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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风知了     汉末召虎txt下载     汉末召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

    难怪自己在雒阳一直没见到吕布,本以为他是去了其他关口布防,没想到居然被董卓派来挖掘帝陵了!

    张辽一时之间心中百味陈杂,堂堂当世第一猛将却被派来干这般勾当!

    可是远远看到吕布在赤兔上兴高采烈、合不拢嘴的姿态,张辽也说不出什么了。

    一个愿打一个乐挨,他能说什么。

    事实上,张辽也知道,盗墓对于并州兵来说并不稀奇,并州兵的军纪也相当差,怕是只比凉州兵、黄巾和白波贼强一些。

    丁原死后,并州军事集团就剩下吕布、张杨和自己,三人之中,又以吕布最强,天生的战将,打起仗来不但勇猛剽悍,而且手段颇多,但他这支人马的匪性也最重,军纪也最坏。虽不至于如凉州兵那样放纵,但也是劫掠成性,盗墓挖坟也是常事,尤其是吕布轻侠出身,以前这类事干的不少。

    其实乱世之中,盗墓很常见,曹操也干过,不过曹操盗墓是为了实现胸中抱负,而吕布盗墓一则是奉命,二则就是好财放纵了。

    不过吕布有一点让张辽很佩服,就是得了财物,懂得将财物散给将士,收拢人心,因此他比丁原更得并州将士拥护。

    “哈哈,文远!”

    这时吕布也看到了张辽,大喊一声,拍马而来。

    张辽同样露出笑容,看到吕布这厮,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家伙虽然经常不靠谱,也有些小心眼,但更有几分率真和义气,与他交往常常能彻底放松下来,不怕被算计,有话说话,言语若有不合,便去比试一场,也是一番畅快。

    ……

    黄昏之时,小平津,张辽的住宅里,他与吕布对坐而饮。

    “文远哪,这天子果然是富有四海,文陵之中金银玉器不计其数,某与众儿郎整整挖了五天,往毕圭苑运了两百多车,还有不少收获,真是大开眼界,明日某带着儿郎再去怀陵、宪陵、恭陵……”

    吕布兴致很高,大谈掘墓经历,文陵刚挖完,又瞄准了邙山之中的其他几个帝陵。

    张辽瞥了他一眼:“奉先兄,小心先帝晚上登门拜访。”

    吕布顿时停下了滔滔不绝的掘墓经,面色变了变,哼道:“莫要吓唬于某,某既是做了,又岂是怕是之人!”

    张辽嘿嘿一笑,敬了吕布一杯:“先敬一杯,恭贺奉先兄进中郎将,封都亭侯!”

    “哈哈!”吕布一听张辽提到此事,不由又开怀起来。

    三杯酒下肚,张辽却是大声的长叹一口气。

    吕布奇道:“文远因何而叹?”

    张辽自饮一杯,连连摇头:“奉先兄、小弟,还有稚叔,三人俱出并州,想如今,稚叔在上党,逍遥自在,如鱼得水,奉先兄封候拜将,仅次九卿,青绶银章,唯有小弟一无所成,一念及此,故而悲叹,他日或许不复与奉先共饮也,只因地位悬殊、天差地别矣。”

    吕布这几日一直埋头盗墓,不知道张辽这厮已被擢拔为猛虎都尉,还以为他还是那个别部司马,因而听了张辽所说也不由恻然,安慰道:“文远何须妄自菲薄,以文远之才,他日定能官至两千石。”

    张辽慨然长叹:“小弟论武艺不如奉先兄,手下更是无人可用,哪如奉先麾下,魏、郝、宋、曹、成、侯、高,健将无数,既是无人可用,又何以立功?何以擢拔?便是前次在小平津作战,还是向奉先兄借了高兄弟,向董公借了樊司马。”

    吕布可不知道张辽已经招揽了张郃、韩浩等人才,以他所知的情况,张辽手下确实没什么能战的将才,也不由摇头,忽然想起上次张辽提到高顺之事,顿时有些理解了。

    恰在这时,张辽开口道:“奉先兄,小弟还是那个请求,高兄弟就不还你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小弟就借用……五十年!一世人两兄弟,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噗!

    吕布一口酒喷出:“咳!咳!五……五十年?文远,你这是……借吗?”

    张辽认真的道:“是借,没错。”

    “咳!”吕布忍不住拍额头:“你这是无赖嘴脸!”

    张辽一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哎!小弟也是无人可用,心中愁闷,若是奉先兄首肯,小弟便是做了无赖又何妨!”

    吕布摇头道:“为兄手下那么多大将,为何文远偏偏看中了高顺?”

    张辽总不能说其他几个他都看不上眼吧,眉头一扬,反咬一口,道:“小弟与高兄弟性情相投,也就高兄弟为人实诚,那几个眼高,怕是不服小弟哪。”

    吕布神色犹疑,沉吟道:“高顺为兄亦颇是倚重,若是送予文远,实在心痛。”

    张辽看吕布语气有些松动,心中顿时大喜,脸上神色却是不变:“奉先兄,小弟愿意付出代价,补偿奉先兄。”

    吕布眼睛一亮,他一听张辽说补偿,霎时想到了张辽运回来的那一千张劲弩,可是令他眼热了很久,当即道:“六百张劲弩!”

    他一下子便是狮子大张口,只要张辽不同意,那便不会再找他讨要高顺了,若是张辽同意,得了六百张劲弩,已经超过张辽所拥有的半数,倒也不亏。

    “好!”张辽却是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吕布一见张辽这姿态,心中顿时火热起来,眼睛一瞪:“再加一千张强弓!”

    “好!”张辽仍是毫不犹豫。

    “再加一千匹战马!”吕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辽,只要张辽犹疑,他便立时收回这句话。

    在他看来,六百张劲弩和一千张强弓换一个高顺已经足够了,他毕竟是顶尖战将,手下也有不少健将,并不缺乏战斗力,而张辽手中的那些劲弩和强弓可是皇宫武库的储藏,大汉最精良的装备!他以前见也没见过。

    “好!”张辽神色不变,仍是那一个字,也根本不怕吕布敲诈。在他看来,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得高顺,以物相换,任何代价都值得!

    这就是二人的理念和见识差异。

    吕布看到张辽还是一个好字,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直起身来,死死盯着张辽,深吸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咬牙道:“再加一千副精甲!”

    “好!”张辽还是毫不犹豫。

    呼!吕布却是长出了口气,仿佛抽干了气力,重重坐在席上,终于吐出了那句话:“换了!”

    张辽心中狂喜,脸上却保持冷静,不到最后一刻,还不到高兴的时候,他强自平复着心情,给吕布斟了一杯酒:“那些弓弩铠甲明日便要发放给手下士兵,还有贾校尉那边,不知奉先兄何时……”

    吕布此时心中比张辽还要急,唯恐夜长梦多,张辽明日后悔,忙道:“为兄这便唤高顺前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高顺归,八营成!

    高顺应命到来后,听了吕布说将他调拨给张辽后,低头沉默不语。

    吕布有些着急,劝道:“高兄弟,某与文远同出并州,本是一体,何分彼此,汝在文远麾下听命,便如同在某麾下听命一般,汝尚且不知,文远此番可是出了六百张劲弩、一千张强弓、一千匹骏马、一千副精甲,可见他对汝之看重,某念及文远义气才忍痛割爱,让汝在他麾下听命。”

    本来沉默的高顺听了吕布这话,虎躯微震,愕然抬头看向张辽。高顺这些日子一直跟随张辽,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些弓弩和精甲的价值,还有那些战马,他与张辽相处数月,隐隐察觉到张辽的远志,正因如此,这些弓弩、精甲和战马才是张辽最需要的。而且张辽为了拉拢自己,却能将这些送予吕布,不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古人说千金买骨,但张辽付出何止千金,而高顺自认自己也没那么高的价值。

    只是没想到张辽听了吕布的话,却是一下子起身,看向吕布,神情郑重的道:“小弟所送战马、弓弩和精甲,是感激奉先兄因小弟手下无人可用而将高兄弟调予小弟,此义气之事,却非人物相换,在小弟看来,那些东西纵然价值连城,却也根本无从与高兄比拟。”

    吕布听了张辽的话,本来急切的神情一下子沉默下来,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但对于那些劲弩、强弓、战马和精甲又极为不舍,一时面色变幻不定。

    高顺抬头看了二人,吕布神情不定,而张辽神情真挚,他缓缓跪倒在地,朝吕布连拜三拜:“昔日将军与顺有救命大恩,而今将军有命,顺自当听从,只是从此不能再为将军效命了,将军珍重。”

    吕布默然,回思高顺过往,虽然经常劝谏于他,言语让他不喜,但高顺的忠心却是毫无疑问的,也是自己手下除了妾弟魏续之外最可信任的一个。

    张辽也长身向吕布一拜,诚恳的道:“多谢奉先恩义,我等俱出并州,亲如兄弟,他日若遇危难,小弟拼死相助!”

    吕布自然不知道张辽这个承诺之重,还在失神之中。

    张辽又扶起高顺:“高兄弟,他日我若相负,高兄弟自可回奉先麾下。”

    高顺朝张辽抱拳,神情肃然:“顺既归都尉麾下,非都尉之命,虽死不背。”

    “好!”张辽一把拉住高顺,忍不住畅怀大笑。

    吕布看着这一幕,大为不快,想要反悔,可是又实在不舍放弃那些弓弩、战马和精甲,不由心中暴躁,朝张辽道:“文远,且与为兄出去比试一番!”

    张辽看向吕布,知道他需要发泄一番,便道:“如此,便出去一战!”

    一场大战之后,天色已晚,张辽当即将那些精甲、弓弩和战马送予吕布,唯恐吕布反悔。

    吕布离开后,张辽连夜召集诸将,正式议定编制。

    他麾下如今共有四千四百余人,共编八营,四大主营,四大辅营。

    四大主营为骁骑营,编制八百骑兵,由张辽亲自统领,假司马赵武辅之,赵武一直带领着张辽手下并州骑兵,骑战经验丰富,勇猛善战,被誉为赵老虎。

    大戟营,编制八百人,兵器一律为大戟,步战,由军司马张郃统领,假司马宋超辅之,这八百大戟士以张郃原本麾下的河北兵为主,他们久随张郃,也是百战之士。

    陷阵营,编制为八百精甲步兵,由别部司马高顺统领,至于八百套专用装备,张辽在毕圭苑府库中就选好了。张辽本要让高顺选拔八百锐士,不料高顺却认为,陷阵营精髓在于有敢战之心,赴死之气,是训练出来的,身强体壮倒是其次。

    神射营,编制为八百弓箭手,由假司马蒋奇和郭成统领,蒋奇领六百弓箭兵,而郭成领两百刀盾兵,两人配合,自成阵型。

    四大主营的设置,完全展现出了张辽进攻、进攻再进攻的作战风格,骁骑,陷阵、大戟,皆是冲锋驰战之士,而神射营作为远程强劲打击的编制,与刀盾兵互为辅助,自成一体,即可辅助其他三营,亦可独立作战。

    四大主营都是训练成熟的士兵,随时可以作战,如今需要操练的就是彼此间的配合。

    主营之外,还有四大辅营,首先是亲卫营,由**统领,编制二百人,负责主将宿卫。

    猛虎营,编制为四百猛士,步战,亦由张辽统领,假司马薛明辅之。四百猛士主要是选自军中和游侠中的敢战之士,目前尚未操练成形,但一旦训练成形,战斗力极强,赴汤蹈火,势若猛虎。

    斥候营,编制二百人,由假司马杨汉统领,选自游侠中擅长刺探消息、机警灵动、善于伪装的奇士,负责战前打探消息,杨汉为人机警,擅长应变,张辽便让他统领斥候营,虽然兵员少,但品秩不低,斥候营的作用更是极为重要。

    击刹营,编制二百人,由史阿统领,这二百人全部选自游侠中擅长刺杀的奇士,配备劲弩,战场之上伺机狙杀敌兵将领,可乱敌阵,可收奇效。

    八营设置之后,张辽麾下的兵马算是真正走上正轨了,如今需要的就是训练,训练!战斗,战斗!

