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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风知了     汉末召虎txt下载     汉末召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 百鼓雷动!

    张辽看向赵武几个军侯:“赵武,蒋奇,你二人带四百人,带上火箭火把火油,直奔袁绍帅营后方粮草和辎重,抛射火箭,透射火把,烧粮草与辎重,引敌兵主力来救,记得,你们的任务是分散敌人帅帐主力,而不是杀敌,不可恋战,放了火,敌兵一来就走,转向东截杀东营敌兵!”

    “得令!”赵武、蒋奇二人领命。

    张辽看向其他几人:“宋超,薛明,郭成,你三人带六百人向南,突袭南面大营!”

    “得令!”宋超三人领命。

    杨汉和贾玑看张辽唯独没有给他们二人分配任务,不由急了:“都尉……”

    张辽摆摆手:“贾玑随我奔袭帅帐,杨汉另有任务,关系重大。”

    二人这才安静下来。

    张辽看向众将,沉声道:“此战便有赖诸位了,只记得一点,不管鼓声有多响,不管鸣金与否,你们只有一个动作,就是向前,杀!直到控制局面,才留俘虏,要做好杀到天亮的准备。”

    “是!”众将齐声应道。

    “至于夜战的口令……”张辽沉吟了下:“突袭之时还是‘杀死王匡’,当听到鸣金之后,立时换作‘袁绍死了,快快撤退’。”

    高顺几人不由看向张辽,脸皮抽搐了下,娘的,这也太阴险了。

    夜战的口令本来是用来厮杀之时分辨敌我,却被张辽用的如此阴险,乱战之中袁绍的士兵听了不乱才怪呢。

    他们看向张辽的眼神已经是满满的佩服,换做他们,打硬仗还行,可没想不出这种点子。

    “各部要迅速行动,在子时发起攻击!”张辽作战计划部署完毕,想了想,道:“打仗打得就是士气,方才你们几个都是信心不足,想必手下士兵更是如此,我去鼓鼓气。”

    樊稠大笑道:“还是都尉想的周全。”

    高顺等人也是连连点头,毫无疑问,以张辽如今在军中的威望而言,他鼓舞士气最是有效。

    对于这些士兵,张辽自然不会讲那么多那么细了,对不同的人群,鼓气的方法也不同。如果说对将领鼓气是要理性的,让他们理解优势劣势所在,那么对士兵鼓气就要感性的了,让鼓动士兵的热血与信心。

    看到张辽过来,正在休息中的众士兵在一众屯长、队长的带领下迅速列阵。

    张辽来到阵前,看了看众将士的神情,确实缺乏了一股气势,他直入主题,洪声道:“袁绍,王匡,聚拢贼兵,劫掠州郡,扰乱天下,颠覆汉室,荼毒百姓,罪大恶极!今夜,我们的目标就是突袭贼兵,擒拿袁绍王匡,报效国家,匡扶大义!”

    张辽先给袁绍和王匡头上盖了一通黑锅,对于士兵而言,站在大义上讨伐贼兵,能让他们心中理直气壮,热血激荡。

    他环顾了一圈,看到不少士兵神情激动,又问了一句:“贼兵有一万,以三千破一万,不知诸将士可有信心?这仗能不能打?”

    他不待众人回应,便是大手一挥,一声沉喝:“本都尉只有一个字,能!”

    张辽看着众人,神情忱挚,如同谈心:“众兄弟跟随本都尉出生入死,本都尉自然不会坑害众兄弟,何以说能?一个事实就可以说明!我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而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还在光着屁股睡大觉!”

    噗嗤!有不少将士忍不住发出笑声,原本忐忑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何况,他们白天与胡中郎六千精锐苦战大半天,大多有伤在身。”张辽神情放松:“一句话,他们就是一万头受伤沉睡的猪,而我们,是三千条嗷嗷待战的狼!猪就是再多,狼能怕吗?低声回答我,不要大声,免得惊着了那些猪!能不能?”

    “能!”一众士兵的回答低沉、短促、有力,个个精神陡涨,让一旁的高顺等人也羡慕不已,张辽这种鼓动人心的水平和气场,他们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今夜,他们就是毫无防备的猎物,等着我们去猎杀!”张辽声音变得低沉:“明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要在袁绍的大营里庆功!希望我们每一个兄弟都能彼此守望相助!都能杀敌立功!都能活下来跟本都尉一起庆功!”

    “庆功!”众士兵沉声吼叫,如同发起攻击前的恶狼。

    “作战计划和夜战口令已经确定,兄弟们跟随各部统领,”张辽手一挥,声音短促有力:“出发!”

    两千士兵在樊稠、高顺和五个军侯的带领下迅速出发。

    张辽也带着杨汉、贾玑和一千士兵,以及他让杨汉这两日在河阳城寻找的三百多民壮,拉着辎重,紧跟着出发。

    靠近袁绍大营五里时,樊稠带着骑兵先行出发,他还是要依旧向北绕个迂回。

    靠近袁绍大营三里时,已经能远远看到大营中高高的瞭望台上火把闪闪,高顺和五个军侯也各自领兵行动。

    大营一里之外,还有树木和房屋等阻碍,一里之内,早已被袁绍大军清理干净,一片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遮挡和隐蔽。

    张辽带着杨汉、贾玑继续靠近大营,直到两里左右,才停下来观察地势和四周情况。

    “都尉,现在我们做什么?”杨汉忍不住问了一句。

    “现在……”张辽指着远方营寨:“我们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的乱起来!”

    说罢,他立时下达命令,命杨汉带着三百士兵和三百民壮,将辎重中的近两千把火把分出去,每人手持两把,隐到大道和树林各处,再将一些火把插到石头或其他地方,等到鼓声响过一刻,袁绍大营乱起之时,再全部点燃,来回移动,齐声大吼,伪作从东面源源不断而来的后续大军。三刻之后,民壮继续举火把,三百士兵加入战场。

    杨汉领命行动后,余下的就是贾玑和七百士兵了,张辽将辎重的另一类东西,一百多面鼓交给贾玑和两百士兵,命他们两人一鼓,呈弧形分散到东面和北面,待子时中军鼓声响起之后,百鼓齐擂,齐声大吼!

    贾玑领命而去,张辽则带着五百精锐,逼近一里,与高顺会和。

    他与高顺是同路,高顺突袭东面弓箭营,而张辽则要从此借道而过,直逼中军!

    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已是子时,到了与各部约定的时间,张辽看向身边两个鼓手和两面大鼓,沉声道:“擂鼓!”

    咚!咚!咚!咚!

    寂静的深夜,袁绍大营咫尺之处,两个鼓声突然响起,沉睡的袁绍士兵还以为是在做梦,转眼之间就是鼓声大振,几乎四面八方都是鼓声,犹如九天雷动!

    百鼓雷动!紧跟着是四面八方的大吼声,喊杀声!

    除了东面的骑兵营和中军大营外,其他三个营寨几乎是同时受到了猛烈攻击!

    原本的重点防御工事都在渡口和南面营寨之外,其他营寨外面还没有挖好的壕沟全无作用,毫无防备的各处辕门如同纸糊,被一冲而散!

    从沉睡中惊醒的袁绍士兵还没爬起来,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喊杀声和四面八方震天的鼓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乱成一团。

    尤其是那震天的鼓声,令他们睡梦中受到突然的惊吓,爬起来之后在鼓声隆隆之下也听不到任何命令,加上白日恶战的阴影尚未散去,一时之间他们被刺激的无所适从,以为大营已经彻底被敌人占领,便开始胡乱行动,见人就砍。

    爬到瞭望台上的士兵,看到东、南、北三面都被袭击,尤其是东面那如同一条长龙般的火把,一时之间也发懵了,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来袭。

    营啸,对于军队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但如今却在袁绍大营中发生,在隆隆的鼓声中发生。

    “杀!”张辽骑着象龙,一刀将辕门从正中劈作两段,惊跑了守卫的士兵。

    他看着转眼之间乱起来的袁绍大营,想起了贾诩说过的一句话。

    夜战的精要,不在于斩杀多少敌人,而是乱敌,让敌人自己杀自己。敌人自乱,相当于杀敌过半。

第一百零五章 袁绍

    就在张辽发起攻击的前一刻,中军大营之中,灯烛毕啵,袁绍仍坐在案台前,今日的大胜令他兴奋的难以自已,虽然已近子时,但依旧是丝毫没有睡意,脑海中各种念头纷至而来。

    世人皆以为他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身世显赫,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母亲为婢使,只因嫡庶之差,在袁氏地位卑贱,受尽兄弟的淡漠和嘲讽!

    幸得父亲袁逢喜爱于他,将他过继给已死无子的伯父袁成,成为袁家名义上的长子长孙,才改变了他庶出的身份,具备了争夺袁氏家主的资格!

    他奋发读书,结交豪杰,少年便为郎官,弱冠任濮阳长,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不负大丈夫之志!可惜父亲死的太早,叔父袁隗执掌袁氏后,不喜他的出身而偏爱袁术,令他气愤难平!

    无望入主袁氏,他岂能甘心,便另辟蹊径,养名纳士,以求自强!

    二十二岁时,母亲亡故,他辞官服丧三年,服毕之后,又为父亲补服三年,正当风华正茂的他却隐忍在祖籍汝阳整整服丧六年,不为世人所知!而彼时同胞兄弟袁术却每日与雒阳公子哥田猎游玩,奢淫无度,反被举为孝廉,叔父何其不公!

    不过他的六年隐忍并没有白费,一些名士慕名与他来往。二十八岁,他徙居雒阳,仍然隐居,其时正值党锢之祸,宦官与士人争斗厉害,他抓住这个机会,养死士,并暗中结交张邈、何颙、许攸等党人,他多次与之商议对策,助党人避难,而名望大涨,来访宾客堵塞街陌。

    中平元年,黄巾乱起,河南尹何进被任命为大将军,闻他名声,辟召于他,他看到了崛起的时机,决定应召。他第一眼看到何进时,便心中不服,一个屠户居然做了大将军!彼可取而代之也!

    此后他在何进的赏识下青云直上,先后担任担任侍御史、虎贲中郎将、中军校尉,掌管西园一军,但他不满于此,去年四月灵帝驾崩,何进与蹇硕争权,他便趁机指派自己暗伏在何进手下的门客张津游说何进,诛杀宦官势力,何进一向有招揽士人之心,于是袁绍暗中结交的党羽皆得重用,张邈为骑都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许攸为黄门侍郎,他通过何进建立起了一个政治利益集团。

    诛杀蹇硕之后,他这个中军校尉一跃成为首领,曹操、鲍信、淳于琼等西园将领皆在麾下,此时他叔父袁隗为太傅,录尚书事,士人集团压过了宦官集团,但他仍不满足自己的地位和实权,决定下一盘大旗,蛊惑何进召四方猛将和英雄豪杰进京,诛杀十常侍!于是鲍信、王匡、张辽等将领被外派招募士兵,董卓、丁原、桥瑁被召集入京。但在丁原入京、董卓兵至渑池时,何进却后悔了,阻止董卓入京。

    事已至此,他岂能放弃,便联合已成气候的士人集团,以前大将军窦武被宦官杀害的旧事威胁何进,逼得何进不能退缩,于是任命他为司隶校尉,假节,有代大将军处置武将的权力,兼领一千二百司隶,监察百官,加上自己暗中招募的千余部曲死士,他的权势已经远远超过嫡出的兄弟袁术!

    只是他志向深远,所谋甚大,岂能满足于屈居一个屠户的手下,于是他又暗中假传何进命令,在郡县捕杀十常侍的亲属,又催促董卓,命他进军到雒阳西面的平乐观,将何进彻底逼上与了十常侍对决的死路!

    很快,无谋的何进死于狗急跳墙的十常侍之手,天子也被劫持,他心中登时狂喜,知道机会来了,又恐自己实力薄弱,当即联合兄弟袁术和叔父袁隗,矫诏杀死宦官亲党许相、樊陵,攻入皇宫,尽杀宦官!

    之后,他准备救回天子,以他此时的地位、名望和实权,足以取代何进而成为大将军,效法伊尹和霍光,成为大汉的中兴辅弼之臣!可惜的是,他被亲手召来的董卓反噬了,董卓那贼子先一步劫驾,又迅速夺取了丁原和何进、何苗的部曲,掌控大权,令他不敢轻与妄动了,他虽有机会,但却不愿意去赌!

    他心中不甘和愤怒之余,忽然萌生一个想法,大汉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火德难兴,何不自凭借自身的名望,自起炉灶!于是他无视鲍信劝他诛杀董卓的建议,暗中派亲信颜良、文丑、逢纪、许攸等提前出京,他则借董卓废立天子之事,大义凛然反对,悬节于上东门,而奔冀州,直至渤海,暗中招兵买马,准备起事。

    直至今日,他为一方诸侯,关东诸侯盟主,又大败董卓,诸侯声望无过于他者,只要逼得韩馥出让冀州,占据一州之地,他的大业可期!至于真正兵进雒阳,击杀董卓扶持天子,他可没这个想法,估计诸侯也没几个有这想法的。

    他有今日名望,得益于汝南袁氏名望,但更是自身谋划的结果,乃至嫡出的袁基、袁术论名望反不如他。走到这一步,不知费了多少心血,不容易啊。

    正在袁绍心中踌躇满志、感慨万千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鼓声,他不由一惊,立时吩咐道:“来人,去查探是何人击鼓……”

    他话音未落,外面鼓声霎时间大作,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是鼓声,震得整个营地仿佛都在摇晃!

    袁绍霎时间浑身冷汗,一颗火热的心仿佛被冰水浇透,沉了下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敌袭!敌袭!”

