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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风知了     汉末召虎txt下载     汉末召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五内俱焚

    张辽此言一出,他手下众将士无不大笑。

    连麴义和颜良那边的士兵也有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麴义。

    军阵之中,审配和沮授也不由同时失笑。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张辽在使离间之计,但没想到他竟然将麴义说的如此不堪。

    审配哼道:“袁本初失策,他若派一将领五千兵马前来,张文远未必能轻易对付,而今却派来麴义与颜良,虽能相互制衡,却也易被离间。”

    沮授道:“麴义本是反复之辈,派别将监看制衡,倒也非袁本初糊涂,袁本初最大的错误在于不知道所追何人,张文远可是数次击败关东诸侯的悍将,观其勇猛与战术,皆在麴义与颜良之上,否则麴义一举破敌,倒也不惧离间。”

    审配点点头:“麴义作战凶悍,但他打不过张辽,颜良又不信任于他,他自然就陷入窘境了。张文远将离间之计使得如此奇妙,又消减敌人士气,倒也有些手段。”

    “*****!”

    沮授和审配在悠哉点评,对面麴义却面色涨红,目若喷火,再也没了那副冷静的近乎冷酷的神情,嘴里急的骂出一段脏词,却是听不懂。

    但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是被张辽的话气疯了。

    “颜良!还不进攻!此是敌人的离间之计!”麴义看到侧翼的颜良竟然迟疑不进,更是恼怒,不由大喝。

    张辽看到那边颜良果然上当,心中早已大乐,哪能给麴义辩解的机会,当即穷追猛打,哈哈大笑:“老麴,而今韩馥失势,袁绍这个冀州牧刚坐热了屁股,还名不副实,你我何不先杀了颜良,攻入邺城,共分冀州,总好过你卧薪尝胆侍奉袁绍,他日再叛乱!”

    颜良听了麴义的厉喝,本来便要进攻,听了张辽这话,一时难辨真假,只觉得那敌人的话竟然极为有理,又惊疑不定起来。

    他身边一员副将忙问道:“颜将军,我等……”

    颜良挥挥手:“且稍等片刻,麴将军武艺不在我之下,若麴将军果真杀了那人,则可证明其清白,我等便冲杀上去,若是麴将军不杀那人,我等便见机行事。”

    “*****!”麴义口中连连大骂,怒视着张辽,目若喷火,一矛接一矛,猛冲狠刺,但他虽然骁勇,却哪是张辽的对手,反而被张辽杀得节节败退。而他手下那些凶悍的士兵,却被同样凶悍的猛虎士缠着厮杀,难以分身相助麴义。

    要知道,张辽身处冀州险地,典韦虽然不在张辽身边保护,但却坚持给他留下了最精锐的五百猛虎士,都是参加过颍川与雒阳大战的,加上严格操练,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是张辽手下三万士兵中最精锐的五百人!

    麴义手下士兵虽然精锐,却也难占上风。

    “看,我就说你打不过我,你还非要打,你那两招,我闭着眼睛也能抵挡,还是先杀了颜良,你我好好谈一谈吧。”张辽哈哈大笑。

    颜良看到麴义竟然在后退,登时更是犹疑了,他可是知道麴义的武艺不在他之下,但此时麴义竟然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打得连连后退!难道真如那个年轻人所说,他们是旧识,所以熟悉麴义的招式?

    麴义已经快疯了,他心中怒火熊熊,但偏偏打不过张辽,更加憋屈。

    看颜良还不进攻,怒斥道:“蠢货,先捉了此贼,自见分晓!”

    “不错。”张辽大笑道:“先将颜良诱过来杀了,吞了他这几千精兵,你我合兵,正好大破邺城!此时邺城空虚,最好行事!”

    颜良握紧手中长枪,看了看手下一众士兵,一时间犹豫不定。他在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刚投靠主公的麴义还是很忌惮和警惕的,就在出发前,袁绍还曾暗示他监视麴义。

    鞠义暴怒之下,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但仍是打不过眼前这个年轻的敌将,他心中又惊又怒,尤其看到颜良中计,不由大骂蠢货,又看向张辽,咬牙切齿的厉喝道:“竖子,尔究竟是何人?且报上名来!”

    张辽瞥了一眼侧翼犹疑的敌军,决定再加一把火,他脸色陡然转厉,怒喝道:“麴义,你这不知好歹之辈,若你再不认我,只想独占冀州,我今日便要打得你丢盔弃甲,露出光屁股,也让众人知道我所言不差!”

    “****”麴义咬牙切齿。

    但就在这时,后方远处陡然传来喊杀声,伴随着一只猛虎的咆哮声。

    张辽转头一看,只见斜阳下,一面描绘着黑色猛虎的旗帜烈烈飘扬,却是典韦带着伪装成黑山贼的三千兵马终于赶来了。

    张辽眼睛一转,当即纵声大笑:“老麴,大老黑来了,如今正好捉了颜良,莫在迟疑!”

    侧翼颜良一听,又看到后面人马赶来,而那面黑色猛虎旗帜他认得,赫然是前两日在河内袭击过他们的黑山贼。

    他脑海里陡然又想起当时麴义与张杨、于扶罗的混战,心中一个咯噔,面色大变,二话不说,急忙大吼一声:“撤!”

    “颜良蠢货!”麴义见状不由大骂。

    “汝究竟是何人?”麴义看到眼前突变的情形,不由再次厉声喝问。

    张辽大笑,声音传的很开:“哈哈,老麴,还装什么?颜良都逃远了,听不到了。”

    那边那边颜良闻言,跑得更快了!

    麴义气得五内俱焚,险些一口血喷出。

    而张辽手中钩镰刀不停,口中还在大笑:“老麴,装!接着装!”

    “啊!”麴义气得连骂也骂不出了,长矛狂扫,口中只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

    军阵之中,沮授摇头失笑道:“吾终于明白,关东诸侯为何如此仇视张文远了,只闻其名便怒不可遏,如对待麴义这般手段,关东诸侯岂能不恨?”

    审配点头:“张文远……这般手段,任谁也受不得。”

    后面典韦带人冲锋极快,转眼便在大道上阻拦住了颜良的兵马。

    颜良手持长枪,直冲典韦,一上手便用了全力,他曾在河内与典韦交过手,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敌将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怠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平难中郎将

    颜良武艺可算当时一流之属,但典韦却是顶尖之属,尤其是学了张辽传授的禽兽拳后,力量和搏杀技巧更是突飞猛进。

    不过十多个回合,颜良便落了下风,杀得连连嘶吼,却仍是被典韦迫的步步后退。

    将为兵之胆,颜良他们手下士兵看到一向战无不胜的颜将军竟然步步败退,登时士气大落。

    而队伍中的那头猛虎,对颜良手下士兵也造成了极大的威慑。

    与之相反的是,麴义那边虽然落了下风,但他手下的千数士兵却是越发凶悍。

    而主将麴义更是犹如疯虎,悍不畏死的朝张辽冲杀。

    但张辽的武力却在麴义之上,他曾多次与典韦厮杀,又何惧麴义,麴义的几次诡异偷袭,都被他从容化解,不过要杀麴义也是不容易的事,张辽几次施展杀招也都被他格挡住。

    张辽索性换了战术,一边逼退麴义,一边时不时的援助四周其他猛虎士,斩杀麴义部曲。

    麴义气得嘶声吼叫,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年轻敌将碎尸万段,百般凌虐,但悲剧的是打不过,还骂不过,实在是憋屈痛苦之极!

    那边颜良与典韦一番苦战,开始节节后退,他手下不少士兵已经慌忙从田野里溃逃,不少士兵腿脚卡在陷坑里,跌跌撞撞,但随着一个士兵在田地里连滚带爬逃走,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效仿,让阵中的沮授和审配不由赞叹这些士兵在绝境下的智慧。

    天色渐渐暗下来,就在双方激烈厮杀之时,突然从西北有传来一阵马蹄声,而后是大喊声,却是守在滏口陉的鬼面军赶来了。

    战场开始呈一面倒之势。

    张辽振声大吼,而麴义也冷静了下来,看到又有援兵过来,知道事不可为,脸色再次转为冷酷,冷视张辽,几招拼死搏杀,挡开张辽长刀,退入己方兵马之中,一声沉喝:“撤!”

    他飞快后退几步,一个翻滚,率先滚下了田野,他手下士兵见状,纷纷效仿。

    ……

    清晨,邺城,州牧府。

    袁绍脸色铁青的看着下首的韩馥:“赵浮、程奂逃走了?他二人非汝亲信乎?”

    韩馥摇头道:“此必是袁太仆以兵符调动了他们二人,我等晚了一步,实是无奈。使君且宽心,冀州兵精粮足,可带甲百万,他二人手下也不过剩下六千人,不足为道。”

    袁绍闻言,双目低垂,好一会才压下胸中怒火,又问韩馥:“吾听闻北面五郡国亦发了粮草?”

    韩馥身子一个打颤,忙低头道:“是袁太仆担任冀州牧期间所为,绝与吾无干。”

    袁绍脸颊抽搐了下,哼道:“好在吾已派麴义与颜良前往追回粮草,否则有何颜面做这冀州牧?”

    韩馥忙道:“麴义与颜良皆是大将,必然能追回来。”

    袁绍点了点头,突然看到下面一人眼里露出不以为然之色,他眉头微皱,当即询问道:“元皓,汝以为如何?”

    田丰看了一眼袁绍,道:“麴义与颜良虽猛,但怕是追不回粮草。”

    袁绍呵呵笑道:“元皓却是多虑了,正如文节所言,麴义与颜良皆是……”

    不想他话音未落,堂外急匆匆进来一人,急声道:“主公,大事不好,麴将军与颜将军兵败而回,颜将军受伤……”

    袁绍脸上笑容一下子僵在那里。

    唯有田丰暗自摇头,袁绍败就败在他不知道追的是谁?那可是张辽,虽然年轻,却曾击败过关东诸侯十万大军,包括袁绍自己。

    麴义与颜良虽然勇猛,却还没有这么逆天的战绩。

    知己而不知彼,逢战必败。

    ……

    涉国县西北,数万民夫押送着粮车缓缓进入滏口陉,直奔上党。

    昨日傍晚一战,颜良与麴义受伤,在士兵的拼死掩护下趁夜逃走,因为是夜晚,张辽并没有让典韦追赶,而是点起火把,护送着粮车一路向西,终于在清晨时赶到了滏口陉前。

    到了这里,他便不着急了,如今滏口陉有着上万的兵马,他根本不怕袁绍来攻。

    除了典韦的八千兵马外,陉道中还有毌丘毅派来接应的部队,除此之外,还有赵浮和程奂的五千弩兵。

    昨日典韦之所以来晚,正是为了这支弩兵。赵浮、程奂在接到兵符后,刚开始是向北撤退,但到了途中,此二人听说了冀州变故,却生了异心,想要带着这支兵马进入太行山自立。

    典韦当机立断,带着猛虎士冲入其中,袭杀二人,控制了这支弓弩兵,虽然逃亡了千数人,但还有五千,足以令张辽大喜过往了。

    这五千人可全部是弓弩兵,不但有五千多张弓弩,而且个个都是善射之士,应该是韩馥手下原本最倚重的一支兵马,如今却被张辽拐走了。

    滏口陉外,张辽带着袁基、郭嘉、沮授、审配、荀谌、高览一众人,看着最后一辆粮车进入陉关之中,他转头吩咐身边史阿:“阿衡,你且带着击刹士和暗影重回邺城,如果韩文节受难,便救出他来。”

    沮授、审配、荀谌三人眼里露出诧异之色,他们知道张辽此次与袁基被韩馥出卖,若非消息灵通,险些葬身邺城,没想到此时张辽却要派人去救韩馥。

    史阿道:“此等反复无常、不义不信之人,救之作甚?”

    张辽看了一眼众人,道:“无论如何,韩文节当初许诺借粮与上党,总算做到,我亦曾应下保他一命,而今他虽然不义,我却不可不信。”

    沮授和审配动容,他们这些冀州名士,颇多刚烈与信义,听闻张辽所言,登时眼里多了许多赞叹和认同。

    这时,荀谌皱眉道:“袁本初素来宽厚,又重名声,韩文节将冀州牧让与他,他岂会反过来加害?”这也是他当初劝韩馥让冀州牧与袁绍的想法,若袁绍会加害韩馥,他当初便不会开口劝韩馥让出冀州牧。

    张辽笑道:“且看情形吧。”

    荀谌皱眉不语。

    沮授看了一眼典韦和他身后的兵马,道:“他们应该就是偷袭袁绍于河内的那支黑山贼吧?”

    审配脸上也露出几分不虞之色,黑山贼为祸冀州,冀州之人多半恨之。

    张辽正色道:“此乃猛虎校尉典韦,乃堂堂正正之事,为了除贼,才被我派去山林,此战术也!他们个个都是大好男儿,岂能与贼共论!”

    他看向典韦和他身后一会肃立的鬼面军,大声道:“弟兄们,给几位先生诵一遍军规!”

    “是!”一众将士在典韦的带领下齐声大吼:

    “兵者,保民伐罪,不可违背!凡我将士,必服从上官,令行禁止,纪律严明!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临阵不退缩,有三杖九斩……此三杖!凡我将士,凌虐百姓,**抢掠,斩!凡我将士,杀良冒功,戕害同袍,斩!……此九斩!”