    至于司马朗兄弟和周晖兄弟,早已埋头到那万卷书籍之中,跟着贾诩在整理书籍,连一直被贾诩看管着的郭图也埋头书海之中。

    至于马钧,张辽设置了非作战的机械营,编制二百人,由军侯马钧统领,主要是游侠中的一些好机关器械的奇士和后勤兵构成,主管研制和修造器械。

    而机械营第一项事务便是打造马蹄铁,事实上张辽早有这个想法,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打造者,马蹄铁虽小,但作用极大,尤其是对于骑兵,可以防范战场之上散落在地的兵刃和尖锐物体挫伤马蹄,对于骑兵长途奔袭更是极为有利。因此张辽并不想将这项技术泄露出去,凭增敌人实力,而今机械营置办后,正好合适。

    除此之外,张辽还想建医护营,这是他在迁都之中萌生的想法,可以大大减少军中伤残和不必要的死亡.

    不过如今军中暂时并没有那么多的军医,而中医的培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张辽将注意打到了左慈身上,这老道的医术高明,每天闲着也是闲着,完全可以让他给自己培养出一批医工出来。

    到时候如果能够再制作出蒸馏酒精,用于伤口消毒,那自己手下的士兵伤亡就会大大降低,这也是优势!

    毕竟培养出一个敢战能战的士兵代价太大了,少伤亡好过多募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大舅子来了!

    当夜安排完毕,各将领退去后,时辰已经过了子时,张辽回到后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唐婉和尹氏,也不是小荷,而是一袭宫装的古采英,姿态还是那么高冷。

    他今日抵达小平津后,古采英自然见到了唐婉,此女果然就是唐婉让他找的那个宫女,不过古采英却把张辽赶了出来,神神秘秘的与唐婉说起了悄悄话。她二人既然是旧识,张辽也就没在意,只让苏婳看护着点唐婉。

    没想到古采英这个时候了还没睡,他轻咳了一声,正要和古采英说话,唐婉从内室轻步而出,看到张辽,俏脸满是喜色,唤了声夫君。

    古采英冷哼一声,唐婉这才看到她,不由面色微红,毕竟古采英是知道她过往身份的。

    张辽却看不过古采英欺负自己的小妻子了,面色微冷:“你哼什么?本都尉的妻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古采英看到张辽如此维护唐婉,出乎意料的没说什么,反而面色微微柔和了一些。

    唐婉却急忙道:“夫君,没事的,古姨只是性子冷,并没有恶意。”

    “古姨?”张辽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古采英,自己竟然与她差辈了!不过也是,这女子三十左右,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算差辈了。

    “夫君。”唐婉犹豫了下,道:“让古姨留下来好不好?她以前对妾身很是照顾呢。”

    “好!”张辽一口应下。

    这可是大好事,有这么一个高手保护自己的妻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拒绝!乱世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危了。史阿的身手很高,但保护女眷却不合适,有古采英在,再加上苏婳,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张辽当即便向古采英抱拳一礼:“方才是在下失礼了,以后还劳烦古姨多多照顾内子。”

    古采英没想到张辽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随即便明白了张辽的心思,是想让自己保护唐婉。

    她不由看了一眼唐婉,难怪唐婉很是在乎这个男人,这个男子还不错,为了妻子竟能对一个女人低头,实在难见。

    古采英原本很是不忿张辽一个出身寒门的鲁男子竟娶了身份尊贵的唐婉,觉得实在是委屈了唐婉,本想过来找麻烦的,如今看到张辽这个姿态,心中的不忿倒是消了大半,转身自己回屋了。

    张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古采英架子确实不小。

    二人进了屋,张辽抱着唐婉登榻,小夫妻分别旬月,尤胜新婚,

    尤其是张辽,历经大半月的忙碌,身心疲惫,此时抱着妻子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舒畅轻松之极。

    小夫妻二人虽然没有剑及履及,但耳鬓厮磨,却也别有滋味,一番深吻,幽兰暗度之后,小姑娘大是羞涩,挣扎着要钻出张辽怀抱,却被张辽牢牢抱住不放,又吻了上去,黑暗中唯余急促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张辽实在怕自己忍不住了,才收了工,转移了话题,问道:“婉儿,古姨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寻常的宫女吧?她的身手很厉害。”

    唐婉犹豫了下,轻声道:“古姨一直跟着太后,保护太后的安危,妾身入宫后,她一直很照顾妾身的。”

    张辽一惊,好家伙!竟然是何太后的贴身护卫,果然来头不小,难怪身手不凡,难怪如此心高气傲,还对自己看不顺眼,多半是怪自己娶了何太后的儿媳吧。不过从刚才的态度看,这古采英对唐婉确实是不错的。

    他正感慨着,没想到唐婉突然又道了一句:“夫君,妾身兄长来了。”

    啊?张辽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舅兄来了?”

    “嗯。”唐婉在黑暗中应了一声,情绪似乎有些不安。

    张辽察觉到她的纠结,不由好笑:“舅兄来了,你怎的不高兴?莫非他平日对你不好?”

    唐婉轻声道:“那到不是,兄长对妾身挺好的,只是他性子倔强,妾身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惹夫君不高兴。”

    张辽刮了刮她的琼鼻:“放心,他是你的兄长,便是为夫的兄长,为夫怎么也得担待着点,一定好生招呼,不会得罪他。”

    唐婉嗯了一声,忽又低声道:“兄长想让妾身回颍川,不过妾身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回颍川?

    张辽一怔,心中霎时间明白过来,感情是唐婉的兄长和她的家人不愿意唐婉嫁给自己,或者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不认自己这个女婿。

    他忽然又想到年初成礼时,唐家就没有来人,本来还以为是路途遥远,时间仓促,当如今看来不是这么回事了,自己早该明白了。

    当初有董卓镇压,但如今关东失去控制,天子已经西迁,舅兄这次抢来,怕是想要带走唐婉吧。

    唐婉知道张辽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不安的动了动,急忙小声道:“妾身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的,妾……妾身还没随夫君拜过张家祠堂,没拜过姑舅呢。”

    张辽默然摸了摸她的俏脸,新妇成礼后,三个月内要拜过祠堂,才能算夫家人,否则就不算真正入门。他原本也打算找个机会回并州一趟,毕竟自己成亲之事,远在并州的母亲和兄长都不知道,实在不该。

    唐婉又小声告诉了张辽自己兄长的情况,张辽很快了解了情况。

    自己这个舅兄名唐翔,比妻子足足大了二十多岁,而且身份不一般,本是丹杨太守,两千石大员,主政一方,根本无暇过来。但袁绍等诸侯起兵后,袁绍为了控制丹杨精兵,实施联合州郡的战略意图,以车骑将军的名义任命亲附自己的会稽名士周昕为丹杨太守、周昂为九江太守。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舅兄就悲剧了,丹杨太守被罢免,又得罪不起汝南袁氏,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丹阳,却不知怎的寻到了这里。

    这次过来恐怕心中也是一肚子火气,明日多半不太好应付。

    张辽也再次认识到了唐婉的家世,颍川唐氏看似名声不如荀陈韩钟显赫,但除了舅兄这个前丹杨太守外,岳丈唐瑁如今正担任会稽太守,父子皆为两千石官吏,不说上辈还出过三公,难怪唐婉能成为帝妃,品貌家世皆是不凡,远不是自己家能比的。

    黑暗中,他皱起眉头,从妻子的口中可以得知,唐家人显然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对这门婚事很是抗拒,若非董卓胁迫,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娶到唐婉。在这个时代,门第问题就是大问题!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张辽讨厌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做派,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用强也不适合,倒真是麻烦的很。

    不过要让自己放弃唐婉,两个字,没门!

    不说这个人他丢不起,不说董卓得知后会是怎样的态度,单只这几个月相处,他已经把唐婉当作自己的另一半了,对这个小妻子喜欢的很。

    从接亲时黄昏斜阳下那一刹那的惊艳,到几个月的相处,这个小妻子虽然年龄不大,却完全没有世家女子该有的傲慢和奢侈,她淳朴宽容,知书识礼,温婉体贴,勤劳简朴,还时不时的会规劝自己,不愧是何太后精心挑出来的未来皇后,这般妻子他从前想都没想过,如今既然娶到了,哪能放弃!

    唯一的缺点就是年龄小了点,他还要好好养一养,又哪能让唐翔带走!

    大不了学江东猛虎孙坚和小霸王孙策父子,自己这个暴虎总不能不如猛虎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偏见入髓

    第二日,张辽在厅堂见到了自己的大舅子唐翔,跟随的还有侄子唐固。

    让张辽无言的是,唐婉的侄子唐固都二十三岁了,比他们夫妻年龄都大。

    至于大舅子唐翔,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年近四旬的中年文士了,不过与唐婉是同胞而生,相貌自然不差,虽然已过中年,却颇是英俊,也不亏是做过太守的人,举止相貌都颇有上位者的威严,只是一张脸冷冰冰的,几乎可以刮下一层霜来。

    唐婉见兄长这幅面孔对待夫君,大是不高兴,心中也很是担心,她可是知道夫君的脾气的,虽然从来没有对她们发过火,但那些将士都极为惧怕夫君的。

    张辽却对那张冷脸视若无睹,招呼着二人坐下,向唐翔行了一礼,呵呵笑道:“舅兄远道而来,已有三日,张辽却因公未能招待,实是失礼,还请见谅。”

    张辽此时的神情自然全无平日里的威严和凶悍,俨然一个温和的文士。

    唐翔点了点头,还了一礼,目光却炯炯的打量着张辽。

    张辽又道:“舅兄,不知外舅、外姑身体如何?”外舅、外姑就是此时对岳父、岳母的叫法。

    “尚好。”唐翔淡淡的应了一句,话不多说。

    一旁陪着的唐婉一下子蹙起眉头。

    张辽却面色如常,又看向一旁温文儒雅的侄子唐固,抱了抱拳:“子正,素来听婉儿说你博学多才,她平日里提起你可是得意的很呢,说你是唐家的千里驹,前途不可限量。”

    唐固被张辽这么一夸,俊脸微红,忙回礼道:“姑父姑母过誉了,千里驹之说,小侄实不敢当。”

    唐翔对儿子称呼张辽为“姑父”大感不满,哼了声,直接打断两人的话,看向唐婉,道:“小妹,随为兄回颍川,母亲甚是担忧你!”

    唐婉看着兄长,认真的道:“妾身已是张家人,岂能任意回家?如今还没拜过祠堂,不能随兄长回去。”

    砰!唐翔猛一拍案台,面色铁青,怒喝道:“汝堂堂帝妃,不知自重!竟嫁于一个罪恶滔天的武夫!坏尽了吾唐门颜面!且随为兄回去!”

    唐婉紧咬嘴唇,娇躯颤抖着,一言不发。

    张辽一下子就火了,唐翔说他罪恶滔天,他还能忍受,显然是那帮关东诸侯的宣扬,但当着他的面欺负唐婉,纵然是兄长,说话太过火了,那也不行!