    他深知这个时候自己大营的情况,士兵苦战一日,又打扫战场,早已疲惫不看,而淳于琼诸将正在醉睡。

    要吃大败仗了,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袁绍脑子一阵发晕,这时一个身披甲胄的将领冲了进来,袁绍看到他,心中一喜,喝道:“速速擂鼓聚将,整军迎敌!”

    那将领沉声道:“敌人鼓声太大,此时擂鼓无用,只能期望各营自行应敌,末将的职责是保护主公!”

    袁绍心中焦急,却也知道那将领说的是实情,三两下披上甲胄,提起长剑,大喝一声:“出去看看!究竟是何方贼兵来袭!”

    到了营外,那将领迅速集结中营两千精锐兵马,而袁绍两步登上点将台,放眼看去,月色下除了中军,不远处其他几个营寨尽是厮杀,暗中也不知有多少敌人。

    他高声询问瞭望台上查探敌情的士兵:“敌情如何?”

    那士兵慌忙道:“除了东营,其他三营都有敌兵偷袭,西面大道上有火把无数,敌兵是从西面冲过来的。”

    “西面,河阳城!”袁绍面色铁青,一剑砍断一根木栏:“可恨苏由,误我大事!”

    这时,衣衫不整的许攸和逢纪匆匆赶来,许攸看到袁绍,急忙冲过来,抱拳道:“主公,须防那两千俘虏被解救!否则危矣!”

    袁绍顿时一惊,俘虏营在中军和北营之间,距离粮草辎重和马厩都很近,一旦被解救,后果不堪设想,他急忙下令:“来人!”

    不想话音未落,中军北面便传来一阵震天的吼声:“杀死王匡!”

    许攸顿足道:“后营休矣!”

    那里正好是俘虏营所在,而要攻进俘虏营,必然要经过北面后营!

    袁绍霎时间手脚冰冷,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从发动袭击到现在,不足一刻,敌人怎会如此之快找到俘虏营,莫非天亡我也!他们喊着杀死王匡,难不成这些贼兵是奔王匡而来的?

    就在这时,又一支人马从西面远远直冲而来,袁绍厉声道:“结阵迎敌!”

    不料那支人马竟然向北一转,绕过了中军,袁绍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宿酒惊醒的逢纪便是一声大叫:“不好!他们要烧粮草!”

    袁绍面色大变:“文丑!速速杀退那支贼兵!”

    “得令!”

    先前那冲入营帐的将领手持一杆长枪,迅速从中军分出五百精兵,奔向粮草辎重所在。

    此人正是文丑!

    袁绍既然起兵亲临河内前线,又怎会不带一员股肱大将?

    他如今手下有两大猛将,将颜良留在了渤海郡,将文丑带着身边宿卫,只是对外,他隐蔽了文丑的存在。

    在许攸和逢纪的建议上,袁绍又迅速派出数十个卫士,携他的命令去各营查探情况,督促将领整军迎战。

    “杀死王匡!”黑夜之中,来袭敌兵的呼声越来越响。

    恰在这时,衣衫不整的王匡从大帐中出来,众人齐齐看向他,目光满是质询!

    王匡看着众人目光,一头雾水,恰在这时,又是一波大吼:“杀死王匡!”

    王匡吓了一跳,袁绍强忍心中疑惑,看向王匡:“公节,为何如此?可知他们来历?”

    王匡连忙摇头,撇清嫌疑。

    逢纪看着四面八方的厮杀声,沉声道:“贼兵从西面而来,莫非是白波贼,抑或是河东牛辅兵马沿河而来?”

    袁绍面色又是一变,若是白波军还好,但如果是牛辅的兵马,那可就坏了!如今大河结冰,牛辅的兵马如果击败了白波,完全有可能沿河而来!

    这时,许攸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一击掌,高声道:“前日查探河东白波尚且声势浩大,岂会是白波与牛辅兵马,以吾料来,此必是小平津兵马!”

第一百零六章 万马奔腾

    “张辽?!”王匡失声道:“怎么会?那竖子损兵折将,怎么还会有如此兵力?”

    许攸指着营外,摇头道:“青峰岭渡口当初不过三千兵马,若以他如此袭击时机和手法,可会有多少损失?”

    这时,崔钧也匆匆赶了过来,恰好听到许攸的话,不由面色涨红,他毕竟颇有谋略,听到许攸分析,哪还不知道自己和王匡被张辽耍了。只是张辽那个孺子竟能放弃捉拿自己和王匡两个诸侯,而来算计袁绍,其魄力和思虑之远,真是令人心中发寒。

    王匡看着远处厮杀,面色有些发白,却仍然有些不敢置信:“可是此处大营足有上万精兵,如今四面厮杀,敌兵怕是不下万数,张辽便是没有损伤,又怎会有如此多的兵马?”

    许攸断然道:“以吾所料,此来贼兵必不会太多,若是有上万,以有备攻无备,直接冲杀过来便是,又怎会先救俘虏,可见敌人兵马不多,需要俘虏乱我大营。何况夜间作战,所需战鼓不过数面而已,而今四面八方都是鼓声,必是敌人虚张声势,乱我大营。”

    “果是如此?!”袁绍闻言,大叫一声,看向瞭望台上士兵:“西面大道,敌人的火把有多少加入战局?”

    那瞭望兵望了一会,立时大喊道:“那些火把只是来回移动,并无多少攻入大营!”

    “啊!”袁绍神情第一次出现失态,又是一剑砍断一根木栏,脸色铁青:“张辽竖子,欺吾太甚!”

    也难怪,如果真是董卓数万大军来袭,他们虽败犹荣,与贼兵搏杀,不负起兵讨董之名,很可能还会吸引大批义士来投。

    但如果他的上万兵马只是败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张辽手下,而且是被三两千兵马打败,被以弱破强,那他袁绍可就丢大人了,必为天下所笑!便是白日击败董卓也难以冲抵这莫大的耻辱!

    尤其是在袁绍统领西园期间,张辽本就算是他的手下,只是出身不高,袁绍又耻其曾投靠蹇硕,并未重视此人,当初何进招揽张辽时,他还暗中嗤笑,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用了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孺子,何进真是无人可用,不想如今自己竟被张辽打得如此凄惨!

    眼下他们虽然识破了张辽的虚张声势之计,但却为时已晚,其他四营已经陷入混乱,在这鼓声和火把的震慑之下,必然人心惶惶,损失严重!

    袁绍一念及此,便心如火焚。他作为诸侯第一次领兵,胜败很关键,绝不能败!

    恰在这时,中军后面存放粮草辎重之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脸黑灰的文丑带着两百精锐匆匆折回,抱拳道:“主公,贼兵放了火箭便走,末将担忧主公安危,不敢追击,只留了三百士兵救火。”

    “啊!”袁绍又是一声低吼,看着那冲天的火光,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张辽这竖子竟如此狡猾,派人烧毁辎重,又不应战,令自己的士兵无所适从!

    但他毕竟是枭雄心性,握紧剑柄,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迅速平复情绪,看向许攸和逢纪,沉声道:“子远,元图,既是贼兵不多,眼下该如何挽回局势?”

    许攸肃声道:“中军切不可乱,而贼兵不多,又分兵偷袭各处,兵力必然更加分散,每处兵力不会超过八百,当务之急,是命文丑集中两千名中军精锐士卒,依次冲杀各营,以优势兵力剿杀贼兵,挽回战局!每剿杀一处,便收拢一些溃兵,跟随作战,如此我方越来越强,而贼兵越来越弱,局势可定。”

    袁绍眼睛一亮,断然道:“就依子远之言!”

    逢纪急忙又道:“主公,当先救骑兵营,如今贼兵从西面而来,东面骑兵营的损失当是最小,且骑兵营本就在文将军麾下,易于收拢,可迅速集聚起优势兵力。”

    “好!”袁绍看到两个谋士都是镇定自若,计谋巧出,不由神情大振,立时吩咐文丑:“速带两千精锐去骑兵营!”

    文丑忙道:“主公,营中混乱,帅帐须要守护……”

    袁绍打断他:“有吾在处,便是帅帐!吾与诸位使君、军师跟随于你便是。”说罢又恨声道:“此去定要斩杀张辽,以雪此贼杀吾关东义士之恨!”

    他话音刚落,突然东北方又是一阵鼓声震天响起,距离他们几乎近在咫尺。

    “文丑!全军压过去,格杀勿论!吾且看他除了擂鼓,还有何本事!”袁绍如今对鼓声可谓深恶痛绝,正是这虚张声势的鼓声,令他的硬盘大乱。

    “得令!”文丑沉喝一声,带着两千精锐准备直接碾压过去。

    不过文丑刚领了命令,许攸与逢纪几乎是同声大叫:“不好!”“主公快快躲避!”

    他们话音刚落,东北方向,便是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夹杂着战马的惊嘶声。

    袁绍霎时间周身冰冷,他也反应过来了,那鼓声响起的地方正是马厩,如今圈养着四千匹战马!

    “张辽竖子!”袁绍一声大喝,几乎一口鲜血喷出。

    与此同时,月色下,数千匹狂乱的战马出现视野中,朝着中军大帐直奔而来!

    此时此刻,袁绍他们根本无处可躲。

    “结圆阵!保护主公!”文丑大喝一声,行动果断,迅速指挥士兵结成园阵,将袁绍一干诸侯和军师护在里面。

    圆阵刚结成,狂乱的战马便踏破了营寨栅栏,直冲而来,距离他们已经不过百步!

    圆阵之中,袁绍、崔钧、王匡、许攸、逢纪等人个个都是面无血色,唯能期盼文丑能挡住这些狂奔的战马。

    “杀!”文丑一声大喝,又指挥一曲五百士兵竖起长枪,在阵前摆出一道人堤,抵御战马,只要杀得这些战马绕道,他们便能相安无事。

    可惜这奔跑的不只是他们马厩中的四千多匹战马,还有驱赶马群的樊稠五百骑兵。

    樊稠出身西凉,深通战马习性,他们驱赶战马,不但用上了战鼓,他们大声吆喝着,还用上了火把,在两侧挥舞,令这些受惊的战马不敢转变方向,只是朝袁绍那两千中军踏去。

    哈哈哈!在樊稠得意的大笑声中,数千匹战马淹没了袁绍和文丑所在的那一片。

第一百零七章 急援诈取

    从东面弓箭营到中军大营足有两三里路程,张辽带着五百精锐先协助高顺斩杀了几个小将领,便将弓箭营交给高顺攻打,自己则带兵绕过弓箭营,趁着月色直扑袁绍的中军大营。

    他估摸着樊稠骑兵速度快,驱赶战马也快,他要敢在万马奔腾之前赶到袁绍中军,一举击溃袁绍!

    不过行进之中,张辽发现,他以百鼓擂动令袁绍军中发生营啸,可谓一把双刃剑。

    这些惊恐发狂、自相残杀的士兵固然给袁绍的大营带来了极大的灾难,但同时也也给他们向中军突进也带来很大阻力,一路上不时有疯狂的乱兵扑过来,虽然皆被斩杀,却影响了他们突进的速度。

    而且他已经感受到,袁绍的士兵战斗力远远超过了王匡的士兵,显然都是招募而来的百战老卒,比之他手下训练了三四个月的士兵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他占据了突袭先机,又惊动敌人营啸,以三千对三千都胜算不大,更不用说以三千对一万了。

    自己手下的这些兵还是得狠狠操练,张辽暗下决心,先前成功突袭王匡让自己头脑有些发热,有些高估自己手下新兵的实力了。

    他心中自省着,大刀一砍,又斩开一排尖锐的木桩障碍,打开通向中营的大道,此时距离中军大帐接近一里。

    这时,又一阵鼓声突然响起,很快他感到整个地面震动起来,顿时心中一喜,看来樊稠驱赶马群成功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月光下黑压压一群战马朝袁绍中军方向奔腾而去。

    冲过去趁火打劫!

    张辽大刀一挥,正要带兵冲过去,左慈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子,高顺那边有点不妙,弓箭营中有能人,居然放火烧了几个营帐,阻住了他们的攻势,在后面暗中收拢乱兵,已经集结了三百弓箭手。”

    张辽心中顿时一凛,弓箭营可都是弓箭手,一旦聚集起五百弓箭手,形成箭雨覆盖攻击,那对高顺的打击是致命的,很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高顺曾和他谈过建立一支精兵的想法,数目不超过八百,也就是后来陷阵营的雏形,但陷阵营是属于重步兵,功法兼备,攻击在于士兵的骁勇,防御则在于装备的精良。

    可惜如今吕布还在董卓麾下,资源不多,高顺的陷阵营还没有装备起来,因此根本无法防御箭雨的覆盖攻击。

    高顺不能出事!不论才能,单只那份交情,以张辽的性格就不能见死不救,至于趁机捉拿袁绍,滚他娘的,与高顺一比,袁绍算哪根葱!

    他当即拨马而回,带着五百士兵冲向弓箭营后方。

    至于袁绍中军那边,有奔马碾踏在前,还有那两千俘虏相助,想必樊稠不会有什么大碍,说不定还能端了袁绍的中军。

    他知道高顺那边最为紧急,丝毫不敢停留,一路回杀,所遇阻挡之兵皆是一刀两断,势如破竹。

    眼看弓箭营在即,左慈突然又咦了一声:“贾玑那小子也赶到了,正与高顺在一起,那些弓箭手已经有五百人了,正躲在一处营帐后面,开始结阵拉弓了。”

    尼玛!张辽心中更急了,急声问道:“可发现其中谁是将领?老子去剁了他!”

    如此情形,便是从后面袭击,一个个砍杀也是徒劳,他只能擒贼擒王,才能乱了那些弓箭手军心。

    “那个将领很狡猾,换了军服,躲在人群中,与一般士兵无二,无法分辨出来,应该是你刚才杀了几个小将领,将他们吓怕了,而且应该有好几个将领……你要不是不能一下子剁了那个最大的,恐怕连你也会陷进去。”左慈有些无奈。

    啊?张辽心中更急了,这怎么办?怎么才能破解这个局?此时便是呼喊高顺他们退下也来不及了,弓箭手一旦集结起来,他们跑也跑不掉!