    随着近万数士兵齐声高诵军规军纪,沮授、审配、荀谌和高览众人无不动容,连那些刚被收编的五千弓弩兵也为之震慑。

    军纪诵毕,张辽指着众将士,自豪的对沮授、审配和荀谌几人道:“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这才是我击败关东诸侯的根本。”

    他又看向高览和新收编的五千弓弩兵,道:“尔等如我麾下,便是兄弟,但也须要遵守军规,此从军第一事,不可违背!”

    “喏!”高览躬身领命。

    沮授、审配和荀谌看着张辽自豪的神情,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佩服,军纪如此严明,战斗力岂会差了,而这更是一种远见,一众截然不同于其他诸侯的特质。

    张辽对自己的练兵手段很是自豪,军纪严明,他手下的将士风采与其他军队全然不同。

    但他还没高兴片刻,突然从南面山林中陡然冲出一支人马,一时间竟不知道又多少,个个头戴黄巾,竖着一面旗帜,平难中郎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激战

    看到这面旗帜,张辽立时便知道来者何人了。

    平难中郎将张燕,太行山数十万黑山军的渠帅!

    张燕原名褚燕,本为盗贼,中平元年黄巾之乱爆发,张燕趁势而起,冀州黄巾之乱很快被皇甫嵩平定,而张燕却在太行山混的风生水起,不同于黄巾军在平原上的攻城略地,张燕带着人马啸聚山林之中,部队不断壮大,与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叛匪互相联络,部众发展到近百万人,号称“黑山军”,侵扰诸县,朝廷无力围剿,而张燕也派使者上书朝廷求归降,被灵帝任命为平难中郎将,使他管理太行山河谷之地,并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

    所以天下诸贼之中,还数这个贼头混得最好了,得了朝廷封命,更可举孝廉,意味着他几乎为一方诸侯了。

    此前,张燕与袁绍暗通,图谋冀州,却被郭嘉出计离间,与袁绍决裂。

    看着山林中涌出来的无数人马,张辽眼睛一眯,娘的,这个贼头怎么来了?

    这时,一旁郭嘉突然急声道:“主公,此天赐良机也!张燕平素隐于山谷险地,难以图之,而今他主动出击,正好擒之!若拿下张燕,则八百里太行山尽为主公所有,而冀州亦袒露于主公兵锋之下矣!”

    张辽闻言,眼睛一亮,立时看向典韦和高览诸将,沉声道:“列阵,作战!”

    随着鼓声陡然震天响起,一场大战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全面爆发了。

    突然的或许连突然冲出来的张燕也有些发懵,他带着数万人马,本来是想要质问典韦所伪装的黑山贼的,但张辽没有与他打一个招呼,就直接开战。

    张燕大部分的兵马还没有涌出山林,前驱便已与典韦的鬼面军交战。

    黑山军继承了黄巾军的作战风格,虽然历经了五六年的发展,但贼寇本身桀骜难驯、不喜约束的习性,就决定了他们的作战风格就是一窝蜂模式,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也懂得一些配合之道,但遇到同样勇猛的阵列作战,无疑就吃了大亏了。

    这是一种战法的克制,何况黑山军此次抛弃了自身擅长的山地作战优势,来到这山外与张辽手下最精锐的鬼面军硬拼阵战,无疑是自讨苦吃。

    黑山军在张燕的带领下个个悍不畏死,勇猛前冲,但以猛虎营为核心的鬼面军在典韦的带领下,更是凶悍无比!

    此战典韦带着三千猛虎士冲锋在前,其余五千鬼面军则从右翼出击,高览带着本部五千兵马从左翼辅攻,而张辽坐镇中军亲自指挥,又命新归附的五千弓弩兵在后方抛射。

    大战极为激烈,典韦手中两杆三十多斤重的青龙戟,犹如两条蛟龙,带着三千猛虎士,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张燕中军。

    张燕个子不高,但他身轻如燕,敏捷过人,又武艺剽悍,骁勇善战,被誉为“飞燕”,其武力在整个黑山军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因而看到典韦冲他中军,他也丝毫不惧,带着手下最精锐的飞燕军迎上典韦。

    但一交手,张燕脸色就变了,典韦的勇猛凶悍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数个回合,他便手臂发麻,手中两支长刺险些脱手。

    典韦得了张辽命令,要擒拿这张燕,此时与张燕对上,他用出了最大的手段,两杆铁戟攻势犹如狂风骤雨,逼得张燕只能连连后退,好在他身手矫捷,腾挪躲避极快,一时间还能勉力维持。

    张燕身后一众飞燕军看到张燕落了下风,急忙冲上来相助张燕,但典韦却是最不惧群战,何况同样有手下猛虎士相助,结成阵势,互为一体,越战越猛,气势越盛,如同拳头打散沙,散沙只能越来越散。

    除了中军张燕落了下风外,黑山军左右两翼也完全落了下风,右翼鬼面军阵势严密,如一堵大墙平平推进,势不可挡。而左翼高览本就是猛将,作战颇有章法,也不是这些黑山军能够抵挡的。

    黑山军几部人马均被打得节节败退,这些黑山军本就是数股贼兵聚合而成,一旦落了下风,便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战斗力更加无法施展。

    而后面山林中不断涌出来的黑山贼却难以冲到前面,根本无法参加战斗。

    这正是张辽见机快,将张燕大部分人马阻挡在了山林之中。

    张辽坐镇中军,又命史阿带着击刹士观察贼兵各路渠帅,趁乱擒贼擒王。

    黑山贼陷入乱战之中,全无章法,那些渠帅缺乏将才,急得大吼,手下聚集着亲卫,很容易被辨认出来,一组组击刹士很快冲入了乱战之中,趁机行事。

    张燕看到自己出击失利,当即心生退意,想要退入山林之中,借助山林地势阻击敌兵,但典韦岂能放他离开,张燕的几次拼命逃脱,都被典韦拦下,只能被动格挡,但从戟上传过来的巨力,令他的手臂已然渐渐酸软无力。

    铿!

    张燕手中一根长刺被典韦铁戟绞飞,他急忙要去夺刺,却被典韦一戟刺在肩头,另一根长刺也被击飞。

    典韦顺势而进,一把捉住了张燕。

    张燕大声嘶吼,想要挣脱,但在典韦的巨力下,却哪能挣得开。

    典韦将他双手反扭,交给了身后猛虎士,嗔目瞪视那些黑黑山贼,大吼道:“张燕被擒,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看到敌人主帅被擒,众猛虎士无不振声大吼:“张燕被擒!速速投降!”

    张燕那边的飞燕军则是大骇,急忙要上来抢人,却反被气势如虹的猛虎士逼得连连后退。

    典韦大吼一声,又冲前几步,夺了那杆平难中郎将大旗,双手抱住,猛力横扫,飞燕军登时被扫得横七竖八,哀声惨叫,不少人被典韦的勇猛惊骇,开始向后逃走。

    其他各处黑山贼听到中军变故,又看到那杆大旗也被夺走,登时士气大落,转眼便出现了大片的溃逃。

    这就是一窝蜂作战的弱点,若是打顺风战会越发勇猛,但一旦遭遇惨败,则溃散的极快!

    山林中的那些贼兵也看到主帅被擒,想要冲出来,但却被己方的溃兵阻碍,难以冲过来救人。

    与此同时,混乱中不少黑山渠帅也被击刹士或捉或杀,敌兵溃散更快。

    当杨汉和郭成带着兵马从滏口陉中赶来援助时,黑山军彻底溃败,战斗要结束了。

    中军之中,沮授、审配、荀谌等人亲眼见到了张辽手下兵马阵战的威力,颇是震撼。

    而张辽则命后来的援军立时将冲出山林的这两万多黑山贼合围,同时大吼着“张燕被擒!速速投降!”,瓦解他们的士气。

    万人级别的大战,真要杀出个结果,恐怕需要数个时辰,但一旦瓦解了敌人士气,令敌人失去抵抗之心,那就简单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威逼恐吓

    滏口陉外,超过两万黑山军被俘虏,缴了兵器,团团围困。至于后面山林中那数万黑山贼,面对着五千的严阵以待的弩兵,一时竟不敢冲出山林,只能在期间犹豫乱窜。

    中军之中,张辽打量着被擒拿的黑山贼头张燕和五六个渠帅,面无表情的道:“张飞燕,尔等可愿投降?”

    张燕浑身是血,却神情昂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辽呵呵笑道:“莫非汝这飞燕子就不想知道是折在谁的手中麽?”

    张燕立时抬头看向张辽:“汝究竟是何人?”

    今日之败,张燕实在是憋屈无比,他坐镇太行山五六年,早已在冀州威名远扬,本是带着大军前来威慑那支假冒的黑山贼的,但没想到数万兵马刚冒出个头,就被那支兵马不分青红皂白、突如其来的发起进攻。

    而后自己就这么败了。

    面对张燕的询问,张辽呵呵笑道:“我是谁?不可说。只问你,可愿投降?”

    张燕眼里透出愤怒之色,冷哼一声:“不降!”

    历史上张燕曾投降曹操,但那是在他处处碰壁之后的绝顶,如今他麾下聚兵数十万,正是巅峰之时,即便被擒,一时之间又哪能轻易开口说投降。

    旁边一个被俘虏的渠帅也桀骜的吼道:“我黑山军足有百万之众,却不知谁能降服!可速速放了我等,否则大军一至,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也好,”张辽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我记得,中平元年之时,张角三兄弟发起黄巾叛乱,附从者百万,而后左中郎将皇甫嵩在冀州平定叛乱,在广宗败张梁,斩杀三万,淹死五万,在曲阳败张宝,斩杀俘虏十余万,筑成京观……”

    张燕等渠帅听得面色有些发白,对于黄巾与黑山而言,皇甫嵩就是一个阎罗般的存在,当年黄巾军何等气势汹汹,却被皇甫嵩连战连败,前后斩杀超过二十万,威名足以令黄巾与黑山闻风丧胆。

    此时听闻张辽将皇甫嵩当年的战绩婉婉到来,他们不由心中发寒。

    张辽说罢,突然呵呵一笑:“而今听闻黑山贼有百万,若我能将这百万黑山贼全部斩杀,筑成京观,想必名声将更胜皇甫义真。”

    “你这恶贼!”几个渠帅几乎忍不住同时嘶声大骂,连张辽身后的沮授、审配几人也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液,不知道张辽说的是真是假,他们虽然恨黑山贼,但将百万黑山贼筑成京观,却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

    张燕却是面色不变,哼道:“百万黑山军皆在深山之中,汝有能耐,先走遍这八百里太行山再说。”

    张辽摇摇头,道:“飞燕哪,何须那么费力,吾听闻贼寇一般都讲些义气,若是将你等这贼头和几个小贼头关在这涉国县中,而后放出消息,不知道那些黑山贼会不会出山相救呢?若是他们来救,我等便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若是他们不来救,我等便再放出消息,张燕已死,攻下涉国县,为张燕报仇者为黑山渠帅,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呢?……啧啧……莫非是我想的有些简单了?”

    沮授和审配听了张辽这计策,不由暗自点头,张燕在手,张辽这两手计策确实极为厉害,黑山贼多半要上当。

    张燕闻言,面色更是骤变,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里露出骇然之色,如果真按眼前这少年所说,那他们号称百万黑山军迟早灭亡。

    他嘶声道:“汝究竟是何人?为何如此狠毒?”

    “狠毒?”张辽呵呵笑道:“对于贼寇,也有狠毒之说吗?我的仁慈,只对于百姓。”

    张燕怒道:“我等虽为贼寇,却也是义气之人,正是官府欺压百姓,我等才斩木为兵,揭竿为旗。”

    张辽哼道:“官府欺压百姓,尔等揭竿而起,复来劫掠百姓,比之官府更甚,百姓何辜,尔等不事生产,只是抢掠,所谓义气,不过自私自利之谈,也敢妄言义气二字?”

    张燕闻言,不由愕然,随即低下了头,再也没有刚才的昂扬。

    事实上黄巾军起兵之初,也是为了推翻官府,救助百姓,但起兵之后便失去了控制,为祸甚烈,所过之处,一片焦土!黑山军虽处于太行山中,但也时不时出来劫掠郡县,是以张燕闻言,无力反驳。

    张辽看到将张燕的气势打压了下去,这才转了态度,沉声道:“我再问一句,可愿投降?”

    张燕面色变幻,沉默不言。

    旁边一个渠帅大吼道:“不降!”

    张辽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中兴剑,一挥而过,那颗人头滚落在地,脖颈鲜血喷出,尸体倒地。

    其他渠帅没想到张辽说动手就动手,无不大骇,慌忙躲避。

    便是沮授几人也不由脸色微变,他们这些日子见到的是张辽的温和与嬉笑,此时才见到了他果断与凶悍的一面,对张辽又多了几分认识。

    张辽看着那颗人头,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问的是飞燕子,哪有你说话的份,多嘴多舌,该杀!”

