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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风知了     汉末召虎txt下载     汉末召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错过

    “婉儿?”张辽看唐婉一袭玄纁衣裳,打扮的颇是庄重,一如她婚礼之时,不由奇道:“怎的如此装束,莫非有什么事麽?”

    “夫君。”唐婉又唤了声,而后突然屈身伏拜在地,张辽一惊,忙去扶她:“婉儿,这是作甚?”

    唐婉却坚持拜了三拜,仰起头来,道:“妾身……请夫君休了妾身。”

    张辽身子一僵,脸上的神情也僵在那里,他凝视着唐婉那苍白的俏脸,没有说话。

    唐婉明眸低垂,道:“妾身本为弘农王妃,为董卓所迫嫁于夫君,未曾有助于夫君,却给夫君添了许多麻烦,更令夫君恶名传于关东……”

    张辽打断她:“我不在乎这些!”

    唐婉眼睛红肿,道:“可是妾身在意!妾身畏惧人言。”

    张辽不耐烦的道:“有我在,怕什么!我早已想好,实在不成,就伪作你已被关东诸侯害死,换个身份,唐家的小女儿便是!”

    唐婉身子一颤,又拜倒在地:“妾身母亲病重,妾身须留在家里侍奉,父亲又极力反对,孝义难两全,妾身心中痛苦,还请夫……请张公子首肯休妻。”

    “张公子……呵呵!”

    张辽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看着唐婉额头上磕得通红的印记和那坚定的眼神,他心中一痛,将她扶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大步出了屋子,没理会屋门口的古采英,径自喊了护卫,直接出了唐府。

    屋子里,唐婉看着张辽大步离去的背影,一下子软倒在地,贝齿咬得嘴唇出了殷红的鲜血,明眸中痴然和痛苦交加。

    古采英进来,扶起唐婉,叹道:“你又何苦如此?”

    唐婉默然,须臾低落的道:“妾身早在酸枣就决定了。男儿重前程,夫君更是胸怀大志的英雄,他怜惜妾身更胜己身,正因如此,妾身才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他的前程。如今关东到处都是谣言,连周公都恐惧流言,何况是夫君。他是个爱才之人,思贤如渴,曾说颍川多贤才,可是如今到了颍川,却因被人中伤,想寻个贤才相助也不能,妾身要为他正名,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古采英恨声道:“你只为他考虑,难道不为自己考虑?难不成就这么分了?”

    唐婉小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妾身跟着夫君,有他百般看护着,什么也不能帮他,如今分开了,却能帮他做事了,只要妾身念着他,能帮着他,便很满足了。”

    古采英恨声道:“这个张文远,便如此走了!真是薄情寡义,算是姎看错了人!”

    唐婉捂住古采英的嘴,明眸中泪水盈盈:“不要这么说,夫君很痛苦,都是夫妻连心,妾身能感觉的出来,妾身伤了他的心……”

    ……

    张辽沉着脸从唐府里出来,无论郭图还是**,看着他的脸色,都不敢多问。

    “三子,将郭栋带过来,去寻人!”张辽走了数十步,吩咐了**一声。

    **急忙带人匆匆去了县府,不多时将昨日捉到的郭栋带了过来,郭栋一看到张辽,就大骂:“武夫!汝安敢……”

    铿!张辽抽出长剑,寒光一闪,剑尖刺到郭栋嘴里,虽只三分不到,但郭栋却感到舌头一痛,嘴里腥咸散开,骇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面色苍白,嘴巴张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都尉手下留情!”郭图见状,慌忙大叫。

    铿!寒光一闪,长剑回鞘,他面无表情的道:“本都尉此时不想听聒噪,领路,帮本都尉寻到郭嘉!”

    郭图急忙过去和吓呆了的郭栋一阵耳语,而后带着张辽一路向城南,到了城南,也就是郭图昨日寻到的宅院,里面并无人迹。

    郭栋又带着他们一直到了城外林间一处茅庐前,仍是院门紧锁,三间茅庐里均是空空如也。

    看到张辽不善的神色,郭栋慌忙道:“郭嘉本在城中居住,几个月前搬到这里隐居,没想到如今又遍寻不到,不如都尉派人守在这里,说不得那日便回来了。”

    郭图却知道张辽不能在颍川多呆,叹道:“郭嘉父母早亡,独身一人,素爱游荡四方,确实难寻。”

    张辽没有说话,观察着茅庐里的情况,虽然贫寒,却颇是雅致,只是看案台上尘土,真是有旬月住人了吧。

    没想到出师不利,想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自己难道也要如此,倒也没什么,但关键是自己不能在颍川久留,而郭嘉也不会在颍川久住,正如郭图所说,郭嘉比之诸葛亮,更爱游学吧。

    看到案台上的笔墨纸砚,张辽让郭图研了墨,挥笔留下了一封书信,又等了一个时辰,看天色已经不早,只能带人离开。

    离了茅庐一里多,路上遇到一个农夫,郭图上前拦住他询问道:“老丈,敢问是否知晓前面茅庐里的主人去了何处?”

    那农夫道:“是说郭先生吧,听说他去陈国访友去了,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张辽听到后,心中更感郁闷,看那农夫远去,便又问道:“公则,这阳翟还有那般可招揽的大才?”

    郭图看张辽并没有迁怒族弟,心中松了口气,抚须沉吟道:“大家子弟难以为用,此地不远,有一游侠,名韩却,据说是韩氏旁支,战国韩王后人,他剑术超群也不算什么,图听闻他有家传故韩制弩之法,都尉或可一试。”

    “故韩制弩之法?”张辽闻言,不由动容。

    要知道,战国之时,韩弩最为出名,最强劲的车弩据说能射出八百步!当时韩之击刹士,狙击敌人将领,令敌人胆寒。而张辽设置的击刹营,便是仿照战国韩之击刹。

    因此,他听说有人有韩弩制作之法,不由大是心动。

    “走!去看看。”张辽一挥手,让郭图在前面领路。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年轻文士从林中出来,他神情从容潇洒,眼睛明亮深邃,拦住了郭图问话的那个农夫,躬身一礼,呵呵笑道:“多谢李叔。”

    那农夫连连摆手:“奉孝哪,你可是犯了什么事?那些人看起来都是兵士,很可能是昨日攻占县城的贼兵,老朽方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年轻文士自然就是张辽此番要寻找的郭嘉了,他连连摇头:“小侄也是刚游历归来,未进家门,就看到不速之客,才相请李叔帮忙掩护一二。”

    农夫好言劝道:“奉孝,这里是不能住了,还是赶紧另寻他处吧,避避风头。”

    郭嘉点点头,也颇是庆幸:“还好小侄游学,令内子归宁。”

    农夫摇了摇头,自行离去。

    郭嘉却嘀咕起来:“郭公则怎么也在?莫非是韩文节的手下?不对,看这些士兵的装束,是昨日占据阳翟的兵马,莫非是卷县破了?难不成是成皋董卓的兵马?这趟浑水不能趟,还是另寻他处隐居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韩却与陌刀

    阳翟城南,一家铁匠铺前,史阿与一个红脸大汉正斗得激烈,两人都用的是剑,不过风格截然不同,史阿的招式疾快凌厉,那大汉的招式却是大开大合。

    史阿的剑是张辽赠给他的,张辽得了中兴剑后,就把原本从袁术手中抢来的那把剑赠给了史阿,袁术用的自然也是极为难得的宝剑。

    而红脸大汉使的却是一把断马剑,比寻常剑要长要重,也是锋利无比。

    张辽和郭图一众人则站在铁匠铺门口,他们寻到这里后,郭图认为,凡游侠者最重意气相投,而韩却性格更是豪放而不拘礼节,便建议张辽派史阿去拉拢韩却,这样会更加容易。

    郭图虽然大局观差了些,但却最擅长揣摩人的喜好与性格,听他一说,张辽便采纳了郭图的建议,派史阿先去拉拢。

    史阿虽然少话,但对于游侠还是颇为熟络的,他过去与韩却说了片刻,张辽隐隐听到“侠之大者”“迁都”只言片语,就见韩却惊异看了这边张辽一眼,抱了抱拳,眼里露出敬服之色。

    而后韩却要与史阿比试一番,二人便战了起来。

    此时,张辽却没太注意二人打斗的情形,而是看向铁匠铺内,里面有三个伙计正在打铁,一旁的兵器架上挂了数件兵器,虽然不多,却与时下兵器大是不同。

    郭图也没兴趣看二人比试,看张辽盯着里面,心中有些不安,其实以郭图的名士身份和交往圈,所推荐的人才自然应该是名士之流,只是张辽身份尴尬,名士很难会依附他,郭图又见张辽重用游侠,还有马钧和机械营的设立,便推荐了韩却。

    此时他看张辽似乎没将外面的韩却放在心上,不由道:“这韩却虽是打铁,却不常经营而好为游侠,他擅长打制兵器却甚少出手,图也是偶尔得知他有故韩制弩之法,其实制弩之法韩氏多有之,但天下安定数百年,图纸都被束之高阁,残损严重,唯有这韩却擅长机关之术,据说是补全了制弩之法,或比之故韩更胜一筹。”

    张辽点了点头,他从兵器架上的几把兵器就能看出来韩却的能耐,那几把兵器虽然形制迥异时下,却绝非寻常。

    他看的最多的就是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刀,柄长四尺,刃长三尺,这个比例与他的钩镰刀相同,但刺刀的刀刃更窄,刀背没有倒钩,刃面微微呈内弧线,刀尖尖锐,一看就是一把杀器。

    看到这把刀,张辽脑海里不由浮现过历史上曾出现过的一种刀,陌刀。只是不知道这把刀是否徒有陌刀之形,而无陌刀之锋利,陌刀之坚韧?陌刀的优势就在于锋利和坚韧,所以才能斩人连马。

    张辽思索间,场中的史阿和韩却已经打了近百招,这时铿的一声,两剑交击,韩却退后两步,哈哈大笑:“史兄弟,某不如你,你的剑快的很,若真正交手,某挡不得几招。”

    史阿也收剑而住,抱拳道:“韩兄剑势大开大合,力道过人,仆却不如,倒与都尉剑风相仿。”

    “哦?”韩却不由转身看张辽,大步过来,抱拳道:“张都尉,史兄弟已经和某说过,如今世道日乱,都尉所言‘侠’之大义,令某深感惭愧,都尉所作所为,某也大是敬服,愿意追随,只是某平生最爱与人比试武艺,想要向都尉请教两招,无论胜负,某这条命都交给都尉了!不知都尉可愿与某打一场?”

    张辽微微笑道:“有何不可,与豪杰交手,恰恰也是我的爱好。”

    “哈哈!都尉果是爽快之人,某没看错!”韩却大笑道:“不过某这把断马剑与都尉比试却不合适,先去换过一把再说。”

    张辽摆摆手,指了指兵器架上那把形似陌刀的长刀:“韩兄弟,我想试试那把刀。”

    韩却不由一愣,随即开怀大笑道:“都尉果然好眼力!这把刀是某的得意之作,仿断马剑而打造,名为断马刀,都尉既然想试试,某便还用断马剑比试。”

    张辽点了点头,阻止了亲卫,亲自从兵器架上取了断马刀,拿在手中,这把刀大约十五斤重,一般士兵还真用不动,也只有壮士能用。

    “请!”

    张辽手握断马刀,感受着刀的分量和重心所在。从手感看,这断马刀适合三个招式,下斩,横扫,直刺。

    韩却道:“都尉不熟悉一下刀感吗?”

    张辽摇摇头,刀刃向上,做好了战斗准备。

    韩却也不啰嗦,大叫一声:“都尉小心了,看招!”手中断马剑朝张辽斜劈而来。

    张辽眼神一厉,手中断马刀横斩长空!

    铿!

    韩却手中的断马剑断作两截,不由目瞪口呆。

    张辽看着手中断马刀刃,上面出现一处豁口,但丝毫不影响使用。张辽心中大是满意,看来这断马刀的锋利是毫无疑问了。

    他方才要尝试这刀的锋利程度,因此是以刃硬砍剑刃,才有了豁口,若是斩马,却是毫无问题了。

    “都尉好快的身手,好大的力气!”韩却怪叫一声,看到张辽手中断马刀的豁口,又大为心痛,咬牙道:“某再用长枪!”

    他说罢从兵器架上又抽过一杆大头长枪,朝张辽刺来。

    张辽断马刀又是又快又狠的一斩!剁!枪头飞了出去。

    “再来!”韩却红了眼,又取过一杆曲尖长矛。

    剁!矛头飞了出去。

    “再来!”韩却又一声大喊,长棍扫来。

    剁!长棍断为两截。

    “再来,看铁戟!”韩却大喊一声,却换了一杆单月铁戟,通体铁打,断马刀却是砍不断这铁戟了。

    张辽反过刀背,力格狠挡。

    铿!锵!铿!锵!

    几招下来,韩却忍不住大叫道:“停!停!手麻了!”