    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斥道:“何谓不知自重!何谓坏了汝唐家颜面!汝唐家将婉儿送入宫中,几番大变,受尽惊吓,弘农王薨后,她全无依靠!相国以汝唐家满门性命相逼,她才无奈嫁于我张辽,自始至终,未曾见汝唐家一人出面!无论如何坎坷,她如今却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敢欺负她,我为她出面!你便是她兄长,也不行!”

    唐翔不料刚才还温言有礼的张辽突然如此霸道,也没细想小妹经历过如此多的事,听闻张辽所说,一时之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儿子唐固也有些发呆。

    唐婉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紧紧拉着张辽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他不要发火。

    张辽反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又伸出另一只手给唐婉擦拭眼泪。

    唐翔看到这一幕,大是鄙夷,他出身名门,受儒礼熏陶,从来最重礼数,看到张辽堂堂大男子竟当着他们的面给女人擦眼泪,纵然这女人是他妹子,他也难以认同,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果然是出身低微,全无礼数!”

    张辽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就要爆发,感到唐婉拉着自己的下手紧了一下,当即又强压下来,沉声道:“舅兄此来若是探望婉儿,妹婿欢迎之至!若是想来带走婉儿,不行!非是我不通人情,而是如今兵荒马乱,路途凶险,大战在即,我不能离开,更不放心你们带走婉儿。他日,待我带婉儿回并州拜过高堂,定会与她回去颍川拜见外舅与外姑。”

    笑话,他哪能让唐婉跟着唐翔回去,一来正如他所说,路途太过凶险,他不放心。二来唐翔把唐婉带回去,以唐家人对自己的姿态,怕是从此再也不会放唐婉回来了,甚至还可能将唐婉嫁给他人!而唐婉显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始终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让他心中大是安慰。

    “大战在即?哼!”唐翔听闻张辽所说,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你助纣为虐,我唐家却不能被你坏了名声,不但不许你登门,也未曾同意将小妹嫁于你这罪恶滔天的武夫!”

    唐婉看向兄长,神情认真而坚定的道:“妾身也想念阿翁阿母,只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妾身是已嫁之神,自当听从夫君之言,兄长还是回去吧,兵荒马乱,不宜奔波。夫君是守诺之人,他日我们定会回去看望阿翁阿母。”

    唐翔看到小妹和张辽一个鼻孔出气,不由气得浑身打颤,指着唐婉道:“很好!你若不随为兄回去,为兄便是死在这小平津,也绝不回去!”又看向张辽,厉声道:“你这武夫,逼迫吾妹,吾不与你干休!”

    张辽看唐翔对自己偏见太大,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抱了抱拳:“舅兄,子正,军务在身,我且先去校场操练将士,便让婉儿招呼你们吧。小荷,招呼好客人。”

    “是!”一旁的婢女小荷忙屈身应道。

    张辽握了握唐婉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武夫!无礼!”

    唐翔看着张辽离去的背影,气得连声怒斥!

    唐婉神情不悦,认真的道:“兄长,夫君自始至终都以礼相待,分明是你咄咄逼人,几番侮辱,失礼失仪,若是阿翁知道了,定要训斥于你。”

    “哼!果然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唐翔看到小妹指责他,黑着脸道:“父亲也不同意你嫁给这武夫,你曾为帝妃,如今却嫁给董贼手下鹰犬,被颍川大家议论,父亲也大感颜面无光。”

    唐婉沉默了片刻,诚挚的道:“兄长,夫君他与董卓不一样的,此次董卓迁都,夫君一力担当,救了很多人。”

    “哼!救人再多也抵不了他的罪恶。”唐翔痛心疾首的道:“他助纣为虐,打败了袁车骑、王公节,坏了关东义士讨伐董卓之事,乃至董卓趁机将天子西迁,如此大罪,岂是救个把人所能抵消的!”

    唐婉轻轻摇头道:“夫君说过,关东郡守各怀心思,本就无心勤王,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也不是好人。”

    噗!旁边一直静静听着的唐固被唐婉那句“挂羊头卖狗肉”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唐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黑着脸看着唐婉:“如此说来,你是铁了心跟着这武夫过一辈子了!”

    唐婉认真的点点头:“夫君是个心地淳正的人,对妾身也很好,何况如妾身这般身份,便是离开夫君,又能去哪里呢?”

    唐翔听了妹妹这话,不由叹了口气,妹妹自从入了宫之后,一切就由不得他们唐家干预了,几番波折,他们也是无力可使,看到妹妹对那武夫好似死心塌地,他心中一动,沉声道:“你是帝妃,跟着他,也只会害了他,他如今在关东恶名昭彰,固然是因为打败了袁车骑,但也有一番传言甚嚣尘上,说是他害了弘农王,让后强娶了弘农王妃,如今他可谓无容于天地之间,人人得而诛之。”

    啊?唐婉娇躯一颤,不又看向兄长,神情再不复刚才的坚定,面色苍白的道:“兄长,真是这样吗?”

    “是啊!”唐翔长叹了口气:“方才张辽在此,为兄不好多说,便是母亲也因为担忧你,生了病,疾在心中,你若不回,怕是日渐严重哪。”

    “阿母病了?”唐婉身子一颤,神情焦急。

    唐翔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病来如山倒

    张辽到了校场,八营统领正在划分人马,发放兵器。张辽手下也有两营,骁骑营和猛虎营,虽然有赵武和薛明辅助,但一忙碌起来也是天昏地暗。

    直到黄昏时分,八营兵马才整齐而列,装备各自发放到位,只待操练了。

    在营中刚用过晚饭,贾诩突然命人传他。

    张辽急忙赶到贾诩那里,却见贾诩神色凝重,他不由问道:“师父,莫非又有什么变故?难不成是袁绍卷土重来,又逼近河内?”

    “袁绍为时尚早,韩馥倒是蠢蠢欲动。”贾诩道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递给了他一道手令。

    张辽接过一看,不由失声道:“相国要调弟子去旋门关?”

    “不错!命你协助徐中郎镇守旋门关。”贾诩点头道:“今日命令刚到,三日后起行。”

    张辽一下子皱起眉头,旋门关位于成皋,这道关口也就是俗称的虎牢关,那里将直面关东诸侯最强盛的东路兵马,计有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兖州刺史刘岱、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以及行奋武将军曹操,总兵力超过七万。

    而且东南侧翼还有豫州刺史孔伷和颍川太守李旻,如果董卓不进攻,那这些兵马可能迟迟不进,但如果董卓命令进攻,那此战当是十分艰难。

    尤其是他手下兵马刚分了编制,还没有进行过操练,只有匆匆三日就要出发,时间真是太紧迫了。

    张辽从贾诩那里出来后,本要回军营休息,但想了想,还是回家看一趟唐婉和唐翔,不知道这舅兄怎样了。

    一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去虎牢关作战他并不怕,但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了,或许到时候还要调往其他地方作战,来回奔波,不知时日,情况很难预料。

    如此情况,唐婉和尹月该怎么办?总不能老依靠师父吧,便是师傅贾诩怕也不一定会在小平津就留,到时候她们怎么办?难道跟着自己四处奔波作战?万一自己有个长短,她们又该怎么办?

    送回并州老家?一来没时间,二来并州也并不安稳,北部早已经失去控制,沦为匈奴和鲜卑之手。

    让唐婉回颍川?这一回去,以唐家的姿态,怕是永无再见之日了。自己总不能胁迫唐家吧?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张辽一路神思难定,回到家中,没见到唐婉和唐翔父子,却见小荷正在收拾行李,不由奇道:“小荷,你在收拾什么?夫人呢?”

    “啊?将军回来了。”小荷忙道:“夫人在西厢缝衣服呢,她让婢子收拾行李,准备回颍川。”

    张辽脸色一僵,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西厢,而是转身出了院子,也没回军营,恍恍惚惚的走了数里路,到了一处山梁,迎着冷风,在黑暗中听着远处大河的涛声。

    她决定要回颍川了?张辽心中有一种无力感,如果唐婉能坚持,他便可以面对一切问题,但如今唐婉决定要回去了,他即便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强扭的瓜不甜,他从来都明白这个道理。

    唐婉难道不知道自己回了颍川,两人的夫妻缘分就尽了?她性子其实也是外和内刚,无论处于何种原因,既然做出了决定,自己还能去强迫不成?

    张辽在战场上是杀伐果断的主,应对敌人也是颇有手段,但人总是有弱点的,他面对感情就是个雏,一时之间心中失落,独自抑郁起来。或许只有离别才知道情深,脑海里闪过前世今世种种,回思与唐婉成亲几个月来的每一件小事,每一个点滴,每一种心情,一时之间竟痴了。

    等他回过神来,看东方天际,竟已隐隐发白。

    山梁上风大寒冷,他竟怔怔的在这里站了大半夜。

    原来不曾察觉自己也有这般为情发痴的时候,张辽苦笑了一下,缓缓下了山梁,直接去了军中,将士们已经在校场操练。

    张辽指点了一番,却忽然感到浑身有些发冷,头重脚轻,他摸了摸额头,竟有些发烫。

    娘的,怎么生病了?张辽忍不住扬了扬眉,自从跟着左慈练了禽兽拳,他还从来没病过呢,不过吹了一夜风就病了?

    在一众将士面前被发现生病实在有些丢人,他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自行操练,自己一个人出了校场,想了想还是回家一趟,唐婉要跟着兄长走,自己总要送她一程,不然可不放心。

    没想到一路上身子竟然是越走越轻,到了家中,几乎都站不住了,身上铠甲和腰间长剑出奇的重。没想到这病一来竟然这般严重。

    张辽坚持着走到屋里,解了腰间长剑,拖去衣甲,靠在榻上,正好小荷进来,看到张辽面色潮红,四肢无力,不由一惊:“将军怎么了?”

    “没事,生了点小病。”张辽吩咐小荷:“不要惊动夫人,去西面隔壁敲门,就说找乌道长,过来给……给我看病。”

    “婢子这就去。”小荷小碎步疾跑而去。

    没想到不到片刻,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先是唐婉,然后是尹月,还有苏婳,全都过来了,看到张辽这番情形,不由花容骤变。

    没想到小荷这丫头还是告诉她们了,张辽摆了摆手:“没事,不要慌,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吃些药就没事……”

    “夫君,你怎么病成这般模样了?”唐婉和尹月看到平日里总是精神焕然的张辽此时竟连说话也有气无力,不禁泪落如雨,慌忙扑倒榻前。

    张辽忙道:“你们不要靠的太近,尤其是月儿,切莫被我染上了病,伤了胎气。”

    二女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左一右扶着他,两只手几乎同时摸上他的额头,不由失声惊呼:“好烫!”神情更加惊惶了。

    苏婳也忍不住过来摸了摸张辽的额头,也是一声惊呼:“怎么这么烫哟,快去请医师。”

    “小荷已经去了。”张辽忙阻止了他们,看到着忙的三女,心中微暖,苦笑一声:“没想到居然生病了,真是丢人。”张辽看着

    “夫君不要多说,”唐婉最先冷静了下来,忙吩咐尹氏的丫鬟:“小翠,快去打热水来。”

    尹氏也回过神来,忙道:“正是,先敷额头退烧。”她们跟着张辽都学了一些常用的治病手法。

    不过就在这时,门外两人进来,正是唐翔和唐固父子,唐翔看着唐婉:“小妹,今日可能出发?”