    此时,袁绍弓箭营中,一排毛毡营帐后面,近五百个弓箭手齐齐拉开了弓弦,箭头指向前方还在与同袍厮杀的夜袭敌人,个个眼里闪烁着愤怒的杀机,只等着吕校尉一声令下,便可乱箭齐发!

    他们身后,有二十多个士兵,其中便有统领弓箭营的校尉和两个司马,余下的皆是亲卫。

    这个校尉极为谨慎,即便在暗中,也不泄露行迹,实在是今夜的袭击来得太突然了,此时还不知暗中有多少敌人,令他不敢有一丝冒险。

    那校尉看着营帐前面厮杀的战场,那里还有自己近百个手下,不过此时顾不得了,必须狠辣,否则一个迟疑就是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对面的高顺也突然察觉到了异常,他的五百精锐借助突袭之势,已经斩杀了近八百敌兵,但弓箭营中应该还有过千数敌兵,眼下后面却突然静了下来,也没有乱兵再涌出来。

    想起那几顶烧起的营帐,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不好!有敌将暗中集结乱兵!敏锐的战场知觉让他瞬间发现了危急形势,登时浑身一阵冷汗,弓箭手不同于其他,可以远距离打击,他的士兵如今都披的是皮甲,哪能阻挡!

    他当即大喝一声:“小心防范弓箭攻击。”

    对面那个敌将校尉看到高顺察觉,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手一挥,正要大喝下令,突然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是中军大营的方向,一个声音大叫着:“中军危急!吾奉主公之名前来传令,前方活着的将领通名!速速收拢士兵回救中军!”

    中军危急?!那将领霎时间一身冷汗,如果中军出了问题,他便是将眼前这些贼兵全部射杀也没用!当即朝来人沉喝一声:“吾乃校尉吕翔,中军情势如何……”

    他话还没说完,那马上骑士便冲到了数丈开外,丢出一物,厉喝道:“吕校尉接令!”

    吕翔下意识迈出一步,想要接那物什,却猛然看到那战马极为雄骏,便是主公袁绍的坐骑也不如,又看到那骑士手提一杆七尺长刀,杀气腾腾,顿时察觉不对,急忙就要后退,不想那战马疾快,大刀更快,霎时间划过一道弧形。

    “额……”吕翔指着那骑士,想要说什么,脖子间却突然喷出一股鲜血,人头落了下来。

    那诈取吕翔的骑士自然就是张辽,张辽杀了吕翔后,丝毫不敢停顿,象龙长嘶一声,一跃踏入了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数百弓箭手之中,伴随着惨叫声,弓箭手被踏倒一片,有弦上之箭飞出,射杀了身前的同袍,五百弓箭手顿时乱成一团。

    而张辽一摆缰绳,象龙又一个飞跃,从另一侧奔驰而出,避免象龙体积太大被流矢射伤,而张辽则飞了下来,落入弓箭手之间,大刀一挥,就是数个人头飞落。

第一百零八章 登场

    弓箭手不擅长近战,张辽一踏入其中,便如虎入羊群,肆意斩杀。

    他如今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冲入敌群后刻意放低身子,打扫横扫,矫捷的穿梭移动,不断借助敌人的躯体来挡箭,五百弓箭手乱成一团,真正能与他厮杀的也就周围十多个人,外围的弓箭手想要放箭,但在朦胧的月光下,影影憧憧,敌我难辨,根本捉不住他的人影。

    混乱之中,有弓箭手想要不顾自伤同袍暗放冷箭,不想与狼群的搏杀早就锻炼出了张辽敏锐的战斗直觉,他察觉之后立时抓起几具尸体,一面抛砸,一面当作盾牌抵挡暗箭,令一手的钩镰大刀却丝毫不停,长达四尺的刀刃,形成极大的杀伤力,一刀下去就是两三人同时倒下。

    校尉吕翔虽然死了,但弓箭手之中还有两个佐军司马,一个司马回过神来,大喝道:“拉开距离……呃!”

    张辽目光冷厉,大刀脱手,呼啸飞出,直接将那司马斩为两截,他又迅速拔出腰间中兴剑,中兴剑没有刀锋开阔,但却更加锋利,剑锋过处,无论硬弓还是铁甲,都是一斩两段。

    那些弓箭手被杀气刺激的疯狂起来,拼命围杀张辽,甚至还有人放乱箭,却是伤了自己人,场面更加激烈混乱。

    张辽已经满身是血,长剑纵横格挡,厮杀之中,他看到有人想要捡取他抛出的钩镰刀,不由哈哈一笑,手腕一甩,中兴剑也飞射而出,将那人钉在地上!

    “他没兵器了!”混乱中有人看到张辽刀剑皆离手,不由兴奋的大叫。

    张辽纵声大笑,闪身躲过几把短刀,双手一探,就拎起攻近身边的两个敌兵,左右横扫,一通乱砸,砸的近身敌人纷纷跌倒,远远一抛,又是砸倒一片。

    他哈哈一笑,又抓起两人,如法炮制。

    没了兵器,他的杀伤力大减,但一身力气却彻底发挥出来,如同一头蛮牛横冲直撞,直至冲到那个被斩为两段的将领身边,又取回钩镰长刀和中兴剑,杀了回来。他此时是有进无退,一旦退却,拉开距离,就是万箭攒心!

    那边高顺动作也不慢,早在张辽飞马而来出声吆喝使诈之时,他便听出了张辽的声音,只是张辽无论应变还是速度都太快,转眼之间便斩了敌将,杀入弓箭手之中,令敌人再次混乱起来。

    高顺不作迟疑,迅速指挥士兵冲杀上去,为张辽分担攻击。与此同时,张辽带领的那五百精锐也疾奔而来,杀入战团。

    整个弓箭营至此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不少弓箭手急忙抛了弓箭,伏地求饶,很快就伏地一大片,他们实在被张辽的凶猛吓怕了,加之主将吕翔已死,他们再也没有抵抗之念,有三百多弓箭手纷纷投降。

    这时,在后面布置火把的杨汉也赶来了,杨汉精通箭术,熟悉弓箭手的弱点,张辽留下杨汉、贾玑和二百人看守俘虏,捕杀其他逃散的乱兵,。

    经历了弓箭营的变故,张辽再也不敢小看袁绍军的战斗力,他怕南线也出现变故,便让高顺前去支援宋超、薛明和郭成三个军侯。

    他自己则带着五百精锐再冲中军,此时马群早已从袁绍中军奔腾而过,袁绍中军必然损失不小,却不知樊稠那边战况如何。

    事实上,南面大营的战况确实陷入僵局,几乎与高顺这边是同样的情况,宋超等六百士兵起先借着突袭优势,一举斩杀了超过千数没有反应过来的敌兵,但敌营很大,敌将反应也很快,迅速在后面聚拢起数百乱兵,与他们抗衡。

    南边大营直对孟津,虽然都是枪矛兵,但却更加精锐,战斗经验丰富,战斗力极强,宋超他们越杀越艰难,已经出现了不少伤亡。而张辽派高顺过去,恰好解了他们的困境。

    与此同时,中军的情况也出乎了张辽的预料。

    万马奔腾过后,袁绍中军两千精锐结成的圆阵被剥开了好几层,缩水了大半,被当场踏死和重伤就有三四百人,还有数百人被冲散,两千精锐损失大半,看去凄惨之极。

    不过被护在中间的袁绍、王匡等人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一来还有近八百士兵团团保护,主要是外围被踏死的士兵尸体和被斩杀的战马尸体堆积如山,令马群后来不得不绕道,他们才躲过一劫。

    王匡面色难看,那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死王匡”的吼声让他感到极为诡异和不安,而袁绍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几近疯狂,他何曾有过如此凄惨的时候,尤其是败得这么憋屈,险些被马踏死,成为天下笑柄!

    正好看到张狂大笑的樊稠带着五百骑兵冲过来,袁绍顿时怒火爆发,不可遏制,不顾一切直接给文丑下了死战的命令,而且亲自提剑上阵,连砍两人,尽显年轻时的豪杰游侠之气!

    此举本是袁绍愤怒所为,没想到却起了出乎意料的作用,激得那些手下个个如同受到侮辱一般,勇猛向前,奋不顾死!

    加之骑兵冲锋,近距离不占优势,又被文丑枪兵所克,樊稠和他手下的五百骑兵一下子就悲剧了,幸好后续有被解救的羌胡俘兵不断过来,缓解了他们的危机。

    但樊稠本人却危险了,杀气腾腾的文丑一上来就盯上了他,一杆长枪招招凌厉,樊稠虽然勇猛,却怎能与文丑相比,十多招下来,便被杀的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当张辽赶来时,当张辽赶来时,正好看到樊稠被一个敌将杀得连连怪叫,身上已经有多处受伤,处境危险之极!

    而他手下的羌胡兵,应该还有解救出的胡轸部曲,过千人与袁绍的数百亲兵杀得难分难解,却没有占到丝毫上风。

    张辽也一眼看到了形容有些狼狈的袁绍,面色难看的王匡,还有几个文士。

    正在交战的双方都看到了赶来的张辽,张辽浑身是血,看不清模样,但樊稠却能认出他的身形,登时面露喜色,大叫道:“文远,快来助我,这厮好厉害!”

    这一声大喊,令敌阵之中的袁绍、王匡、崔钧、许攸、逢纪,包括正与樊稠大战的文丑几乎同时看过来。

    终于见到这个令他们损兵折将、狼狈不堪、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竖子了!

第一百零九章 骂战

    而令他们恨之入骨的竖子张辽却丝毫没有停顿,也没有理会一个个凶狠的目光,他只是盯着形势危急的樊稠,那敌将很是狡猾,看似转眼观察张辽,但手中长枪却突然出击,樊稠可谓危在旦夕!

    张辽催动象龙风驰电掣般的横冲过去,一路撞飞了数人,转眼之间便跨过数十步到了二人丈许之内,他猿臂倏然一伸,钩镰长刀穿过长空,叮的一声,斜挡住那将领刺向樊稠的长枪!

    长刀一转,就想用刀背上倒回的勾镰锁住那杆长枪,不想那将领力气也不小,长枪更是使得矫健如龙,挽了个花便躲开了他的勾锁,顺势扫开他的长刀,又转朝他疾刺而来,凌厉无比!

    高手!绝顶的高手!这是甫一交手,那敌将给张辽的第一感觉。

    紧接着便是密集的刀枪交击之声,转眼之间便超过上百次!

    跟随张辽前来的士兵也迅速加入战团,令战场局势出现了倾斜。

    一旁的樊稠早已退下,张辽接手之后,他便迅速退出战局,一放松下来,便不由大口喘气,与那敌将一战,几次生死险关,他耗力过度,此时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精神疲惫,仿佛生了一场大病,身上几处伤口疼痛无比。

    若是张辽再晚一时半刻,他这条小命怕是就交代在这里了,因此他对张辽极为感激。

    而张辽与那敌将却是越杀越心惊,这敌将竟是他此生见到的第二个绝顶高手,虽然不如吕布,但比之华雄却要强出很多。

    二人越杀越激烈,到后来张辽在马上转圜不便,而且杖伤疼痛,便索性跳下了象龙,与那敌将步战。象龙极为机警,踢飞了几个想要伤害他的贼兵,长嘶一声,跃出了战局。

    二人招式皆是大开大合,刀枪飞舞,转眼扫开了数丈空地,其他士兵无不辟易。

    铿!又是一次刀枪交击,张辽以长刀锁住长枪,二人僵持住。

    张辽目光炯炯,沉喝道:“阁下好身手!颜良?还是文丑?”据他所知,后来袁绍手下鼎鼎有名的几个大将如麴义、张郃、高览都还在如今的冀州牧韩馥手下,袁绍手下如今有的猛将也就是颜良和文丑了。

    看到那敌将面色一变,张辽顿时知道自己没有猜错,眼前这敌将必然是颜良或文丑其中一人!

    那边一直关注着这边战局的袁绍听到张辽喝声,却是面色陡变。

    他手下如今最倚重的三员将领是淳于琼、颜良和文丑,淳于琼曾为西园八校的右校尉,为世人所知,而颜良文丑却还没有出战过,张辽这竖子却是怎得知道颜良和文丑的?!难道董卓的情报竟如此厉害?

    袁绍正惊疑不定之间,突然东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身看去,月色下大约五六百士兵疾步而来,却是骑兵营的将士,为首将领正是骑兵营的校尉韩猛!

    他不由大喜,喝道:“韩猛,速速剿杀贼兵!”

    张辽面色微变,韩猛他好像听过,也是一员猛将,可能仅次于颜良文丑这一级别,而且他先前布局赵武和蒋奇截杀骑兵营,却怎的让骑兵营过来了?莫非出了变故?

    不过就在这时,后面又有一群士兵赶来,却正是张辽派出截杀骑兵营的赵武和蒋奇所部,他们显然经过一场厮杀,身后跟着不少羌胡兵,口里大喊着“杀死王匡”。

    整个战局一下子又成为势均力敌的局面,张辽哈哈一笑,索性与文丑罢了手,后退几步,一众士兵纷纷退在他四周。

    而文丑也知道一时之间奈何不了张辽,也迅速退后,带着一群士兵护在袁绍等人身前。

    袁绍面色难看,戟指张辽,厉声喝道:“张辽竖子!汝也曾为吾西园之兵,吾本道汝也是位少年英雄,没想到汝居然投靠了董卓,杀吾关东义士,助纣为虐!真是叛主之徒,罪大恶极!”

    打不过开始斗嘴了?把自己说成他的旧部,指责自己忘恩负义?