    张辽呵呵一笑,收了断马刀,心中却大是满意,他最后这几招可是用了全力的,这断马刀的刀身能在他的全力之下硬抗铁戟,坚韧便也没有问题。

    锋利、坚韧具备,这韩却果然是大才,居然能仿照断马剑造出陌刀来,威力可是比断马剑大了不知一筹。

    韩却丢了铁戟,忍不住拍打着手臂,骇然道:“都尉的力气太大了,几招硬挡下了,某这手臂便软的不听使唤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好!

    张辽微微一笑:“韩兄弟是个大才,打造的兵器非同一般,可愿跟随于我?”

    韩却抱拳屈膝,拜倒在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韩却见过主公!”

    张辽一怔,这还是第一个喊他主公的。他不由心中微喜,这韩却真是个直爽人,而且毕竟曾为贵族后裔,虽然落魄,却对时势看的更加透彻,未必不是想在自己手下搏个前程。

    “很好!从此以后,我等福祸与共!”张辽一把扶起他,哈哈大笑。

    他没有询问韩却制弩之法,但得此人与陌刀之法,自己就不虚此行,陌刀虽然不如自己的钩镰刀,但那重量却恰好适合规模使用,反倒是自己的长刀,太重,很少有人能用的了。至于制弩之法,如果韩却会,他自会交给自己,若是不会,何必多问。

    一旁郭图等人看张辽笑出声来,不由心中松了口气。张辽一大早从唐府里出来,神情不好,他们心中也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此时却好多了。

    韩却道:“某要随主公,却还有一些家业,要收拾一番,不知主公可否等候两个时辰?”

    张辽笑道:“为了韩兄弟,便是等一年数载,也是值得,何况两个时辰!”

    韩却道:“某字进之,主公但呼某进之便可。”

    “好!好一个进之!”张辽不禁大笑,一般人的字都是与名意义相近,彰名之意,这韩却该取字退之,却偏偏叫了个进之,颇是有趣。

    “如此。”张辽道:“我留下几个亲卫助你收拾家业,不必着急,明日午时到县府找我便是。”

    “好!”韩却哈哈大笑。

    ……

    张辽留下五个亲卫帮助韩却,自己与**、郭图、史阿继续行进,得到韩却这样一个大才,让张辽心中很是高兴,但没寻到郭嘉总是遗憾,他心底满是不甘。

    自己虽有师父贾诩,但如今董卓尚在,有很多盘算还不能对贾诩讲,其次郭图,只是郭图擅长算人和出小计快计,论远见和大局还不如自己。

    若是能得到郭嘉,那对自己的助力无疑是巨大的,至于荀彧,他此时却是想也不能想。要收揽人才,自己的底蕴和实力才是最关键的,但目前自己这方面还差的很多。

    只是到了颍川一次,只收一个韩却,却是在不甘。他想横扫颍川人才,却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颍川的士族影响力太大,而且人才众多,如果自己在这里落了恶名,那以后恐怕很难招到大才了。

    可是颍川还有什么出身不高的人才,能让自己现下招揽呢?

    “子曰:学而时习之……”突然,道旁一家私学里传来读书声。

    张辽突然想到颍川最盛行的私学,不由一动,除了招揽人才,也可以自己培养人才啊。若是能捉走几个擅长讲学的老师,自己也不白来这一趟。而且自己从皇宫搜集了那么多书,总要有人打理吧,这些老师无疑就是最适合的人。

    他当即便问一旁郭图:“公则,颍川私学盛行,本都尉也想在后方设一私学,书籍不缺,却苦无讲学之师,不知公则可有推荐之人?”

    郭图闻言,顿时大喜,如今他被张辽强迫着给士兵讲学,大感耻辱,若是能再拉几个共患难的,岂非妙哉。

    他眼珠一转,当即道:“城东有一私学,其中讲学先生,姓康名德字慎行,出身贫寒,却曾听硕儒慈明公讲学,因而精通经学,而有性情温和,必然可致都尉所用。”

    张辽不由一喜,道:“如此便去看看。”

    郭图眼珠转了转,道:“颍川乡党众多,凡讲学授业之儒,门生弟子少则数百,多则数千,都尉当好言招之,若不然,则以雷霆之势强行带走,否则恐引起乱事。”

    张辽点了点头,他在心中琢磨着,此番时间紧迫,还真说不得要强行扫荡一些私学抢人了。

    城南离城东本就不过数里路程,不多时就到了一处茅庐前,看到茅庐门上四个颇是端正的大字,读书学舍。

    张辽不由失笑,这个名字倒是直接朴素,可以看出此地主人的风格。

    此时已近午时,学舍之中的学子都已下学回家,远门紧闭。

    **上去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打开了门,看到张辽一行,行了一礼,朗声道:“尔等何人?”

    张辽抱拳道:“小兄弟,某张辽也,前来拜访康先生。”

    那少年摇头道:“先生正在午休,此时不便会客。”

    张辽皱了皱眉,道:“小兄弟,某是来聘请康先生教授弟子,还请通报一声。”

    少年脸色微变,连连摆手道:“先生在此传授弟子,从不受他人之聘。”

    张辽皱了皱眉,他还想在明日之前扫荡一批老师,若是都像这般,又怎能完成,索性抢吧。抢回去了好生招待,加上那么多书籍,足以令他们甘心留下了。

    “冲进去,带人!”张辽当即一挥手,又道:“切忌不可伤人,不可打人。”

    “是!”**与十多个亲卫一声领命,直冲进了学舍。

    “哎!尔等想要作甚!”那少年面色大变,想要阻拦,却被一个亲卫拎到了一旁。

    张辽随着亲卫进了学舍,直走正堂,还没到正堂门口,就看到两个长袍文士被亲卫拥着出来。

    两个文士都在四十岁左右,一人相貌敦厚,头戴林宗巾,举止端正。另一人却颇是闲散,头上竹冠,气度不凡。

    张辽看到竟然有两个文士,不由一怔,躬身一礼,道:“在下张辽,家有典籍万卷,特来聘请名师,却不知哪位是康先生?”

    那个头戴林宗巾的敦厚文士回礼道:“愚正是康德,却不受聘请,阁下请回。”显然康德并不相信张辽家有万卷书。

    张辽的脸变的比翻书还快,哼道:“如此便由不得先生了。”他一挥手,两个亲卫架住康德,根本不容他反抗。

    “尔等怎可如此粗鲁?”康德脸色有些发白。

    张辽道:“某并无相害之意,此番强请,只为请先生整理典籍,教授弟子,所请也非止先生一人,还请容后赔罪。此心实诚,若有欺骗,天打雷劈!”

    康德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听到张辽发誓只是为了请他们整理典籍,而且被强请的不止他一人,心中也松了口气。

    张辽又看向竹冠文士,道:“这位先生以为如何?”

    那竹冠文士抚须颔首道:“好!好!”姿态潇洒,颇有隐者之风。

    张辽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也不由愕然。

    被捉住的康德听到这竹冠文士说“好”,却不由怒视他:“你这好好先生,就只会说好不成?”

    好好先生?张辽不由一奇,难道此人只会说好不成?他当即问道:“敢问先生可愿应某聘请?”

    不想那竹冠文士摆手道:“山野闲散之人,不堪世用,不能教授弟子,还是另请贤明。”

    张辽脸色一黑,看来这好好先生不是只会说好啊,他哼道:“敢问先生大名?”

    竹冠文士摇头道:“吾司马徽也,贱名不足为提,想必阁下不曾听闻。”

    司马徽?!

    张辽一呆,随即大手一挥:“带走!看好了,别跑了他!”

    司马徽神情愕然,康德却是笑道:“你这好好先生,怎的今番不说好了?”

    张辽心中却是狂笑,娘的,娘的,没想到居然捞了这么一条大鱼!这厮在历史上连刘备也不肯投靠,自己怕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索性直接捉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惊喜

    张辽没想到捉了康德,还意外收获了个司马徽,不由心中大快,令亲卫迅速将康德必要的行礼打包。至于司马徽,却不住在这里,他本是来访友的,没想到被张辽捉了个正着。

    名士最好访友,尤其是颍川名士,受申韩之风影响,喜欢辩理,闲来没事就访友交流,畅论经纬与时事。

    郭嘉访友,让自己失之交臂……司马徽访友,却被自己捉个正着!张辽咧了咧嘴,若是郭嘉这大才也能自投罗网送货上门就好了。

    看着亲卫去收拾行礼和书籍,张辽走进了学舍草堂,里面摆着二十四张古旧的小方案,案上齐整的摆着笔墨纸砚,整个学舍中散发着墨香味,让张辽不禁有些失神。

    战场与学堂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一个炼狱血腥,一个桃源墨香,一个生死搏杀,一个激扬文字,一文一武,却只有相辅相成,才能令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而眼前这学舍也不过是短暂的安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便是自己不带走他们,乱世之间怕也难以保全吧,自己带走他们,也未必不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如果自己这一生拼杀,能让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每一个州郡县都设这样的学堂,也不枉此生了吧。

    不过要想成就这一番功业,何其难也。绝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完成的,需要更多的人才相助,谋士,能吏,猛将。可惜越是有才能之人就越是自傲,一个个都是看准了才出手,而以自己目前的地位与名望,招之太难,索性只能坑蒙拐骗抢了。

    如此得来人才之后,肯定会有后遗症,却也无大妨,但凡是真正的人才,都有眼光,只要抢到手,张辽有自信能留下他们。

    如果三五年之后,有人还一心想着要走,那只能说他没眼光,或不是志同道合之人,冷藏或放弃也罢。滚滚长江,大浪淘沙,便是如此。

    张辽正思索着,突然从草堂后门进来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是先前开门的少年,怒视着他与一众亲卫,面带愠色。

    另一个少年却是目光低垂,仿佛有些畏惧,他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显然家境不算好,手持一把扫帚,应该是正在打扫学舍,被自己的亲卫赶出来了。

    张辽笑了笑,没有太在意,他带走这些先生还好说,要是连学子也带走,那恐怕就要惹起民愤了,从古到今学子都是家里的宝。

    他没理会那两个学子,没想到那两个学子反倒来到他面前,先前那个开门的学子怒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带走先生?”

    张辽微笑道:“康先生在这里,只能教授数十个弟子,但随我离开后,可以与人论道,更进一步,著述经典,教授更多弟子,岂非更好?”

    “还请放了先生!”那少年显然不信。

    张辽呵呵笑道:“还不知小兄弟姓名?”

    “吾乃石韬。”那少年很是固执:“还请放了先生!”

    “石韬?”张辽眉头微动,若有所思,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在这时,石韬身边那个布衣少年突然动了,矫捷的从扫帚之中抽出一柄匕首,两步冲过来,一手捉向张辽臂膀,另一手中匕首直逼张辽脖颈。他身手凌厉,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学子。

    与此同时,石韬也冲上来要捉张辽另一只臂膀,只是他的动作就比那布衣少年迟缓了许多。

    几乎同时,张辽身后不远的史阿动了,长剑闪电般直刺布衣少年手腕。

    面对突然而来的变故,张辽神情镇定,喝道:“阿衡,勿要下杀手。”

    他常与左慈、史阿、吕布这等高手过招,岂会怕这种偷袭,当即一手迅速伸出,反捉住布衣少年探来的手臂,另一只手也不慢,避过匕首,反拿住他的手腕。

    当啷!布衣少年匕首落地,被张辽制住,史阿的剑一闪而逝,铿锵还鞘,面色有些不好看。

    至于石韬,二人早看出他是个文弱书生,谁也没理会。

    草堂里的亲卫也反应过来,纷纷怒吼着围了过来,兵器指向两个少年,冲向张辽的石韬被他们按倒在地。

    张辽摆了摆手,呵呵笑道:“不必惊忙,快去收拾,本都尉可不是纸糊的。”

    那些亲卫领命而去,张辽这才看向捉住的这个布衣少年,笑道:“这位小兄弟如此身手,却肯来学堂学习,还为师出头,实在难得。”

    他和史阿都看出来了,这个少年方才意在挟持他,而非刺杀他。显然是想挟持自己而救康德,如此少年豪杰,倒是令他心生赞许。

    那布衣少年抬头看向张辽,目光如炬,清正湛然,哪有半分畏惧:“即是落于阁下之手,夫复何言!”

    一旁石韬冷哼一声,昂起头颅,显然也不是惧事之辈。

    这让张辽不由再次赞叹,颍川何其多才俊!

    这时,康德却突然冲了进来,一下跪倒在地:“阁下,老朽甘愿相随,还请放了老朽两个弟子,他们年少不经事,只是一时情急,并无相害之意哪!”

    说罢,康德又看向两个弟子,急忙道:“广元、元直,还不快快向这位将军请罪?将军宽宏大量,必不会计较。”

    “师父,不必多说……”那布衣少年声音铿然。

    “且慢!”张辽却突然大喊一声,目光凛然看向手中捉的布衣少年:“元直?你是徐庶徐元直?”

    那少年面色微变,哼道:“不错,在下正是徐庶。”

    张辽紧跟着问了一句:“小兄弟曾为游侠?”

    徐庶脸色大变,还没回话,康德便神情惶恐的道:“将军,元直已经抛却旧怨,浪子回头,折节向学,这半年来勤勤恳恳……”

    娘的,娘的,真是徐庶!张辽心中狂喜,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记得,史载徐庶少为游侠,为友报仇,而后折节向学,才有日后成就。

    徐庶面色微沉道:“阁下可是前来寻仇?”