    唐婉连连摇头:“不成,妾身不走了,夫君生病了,妾身要照顾他。”

    “生病?”唐翔不由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张辽:“一个身强体壮的武夫居然会生病?昨日还是那般气势汹汹,今日变成了病秧子?为了阻拦我妹子走,这种手段也太拙劣了吧!”

    张辽一下子就火了,身上不知从哪里猛涌起一股力气,一下子从榻上起来,冲到唐翔面前,拳头紧了紧,强压怒火,沉声道:“我张辽行的正坐得直,岂是那般小人!”

    唐翔只是冷笑:“露陷了吧?莫非要打我不成?”

    张辽握了握拳头,冷哼一声,大步出了屋子,他眼下实在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唐翔这厮,索性先去左慈那里看病。

    “夫君!”

    “文远哟!”

    唐婉三女不料有此情形,回过神来,几乎同时焦急的喊起来,就要冲出去。

    张辽的声音从外面远远传来:“你们不必担心,我去寻医师。”

    唐翔却堵在门口,看着唐婉,冷笑道:“小妹,不必着急,他一个武夫,作伪也是漏洞百出,为兄曾任太守,这般伎俩见得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能不能打大舅子?

    “你……”尹氏和苏婳指着唐翔,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毕竟是唐婉的兄长,二女虽然怒他侮辱张辽,但也留了几分情面。

    尹氏还好,苏婳性子更直,恨恨的哼了一声。

    “你出去!”唐婉突然出声怒斥,看着唐翔,声音和神情都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起来。

    “小妹……”

    唐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温和顺从的小妹居然会有这般严厉的姿态,更是对他这个兄长。

    “我的兄长从前不是这般。”唐婉紧紧咬着嘴唇,明眸含泪,却坚定的道:“子正,扶你父亲出去!”

    “好的,姑母。”唐固也觉得父亲今日失态了,远远没有了平日的严谨与睿智。,怕他在这里与小姑母再起冲突,急忙拉着父亲出去。

    ……

    张辽怒气冲冲的来到左慈的院子里,把正与左慈说话的小荷赶了回去,让她传话两位夫人不要过来这边,有乌道长在,自己一切没事。

    小荷回去后,正好见到焦急的三女想要出门,便传了张辽的话。

    “乌道长!”苏婳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道:“没想到乌道长竟住在隔壁哟,妾身认得他,他的医术很高明,有他在,文远一定会没事的。”

    唐婉和尹氏也回过神来,微微松了口气。

    与苏婳不同的是,她二人听张辽提过左慈的身份,自然更知道左慈的医术了,比寻常医师高明百倍,比她们瞎着忙更是要强很多,如今张辽过去,她们倒是安心不少。

    却说张辽到了左慈家中,左慈正在院子里饮酒,张辽毫不客气的坐到他对面,将手腕伸了过去。

    “啧!啧!狗小子居然生病了!”左慈砸了咂嘴,搭上张辽脉搏:“来,让贫道看看,嗯……疲劳过度,郁气攻心,又着了风寒……咦?郁气攻心?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贫道高兴高兴?”

    这话还是张辽以前打趣左慈时说的,没想到左慈此时却还了回来。

    张辽不由苦笑,说来这场病看似是昨夜着了风寒,但根子应该是从迁徙时就埋下了,想当时蔡琰担忧自己身体时,自己还大言不惭,说是身强体壮不会生病,没想到回来刚两天,就来了这么一场。

    他拿过左慈酒壶,自斟了一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能不能打大舅子?”一想起唐翔这家伙,他就不由火大,换做别人,早被他一拳撂倒了。

    “为何不能?”左慈抢过酒壶,悠哉的喝了一口,瞥了一眼那边的屋门。

    屋门口,形貌悲惨的白尼正好蹒跚着走出来。

    噗!张辽一口酒喷了出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觉胸中郁气霎时间去了大半。

    的确,自己这次算是问对人了,左慈这厮可不就把他的大舅子白尼收拾得死去活来。

    要不要让左慈偷偷把唐翔也劫过来,好好收拾一番?张辽狠狠的想着。

    ……

    唐翔和唐固父子被唐婉赶出来,唐翔感到大失面子,一张老脸又青又黑,气得浑身直哆嗦。

    唐翔一路朝西走去,唐固紧紧跟随,走了一程,终是忍不住问道:“父亲,孩儿看姑父确实病得不轻,你方才说的确实有些失礼了,小姑母担忧的很,也难怪她生气。”

    “担忧?哼!那就能把兄长赶出来?”唐翔一提起这时就怒不可遏:“你小姑性格从来都是温和顺从,此番无礼,定是张辽那武夫所教!”

    唐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发现父亲实在是固执到了极点,就认准了小姑夫不是好人。

    他忍不住辩解道:“依孩儿看,小姑夫为人不错的,学识渊博,见解不凡,性子豪爽,不是那种一味凶横的武夫,小姑母向着他并非全无因由。”

    唐翔一瞪眼睛:“不许叫他小姑夫!你祖父与我都没认他!”

    唐固缩了缩脑袋,片刻,又问了一句:“父亲,那你为何骗小姑母,说祖母病重,让她凭白担心。”

    唐翔哼道:“我不知么说,她能跟我回去吗?”

    ……

    张辽的院子里,三女虽然知道张辽去了左慈那里,但一想到他方才的情形,心中还是心中担忧。

    唐婉本想过去看看,又想起张辽说过左慈性格古怪,不知道自己去了会不会影响了夫君看病。

    而且她方才因兄长对夫君出言不逊,言辞侮辱,盛怒之下将兄长与侄子赶出了家门,得知夫君暂时无恙后,又有些担忧兄长了。

    毕竟她兄长已经年近四旬,大老远来寻她,如今人生地不熟,被赶出去后,以兄长的脾性怕是再也不会进这个门了,以后还不知怎么办。

    “尹姊姊,苏姊姊,妾身兄长失礼,让姊姊见笑了。”

    唐婉看了看尹月和苏婳,自感有些难以面对二女,毕竟自己兄长刚才对夫君可是一番讥讽,让二女都看到了,她心中颇是羞惭。

    “没事的,夫君向来大度,不会计较那么多。”尹氏看唐婉有些焦虑的样子,忙道:“女君还是赶紧去看看令兄吧,他毕竟年岁不小,被赶出去,怕是很生气,又人生地不熟。”

    唐婉咬牙点了点头:“我和他兄长几句就回来,夫君那边有劳苏姊姊帮着去乌道长那里看看。”

    “没事哟。”苏婳安慰道:“文远壮的很哟,不怕病,你放心去吧。”

    这时,古采英不知从哪里出来,淡淡的道:“你那兄长过分了,枉自年长,还不如张文远的气度。”

    古采英现在对张辽有些赞赏了,她前两天可是亲眼见了张辽在军中的威势,那些跋扈的胡兵几乎是噤若寒蝉,让干啥干啥,可见张辽平日的凶悍,而且日前张辽与吕布那一战她也偷偷去看了,无可否认,张辽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如此血气方刚,还能忍受侮辱,实在不易。

    她看唐婉要出去,道:“婉儿,你那兄长如今心气不顺,姎随你看过去。”

    唐婉摇摇头:“古姨,不用的,他是妾身兄长,总不能欺负妾身罢。”

    “也是。”古采英素来少话,点了点头,不在多说。

    尹氏本想让苏婳派两个胡姬跟随唐婉,但想他们兄妹之间怕是要有一番争执,有些言语旁人听了也不好,便道:“女君不要着急,慢慢与令兄分说,莫要再起争执。”

    “姊姊放心。”唐婉点了点头,出了门,远远看到兄长和侄子的背影,便急忙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苏婳也赶去左慈那边。

    直到苏婳出了门,尹氏才突然想起一事,张辽曾提过一句,时机不到,不要让苏婳去见左慈,她与唐婉方才慌忙之下却是忘了,想要唤住苏婳,快步赶到门口,却见苏婳已经在那边敲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虎啸!

    唐婉追上兄长时,兄长唐翔与侄子唐固已经到了北乡里坊口上,这里只有两户人家,再往前走就是田野和邙山的山林。

    “大兄。”唐婉赶得焦急,微微气喘。

    唐翔停下脚步,哼道:“真是好大的威严,莫非还认我这个兄长吗?既然赶我父子出门,还来做什么?”

    “大兄,”唐婉蹙眉道:“你千里迢迢来看小妹,小妹很是高兴,可是夫君病得那般严重,你言语……”

    唐翔黑着脸,道:“我只问你一句,回不回颍川?”

    唐婉坚定的摇摇头:“须要等夫君病好了,小妹才能离去。”

    “此事须由不得你!”唐翔冷哼一声:“来人,将她带回去!”

    他话音一落,从左边一户人家中就冲出了五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健妇,在唐婉惊愕的眼神中,冲上来就一左一右挟住了她。

    紧接着,那户人家里又驶出来两辆马车,两个妇人架着唐婉就要上马车。

    “大兄!”唐婉没有挣扎,只是震惊的看着兄长唐翔,没想到兄长居然会用这般手段。与此同时,她心中这才明白了一事,她原本还奇怪为何只有兄长和侄子两个人远道而来,没想到他们竟将随从都藏在了这里。

    唐翔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喝道:“速速带走!”

    他毕竟曾为丹杨太守,手下岂能没几个人,这次前来小平津他早有两手准备,连健妇都带了两个。

    不过就在上马车时,唐婉突然发力,两只柔荑一滑,脱出了两个健妇的挟持,又用巧劲一带,两个健妇踉跄退开。

    唐婉转身便走,她听张辽的话,跟着苏婳学了几个月功夫,总算有用。

    “留下她!”唐翔不妨小妹竟有如此本事,不由色变,怒喝一声,出来的几个护卫急忙拦在唐婉身前。

    唐婉转身看着兄长,俏脸凝肃:“大兄,我夫君重兵镇守小平津,你若如此行事,惹恼了他……啊!”

    唐婉一句话没说完,俏脸陡然大变,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身子也是前所未有的矫捷,一下子冲到兄长和侄子面前,将二人推开。

    “唐婉!你要作甚!”唐翔不妨之下,被唐婉推得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不由大怒,正要一把抓住她,却见那些护卫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一个健妇更是惊惶大叫起来:“虎……虎!”

    “尔等……”唐翔见这帮侍卫和健妇如此,不由怒斥,只是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吼嗷……

    唐翔身子一僵,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小妹唐婉紧紧将自己和儿子拦在身后,那单薄的身子正不住的颤抖着。

    而不远处,赫然是一只斑斓猛虎,正从山林里缓缓出来。

    粗长的尾巴缓慢而有力的摇摆着,黑黄相间的斑纹虎面上,那对灰黄色的森冷的盯着他们。

    随着那一声低吼,张开的血盆大口还没有合上,尖锐的虎牙森寒而狰狞。

    唐翔只觉得脑袋一懵,他急忙去拉小妹,想要把她拉到身后,可是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与儿子唐固两个人一起下意识动手,竟拉也拉不动拦在他们面前的小妹。

    吼嗷……

    斑斓猛虎又是一声低吼,血盆大口中血红的舌头卷曲着。

    “啊呀!快跑!”后面那些护卫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跑进了那户人家,紧紧关上了门。

    而那只猛虎也不理会那些人,只是盯着最前面的唐婉、唐翔和唐固三人,慢慢向他们逼来,显然是将他们当做了猎物,随时准备扑上来!

    “张文远!”唐翔忍不住大叫。

    “不要!”唐婉声音都变了:“不要喊他过来,他病……病着……你们快走,去喊护卫,我拦着它……”

    嗷呜!