    恰好张辽也不那么急着杀袁绍,索性陪他玩玩,当即哈哈一笑,洪声道:“袁校尉,可别这么虚伪,小子算的什么英雄,又那敢做你的手下,当初在西园见了小子,你的眼皮子可是翻在天上的。”

    “啧啧,说什么助纣为虐,嘿嘿,说来当初相国入京,还是你袁本初暗中假传大将军命令给催促过来的,后来相国行废立之事,你袁家老太傅可是举双手同意的,袁氏与相国共行大事,如今怎的又来反咬一口?我倒要问一句,你们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又拉了关东一帮傻货想要做什么?当这天下任由你兄弟玩耍吗?当了逆贼还要装忠良,他娘的,还能不能愉快的打仗了?”

    “竖子!”轮斗嘴袁绍那比得上张辽,而且张辽说的又都是有理有据,一时之间气得面色青红,竟无法反驳。

    张辽冷声道:“又说什么叛主之徒?说来你为大将军旧部,大将军岂非就是你一手害死的,你暗中结党,豢养死士,撺掇威逼大将军诛杀十常侍,反害死大将军,又矫诏入宫,残杀无辜,实为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袁绍额头青筋毕露,他身旁逢纪立时抢过话头,冷笑道:“孺子倒是牙尖舌利,可惜只是董贼鹰犬而已。”

    张辽经左慈指点,自是认得说话之人乃逢纪,不过他嘿嘿一笑,看着逢纪,啧啧道:“看你尖嘴猴腮、人模狗样,一定是曾经妄图谋害先帝的许攸了,啧啧,果然是蛇鼠一窝,反贼找反贼,乌龟找王八。”

    逢纪身边正要抢话的许攸一下子脸色涨红,犹如猪肝。

    逢纪脸色也不好看,他以为张辽认错了人,骂的是许攸,心中本该暗自高兴,但问题是什么叫尖嘴猴腮,人模狗样?!

    王匡看到袁绍身边两个一向口齿伶俐的谋士被张辽气的直翻白眼,当即抢过话头,厉声骂道:“竖子!何敢如此无礼!”

    张辽冷笑道:“吾耻与害民之贼对话,在河内大肆搜刮,如此行径,还敢自称什么义士,乃公知道吗?”

    王匡也败退了,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目若喷火。

    张辽又看向崔钧,崔钧神情自若,论言辞,他还真不惧任何人。

    不想张辽却抚掌大笑:“好!好!这一行四人,还是这位先生好,一看就是风流儒雅的名士,真是鹤立鸡群哪。”

    本待回辩的崔钧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一下,霎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整个人有些凌乱了,这小子不按套路来啊……什么叫做鹤立鸡群,这貌似是夸他,但将袁绍等人置于何地!

    更妙的是一旁樊稠忍不住道:“都尉,他们是五个人,不是四个人。”

    张辽挥了挥手:“其中有一个不是人。”

    哈哈哈哈!他手下众将士顿时哄声大笑,前仰后合,看到袁绍那边如同死了人一般的表情,只觉得张都尉这一场斗嘴比厮杀一场都要痛快,一个个心中对张都尉是佩服之极!

    张辽两世为人,见多了骂人的,袁绍这些儒士出身的哪能骂过他,袁绍一时气急,不由怒声大骂:“张辽小儿,徒逞口舌之利!”

    “舌厉,剑更利,貌似刚把你们打残了。”张辽嘿嘿一笑,看着欺负得袁绍癫狂的样子,大感畅快,欺负人的感觉就是不错,他看着袁绍,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啧啧,袁校尉哪,你说小子回去该不该向相国提个建议,发个檄文,传遍天下,感谢你当初暗中召他入京?”

    听张辽这么一说,袁绍神情霎时间冰冷下来,他眼里闪过前所未有的杀机,暗中做了个手势,他身边两个亲卫立时举起两张劲弩,暗中瞄向张辽。

第一百一十章 退袁绍

    与此同时,袁军阵后,有近两百的甲士在前面士兵的掩护下,暗中端起了劲弩,矢锋森冷,直指张辽一众军士,其中超过二十支弩指向张辽。

    袁绍握紧了手中长剑,看着得意大笑的张辽,手心满是冷汗,他如今已经能断定,今夜突袭的贼兵最高将领就是眼前这张辽了。

    此时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二百弩手就能将张辽这竖子和他身边那片贼兵射倒大半,群贼无首,再令文丑带兵掩杀过去,便可力挽狂澜,扭转败局!

    他今夜隐忍了这么久,几次生死关头都没有轻易动用身边雪藏的二百弩兵,只为等到贼首张辽前来,也只有射杀了贼首,贼兵大乱,他们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袁绍正要下令,突然对面的张辽哈哈一笑:“袁校尉,你那些弓弩手就不要用来吓唬人了。”

    袁绍心中一跳,眼睛微眯,只见张辽一挥手,一阵夸张的“喀喀”声清脆响起,他身后竟有四五百人齐齐拉开了弓弦,全部指向了他!

    袁绍身子一僵,霎时间只觉浑身冰冷,四五百支箭同时锁定他,杀意临头,竟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保护主公!”文丑大喝一声,数百名士兵齐齐挡在袁绍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与此同时,张辽身边的赵武等将领也反应过来,迅速带兵护到张辽身前,也结成了一道人墙。

    双方又对峙起来,箭对弩,形势一触即发!而一旦触发,瞬间就是数百人倒地的惨景。

    被团团保护的袁绍面色有些难看,张辽则纵声大笑,毫无惧色:“尔等可要发弩?张某命贱,不怕死,却不知道你袁本初死在这里,被万箭攒心,会不会成为天下笑柄?啧啧,还有几位谋士,以一换四,张某实在是赚得很哪。”

    袁绍双目喷火,看着张辽,只恨不能立时将他射成箭垛!但看到对面那道人墙,还有人墙后的四五百弓箭手,他又强压心中的怒恨,自己半生谋划,大业未就,岂能死在这里!岂能死在这个竖子的手中!正如那竖子所说,以命换命,对自己而言,实在不值!

    可是要放弃这一次机会,他心中又极为不甘。何况因此而退,他怕是要落个贪生怕死的名声了。

    袁绍身旁,王匡身躯微微颤抖,许攸、逢纪也失去了先前的淡定之色,面色发白,极为紧张的看着袁绍,便是神情自若的崔钧脸色也有些难看,生死面前,又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

    月色下的气氛更加紧张了,那轮明月仿佛也凝滞在半空,那些弓箭手和弩手更是紧张,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恐一不小心发出了箭矢,引发惨烈的厮杀。

    射与不射,是否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一切还掌握在张辽和袁绍手中。

    袁绍犹豫不决,张辽却突然大笑道:“袁本初哪,你可是失算了,如此距离,弓箭能抛射,却不知弩箭能否?”

    张辽此言一出,袁绍霎时间面色再变,

    只要熟悉弓箭和弩箭的人便知道,弓箭发力,人可控制,而弩箭的发力却是固定的,且弩箭的威力在于直射,弩矢重而无羽,抛射起来很难控制。

    若真是箭弩对射,他的生还希望远远要小于张辽那个竖子了!他心中已生退意。

    看着满营的尸体,火光冲天的如山粮草辎重,还有四面大营仍在传来的厮杀声,袁绍心如滴血,昨日还是统领一万五千兵马,又大败胡轸,自己是何等神采飞扬、踌躇满志,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败在一个小小的竖子手中!

    他不由再次看向南面,那里的守将是淳于琼,虽然勇猛不及文丑,但名声和将略却胜之,是他最为倚重的大将,虽然他知道淳于琼今夜喝了不少酒,但此时他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如果那边能尽快结束战斗,淳于琼领兵来援,何惧张辽!

    不想张辽看到袁绍南望,立时猜到了他的心思,毫不客气又加了一把火,喝道:“蒋奇,速速带些人去南面大营,鸣金大喊‘袁绍已死,快快撤退’!让高顺、宋超在一刻之内解决南营战斗!他们有一千人,还没攻下南营,这仗是怎么打的!”

    此言一出,袁绍登时面如死灰,张辽如此无耻诡诈的计谋一出,他立时知道淳于琼那边也没希望了,不由怒视张辽,骂道:“无耻!”

    而许攸和逢纪更是面色急变,几乎是同时抢声劝阻袁绍。

    “主公,可速退,与张辽一个竖子玉石俱焚,实在不值!”

    “主公,可退回河北,招兵买马,再报此仇不晚!”

    此时袁绍心中早有退意,二人一劝,他虽恨张辽,却有枭雄之心,立时收拾情绪,沉声道:“文丑、吕旷断后,韩猛护卫侧翼,我等速速退回河北,再图大计!”

    他猛地回头,大步向东,许攸、逢纪、王匡、崔钧四人紧紧跟上,韩猛带着本部六百兵马迅速护在前面和两侧。

    而文丑领八百精锐断后,其中更有吕旷带着两百弓弩手虎视眈眈的瞄着张辽一众将士。

    张辽看到袁绍退却,心中暗中也松了口气,袁绍不想与他同归于尽,他也不想,娘的,两世为人,女人还没摸过呢,哪能这么就死了。何况如今情况下,袁绍活着对他的好处更大。

    他没有发令追击,樊稠也没有吭气,他虽然豪迈勇敢,但经历与文丑一战,身上多处受伤,浑身酸软,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文丑看到袁绍已经远去,目光凌厉的看了张辽一眼,冷哼一声,指挥着八百士兵徐徐后退,很快就退出了数百步。

    一个羌胡将领大声道:“怎么不去追杀袁绍?”

    张辽扫了他一眼,这个傻帽是胡轸的手下,刚从俘虏营里解救出来的,他没有理会这傻帽,而是扫了众人一眼,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留下一千人防御贼兵回击,其他人赶去救火!”

    “救什么火?”那傻帽羌胡将领又问了一句。

    张辽踹了他一脚,吼道:“蠢货!袁绍逃了,那些粮草和辎重就是我们的!还愣着干什么?分出五百士兵去救火!不要烧了我们的粮草和辎重,多烧一刻,我们就少了一个月的口粮!”

    “是!”众将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敢去救火。

    已经逃出里许之地的袁绍听到夜空中张辽的大吼,脸皮不由抽搐了几下,眼里透出无穷的怒恨,咬牙切齿的道:“张辽竖子!吾定要雪此大辱,让汝求死难能!”

    他身边的许攸、逢纪和王匡三人也是咬牙切齿,显然是将张辽恨到了骨子里。

    樊稠失去战斗力,自告奋勇带着一众羌胡兵赶去救火,张辽则带着八百人紧盯着文丑,防止他杀个回马枪。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败兴而回

    直到文丑带兵远去,左慈确认袁绍真的退去了,张辽才吩咐警戒的士兵去各处打扫战场。如今虽然大势已定,但各处战场还有不少乱兵,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也是隐患。还有那些四散乱窜的战马,每一匹都是宝,必须全部邀收拢回来。

    看到几个将领各去行事,张辽才松了口气,一时之间只觉得股臀处的杖伤火辣辣的痛,刚才深入五百弓箭手,也受了不少伤,好在铠甲防护,加上自己格挡,都不算太严重。

    此时已过丑时,这一场夜袭打得比想象中的要艰难得多,袁绍手下的将领和士兵都不是庸才,他估摸着各部人马都有折损,就是不知道折损情况如何。

    这时南面大营中传来尖锐的鸣金声,还有“袁绍死了,快快撤退”的呐喊声,张辽嘴角露出笑意,南面战场应该快结束战斗了。

    他往南看向更远处,隔着大河就是孟津,那里本该援手的胡轸却丝毫没有动静,好在他本就没想过胡轸的援兵。

    他冷笑一声,突然心中一动,立时唤来两名士兵,命他们速速赶回小平津向董卓报捷。

    这时,去查看袁绍和文丑动向的左慈赶了回来,围着张辽转了两圈:“没想到你狗小子真的带着三千杂兵打败了袁绍,啧啧,这下子可要名扬天下了。”

    张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此时对名望突然没有那么渴盼了,经此一战,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手下兵马战斗力还差的远,如今他更期望的是实力的提升。

    打胜了袁绍,虎猛都尉的军职想必是稳住了,如今他该谋算的是硬实力的提升了,包括兵力的扩充,战斗力的训练,以及精良的装备和战马。

    先前青峰岭渡口一战便有千数俘虏,加上此战的俘虏,如果都向董卓保下来,兵源是足够了,而且能连带着给师父贾诩一道扩充兵力。

    而他真正要争取的是那数千匹战马和袁绍的辎重,尤其是战马,对他极为重要,他最喜欢闪电突袭,而一支骑兵无疑能让他如虎添翼。

    但如何向董卓争取这些战马,需要他费些心思。

    张辽正思索着,左慈突然问道:“狗小子,你既然早打算放走袁绍,为何还要百般羞辱激怒于他?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能有什么鬼主意。”张辽眉头一扬:“就是拉仇恨呀。”

    “拉仇恨?”左慈更是一头雾水。

    张辽嘿嘿一笑:“袁绍这些关东诸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能让他们祸害地方,要祸害就祸害董卓,正好我在董卓手下,嘿嘿,只要拉足了仇恨,让他们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想着打张辽打董卓,那我岂非正好也有仗可打,免得董卓鸟尽弓藏,一举双得。”

    “你真是……”左慈目瞪口呆,无耻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张辽就摇头道:“我发现我跟着你越学越无耻了。”

    “娘希匹!你小子本来就是个无耻之徒。”左慈大骂。

    “你就不怕袁绍发狂放箭?”左慈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辽摇摇头:“他是心怀大志的人,绝不甘心死在这里,能在风华最茂的时候隐忍六年的人岂会控制不了情绪,他先前一副发怒的样子,怕也是在暗中趁机集结弓箭手,想要挽回败局,如今见势已去,自然不会死拼。”

    “啧啧,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不过,在收服道侣方面,还是黔驴技穷。”

    “滚!”张辽有些恼羞成怒了。

    当明月西沉之时,各营战事全部结束,南营更是活捉了醉酒的敌将淳于琼。

    张辽统计战况,一夜苦战,三千兵马损失了五百多,重伤的也有三百多,至于轻伤,几乎人人都有。

    对于夜袭,这已经是很大的伤亡了,而樊稠的损失最严重,超过二百,主要是他在冲击袁绍中军时轻敌,遇到了袁绍最精锐的部队,还有猛将文丑。

    看到樊稠颇是丧气的样子,张辽让他收拢被解救的羌胡俘虏,倒是令樊稠精神一振。

    那两千羌胡俘虏也折损不小,一部分是在与袁绍中军作战时伤亡的,其余的都是乱战中折损的,他们不通夜战,没有张辽其他各部的紧密配合,甚至还有自相砍杀的。

    统计完战况,已经是天亮,张辽命高顺看守俘虏和战马,高顺不会杀俘,他也放心,至于樊稠,则带着一众羌胡兵继续打扫战场,埋葬敌人尸体,收拢他们的兵器和甲胄。

    而张辽则带了八百士兵骑马向东北而去,他要继续“追杀”袁绍,免得事后有人向董卓告状,给他安个放走袁绍的罪名。他如今内部敌人也不少,不得不防。

    当然,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他要去寻找一个人,后世鼎鼎有名的司马懿!司马懿的祖籍正是在温县孝敬里。

    如今的司马懿似乎还不大,应该只有十来岁,但这岂非正是他的机会,哪需要什么三顾茅庐,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捉回来便是!