    张辽拉住徐庶臂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寻什么仇,我与元直一见如故,谁敢来寻元直报仇,便是与我有仇,我灭他满门!”

    史阿嘴角抽搐了下,徐庶也一脸愕然,不明所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颍川大抢劫

    张辽捉住徐庶手臂不放,又看向石韬:“这位小兄弟便是石广元?”

    石韬愕然点点头。

    “好!好!”张辽忍不住用上了好好先生司马徽的口头禅,他怎么也没想到,诸葛四友,竟在这里被他逮住两个,还有一个司马徽,还真是不虚此行!

    一旁康德见状忙道:“阁下,既是如此,何不放了老朽两个弟子?”

    放了?说笑呢?张辽呵呵笑道:“两位小兄弟皆是大才,便随我一道回去吧。”

    康德慌忙大喊:“将军,不可啊!他们尚且年少……”

    张辽哼了一声,不悦的道:“康先生,尔当随我回去是刀山火坑乎?”

    他转看向徐庶和石韬,沉声道:“而今世道日乱,儒道有倾覆之危,生民有倒悬之难,大丈夫立世,岂能碌碌无为,正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辽此言一出,徐庶三人均是一震,尤其是徐庶,神情变化不定,他出身贫寒,少年时好为游侠,快意恩仇,如今折节向学不过半载,所学不多,心中对将来尚无太多思考,张辽这一番话却对他震动不小。

    张辽看徐庶思索,放开他手臂,看向三人,诚挚道:“我有挽救危亡之志,却智术浅短,苦无贤才相助,故而邀请康先生与两位小兄弟共图大业!绝无相害之意。”

    虽然徐庶如今方是少年,但毕竟是大才,只要好生培养,他日定能成为自己的重要助力,而且忠心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徐庶回过神来,抱拳道:“阁下大志,令庶敬服,敢问尊敬大名?”

    “在下张辽。”

    “张辽!”康德失声道:“汝便是是弑帝恶贼张辽?吾等断不会随尔离去,助纣为虐!”

    张辽哼道:“谣言止于智者,正月之时,某在小平津据守,想必某击败袁本初之事,尔等也曾听闻吧,当时弘农王被董卓拘禁于宫中,董卓若要害他,只需交付禁卫便可,何必数百里将某从小平津调回!”

    康德愕然,徐庶和石韬却是点头,显然二人皆是明白之士。

    康德回过神来,又道:“便是汝未曾弑帝,但跟随于董卓,我等不会助纣为虐!”

    张辽哼道:“董卓在关中,天子亦在关中,我自有计较,且眼前之事岂能由你!”

    他朝亲卫一挥手:“全部带走!”

    康德大喊道:“元直尚有老母在堂……”

    张辽一怔,他险些忘了这事,徐庶的母亲可不能留在这里,他当即道:“放心,元直的母亲我会一并请来。”

    徐庶最是孝顺,闻言面色大变,忙道:“阁下……”

    张辽打断他,道:“元直放心,我待汝母,敬若我母,不会有一分怠慢,若不放心,元直且随我一道回去请伯母。”

    ……

    张辽说干就干,当下便带着徐庶去见了徐母,徐母性格刚烈,但张辽却以诚相待,只说看重徐庶才能,会全力培养徐庶,徐庶共谋大计,他对康德等人有些话不能说,但对徐母却没有隐瞒,包括迁徙、万卷书籍乃至自己的盘算和志向,这些话对徐母一个妇人说本不合适,但却打动了徐母,最终答应带着徐庶一道随他回雒阳。

    张辽看出徐母虽然是妇人,但却刚烈有信,只留下几个亲卫小心帮助他们收拾行李,自己则直接回了县府。

    回到县府之后,张辽立时召集士兵,在阳翟城乃至周边开始一次大劫掠,不劫钱粮,不入民宅,就劫学舍、先生和学子,与此同时又传信长社和密县。

    得到徐庶和石韬的事刺激了他,他决定干一票大的,将阳翟附近的先生和贫寒学子全部劫走!说是劫走,事实上他发了告令,只说是需要学子整理书籍,儒士教授子弟。

    与此同时,他从阳翟府库和四周征调和购买大量马车,作为搭载先生和学子之用。于是阳翟四周出现了奇观,数百上千辆马车汇聚阳翟,搭载着上千的先生和学子,蔚为奇观。

    张辽看着无数的人才滚滚而来,不由大喜,抢便抢了,如此大干,实在畅快!

    反正自己挂的是张召虎的名字,可以隐瞒一时,只要将这些人才收为己用,将来衣锦还乡,一切自会清白。

    虽然如此行动,难免令阳翟县出现了慌乱,但他严禁士兵深入民宅扰乱百姓,严禁劫掠财物,也未动那些世家,因此慌乱还在可控之中。

    ……

    唐府之中,唐婉给母亲喂了药,听母亲询问张辽,她应付了两句,出来后坐在那里失神。

    古采英过来,见状哼道:“你病刚好,就来这么一出,真是自讨苦吃。”

    唐婉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夫……他在外面做什么?”

    古采英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哼道:“张文远这家伙到哪里都不安分,他派兵四处劫持教学先生与学子,显然要带回雒阳。”

    唐婉一怔,随即道:“夫……他最缺少的就是贤才了,为了招揽贤才费了很多心思,还好颍川贤才众多,此次定能心愿得偿。嗯,子正结交了不少名士,等夫……他回去后,便让子正去看看还落下了哪些贤才,古姨便去悄悄捉了,等凑够一批便暗中给他送到雒阳去。”

    古采英不由张大了小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吃吃道:“婉儿……你怎么变了?和……和那个家伙一般德行了。”

    唐婉道:“妾身如今独身一人,又何惧人言,索性让妾身做了恶人,只要能帮夫……帮他便好。”

    古采英看着唐婉的神情,听着她的话语,虽然平淡,却蕴含着多少神情,她突然在心中大骂起张辽,决意要帮唐婉一把。

    只是她念头刚起,闺房门便被一下子推开了。

    古采英正要斥责,看到来人时,却不由睁大了美眸。

    “啊……夫……”

    坐在那里的唐婉更是娇躯颤抖,惊呼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进来的不是张辽又是谁?

    张辽进来后,朝古采英咧了咧嘴:“古姨,还请回避一二。”

    古采英这才回过神来,哼道:“你要做什么,不须欺负婉儿!”

    张辽没有理会古采英,而是盯着不知所措的唐婉,“你是我的妻子,谁也改变不了!”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坐在那里的唐婉横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向内屋走去,转头看了一眼古采英:“我们夫妻做事,古姨留下来恐怕不妥……”

    古采英看到这情形,惊愕的再次张大了小嘴,直到屋里传来唐婉的轻呼声和古怪的声音,如泣如诉,她才回过神来,脸颊刹那间嫣红,狠狠啐了一口,转身仓皇逃出。

    到了屋外,正好看到脸色阴沉的唐瑁大步走来,怒喝一声“张辽”,就要冲进屋里。

    铿!古采英抽出长剑,拦在他面前。

    唐瑁骇然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古采英冷哼道:“谁也不能进去!”

    唐瑁怒道:“这是唐府!”

    古采英淡淡的道:“姎知道。”

    “你……”唐瑁气的浑身发抖:“贱妇,安敢如此!”

    刷!

    寒光一闪,古采英的剑尖刺到了唐瑁面前,距离他的嘴巴不足半寸:“当年你面见太后之时,可不见如此张狂,再啰嗦一句,姎割了你的舌头!”

    唐瑁看着古采英,忽然想到了她的身份,再看她满脸杀气,登时骇的额头冷汗直出,咬了咬牙,二话不说,转身而走。

    古采英不屑的冷哼一声,看向愣在屋门前众人,叱道:“尔等在此作甚,还不退去!”

    啊!众人看唐瑁都退走了,登时一哄而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郭跑跑

    日晖西斜,阳翟城东五六里外的一处民宅之中,一个神情洒然、眼睛明亮的年轻文士在靠在那里看着一纸书,口中啧啧称道。

    他便是上午堪堪躲过张辽寻找的郭嘉,溜之大吉后边跑到了娘家,手中看的自然是张辽留下的书信。

    一个容貌清秀的妙龄妇人端着一碗温酒进来,放在案台上,正是郭嘉的妻子宁氏。宁氏看到郭嘉的神情,忍不住笑道:“郎君,莫非是哪位好友寄来的书信,看的这般兴致?”

    郭嘉将书信放在案台上,忙迫不及待的取过酒壶,自斟一杯,细细而品,看宁氏嗔怪的神情,不由讪讪一笑,忙转移话题,接着宁氏的询问呵呵道:“你没发现这书法不错麽,很是难得。”

    宁氏抿嘴一笑:“妾身可以看麽?”

    “有何不可?”郭嘉将书信给了宁氏。若是寻常名士,自然不会将这些给妻子看,但郭嘉向来性情率真,并不在乎这些,夫妇之间平日里常谈些见解,颇是和洽。

    宁氏家境比郭嘉还要好些,虽是女子,却颇通文墨,她接过后,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惊异的道:“咦?真是好字!嗯……是来招揽郎君的,很是有眼光呢……咯咯……”

    宁氏放下书信,忍不住轻笑起来:“郎君,妾身失礼了……这人好生有趣,未见君面而神交久矣,念哉奉孝,思哉奉孝,想死吾也……妾身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书信,这人的性情倒与郎君颇是相似呢,不过他身份应该不低吧,很有志向和远见呢,与郎君倒是所见略同。”

    郭嘉指了指后面的落款:“没看到这个名字麽?张辽,张文远。”

    “张辽?”宁氏方才为了避嫌,并未看后面的落款,此时听郭嘉一说,不由面色微变,惊呼道:“莫非是弑帝的恶贼?”

    “此流言也,不足为信。”郭嘉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董卓要杀弘农王,使弘农王郎中令李儒与侍中董璜皆可,何用远调张文远。”

    宁氏闻言,螓首轻点:“郎君所言甚是,此人言风谐趣,心存大志,当不会做出如此大恶之事。”

    郭嘉点点头:“张文远此人不可小觑,袁本初兵败后,我曾了解过此人生平,他本为丁原麾下,出身不高但年方二十便独自领兵,董卓入京前外出募兵,回来后董卓已然掌控大局,无奈依附,此时于董卓而言不值一提,居然得到重用,可见他手段不凡,而后更在河内以少击多,大败王公节、袁本初两万兵马,令关东诸侯群雄无首,大受挫折。”

    宁氏低呼道:“如此看来,他用兵很是厉害。”

    “岂止如此,”郭嘉面色难得的凝重起来:“我从陈国归来时刚得到消息,就在这几日间,张文远与驻守成皋的徐荣配合,率精锐夜袭酸枣,击溃了驻扎在酸枣的关东七万大军,而后马不停蹄,当夜便率大约四五千士卒南下,一举攻占长社、密县与阳翟,孔公绪万数兵马全部被俘,如今半数颍川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啊?宁氏不由惊呼:“阳翟被攻陷了?为何……大家竟没有察觉?”

    郭嘉赞道:“人皆言并州兵与羌胡兵军纪最差,惯于劫掠,但此人麾下将士的军纪却极为严明,未曾扰乱郡县百姓分毫,在董卓麾下算是独具一格了,看来他书中所言安抚百姓也并非一句虚话,确有大志在胸,所图甚远。”

    说罢,又不禁拿过那封书信,赞道:“张文远出身微寒,却擅长用兵,审时度势,精于奇袭,势如雷霆,又有远见大识,亦奇人也。”

    看到郭嘉对张辽颇是赞许的样子,宁氏道:“郎君是要应他的招揽了?”

    不想郭嘉却摇头道:“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张文远有思才揽才之心,但毕竟年方弱冠,却不知他是否知用人之机?譬如董卓,亦擅长用兵,又平复党人,招揽名士,然则如何?徒好爱才之名而不知用人之机,所任郡守刺史甫到任便招兵买马,反向讨之,乃至如今乱势,此足以为戒。”

    宁氏点点头:“郎君所言甚是,而今世道太乱,是非难明,一切还要小心。”

    郭嘉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眼睛更加明亮,悠哉道:“不急不急,眼下诸侯并起之势已成,而张文远尚在董卓麾下,前途难料,且先躲避着罢,否则上了这条贼船便难下了,吾闻袁本初天下豪杰,待时局稍定,先去冀州走一趟,再作计较。”

    宁氏却有些担忧道:“如今阳翟被张文远攻占,他要寻郎君,郎君怕是躲不过。”

    郭嘉嘿声道:“张文远在阳翟呆不过明日,否则便会四面交困,插翅难飞。”

    宁氏道:“就怕他暗中留下人,一旦发现郎君,便会动手抢人。”

    “以张文远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还真不是个按规矩来的主。”郭嘉颇有些郁闷的道:“所以我来寻你,张文远一两日要走,多半还要寻找,城南、城外两处家宅都不能住了,外舅这里也不稳当,今日公则为导从,郭家也不可去,我二人须要另寻住处,隐居一年半载。”

    “又要隐居麽?”宁氏白了他一眼:“家中可没多少资财了。”郭嘉的家境不算好,但也足以自给,只是郭嘉好酒,又常求学访友,花费不少,加上如今城南故居和城外茅庐都不能住了,要另寻他处,就有些拮据了。

    郭嘉将酒一饮而尽,道:“无妨,我与唐子正颇有交情,听闻他已从丹阳回来,着他暂寻个地方,借住一阵便是。”

    “只能如此了。”宁氏无奈的点了点头。

    郭嘉道:“眼下情势急切,我趁着黄昏便去寻唐子正,此不过万一之计耳,张文远本以为我求学未归,不会细寻,此番定然无事。”

    看宁氏还是有些担忧,郭嘉洒然道:“阿君不必担忧,风雨常有,但迟早会是天晴。何况便是被张文远捉住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他出谋划策而已,他用,我便留。不用,我寻机便走,继续游历四方,另寻明主,如此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跑错了地方

    时近黄昏,阳翟城内,唐府之中,唐婉闺房卧室,张辽袒露着胸膛,唐婉则羞怯怯的缩在被子里,连头也不敢露。

    张辽哈哈大笑,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她的浑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逼迫夫君休妻?”