    斑斓猛虎发出了第三声吼叫,声音明显大了许多,整个山林似乎都震颤起来,应和着它的吼叫。

    ……

    左慈的院子里,左慈自与张辽对饮,根本无视憔悴凄惨的白尼。

    “啧!啧!狗小子,贫道果然没看错,还真有点气运!”

    左慈看了一眼张辽,悠哉的自饮了一杯,嘿声道:“你小子本来这次要大病一场,受一遭罪,若是郁气不散,没半个月下不了榻,结果被你那大舅子一激,胸中怒气升腾,反倒冲散郁气,激发体内精气,反倒将那病激出来了。”

    张辽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左慈哼道:“不信?你小子刚才是不是发了一次汗?这会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不然你爬都爬不起来,能走到贫道这里?”

    张辽一怔,的确,自己刚才进屋那会浑身发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却能跑到这里喝酒,虽然还有些乏力,却好了很多,还真是不一样了。

    左慈嘿嘿一笑:“小子,好好恢复吧,贫道这两日心烦惆怅意无聊,去了趟邙山,戏得那头蠢虎暴戾已极,等你小子病好了和它过过手,如何?”

    “不干!”张辽连忙摇头,姿态坚定。

    “胆小如鼠的家伙,真令贫道大失所望。”左慈嗤笑一声,连连摇头:“就这般胆量,还想驰战沙场,坐镇一方?”

    “那是两码事。”张辽淡淡的笑了笑,不受左慈的激将。

    左慈抚了抚须,眼睛一转,又道:“你小子若是能打败这头蠢虎,必然声名大涨,打虎英雄张辽,必然能致四方豪杰来投。”

    “我招揽豪杰,不凭这个。”张辽仍是摇头。

    搏虎看似风光,可令名声大振,但他可不是那种喜欢追求无谓刺激的人,也不是那种慕虚名而处实祸之人,与野兽斗风险太大,变数太多,要是这么被一爪抓死,或者咬断胳膊腿什么的,那可就成大笑话、大悲剧了!

    看左慈还要劝他,张辽嘿声道:“你这无良道士,该不是为了女儿,想要把我送入虎口吧?太恶毒了!”

    左慈撇了撇嘴,正要说话,突然敲门声响起,一个声音在外面唤道:“乌道长在哟?妾身苏婳来看道长了。”

    苏婳来了?张辽一呆,而另一旁的白尼凄惨的脸上却露出狂喜之色,大叫道:“尼雅!尼雅!是你吗?舅父在这里!”

    咯吱!院门被退开,露出苏婳惊愕的神色。

    白尼连滚带爬冲向大门口:“尼雅,我被你父亲抓住了!快来救我!你这贼父泼道把舅父折磨惨了!”

    张辽转头看去,只见左慈僵在那里,手里掐着半截胡须,他又看了看俏脸满是震惊之色的苏婳,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对父女终于见面了,却不知左慈这家伙这次怎么跑!

    就在这时,一声虎啸陡然从西面传来,嗷呜!

    张辽不由又是一愣,看向左慈:“这是虎啸?那头老虎来了?”

    苏婳却突然惊恐的喊了一声:“文远,那边……那边,婉儿刚去那边找她的兄长,就是那边!就是老虎那边!”

    “婉儿?!”张辽闻言,面色霎时间大变,大叫一声,一把退开石桌,疯狂的朝门口冲过去。

    轰!左慈小院的门被撞得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搏虎!

    “女儿,看好你舅父,别让他们跑了!切忌不要出去!”

    看到张辽狂奔出去,本来面色僵硬的左慈也是面色大变,顾不得其他,急声吩咐了苏婳一句,也是一阵风出了院子。

    该死的蠢虎!左慈心中大骂,胡须乱飞,风度全失,连刚认的女儿也顾不得了。

    这头虎是他惹来的,若是张辽的小妻子真的出了事,他哪还有脸再面对张辽,恐怕心中也要愧疚一辈子了。

    而且张辽还生着病,身子虚弱,哪能应对猛虎,那是赶上了怕也危险之极!

    张辽冲出左慈的院子,发足狂奔,两条腿飞一般的顺着大道向西跑去。

    此时,老虎的咆哮声已经惊动了附近不少居民,但他们都缩在家中不敢出来。

    张辽远远就看到一头猛虎正冲最前面的唐婉逼去,距离几乎不到一丈!

    而他距离唐婉他们还有近百步,根本来不及!

    “婉儿!”

    张辽不由目眦欲裂,疯狂大吼:“蠢虎!冲我来!”

    猛虎面前,本已绝望的唐婉听到张辽在后面呼喊,娇躯一颤,也不管面前的猛虎了,回过头去,只看到张辽正发狂一般奔跑过来,身上没有披甲,腰间也没有带剑,只是赤手空拳。

    她不由花容色变,险些一下子软倒在地,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起来:“夫君,不要过来!不要啊!”

    嗷呜!

    与此同时,那只斑斓猛虎终于没了戏谑的耐心,大吼一声,就朝唐婉扑来!

    紧靠唐婉的唐翔父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唐翔大哭:“小妹,兄长对不起你……”

    “啊!——”

    张辽距离唐婉还有五十多步,看到猛虎朝唐婉扑去,唐婉就要身入虎口,再也来不及救回,疯狂大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软倒在地。

    唐婉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猛虎扑了过来,她用力将兄长和侄子推向一旁,痴痴的看着张辽,明眸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爱恋和不舍:“夫君去了,你不要过来……”

    在附近人家中偷偷看着这一幕的居民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们都认得唐婉这个美貌善良的小女子,张辽大喜那天,他们很多人都去看了。

    他们本觉得她很温柔,但此时,他们看到了她的坚强和勇气,看到她推开了两个亲人,纵然那是徒劳,但她也要最后助自己亲人一把,独自面对猛虎。

    更远处,左慈小院门口,苏婳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张辽家门口,尹氏一下子软到在地,掩面哭泣,古采英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坚持跟着唐婉?

    所有人对这一幕都绝望了!

    但就在猛虎扑向唐婉的一刹那,却突然转了方向,疯狂朝张辽这边狂奔过来!

    痴痴看着张辽的唐婉只感到一阵凉风从自己身旁掠过,就看到那头斑斓猛虎掠过自己,疯狂的朝正跑过来的张辽。

    “不要!夫君!快跑!”

    唐婉见状大急,发足朝老虎追去!竟想以娇怯怯的身子抓住那如牛犊般的猛虎尾巴!

    唐翔父子看到了这一幕,这一刻,唐翔才真正感受到了小妹对那个武夫的真情,没有一丝虚假和被迫!

    而那些暗中偷看的居民也惊呆了,他们被这个弱女子震惊了!不少人大叫着抄起棍子就要冲出家门!

    而五十步外,正绝望的张辽看到这一幕,却是霎时间心中狂喜,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却是看到唐婉没事,激动的难以自己!

    看着冲过来的猛虎,他绝望的吼叫变成了哈哈大笑,嘴里语无伦次的大喊着:“好虎!好虎!娘的!老子爱死你了!来啊!咱哥俩斗一把!拥抱一个!哈哈!”

    他赤手空拳,直朝猛虎冲去,只怕猛虎再反悔去找唐婉!

    嗷呜!

    斑斓猛虎大吼着,五十步的距离几乎是一扑而至!

    “啊!”唐婉尖叫着,眼泪狂涌而出:“夫君快跑!”

    更远处的苏婳和尹氏也惊呆了,而古采英眼里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赞赏,喃喃道:“这小子,配得上婉儿了。”

    左慈离张辽也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他振声大喝:“狗小子!躲开!”

    嗷呜!斑斓猛虎又是一声大吼,

    “哈哈!来吧!”张辽看着扑过来的猛虎,大叫着,生病的那种虚弱早已消失不见,心中的狂喜让他浑身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早看到身边路旁有一辆翻到的马车,顺手拎起那车辕,甩动整辆马车朝扑过来的猛虎砸了过去!

    嗷呜!

    扑在半空的斑斓猛虎无法收住势头,一下子撞在了张辽甩过来的马车上。

    巨力相撞,马车四散,猛虎也被撞了个跟头,跌了回去。

    四周的人都看呆了。

    猛虎翻身而起,虎视眈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辽,谨慎起来。

    “发什么傻!来战!”

    在众人惊骇的神情中,张辽一声大吼,反朝猛虎冲了过去!

    “夫君!”本来发足狂奔而来的唐婉一下子软到在地。

    嗷呜!猛虎看张辽这个小家伙反朝自己冲过来,不由大吼一声,凶悍的迎了上来。

    此时的张辽唯恐这老虎转向唐婉,心中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迎着扑来的猛虎,他的身手也前所未有的敏捷起来,左慈早先的训练发挥出了作用。

    他身子一低一扭,躲开了猛虎顺势一扑,不顾猛虎一爪斜挥过来,飞起一脚踢中了猛虎的侧身。

    猛虎那一爪抓在了张辽的腿上,如果这一爪抓中了,张辽的那条腿便要去了一半的肉!

    但爪子落下,力道未起,猛虎就被张辽充满狂暴力气的一脚踢得飞了出去!

    嗷呜!

    猛虎落地后摆了摆虎头,又是一声吼叫,却多了几分哀鸣,似乎根本没料到张辽有如此大的力气,似乎比它还大,这种同级力气下的搏斗,它似乎没那么大的优势了。

    不过它那一爪也抓中了张辽的大腿,爪上沾染了鲜血,散发的血腥味彻底激起了猛虎的凶性,当下又摇了摇虎头,就要再扑过来。

    却没想到,张辽却比它反应更快,正如当初斗华雄之时,在猛虎落地还没爬起来之时,他就反扑了上去!

    在与狼搏斗时,他没有忘记左慈那句话,战斗中要始终抢占先机,掌控主动,即便是后发制人也要掌控主动!

    张辽扑过去,猛虎还没跃起扑来,他右拳一挥,迎着老虎刚抬起的爪子打落,左拳更加迅捷,一个勾拳贯耳,将咆哮的虎头打歪。

    他的力气何其大,猛虎被打中脑袋,痛的哀鸣一声,脑袋偏了过去。

    张辽一个飞跃,骑上了虎背,猛虎大吼,就要直起身子将他翻下来。

    张辽却兜头又是一拳,将猛虎打趴在地。

    猛虎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将他摔下来。

    张辽却死死抓住一块虎皮,凭借自己这段时间骑马练出来的平衡感,扭着身子,躲着虎爪,另一只手毫不放松,一拳一拳捣下去!

    猛虎咆哮着,挣扎着,但却吃不住张辽那股拳劲了,被打的根本无法反抗,尤其是虎头,几乎被打得昏厥!

    张辽狂性起来了,看猛虎难以反抗他的拳头,却打得不过瘾了,他抓住猛虎脖颈皮肉,一个猛抛,将猛虎丢了出去,砸在墙上。

    猛虎哀嚎一声,刚翻起身,张辽又冲过去狂追猛打!

    猛虎似乎还从来没遇到过比它还凶悍的人类,一时间真的有些发懵,被张辽打得痛吼,张嘴又要撕咬张辽,张辽伸手就是两个耳刮子,打得虎头眩晕。

    四周的众人看着这一幕,这下子是真的看呆了!左慈的下巴也险些落地!这还是那个几次拒绝他不与猛虎搏斗的狗小子吗?他不是生了病吗?