    张辽恶狠狠的想着,一个小屁孩还治不住,自己还混什么!好好教育一番,只要控制世家得当,将来这也是个好苗子。

    到了地头还要放过司马懿,那自己可真要后悔莫及了。

    左慈听到张辽要找司马懿,也不由兴奋的嘎嘎直笑。

    此处距离温县孝敬里也不过十数里,有杨汉和蒋奇两个识途老马,他们一路直奔目标,行进很快。

    不过到了孝敬里一打探,张辽顿时大失所望,那里的乡民告诉他们,如今的司马懿一家并不在故宅居住,而是随着他们的父亲治书侍御史司马防留在雒阳。

    自己来早了?张辽不由大是无奈,要是司马懿真还在雒阳,那可就不好办了,董卓可不会任由自己胡来。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张辽颇有几分郁闷。

    人与人还真是不能比,袁绍那厮出身好,名望高,只撅撅屁股,就有无数名士猛将趋之若鹜去热脸贴冷屁股,自己要收一个人才,却是何其之难,费尽了心思,使尽了手段,也不见多大效果。

    赵武和贾玑几个军侯看张辽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如今的张辽威望很高,不但执法如山,而且带领一众新兵,以弱击强,连破王匡、袁绍,战绩彪炳,令底下将士心中已经是崇拜之极。

    从孝敬里出来后,张辽看已经日起三竿,便决定回返。

    这乱世,要崛起,靠的还是人才。他娘的,回去定要将韩浩那家伙折服,收归麾下,还有高顺,说不动高顺,可以从吕布下手啊,看能不能和吕布商量商量。

    他脑海里思索着各种手段,刚走了没多远,左慈突然大叫起来:“好小子,你的运道来了!哈哈,说不得能招揽一员大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劫!

    轱辘!轱辘!

    此时,在距离孝敬里一里多外的北边大道上,一支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缓缓向南而行。

    这是一支押运粮草的队伍,牛车马车一眼望不到头,三车并行,队伍也有一里多长。守护车队的士兵有七八百,前面百人开路,后面百人断后,中间两人一组,分布在车队左右,前后相隔七八步,将整个车队牢牢护住。至于运输的民夫,则足有两千多人。

    车队前面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骑着一匹骏马,手持一杆长枪,身披甲胄,颇有英武之气,正是守护这支粮队的将领。

    队伍中间有一辆两驾马车,车中坐着一个文士,大约三十四岁,头戴高冠,面容白皙,颇有儒雅之气,只是那双眼睛一睁,偶然眼珠转动之间露出的精光,透着几分审视和思索,又显出此人并非什么温良诚挚之人。

    马车旁边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一副文士打扮,骑着一匹白马,正是袁绍的外甥高干,出身陈留高氏,喜欢结交四方名士,虽然年仅弱冠,却在士林中颇有名声,甚得袁绍喜爱。

    跟随高干的有一百多士兵,这些士兵的军服皮甲与其他六七百士兵截然不同,正是袁绍的手下,被袁绍派来迎接冀州牧韩馥的运粮队。

    韩馥出身颍川韩氏,本为尚书,后被董卓外放担任冀州牧,主要是为了监看名义上在他麾下的渤海太守袁绍,只是韩馥性格软弱,没有主见。关东诸侯决定起兵后,韩馥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帮助董卓,还是帮助袁绍,后来被治中从事刘子惠劝谏,又被兖州刺史刘岱写信威胁,便加入了关东诸侯之列。

    关东诸侯起兵后,因冀州民殷人盛,粮草充足,其他诸侯皆在前线,唯有冀州牧韩馥坐镇邺城,负责为诸侯转运粮草。

    不过韩馥与袁绍的地位很尴尬,名义上渤海郡属于冀州,韩馥这个冀州牧自然是渤海太守袁绍的上司,但袁绍又是关东诸侯起兵的盟主,反过来节制统领韩馥。

    韩馥此人胆怯多疑,忌惮袁绍的声望,生怕袁绍强大后对付自己,便是转运粮草,也是背后扣减,想使袁绍军心动摇。

    袁绍与王匡在河内有两万兵马,此次要求韩馥运粮三万石,供大军一月之用,但韩馥扣扣减减,也只给发了不足万石。

    高干奉袁绍之命迎接粮草后,见韩馥所发粮草竟然不足三分之一,自然对韩馥大是不满,不过他此行还要秘密任务,却也过于苛责运粮的将领。

    看着马车上闭目端坐的中年文士,高干在马上抱拳道:“郭先生,一路困顿,着实辛苦了,不过这里距离县城也不过十五里,不如让张郃自运粮草到河阳大营,而我陪先生到温县拜望舅父,如何?吾舅父久盼望先生,必然早已设宴以待先生。”

    “这……”马车上的文士睁开紧眯的眼睛,小心看了一眼四面押运粮草的士兵和民夫,低声道:“吾亦盼望见袁车骑久矣,只是如今韩文节对袁车骑颇是忌惮,此行恐有耳目,事尤未济,还是谨慎些好。待张郃粮草运到,汝以检点粮草为由留他在军中,吾自趁夜去拜见袁车骑,再谋他事。”

    高干一愣,随即不由抱拳敬佩的道:“郭先生果然是深思熟虑,小侄远远不如。”

    那文士听高干夸赞,脸上露出几分得色,又指着队伍前面的年轻将领道:“这张郃用兵巧变,善列营阵,有大将之才,可惜韩文节浊目不能识人,重用赵浮、程涣庸碌之徒,而此人仅为一军司马而已,无奈郁郁不得志。”

    高干眼睛一亮,看了看前面的张郃:“此人果如先生所说?真有大才?”

    文士抚须道:“袁车骑咸有威容、知名当世,当能折服此人。”

    高干笑道:“吾舅父素来器重豪杰之士,颜良文丑出身贫贱,却能独领一军,只要此人有才,必能得到重用,如先生之才,他日定为股肱!”

    说罢又看了前面的张郃一眼,迟疑道:“却不知这张郃是不是愚忠之徒,若是此时招揽,会否泄露了吾舅父的大计?”

    郭图摇摇头,道:“元才且放心,吾岂会看错,观其行而知其人,张郃用兵巧变,可知其为人亦知通达权变,韩文节与袁车骑相比,犹如寒鸦之比鸾凤,张郃又素来喜欢结交儒士,岂能不识明主?”

    车队一路南下,行到一段,道旁两侧是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长达两三里,在这到处树木光秃的正月天里显得很是独特。

    高干指着这片竹林笑道:“河内的竹子最是丰茂,昔时光武帝兴兵之初,命寇恂为河内太守,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余万,养马两千匹,可谓壮哉。”

    这时,前面开路的张郃突然折回,向文士抱拳道:“郭先生,前面道旁两侧皆是竹林,须要防备有贼寇出没。”

    文士还没有答话,高干便哈哈笑道:“张司马多虑了,如今我关东诸侯两万兵马屯驻河内,兵锋盛不可挡,河内贼首张白骑也退避白骑坞内,何况此地距离大营不过二十里,焉敢有贼寇在此劫掠?张司马过于谨慎了。”

    不过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大笑着从竹林中穿出:“哈哈,打劫!”

    高干一怔,一下子脸色涨红,他刚说没贼寇,贼寇就冒出来了,这可是**裸的打脸啊!而且大营二十里内就有贼寇出现,连舅父袁绍的面子也落了,恐怕会在郭先生和张郃眼里落个治军无力的印象。

    因此高干俊脸铁青,震怒大喝:“何方贼寇敢在此劫道?可知这是何地?”

    与此同时,张郃却反应极快,迅速下令:“速停车马,结阵迎敌!”

    近千辆拉着粮草的牛车马车急忙停了下来,一众民夫惊恐的躲进车后,而七八百士兵则迅速结阵,形成前中后三个战团,将粮草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劫道的贼寇也露出了真面目,前后各涌出两三百人,堵住了道路两头,而中间两侧竹林中也出现了不少人,踩得竹叶沙沙,也不知道有多少,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全是弓箭手,一支支羽箭对准了高干、张郃,还有马车上的文士。!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控制

    看着竹林中不知有多少箭矢对着他们,随时可能射出,高干、张郃和马车上的文士身子一下子僵住。

    尤其是当他们看清了这些出来劫道的人,个个浑身浴血,显然是刚杀过人不久,一阵冷风吹过来,夹带的血腥味令他们一颗心不由下沉。

    而且三人都非寻常人,他们又细致的发现,这些出来劫道的贼兵衣甲统一,哪里像什么山贼流寇,分明更像一支有编制的部队,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哪支军队敢在河内大肆劫掠!

    他们又怎能想到河内形势早已大变。

    冲出来吆喝着劫道的自然是张辽,他抓的机会很准,正好在那青年将领折返之时发动攻击,以弓箭手掌控局面,令他们措手不及。

    张辽手持钩镰长刀,腰悬长弓,看那个年轻将领与骑白马的青年要指挥士兵结阵反抗,当即大手一挥,钩镰刀往地上一插,取弓、搭箭、拉弦,对准了三人,暴喝道:“谁敢妄动一步,某立时下令放箭,将这三个贼头射成箭垛子!”

    他娘的究竟谁才是贼头?高干三人听到张辽的话,忍不住脸颊抽搐,但面对着竹林中不知多少的箭矢,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妄动,连那些准备结阵的士兵也不敢乱动了。

    “很好!”张辽看到弓箭手将三人和这些护粮兵威慑住,哈哈一笑:“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那些护粮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由都转头看向张郃,而高干的一百多护卫则是纷纷看向白马上的高干。

    张郃突然大喝一声:“保护先生,躲在粮车之后!”说罢一个飞跃,挡在载有文士的马车之前。

    与此同时,高干一拉白马,也是一声沉喝:“结阵。”

    “好胆!”几乎同时,张辽大吼一声,手一松,弓弦震颤,羽箭呼啸着离弦而出,刹那间便到了拉车的两匹马前,穿透而过,一箭双雕,余势不止,又接连穿过两辆粮车,插入了第三辆车中,粮食洒落一地。

    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同时惨叫着乱窜,牵拉得马车翻到,马车上文士一下子滚下来,哎哟一声惨叫,反落在张郃身前。

    “谁敢妄动,某直接射人,万箭攒心!”张辽大喝一声。

    正要行动的张郃和高干见状,不由倒吸了口气,这一箭威力如此之大,便是有人护在身前怕也挡不住!一时之间他们不敢再动。他们手下的士兵如今很是分散,根本没有集结起来,此时若是贼人放箭,自己正如其所说,要成为箭垛子了。

    张辽却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娘的,自己好像瞄的是那匹风骚的白马,怎么会射到马车那边……看来左慈说的没错,自己是该好好练练箭术了。

    马车上的文士落在地上,不由惊得脸色发白,急忙爬起来,看到张郃又护到他身前,这才松了口气,看张辽等人齐整的衣甲,眼珠一转,看向高干,低声迅速问道:“元才,依你之见,他们可是袁车骑或是王公节的部曲?”

    高干瞬间明白了文士的意思,郭先生是怀疑这些劫粮草的士兵是关东诸侯的人马!他想摇头否认,却也不敢那么确定,据他所知,王匡的士兵就抢过不少粮草财物,难不成真是舅父新招募的士兵?

    张郃也听出了文士的意思,他却没有迟疑,看向张辽,沉声问道:“吾乃冀州牧韩使君麾下军司马,护送粮草与袁车骑,尔等何方军士,竟在此劫道?还不速速退去,岂不知韩冀州麾下兵马雄壮,袁车骑两万兵马更是近在咫尺!”

    张辽大笑:“韩馥、袁绍,何足道哉!某劫的就是韩馥,打的就是袁绍!尔等已经陷入包围,好在某是良善之人,不愿杀害无辜,一句话,放下兵器,尚能活命,否则箭矢齐发,尔等顷刻而亡!”