    唐婉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张辽止了笑声,紧紧搂住她:“我只一句话,你这辈子是我的妻子,便是满天下人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

    唐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张辽,眼中柔情无限,轻声道:“妾身知道夫君胸怀大志,只是不想夫君为难。”

    “为难什么?”张辽哈哈大笑:“权势与婉儿,我只取婉儿。”

    唐婉紧紧抱住张辽,眼睛湿润:“夫君……”

    张辽轻轻拍着她,洒然而笑:“说到底,权势是什么,那是我不想被人欺负,只想欺负人而已。但看如今,我要动真格,谁还能欺负我!便是董卓惹毛了我,反了他去做个山大王,你随我做个压寨夫人便是。”

    唐婉听张辽竟然如此看待权势,不要噗嗤一笑。

    “大志是什么?”张辽嘿然道:“大志终究不过是我觉得自己还行,有些本事,想为这天下做些事而已,天下人若只我的妻子而反对我,那是他们的损失!于我何有哉!”

    “我可以为权势而不择手段,但却不能为了权势而失却本心,不做权势的奴隶,否则那还是我张辽吗?”看着唐婉眼里的迷离之色,还与那雪白的藕臂,张辽的慷慨陈词转为嘿嘿一笑:“婉儿,再来一次?”

    唐婉俏脸倏然绯红,一下子躲得老远,便要寻找被张辽扯去的衣裳。

    张辽哈哈大笑,唐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恼羞和嗔怪:“都怪你,白日宣……你让妾身如何出去见人。”

    虽是嗔怪,但唐婉穿好衣裳后,还是很悉心的给张辽也穿了衣服。

    张辽看着小妻子认真的样子,吻了下她的额头,道:“你且在家里等着,我还要出去一趟,寻个大才……郭嘉郭奉孝,可让我费心,是了,你可曾听过郭嘉此人?”

    唐婉摇摇头:“是郭氏子弟麽?唐家与郭家是世交,不如妾身让父兄帮着找找吧。”

    “怕是没用,”张辽叹道:“今日我已让公则领路,却也不曾寻到,只听说他外出访友,至今未归,想必外舅与舅兄也不曾听闻罢,更难寻见。我此去也是存了万一的侥幸,看他能不能恰好回来,可惜过了今日,明日我就不得不离开颍川了。”

    唐婉仰头道:“他对夫君很重要麽?”

    张辽点了点头:“颍川人才众多,当今又有四个极为出众,为当世顶尖,荀彧、荀攸、郭嘉与钟繇。只是钟繇和荀攸如今在关中,一为廷尉正,一为黄门侍郎,难以企及,唯有荀彧与郭嘉皆在颍川,但荀彧为荀氏三代领袖,行事谨慎,而今不可能为我所用,郭嘉出身郭氏旁支,性情旷达,却是最适合引为助力。”

    唐婉闻言,诧异道:“郭嘉妾身虽然不识,颍阴荀文若却是妾身堂姊夫婿,算来也与唐氏有亲呢。”

    张辽一怔:“没想到荀文若还与唐家有这层关系,可惜他身份不同,很难为我所用。”

    唐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到了外屋,斜阳洒照,只有古采英守在门口,张辽朝她咧嘴笑了笑:“多谢古姨了。”他进屋时,可是隐隐听到古采英帮他斥走了唐瑁。

    古采英破天荒的说了句:“文远,你很不错。”

    事实上,古采英自然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但她更大的场面都见过,当初在宫中,灵帝可是开了裸游馆,又命宫人一律着开裆裤,可谓荒唐无比,当时唐婉未曾入宫,而除了何后的长秋宫,几乎没有宫人能避免。

    是以她对张辽的行为没有太多抵触,反而对他的重情重义大为欣赏。

    唐婉在张辽出府后,一门心思想要帮助张辽,便去寻找兄长唐翔,询问郭嘉之事。

    唐翔听了小妹询问,皱眉沉思片刻,道:“郭嘉此人当不是郭氏子弟,但为兄仿佛在哪里听过。”

    唐婉不由喜道:“兄长快仔细想想。”

    唐瑁凝眉苦思良久,也没个头绪,无奈的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见儿子唐固进来,他眉头不由一动,当即询问唐固:“子正,你可有一个朋友,名为郭嘉?”

    唐固听了不由一怔,忙道:“父亲怎么询问起奉孝来了?我自随父亲去雒阳,已有数月未曾见见过他了。”

    “哦?”唐翔还没说话,唐婉便喜道:“子正果真认得郭嘉?”

    唐固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认得啊。”

    唐翔道:“他可是郭氏子弟?”

    唐固道:“奉孝算是郭氏旁系子弟,且百年前就是旁支了,与郭家来往不多,他好酒,性情自然旷达,常被郭氏子弟所讥。”

    唐翔皱眉道:“如此,你为何与他来往?”他知道阳翟郭氏传承于章帝年间的廷尉郭躬,素重刑律,家风严谨,弟子多是恭谨审慎,如果郭嘉性情旷达,自然会被郭氏排斥。

    唐固忙道:“奉孝虽然年轻,却有远见卓识,他人所不及也。”

    唐翔还要再说,唐婉忙将想要训子的兄长赶走,留下了侄子,问道:“子正,可能寻到郭嘉?你小姑父要招揽于他。”

    “啊?”唐固愕然道:“小姑父怎的知道奉孝?他虽有才能,但名声一向不显的。”

    “问这些做什么,”唐婉蹙眉道:“先想办法寻到郭嘉。”

    唐固无奈的道:“奉孝本就隐居,除了读书外最喜欢访友,常常旬月不归家,侄儿也说不准,明日去他隐居之处看看吧。”

    唐婉道:“你小姑父今日刚去寻过,听说他去访友了,可还有其他办法?能不能得知他的去向?”

    唐固摇摇头:“奉孝向来洒脱,来去无踪……”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府中一个下人在门外唤道:“小公子,有一位姓郭的公子来访,自称是郭嘉。”

    “啊?奉孝来了?”唐固不由愕然。

    唐婉却一下子站起身子,明眸中满是喜色,捏紧了小拳头:“子正,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啊?小姑,这样不好吧。”唐固面色有些发苦,总有种出卖朋友的感觉。

    唐婉断然道:“有什么不好,正因为他有大才,所以只有跟随你小姑父,才能一展才华,于他也是好事。”

    “这……”唐固犹豫道:“若是奉孝不愿,也不能强迫吧?”

    “留下他,直到你小姑父回来。”唐婉只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你不是说他好酒麽?小姑去把你大父珍藏的佳酿取来,先把他灌醉。”

    “啊?”唐固一下子傻了眼。

    ……

    唐家正堂中,唐固与郭嘉对坐。唐固虽然比唐婉低了一辈,但那是唐瑁老来得女,唐婉辈分高,事实上唐固与郭嘉是平辈,而且比郭嘉还要大两岁。

    “奉孝,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唐固朝郭嘉呵呵一笑,只是表情有几分僵硬。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蒙蒙黑,屋里点起了灯烛,是以郭嘉没注意到唐固的脸色,他呵呵笑道:“子正兄随伯父前去雒阳,可曾寻到令姑?”

    唐固点了点头,别说寻到了,还正在算计你呢。

    “如此便好,令姑总算躲过董卓所害。”郭嘉说到这里,突然眉头一动,问道:“不知子正兄此去雒阳,可曾听过张辽此人?”

    “啊?”唐固吓了一跳,看到郭嘉惊愕的神情,忙道:“自然听过,他打败袁绍,又击溃酸枣十万大军……奉孝为何提起此人?”

    郭嘉长叹一声:“实不相瞒,小弟刚访友归来,便遇到此人上门招揽,幸得躲过,但又怕他再寻上门来,不得不另寻住处,只是小弟家中拮据,便来找子正兄帮忙寻一个隐蔽的住处,暂避一段时日……”

    唐固听了,忍不住想要掩面。奉孝哪奉孝,你是躲过了一时,躲不过一日哪,眼下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强忍心中哭笑不得的怪异情绪,忙道:“寻个住处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奉孝为何要躲避此小……张文远?莫非不愿意受他的招揽?”

    郭嘉点头道:“小弟不知张文远其人如何,他又在董卓手下,形势难明,还是暂且不见的好。”

    “好!奉孝且先回去,明日我去寻你。”唐固点了点头,既然郭嘉还不愿意见小姑父,那他就只能对不起小姑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正堂门一下子打开,只见六个风情迥异的胡姬袅娜而来,她们个个身着绯袍绿裤红皮靴,头戴纱巾,肩环佩带,手镯脚环叮当。

    郭嘉见状,不由愕然,随即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子正兄家中居然还有如此异域佳丽,真是令嘉大开眼界。”

    唐固自然认得这些胡姬,都是苏婳的手下,只是他怔怔的看着几个胡姬怀中来的四五坛酒,有些发呆。这好像真是大父珍藏的美酒,据说一壶就能喝倒人的。

    这时,又进来一人,正是苏婳,她一袭汉服,咯咯笑道:“小公子,唐妹妹听说你有好友来访,特让妾身送来美酒佳酿,派遣这几个姊妹送上一曲精绝舞,为你二人助酒兴。”说罢直接让胡姬打开了酒坛,顿时酒香四溢。

    郭嘉本已准备起身,一闻到酒香,不由鼻子耸动,又看到这么多美艳的胡姬,登时又坐了下来,一对眼睛明亮非常,看着那酒坛垂涎欲滴,哈哈大笑:“子正兄,竟有如此美酒,还有传闻中精妙无双的精绝舞,小弟便不客气了。”

    唐固脸颊止不住抽了一下,看着郭嘉明亮的眼神,不由为他默哀起来。奉孝哪奉孝,这可是你自己要作死的,怨不得兄弟我不讲义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突如其来的惊喜

    张辽出了唐府,又叫上了史阿和郭图,带了几个亲卫,再赴郭嘉两处住宅,探看他是否归来,到了城南郭嘉老屋,扑了个空。

    又赶到城外林中茅庐,仍是扑了个空,张辽特意进去看了看,连他写的书信都还放在案台上,只能暗叹一声。

    他却不知道,郭嘉为了怕他再来这里探看,在看过书信后,重新放了回来,就是免得他发现异常。

    不过至此张辽仍不死心,他突然又想到郭嘉访友,妻子必然不会相随,如今也不在家中,多半会在娘家。

    他当即便问了郭图,又让他带路赶往郭嘉的娘家,与此同时,他命亲卫速速整备礼物,去了郭嘉娘家,怎么也不能空手。

    一旁郭图看到张辽如此重才,心中也别有感叹,愈发感到张辽的不凡。

    到了宁氏府上,张辽并未唐突,只是在郭图和宁氏兄长的陪伴下,隔着帘子与宁氏对话。

    “嫂夫人。”即便隔着帘子,张辽姿态仍是很恭敬:“在下张辽,久慕奉孝兄经天纬地之才,特来请他出山相助,可惜几次拜访不得,不知嫂夫人可知他的去处?”

    宁氏隔着帘子,偷偷打量了一下外堂的张辽,看到他相貌堂堂,目光更是清正,不似恶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又不能泄了自家郎君行踪,只能说谎骗人了,不由目光低垂,羞然道:“尊客见谅,拙夫外出访友,常数月不归,妾身也难知去向。”

    张辽并未怀疑,因白日一切的探访都表明郭嘉确实访友未归,他只是失去了那一分侥幸之心。

    时下见女主女客都颇有不便,何况天色将黑,张辽更不宜在此停留,又将备好的一封书信放在一旁案台上,抱拳道:“惜不见奉孝尊面,便留书一封,劳烦嫂夫人转达奉孝,不胜感激,辽不便在颍川久留,他日定然再来拜访,就此告辞。”

    看着张辽离去,宁氏不由松了口气,不多时,她兄长过来,面上颇有欢喜之色:“这位贵客不知何人,竟如此豪气,送来了许多布帛、米粮、珠玉。”

    宁氏闻言,忙道:“礼不可收,速速给他退回去罢。”

    她兄长无奈的道:“如此厚礼,为兄本也不敢收,无奈他留下礼物,转眼离开,追之不及。”

    宁氏不由蹙眉,看来只能郎君回来拿主意了。

    ……

    唐府正堂之中,一群胡姬一曲精绝舞惊艳无双,两樽酒饮下,郭嘉已然微醺,一边欣赏着胡姬舞姿,一边吸着鼻子,嗅着樽中美酒,美滋滋的仰头一饮而尽。

    一旁小荷早得了唐婉吩咐,急忙又给他满上一樽。

    郭嘉看了一眼对面神情发怔的唐固,摇摇手,哈哈大笑:“子正,子正,如此美酒,如此妙舞,如此佳人,尚在记诵经书乎?不差一时,不差一时也!”