    那几个渠帅更是面色发白,浑身发颤,噤若寒蝉,对他们而言,死在战场上与死在这里,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辽又看向张燕:“飞燕子,我只再问一句,可愿投降?否则,便要用刚才所说之计了,百万黑山贼消亡,皆你不降之过也,到时候将他们的京观就堆在你的故乡真定,让你看一看那副壮观的情形,看一看他们对你的愤怒。”

    其他几个渠帅看着张辽的神情,如看阎罗,这一刻张辽在他们心中的可怕,超过了皇甫嵩。

    张燕浑身颤抖起来,看着张辽,眼里露出惊惧之色,看到张辽眼神渐渐凌厉,就要转身下令,他嘶声道:“愿降!”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张燕仿佛浑身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

    “很好。”张辽脸上露出笑容:“飞燕子做的决定很英明,相信他日百万黑山军也会感激飞燕子今日的决定。”

    张燕抬头看着张辽:“我等既降,汝要如何处置?若是……”

    张辽摆摆手,道:“迷途知返,犹未晚也,我只恨贼寇,却不害百姓,百万黑山军,说起来可战之兵不过二十五万,余者皆是家眷。汝等归降之后,选出精锐作为士卒,守护一方安定,余者全部安置屯田,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皆可饱食,相信比之每日抢掠,担惊受怕,有一顿没有一顿要好的多。”

    张燕没想到张辽对黑山军了解的这么多,不过听到张辽所说,他神情不由一松,又道:“黑山军虽众,但渠帅众多,有三十多人,遍及八百里,我所掌控着不过十余万兵卒,加上四十万家眷。”

    张辽点了点头:“余者不必问,汝先命所控兵马与家眷投降便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颍川

    颍川郡,阳翟城,唐府宅院之中。

    一袭淡黄衣裳的唐婉又在看着手中的玳瑁钗,怔怔发呆。

    唐母进来,看到女儿这番失神的神情,眼里露出怜惜,开口道:“婉儿,阿母病已经好了,儿也不便在家中久留,便让你兄长送你去河东罢。”

    唐婉蹙眉道:“可是阿母刚刚病愈,儿又怎能离开?”

    “阿母没事了。”唐母笑道:“儿却不能再留在唐家了,再留下来要成怨妇了。”

    “阿母!”唐婉俏脸微红,微嗔了声。

    唐母摇头道:“儿毕竟已嫁作人妇,再留在母家便是失礼了,也亏得文远性情敞亮,爱惜于你,换作他人可没这么气度,你父当初将你送入宫中,阿母就对他很不满,心中只怕再也难见我儿,如今却好了,文远是个不错的男儿,阿母看人不会差了,儿可要珍惜呢。”

    唐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听到母亲夸赞夫君,她心中也甚是喜悦,而且心中也突然期待起来,想要立时赶去河东见张辽。

    唐母又道:“儿到了张家,要勤俭持家,不可奢侈华丽,此非长久之道,我儿品貌不差,亦不须如此。”

    唐婉点头,她自幼受母亲教诲,在这方面却是不差。

    唐母想了想又道:“汝父不过个郡守,也有二妾,文远非是寻常人,他日多半还有姬妾,我儿也不要怨忿,要宽容谦让,儿是嫡妻,他人不能比,要有气度。”

    唐婉点了点头,她本就觉得自己对张辽有亏欠,影响了他的名声和前程,当初还要让张辽休妻来着,却被张辽霸气的拒绝,她心中感激,却是绝不会争什么名分了,何况正如母亲所说,她是正妻,根本无需争什么,只需要帮张辽打点好后堂便是。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唐翔大步走进来,神情不虞。

    唐母道:“我儿又怎的了?”

    唐翔躬身向母亲行了一礼,才叹了口气,道:“九江太守周昂昨日带六千兵马进入颍川,夺取了孙坚的驻地阳城,颍川怕是要乱了。”

    唐婉蹙眉道:“周昂是什么人?他既是九江太守,为何要来颍川夺取阳城?”

    唐翔哼道:“他是丹阳太守周昕的弟弟,多半是袁本初所派,攻打孙坚,便是与袁公路争锋。”

    唐婉登时明白兄长为何那般生气了,当初正是袁绍派周昕强夺了他的丹阳太守,而今又派周昕的兄弟周昂来颍川境内,兄长自然不喜。

    唐翔道:“孙坚本就是头猛虎,先前便几番逼迫为兄供他粮草,如今周昂又来,实不知是福是祸?”

    唐婉想了想,道了句:“兄长可去询问荀姊夫,他定有主意。”

    唐翔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郁闷的道:“小妹,你倒是夫唱妇随,学了文远几分性格,当初荀氏要背上冀州,你私下差高校尉将荀氏全族捉来,却栽在为兄头上,文若虽然性情温和,但见了为兄,恐不会多说。”

    唐婉抿嘴笑道:“兄长多虑了,荀姊夫可是夫君都夸赞的大才,器量大得很呢,颍川有难,他必不会坐视。”

    唐翔只是摇头。

    ……

    距离唐家不远的一处大宅院里,一个身着月白长衫、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儒雅男子正在书房里看书,一个美貌妇人敲门进来,轻声道:“郎君,婉儿妹妹来了。”

    儒雅男子收了书,温声道:“小君自去见她便是,为夫去却是不妥。”

    “郎君莫非还在怪罪妾身族兄麽。”妇人轻叹了声,道:“婉儿妹妹说是要见郎君呢。”

    儒雅男子想了想,道:“也罢,便去见见罢。”

    到了厅堂,脸上蒙了一层轻纱的唐婉向儒雅男子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姊夫。”

    儒雅男子端正的还了一礼,道:“却不知王妃因何来见荀彧?”

    这儒雅男子赫然正是颍川荀氏的这一代领头人荀彧!

    唐婉蹙眉道:“妾身已非王妃,如今更有夫君,姊夫却不可错称了。”

    荀彧沉默了下,礼道:“是荀彧失礼。”

    唐婉道:“姊夫,妾身此来,却是代兄长请教,而今九江太守被他人驱使,带兵带来颍川与豫州刺史争夺阳城,兄长恐颍川遭逢大祸,是以请妾身前来请益。”

    荀彧摇头道:“此兵革之事,彧素来不知。”

    唐婉正色道:“姊夫才名,州郡所称,更为妾身夫君敬重赞许,岂能有差,而今颍川有难,姊夫更不该袖手旁观,此非男儿所为,亦非颍川荀氏所当为。”

    荀彧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唐婉,这才沉吟道:“周昕与孙坚争,实乃袁氏兄弟相争,颍川四战之地,无险可守,西有董卓,东南北有诸侯,各不从属,战乱不可避免,是以吾方才带着族人北上,奈何被截留下来。”

    唐婉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瞒姊夫,荀氏非是兄长拦截,却是妾身擅作主张。”

    荀彧沉默片刻,道:“却是为何?”

    唐婉恳声道:“只因夫君爱惜姊夫之才,昔日他来颍川之时,太过匆忙,恨不能一见姊夫,怀恨而去,妾身怜惜夫君,又认为姊夫必能与夫君性情相投,便擅做主张,还请姊夫见谅,更是莫要怪罪夫君,他可是丝毫不知此事,若知道了,恐怕责骂妾身鲁莽行事,令姊夫不快。”

    她说罢,向荀彧深深行了一礼。

    荀攸看到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子,一时间还能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和声道:“小妹的夫君可是张文远?”

    “姊夫如何知晓?”唐婉不由愕然,随即看了一眼族姊唐氏,心中登时明白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平时在族姊唐氏面前说过夫君不少好话,想必唐氏都说与荀彧了。

    荀彧看到唐婉的反应,也暗赞她聪慧,当即沉声问了一句:“却不知张文远何如人也?”

    唐婉肃然道:“夫君为人豁达,心地善良,忍辱负重,胸怀大志,心存百姓,欲安定天下,却苦无如姊夫这般大才相助。”

    听到唐婉如此夸赞张辽,一旁唐氏不由抿嘴而笑。

    荀彧却正色道:“雒阳迁徙之事,可是当真?”(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各有谋划

    听到荀彧询问,唐婉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一喜,却不敢怠慢,忙正色道:“雒阳以西百姓,无人不知夫君恩德。”

    荀彧又问道:“他又为何要激将诸侯与董卓战于雒阳?”

    唐婉道:“夫君曾言,董卓羌胡兵暴虐,而关东诸侯各自内斗,无心西进,如此董卓羌胡兵必然深入关东劫掠州郡,荼毒百姓,是以他引诸侯入雒,阻羌胡东进。”

    荀彧点了点头:“他为何要留在董卓手下助纣为虐?”

    唐婉蹙眉道:“夫君虽在董卓麾下,却从未助纣为虐,他认为,中原必将大乱数十年,而世风亦日渐消沉,董卓如今掌控羌胡,却不会长久,数十年之后,西北羌、氐、鲜卑、匈奴必然崛起,汉人有灭族之难,是以他要留在董卓麾下,一为收服羌胡,二为习练强兵,于并凉阻胡人南下入侵中原,荼毒百姓。是以,妾身言夫君忍辱负重,心怀百姓,绝非溢美之词。”

    一旁唐氏听了族妹这番话,嘴角笑容也转为肃然,心中对那个未曾见过的妹夫也不由敬佩起来。

    荀彧闻言,沉默片刻,道:“张文远有大志,只是他不该……”

    荀彧说罢,看了唐婉一眼,没有说下去。

    唐婉却明白了荀彧的意思,认真的道:“当初董卓看重夫君大才,为了拉拢于他,将妾身强许于夫君,以使他自绝于天下,夫君智慧过人,岂能不知?夫君曾为了俘虏与百姓数次抗命董卓,又岂惧董卓强迫?可是他依旧娶妾身为妻,却是为何?”

    荀彧和妻子唐氏都看向唐婉,连唐婉身旁的古采英也不由看向她。

    唐婉双目微微红肿,哽咽道:“是时,董卓为了逼迫妾身嫁于夫君,以唐氏三族逼迫,妾身畏惧族人无辜见害,为此才请求夫君,夫君怜惜妾身与唐氏满门,才没有反抗董卓,娶了妾身,得罪于天下,他却从无怨言,是以妾身言夫君心地善良,亦非溢美之词。”

    一旁唐氏听得不由眼睛微红,看向荀彧,道:“郎君,妾身尝闻三人成虎,今日方才真知,而今妹夫恶名响于关东,谁曾想他却是如此仁义之士,难怪妹妹倾心于他。”

    唐婉道:“夫君之恩,妾身难报万一。”

    荀彧沉默片刻,道:“如此,便北上河东去见一见张使君罢。”

    “多谢姊夫!”唐婉欢喜的朝荀彧一礼:“夫君若是得知姊夫去河东,必然欢喜之极,妾身也相信,姊夫必不会失望。”

    ……

    雒阳南部,一支兵马一直在与董卓麾下的李傕、郭汜等精兵大战,这支人马便是孙坚。

    孙坚已经数次击败李傕郭汜,手下兵马也日渐强大,但此时他的脸色却是铁青,他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他的驻地阳城被九江太守周昂袭取,断了粮草,而且周昂更是被袁绍任命为豫州刺史,却是褫夺了他的官职。

    他看向身边儿子孙策和几个爱将,叹道:“关东诸侯同举义兵,本是为了讨伐董卓,如今董卓连败,可是关东诸侯内部却如此争斗起来,某又与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

    孙策怒道:“袁绍可恨,周昂可耻,我等回军,扫灭了他便是!”

    “正该如此!”黄盖、程普等众将齐声附和。

    孙坚点了点头,当即下令:“回军阳城!”

    他手下万数兵马当即向东折回,不想在途中又遇到一支人马,却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被袁术派来相助孙坚夺回阳城。

    孙坚认得公孙越,知道他是公孙瓒派来与袁术结盟的,听从袁术驱使。

    “孙刺史。”公孙越一口辽东话:“袁将军有命,除了夺回阳城,还要袭取阳翟,捉了故弘农王妃。”

    孙坚面色微变:“夺取阳翟却是无妨,但弘农王妃……这却是为何?”

    公孙越道:“坊间传言,弘农王妃似与张辽有牵连……”

    孙坚登时明白了,他深知袁术对张辽的切齿恨意,只要与张辽有那么一点可能的关系,袁术也会不顾大忌去捉弘农王妃。

    当日,孙坚与公孙越便从轩辕关回军攻打阳城,不想周昂守城也颇有手段,手下弓箭手极多,竟然放箭射死了公孙越!

    公孙越手下大乱,孙坚不得不暂时收兵。

    第二日,孙坚再次攻打阳城,他手下将士奋不顾死,一鼓作气大破阳城,周昂仓皇而逃。

    而孙坚夺取阳城后,并没有立时进攻阳翟,而是派人去见袁术,说了公孙越战死之事,没想到袁术来令,只有一句,攻打阳翟,捉弘农王妃唐氏!

    ……

    冀州北部,河间国。

    “啪!”军帐中,公孙瓒一拍案台,怒不可揭的吼道:“袁绍!真小人也!竟敢算计于某!横插一刀,乘虚而入,某定要亲自取了他的狗头!”

    底下众将领也是面带不忿,他们大军南下,震慑韩馥,不料袁绍却暗中借他们的势,取代了韩馥成为冀州牧,他们千里迢迢就是为人所嫁了,如何能不怒!

    许久,公孙瓒才冷静下来,看向下首的长子公孙续,沉声道:“续儿,你再派人去催黑山张燕,让他们速速出兵,与某夹击袁绍!”

    “是!父亲。”公孙续领命而出。

    公孙瓒忍不住又恨恨的拍了下案台,看向下面众将,厉声道:“传令!全军南下,攻打邺城,破了这小人!”

    ……

    邺城,州牧府中,袁绍皱着眉头,看向底下几个谋士,道:“不想颜良受伤,麴义也折损了许多兵马,如今却又该派何人去追回粮草?”