    听到张辽并无杀人之意,那些士兵都不由微微心动,郭先生也松了口气,忙道:“你等既是劫粮,粮草便与你等,可速速放我等离去。”

    “先生!”高干和张郃都是面色微变。

    郭先生低声道:“无妨,此乃缓敌之计,他们拿了粮草,有了拖累,行动必然迟缓,只要我等脱身,便可速速去找袁车骑领兵追击,粮草不过迟些回来而已。”

    张郃与高干均是暗中松了口气,心中顿起敬服之意,只觉郭先生果然是有智慧之人,能将计就计,算敌于无形。

    郭先生又道:“这些粮草不足为道,便是丢了,请韩冀州再发便是,切不可为了些许粮草坏了我等将士的性命。”

    “不错!”二人立时认同,郭先生这句话算是说到他们心上了,这些粮草干系并不大,丢了只是一些损失而已,他们都是心怀大志之人,也不愿为了这些粮草白白丢了性命。

    高干看向张辽,沉声道:“吾观汝亦为大丈夫,想必不会食言,粮草便与你,还请放我等离去。”

    “好!”张辽大笑:“敢问阁下大名?”

    高干抱拳道:“吾乃高干,字元才,随袁车骑起兵讨贼,便在河内驻扎。”

    “高干?”张辽皱了皱眉,没听过这个家伙,既然这个是高干,他看向护在文士身前的那个年轻将领,想必这个就是张郃了,哈哈,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他当即不再与高干啰嗦,不耐烦的挥挥手:“尔等快快放下兵器,某不会杀人,赵武、宋超、蒋奇、薛明、郭成、贾玑,速速行动,解了他们的武装,让那些乡亲协助运粮,不可误伤了百姓!”

    “是!”几个军侯齐声领命,带着一干士兵迅速行动,其动作矫捷,行动整齐,令张郃、高干都是暗惊,更加明确了这是一支部队,而绝不是流寇。

    他们不是没想过董卓的兵马,一来觉得有袁绍大军在,董卓兵马不可能深入到这里,二来这些士兵一看都是汉人,不是羌胡兵。所以他们更加摸不清这支部队的来历了。

    张辽吩咐完几个军侯,又看向杨汉:“杨汉,领五百弓箭手严阵以待,箭不下弦,谁敢妄动,伤了兄弟,立时全部射杀,一个不留!”

    他此言一出,本还有些其他心思的张郃与高干立时老实下来,彻底熄去了反抗的心思,竹林中的弓箭手竟然有五百之多,那他们可真是全无反抗之力了。

    只有郭先生只是暗中冷笑,在他看来,这些士兵抢了粮草,也跑不远,迟早要全部吐出来,还要搭上性命,不过一群蠢货而已。

    张辽吩咐了杨汉,看着赵武等人已经行动,便带着两人大步走向高干三人,看高干腰间还悬着长剑,张郃手中还拿着长枪,当即眼睛一瞪二人:“还愣着干什么?速速放下兵器!”

    高干苦笑一声,将长剑解下抛给张辽,又翻身下了白马,拍了拍衣服,自示再无兵刃,那颇是潇洒的姿态,到让张辽有了几分佩服,此人拿的起放的下,确有一番风度,倒也算是个人物。

    他不由伸手拍了拍高干的肩膀:“我说高兄弟,跟着袁绍有什么前途?干脆跟着我混吧,绝对比袁绍强。”

    高干嘴角抽搐了下,苦笑道:“这位兄台说笑了,袁车骑乃吾舅父。”

    “啊?”张辽眼睛一瞪:“高兄弟是袁绍的外甥?!呵呵呵呵……这么一看,倒真有几分相似,可惜啊,本还想招揽高兄弟来着。”

    高干不由问道:“兄台见过吾舅父?”

    张辽咧嘴嘿嘿一笑:“这个自然,不过你那舅父可不怎么喜欢我,也罢,他日高兄弟要是在你那舅父手下混不下去了,便来找我。”

    高干听张辽这么说,也只能苦笑摇头。

    张辽又看向张郃,张郃倒也利索,将长枪抛给张辽:“兵器暂且寄在你这里,他日定要取回!”

    张辽打量着张郃这个未来的大将,强忍心中激动,嘿嘿一笑:“兄弟,你若投靠于我,这长枪立马归你,便是再给你打十把也没问题!”

    张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张辽有些无奈,看来要收复这家伙,并不容易。

    他看了看一旁抚须不语的文士,心中突然一动,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只是就在这时,北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吾乃文丑,高公子可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手

    不好,坏事的来了!

    张辽一听文丑大喊,就知道要坏事了,他趁着众人微微分神的一刹那,将手中长枪长剑一抛,一个纵步,迅速出手,第一个先制住了张郃。

    张郃虽然反应不慢,但哪抵得过张辽的力气,一下子被反手剪住了双手,手臂发麻,反抗不得,不由双目喷火,怒骂道:“贼子,如此言而无信!”

    “有贼人来闹事,为防意外,不得不然。”张辽哈哈一笑,将张郃交给身边两亲卫绑缚起来,心中大是兴奋,哈哈,大将到手,这一程不亏了,比打败袁绍的收获还要大!得此一员大将,自己军队的战斗力要提高数成,未来更可独当一面,至于这些粮草,与张郃一比,不值一提!

    制住了张郃,张辽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劝服的问题了,不过相信这也是迟早的事,到手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那不是张辽的性格!

    他回身看向高干,却见高干已经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他:“兄台这是为何?”

    “高兄弟,某知道你的救兵来了,不过不要轻举妄动,小心乱箭不长眼。”张辽指了指竹林里的弓箭手,嘿嘿一笑,顺手又把那个本来躲在张郃身后的文士捉了过来,把那文士吓得面色苍白。

    张辽早看出来了,这个文士才是此行的主话者。不过他已经问过左慈,此人不是田丰,也不是沮授和荀谌,而且左慈认为此人眼神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张辽对他自然没那么客气了。

    高干看了看竹林里虎视眈眈的弓箭手,忙束手示意无害,又看向张辽,呵呵笑道:“这位兄台,吾有一言相劝,来者乃吾舅父麾下爱将文丑,虽然名声不显,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兄台还是快快退走为妙,免得丢了性命。”

    高干离开时,袁绍与胡轸还没有开战,所以他并不知道河阳津的变故,只以为文丑一来,大势可定,心中放松了许多。

    张辽嘿嘿一笑,却不回他,而是朝北面断敌后路的赵武和薛明喝道:“后退,看住运粮兵,放文丑过来!”

    赵武二人一退,文丑很快冲到近前,他此次带了三百人,文丑带着三百人一路急行,却探查到高干已经赶往河阳津,急忙又折回追赶,正好遇到张辽劫道。

    文丑来到近前,看到高干被弓箭手围困,而那个造成袁绍损兵折将的罪魁祸首却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登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张辽,又是你!”

    张辽呵呵笑道:“文将军,你我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不如归顺于我如何?比跟着袁绍那厮要强出百倍!”

    他发现自己好像想人才都想疯了,被逼得四处打劫。

    不料文丑听到张辽言辞间对袁绍不敬,立时厉声道:“张辽小儿,休得侮辱我主!快快交出高公子,某饶你一死!”

    看到文丑如此死忠袁绍,张辽顿时意兴阑珊,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文将军,高兄弟交给你带走,本都尉没时间与你纠缠,速速退去吧。”

    “多谢兄台。”高干这厮见机极快,张辽话一出口,他便抱拳道谢,然后飞一般窜到了文丑那边,令张辽很是无语。

    而且高干一退到文丑那边,便附在文丑耳边急声说了两句什么,文丑立时看向张辽,喝道:“张辽!速速放下一众人等,否则……”

    “滚!”张辽眼睛一瞪:“文丑,不要蹬鼻子上脸!”

    文丑气势一滞,这才突然想起,张辽的身手丝毫不弱于他,自己此行也只带了三百人,对张辽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只是那个文士对主公袁绍确实很重要,要他放弃又有些不甘。

    这时,张辽手中捉的那个文士突然道:“张都尉,还是三思而行,文将军虽然不过三百兵马,但这里还有八百运粮兵,高公子一百亲卫,加上两千民夫,一旦混战,你这些兵马怕是讨不了好哪。”

    这文士十分阴毒,这话看似在劝说张辽,但实际上分明是点醒对面文丑的。果然,对面文丑听了文士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喝道:“张辽,可敢一战!”

    那文士的话是一阵见血,眼下张辽对这些运粮兵和民夫的控制力极为薄弱,一旦文丑动手,这些运粮兵和民夫暴起,陷入乱战,他这些弓箭手将失去威慑,无济于事。

    更何况张辽实际上只有两百弓箭手隐在竹林中,根本没有夸大出的“五百”,那文士的一句话便令他形势逆转,陷入险境,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不过张辽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满脸得色的文士,瞥向就要动手的文丑,冷哼道:“文丑,本都尉出来本就是追杀袁绍的,不过除了本都尉这一路,还有孟津的胡中郎一路骑兵,他与袁绍可谓仇深似海,却不知袁绍若是被他追上了,没有文将军护卫,会有怎样的下场?”

    文丑刹那间脸色大变,二话不说,拉起面色微变的高干,带着三百士兵疾步退走。

    张辽手中的文士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不由傻眼了,而且他隐隐从张辽的话语中推测出一个可怕的结果,看了看张辽,不由面色更白。

    而本来还蠢蠢欲动的一众运粮兵见到气势汹汹的文丑竟被张辽一句话吓走,一时之间也不敢妄动了。

    张辽嘿嘿一笑,他敢放文丑过来,自然有对付文丑的手段,就是看准了文丑对袁绍的忠心,笃定只要自己一提袁绍危险,文丑立退。

    高干被文丑拉着一路向北,他急声问道:“文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文丑沉声道:“河阳津大营被偷袭,主公准备退往渤海,整军再战,如今河阳津已经落入董卓控制,主公怕公子不知情况,闯入贼巢,命末将前来接应公子。”

    “怎么会兵败?那可是两万大军哪。”

    高干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莫非……河东白波已定,董卓出动大军了?他们出动了多少兵马?舅父折损了多少兵马?”

    文丑眼里闪过一丝屈辱之色,一字一句的道:“董卓没有出动,是张辽那个小儿干的,他领了三千兵马夜袭,我们损失惨重,只余下不到一千五百人,淳于将军和吕翔、苏由、赵睿、眭元进四个校尉生死不明。”

    “怎么会!”高干彻底震惊了,这几乎是折损了舅父八成的实力,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那个窜出来劫道,又要拉拢他的少年!

    竹林大道之上,文丑和高干既去,文士和张郃又被控制,一干运粮兵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心思,任由张辽的人马全部控制起来。张辽将张郃和文士绑缚在马车上,又命那些民夫押运着粮草,继续前往河阳津,目的地没有变,但粮草的归属却已经变了。

    出发前,赵武和贾玑几个军侯来到张辽身边,忍不住问道:“都尉,为何放走文丑和高干?我们未必不能一战,那可是袁绍的大将和外甥,捉住了就是大功。”

    被绑缚的文士一声冷笑,不以为然。

    张辽看了一眼几个军侯,发现他们脸上都有不服之色,他摇摇头,沉吟道:“我等虽是军人,但更要认识到一点,战端不可轻起,战役不可轻发,而一旦要战,必要在掌控之中。”

    “你们作为将领,统兵作战,要切记两点,”看到几人神情迷惑,张辽又进一步道:“第一点,要掌控战事的节奏!一场战事必由我先发,是我想战,是我要战,由我掌控战场的节奏与旋律,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被敌人逼迫而战!就像刚才之战,文丑的出现是个意外,他主动邀战,我方处于被动,变数太多,因此我宁可将他吓退,也不与他战。不计一时长短,避其锋芒,伺机再战,这样节奏才会重新掌控到我们手中。”

    几个军侯闻言,都是若有所思。而张郃和那文士则是眼睛大亮,看向张辽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之色。这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说出的话?如此透彻的见识,比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都要强出许多!

    “第二点,”张辽看着几个军侯:“作战之时,切不可贪功,要冷静下来衡量得失,河阳津一战,我等大败袁绍,此功足以震慑世人,当此之时,除了亲手捉拿袁绍,其他的任何多余功绩都不过是锦上添花,便是捉住了文丑与高干也是如此,何况要捉他二人也不容易,付出远大于回报!在本都尉眼里,活捉他二人的功劳还不如兄弟们的命重要,如今为了抓他二人而损失兄弟,着实不值。”

    几个军侯都是神情一震,犹如醍醐灌顶,几乎同时向张辽抱拳:“多谢都尉指点。”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坑蒙

    而一旁的文士和张郃眼里的震惊之色更盛,这还是一个少年能说出的话么,如果说刚才第一点见解是少年拥有天赋,对兵事谋略理解透彻的话,那么第二点就根本不是一个少年能说出的话,倒是更想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沉淀总结出来的。

    把第一点作为兵家之智,那么第二点就是兵家之仁了。只有有一颗对手下将士的仁心,才能做到止而不贪。

    一时之间,无论那文士还是张郃,都对这个有些蛮横的将领生出几分佩服之色。

    张辽说罢,看几个军侯都在沉思,显然颇有收获,他暗子点了点头,看向那个被擒的文士,突然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文士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哼道:“吾乃颍川郭图。”

    “郭图?!”张辽声音明显大了许多,以至于变得有些怪异:“你……你是郭图?”

    那文士挺起脖子,傲然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正是颍川郭图。”

    我去!

    张辽险些大骂出声,想要剁手……刚才怎么那么手贱,居然把这个祸害拉回来了?被文丑救回去祸害袁绍多好!

    他对郭图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此君是袁绍手下祸害组的重要成员,被誉为“凶臣”,尽出馊主意,阻止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罔顾优势发动官渡之战,除此之外,他还是嫉贤妒能的内斗第一高手,陷害田丰,陷害沮授,陷害审配,陷害张郃,陷害高览,袁绍死后,又鼓动袁绍几个儿子内斗……

    总之,袁绍的失败,郭图功绩彪炳!

    张辽面色阴晴不定,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要不要一刀把这个祸害剁了?