    唐固忙道:“奉孝,奉孝,时辰已晚,该回去了。”

    一旁苏婳见状,给唐固斟了一杯,又自斟了一杯,咯咯笑道:“子正,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小姑父常说,酒逢知己,千杯尚少,你怎可如此失礼,赶朋友回去呢?来,苏姑母敬你二人一杯。”

    “好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尚少!子正,汝小姑父真吾道中人……吾道中人也!如此人物,他日定要拜见一番。”郭嘉不由哈哈大笑。

    唐固看着苏婳敬过来的美酒,脸色有些僵硬,涩然一笑,也不敢拒绝。他可是知道,苏婳身份不同一般,与自己小姑母姊妹相称,更是左仙长的弟子,怠慢不得,只能满饮一杯。

    片刻之后,扑通!扑通!郭嘉和唐固两个难兄难弟醉倒在席,而苏婳仍是眼睛明亮,全无醉意。

    ……

    张辽离开宁府后,神情怅然,长叹一口气。

    看来这一趟颍川是寻不到郭嘉了,自己在颍川不能多呆,一来四面皆敌,二来徐荣那边也不好交代,只能留下些斥候盯守了。

    事实上张辽知道,颍川还有一个与郭嘉齐名的谋士,戏志才,可惜戏志才此人历史上记载本就不多,如今寻找更是全无头绪,他曾问过郭图等人,都不曾听闻其名。

    回到唐府,却见妻子唐婉喜不自胜的迎了上来,如花的笑颜让他的心情也不由畅快起来,抛开了郁闷,哈哈笑道:“婉儿,看到夫君回来,就这般高兴?”

    唐婉白了他一眼,轻笑道:“夫君可曾找到大才?”

    “嗨……”张辽苦笑着叹了口气:“气运不佳,郭奉孝访友未归。”

    唐婉眨了眨明眸,卷翘的睫毛很是好看:“夫君,妾身却是捉到一人,姓郭名嘉字奉孝,却不知是不是夫君要找的大才?”

    嘎?张辽看着嫣然而笑的唐婉,一时有些发懵:“婉儿……你说什么?捉到一个……”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声音也有些艰涩起来:“郭嘉?”

    “嗯。”唐婉看夫君震惊的神情,也不忍卖关子了,当即便给他说了实情:“郭嘉与子正是好友,还是妾身的晚辈呢,今日黄昏来寻子正,说是要暂借住处,躲避夫君呢……苏姊姊酒量好厉害,一坛酒喝倒了两个男子。”

    张辽听完,发呆良久,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一想到传说中的鬼才郭嘉,机警的躲过自己几次寻找的家伙,居然就这么被自己妻子给捉住了,他就忍不住想要爆笑,不知道郭嘉醒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这惊喜来的太突如其来了!太让自己喜出望外了!

    张辽一把抱起唐婉,狠狠的转了两圈,长长的亲了一口:“好婉儿,干得好!”

    正好看到苏婳过来,又两步过去,抱住苏婳,狠狠的亲了口:“老板娘,干得好!”

    苏婳娇躯先是一僵,而后偷偷看了一眼唐婉,看到她眼里的鼓励之色,也轻轻抱住了张辽。

    “咳!咳!”一个咳嗽声陡然响起,左拥右抱的张辽身子一僵,怀中两女急忙钻了出去,像受惊的两只小兔子,躲进了屋里。

    张辽回过头,看着黑着脸的左慈,觍颜笑了笑,道:“这个……道长……啥时候传小子房中术?”

    “滚!”左慈脸更黑了。

    “哈哈哈哈。”张辽趁着左慈发飙前,急忙去看被放倒的大才郭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终见

    夤夜,月上中天,唐婉闺房中,灯烛未熄,夫妻二人也都没有休息。

    良久,唐婉轻声问了句:“夫君,明日便要离开麽?”

    烛光下,张辽细细端看着妻子的容颜,叹道:“斥候来报,李旻已经从阳城分兵五千,赶来阳翟,明日抵达,我不想在颍川掀起战乱,何况董卓也不会放任我在这里久留,本打算今夜便撤走的,骁骑营已经护送着俘虏和一众儒师学子先行赶去卷县。”

    唐婉点了点头,心中有百般不舍,紧紧抱着张辽。

    张辽轻轻拍着她:“婉儿,你的性子太过善良,我离开后,你要谨记,不要一味迁就别人,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要什么都留给自己承担,要学会用巧计,要狡黠起来,譬如今天灌醉郭嘉,这事就干得很好。”

    唐婉羞涩的笑了笑:“妾身还怕自作主张,惹夫君不高兴呢。”

    张辽道:“你捉了郭嘉我很高兴,但我更高兴的是你会用巧计来处事了,只因我不能一直保护在你身边,所以你自己必须坚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先照顾好自己。”

    唐婉睫毛微动,心中感动,却没有说话。她只在心中暗道,妾身只会为了夫君甘做恶人,只会为了夫君算计别人。

    张辽之所以如此嘱咐妻子,只因为他知道妻子太善良,容易被人利用,自己默默的承担一切。否则换做他人,他也不会这么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只是静静的享受着短暂的相聚时刻。

    “夫君……”良久,唐婉又轻唤了一声:“妾身想让苏姊姊留下来。”

    “嗯?为何?”

    唐婉道:“夫君曾说过,苏姊姊擅长经商麽?”

    张辽点了点头:“不错,她的经商天赋很高。”

    唐婉明眸晶莹发亮,道:“夫君如今在董卓手下,总是仰人鼻息,粮米军资难免受制,若有一日离开董卓,怕是更加艰难,苏姊姊既擅长经商,夫君何不趁机从阳翟府库中取些资财米粮交予苏姊姊,由她经营,积聚米粮马铁等物资,它日便可作为暗助。”

    “咦?这个点子不错!”张辽眼睛不由一亮,随即又迟疑道:“只是,却不知她愿不愿意……”

    唐婉白了他一眼:“怎不愿意?为了夫君,苏姊姊甘愿的很呢,妾身已经探过她的意思了。嗯……苏姊姊帮助夫君和妾身良多,她的心意夫君也知道,不可辜负了她。”

    张辽凝视着这个一心为自己打算的小妻子,抱住她,轻声道:“你们如此对我,我怎能辜负。”

    ……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之时,郭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宿醉让他还有些头昏脑涨,眼前一切都看不清楚。

    “郎君醒了?”宁氏端着一碗温热的蜜浆,笑吟吟的看着他。

    “阿君?”郭嘉看着妻子突然出现的笑颜,回想着昨夜醉酒的情形,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子正送我回来了?”

    “咯咯……”屋里一个别有风情的声音突然忍不住发笑。

    郭嘉转头看去,却是一个美艳的胡姬,更是愕然,转头看宁氏:“这个……她……子正兄送的?”

    “你想的美哩!”宁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是在唐府呢。”

    郭嘉讪讪的笑了笑:“我就说,子正没这般大方。”

    宁氏恨恨的道:“你说是办事,结果宿夜未归,若非唐府派人告知,妾身不知该怎么担心呢。”

    郭嘉忙接过蜜浆,一饮而尽,叹道:“都怪子正,居然拿出那般陈酿好酒……”

    “郎君呐……”宁氏嗔怪道:“你说是要躲避张将军,结果一头扎过来自投罗网,看你还怎么逃哩?”

    “啊?”郭嘉不由一惊:“阿君此言何意?”

    宁氏轻哼道:“张将军是子正的小姑父,这两日就住在唐府上,清晨正是他派人请妾身来招呼你,恭贺郎君,你已经自投罗网了!难为昨日黄昏妾身还瞒骗张将军说你访友未归,今日险些没脸入唐府。”

    “啊?怎会如此!”郭嘉一下子懵了,酒意瞬间全醒。

    宁氏看到一向智珠在握的夫君难得如此懵懂,不由白了他一眼,露出又好笑又好气的神情,揶揄道:“郎君昨日还说,智者审于量主,妾身倒要问一句,醉鬼呢?自投罗网麽?”

    郭嘉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好个唐子正,竟然不顾交情……”

    宁氏白了他一眼:“你怨子正作甚,分明是你自投罗网,又贪酒好……,才落个这般下场,子正还宿醉未醒呢。”

    郭嘉这才想起,昨夜唐固好像一直劝自己早走来着,一念及此,他不由又是一呆,忍不住猛拍额头:“完矣,上了贼船也。”

    宁氏哼道:“你每日只知访友,旬月难归,妾身看你跟随了张将军也好,总有个束缚。”

    她与郭嘉为夫妻,怎的看不出郭嘉的性格,除了未遇明主之外,大半原因在于不喜欢被约束,所以才迟迟不出仕。

    加之宁氏昨日听了郭嘉所说,知道他对张辽也颇是欣赏,有几分意动,只是想拖延一番,货比三家,但如今已经落到了张辽手中,避无可避,索性劝郎君归附,免遭祸端。

    而且昨日两件事,让宁氏对张辽颇有好感。一是张辽虽然急于见到郎君,郎君更是断定他形势急切,急于离开颍川,但他昨夜却一夜未曾惊醒郎君,反而派人好生侍候,耐心等候至今日,足见尊重。二是她昨夜谎言瞒骗张辽,但张辽今日仍是一早与妻子唐氏在门外迎候她,言语间未曾有任何不满,优雅端庄的唐氏更是对她亲如姊妹。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嫂夫人,听闻奉孝兄酒醒,张辽特来拜望。”

    “张将军稍候。”

    宁氏忙回了一声,一把拉起郭嘉,脱下他身上发皱的衣裳,迅速从一旁包袱里取出一件干净整洁的衣裳来给他换上,又给他梳发整冠,一旁的胡姬也急忙端过热水来,给郭嘉洗脸。

    宿醉未醒的郭嘉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神采奕奕的俊朗青年。

    片刻门开,清晨的阳光下,郭嘉第一次看到了在关东恶名昭彰的张辽,相貌堂堂,微显粗犷,却目光清正湛然,笑容俊朗,神态诚挚自然,不过弱冠出头,但举手投足间已经颇有一种无形的威势。

    而张辽也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鬼才郭嘉,微显瘦弱,但一双眼睛明亮深邃,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智慧,神情洒然,自成风度。

    所谓观人观神,二人第一次见面,都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效命

    唐府后园,亭阁之下,张辽与郭嘉对坐。不过二人中间的石台上,此时摆的是茶,而不是酒。

    张辽看着郭嘉,神情畅快,端举茶杯:“久慕奉孝大名,今日得见,只觉如同故友重逢,亲近非常,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知奉孝好酒,本当以酒款待!只是奉孝昨夜宿醉,这酒怕是不能喝了,且以茶代酒,敬奉孝一杯!”

    郭嘉听闻张辽说起他昨夜醉酒之事,不由苦笑一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直觉清香沁脾,不由赞道:“将军这茶不错。”

    “茶不错,某自认人也不错。”张辽大笑:“某与奉孝一见如故,便开门见山,某欲请奉孝出山相助,共图大业,如何?”

    郭嘉不料张辽如此直白,他呵呵一笑,反问道:“将军手书,嘉已拜阅,却再问将军志向,欲为齐桓乎?欲为高祖乎?”

    郭嘉这一问可谓凌厉之极,他话中的齐桓是辅佐之臣,如曹操那般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会取而代之。而高祖则是取而代之,自立称帝,两者自然完全不同。

    张辽迎着郭嘉看过来的炯炯目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如今某也不知。”

    看着郭嘉愕然的神情,他神色转为凝重:“大汉四百年至今,察举为世家掌控,日益难制,豪强兼并田地,大家兼役小民,富者兼役贫民,乃至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积重难返,乃至张角一呼,百万黄巾影从,而后朝廷放宽政令,豪强募兵纳民,地方权柄日重,汉室威望日轻,人心思乱,乱势汹汹,董卓纵然兵锋强劲,却无力收拾局势,诸侯并起,战乱不止,生灵涂炭,且日复严峻,某恐数年之后,大汉五千万子民十不存一,中原白骨枕籍,十室九空,此实大祸,更胜秦末!某更惧百年之后,西北异族雄起,肆虐中原,汉民有存亡之难!”

    听到张辽所说,郭嘉脸上笑容退去,神色也凝重起来,时局混乱,他早有预料,但张辽竟然想到了百年之后,却是他所料不及的。

    “故而,”张辽站起身来,神情转为坚毅:“某要招揽天下豪杰,齐心合力,外却匈奴,内扫诸侯,重建秩序,重修政理,收地方兵权,总归中枢,军政分离,开科取士,广纳人才,不分世家寒门,不问出身,控制世家膨胀,打击不法豪强,重新分配田地,还百姓一个期望,开一个四海清平、百姓安定的盛世!”