    袁绍话音一落,下面田丰便开口道:“将军刚做了冀州牧,郡县不附,当务之急,是安抚郡县,速速掌控冀州,而非去追粮草,冀州富庶,只要使君能安定下来,粮草不过年许可得,何必劳神费思?”

    田丰此言一出,袁绍微微皱眉,没想到下面郭图也开口道:“将军,田元皓所言甚是,不可因小失大。如今北有公孙瓒,西有黑山贼,早晚必犯冀州,将军不可耽搁了大事。”

    郭图心中正自打鼓,昨日他才知道袁基竟然是张辽的人,而自己出计让袁绍夺取冀州,无疑是坏了张辽的计划,此时听闻袁绍还要追杀张辽,当即附和田丰劝阻。

    袁绍听到郭图和田丰都这么说,不由微微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只是被兄长袁基的身份困惑,冷静下来,便知道了轻重,眼下对他而言,掌控冀州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许攸突然开口道:“主公,我等虽不能追粮,却可将粮草之事告知黑山贼,黑山贼必然动心……”

    袁绍眼睛一亮:“此计可行。”

    田丰与郭图却是同时皱了皱眉。田丰是不满许攸建议联合黑山贼,郭图却是怕张辽除了差错,责怪自己。

    “然则公孙瓒已兵进河间国,却该如何应对?”袁绍一想到公孙瓒,又不禁皱眉。公孙瓒的强大,是其他诸侯都不能比的,甚至不会比董卓的实力差多少。

    田丰道:“公孙瓒骑兵强悍,将军当速速整军,联合郡县,移兵向北,借助清河、磐河阻拦公孙瓒骑兵,否则公孙瓒一旦过河,一马平川,实难阻挡。”

    袁绍点了点头,认同田丰的建议。

    逢纪突然道:“主公可将渤海郡让与公孙瓒。”

    “这却为何?”袁绍皱起眉头,道:“公孙瓒野心不小,便是将渤海郡让与他,他未必肯干休。”

    逢纪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主公曾为渤海太守,莫要忘了在渤海郡最担忧什么?”

    袁绍听了逢纪所言,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青州数十万黄巾,毗邻渤海,不可不防。”

    逢纪抚须笑道:“正是如此,主公将渤海郡让与公孙瓒,再暗中引青州黄巾攻入渤海郡,与公孙瓒大战,则公孙瓒当无暇顾及主公矣,主公可趁机行事,坐稳冀州。”

    袁绍闻言,不由大喜:“好计!”

    许攸和郭图眼里露出嫉妒之色,田丰却皱起眉头,纵青州黄巾入渤海,恐怕渤海会是一场大难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常山

    邺城,赵忠故宅,奋武将军韩馥正对着两个儿子唉声叹气,他这几日察觉袁绍对他怨言不少,心中颇是恐惧。没想到他将冀州牧让给袁绍,袁绍非但不念及恩情,反而怨他借粮。

    他此时很后悔听信了郭图的话,将冀州牧转让了袁绍,令自己落入这般危险的境地。若是袁基还担任冀州牧,却绝不会害他。

    这时,突然从府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府门被撞开,一群士兵冲了进来,领兵的正是督管从事朱汉,曾与韩馥有旧怨,朱汉身边还有一人,却是许攸。

    韩馥看到朱汉带兵前来,还以为袁绍要杀他,不由大骇,急忙就要往屋里躲避,却被朱汉冲上来一把拎住了他,满脸冷笑。

    韩馥慌忙看向一旁许攸,道:“子远,莫非袁本初要害吾乎?”

    许攸抚须摇头道:“主公乃宽厚之人,岂会无缘无故害汝?吾此来,却是传主公命令,此前汝擅自做主,将粮草借予他人,如今追不回来,于冀州不利。凡有借,则必有还,还请韩将军前往上党,讨还我冀州之粮!”

    韩馥神情愕然,许攸眼神闪烁了下,又道:“如今黑山贼肆虐,主公特意派都官从事朱汉领兵一路相护。”

    “啊?”韩馥一怔,脸色霎时间惨白,他可不傻,让与他有旧怨的朱汉护送他,那路上……他不敢想下去,下意识摇头道:“还请换人护送……”

    不想他话音未落,朱汉便一把将他掼倒在地,捉起旁边一根木棍,便将韩馥身旁的长子双腿打断,韩馥长子倒地,失声惨呼。

    韩馥慌忙爬起来后退,朱汉狞声道:“使君有命,汝竟敢违抗,若再迟疑……”

    许攸对朱汉的行径视而不见,呵呵笑道:“韩将军,还是早日上路吧。”

    韩馥浑身颤抖,不敢说话,只能点头。

    ……

    太行山北起幽州,南至河内郡的王屋山,绵延八百余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如同一道天险直接隔开了并州和冀州,又被并州高原流下的拒马河、滹沱河、漳河、沁河等河流东西横向切割,形成了八条峡谷通道,称为“太行八陉”。

    第一陉为轵关陉,位于太行山最南面,从河东郡的绛邑县经东垣县至河内郡的轵县,最窄处仅容一车通过,目前已被张辽掌控。

    第二陉是太行陉,陉阔三步,长四五十里,自上党郡的高都县南下,至河内郡野王县,直抵达中原,出口设有雄关,名天井关,被称之天设之险。此关在张辽占据上党之后,迅速掌控。

    第三陉是白陉,起自上党郡泫氏县,至河内郡山阳县,长达三百余里,其间铺设栈道,极为艰险。张辽占据上党之后,自然也控制了这条陉道。

    第四陉便是张辽所走的滏口陉,自上党治所长子县至冀州魏郡西北的涉国县,而涉国县又离冀州赵国与巨鹿郡不远,是以这条陉道极为重要,张辽自然也不会放过。

    算起来,太行八陉之中,张辽如今已经掌控了四条。

    张辽目前掌控的地盘是河东郡和上党郡,如果算上谋划中的西河郡和太原郡,整个地盘是一个从北到南的狭长地形,两侧分别是太行山和吕梁山高地,东侧太行山上是上党郡高原盆地,西侧吕梁山上是西河郡高原盆地,中间夹着几个珠状盆地,河东郡、太原郡等,南面还有中条山屏障,北面有雁门关险隘。

    而整个地盘与冀州和中原的要道主要有五条,也就是太行八陉中的五陉,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口陉,井径。余下的三条陉道,飞狐陉、蒲阴陉、军都陉则是并州更北部与幽州的通道,张辽目前还顾及不上。

    他的下一步目标就是五陉中余下的井陉,掌控了五条陉道,他对冀州可就完全占据军事主动,随时可以从任何一个陉道出兵。

    井陉西端在太原郡,东端则在常山国。

    两汉皆是郡县制与封建制并存,常山国是后汉刘氏封国之一,始于明帝之子刘昞,传了六世,至黄巾之乱时,常山王刘暠被黄巾围攻,弃国而逃。

    是以如今的常山国却是没有常山王,只有常山相孙瑾。

    初平二年六月,一支上万人兵马穿过冀州赵国,进入常山国境内,领兵的正是“冀州牧”袁基。

    常山相孙瑾先前曾受到韩馥将冀州牧让与袁基之事,更奉命调拨了百万石粮草,自然知道袁基,至于后来袁绍又做了冀州牧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或者说一路都被截拦了。

    是以孙瑾看到冀州牧袁基前来,虽然有些诧异,却没什么过激的行为,接待了他,袁基以防御公孙瓒为名,在常山、中山和巨鹿交界之处的真定县东面暂时驻扎了下来。

    根本不需要孙瑾费心,很快有中山甄氏、苏双、张世平等边地大豪商为他打点粮草供应与扎营之事,再加上袁基的万数兵马军纪严明,操练有度,不扰乱百姓,与边郡的其他军队全然不同,倒让孙瑾颇是诧异,又不由松了口气。

    六月天已颇是炎热,此时的真定县城南的一处宅院中,不时发出铿锵铮鸣之声。

    一杆丈二银色长枪犹如蛟龙出海,翻起枪花朵朵,枪尖寒星点点,笼罩了数尺方圆,仿佛无处不刺。

    持枪的是一个青衣男子,身长八尺,猿臂蜂腰,一张方脸,天庭饱满,浓眉大眼,和善中带着几分威仪,颇有燕赵豪杰的风采。

    与长枪交击的是一柄七尺长刀,柄三尺,刃四尺,背有钩镰,正是张辽的钩镰刀,持刀的自然正是张辽。

    枪势凌厉,刀势开阔,一枪一刀犹如狂风暴雨,看得一旁的几人险些喘不过气来,院中已有数杆木桩被削断,刺裂,木屑飞扬。

    许久,一刀一枪铿然交击,方才停了下来。

    张辽收了钩镰长刀,哈哈大笑道:“子龙兄的武艺果真名不虚传,实属当世顶尖,这一战实在畅快,不过再战下去,小弟怕是要手脚发麻了,弃刀认输了。”

    那青衣男子也收了长枪,他双目神光清正湛然,露出敬佩之色,抱拳恳声道:“文远兄过誉了,文远兄的武艺亦是云生平仅见。”

    此人赫然正是赵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变故

    张辽又是一声大笑:“哈哈,咱俩就不必自夸了,虽然都是英雄,却也不能骄傲。”

    赵云被张辽这话说的也不由莞尔,道:“文远兄,何不再去小酌一番,家兄已备好了饭菜。”

    一旁赵云的兄长忙道:“正是,正是,难得有英雄与吾弟性情相投,却不能认生了。”

    “也罢,那小弟今天便厚着脸皮再蹭一顿,却只怕日日大吃大喝,吃垮了子龙兄。”张辽咧嘴而笑。

    赵云不由失笑,连连摇头。不过张辽已经来过数日,与他多次交谈,他早习惯了张辽的谐趣言语,倒是大感亲近。

    树上的知了不住的鸣叫着,二人置了酒菜,就在院中数下对饮畅谈起来。

    “子龙兄,”张辽举起酒杯:“如何,可曾想好?”

    他在滏口陉大败张燕后,花了半个月时间,收降了张燕麾下十二万兵马和四十万家眷,之后整编了三万士兵,其余的全部发去屯田,交给了典韦、郭嘉和沮授整编兵马,审配和荀谌则打理屯田之事。而他自己则带着袁基与张燕、高览赶到了这常山国,一个首要目标就是招揽赵云。

    他让袁基带兵驻扎在外,自己先带着几个亲卫登门拜访赵云,一上门就向赵云挑明了身份,也数次提到过自己的志向,邀赵云共图大业,只是赵云还有些犹豫。

    此时张辽再次问起,看赵云还有些迟疑,当即大声道:“子龙兄,如今世道日乱,汝练得这一身本领,正当投军从戎,大展身手,抗击异族,守护百姓安定,此方是大丈夫所为。”

    赵云沉吟道:“只是前些日子郡国张从事曾邀我带领军中义从去投蓟候公孙瓒……”

    张辽摇摇头,道:“公孙瓒痛击鲜卑,确实畅快,然而他恃武横行,不恤百姓,手下皆是武夫,个个跋扈,又与刘幽州生了嫌隙,岂能长久,子龙兄大才,若随了他,不但屈才,也未必会得重用,大好年华岂能蹉跎!”

    看赵云凝眉沉思,张辽当即拉着他的手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做便做,何必迟疑!吾知子龙兄素来不欺弱小,爱护百姓,正与小弟志同道合,子龙兄若不信小弟的话,可随我到河东一看,若是不愿意留下,再回来不迟!”

    赵云看到张辽言辞恳切,终于点了点头,做了决定,躬身一礼:“如此,云便随张使君效命。”

    “哈哈。”张辽乐得合不拢嘴了,一把将他扶起:“莫喊什么张使君,但叫我文远便是。”

    他此时心中极为喜悦,放眼三国,赵云绝对是顶尖之属的人才,甚至比之吕布更强,他武力比吕布差些,但忠心与缜密却胜了百倍,是难得的全面型人才,智勇兼备,忠义两全,颇有大局观,在执行命令方面更是从来不打折扣。

    历史上刘备一直用赵云作为中护军,统领禁卫,而不是关羽和张飞,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赵云既忠心不二,又处事缜密沉稳,其他人均有所不如。

    听到张辽欢喜的言语,赵云却正色道:“云若在山野,自能与使君兄弟相称,而今追随使君麾下,礼却不可废!”

    张辽看到赵云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道:“便依子龙所言,公事依礼而行,私下我们还是兄弟。”

    赵云又道:“只是张从事这边,云恐要……”

    张辽摆摆手:“无妨,冀州牧在此,也不允许常山国私自调兵投靠公孙瓒。”

    赵云这才想起,张辽与冀州牧袁基颇有关联,当即便不再多说。

    张辽却沉声道:“从今日起,子龙便担任我军中司马,为骁骑营副统领!”

    “喏!”赵云躬身领命。

    从一介白身陡然变成官秩千石的司马,一旁赵云的兄长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赵云的神情却依旧镇定,没有大喜,反而是有了几分凝重。

    张辽心中很是满意,神色凝重,才说明赵云在思索着胜任司马之事,想的是职责,而不是那种只为了升官便高兴不已的浅薄之人,这就是赵云的品质了。

    他如今手下就缺一个骑兵统领,早在上党之时便谋划着将赵云招揽过来了,如今心愿得偿,自然颇是高兴。

    如此一来,有赵云这位猛将统领骑兵,骑兵的作用一旦发挥出来,与典韦的猛虎营和鬼面军配合,战斗力几乎会翻倍!若是真训练成了,二人配合,他日谁能抵挡,怕是吕布的狼骑兵也不成!