    那边唐翔眼角也是抽搐着,一想到自己曾讥讽一个比猛虎还要凶暴的家伙,他就脑子有些发懵。

    张辽就在众人震撼的眼中与猛虎搏斗着,不过他虽然完全占了上风,但猛虎毕竟牙尖爪利,一人一虎争斗中,锋利的虎牙和虎爪划伤了张辽的胳膊和手掌,张辽身上衣衫碎裂,已经多处见血,火辣辣的痛,张辽全然不顾,与老虎对打。

    血腥味更加激发了老虎的凶性,但无奈张辽更疯狂!

    娘的,让你狗的吓我妻子,让你狗的吓老子!张辽此时完全是一种发泄。

    十几个回合过去,猛虎终于经不住张辽的暴打,被张辽的疯狂和凶猛吓住了,趁着张辽手松,一个哧溜,夹着尾巴就往一旁蹿去。

    “你跑什么!过来再打!”张辽怒吼着:“娘的,让你吓老子!”

    “夫君!”突然一个哽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却是唐婉喊了一声。

    张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哀嚎仿似求饶的猛虎,生怕它伤着了唐婉,眼睛一瞪:“滚!看在你不伤我妻子的份上,放你一马!”

    那猛虎身子一缩,就要逃走。

    左慈嘎嘎的笑声传来:“不能放它跑,抓住有大用!”

    嗷呜!猛虎这才看向左慈,虎目中透出狂暴。

    左慈无耻的一挥手中长剑:“来吧!”

    张辽这边,唐婉紧紧抱住张辽的腰:“夫君,夫君,妾身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夫君!”

    张辽咧嘴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衣衫碎裂,不叫怪叫一声:“不好,走光了,快回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驯虎?

    左慈一见张辽要走,不由大急,但与猛虎对峙,却不敢转头,只是呼喊:“小子,且慢,先解决了这头蠢虎!这家伙放在这里可不行!”

    张辽看到左慈,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哼,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险些害了婉儿,回去找你切磋!”

    他刚才可真是吓坏了,所以后面才有那般发泄,而且这猛虎突然丢弃唐婉,让他心中竟然有一种感激,那种极度绝望、绝处逢生之后的感激!

    左慈听到张辽的话,有些心虚,看着那被张辽收拾的极为凄惨的猛虎,眼睛一转,突然道:“小子,你可知道这蠢虎为何突然放弃你的小妻子?”

    张辽一怔,他也是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只以为是那猛虎被他激怒了,听左慈这么一说,显然是有蹊跷,他不由问道:“为什么?”

    左慈长剑在手,威慑着猛虎,嘿声道:“那是因为老道喊了一声,它看到老道了,它对老道可是恨之入骨哪。”

    嘎?

    张辽看着那头暴躁的怒视着左慈的猛虎,瞬间明白了因由,一时之间也是无语了。

    难怪猛虎突然放弃唐婉转移目标,原来是看到了左慈这个无良的大仇!

    自己还以为它是朝自己冲过来的,事实上它是冲着左慈来的,只是自己拦了它的路……

    感情自己白白与这猛虎打了一场,恐怕这猛虎此时比自己还冤屈吧!

    它从山林里出来寻左慈报仇,好不容易找到目标,结果被自己横插一刀,暴打了一顿!

    也不知道左慈无良的家伙怎番挑衅折腾过这头猛虎,竟让它如此记仇!

    张辽看了看猛虎,又看了看道貌岸然实则猥琐的左慈,忍不住就想给猛虎助威,大喊一声:“怂他!”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还有件事要求左慈,不能得罪这无良的家伙。不过要让他再打这头猛虎,他也下不去手了。

    不说别的,单只刚才惊怒下爆发之后,此时已然浑身无力,再让他去斗老虎,怕是去送菜了。

    他摇了摇头,道:“道长,你武艺高强,又有剑在身,足以应对它,何须我插手,你正好得个打虎英雄的美名。”

    左慈忍不住翻白眼,他挑衅这头猛虎,一直都是凭借身手在远处或树上挑衅,那曾与猛虎正面搏杀过,武艺高是一码事,但与虎搏斗又是一码事了。他这手中剑固然能刺中猛虎,但野兽重伤之下的反扑会更厉害!

    看着这头猛虎暴躁的样子,毫无疑问,一旦左慈动手,便是不死不休。

    左慈看张辽转身就走,怪叫道:“小子,如此没义气!这蠢虎要是跑了,可要伤害这些居民的。”

    张辽一听,不由停下了脚步,的确,这猛虎若是留下来,也是个麻烦。

    恰在这时,苏婳疾步冲了过来,看着和猛虎对峙的左慈,叫了声“阿父”,便要冲过去。

    左慈见状大惊:“不要过来!”长剑一舞,威慑那头猛虎,让它不许妄动,但显然效果不佳。

    嗷呜!那头猛虎看了一眼苏婳,大吼一声,灰黄色的虎目中透出警告之色,显然不让任何人救它的猎物。

    与此同时,它又偷偷看了一眼张辽,显然是在警惕他,迟迟不敢扑向左慈。

    “文远!”苏婳焦急的喊了声,眼里露出恳求之色。

    唐婉下意识的抓紧了张辽的手,但又不忍苏婳的父亲陷入危险,一时之间也纠结起来。

    张辽见状知道不管是不行了,娘的,左慈这厮平日里把自己吹上天了,怎么遇到猛虎就怂了。

    他试着大步朝前走一步,果然那猛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张辽这个比它还凶悍的家伙彻底打怕了,哪知道张辽此时已经是外强中干。

    张辽心中松了口气,哼道:“老道,说罢,怎么搞定它?”

    左慈嘿声道:“当然是把它驯服了,如此良机岂可错过!实在不行,就杀了泡酒,虎骨虎鞭可是大补!”

    嗷呜!猛虎朝着左慈又吼了一声!显然它察觉左慈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动物最是敏感,虽然听不懂人说话,却能敏锐的察觉到人的善意和恶意。

    张辽也忍不住鄙夷道:“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也能干出来!将它放归山林不就成了?那才是它该呆的地方。”

    他毕竟来自后世,尊重任何生命,虽然也渴望有一头猛虎,但却没有时人那麽强烈猎奇心理。而且猛虎其实那么容易养的,尤其是这种成年野生的猛虎,野性难驯,最容易伤人。

    左慈没想到张辽居然是这种想法,哼道:“你懂什么!它一旦出来便危险了,附近的百姓谁人还敢外出种田,上山采摘?无数的猎户会纷纷入山猎虎,到时候伤亡更大,这蠢虎也活不下去!”

    张辽一下子皱起眉来,有猎户猎虎自寻死路他不管,但如果附近百姓受到威胁,再也不敢外出种田,那可就麻烦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斑斓猛虎,猛虎陡然后退两步,显然怕这个可怕的人形猛兽再冲过来。

    一旁的唐婉见这猛虎居然如此畏惧夫君,不由大是松了口气,嘴角轻抿,劫后余生,她此时感到一切都分外美好。

    左慈哈哈笑道:“小子,怎样?弱之肉,强之食,万物皆是此理。越是猛兽,越懂得服从强者,这蠢虎如此惧怕你,正好趁热打铁,驯服它!”

    张辽扬了扬眉:“怎么驯服?看它如此恨你,莫非将你暴打一顿,赢得它的好感?”他此言一出,唐婉和苏婳纵然知道不该笑,却也忍不住想笑。

    “滚!”左慈眼睛一翻。

    嗷呜!猛虎立时冲着左慈大吼一声。

    左慈立时后退两步,持剑警惕的看着它,有些想骂娘。他当初百般挑衅这头猛虎是想要给张辽玩,没想到如今把自己玩进来了。

    他忍不住朝张辽怪叫:“小子,贫道精通禽兽拳,自然有一套驯兽秘术,你学不学?不学贫道就一剑刺死这蠢虎了!”

    “说罢。”张辽看左慈也受到教训了,不再和他开玩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下大势

    初平元年五月,随着董卓迁都长安之后,大汉的天下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四方乱成一片。

    首先是关中,董卓迁都长安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关中大兴土木,发二十万民夫,修葺长安故宫。

    长安在西汉时有长乐、未央两大宫殿前,附之还有桂宫、北宫、建章宫、明光宫等宫殿群,共建了九十多年。但在西汉末年毁于战乱,近十年来凉州又多次叛乱,进入三辅,宫阙陵园损坏加剧。

    由于宫殿群规模太大,要完全修葺至少耗时日久,因此董卓主要修葺了未央宫,从河东郡中条山转输木材,由于三辅多次战乱,处处荒废,天子和满朝大臣一时之间未能安定下来。

    董卓没有去长安,而是留在雒阳。不过他在决定迁都长安时,为了三辅大后方安定,先前诏令在三辅掌控三万兵马的左将军皇甫嵩为城门校尉,京兆尹盖勋为议郎。

    盖勋暗中找皇甫嵩密谋讨伐董卓,皇甫嵩不应,决意奉诏交出兵权,盖勋兵少,独自难以起事,只能无奈作罢,与皇甫嵩一道奉诏去雒阳见董卓。

    二人到了雒阳后,盖勋见到董卓,没有行跪拜之礼,仅是双手作揖而已,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而董卓也知盖勋素来刚正,当初连皇子刘辩为十常侍说情都没用,又念及盖勋在凉州声望卓著,因而未曾责怪,反而任命他为越骑校尉。

    至于皇甫嵩,刚到雒阳未见到董卓,便被主事官员下狱问罪,董卓本与老上司皇甫嵩有旧怨,因而放任官员处置,一代名将悲惨至此。幸得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与董卓乃是至交,得知父亲身陷囹圄,亲自到毕圭苑责问正在大宴宾客的董卓,叩头流涕,董卓起身,牵与共坐,并命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

    皇甫嵩与盖勋两个不安定因素解决后,董卓的西面大后方算是安定了。

    但北面形势却复杂起来,中郎将牛辅仍在河东郡讨伐白波贼,但河内郡形势却陡然恶劣!

    袁绍和王匡败退后,王匡回泰山募兵,袁绍却没有直接回渤海,而是滞留在清河国四处募兵,与此同时,他以盟主的名义令韩馥派兵南下。韩馥迫于形势,派都督从事赵浮、程奂率一万弓弩兵从邺城南下,逼近河内。

    与此同时,袁绍又出大招,派虎牙都尉刘勋说服在河东和上党劫掠未果的南匈奴单于於夫罗,以及同样率数千人马在上党流窜的张杨,许以官职,处境尴尬的二人立时答应依附袁绍,南下讨董,带领超过万数兵马,屯于河内郡北部边界漳水之畔,对河内郡虎视眈眈。

    除此之外,又有大批白波贼穿过太行山陉道,进入河内郡西部,黑山贼也是蠢蠢欲动。

    河内郡无险可守,驻守河内郡的董越与流窜的白波贼交战一次,折损不少兵马。董卓大惊,命董越放弃河内,撤回孟津。

    而在南面,袁术仍然屯兵鲁阳未动,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猛人却开始行动了,此人便是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

    事实上孙坚起兵一为大义,也有私心,在凉州作战时他曾与董卓同为张温麾下,怂恿张温杀死董卓,因而与董卓产生仇隙。董卓执掌大权后,孙坚早有担忧,所以袁绍、袁术等关东诸侯起兵后,面对天赐良机,他立时响应。

    关东诸侯无不是出身世家,唯有孙坚除外,他只是一个武官,还不够资格与其他诸侯同级,可谓是未接檄而应召。

    不过从长沙到雒阳,足有两千里路程,大军携带粮草辎重每日行进三十里,也要三四个月以上,而孙坚在途中又几次滞留,干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便是杀了荆州刺史王睿。