    郭嘉身躯微震,细思琢磨张辽每一句话,眼里不由露出赞许之色,张辽的志向很宏大,但又很真实,连策略也有,尤其是开科取士,不问出身,便是他也未曾想过的,足见张辽是个真正图谋大业之主,不但有雄心,而且有政略。

    张辽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郭嘉,缓缓道:“此为某之志向,天子敢为,某便辅之,天子不敢为,某便自去为之。”

    郭嘉沉默片刻,没有再提齐桓高祖之事,反而问道:“如何开科取士?”

    张辽道:“便是通过考试选拔官吏,应试者不问身份,皆可投牒自进,不必公卿大臣或州郡长官察举,考试可分科进行,经义、论理、策问、算学、皆可囊括,以此招揽天下人才,打破世家察举弊端。”

    “开科取士,未料将军竟有此法!”郭嘉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又叹道:“只是天下书籍,皆归世家,寒门平民,无书可读,纵然开科取士,仍是世家得之,寒门平民仍是无望,开科取士怕形同虚设。”

    张辽呵呵笑道:“要开科取士,自非一日之功,必有一术辅之,方可大行。”

    郭嘉眼睛不由一亮:“将军快快道来。”

    张辽笑道:“奉孝可知熹平石碑?可曾见众儒生在碑上拓印文字?”

    郭嘉点了点头:“吾也曾前去拓印,只是颇为艰难,却不知有何妙术?”

    张辽呵呵笑道:“石碑巨大,故而拓印艰难,但若换做尺许木板,雕刻以文字,而后拓印,便可成书,百块雕版,便可成册,拓印百次,便成百册书卷,此为调版印刷之术也,如此何愁书籍缺少,只要广开学堂,五年之后,便可进行科举,是以印刷、兴学、科举,三者并举,方可见效。”

    事实上这也是唐朝才兴起科举的原因,印刷术就是很大的一个关节,不普及书籍和文化,便是兴科举也没用。

    “雕版印刷……”郭嘉忍不住站起来,在亭阁下兴奋的徘徊了数十圈,忍不住大笑:“妙术,真是妙术!”

    他看向张辽,神情激动,长身一礼:“不想将军竟有如此妙思,真令郭嘉佩服不已,此天下寒士之幸也!”

    张辽扶起他:“如此,奉孝可愿助某共图大业?”

    郭嘉看向张辽,眼中兴奋之色平复,沉声道:“若兴科举,必然招致世家反对,不知将军如何处置世家?”

    当今天下,世家的处置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甚至决定成败,郭嘉要看张辽在这方面的态度。

    张辽沉声道:“后汉以来,两次党锢之祸,乃使世家公心渐失,转为自守,乃至家重于国,此亦常情,然则如今世家势力日渐膨胀,于中枢把持干预朝政,于地方割据作乱,不可不制!”

    张辽顿了顿,看着郭嘉,道:“不过世家亦是天下根基,于天下安定有大用,故而可控而不可灭,打击不法而拉拢忠良,要世家与寒门兼用,否则迅速崛起之寒门,底蕴与修养不足,更容易失去控制。”

    “好!好一个世家与寒门兼用,将军真有胸襟与远见也。”郭嘉拊掌大笑,洒然拜倒于地:“嘉原为将军效命,任将军驱驰。”

    “好!好!”张辽看到郭嘉终于表态,乐得嘴巴都咧到脑后根了,急忙一把扶起郭嘉,哈哈大笑:“某得奉孝,如得神助也!”

    郭嘉看到张辽神情,也颇是高兴,张辽的看重也是他愿意效命的一个重要原因。

    二人重新坐下,张辽道:“某出身不高,依附董卓,方有今日,然而今某在董卓麾下,虽有庇护,亦不得伸展,不知奉孝可有妙计?”

    郭嘉饮了一杯茶,悠然道:“董卓出身凉州,起自军旅,一朝为卿相,总揽天下权柄而智术难及,性情残暴而无远见大略,虽有雄心而无雄主之姿,徒揽士人而不能收为己用,所用司徒王允,秉性刚烈,晦心暗谋!所信义子吕布,先杀丁原,何有忠心?而今迁都关中,半失天下,必陈重兵守崤函河东以拒关东,如此外实内虚,易为所趁,吾料其不过数年之间,必然死于不测!”

    张辽闻言,心中不由佩服之极,果然是鬼才,果然是预言帝,对董卓的下场竟预料的丝毫不差!自己是知道历史走向,但郭嘉可是完全根据情势预测出来的,这绝对不是一个级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郭嘉出计

    “故而将军当务之急,不是心忧董卓,而是择一郡之地,深根固本,壮大实力,以为基业。”郭嘉一针见血指出了张辽的弱点,没有根据之地,如同落叶浮萍,四处漂泊,难以成事。

    张辽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个问题他也早察觉了,忙问道:“然则选择何处建立基业?”

    郭嘉悠然道:“看当今天下,大河以北,地域广阔,山海夹峙,然幽州公孙瓒势力先成,拥数万步骑,窥伺冀州,不可小觑。冀州牧韩文节怯懦无谋,袁本初为关东盟主,声名著于天下,岂是久居人下之辈,故而冀州不久当属袁本初。数年之内,河北为公孙瓒与袁本初争雄之地。将军势力尚弱,难以与之争锋。

    大河以南,兖、豫、青、徐,黄巾盘旋,诸侯遍地,争斗难休,又仇视将军,非是将军立业之地。

    淮泗之间,袁氏根基所在也,袁公路为袁氏嫡子,号召名士豪杰,难以图之。

    江东之地,有大江为屏,易守难攻,可谓立业之地,然则豪民遍地,山越纵横,地势繁复,骑兵难行,要定其地,非十年不成,且有荆州制其地,守则易,出则难,要跨江入淮,横扫中原,遥遥难期,将军要谋长远,图天下,此非上佳之地。

    西南益州之地,自成国中国,然则远离中原,道路艰难,又有刘焉盘踞,一时难以图之,非上佳之地。”

    郭嘉说到这里,喝了口茶,又道:“放眼天下,最合适将军立业之地,便是关中与并州。

    并州西有大河为屏,东有太行为阻,民尚耕战,又是将军故乡,人心易附。而关中之地,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山河四塞,南可图巴蜀之饶,西可通凉州,此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西秦和高祖皆是以此为基,东向夺取天下。后汉两百年以来,此二地世家衰落,不比关中,开科取士,大有可为。

    以将军之善战,据雍凉而连幽并,守太行与崤函,坐观诸侯争斗,收并凉精卒,退胡虏,平白波,定黑山,抚黎庶,奉天子,致贤才,讨不臣,待时机成熟,则率百万之师东向,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此嘉之为将军所谋也。”

    张辽闻言,忍不住站起来,神情振奋。他虽然也有断断续续的想法,但却没郭嘉这么明晰,将整个天下的天时地利人和分析了个透彻,令他心中对未来的走向彻底明确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问道:“而今我在董卓麾下,又该如何去做?关中、并州,从何而起?”战略远大,却需要一个切入点,来开始一切。

    郭嘉笑道:“非是关中,非是并州,当先图河东。”

    “河东郡?”张辽一怔。

    “正是。”郭嘉道:“河东属司隶之地,处于关东与并州交会之地,西通关中,北通并州,南通雒阳,东向河北,又地势高峻,西南黄河半绕,东部太行为屏,只需谨守险关,则万军难攻,且地狭人稠,有白波、匈奴,以战养卒,历练兵士,又可收为己用,壮大势力。”

    张辽听得连连点头,郭嘉的分析可谓面面俱到,令他不由心驰神往。

    郭嘉笑了笑,又道:“河东还有一利,殊为重要。”

    张辽忙道:“请奉孝速速言之!”

    郭嘉道:“乱世之中,盐铁粮食重于金钱珠玉,河东郡富藏精铁,更有盐池,自古以来便供给关中、并州与中原之地,将军只要掌控盐池,既可自足,又可以之与四方换取粮食、马匹和铁器,岂非善哉!”

    “好!好一个河东盐!”张辽闻言,不由抚掌大笑,亏得他还是后世之人,竟然忘了河东盐!

    盐与铁自古以来就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而军事也要以经济为基础,诚如郭嘉所言,只要掌控了河东盐,那自己就能迅速积累财富,至少短期内军资方面是不用发愁了,崛起速度将会加快不知多少倍。

    张辽不由大笑,难怪常说得一人可安天下,他此时可谓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看着对坐的郭嘉,心中实是畅快之极!

    “奉孝……”须臾,张辽收拾心中思绪,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谋划详细给郭嘉讲述了一番,包括反激关东诸侯重整旗鼓、进攻雒阳、再战董卓,将董卓与关东诸侯的精力全部牵扯在雒阳焦土之上,也包括了自己与董璜和几个凉州将领交恶的情况,还有自己采取的远将领、亲谋臣的策略。

    张辽说完情况,又问道:“如此,该如何谋进河东?”

    郭嘉听了之后,沉思片刻,道:“而今将军击败酸枣诸侯,声望大涨,又非董卓嫡系,必令董卓心有忌惮,待关东诸侯再进雒阳之时,将军可请李儒反进馋言,调凉州兵出河东,与关东诸侯对战雒阳,而将军则调至河东去抗击白波,免得再立大功,难以抑制。”

    张辽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郭嘉继续道:“算计有功之将,董卓或许心有会有愧疚,可视情况,请李儒为将军请以太守之职以作安抚,若济,则将军可控河东也。若不济,则另谋他途。”

    “好!真是妙计!”

    张辽不由再次大赞,郭嘉对这个计策没有把握,但张辽却有了很大把握,只要自己和郭嘉谋划到位,以李儒的精明,要办这件事容易的很。

    郭嘉又道:“不过董卓眼下不能早死,此贼一死,他麾下凉州兵难以收拾,必成大乱,将军更不宜直接杀董卓,否则必招致凉州人怨恨,于他日接受董卓势力,乃至平定凉州,皆是不利。”

    张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了历史上王允杀董卓后,无力掌控凉州,导致的李傕郭汜大乱,对关中的危害更胜董卓在时。郭嘉确实看的很远。

    看着沉思的张辽,郭嘉又道:“将军在河东,要迅速壮大实力,为免董卓忌惮,一旦兵力过万余,则分出部分,有得力将领统领,暗中伪装成白波余孽,与己相互对峙,瞒骗董卓耳目,河东多山地,南有中条,东有太行,以如此手段,可藏兵十万不止。”

    “好计!”张辽已经不知该如何夸赞郭嘉了,不愧是鬼才,果然是奇计连出。他知道,自己的兵力超过一定数量后,必然会导致董卓忌惮,但以郭嘉这个计策,却完全可以瞒骗过董卓。

    郭嘉又道:“将军如今既已到颍川,亦可留下亲信将领,率一支兵马伪作黄巾,伏藏此地,他日或有大用。”

    张辽连连点头,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必须留下一支人马,不说他日大用,单只眼下,便可暗中保护唐婉和苏婳,护持商队,积累财富,可谓一举数得。颍川多山丘,还有不少堡坞,黄巾余孽也有数股,很容易伏藏。

    与此同时,张辽心中也有了留下的人选,高顺!

    高顺行事谨慎,善攻善守,忠心又绝无问题,留下他统领八百陷阵营,再辅以四百弓箭手,在颍川应该能横着走了。

    郭嘉看着沉思的张辽,沉吟片刻,又道:“汉室四百年深入人心,虽衰而不可欺,将军本不是出身世家,名望略差,嘉以为,董卓死后,将军当思奉天子以令诸侯,既名正言顺,又可招揽天下贤才……”

    张辽默然点头,奉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以讨不臣,挟天子以令诸侯,本质都是一样的,历史上田丰、沮授、荀彧等顶尖大才都提出过相似的战略,如今郭嘉又提出来,他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酸枣歌

    初平元年五月,关东诸侯驻扎在酸枣的十万大军一夜溃败、更有一镇诸侯身死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四方,震惊了整个关东州郡!尤其是兖、豫两州,人心惶惶。

    徐荣击溃酸枣大军后,被拒于酸枣城外,也未强攻,而是带着在酸枣诸侯大营中缴获的大批粮草和辎重,缓缓撤回荥阳,而酸枣城中诸侯竟然不敢追赶,事实上他们手下溃兵四散,也无力追赶。

    第二日,各路诸侯便各自收拾残兵,退回了郡县,想到张辽先前给他们的耻辱,不由咬牙相约,各自招兵买马,再讨董卓。东郡太守桥瑁也不知不觉回到了东郡,与诸侯一般行事。

    此役,张辽和徐荣的大名传遍关东!尤其是张辽,威名更胜徐荣,只因他此前还在河内击败了袁绍,如此算来,关东诸侯三路十数万大军,竟有两路都是被他击败的。

    而不久之后,颍川又传来消息,张辽击溃酸枣诸侯之后,又连夜南下,取了颍川三县,俘虏了豫州刺史孔伷麾下万数兵马,颍川太守击之无功,而传言豫州刺史孔伷也是被张辽斩杀的。

    至此,关东诸侯竟只余下驻扎在鲁阳的袁术和颍川太守李旻孤零零的二人了,别说其他诸侯,就连袁术心中也有些发憷了。

    ……

    雒阳毕圭苑,董卓正在大宴群臣,议郎皇甫嵩、越骑校尉盖勋、河萳尹朱儁、长史刘艾、中郎将吕布还有李儒皆在座中,一群宫女舞姬则在舞蹈助兴。

    河萳尹朱儁正在向董卓陈述关东军事,认为当谨守八关,不可妄动,董卓浑没在意,他对朱儁拒绝做他副手一事耿耿于怀,听了片刻,有些不耐,沉下脸来,斥道:“老夫百战百胜,决之于心,卿勿妄说,且污我刀!”