    何况还有远在颍川的高顺,加上张郃,还有刚投靠的张燕,默默一算,自己手下的实力还真不小了。

    随后张辽给赵云解释着骁骑营的情况,听到骁骑营竟然有将近五千骑兵,赵云不由吃惊,神色更加凝重。

    张辽看到赵云凝重的神情,笑道:“要抵御异族,骑兵必然是主力,将来骁骑营满编要数万,镇守北疆,驰战西凉,却不能差了。”

    赵云默然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坚定和振奋之色,沉吟了下,又问道:“不知骁骑营统领是哪位将军?云既为司马,却要先行拜见。”

    张辽指着自己哈哈大笑:“先前已拜过,却不必再拜,骁骑营一向由我亲自统领,如今便交给子龙了。”

    赵云一惊,脸上不由露出感动的神情,他没想到张辽居然让他做了自己的副将,如此一来,名为副将,实则就是骁骑营的主将了。

    他一介白身,初次投靠,便被张辽委以如此重职,心中岂能不感激。

    一旁他的兄长更是神情激动,他们赵氏本是汉初南越王赵佗同宗,历经四百年,家道衰落,与寻常百姓无异,而今自己的兄弟却能任此重职,那赵家他日必定能兴起了。

    张辽看着赵云感动的神情,呵呵笑道:“子龙,不知常山还有何人才可以引荐?”

    赵云闻言,神情一动,道:“末将有一挚友,颇通律法,或许使君能用上。”

    张辽当即道:“如此甚好,吾前番军中正缺一军正,监管军纪!”

    赵云脸上也露出喜色。

    初平二年七月,张辽留高览领五千兵马镇守常山国,而他则带着袁基、赵云,领五千兵马自井陉西进,进入太原。

    与此同时,整编了兵马的典韦从上党出兵,与张辽两路齐进,攻打太原。

    太原郡对这突如其来的兵马全无防备,加上张辽早派暗影与数百猛虎士混入太原晋阳城,是以太原不过一日而下。

    攻下太原后,张辽还没喘口气,突然从河东传来消息,董卓要召他入长安。

    于此同时,从颍川传来另一个消息,袁术与孙坚合兵攻打阳翟,阳翟被破,高顺带着唐家退入山中,袁术与孙坚却仍是穷追不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长安秋

    八月中,已是秋分,天气微凉,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落下,原本凄切鸣叫的寒蝉也住了口,在这秋风秋雨的寒意中静伏无声。

    长安城,北阙甲第,蔡府后花园中,一袭月白衣裳的蔡琰怔怔的看着秋雨中那一簇簇金黄绽放的秋菊,人比黄花瘦,如今的她又消减了许多。

    每当下雨之时,她就会来到这里发怔,寒雨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个熟悉的笑容,那个清朗的声音。

    但一切终究还是化为虚有,仍是那一簇簇秋菊在雨中摇曳。

    “文……”蔡琰唇间轻轻呢喃着,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西迁路上那一次相逢,或许侬不会那么痛苦,可是,如果没有那次相逢,侬或许永远不会遇到他,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

    时下风俗,女子及笄而嫁,而她已经十七岁了,算是老姑娘了。父亲多番催促,可是她心中只是不愿,她心中总有那么一份念想,纵然知道这是杳不可及的。

    遇到了那个男子,再让她嫁给其他男子,她却是怎么都不愿意,宁可一直等下去,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蔡琰明眸中透着愁思……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身后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叹道:“痴儿……”

    正是蔡琰的父亲蔡邕,他脸上满是心疼和慈爱,对这个自幼便跟着他辗转奔波了十几年的女儿,蔡邕最是疼爱,超过了小女儿蔡璎和藏在老家的幼子。

    “可恨的张辽!吾此番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蔡邕一想起罪魁祸首张辽,一个慈善儒雅的老头却恨得咬牙切齿。

    蔡琰咬唇摇头道:“这是女儿的错,又怎能怪他?”

    蔡邕咬牙切齿了片刻,终究是不忍让女儿这么消瘦下去,哼道:“张辽应该是要来长安了!”

    “什么?”蔡琰娇躯一颤,蓦然抬头看着父亲,眼里露出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蔡邕看到女儿这般神情,长叹了口气,哼道:“据为父所知,此番他这个河东太守是被人弹劾,董太师是召他来问罪的,他怕是讨不得好!”

    蔡琰轻摇螓首,俏脸上绽放出一抹许久未曾有过的嫣然:“他要么不来,但要来了,就定然有应对办法。”

    蔡邕看到女儿露出笑容,心中不由欢喜,一张老脸却黑了下来,颇有几分吃味的感觉,这张辽就有这般大的魅力?他这次倒要看看。

    一个已经娶妻的家伙竟然赶来招惹自己的女儿!他蔡邕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绝不善罢甘休!

    ……

    长安城,司隶校尉府中,司隶校尉刘嚣看着进来的亲信,沉声问道:“情况如何?可曾刺杀了那张辽?”

    下首那人忙道:“禀校尉……一百个高手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刘嚣神情一僵,脸色登时铁青,喝道:“据本校尉所知,张辽此番来关中不过二十骑,一百个高手,还是伏击,竟然全军覆没?!”

    那人低头不语。

    “真是奇耻大辱!”刘嚣忍不住大骂,脸上满是狰狞:“滚!”

    那从事慌忙退出。

    只留下刘嚣一人神色连连变化,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本是要寻个理由将那竖子召回,途中暗杀了他,一劳永逸……如今暗杀失败,却要用第二个计策了,只要他留在长安,机会便有的是……哼!竖子,昔日汝为军将,司隶校尉监察不到,而今汝为官吏,却怎能逃得吾手!”

    ……

    几乎同时,长安城另一处住宅中,董璜面无表情的看着董六:“全死了?”

    “是……”董六也是紧紧低头。

    董璜握紧了拳头,拳背青筋毕露,嘴里吐出两个字:“张辽!”

    董六低头不语,那个谣言散发开来后,公子被太师几乎削去了所有权柄,若非董老夫人回护长孙,恐怕后果会更严重。自那以后,公子便低调了很多,除了这几个月又去蔡府外,其他地方几乎很少去了。

    但他却知道,公子暗中养着不少门客,此次刺杀张辽,便派去了数十人,没想到皆是无功而返。

    屋中静默如死,好一会,董璜的声音才传来:“用第二个计策吧,把张辽留在长安。”

    ……

    位于未央宫一侧的太师府中,后院一间侧屋里传来阵阵喘息声,还有女子如泣如诉的宛转娇啼声。

    良久,屋里静了下来,仿佛云消雨散,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传来:“好孩儿,可比太师厉害多了呢。”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笑声:“美人儿,早些回去吧,免得被义父发现了,你我二人都性命难保。”

    那女子轻哼道:“你这义子做的好事,奴这身子软得走不动了,郎君抱奴回去吧。”

    那个男子声音有几分急切:“外面人多眼杂,务要小心。”

    “嗯哼。”那女子道:“也罢,郎君先离开吧,奴却要再躺一会儿,奴一个人,便是被发现了,却也不怕什么。”

    很快,屋门打开一条缝,一杆方天画戟露了出来,随即是身形高大的吕布疾步而出,迅速走向一旁廊道。

    ……

    太师府前院正堂中,董卓眯着眼睛靠在躺椅上,几个丫鬟在一旁小心的给他捶腿敲背,又有剥着水果,喂着蜜饯的。

    今年二月,董卓回到长安后,由相国进位太师,位在诸侯王之上,无论名份还是实权,都可谓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了。

    下面田仪、李儒、刘艾和杨定都在,却是在翻看着一些文书,还有一些佐吏。

    须臾,半躺在那里的董卓睁开眼睛,哼道:“命令传到河东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张文远还没来吗?一个月,他便是爬也爬过来了吧。”

    下面一众人面面相觑,李儒和田仪眼里透过忧色,纵然如今的董卓越来越喜怒无常,但他们还听出来了,董卓对张辽很是不满,而且有了怀疑。

    恰在这时,下面杨定开口道:“早就听闻张文远在河东肆意妄为,又与河内张杨勾结,此番多半是他不敢来了吧。”

    董卓的脸色更加阴沉。

    李儒忙道:“张文远曾拼死相救太师,志虑忠纯,与关东群贼更是仇深似海,此番迟迟不到,必有因由,且等他到了再说不迟。”

    董卓脸上的阴沉却是丝毫不减。本来张辽曾拼死救过他,而且因为张辽酷似自己的儿子,故而他对张辽的忠心并不怀疑,但此番命令传到河东,已经一个月了,张辽还不来,他不由不心生怀疑。

    “太师……”

    杨定还要再说,突然外面一人来报:“河东太守张辽求见太师。”

    李儒和田仪脸色不由一喜,杨定和一旁刘艾却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责难

    “文远!”堂外传来一个声音,却是保护太师府的吕布。

    紧跟着一个声音大笑:“哈哈,奉先兄,一年不见,小弟真是十分想念,不过看奉先兄如今可真是春风得意哪,这俏脸上春意如潮,犹如十八岁少年哪。”

    “文远……休要乱说。”堂外传来吕布急切的话语,连声音都变了。

    堂屋里众人听到这番话,脸上也不由露出古怪之色,李儒更是失笑,如今敢在太师府中这番说话的,恐怕也只有张辽了吧。

    “张文远,还不速速进来!”上首董卓一声沉喝。

    很快,一个身影大步进来,躬身一礼,大声道:“属下张辽见过太师!”

    董卓面无表情的道:“文远,快有一年没见了吧。”

    张辽大声道:“是十个月零三天四个时辰,属下真是十分想念太师!”

    一旁李儒等人不由无语,尤其是李儒和田仪,本来是庄肃沉重的面,为何他们看到张辽这副姿态这番话语就想笑。

    董卓本来毫无表情的老脸也不由微微缓和:“老夫还以为汝不想来见老夫……”

    “怎么会!”张辽大声道:“太师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在河东,更是无日不关心太师贵体,本来还担忧太师日理万机,形销骨立,如今一见,却不用担心了!”

    众人脸颊无不抽搐,张辽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影射太师又胖了吗?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董卓面色也有些不悦,哼道:“汝何出此言?”

    张辽道:“太师日理万机而身体不减,令属下望尘莫及,属下一看到太师红光满面,顿时如拨开云雾见青天,得知垂拱而治之至理,虽是秋寒,却如沐春风,胜过苦练武功十年,可战关东群贼百万!太师实在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人见人拜,花见花开!”

    噗嗤!

    李儒忍不住笑出声来,忙低下了头,其他人脸颊开始剧烈抽搐起来,那些书佐想笑又不敢想,看着张辽,眼中无不露出佩服之色,这番阿谀奉承的话,他们真是说不出来,而眼前这张辽却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董卓脸色也古怪了起来,肥胖的横肉抖动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脸上那副阴沉之色却全然褪去了。

    张辽这家伙每次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感受,令他心情不由舒畅。

    一旁杨定哼道:“真是妄言之徒,而今秋寒,何来花见花开。”

    张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秋来菊花凌寒盛开,正是太师的风骨!”

    杨定脸颊也抽搐起来,转头无语。

    董卓不由哈哈大笑,他明知张辽在拍马屁,但心中却是大为畅快。

    刘艾却突然开口道:“张文远,太师在一个月前传令河东,召汝来见,为何至此才来?”

    董卓也看向张辽,看他怎么说。

    张辽忙道:“属下正要为此请罪,只因河东有鬼面贼占据山林,为害地方,又与黑山贼勾结,属下恐其坐大,祸乱河东,为了剿灭贼寇,带兵深入山中,旬月不返,故而未曾接到命令。”

    董卓面色缓和,点了点头:“黑山贼确实不可小觑。”

    刘艾又道:“可是有人说曾在颍川……”

    张辽打断他,道:“属下还没说完,属下在山中剿匪,捉到关东奸细,得知袁术与孙坚攻打阳翟,属下妻眷正在阳翟,故而属下带精骑冲入颍川,破了袁术和孙坚,就回妻眷,这才赶回河东,收到命令,便急忙日夜兼程赶来长安见太师,一刻也不敢怠慢。”

    刘艾质问道:“张文远,汝为河东太守,却不该公私不分,擅离河东!”

    张辽沉着脸哼道:“某离开河东之时,只带了不过两千精锐骑兵,重兵留守河东,何谓公私不分?若汝妻子落入危险,恐怕汝更会着急!”

    刘艾铁青着脸道:“吾岂会似汝这般公私不分!绝不会为了家眷而罔顾公务!”

    “虚伪之徒!”张辽眼睛一瞪:“汝把汝妻子交给我,我将她丢进白波贼窝,看汝急不急!不对,汝能干出这事,我还干不出来,汝真是狼心狗肺!”

    “你!”刘艾气得脸色发紫:“无耻之徒!自私之辈!”

    “滚!”张辽眼睛瞪得更大:“再出虚伪之言,乃公撕了你的嘴巴!”