    不料郭图这个人最喜欢暗中观察人的表情,自从被俘后就一直观察张辽的神情,此时一下子发现了张辽那缕杀机,登时惊了一跳,忙道:“张都尉,汝方才可是许诺过不杀我等。”

    张辽没想到郭图观察这么敏锐,他扬了杨眉,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杀郭图,否则张郃和那些士兵恐怕立时会暴动。而且郭图眼下并没有得罪他,祸害的也是韩馥,杀他反倒是自己不占理,这种情况张辽还真下不了手。不过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可不是好事,这可是个烫手货,该怎么打发了才好?

    郭图看张辽杀意消退,心中刚暗松了口气,眼珠一转,试探道:“敢问张都尉与吾可有旧怨?”

    “本都尉与先生素未蒙面,何来怨恨之说。”张辽摇摇头,心中一动:“不若本都尉放郭先生离开如何?”

    郭图一愣,眼睛里上过一丝狐疑:“张都尉可是要放我等全部离开?”

    张辽摇摇头,正色道:“本都尉向来尊敬博学之士,只放先生一个。”

    不料郭图反而吓了一跳,面色发白,连忙摇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可!不可!吾与将士被俘,岂能独自离开,此不义之举也。”

    看他那正气凛然的模样,一旁的张郃和众将士无不露出敬服之色,连张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郭图真的要与这些将士同生共死?怎么可能!

    张辽却不知道郭图这种小人的心思,疑心最重,经常算计别人,也总是提防别人暗害他。他此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张辽唯独放他离开,还以为张辽要在背后放暗箭杀他,只吓得心惊胆战,哪敢离开。

    看郭图大义凛然的虚伪样,张辽分外不爽,哼道:“不义之举?郭先生说这话未免可笑了,韩馥信重于你,你却暗中与袁绍勾结,谋夺冀州,还谈什么忠义!”

    “这……你……你如何得知?!”郭图身躯剧震,看向张辽,眼里唯有惊骇之色。他们谋夺冀州之事不过刚刚开始,很是隐秘,这张辽怎么会知道!

    与此同时,被绑缚的张郃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郭图,虽然他很是尊敬名士,也向往袁绍那样的明主,但对于郭图的暗中叛变一时也接受不了。

    郭图喘了口气,看张辽嘲笑的神情,不由恼羞成怒,哼道:“良禽择木而栖,袁车骑名满天下,而韩文节却是无能之辈,我等弃暗投明……”

    张辽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他道:“谁愿事昏聩之主,良禽择木而栖,此是正理!不过本都尉觉得我这根木头比袁绍那根木头要好,你们何不投靠本都尉。”

    本是看着郭图的张郃脸颊不由抽搐了下,就连郭图也是瞠目结舌,面对张辽这种厚颜无耻的贱人,巧舌如簧的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赵武等军侯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黑煞神这种时不时显露出的无耻霸道风格。

    郭图却最是精明,眼珠一转,趁机忙道:“既是如此,吾便跟随张都尉,看张都尉是否明主。”

    张辽一下子傻眼了,他刚才说的你们指的是田丰、沮授、张郃、高览等名臣名将,可不是这郭图啊。

    跟随于本都尉?傻子才会相信,没想到这郭图为了保命,竟然也如此无耻。看这郭图赖着不走,张辽一时也没办法了。

    无耻对无耻,张辽败了郭图一局。

    他看了一眼同在马车上的张郃,心中一动,先前那个念头又浮出来。

    还是先拉拢张郃是正事。不过张辽心中虽然急迫,但却没有对张郃说话,反而又看向郭图,仿佛无视张郃,只对郭图感兴趣:“郭先生是随韩馥从颍川赴冀州上任吧?可知颍川有哪些名士?”

    “颍川人杰地灵,名士辈出,不可胜数。”郭图打着马虎眼。

    张辽笑道:“本都尉认得郭奉孝,不知他与郭先生可是同宗?”

    “张都尉认得郭嘉?”郭图又吓了一跳,看着张辽,吃惊道:“郭嘉乃吾族人,不过虽是同宗,但其家境微寒,为人放荡不羁,不通礼节,为人所笑。”

    怕是被你嘲笑吧!张辽暗自腹诽,从郭图对郭嘉直呼其名而非字,他就看出郭图对郭嘉很是不以为然,二人关系必然一般,他也懒得去打探了,随口与郭图聊了几句,毫无破绽的转到正题:“本都尉素来喜欢结交天下豪杰,不但知晓郭奉孝、荀文若,在冀州也有好友。”

    “哦?”郭图眼珠一转:“不知张都尉在冀州好友是何人?”

    张辽心中大喜郭图的配合,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本都尉告知了郭先生,郭先生该不会回去向韩馥进谗言暗害我好友吧?”

    郭图连忙摇头:“吾岂是那般小人,只是好奇询问,看都尉好友是否也是吾的好友?张都尉不说也罢。”

    张辽摆摆手:“本都尉结交豪杰,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可说的,吾那好友姓张名颌字儁乂,乃河间鄚县少年豪杰,曾剿灭黄巾乱匪……”

    随着张辽一句句话说出,马车上郭图和张郃都不由睁大了眼睛,嘴巴也越张越大,如果说郭图是震惊加狐疑,那张郃则是震惊加愕然了。

    “……而今本都尉那好友应该在韩馥麾下吧,也不知有没有得到重用。”张辽“兴奋”的说罢,看着马车上二人震惊的神色,不由奇道:“怎么?莫非你们认得儁乂贤弟?”

    儁乂贤弟?!张郃脸颊抽搐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张辽,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结交了这么一位仁兄。

    郭图看到张郃同样震惊的神色,心中狐疑稍减,他本是怀疑张郃与张辽暗中勾结,夺取粮草,但随即又想到张郃就在眼前,而张辽却不认得,显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他眼珠转了转,忙暗中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张郃,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张辽:“张郃如今确实在韩文节麾下,却不知张都尉是如何认识他的?”

    张郃眼里也露出期待之色,他如今对自己多出的这个“好友”实在是茫然一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夺功

    张辽露出一副“追忆”的神情:“本都尉平生最爱游历四方,结交豪杰,中平年间,黄巾起兵,天下大乱,我携剑游历河北,到了冀州河间国,听闻此地出了一个少年英雄,姓张名颌,智勇双全,讨伐黄巾,闻名州里,令我大为敬服。”

    这话别人只当在讲故事,但一旁的张郃却听得脸色涨红,大是尴尬。

    “于是我便思忖,”张辽接着道:“张郃兄弟与我姓,说不定三百年前我们就是一家人,于是我便冒昧登门拜访,可惜……”

    张辽说到这里在马上长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郭图不由大是好奇:“张都尉,可惜什么?”

    张辽拳掌相击,仰天长叹:“可惜却未能见到我那张郃兄弟哪!”

    “嘎?”郭图神情有些发懵,下意识的抚着胡须问道:“没见着?那后来呢?”

    “后来……”张辽神情怅然:“我在鄚县等了三天,没等到,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离开了!”郭图声音明显高了一个调子,掐断了几根胡子也全然不觉,愕然道:“这么说……原来张都尉未曾见过张郃?”

    一旁的张郃面色怪异,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是自己忘了什么事,没想到居然真的没见过。岂止是他,就是一旁听着张辽讲故事的几个军侯也有些发懵,他们听了开头,只以为是英雄惺惺相惜,却没猜到是这么个让人无语的结果。

    郭图忍不住道:“没见过……这也算朋友么?”

    砰!

    张辽毫不客气的敲了郭图的脑袋,眼睛一瞪:“你懂什么!这才是男儿的性情,虽未蒙面,却神交已久,这叫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

    郭图眼角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对张辽这种自诩英雄的家伙实在有些受不了,他指向身边被绑着的张郃:“张都尉,你所惜的英雄,早被你绑在这里了!”

    被绑着的张郃听郭图这么一说,登时满脸羞愧,感觉大是丢脸,不由垂下了头,尤其是在这个好像对自己颇是敬仰的张都尉面前。

    哐啷!

    张辽丢了长刀,一下子翻滚下马,落在马车前,拎起郭图:“汝此言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矣。”郭图眼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不想张辽一下子将他丢开,扶住张郃:“你真是我儁乂兄弟?”

    张郃摆过头:“某确是姓张名颌,祖籍河间鄚县。”

    “嗨!”张辽二话不说,直接将张郃解了绑,帮他正了正衣冠:“为兄不识英雄面目,委屈了儁乂兄弟了,实在该打!”

    “这……”张郃看着张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

    河阳津大营,高顺和樊稠正在打扫战场之时,有士兵来报,孟津胡中郎带兵前来支援。

    胡轸是中郎将,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董卓,职务要比高顺和樊稠高,二人当即去拜见胡轸。

    胡轸正带着亲兵站在南营之侧,看着四面惨烈的气息,他眼里有着震惊,但同时更有惊怒和嫉恨。

    他没想到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并州竖子居然真的将袁绍打败了!他心中的震惊实在不是一星半点,正因为他与袁绍交过手,才知道袁绍的厉害。

    他带了六千精锐,三千骑兵,大败而回,而张辽那个并州竖子却只带了三千人,竟攻破了袁绍的大营!

    胡轸震惊之余,也产生了一种受到威胁的感觉,如果这并州子真的这么能打,以董卓的赏罚严明,假以时日,这并州子的地位必然不低于自己,甚至在自己之上!

    高顺和樊稠来到南营时,正好看到面色阴沉的胡轸在收拢羌胡兵,他的身后已经有了近三千人,其中大半羌胡兵都是昨夜被张辽解救出来刚刚归队的。

    二人急忙向胡轸行礼,胡轸扫了二人一眼,冷冷的道:“樊司马辛苦了。”对于高顺他理也没理。

    胡轸此人出身凉州大族,被誉为凉州大人,最是排斥中原之人,包括并州人,他连吕布也看不起,何况是高顺区区一个军司马。

    高顺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情,只是沉默着退在一旁,跟着胡轸一行向中军大营行去。

    而樊稠则是迅速的向胡轸禀报了昨夜一战的情形和战果,听闻袁绍跑了,胡轸阴鸷的神情露出一丝缓和。

    “张辽呢?”胡轸走了两步,问道。

    樊稠道:“张都尉率兵追赶袁绍去了。”

    “哼!”胡轸冷哼一声,不屑的道:“袁绍昨日就被本将打残了,张辽对付一群残兵,居然还让袁绍逃走了,实在无能!”

    “这!”樊稠有些不满,大声道:“袁绍在这里有一万人,岂是残兵,我等昨夜苦战,张都尉多处受伤,却冲锋陷阵,连斩敌人大将,岂能说是无能!”

    胡轸有些震惊的看着樊稠,好一会才冷哼一声:“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凉州人!”

    樊稠气的面红耳赤,想要再争辩,却被一旁的高顺暗中阻止。

    高顺是看出来了,这胡轸分明是来找张辽麻烦的,更有可能会抢夺军功,他面上没有不满,但心中却有些焦急了,只盼着张辽能尽快赶回来。

    虽然张辽地位也不如胡轸高,但不知怎的,高顺心中却相信张辽定会有应对办法,实在是这几日来张辽给他的震惊太多了。

    果然,胡轸到了中军大营,看到那好不容易收拢回来的四千匹战马和堆积如山的辎重,眼里放出贪婪的神色。

    “张辽既是去追赶袁绍,一时半会定然难以返回。”胡轸指着战马和辎重:“将这些战马和辎重运回孟津,放在这里不安稳。”

    “胡中郎!”樊稠反对道:“还是等张都尉回来再定夺吧。”

    胡轸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怒斥道:“河内贼寇众多,岂能放在这里!这些战马本就是本将麾下骑兵的,何况相国命本将侧翼作战,本将有专断之权,岂有张辽说话之处!本将的话就是军令,谁敢违背!”

    “这……”樊稠面色涨红,却无力反驳了,官高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军中,胡轸更比他高了好几级。

    胡轸看了樊稠一眼,冷哼一声,又向北面走去,看到了被俘虏的袁绍士兵,不由大步过去,扫过那些俘虏,看向樊稠和高顺:“这些俘虏附逆作乱,又残杀我麾下士兵,还留着做什么!全部活埋!”

    “胡中郎!”这次樊稠没有说话,高顺却毅然站了出来:“这些俘虏乃张都尉下令所留,要交给相国,不可妄杀。”

    “好!很好!”胡轸看着高顺,冷笑道:“你是吕布手下的司马吧,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违抗军令,当本将不敢斩你吗?”

    “铿!”胡轸抽出腰间长剑,森然道:“本将便是斩了你,谅吕布也不敢说什么!”

    “保护司马。”高顺还没有行动,他麾下的一干并州兵立时冲过来,护在他面前,一个个怒视着胡轸。

    “尔等并州人想要谋反乎!”胡轸大喝一声,一挥手,他身后数钱羌胡兵将高顺和他麾下的五百多人围了起来。

    胡轸看着高顺,眼里透射着杀意。高顺与张辽同是并州人,恨屋及乌,便是如此。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折辱

    “胡中郎不可!”樊稠见状大声道:“高司马是奉命行事,岂有谋反之意!”

    “樊稠,尔何时也如此目无本将了?莫非尔也要与这些并州人一道作乱乎?”胡轸森冷的看了樊稠一眼,朝身边几个亲卫喝道:“将他绑起来!”

    五六个如狼似虎的羌胡兵猛冲上去,将樊稠抓了起来,樊稠慑于胡轸职务,不敢过于反抗,只是挣扎着大吼:“胡中郎,某不服!”

    “将这个妄自尊大的凉州人押下去!”胡轸冷喝一声,不再理会樊稠,转头看向高顺,森然道:“本将再问一句,退不退开?或是这些俘虏死,或是尔等死!”