    朱儁一下子脸色涨红,僵在那里,极为难堪。

    其他人也一下子静了下来。

    这时,年已五十的盖勋起身,看向董卓,沉声道:“昔武丁之明,犹求箴谏,况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

    董卓有些尴尬,无奈他知道盖勋此人,在凉州威望极高,而且刚正不阿,视死如归,自己便是杀了他也没用,反而让凉州人指责,当下只能无奈的道:“此老夫戏之耳。”

    盖勋不满的道:“未闻怒言可以为戏!”

    董卓看着这个黑脸的家伙,脸颊抽搐了下,只能朝朱儁抱了抱拳,表示歉意。

    经此一事,董卓兴致大减,便要散去宴席,不料这时一人突然进来,跪倒在地,高举一份战报,大声道:“禀相国,成皋传来军报,中郎将徐荣与猛虎都尉张辽率兵东向,攻打酸枣……”

    “啊?”董卓浑身霎时冒出冷汗,不由慌忙起身,打断那士兵的话,喝道:“速速令他们返回!”

    成皋只有万数守兵,而酸枣有十万,奔袭三百里去攻打,哪有胜算!

    董卓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身影,此必然是张辽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擅自出击!回来定要降罪!

    “禀相国……”那士兵忙道:“徐中郎与张都尉此战大捷,大破酸枣十万贼兵,张都尉斩杀豫州刺史孔伷,引兵向南,攻破颍川阳翟,俘虏贼兵八千有余……”

    扑通!董卓一下子坐倒在席,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座中其他人也惊呆了。

    还是刘艾李儒反应颇快,从那士兵手中取了军报,递给了董卓。

    董卓接过后,看了又看,随即发出震天的狂笑声,连眼泪也笑了出来:“哈哈,徐荣,文远,真猛将也!真猛将也!”

    座中朱儁等人神情复杂,一颗心沉了下去,朱儁更是暗中握紧了拳头,关东诸侯就这么败了?那还有谁能制董卓?

    与此同时,徐荣和张辽的名字也深入了他们的心中,尤其是张辽,击败袁绍,督管迁徙,直斥董璜,擒拿刘嚣,又破酸枣,如此大才,何期为董卓所得?真是苍天无眼!

    “哈哈哈哈!”董卓笑罢,猛然站起,大声道:“如此大功,不可不赏,擢张辽为讨寇校尉,赏布帛百匹!赏徐荣金钱二十万,布帛百匹!着二人速速回雒阳领赏!”

    董卓自己目前才是前将军,徐荣的中郎将已经是董卓麾下的极致了,因此董卓赏赐徐荣金钱布帛,而张辽却还大有晋升余地,加上张辽功绩更大,因此提为校尉。

    座中其他人也不由一呆,张辽这才多大,居然已经是校尉了,那可是两千石的官职,要知道盖勋眼下也不过是越骑校尉,虽然属于北军五营,比寻常校尉地位要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

    一般而言,到了两千石官职,以后无论怎么调动,在地方也是太守、刺史,在中枢则是骑都尉、执金吾等级别的官职了。

    ……

    颍川阳翟,唐府之中,苏婳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笑几乎直不起柳腰来:“咯咯……咯咯咯……文远太有趣了……这酸枣歌……咯咯……妾身趁机囤积酸枣了,定能赚不少。”

    唐婉看着那纸上的文字,也是忍不住直笑,听到苏婳所说,不由奇道:“囤积酸枣?真能赚钱麽?”

    苏婳笑道:“这个自然,只要将这个酸枣歌传出去,推波助势,必有利可得。”

    数日之后,从颍川开始,关东诸郡突然疯狂传开了一曲童谣,虽然韵律古怪,但却朗朗上口,令人诵之难忘。

    关东诸侯之中,最早看到这曲童谣的是张邈,他看着手中那张纸,几乎气的晕厥,大叫一声:“吾等名望毁于一旦也,若不再讨董卓,何有颜面再担任此职!”

    但见那纸上写着:

    春花秋月何时了,关东诸侯知多少。

    当哩个当哩个当,请君听我表一表。

    关东有义士,会盟在酸枣。

    西南有荥阳,咫尺逼虎牢。

    何以据酸枣,请君听我道。

    名曰把卓讨,实为吃酸枣。

    刘兖州,汉宗亲,少爱吃酸枣,

    袁山阳,绍从兄,最爱吃酸枣,

    桥东郡,玄族子,也爱吃酸枣,

    张陈留,张广陵,俱爱吃酸枣。

    鲍济北,曹奋武,不爱吃酸枣,

    二人共西进,性命险不保。

    袁桥张刘笑,酸枣吃的少,

    不见孔公绪,颍川路迢迢,

    未及吃酸枣,所以死得早。

    信知讨董败,反是缩头好。

    举酒且欢乐,酸枣要吃饱。

    只因分不均,刘桥先开吵。

    夤夜天未晓,乐极悲先找。

    卓众来东下,也为抢酸枣。

    溃兵急相报,其中有张辽。

    诸侯皆丧胆,拔腿向东跑。

    拔腿向南跑,拔腿向北跑。

    八千对十万,诸君快快跑。

    仓皇各自飞,大难同林鸟。

    皆如姑嫂媪,跑的好妖娆。

    叹哉董老贼,独食何寂寥。

    劝贼莫招摇,群媪已说好。

    待到重阳时,还来吃酸枣。

    当哩个当哩个当,说酸枣,道酸枣,皆言酸枣是个宝。

    当哩个当哩个当,蒸酸枣,烤酸枣,吃了酸枣人不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二次讨伐董卓

    酸枣歌的散播,速度比常人想象的更快,尤其是配合着竹板快唱,这种新奇的曲调令很多人都大感兴趣,得知真相的关东百姓开始对逃走的酸枣诸侯纷纷鄙夷和斥责。

    而歌曲中被讽刺的一干诸侯,则是无不暴跳如雷!当然,除了曹操和鲍信。

    正在前往丹阳募兵途中的曹操听到酸枣歌后,足足笑了半天,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不只是感到好笑,更重要的是胸中那股郁气散发了出来,而且他敏锐的察觉到,在如此情形下,第二次讨伐董卓似乎大有期望,他加紧了募兵的步伐。

    冀州清河国,已经招募万数兵马正在操练的袁绍听闻酸枣诸侯大败后,不由暗喜。自他在河内被张辽击败后,盟主的威望大减,酸枣诸侯已经失去控制,张邈更是对他的命令视若无睹,袁绍对此自然是暗恨。

    而酸枣诸侯兵败后,大家则都变成了难兄难弟,五十步不笑百步,袁绍更有了重树盟主声威的机会,于是在逢纪和许攸的建议下,袁绍以车骑将军名义,大举传檄州郡,号召诸侯同仇敌忾,二次讨伐董卓。

    与此同时,颍川名士郭图也在奔走,游说各路诸侯。

    就在关东各州郡沸沸扬扬之时,颍川阳翟附近出现了一支商队,商队头领名左苏,据说是乌角先生左慈的义子,本来百姓还不信,但见到商队所过之处,连横行汝颍一带的几路黄巾也争相护送,让他们不由相信了乌角先生的传言。

    而汝颍一带又多出一支黄巾,首领名高循道,占据了一处豪强恶霸的堡坞,也不劫掠郡县,而是收纳流民,开荒种田,每日训练,慢慢形成一股势力,引得不少游侠百姓归附。

    ……

    而编出酸枣歌、在背后暗中推动局势的张辽,已经回到了雒阳。

    当日,张辽为了等候郭嘉,命张郃和典韦带数千兵马来回往复,以为疑兵,将李旻拖延了半日,而后从城东迅速撤离,当日便离开了颍川,回到荥阳。

    与此同时,中郎将徐荣押着粮草和辎重,也从酸枣奔波三百里,赶回了荥阳。

    当徐荣得知张辽居然又破了颍川,不由大是佩服。

    三日后,二人接到董卓命令,赶往毕圭苑接受赏赐,在毕圭苑中自然是一场庆功宴,张辽正式被擢拔为讨寇校尉,成为董卓麾下仅次于中郎将的二级将领。

    张辽知道董卓喜欢财物,便将从颍川获得的金钱和珠玉全部献给了董卓,又将董卓赏赐给他的布帛和从颍川获得的其他战利品全部发给了士兵,自己分文未留,令手下将士对他愈发拥戴。

    因时机不到,张辽并未着急谋划河东之事,而是在荥阳京县一带开始了大练兵。

    他手下四千四百多士兵,分出高顺的八百陷阵营和四百弓箭兵后,只余下三千多人。但张辽先前在荥阳战场上俘虏了六千多人,在颍川又俘虏了八千多人,如今手下竟逼近了一万八千人。

    如果这是俘虏全部收编为士兵的话,那他将成为董卓麾下除了董旻、董璜和牛辅之外,实力最强的一员将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说校尉统领的满编人数是一万两千人,便是能统领两万,他也不会整编那么多,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更怕引起董卓的忌惮。

    因此张辽对一万四千多俘虏进行重重筛选,最终选出最精锐的三千人,扩张各营,骁骑营、大戟营由八百人扩至一千六百人,猛虎营要求最高,最难选拔,由四百扩充到八百人,神射营扩至一千四百人,斥候营扩充至四百人,而亲卫和击刹仍保持二百编制。

    如此下来,张辽手下除去远在颍川的高顺不算,入编士兵是六千二百人,这个数目不多不少,但却都是实实在在的精锐。

    至于余下的九千多俘虏,也都是从原本州郡中选拔出的壮士,张辽把他们作为预备役,平时就让他们负责勤务,开垦田地,建设房屋,也要定期训练,但这些人不从董卓那里领军饷和军粮,而是由张辽自己负担。

    好在张辽从颍川获得了大批粮草,可以支持数月之用,至于之后的粮草,张辽如今便组织这些人自己种田、养殖,这个季节还可以种大豆稻谷,秋季正好收割,可以缓解用粮之急。

    与此同时,张辽在郭嘉的建议下,开始着手建立情报系统,命名暗影司,由**统领,以亲卫营为基础,从斥候营中也抽调出一部分,余下便是从那九千多预备役中慢慢吸收新成员了,主要职能是在各州郡发展密谍,搜罗情报和人才。至于搜罗回来的情报,则交给军师郭嘉,由郭嘉分析。

    暗影司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更需要大量的金钱,但张辽只是准备早起一步,在他的安排下,**原本手下的一些亲卫经过基础的情报搜集训练,已经分散了出去,进入关东州郡,人数不多,但却是个开端。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从颍川抢回来的儒师和学子了,张辽将他们都送到了小平津,整理从皇宫中搜罗的万卷书籍。这些典籍无不是皇宫珍藏,内容最是丰富,常人哪能得见,那些儒师和学子都是爱书之人,一看张辽没有说谎,真有典籍万卷,登时抛开怨念,沉浸在了书海之中。

    六月初,尹氏分娩,顺利的生下了个男孩,根据何咸当初的遗愿,取名何晏。

    因唐婉和苏婳都远在颍川,张辽将军务交予郭嘉,向董卓请休,整整在小平津陪伴了尹氏一个半月。

    何咸虽不是张辽自己的血脉,但却是大将军何进的后人,何进于他有恩,大公子何咸死前又托付于他,加上尹月的关系,张辽对何晏可谓疼爱如亲子,令尹氏感动非常,多次告慰何咸在天之灵。

    到了八月,张辽在小平津呆不住了,董卓命他速速返回雒阳。

    因为在袁绍的号召下,关东诸侯二次起兵了,此次规模更胜第一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刘备、孙坚

    树上的知了不住的鸣叫着,烈日炎炎似火烧,徐州与兖州交界之处,一支大约千人的兵马一路向西。

    “大哥,此番我兄弟赶去雒阳讨贼,可有几千里路了,粮草怕是不济啊。”

    说话的是一个虬髯大汉,大约二十五岁左右,骑在马上,手提一杆长矛,燕颔虎须,相貌威武,声音如雷。

    “翼德,天下英雄齐聚雒阳讨伐董卓,岂能没有粮草供应?途中若是不济,我等从郡县借些便是。”

    回话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耳长手长,相貌堂堂,双目神光湛然,似乎属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又颇显几分豪气,令人一见便不由心生结交之意。

    虬髯大汉又看向另一侧:“二哥,雒阳与河东近在咫尺,二哥出来十多年了,此番可以回家去探看嫂子。”

    “是啊,有十年了。”

    左侧那个身形魁梧高大的汉子抚着颌下尺许长髯,微微失神,他的身高足有九尺,手提长刀,可谓鹤立鸡群,脸色微微发红,卧蚕眉,丹凤眼,颇有威严。

    如此张辽在此,恐怕会立时喊出三个人的名字,刘备刘玄德,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

    天气极热,三人领着队伍走了一程,都是满头大汗,到了一处林下,刘备看前面有一条溪流,当即道:“且休息一个时辰吧,这般赶路,宪和可吃不消。”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文士笑道:“呵呵,主公勿要担忧,我还吃得消。”

    此人正是少年时便跟随刘备的简雍,一直为他打理事务。

    一行人当即到林下休息,不少士兵去溪边饮水洗脸,不想就在这时,东南方向远远赶来一支人马。

    “速速集结!”刘备沉喝一声,关羽、张飞二人急忙整军。

    这一千士兵装备虽然差,但行动却疾快,转眼之间便严阵以待,没有丝毫慌忙。他们一路从青州而来,已经遇到过多股土匪流寇,士兵们早已习惯,而且关羽、张飞两个统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令他们信心十足。

    但行过来的这支兵马却出奇的多,一眼看去,足有三五千,刘备三人面色凝重,不过远远看到领头的将领,刘备眼睛一亮,不由面露喜色,道:“云长,翼德,快看那人可是毌丘都尉?”