    刘艾险些气得晕厥。

    众人看到张辽这副蛮横样,不由无语,不少书佐又感大块,实在是刘艾此人媚上而傲下,众佐吏都吃不过不少责骂。

    “文远不可无礼。”董卓看到张辽实在不像话,斥了一句。

    张辽抱拳恳声道:“太师,属下素来认为,人心一同,忠义相通,不能爱惜家眷,又岂能忠于太师,故而属下安置好河东之事,擅自前去颍川救人,又打了袁术与孙坚,还请太师恕罪。”

    董卓看到张辽说的如此坦然直白,却是其他人不敢说的,而且也确实是实情,不由赞许道:“文远忠恳之言,倒是不差。”

    张辽心下也松了口气,他就估摸着自己到颍川救人之事恐怕会传到长安,毕竟闹得不小,击败了袁术与孙坚,可不是小事。

    是以他上来就直接坦白,这也是他摸索出来应对董卓的手段,董卓此人出身羌胡,原则不强,喜怒由心,实话实说反而更能得到他的认同。他认为你说的有理,你便是丢了河东,他也不会过于问罪。当然,这也是自己一上来就厚着脸皮大拍马屁,缓解了董卓的情绪和堂中的气氛,收到了事半功倍之效。

    这时,杨定突然又道:“张文远,司隶有密信来报,汝勾结河内张杨,意图谋反,可有此事?”

    董卓也炯炯看向张辽,这也是他召张辽回来的一个原因。

    张辽先是露出愕然的神情,而后连连摇头,大声道:“真是无稽之谈!刘嚣那老家伙脑子进水了不成?”

    正在这时,外面来报:“司隶校尉刘嚣奉命来见。”

    董卓唤了声,刘嚣铁青着脸进来,狠狠的看着张辽,显然正好听到了他那句话。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张辽神情更横:“说什么与张杨勾结,难道因为同是并州人,就相互勾结?你还与刘岱勾结呢!不说我与关东群贼不共戴天,单只说那关东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我勾结他们作甚麽?自甘下贱麽?便是勾结,也是拉着他们来投靠太师才对。”

    董卓听了,不由大笑:“此言不差。”

    李儒和田仪也道:“正是如此,勾结之事,恐是无稽之谈。”

    杨定和刘嚣脸色难看,而刘艾却突然又道:“王司徒曾令河东将万卷书籍交由皇宫,汝为何不奉命?”

    张辽断然道:“不可能!那是我捡来的,岂能说交就交!除非太师下令,否则我又要落个勾结王司徒之名。”

    董卓脸上露出笑意,却没有开口,刘艾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张辽根本不和他讲理,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杨定眼睛一转,又道:“张辽,太师废五铢钱,铸造小钱,关中皆用,为何独汝河东不用?此岂非违逆太师之意乎?”

    张辽哼道:“当初我曾上书劝谏太师铸小钱,以免造成金钱贬值,听闻太师本已听从,却是你这小人从中作祟,鼓动太师铸钱,乃至而今一石粮数十万钱,钱不值钱,犹如粪土,实你这小人之过!还敢在此妄言!”

    “你!”杨定气得指着张辽,他什么时候鼓动董卓铸小钱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危机过

    “哼!彘头狗脑,祸国殃民,肉不足以啖狗彘!”张辽兜头就给了杨定一巴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每每思及你这无能之徒坏了太师名声,我便恨不能将你的彘头拍到肚子里!”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董卓近臣,谁不知道铸小钱正是董卓的主意,与杨定有什么关系?张辽这是真的误听说杨定进言,还是借题发挥?

    “张辽!”杨定不防被张辽在脑袋上打了一巴掌,登时面色赤紫,目若喷火,大骂道:“铸小钱乃……”

    上首沉默的董卓突然咳了两声,道:“文远,罢了吧,也不能全怪整修……”

    杨定嘴里辩驳骂出是半句话登时呛在喉咙间,再也说不出来。

    “太师仁慈。”张辽大赞了一句,瞪着杨定:“还不快向太师谢恩?”

    这下连李儒和田仪也是无语,不忍去看杨定憋屈的神情。

    张辽看到杨定憋屈愤怒的神情,却是心中大快。

    他又不是不知道铸小钱是董卓的主意,他就是借题发挥,欺负杨定。

    他此番还不知道为什么被董卓召来长安,但多半不是好事,看杨定这幅喋喋不休屡屡质询的架势,就知道此人必然在其中掺了一脚,他又岂能让这厮舒坦了!

    “谢太师……”杨定犹豫再三,还是按照张辽的斥责开口了。既然董卓发话了,让他背这个黑锅,他心中纵然再委屈,也不敢在说什么,只能先认了。

    “哼!”张辽鼻子里哼了声,不屑的道:“昔时关东群贼兴兵作乱,某为太师倾力承之,乃令关东群贼对某恨之入骨,某对此亦坦然受之,而今关中因小钱之事多有民怨,尔身为太师重用之臣,不主动为太师承担,莫非还不情愿不成?”

    众人听了张辽此话,不由动容。他们都是知道关东诸侯对张辽怨恨的,其怨恨程度恐怕不次于怨恨董卓,如今听他一说,登时感到了其中的分量。

    刘艾和刘嚣脸色不好看,上首的董卓神情却更加温和了,满是横肉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连连颔首。张辽这句话听得他大感舒坦,对张辽那一点点疑心也消散殆尽。

    他和声道:“文远,此番招汝来长安,一来是老夫许久未见,想看看汝,阿白也念叨了汝很多次。”

    听董卓提到董白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张辽脸上露出笑容:“太师,小白白还好吧?”

    董卓提到孙女,情绪很是不错:“很好,很好。”

    刘嚣、刘艾和杨定的神情更难看了,从眼前这情形看,张辽分明与董卓的孙女关系很好,这关系显然要比他们近多了。疏不间亲,他们这次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如果在以前,他们还有董璜,但如今董璜也不得董卓待见,他们便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董卓与张辽说了两句董白,情绪更是大好,声音更是温和:“此番召汝前来,还有一事,司隶校尉弹劾汝任河东太守期间,擅杀郡吏,籍没地方忠良大家。”

    张辽道:“太师擢属下为河东太守,属下到了河东,不敢怠慢,所斩郡吏皆为阳奉阴违之徒,所籍没豪强皆为暗中勾结贼寇的恶霸,此维护地方安定也。莫非刘校尉收了那些恶霸钱财,诬陷忠良?”

    刘嚣不由怒视张辽:“一派胡言!”

    张辽没理他,而是看着董卓,道:“旧日属下曾擒过刘校尉,又打过他,他自然怀恨在心,污蔑属下,公报私仇也属人之常情,属下以为,其言不足为信。”

    刘嚣听张辽当众揭他伤疤,更是大怒,想要斥责,不想董卓看到张辽说的如此坦然,竟然点头认同了:“此言倒也有理。”

    刘嚣只能一句话憋在了喉咙里,感受到了刚才杨定的憋屈和无奈。

    董卓赞同了张辽所说,又道:“如此,刘重宁弹劾不必再说,却还有司徒王子师,弹劾汝不交赋税。”

    “太师,河东穷啊。”张辽登时哭丧起了脸。

    众人不由脸颊再次抽搐。

    董卓也看到张辽这副神情,也不由失笑,骂道:“汝这竖子,河东有盐池,岂能穷困?”

    “河东是有盐池,然则为世家豪强暗中掌控,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偷逃赋税不可胜数,张辽叹了口气,趁机又道:“太师,何不如将这盐池收为官营,则河东赋税必然翻倍!”

    不想张辽话音刚落,董卓还没开口,一旁的长史刘艾便沉声道:“此真妄言也,盐铁官营乃于民夺利之举,实不可为之,否则必被天下反对。”

    张辽心中不屑,什么于民夺利,说白了还是夺了世家之利而已,与寻常百姓有何干系。

    “此事容后再议。”董卓听了张辽所说,大为心动,但看到刘艾的姿态,又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辽没有多说,董卓却又道:“王子师还弹劾汝未曾上请三台,便擅自罢免县令。”

    又是王允,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同乡了?张辽嘀咕了一声,忙道:“太师也知道属下是嫉恶如仇之人,那县令尸位素餐,祸害百姓,属下一时发怒,便免了他,越权之处,还请太师降罪。”

    “哈哈。”董卓看到张辽坦然认错,不由笑道:“此事便就此罢了吧。”

    一旁刘嚣突然又道:“张辽,太师修建坞,诸郡皆募民夫,为何河东最少?”

    “不错。”董卓也突然想起了这事,道:“此事当时颇令老夫不悦,不过念及汝初到河东,年岁又轻,终是没有怪罪于汝。”

    “多谢太师。”张辽忙道:“实是属下到了河东才发现,良田荒芜太多,故而属下召集百姓屯田,却也是为了让百姓耕种更多粮食,让河东成为太师征战关东的粮仓。”

    董卓闻言大笑:“老夫知文远之忠也。”

    张辽这才暗中松了口气,感到危机过去了。事实上关键还在于搞定董卓,只要董卓高兴了,一切好说。董卓不高兴,那你便是再有理也危险。

    他早已听说,如今的董卓越来越喜怒无常,动辄杀人,政令朝出夕改,官吏变换频繁,全在他一心之间,看的顺眼就重用,不顺眼就免去或杀掉,不管你有没有才能。

    “不过。”没想到董卓话头一转,突然道:“汝这河东太守却是暂时不能做了,司隶弹劾,尚书台责问,老夫却也不能全部驳回。”

    刘艾、刘嚣和杨定几人几乎同时露出喜色,张辽心中却是一个咯噔。

    虽然他此来早有预感,但没想到还是来了。

    果然这董卓的心思谁也无法猜测,他前几次职位变动,就发现了董卓这一点,纵然对你再赞许,但该做的事还是会做,这或许也是上位者难以揣测的地方,要下意识的消解一切不可控因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执金吾

    听了董卓所说,张辽没有说话,他知道董卓还有后话。

    果然,董卓又道:“汝久在地方,远离中枢,亦于前途不利,如今便到朝中任官罢……执金吾胡毋班被老夫派去出使关东游说群贼,却被杀害,便擢汝为执金吾罢,掌宫外戒司非常水火之事,秩中二千石,位同九卿,却是比河东太守更进了一步。”

    张辽心中苦笑,执金吾官秩确实比河东太守高,可是自己显然更喜欢河东,不过董卓既然开口,而且是擢拔,自己便不能反对了,否则反而招来董卓怀疑。

    他当即露出大喜之色,忙道:“多谢太师擢拔之恩!”

    果然,董卓看到张辽欣喜若狂的神情,满意的颔首,心中对一些张辽割据一方的谗言全然释疑。

    刘嚣几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张辽虽然终究被董卓调回了长安,但执金吾的官位确实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本想着张辽被弹劾去职,能在长安做个类似骑都尉之类的闲职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做了执金吾!

    二十多岁的执金吾,可是前所未有的。虽然实权不如河东太守,但也是重职,只论官秩,竟然在他们所有人之上,包括司隶校尉,好在司隶校尉位卑权重,能监察百官,让刘嚣心中多了几分安慰,也多了几分期待,执金吾可就在他的司隶监察之下了,到时候要寻张辽的不是,相当容易。

    “汝虽不为河东太守,却熟悉河东之事,对于信任河东太守之人,可有建议?”上首董卓又问了张辽一句,却是他久在地方,自然也知道执金吾官位虽然在河东太守之上,但实权却差了许多,对于这个酷似自己儿子的亲信心中有几分过意不去。

    下面刘嚣几人色变,董卓任命官吏一向由心,如此征求张辽的意见,可是前所未有的。

    张辽听到董卓询问,心中一喜,也不迟疑,当即道:“属下有三人可荐。”

    “竟有三人?”董卓一愣:“且说来听听。”

    刘嚣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张辽提到那个亲信之人,他都要反驳,他为司隶校尉,河东郡在他的监察下,他有建议之权。

    不想张辽推荐的第一个人就让他一下子闭嘴难驳:“中郎将牛辅,久驻河东,熟悉河东情况,可为太守。”

    董卓没想到张辽居然推荐牛辅,更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摇头道:“辅儿嘛,他要领兵,却是不适合为太守,再说其他人。”

    张辽又道:“第二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李文优先生,他跟随太师多年,忠心可嘉,又足智多谋,熟悉政事,可为河东太守。”

    李儒身子一震,不由看向张辽。

    刘嚣又是无语,李儒是董卓最信任的手下,又诡计多端,他若是开口反对,恐怕讨不了好,只能继续闭嘴。

    “文优?”董卓又是一愣,看了一眼李儒,摇头道:“文优却是要留在老夫身边,他若不在,老夫失一臂助也。”

    李儒心中复杂,听了董卓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喜是悲。

    “第三人,”张辽道:“便是中郎将贾文和,他曾为太师掾吏,可以任用。”

    “贾诩?”董卓闻言,沉吟起来。

    这时,刘嚣开口了,道:“贾诩无名之辈,不能服众,安能做河东太守!”

    张辽嘿声道:“某却以为,河东重地,还是交给对太师忠心之人为好。”

    看刘嚣还要纠缠,张辽打断了刘嚣的话,抱拳向董卓一礼,道:“禀太师,属下在奉命赶来长安途中,曾遇到刺杀,中了一箭,发现箭上有司隶自样……”

    他说罢,拉开衣服,露出肩头箭伤,殷红的鲜血渗透白纱,显然是刚受伤不久。

    董卓不由面色一沉,其他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司隶校尉刘嚣。

    刘嚣脸色瞬间大变,他来了之后便一直为难张辽,这才想起还有此事,看向董卓阴沉的目光,他慌忙颤声道:“太师,此诬陷之言!司隶一千二百人近日皆在长安,未曾出城,又怎会刺杀张辽!”