    孙坚带了五千兵马北上讨董,路过武陵郡,邀荆州刺史王睿共同讨伐董卓,王睿素来看不起出身武官的孙坚,又与孙坚有旧怨,不愿与他同行,却又怕不去讨董坏了名声,便想了个注意。因他这个刺史以武陵郡为治所,平日与武陵太守曹寅多有冲突,于是让孙坚先杀曹寅,然后就一同出兵。

    孙坚倒也利索,立时带兵去杀曹寅,曹寅得知后大为惊惧,不过做太守的哪有简单的,他放大了胆子,伪造假传案行使者、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论数王睿罪行,令孙坚去杀荆州刺史王睿。

    孙坚本就与王睿有旧怨,接了檄文,哪管他真假,直接带兵围困了王睿治所,逼迫王睿自杀,又兼并了王睿的五千兵马,整编之后,兵力达到一万,继续北上。

    而孙坚不知道的是,正是由于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给了一个人机会,这个人就是刘表。董卓得知荆州刺史被杀后,便借机剥夺北军中候刘表的兵权,任命他为荆州刺史,当时荆州形势混乱,尤其是宗贼横行,董卓不乏借刀杀人的心思。

    但没想到刘表单枪匹马进入荆州后,联络荆州世家,诱骗五六十家宗贼的首领大宴,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杀掉,兼并他们的部众,而后说服盘踞襄阳的江夏张虎、陈生归降,随后平定长沙、零陵、桂阳叛乱,南接五岭,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成为战乱中的世外桃源,许多士人纷纷前去避难,其中包括琅琊诸葛亮、豫州颖川徐庶、颖川石韬、博陵崔钧、汝南孟公威等。

    而历史上孙坚最终也是死在了刘表手中,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却又被接替王睿的刘表杀死,一饮一啄,可谓难料。

    孙坚杀了王睿后,一路北上,大肆收兵,至南阳时,已有两万余人,所带粮草不足,便请南阳太守张咨供应军粮。

    南阳太守张咨与韩馥境遇相同,同为董卓任命,无心讨伐董卓,而且与袁绍在韩馥的地盘中一样,张咨的地盘中也有一尊大神,屯驻在鲁阳的后将军袁术!比之董卓,事实上他更防范的是袁术。

    收到孙坚讨要军粮的行文,张咨看不起孙坚出身,不给军粮。孙坚这厮也狡诈,他表面不动声色,并送牛与酒给张咨,张咨这般名士最重礼节,纵然看不起孙坚,也去孙坚军营回礼答谢.

    此举无异于傻羊入虎口,孙坚哪能客气?当即便将张咨斩首!

    孙坚出身低微,但青年时便历任三县县丞,而后跟随朱儁讨伐黄巾,南征北战,又跟随张温讨伐凉州边章、韩遂,平定郡县叛乱,身经百战,勇猛果敢,远不是那些凑热闹起兵的太守刺史能比的。

    孙坚杀了南阳太守之后,深恐其他诸侯责问,便投奔了后将军袁术。袁术此时正与亲兄弟袁绍暗里比拼,一看孙坚带着两万兵马来投,还把碍眼的南阳太守张咨给杀了,不由大喜,立时从鲁阳南下掌控南阳郡,并上表举荐孙坚为破虏将军,命孙坚屯兵鲁阳。

    南阳郡是光武帝刘秀的家乡和龙兴之地,东汉以来,南阳便是“帝乡”,治所宛城更是被定为陪都,称为南都,皇亲国戚不能尽数,王侯将相第宅相望,富庶程度仅在雒阳之下。

    袁术占据了南阳郡,可谓是拥有了雄厚的根基,再凭借汝南袁氏的名望,无疑是在众诸侯中率先有了强大的割据资本,比之兄长袁绍领先了一步!更强于其他诸侯,成为当今天下仅次于董卓和幽州公孙瓒的割据势力。

    当然,孙坚抵达和袁术占据南阳只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五月之时,北面袁绍还正忙着募兵,而南面袁术正图谋南阳,一时之间均是无心兵进雒阳。

    东南的豫州刺史孔伷和颍川太守李旻仍是屯兵颍川,却是干了一件事,让本来不和的东路大军,驻扎陈留郡酸枣县的几路诸侯再次出现了分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东路诸侯

    距离雒阳三四百里外的酸枣县城中,原本的县府早已被改造成诸侯的议事之所,各色衣甲的士兵团团守卫这这里。

    就在起兵后的这几个月,各路诸侯仍在不断招募兵马,如今驻扎在酸枣县的兵力已经超过十余万。

    县府大堂之中,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和行奋武将军曹操均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故丹杨太守唐翔,只是他此刻脸色阴晴不定。

    东路诸侯之中,张邈为党人“八厨”之一,名望颇高,与袁绍交好,又为陈留太守,统管酸枣县,是为东道主,加上他与兄弟张超二人总兵力接近三万,是诸侯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之一,因而他坐在上首。

    “公绪,汝自阳翟赶来,召集我等,不知所为何事?”张邈看向豫州刺史孔伷,率先问道。

    他们这几个诸侯虽然常常置酒高会,但孔伷自盟誓之后还是第一次过来。

    孔伷悠然一笑,先朝几位诸侯行了一礼,而后回张邈道:“孟卓兄,吾此次带来一人,来见诸位。”

    他指着身旁的唐翔道:“此是原丹阳太守唐国舅。”

    听孔伷这么一介绍,在座的几位诸侯都是一怔,张邈奇道:“丹杨太守唐使君吾倒是久闻其名,只是这国舅却如何一说?”

    孔伷高声道:“唐太守乃帝后之兄,岂非国舅?”

    众诸侯不由面色微变,他们自然知道孔伷口中的天子,不是当今天子刘协,而是他们起兵勤王的废帝弘农王,至少在明面上,他们只认废帝刘辩,听闻孔伷这么一说,他们立时明白过来唐翔的身份。

    这段时间,一个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关东,董卓麾下鹰犬张辽鸩杀弘农王,并大逆不道的娶了王妃唐氏,令关东诸侯无人不知。与此同时,张辽击败关东诸侯盟主袁绍和王匡、崔钧的消息也传扬了开来。

    因而如今的关东诸侯对张辽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彻,不少道义之士纷纷出言出言斥责讨伐。而且因大逆不道的张辽娶了唐氏,连唐家也受了牵连。

    山阳太守袁遗看着孔伷,不悦的道:“帝后既已归逆贼张辽,唐使君又何来国舅之说?”

    “不错!”兖州刺史刘岱附和,在座诸侯也纷纷颔首,赞同袁遗之说,国舅之说太过牵强。

    孔伷呵呵一笑,抚须道:“诸位有所不知,张辽那竖子娶帝后之事,不过是谣传,帝后已被唐国舅接回,且带回来一个消息,鸩杀天子者,乃董卓亲侄董璜也!张辽不过是与董璜有隙,被诬陷而已。”

    “哦?竟有这等事?”张邈皱起眉头,看向唐翔:“果真如此?”

    唐翔点头道:“正是如此!”

    东郡太守桥瑁道:“如此一来,我等倒是冤了那张辽了,董贼叔侄毒害天子,实乃罪恶之极,当檄文告知天下,聚拢豪杰!”

    “哼!”兖州刺史刘岱立时反驳道:“如何冤枉张辽那逆贼了?他助纣为虐,偷袭本初,夺取河内,使我等成为天下笑柄,实在该杀!”

    东郡太守乔瑁是故太尉乔玄族侄,曾为兖州刺史,甚得人心,而现任兖州刺史刘岱是故太尉刘宠之侄,与兄弟刘繇并称当世二龙,性格暴躁,曾威逼韩馥起兵,更对隶属于兖州的东郡有监察之权,因此常对桥瑁指手画脚,而桥瑁也是自视甚高之人,两人便起了龃龉,常相互驳斥。

    同时刘岱也和袁绍是姻亲,因此听闻桥瑁挺张辽,立时反驳。

    看到二人争执,东道主张邈不以为然道:“谅张辽一个竖子能有何能耐,本初兵败是他疏忽大意了。”他言语中对盟主袁绍颇是不以为然。

    关东诸侯起兵后,尊袁绍为盟主,而袁绍对各路诸侯指手画脚,又将张邈手下的曹操任命为行奋武将军,监管各路诸侯,令实力强大的张邈已经心生不满。

    张邈这话一出,兄弟张超附和,而曹操和袁绍的堂兄袁遗则皱了皱眉。

    酸枣几路诸侯起兵本就不完全是为了讨伐董卓,而是各怀心思,各有利益,因而相聚不过数月,各自间已经起了龃龉。

    孔伷此人尚清谈高论,喜欢辩论,没什么眼色,唐翔却察觉到了几个诸侯见的争斗,不由暗自失望。

    济北相鲍信看势头不对,急忙插言道:“公绪带唐使君此来,便是要告知此事吗?”

    “正是!”孔伷道:“天子乃董璜所杀,若是我等弄错,檄文写作张辽,一旦真相大白,必为天下所笑。今有唐国舅带来帝后手书,以为证明。”

    坐中行奋武将军曹操暗自摇头,这孔公绪不思讨伐董卓,从两百里外阳翟赶来,竟然只为此等无谓之事,实在是不知所谓。

    山阳太守袁遗却突然开口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等本是以讨伐董卓、拥立天子复辟之名起兵,而董贼鸩杀天子,令我等师出无名,吾弟袁车骑为贼人偷袭失利,我等进退两难,为天下所笑,而今既是帝后归来,何不请帝后前来酸枣,以血书成文,讨伐董卓,传檄天下,我等便可名正言顺为天子复仇,诛杀董卓!”

    唐翔闻言,不由面色陡变。

    “好!”兖州刺史刘岱却大声附和道:“此计甚妙!”

    张邈、张超等人也沉思起来,他们如今出师之名已经没有了,可谓进退两难,若是能有帝后亲手血书,必能令天下豪杰纷纷而至,为天子雪仇。

    只是,他们难以预料这样做的后果会怎么,因为董卓兵强马壮,他们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与董卓正面交锋的,袁本初前车之鉴,他们不能不沉吟。

    “不然!”

    这时,曹操站起身来,振声反驳道:“我等举义兵以诛暴乱,已是名正言顺,而今大众已合,诸君何必迟迟犹疑!而今董卓河东未定,正是进兵雒阳之良机,否则董卓平定河东之后,倚王室,据旧京,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而今董卓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我等正当西进,一战而天下定矣,实不必将一女子牵连进来,行此画蛇添足之事!”

    一听曹操所言,在座的几个诸侯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刘岱、袁遗和孔伷。

    鲍信一向支持曹操,闻言顿时道:“孟德此言甚是,诸君不可再作犹疑!否则董卓退入函谷关,以崤函之固,我等如何讨伐?”

    袁遗反驳道:“盟主未至,何以出兵?董贼虽是大逆,但凉州兵乃天下之锐,以我等新卒,得胜无望,令帝后前来血书,必能激发天下豪杰慷慨之气,同仇敌忾,方能得胜有望。”

    曹操环顾一周,看除了鲍信,那些诸侯显然都是赞同袁遗所说,连张邈也是沉吟不定,不由大失所望,坐到席上,不再言语。

    孔伷抚掌大笑:“如此甚好,吾已将帝后请来矣。”

    “公绪兄……”唐翔却是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他带着妹妹跟着孔伷来到这里,没想到居然会有此事,竟把妹妹也牵涉进来了。

    孔伷哈哈大笑,神情甚是自得:“唐兄,只要帝后出面,颍川唐氏必然能得脱恶名,董卓必死!”