    高顺面无惧色的道:“某奉命看守俘虏,不得军令,不能退开。”

    “好!很好!”胡轸阴冷的道:“如此庇护俘虏,看来你们并州人果然与关东贼兵暗中勾结,包藏祸心,昨晚一战定有蹊跷!”

    他此话一说,一众并州兵对胡轸无不怒目而视,高顺抱拳沉声道:“胡中郎此言太过,我等将士分离杀贼,浴血疆场,何来勾结之说,大营惨状,历历在目,胡中郎岂能视而不见?”

    胡轸眯着眼睛,哼道:“此皆本将麾下六千精锐白日鏖战之功,便是那三千夜袭士兵,也有大半是我凉州精锐,与尔等并州人何干!”

    高顺握紧拳头,双目铮然看着胡轸,沉默不语,遇到这种虚伪无耻的人,他说什么也没用。如今他只希望张辽能尽快赶回,张辽临走前曾提醒过他,如果孟津胡轸来了,无论如何,先退让一番,等他回来。所以胡轸先前的跋扈,高顺全然没有理会,但此时胡轸要杀俘,他得张辽命令保护俘虏,却绝不容后退了。

    “我并州儿郎岂有弱者!”这时,高顺身边一个军侯却不忿胡轸的蔑视,大叫:“不比你六千凉州兵大败而回!”

    “找死!一个杂兵也敢与本将说话!”胡轸脸上闪过青气,厉喝一声,手中长剑猛刺向那军侯胸膛,又狠又厉。

    高顺见状,心中一沉,眼看那长剑就要刺到身边军侯,他来不及拔剑格挡,伸手就拍向剑锋!

    哐啷!胡轸长剑落地,那军侯的性命保住了,高顺的手却鲜血淋淋,被剑锋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司马!”高顺身边众将士见状,顿时汹涌起来,几个亲卫急忙帮高顺裹扎伤口。

    胡轸长剑落地,不由大惊,顾不得捡回来,急忙后退两步,看着面色冷肃的高顺和一干并州兵,恼羞成怒的厉声喝道:“来人,将这帮作乱的并州人全部抓起来!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一众羌胡兵大吼。

    “司马,我等冲上去,先杀了这个小人!”高顺身边的那个军侯躲过一劫,却丝毫没有畏惧,怒火更甚。

    “司马,动手吧!”其他几个军侯屯长也是义愤填膺,看着围上来的羌胡兵,毫无惧色。

    高顺沉声道:“不可妄动,先拖延时间,等张都尉回来。”

    众人虽然不忿,但高顺一向令出如山,他一发话,几个将领只能遵命。

    事实上,高顺心中也是怒火熊熊,但他要顾及手下五百并州儿郎,却不得不忍,这五百并州儿郎是吕布交给他的,死在战场上也罢,但如果死在这里,他又如何向吕布交代!

    他此时也不能反抗,一旦反抗,便形同叛乱,他为人虽然刚正勇猛,但不是匹夫之勇,更冷静,更忠义,纵死也不肯给张辽和吕布招祸。

    那边胡轸暴跳如雷,面色狰狞:“杀!谁敢反抗就杀!”

    数千名羌胡兵随着胡轸满含杀气的命令,面容也跟着狰狞起来,看着他们,杀气毕露。

    危急之时,高顺突然想起张辽临走时的一句吩咐,当即沉声道:“胡中郎,我等亲随相国前来小平津作战,若是生了意外,恐胡中郎也难以向相国交代!”

    果然,高顺一提到董卓,胡轸狰狞的神情一僵,脸上露出惧意,他纵然跋扈,但却与其他凉州将领一样,极为畏惧董卓,尤其是想到昨日兵败后董卓的暴怒,更是胆寒。

    不过胡轸向来睚眦必报,又排斥并州兵,此次让高顺折了面子,让他这么放过高顺等人,却也绝无可能!

    “将这些并州人全部解了兵器,与那些俘虏一道关押起来,等候相国发落!”胡轸一声冷哼,改了命令。

    高顺见状,让手下士兵暂且忍耐,不可妄动。

    不料待一众羌胡兵将五百并州兵控制起来后,胡轸却又指着刚才出言的军侯,厉声道:“此人方才目无本将,以下犯上,当斩!”

    一众并州兵无不色变,看两个羌胡兵就要把那军侯押到胡轸面前,高顺挣脱身后两个羌胡兵,拦在那军侯面前,看着胡轸沉声道:“手下将士以下犯上,乃某教训不严,当代其领罪。”

    “很好!”胡轸大笑,他最想折辱的还是高顺,每看到这个并州人那种不卑不亢、凛然生威的气度,他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想要狠狠打击折辱的冲动。

    “来人!将高顺绑起来,解了铠甲,代手下受罚!”胡轸大吼一声。

    待高顺被捆起来,铠甲也被脱去,胡轸取过一个马鞭,狞笑着狠狠抽了过去。

    啪!啪!

    高顺脸上明显多了两道血印子,但他神情不变,哼也没哼一声,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双目凛然,自有一股威严,尽显无畏本色。相比起来,狰狞大笑的胡轸更像一个小丑。

    “司马!”被控制起来的五百并州兵看到高顺被打,无不大怒,那个先前朝胡轸怒吼的军侯更是大哭。

    “啊!”胡轸看高顺面色平静,不由更怒,咬牙抡起马鞭疯狂抽打起来。

    五百并州兵也疯狂起来,想要去救高顺,却被一群羌胡兵踢打着。

    高顺见状,沉喝一声:“不可妄动!这是军令!”

    五百并州兵立时静默下来,不再反抗,但一个个握紧拳头,看着胡轸双目喷火,牙齿都被咬出了血,只恨不得将胡轸碎尸万段。

    “哈哈哈!”胡轸用力挥着马鞭,大感快意:“尔等并州人,当初跟着丁原与相国作对,亏得吕布见机快,投靠了相国,相国不念前嫌收留尔等,不过是丧家之犬,也敢与我凉州豪杰争锋!”

    胡轸又命令手下羌胡兵从不远处的俘虏营捉过百十多个俘虏,当着高顺的面,一声令下,就是二十多个俘虏直接被砍了头,一地鲜血狂喷,吓得余下的俘虏面色惨白,浑身战栗。

    高顺看着胡轸,厉声喝道:“胡中郎,住手!”

    胡轸大笑道:“汝要保护这些关东贼子,本将却要一个个斩杀!”

    他手中马鞭却没有停下,啪!啪!啪!

    高顺的脸上已经是鲜血淋淋,胸膛处也是血浸重衣,他始终一声没哼,而手下那五百并州兵却已急的直落泪。

    接连二十多鞭子下去,高顺眼睛已经被鲜血迷糊,身躯却依旧傲然挺直。

    胡轸停了鞭子,交给身边一个亲卫,喝道:“再打三十鞭,本将要让这些以下犯上、目无法纪的并州人……”

    “胡轸!敢尔!”胡轸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吼声传来,如雷霆震耳。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暴打

    听到这个声音,被鞭打的高顺眼睛一亮,抬头透过被鲜血浸染的眼眶看向远处。

    胡轸也听到这声大吼,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匹高大的栗色骏马从疾驰而来,一连飞跃过数道残损的营栏和壕沟,如同闪电一般,转眼便到跟前,快得让人看不清马上之人的相貌。但胡轸却认得那匹象龙,是董卓最爱的宝马之一,听说就是赐给了并州子张辽。

    来的自然是张辽。

    张辽一路带着粮草和俘虏,一路赶回河阳津,到了营外,就发现情况不对,他很快看到了被押着的樊稠,一听樊稠说高顺正被赶来的胡轸作难,不由大急,当即带着手下一众骑兵,直冲中营!

    远远的,他就看到中营辕门之下有十多具尸体和头颅,更看到傲然而立的高顺被捆在那里打得浑身血淋淋看不清形貌。

    他脑袋登时一轰,几乎是瞬间就炸毛了,大吼一声,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催动象龙冲过去。

    象龙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此时焦虑和震怒的心情,发出一声惊天长嘶,庞大的躯体如同闪电一般,一路上任何障碍都是一跃而过,最后从一众羌胡兵中直接横冲过去,落在了辕门前!

    近距离,张辽更加清晰的看到了高顺的惨样,又看到一个羌胡兵手中拿着鞭子还要抽打高顺,他心中的暴戾之气刹那间全部爆发而出,大吼一声,钩镰长刀猛然砍下,直接将那个羌胡兵劈成了两半!

    “高兄!”张辽将钩镰长刀往地上一插,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高顺面前,看着高顺浑身血淋淋的惨状,急着要帮他解绳子,但那双手却颤抖着怎么也解不开,眼眶中已经充满了男儿泪。

    看着高顺此时的情形,他只觉如同身受,比身受更难受。

    高顺看着一向镇定的张辽此时慌忙的样子,嘴角动了动,破天荒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此时很难看,但这却是高顺很少有的几次笑容。

    “文远,没事。”高顺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双臂一用力,自己将绳子挣脱了开来,又道:“不过是挨些鞭子罢了,对我辈而言,算的什么伤。”

    他抛开绳子,想要拍张辽肩膀时,身子却是一个踉跄。

    张辽忙扶住高顺,他知道高顺说的轻松,但这鞭伤却是最痛苦的,如同烈火焚燎,何况高顺的脸庞受伤最甚,怕是每说一句话,脸颊都是撕裂的疼痛,何况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对相貌造成影响,这对向来注重仪表的高顺无疑也是个很大的伤害!

    尤其是高顺是他亲自从吕布那里调来的,两次大战都赖他抵挡在最艰难的战线,看似无名,功勋却是最大的,更不用说两人的交情了,如今高顺却被人打成这样,他此时心中无比的愧疚,对那个鞭打高顺的人更是无比的痛恨!

    此恨怎消!此仇不能不报!

    高顺推开张辽的搀扶,自己坚定的站稳了,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呵斥声:“尔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张辽猛然回身,看向那人,耳边传来高顺低沉而模糊的声音:“这是中郎将胡轸,文远不要冲动,还是先去见相国……”

    胡轸?!胡轸!张辽双目凌厉的看向那个形貌阴鸷的将领,这就是胡轸?

    他瞬间全明白了,感情高顺是被他牵连的!

    这时,高顺那五百并州兵中有人大喊:“张都尉,就是他鞭打的司马。”

    胡轸手持长剑,一脸冷笑的看着张辽:“张都尉?尔莫非就是张辽?本中郎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却厌恶的很。”

    “胡轸!”张辽根本没听到胡轸在说什么,暴戾的大吼一声,直如雷霆骤起,整个人更是凶猛的冲过去,全然无视胡轸手中那把长剑,一脚将长剑踢飞,探手一下子将胡轸整个人拎了过来,横举当空。

    胡轸向来妄自尊大惯了,不料张辽竟然对他敢动手,不由手脚挣扎,骇然惊呼:“尔欲谋反乎?”

    “谋你老母!”张辽大吼一声,双臂一振,将胡轸整个人朝辕门抛砸过去!

    轰!胡轸浑身甲胄重重的撞在辕门上,将整个辕门轰然撞倒。

    “好胆!”胡轸惨嚎一声,还没有爬起来,就被冲过去的张辽再次拎了起来,又朝栅栏撞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他要谋反!”趁着一个落地的间隙,胡轸不顾浑身散架一般,慌忙嘶声大喊。

    “快救胡将军!”一众羌胡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吼着都要朝张辽冲过来。

    更有人大吼:“先杀了那高顺和这些并州兵!”

    “谁敢动手!格杀勿论!”几乎同时,张辽大吼一声,命令几乎与胡轸方才所下的一般无二。

    “是!”这次应命的却是整齐而肃杀的吼声,从羌胡兵外围传过来。

    一众羌胡兵大为吃惊,急忙回头看去,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列阵了数百枪兵,更可怕的是还有数百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拉开了弓。

    那些羌胡兵一下子慌了起来,乱作一团,有想要冲过去的,还有想要躲避的。

    “谁再乱动一分,格杀勿论!”张辽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马鞭,一鞭子抽在胡轸脸上,厉声下令。

    那些羌胡兵一下子静了下来。

    啪!啪!啪!

    张辽抡起鞭子狂抽,便如同刚才的胡轸一般,看的高顺手下那五百并州兵齐声大吼,快意非常!

    一旁的高顺艰难的动着脸颊,涩声道:“文远,罢手吧,他毕竟是中郎将。”

    而就在这时,一行近百人悄然靠近了大营,所过之处,发现他们的士兵无不惊骇的退在两旁,急忙下拜,战栗不敢语。

    那行人距离辕门越来越近,领头之人赫然是董卓,当今的相国,最大的掌权者,他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情形,本来一路欢喜的脸庞阴沉了下来,又看到那些发现他的士兵下拜想要呼喊,挥挥手让他们不要说话。

    而最里面的辕门下,张辽将胡轸打给高顺的鞭子全还给了他,打得胡轸在地上连连翻滚,撞得那些被他砍掉的俘兵头颅乱滚,嘶声道:“竖子!吾乃中郎将,你如此行径,乃谋反之罪!相国若是得知,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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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就是想在女神面前耍一下帅么,怎么就跑到了三国,变成了张辽? 难道就因为哥叫张召虎? 我的钩镰刀呢?张召虎看着兵器架上的铁矛发呆。 大戟也行啊,张召虎看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他却只有一条只会吵架的狗大仙,被人笑为逗狗将军…… 张召虎拳头一扬:宁教我打天下人,休教天下人打我! 他打得曹大屁滚尿流,打得孙坚损兵折将,打得一盘散沙的关东诸侯变得同仇敌忾…… 对了,他早先还打了三国所有人的爸爸。 吕布痛苦的道:文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贾诩面无表情:这是董公赐给你的娇妻。 王允疾言厉色:并州诸将可赦,独不赦张辽!(群号:40568008)汉末召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召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召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