    董卓眯着眼睛看着刘嚣,一言不发,刘嚣额头大汗津津,虽然他事先早已做好了一切不在场的伪证,但此时接触到董卓冰冷的目光,仍然是心中惊惧之极。

    良久,董卓才道:“如此,便以中郎将贾诩为河东太守。”

    刘嚣低头不语,他如今险些自身难保,哪还有心反驳?

    张辽心中却是大喜,师父贾诩做河东太守,又与自己做河东太守有什么区别,如今自己正好留在长安,谋划关中之事。

    事实上,他在离开河东赶来长安时,早已做了几手准备。

    如今关中形势变幻,董卓很可能在半年之内殒命,满门尽灭,而蔡邕也会身死,蔡琰孤苦无依,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是以即便董卓不罢免他的河东太守,他也要在关中赖上一段时间,做一些谋划。

    至于董卓免去他河东太守一事,他也早有准备,寻机提名三人,这三人是董卓最有可能同意的,而且他们做了河东太守,那一切就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如果这三人董卓都没有同意,那张辽就要用最后一步手段了,他在赶来长安前,早已布局好了一切。

    首先是放弃了颍川,调高顺回来,以陷阵营为核心,加上收编的黑山贼,共领两万精兵坐镇太原郡,巩固刚夺取的成果。

    上党郡由丘毅坐镇,河东郡由张坐镇,而典韦扩编到近两万的鬼面军,则暗中调到了河东与关中毗邻的中条山西面,并且开始向大河对岸的左冯翊渗入,为关中之变提前准备。

    左冯翊北面有不少山林,典韦他们要渗入并不难。

    与此同时,如果董卓或朝廷派其他人去担任河东太守,那恐怕他们连大河也过不了,就被伪作贼寇的典韦劫掠。

    只要迁延数月,一切可以掌控。

    眼看大势已去,刘嚣无力反驳,杨定也神情沮丧,一旁长史刘艾突然向董卓礼道:“刘校尉身为司隶校尉,河东太守属他监管,若要执拿河东太守,只需派司隶名正言顺前去便是,又岂会行刺杀之事,此事多半有人嫁祸。”

    刘嚣听到刘艾为他声援,当即忙道:“太师,正是如此,还请太师明察。”

    董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刘艾又看向张辽,道:“张文远,汝毕竟年轻,执金吾乃重职,恐汝出查漏,刘校尉监察百官,汝平日还该多向刘校尉请益才是。”

    刘嚣眼里露出一丝精芒。

    张辽想了想,认真的向刘艾道:“刘长史,在下治理过河东,对于如何巡查皇城还真是摸不着路,这样,执金吾下有执金吾丞,不若由令公子或刘校尉公子轮流担任如何?这样方便监察,也能助在下履行好公务。”

    刘艾和刘嚣神情同时一僵,开玩笑,他们的儿子若是放到张辽这个肆无忌惮的莽夫手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一旁李儒不由失笑,张文远总会有最巧妙的手段来应对别人的责难,刘艾与刘嚣虽然老道,却也连连在他手下吃瘪。

    这时,董卓开口了,道:“文远,执金吾丞秩比一千石,岂能随意更改,此职原本是盖元固之子盖顺担任,可惜盖元固三个月前去世,盖顺回家守孝,如今却是义真侄儿皇甫郦担任。”

    张辽闻言不由一怔,盖勋去世了?

    他心中大是遗憾,盖勋可谓汉末一代贤臣,为人公正耿直,尤其是在关凉的影响力,不下于皇甫嵩,他本来还想着此番有没有机会去请教一番,却不想人已经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就职

    八百里关中的地势,从西向东如同一条龙,汉长安城便建在渭水之南、关中地势最高处的龙首原上。

    长安城的面积远大于雒阳城,南北十五里,东西十八里,城中宫殿、贵族宅第、官署和宗庙占据了大半地方。

    宫殿集中在长安城中部和南部,又以西南角的未央宫和东面的长乐宫为主体,围绕主体宫殿还有桂宫、北宫、建章宫、明光宫等附属宫殿群,整个皇宫共建了九十多年。

    前汉时,天子在未央宫处理政务,而长乐宫是太后居住之地。前汉末年,长安皇宫毁于战乱,后汉定都雒阳,只将长安作为陪都,也未曾修复皇宫。

    去年,董卓迁都长安,发动十数万民夫修葺了未央宫,但随后就开始修建他的坞,至于长乐宫和其他附属宫殿群还是一片破败。

    除了皇宫,公卿贵族宅第则分布在未央宫的北阙一带,称作“北阙甲第”,寻常百姓都住在城北,分为一百六十个闾里。着名的“长安九市”则在城内西北角上,由横门大街相隔,分成东市三市和西市六市。东市是商贾云集之地,西市则密布着各种手工业作坊。

    执金吾的衙署毗邻未央宫,在未央宫西北角,西望长乐宫,北望北阙甲第,南接武库。

    此时,新一任执金吾张辽正坐在衙署大堂之上,他背后屏风上描画着一只三足金乌,而张辽的官服上也描画着一只金乌,金乌主辟不祥,天子出行,此鸟在先开道,而金吾便取自金乌的谐音。

    这或许是执金吾名字的一个由来,但同样还有另一个由来,吾,御也,执金吾便是掌执金革,以防范非常之事。

    前汉时,执金吾的权力很大,曾一度统领北军,其下属还有式道左、右、中候三人,负责天子车驾开道;中垒令、丞、尉,掌垒门;寺互令、丞,掌宫门禁;都船令、丞,掌水利;左、右京辅都尉,巡视京师。

    而到了后汉之时,这些属下全部裁撤,执金吾权势大幅度缩减,只负责每月三次的宫外巡视和京师治安,负责警戒和处理宫城外的意外状况,如水灾、火灾之类,而不得参与朝政。

    但即便如此,如今的执金吾手下仍有缇骑二百,持戟五百二十,还掌管着武库兵器。

    执金吾每月三次定期巡视皇城,手下七百多人,缇骑骑马,持戟步行,浩浩荡荡,舆服导从,光满道路,用张辽的话说,就是很骚包,朝中的其他大臣都没有这么庞大的随从队伍,是独一份,故而光武帝未曾称帝之前看到执金吾仪仗队,曾感叹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执金吾手下还有执金吾丞一人,为执金吾副官,秩比一千石,等同于司马,此时的执金吾丞是皇甫嵩侄子皇甫郦。

    除了执金吾丞外,还有武库令,秩六百石,下属还有武库丞,共同协助执金吾掌管武库。

    张辽听着下面的执金吾丞皇甫郦汇报着衙署事务,执金吾衙署的事务很简单,除了巡视,就是水火治安,至于武库,迁都长安之后,里面基本是空的。而且执金吾的实权虽然不如太守大,但对衙署的掌控却更容易,太守履任后有地方势力掣肘,执金吾在衙署里却是说一不二的。

    皇甫郦很快汇报完,又毫不讳言的道:“府君,只因前两任府君皆死于不测,而今缇骑和持戟多是人心散漫,士气低落,听闻府君有善战之名,或许可令其有所改变。”

    张辽点了点头,他的前一任执金吾胡毋班被董卓派出去送菜,让袁绍和王匡给杀了。而再前一任的执金吾就是丁原,张辽曾经的老上司,死于吕布之手。

    不过两年之间,两任执金吾都死于非命,手下的官吏和卫士自然士气低落,加上执金吾的缇骑和持戟属于仪仗兵,地位比不上司隶权重,战斗力都比不上同在京师的北军五校、虎贲和羽林,所以被其他同僚打压的很厉害,出去巡城也是低调的很,全然没有当年光武帝羡慕的那般光鲜风采。

    张辽对皇甫郦的直言不讳很是欣赏,他呵呵笑道:“皇甫丞,我对令叔大名仰慕久矣,而今看到皇甫丞亦是中正之人,有皇甫丞助我,衙署事务无忧矣。”

    皇甫郦道:“京师水火械斗之事常有,府君不可懈怠。”

    “这个自然。”张辽拉着皇甫郦的手臂:“走,出去看看缇骑和持戟。”

    大堂之外的衙署大院中,二百缇骑和五百二十持戟士早已列阵等候,除此之外,就是张辽带来的赵云和二十个亲卫。

    无论是缇骑还是持戟士,都是身着红色军服,望去一片火红,这也是大汉的火德之色。

    缇骑和持戟均属于仪仗兵,仪仗兵战斗力不强,但却最大的特点,就是体力和耐力强,而且身量高,皆在八尺,整齐划一,底子都不错。

    这些缇骑和持戟虽然缺乏士气和斗志,但仍然是站的笔直,他们兼任天子仪仗队,都是曾经过反复训练的,出了差错就是砍头,是以没人敢怠慢,而在严谨的约束下,缇骑和持戟的纪律也远远好于其他士兵。

    张辽以为,只要加强训练,这些仪仗兵的战斗力会提升也很快,尤其是阵战,因为他们习惯于服从,习惯于严谨,只要将他们的杀气提起来,绝对不差。

    一众缇骑和持戟看到新任执金吾出来,无不露出诧异之色,对于这个新任执金吾的年轻显然很是吃惊,而不少人更是流露出失望之色,年轻就代表着资和名望差,前任执金吾胡毋班乃一代名士,曾为八厨之一,也死于非命,而这个新的执金吾多半更差。

    不过当张辽的目光扫过他们时,他们心中登时一凛,收起了小觑之心。一个人的眼神能反映气场,张辽的眼神,不含杀气,却不怒自威,令他们有些心悸。这是身处高位、久经沙场、执掌大军练出来的,掺不得一丝假。

    比之前任执金吾的儒雅,新任执金吾却更多了英武、杀气和威严。

    后面皇甫郦也默默的看着这个新任执金吾,他身为皇甫嵩的侄子,自然早就知道张辽的大名,能征善战,曾击败关东十数万大军,而且政事也处理的极为出色,迁都之事不知令多少朝臣家眷和迁徙的百姓赞叹。张辽方才虽然和蔼,但骨子里透出的气度和凶悍,他却能隐隐察觉。

    他不知道这个执金吾会为衙署带来什么,但隐隐有了一种期待。

    张辽环顾了一圈,看到众缇骑和持戟凛然起来,微微颔首,道:“吾是张辽,吾为执金吾,诸位从此可以在长安横着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登门拜访

    清晨的太阳升起来,今日正是休沐之日,但执金吾的衙署大院中,七百二十名缇骑和持戟皆在赵云的带领下严阵操练。

    无论是做什么,张辽不允许他手下有柔弱和认怂的兵,就职当日,张辽便让赵云开始对七百二人进行操练。

    这些人的底子很好,只要勤加操练,便是一支强兵,张辽既为执金吾,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男儿谁不想强大,尤其是在这个乱世之中,张辽那句霸气的话,令众缇骑和持戟无不瞠目结舌,看着那同样霸气和坚定的眼神,他们胸中又陡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和悸动,心中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这个执金吾不一样,不同于名士胡毋班,带给他们的是一种独特的感觉,令他们的士气几乎是瞬间飙升!

    而后,张辽又用武力折服了他们,他和赵云当场露了一手,二人联手,几乎打败了他们所有的缇骑和持戟,令二百缇骑和五百二十持戟大为振奋,当张辽将几个石锁抛弃数丈之高时,他们骇然之余,又无不崇拜到了极致。

    实力代表一切,尤其是在军中,张辽凭借凌厉的宣言和强大的武力,很快就完全掌控了七百士兵。

    加上今日吕布登门来访,张辽又与赵云、吕布一场大战,看的一众缇骑和持戟目眩神驰,连一旁的皇甫郦也看的咂舌,他也曾随叔父在军中,却不曾见过这般高手,一个也罢,竟然一下子有了三个。

    一场大战过后,张辽让皇甫郦也跟着操练,而他则与吕布到了一旁叙旧。

    吕布自回到长安后,便一直在董卓身边护卫,看似风光,却很是抑郁,怨言不少。

    张辽也颇是认同,雄鹰要翱翔天际,似吕布这般骁将,本该驰骋沙场,如今却做了个贴身保镖,处处受束缚,无论是丁原还是董卓,都不能放开手任用他,难怪吕布连连弑主,固然有其性格因素在内,却也有董卓和丁原的原因在内。

    趁着机会,张辽也询问了吕布不少长安的事,大略了解了长安的情形。

    如今董卓在县已经将坞修建好,每月有一半时间回坞,一般时间在长安太师府,而吕布始终随行。

    长安的大小政事皆委于司徒兼尚书令王允,至于左将军董,主要留在坞,领兵驻守扶风西北的萧关,防范凉州马腾、韩遂和宋建乱军入寇关中。

    而原本董卓最亲信的侄子中军校尉、侍中董璜,却因为一个流言,险些被董卓怒而斩杀,幸得董卓母亲为长孙求情,才免得一死,却是权势大落,如今低调的很。

    听到这个,张辽不由诧异:“董璜之事可是真的?”