    关羽眯着眼睛看去,抚须点头道:“不错,正是毌丘都尉。”

    原来那人却是原大将军何进麾下都尉毌丘毅,河东闻喜人,与关羽是同乡。去年毌丘毅奉何进之令去丹杨募兵,途中遇到刘备,便一道相随,后来在下邳遇贼,合理讨贼,建了一些功绩,毌丘毅便为刘备讨了个下密县丞的职务。

    刘备忙道:“既是毌丘都尉,却不可失礼,我三人快快去迎。”

    与此同时,那支队伍领头的将领也看到了三人,不由哈哈大笑:“玄德、云长、翼德,别来无恙乎?”

    几人在此相逢,自然是一番欢喜,坐下来一番叙旧,毌丘毅问道:“玄德,因何在此?”

    刘备叹了口气:“董卓造逆,劫持天子,荼毒百姓,我兄弟立志讨贼,原本随焦刺史西进,可叹焦刺史不通兵事,每次作战只知求神问卜,实在令我兄弟失望,此次袁车骑传檄天下共讨董卓,我兄弟便辞了官,正要赶去雒阳,共赴大义。”

    毌丘毅不由大笑:“如此,正好同行!吾本在徐州剿贼,此番亦是响应袁盟主号召,讨伐董卓!”

    刘备闻言不由大喜,他兄弟三人名望微薄,本还怕到了雒阳孤立无依,没想到遇到了毌丘毅,算是有了同伴了。

    几人言谈之间,又不觉提到了一个如今响彻关东的名字,张辽。

    毌丘毅叹道:“文远出身并州,原本与我同属大将军麾下,去年大将军派遣五人外出募兵,鲍允诚、王公节、张稚叔、张文远与我,五人之中,又以文远最是年轻,不过二十岁,而今我四人皆在讨伐董卓之列,不意张文远却反为董卓效命了,而且闯出如此大名声,连败关东诸侯河内与酸枣大军,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刘备微微色变,他们只听闻张辽的名字,却没想到张辽才二十岁出头,竟然闯下了如此威名,却不知其人该是怎样的风采。

    关羽抚须叹道:“如此人物,倒也不凡,可惜了。”

    张飞却洪声道:“如此助纣为虐的逆贼,且看某到了雒阳,一矛将他刺死马下!再砍了董卓的狗头!”

    毌丘毅只是感叹不已。

    ……

    雒阳盆地南面,南阳郡,鲁阳县的县府之中,后将军袁术看着下首的孙坚,道:“文台,如今豫州刺史孔伷被害,吾已表奏汝为豫州刺史,此番各路诸侯均已响应,必然要与董卓大战,汝当速速整军,准备进攻雒阳,讨伐董卓,不可弱了吾等威名。”

    “是!”孙坚抱拳应道。

    袁术无论职位、名望还是家世都远在孙坚之上,便如曹操依附袁绍和张邈一样,孙坚选择依附了袁术,这就是这个时代出身低的无奈。而且孙坚连杀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也没有其他选择,没有袁术庇护,他恐怕会被其他诸侯问罪。

    孙坚正要退出去准备整军,袁术却突然咬牙道:“文台,此番攻入雒阳,必要寻一贼子,名华雄,乃胡轸麾下都督,若是遇到他,不能斩杀,须要生擒,吾要亲自处置此贼!”

    孙坚看到有些狰狞的面庞,虽然有些不解,但却应道:“若遇此人,必生擒之!”

    ……

    张辽接到董卓命令后,没有迟疑,翻过邙山,一路赶往毕圭苑,途中脑海里不断琢磨着眼下的形势。

    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中,关东诸侯的第一次起兵,对雒阳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也没有抵达所谓的虎牢关,更没有什么三英战吕布,蓟侯公孙瓒始终在幽州,刘备还没有去投靠这个师兄,而是在青州北海国担任下密丞。

    原本的北路诸侯中,河内太守王匡被董卓击败,渤海太守袁绍屯兵河内迟迟不动,没有与董卓接战。

    而东路酸枣诸侯中,曹鲍西进兵败,其他诸侯在六月吃尽粮草后,便各自散去,刘岱又杀了桥瑁。

    南路屯驻在鲁阳的袁术,在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后,便南下占据南阳,而令孙坚为豫州刺史,屯兵鲁阳,作为前驱,孙坚于当年冬季才第一次与董卓接战。

    但如今,在张辽的推动下,历史的走向开始偏移。

    关东诸侯在第一次大败后,被张辽刺激的同仇敌忾,加上郭图的游说和袁绍意外兵败后的不甘,不过数月,便迅速发起了第二次讨伐董卓之战!

    而此时的孙坚才刚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赶至鲁阳依附袁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调动

    张辽赶到毕圭苑后,立时被侍卫领到了行宫大殿之中,殿中已经有十多人,董卓高坐上首,面色阴沉,下面是雒阳的各路将领,个个神色凝重。

    他粗略的看了一下,董卓麾下五大中郎将到了四个,董越、段煨、徐荣、吕布,除此之外,还有原中郎将胡轸,师父贾诩也在,贾诩谨慎,并未与他同行,还有长史刘艾,李儒、田仪等董卓近臣。

    不过这些人全坐在右首,而左首还有七八人,个个颇有威严和气度,显然是其他大臣,他却是不认得了。

    等众人到齐后,董卓一拍案台,怒道:“关东群贼,频频造逆,个个该杀!前番刚败退不久,如今贼首袁绍又发檄文,召集各路逆贼,共计二十万贼兵,要来攻打雒阳,讨伐老夫!”

    二十万?!殿中众将无不面露惊色!

    董卓朝一旁的李儒一挥手,李儒看着一份军报,念道:“此次作乱逆贼计有渤海太守袁绍、陈王刘宠、山阳太守袁遗、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济北相鲍信、兖州刺史刘岱、冀州牧韩馥、河内太守王匡、东郡太守桥瑁、后将军袁术、颍川太守李旻、徐州刺史陶谦、北海相孔融、原越骑校尉曹操、上党太守张杨、南匈奴於夫罗……

    听着这一个个名字,始作俑者张辽也有些发呆,居然有这么多诸侯起兵?二十万大军?竟然这么多……不会玩大吧?如今董卓在雒阳不过五万人,若是真被关东诸侯杀了董卓,攻入长安,那自己怕是也要跟着玩完了,尤其是得罪了那么多诸侯,恐怕除了董卓,他们最想杀的就是自己了……

    看来正如郭嘉所说,要图河东,但时机未到,此眼下请求去河东显然是不合适的,必须经历了这一场大战方能有机会。

    李儒念完之后,殿中一时竟悄然无声。

    董卓环顾四周,厉声道:“诸位谁有退敌之策?”

    这时,左首一个大汉开口道:“雒阳乃形胜之地,只要分兵谨守各关,便可保无虞。”

    张辽闻言,不由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

    从明面上看,此人的应对之法倒也不差,但问题是关东诸侯兵马太多,兵力悬殊太大,董卓如果分兵谨守各关,身边必然空虚,而关东诸侯只需集中兵力攻打一处,只要破关,那便可直扑毕圭苑,董卓多半凶险。

    他不知道,此人正是一代名将朱儁,但朱儁本与董卓就不是一心,反而是时时想着诛杀董卓,岂能为董卓着想,此策正是杀机暗伏。

    朱儁身旁,皇甫嵩和盖勋几人眼神低垂,都没有开口,反而是胡轸和董越附和道:“正是如此,只要谨守关口,关东群贼一群乌合之众,岂能攻入!”

    董卓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是擅长用兵之人,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凶险,眼睛一扫,看到了下首的张辽,道:“文远先前大破群贼,功勋卓著,此番可有妙计?”

    张辽肃声道:“禀相国,贼兵势大,众将虽勇猛,却不可不防万一,当速速从河东调遣重兵南下雒阳,凭借骑兵之优势,与贼决战于雒阳二百里坦途,若不济,亦可徐徐退入函谷关。”

    董卓闻言,不由面露喜色,随即又沉吟道:“如今河东白波未平……”

    “相国所虑甚是,张辽此言不当!”胡轸大声道:“河东不可失,一旦失陷,贼兵南下弘农,必断我等后路,那时我等休矣。”

    一旁李儒开口道:“相国,事有轻重缓急,牛中郎在河东与白波贼连战十多月,虽未灭贼,但白波气势已挫,不足为道,可留一万步卒防守,余者皆尽调来雒阳,与贼兵决战。”

    董卓听了李儒,更是意动。

    张辽心中不由暗喜,这边是郭嘉给他出的计策,让董卓调河东主力南下雒阳,即可与关东诸侯作战,又令河东空虚,他图谋河东之事便容易了许多。否则河东有董卓五万兵马,哪有他调过去的机会。

    接下来,董卓便开始分配任务,北面孟津由中郎将董越与骑都尉李肃镇守,小平津还由贾诩镇守。

    不过在布置东面旋门关防御时,董卓不由犹豫了下。

    事实上,董卓对非嫡系人马总有几分防范之心,当初之所以将张辽调离小平津,就是因为北面张杨加入了关东诸侯之列,张杨与张辽是故旧,董卓不得不防一二。

    倒是张辽几次立功,加上张辽自己的表现和李儒的进言,才打消了他不少疑虑,否则他早像对待吕布一般,将张辽控制在身边了。

    不过在徐荣和张辽酸枣一战后,二人威名直涨,加上李蒙暗中报知张辽与徐荣关系颇好之事,令董卓再次心生戒意,早有将二人分开的想法。

    是以此时提到旋门关驻防时,董卓犹豫了,如果将关系颇好的徐荣和张辽都放在这里,失去彼此监督和制约,一旦贼兵势大,二人会不会一并投降呢?

    恰在这时,胡轸开口道:“末将愿领麾下兵马驻守旋门关。”

    而一旁早已忍耐不住的吕布也道:“关东诸侯,布视之如草芥耳,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献于父亲。”

    董卓眼睛一亮,不由哈哈大笑:“汝二人忠心一片,令老夫大为欣慰,如此,命胡轸为大都护,督吾儿吕布,共守旋门关,拒关东贼兵!”

    胡轸和吕布不由大喜,急忙下拜领命。胡轸更是得意的看了张辽一眼。

    张辽面色不变,事实上,他此时也没了在旋门关驻守的心思,索性让给胡轸也罢。

    与此同时,他暗中向吕布示意恭喜,吕布总算能脱离董卓身边,外出作战了,也殊为不易了。而且吕布去的竟然是旋门关,也即是传说中的虎牢关,莫非要上演一幕传奇不成?

    张辽在胡思乱想,而董卓接着道:“命讨寇校尉张辽,驻守轩辕关!”

    “命中郎将徐荣,驻守太谷关!”

    “命校尉杨定,驻守伊阙关!”

    “命中郎将段煨,领兵陈于东阳渠,防范贼兵破关!”

    “传令河东,命校尉李傕、郭汜,领三万骑兵速速赶来雒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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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就是想在女神面前耍一下帅么,怎么就跑到了三国,变成了张辽? 难道就因为哥叫张召虎? 我的钩镰刀呢?张召虎看着兵器架上的铁矛发呆。 大戟也行啊,张召虎看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他却只有一条只会吵架的狗大仙,被人笑为逗狗将军…… 张召虎拳头一扬:宁教我打天下人,休教天下人打我! 他打得曹大屁滚尿流,打得孙坚损兵折将,打得一盘散沙的关东诸侯变得同仇敌忾…… 对了,他早先还打了三国所有人的爸爸。 吕布痛苦的道:文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贾诩面无表情:这是董公赐给你的娇妻。 王允疾言厉色:并州诸将可赦,独不赦张辽!(群号:40568008)汉末召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召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召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