    他自然知道这个谣言,这个谣言本就是他在郭图的建议下传出来的,本是想给董璜找点麻烦,让他无暇算计自己,却没想到后果会这般严重。

    吕布听到张辽询问,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压低了声音,颇是八卦的道:“太师暗查之后发现,董璜这厮确实曾夜入宫禁,也与这两个姬妾有染,所以太师才勃然大怒,董璜才失了势,嘿……女色害人哪。”

    张辽不由愕然,他没想到,本是谣言,不想董璜这厮竟真给董卓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颇是无语,这是歪打正着吗?

    张辽又问了句:“那两个姬妾如何?可曾被害?”

    吕布神秘一笑,道:“自然是留了下来,董氏血脉稀薄,太师下辈,却也只有董璜一人,再往下辈,连男丁也没有,无论是谁的种,都是董氏血脉,又岂能杀掉。”

    张辽只能摇头。也是奇怪,仿佛越是强大的人,血脉越稀薄,别说董卓,便是吕布自己,还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连儿子也没有一个。

    该不是这厮太过好色,旦旦而伐,导致肾亏,无力育子吧?

    张辽看了吕布一样,不由想着。

    吕布自然不知道张辽这厮在想什么,他又低声道:“吾还知道一秘,董璜最好人妇,曾暗中捉过很多人妇享乐,而后无声无息杀害,太师也是后来才知,却严禁传出去。”

    张辽一下子皱起眉头,对董璜又多了几分厌恶,此人竟然如此邪恶狠毒!

    不想吕布又道:“如今董璜虽然低调,却又盯上了蔡中郎的女公子蔡琰……”

    张辽面色一变,随即如常,但手却紧紧握了起来,眼里隐隐闪过杀机。

    ……

    午后,北阙甲第,蔡府之中,今日休沐的蔡邕正在府中悠闲的读书,后院隐隐传来女儿蔡琰的弹琴声。

    蔡邕如今已然年近六旬,一卷书读罢,颇是困顿,便起身活动腰身,突然有下人来报:“执金吾张辽来访。”

    蔡邕身子不由一僵,儒雅的面孔微微沉了下来,哼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道:“迎客。”

    他终究是重礼之人,纵然对未曾谋面的张辽很是不满,却也不能失去了礼数,何况张辽如今为执金吾,官秩犹在他这个左中郎将之上。

    只是他刚出了堂门,就看到侄子蔡琬一脸兴奋的陪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亲卫,捧着不少东西。

    年轻人衣着很是端重,头戴高冠,腰佩长剑,步履稳健,相貌端正,眼神湛然,气度不凡,虽然不同于儒士那般温文儒雅,却另有一番刚健的风采。

    蔡邕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张辽,他知道张辽曾救过侄子蔡琬,所以蔡琬才对张辽如此亲近,就这一点而言,蔡邕对张辽也很是感激。

    与此同时,他对张辽的气度也不由暗赞,难怪女儿对这个年轻人念念不忘,茶饭不香,但一想到爱女所受思念苦楚,他对这个年轻人便心中生怨。

    张辽也有经年未曾见过蔡琬了,此时见到这个长大了不少的少年,心中也颇是欢喜,听他兴奋的说这话,一边打量着蔡府中的情形,四面的一切都很雅致,足见府宅主人的修养与品位。

    耳边又隐隐听到后院传来幽幽的琴声,他不由心中一颤,就在这时,他看到堂屋前一个年近六旬的儒雅文士站在那里,神情不善的看着他。

    不用问,张辽立时知道这个文士就是蔡琰的父亲蔡邕了,只因他们二人相貌颇有几分相似。

    张辽当即趋步上前,抱拳道:“张辽见过蔡伯父。”

    蔡邕还了一礼,哼道:“汝是执金吾,老朽却不敢受汝之礼。”

    看到蔡邕有几分置气的神情,张辽隐隐知道了他生气的原因,又哪能为此不满,当即更加恭敬,温声道:“蔡伯父忠孝素着,为吾等后辈典范,熟读经史,曾为熹平石碑,精通音律,能为绕梁之音,独创飞白书,更是妙有绝伦,动合神功,小子虽为执金吾,不过一俗吏耳,在蔡伯父面前却不值一提,又略懂书法,登门拜访,正当求教。”

    对于蔡琰的父亲,他自然是放低了姿态,溢美拍马之词不绝奉上,当然,蔡邕确实也当得起这些赞誉,张辽的话绝非随口胡说,而是全部说在了蔡邕平生的自得之处。

    果然,蔡邕听了张辽所说,神情也不由缓和,又听他懂书法,儒雅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汝通书法?”

    张辽忙道:“只是粗涉,不敢言通,正来向伯父请教。”

    蔡邕哼道:“汝便是只来看老朽乎?”

    张辽咧了咧嘴:“在下与蔡谷叔父、蔡琬小兄弟,蔡琰和蔡璎妹妹也是旧识,此来自然也要见见,顺便叙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再见蔡琰

    蔡府后园之中,琴声叮咚,但只有听惯了蔡琰弹琴的人才知道,她这几日弹琴时不时出错,这是前所未有的,恬静如她也有心绪扰乱之时。

    蔡琰身边,妹妹蔡璎小手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阿姊,张大哥怎么还不来呐,他是不是忘了阿姊和囡囡了?”

    蔡琰停下了琴,顾盼分明的明眸白了她一眼,妹妹的话仿佛正好说中了她的心思,只是天真无邪的她恐怕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情。若是远在天边还好,唯思念而已,但近在咫尺不来相见,她的心情反而忽上忽下,比之那种单纯的思念更是折磨人。

    “阿姊,执金吾衙署不远,要不我们偷偷过去找张大哥吧?”蔡璎眨巴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不可胡闹。”蔡琰嗔怪的白了妹妹一眼,纤指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她纵然为相思所苦,张辽若无心来找她,她却也不会主动去找张辽,她在感情上有自己的坚持,却也有自己的矜持,而且如果真去找张辽,恐怕连父亲也会成为笑柄。

    蔡璎一个小女孩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听姊姊不去,登时失望道:“还不知道张大哥做了执金吾有多威风呢,比阿翁还要厉害呢。”

    蔡琰心烦意乱,轻拂着琴弦,轻哼道:“你这小妮子,敢小瞧阿翁,看阿翁不疼你。”

    “阿姊不会说的吧。”蔡璎眨巴着大眼睛。

    就在这时,蔡琬慌慌张张的跑进后院,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喊着:“阿姊,阿姊,张大哥来了!张大哥来了!”

    叮!琴弦断了根,蔡琰的手指渗出了血,她却全然不觉。

    “阿姊,张大哥来了!”

    直到蔡璎拉了她一把,蔡琰才回过神来,强忍着心中的悸动,一时间竟然浑身发软,站不起来,她怕弟弟妹妹察觉,装作若无其事的调着琴弦,淡淡的道:“来了便来了。”

    只是她手颤抖的怎么也装不上琴弦。

    蔡璎惊唿一声:“阿姊,你的手指流血了。”

    “流血便流血。”蔡琰依旧是风轻云淡。

    蔡琬带着几分忧虑道:“可是我看伯父似乎对张大哥很不满呢。”

    “嗯?”蔡琰蹙起眉头,身子一下子来了力气,站起身来:“去前堂看看,客人来了,也不能失礼。”

    蔡琬和蔡璎齐齐点头,总觉得大姐今天似乎有些异常。

    刚出了后园,蔡琰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们先去吧,阿姊去阁楼一趟。”

    “啊?”蔡琬和蔡璎不由愕然,却见姊姊蔡琰已经快步走去了闺房。

    ……

    蔡府大堂,蔡邕根本不相信张辽这个“武夫”会写书法,想要给他来个下马威,很快取来了纸笔,放在了张辽面前,连墨也给他磨上了。

    张辽何其眼毒,论眼力恐怕还要在蔡邕这个单纯的名士之上,一眼就看出了蔡邕的心思,他呵呵一笑,洒然接过,提笔蘸墨,微一凝神,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了两行字:先进博学,同类率从。君子博文,贻我德音。

    蔡邕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行字,只觉这十六个字横平竖直,笔画苍劲,端严劲实,气势开张,竟然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书法,比之隶书更多了方正之意,他不由喃喃赞道:“好字!真是好字!”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武夫”竟然有如此一手好字,不敢置信的看了张辽一眼,急忙拿起了那副字,仔细观研品味,一时间竟不再理会张辽。

    张辽咧了咧嘴,看到蔡邕震惊的神情,他也颇是自豪,他前世便懂得一些书法,而到了这一世,每日除了练武与读书,书法也从来没有拉下,已经远超前世。

    当然,论书法造诣,他肯定比不上名满天下的蔡邕,但此时只有篆体和隶书,而他写的却是楷体,一种全新的书法,自然令蔡邕赞叹。

    而且张辽的书法也算初入门径了,一副好字在于形与神合,势与意生,他久为上位者,自然蕴养了一股气,将自己的意与势融于UU小说,加上的“武夫”印象的反差,所以他的书法看起来很令蔡邕吃惊了。

    更何况张辽这厮来蔡府前,也费了不少心思他写的这几个字意义可不一般,尤其是对蔡邕而言。

    这十六个字正是取自蔡邕的诗句,先进博学,同类率从,意为这里有位前辈学识渊博,好学的人都敬从他。君子博文,贻我德音,意为这位大人博览群书,对我进行仁德的教育。

    这是蔡邕曾拜见一位博学多才的前辈大儒时写的诗,而今张辽却用到了他的身上,可谓极为应景了。

    不过看到蔡邕还在那里对着几个字虚空比划的痴迷模样,张辽也不由失笑,这位名士虽年近六旬了,却还是如此之痴。也是,没有痴迷的这股劲,蔡邕就不会精通经史、书法、音律、算术、天文了,他博学多才,令世人望尘莫及,或许只有痴,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蔡邕在看字,张辽却在打量着堂中情形,一边嘀咕着,怎么蔡琰还没出来?

    这时,蔡琬和蔡璎进来了,蔡璎一看到张辽,就兴奋的喊道:“张大哥。”

    “哈哈,小囡囡。”张辽看到这可爱的小丫头,也是颇是欢喜,一把抱起她,忍不住捏了捏她跑的通红的小脸蛋。

    蔡璎摸着张辽下巴上的微须,咯咯直笑。

    沉迷于书法的蔡邕被小女儿如铃的笑声引得回过神来,看到小女儿搂着张辽的脖子腻在他身上,一张脸登时沉了下来,斥道:“囡囡,还不下来?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阿翁,”小蔡璎从没被父亲如此训斥过,登时红了眼睛,泪珠就滚了下来。

    “囡囡不哭。”张辽一见蔡璎这模样,忙放她下来,帮她擦着眼泪,看向蔡邕:“伯父,囡囡还小,正是天真无邪之时,却不该如此斥责。”

    蔡邕看到小女儿哭泣的模样,也颇是心疼,神色微缓,哼了声,从张辽手中抢过了小女儿,在她耳边低哄着,也不知说些什么。

    不想,蔡璎听了父亲的低哄,眨巴着眼睛,脆声道:“张大哥才不是坏人呐。”

    蔡邕不想女儿转眼就把他卖了,脸色一僵,转过了头去,却是大感丢人。

    张辽呵呵一笑:“正是,大哥哥是好人。”

    一旁蔡琬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环佩叮当,一个女子婀娜而来,正是蔡琰,不过比之方才,她换了身淡蓝衣裳,更显气质优雅,如云的秀发更加齐整,洁白圆润的耳间带上了耳珠,美丽清雅的面容,犹如出水芙蓉,长长的睫毛微翘,明眸看了眼张辽,又微微低垂:“你……你……来了?”

    “都是董卓那厮,没事非要把我招来。”张辽讪讪一笑,就在这一刻,他心跳陡然加快,再次见到蔡琰,这个气质如明月的女子,他的心止不住疯狂跳动起来,不可控制!

    他不是那种一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子的人,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蔡琰就没有一丝抵抗力。

    是这个女人太美麽?不,或许是曾经的经让他们的心走的很近,曾经那种淡淡的情感经了这一年多,如今竟酝酿的如此浓烈!超乎了他的想象,让张辽有些措手不及。

    蔡琰再次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张辽不知道蔡琰的感觉,却感受到了蔡琰的思念和欢喜,那是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他更看到了蔡琰的消瘦,心中涌起一股愧疚。

    这时,一旁的蔡璎突然拍手道:“原来阿姊刚才去换衣服去了,好快啊。”

    蔡琰脸上登时晕起一抹嫣红,眼里满是羞涩,狠狠瞪了小妹一眼,又看向了张辽,眼里却有着止不住的欢喜。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己悦者容,张辽看着这个羞涩而绝代风华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霸道,这个女子我要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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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介绍:
哥不就是想在女神面前耍一下帅么,怎么就跑到了三国,变成了张辽? 难道就因为哥叫张召虎? 我的钩镰刀呢?张召虎看着兵器架上的铁矛发呆。 大戟也行啊,张召虎看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他却只有一条只会吵架的狗大仙,被人笑为逗狗将军…… 张召虎拳头一扬:宁教我打天下人,休教天下人打我! 他打得曹大屁滚尿流,打得孙坚损兵折将,打得一盘散沙的关东诸侯变得同仇敌忾…… 对了,他早先还打了三国所有人的爸爸。 吕布痛苦的道:文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贾诩面无表情:这是董公赐给你的娇妻。 王允疾言厉色:并州诸将可赦,独不赦张辽!(群号:40568008)汉末召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召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召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