    ……

    酸枣县一处宅院中,唐固听了父亲的话,不由惊呼道:“他们要做什么!堂堂一群两千石郡守,讨伐董卓,竟要将小姑母牵涉进去?这算什么!不成,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唐翔摇摇头,这小院四周都有士兵守卫,而且酸枣县屯驻着十万大军,这些诸侯要留他们,他们哪能走得了。

    唐固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向来对父亲恭顺的他也忍不住质问道:“父亲,小姑父救了我等性命,又如此珍重小姑母,孩儿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带小姑母回来?”

    当时张辽在虎口下救了他们后,并没有再强留唐婉,而是让她回去见病重的母亲,唐固本想说出祖母并未生病的实情,却被父亲阻拦。

    面对儿子的质问,唐翔仿佛一下子也老了很多:“为父也是为了唐家,文远助纣为虐,打败袁车骑,以致关东豪杰讨伐董卓之事陷入僵局,而其后文远必然还会与关东其他诸侯作战,若是诸侯再三战败,而他们又得知你小姑母嫁与文远,多半会迁怒我唐家,到时候唐家危矣。”

    唐固沉默了片刻,不满的道:“可是也不能让小姑母独自一个人来承担唐家的兴衰!”

    唐翔叹道:“为父此举不止是为了唐家,也是为了你小姑母好,便是对文远也有好处。他若还与你小姑母在一起,世人必然相信他毒害弘农王的谣言,对他有百害而无一益,而你小姑母也会被世人指责。”

    “可是眼下该当如何?”唐固有些焦急的道:“小姑父将我等送出雒阳,又派人护送,可是我们甩开了护卫,眼下可谓自缚手脚了。”

    唐翔长叹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关东诸侯自重名声,在他们眼中,你小姑母是为帝后,他们不敢多有得罪的。”

    话音未落,屋子里走出一人,正是古采英,她看着唐翔父子,俏脸如霜,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冷声斥道:“汝父子干的好事!若婉儿有个三长两短,姎先一剑杀了你父子!”

    她不同于张辽派遣的其他护卫,一直贴身跟着唐婉,只是她并不识回唐家的路途,被唐翔骗到了这里,心中极为恼怒。而唐婉离开张辽后,心情一直低沉,这两日生了病,也没发现异常。

    “还不快派人去告知文远!”古采英看唐翔苦笑,不由再次怒斥。

    唐翔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让文远得知,否则他一旦赶来,令关东诸侯得知实情,小妹失却帝后身份保护,必然危矣。”

    “滚!”古采英怒斥一声:“姎在这里护着婉儿,谁敢来骚扰,要什么血书,姎便一剑杀了他,你父子也不行!”

    唐翔这些日子也摸准了古采英的脾气,他敢在张辽面前发怒,却不敢过于得罪这女子,忙道:“切不可妄动,只需写一纸血书便可,若是妄动,只会害了小妹。”

    古采英:“姎不管这些,婉儿这几日生病,不能受任何伤害!你只以这个理由回了他们便是!”

    唐翔正要再劝说,唐固忙道:“就说小姑母生病,这倒是个好法子。”

    唐翔点了点头,心中却没有那么乐观,今日见了那些诸侯明争暗斗的情形,他如今对关东诸侯可谓失望之极。

    再看酸枣县眼下兵士肆虐、四处狼藉、百姓哭泣的情形,这些占据大义的诸侯的实际行径又和董卓有多大差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成皋,虎牢!

    二百里雒阳往东北的巩县、成皋一带,原本平坦的地势骤然崎岖起来,洛水在这里与黄河交汇,嵩山在这里与邙山聚首。

    这里是雒阳的东大门,七十年前,后汉一代才女班昭在晚年之时跟随儿子曹成从雒阳前去陈留赴任,途中经历巩县、成皋,留下了“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之叹。

    巩县崎岖,而成皋县位置更是高峻,是黄河南岸一段突出的山体,滔滔黄河向东奔流,至此而止,绕道向北,环绕成皋高地,又向南绕回,一路东去。

    成皋之上,筑有城池,这里曾是周武王之弟虢仲的封地,称东虢国,后来周穆王姬满“柙虎”于此,因此成皋又有“虎牢”之称!

    秦时在这里设立关口,名为虎牢关,然而几经毁坏,到灵帝中平元年,也就是六年前,大将军何进在此设旋门关,取班昭“看成皋之旋门”之意,然而附近的百姓还是称这座关口为虎牢关。

    而此时,东方旭日刚起,天色尤未全亮,张辽便站在虎牢雄关之上,观察着地势,不由心生感叹。

    难怪虎牢关赫赫有名,这座雄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关下山岭交错,谷道崎岖,自成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消有三千兵马在此,便可制守雒阳东大门,防范来自东面的兖、豫之敌。

    从虎牢关往东数十里,就是汜水,东南是荥阳,西北是敖仓,再向东数十里又过汴水,便是一路坦途,历经卷县、原武、阳武、中牟三四百里,直至豫州边界的酸枣县,也就是关东诸侯东路十万大军驻扎的地方。

    不过酸枣各路诸侯每日只在那里置酒高会,无心西来,十万大军徒耗粮草,祸害郡县。

    娘的,这帮诸侯自酸枣慷慨盟誓之后,转眼就把誓言抛到脑后,十万大军滞留在酸枣县,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与虎牢相隔三四百里,连对峙也算不上,实在令人无言,索性大军西来,一场大战,分个胜负,也好过这般情景。

    至于后世虎牢关赫赫有名的三英战吕布传说,怕也是虚谈了。如今公孙瓒还在幽州与刘虞明争暗斗,根本没有参与讨伐董卓之战,而刘备应该还在四处奔波,没去投奔公孙瓒,至于吕布,还在邙山之中辛勤挖掘帝陵呢。

    “文远在想什么?”张辽身边一个中年大汉问道。

    此人正是中郎将徐荣。

    关东诸侯起兵之后,董卓便命中郎将徐荣领一万骑兵、五千步卒镇守成皋,拒关东诸侯于虎牢之外。徐荣到任后,将一万五千士兵分作三批,五千镇守虎牢关,其余一万则出虎牢,五千向东南镇守荥阳,五千向西北镇守敖仓,互为犄角,拱卫虎牢。

    听闻徐荣询问,张辽看向徐荣:“徐兄,小弟在想,是不是应当将兵力再向前布置,过汴水,驻守广武山霸王故城,甚至可以再向前驰骋于卷县、原武之间。否则关东贼兵一旦占据了霸王故城,隔汴水与我等对峙,则敖仓危矣,又成四百年前高祖与霸王对峙之势,我等东出豫州亦难矣。”

    四百年前,楚汉争雄之时,高祖刘邦和霸王项羽便是在这里围绕成皋、荥阳、敖仓与广武山,二人各占据一半光雾山,隔着鸿沟也就是汴水,足足进行了两年半的对峙拉锯,虽然最终刘邦凭借关中地利优势,从南北出击,迂回攻击项羽后方而占据上风,逼迫项羽签下鸿沟之盟,但这一场对峙打得十分艰苦。

    因而张辽想着徐荣可以将兵力越过汴水,驻扎另一半广武山,则向东完全占据地利优势。

    徐荣叹道:“奈何兵力不足,还要防范颍川。”

    张辽点了点头,徐荣的防守虽然有些保守,但不可谓不缜密,出了虎牢之后,从荥阳便分成两路,向东是豫州,向南是颍川。颍川太守李旻和豫州刺史孔伷两万大军在荥阳之南,不可不防。

    徐荣赞叹道:“文远的练兵之法,着实令某心服。”

    张辽笑道:“徐兄过誉了,徐兄麾下的精锐铁骑,才令末将垂涎三尺哪。”

    徐荣不由哈哈大笑。

    说来张辽调至成皋协助徐荣驻守虎牢关,但他如今是猛虎都尉,与中郎将徐荣只差半格,并没有直接从属关系,只是受其节制,因此他在徐荣面前也放得开。

    而徐荣是辽东人,跟随董卓多年南征北讨,功勋卓著,除了后来的吕布,他是董卓麾下唯一一个非嫡系中郎将,可见其能,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董卓麾下颇受凉州人的排挤,养成了冷酷寡言的性格,麾下将士平日里对他也颇是敬畏。

    不过徐荣对张辽倒是一见如故,或许是二人在董卓麾下有着相同的境遇吧,几天的相处,张辽的性格也与他很是相投,二人谈笑无忌,倒令徐荣麾下那些将士大为惊奇。

    二人谈了几句,天色便已是大亮。

    张辽笑道:“徐兄,该去操练兵马了。”

    徐荣大笑道:“不错,同去!”

    精兵固然是打出来的,但平日里也必须操练不懈,不可有一日怠慢,二人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下虎牢城关之时,张辽忍不住望了一眼东南。

    数日前,他抵达虎牢后,先见了徐荣,然后便亲自护送唐婉出虎牢关,过荥阳,直至颍川。

    颍川那里有豫州刺史孔伷和颍川太守两万兵马驻守,他却是不能去了,但又相求古采英、左慈和苏婳父女,加上**带了百数亲卫,护送唐婉回家。

    他并不想唐婉离开,但唐婉母亲病重,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反对,只是他心中也明白,唐婉这一回家,怕是轻易不能再回来了,甚至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就是乱世,他还没有地盘,连自己都是东征西讨难以自顾,又哪能保护唐婉,或许她回家去也能安稳一些。而尹氏,他则托付给了师母张氏照看,离开小平津时,他在左慈的提醒下,派史阿刺杀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平县令丁平,那是董璜的走狗,他不可能留个祸患在那里。至于苏婳,跟着左慈东行保护唐婉了,张辽也希望她能一直跟着唐婉身边保她。

    安顿好了一切,张辽也忽然明白了霍去病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意思,去年初见董卓时他说出这句话,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但如今却感到了其中的另一番意味。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固然是一种豪气与志气,却也是一种责任,身为将军,连年在外征战,便是有了家,也无暇顾及,更让妻儿担忧,反倒不如没有,全无牵挂,一心立业。

    摸着身上唐婉给自己缝制的衣服,脑海中抛去唐婉离开时哭泣的身影,他大步走回成皋。

    他麾下四千多士兵全部带来了,成皋以西已经是一片焦土,正适合大规模练兵,步兵骑兵配合,纵横驰骋。

    如今正当一心练兵,只有尽快具备实力,才能守护自己的一切。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历史上驻扎在酸枣县的东路诸侯并不是全无行动,有一个人曾领兵西进,这个人就是曹操。

    曹操不同于其他关东诸侯,他与孙坚一样,多次带兵,都有着丰富的用兵经验,不可小觑。

    张辽期待着能与曹操一战,既然这乱世之中战争难以避免,那自己就主动迎上,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更在血与火中历练出自己的精兵,迅速壮大实力,以施展胸中抱负。

    而早在他护送唐婉离开时,就派出了杨汉和二百斥候兵,打探这三四百里方圆的一切情报。

    张辽始终最重视的就是战前情报,左慈迟早要离开,他便要迅速培养和用好这些斥候兵。好在这些斥候兵原本有不少人就是周边诸县的游侠,颇是熟悉,打探消息可谓事半功倍。

    三日之后,斥候回报,有一支两万人的兵马从酸枣县出发,一路西行,旗帜为曹、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曹操西进

    午时,距离虎牢一百五十多里外的卷县境内,一支人马在已是郁郁葱葱的桑林下休息用餐,大约有两万五千人,其中还有七百骑兵。

    队伍中除了“曹”、“鲍”、“卫”“杨”“夏侯”几面旗帜外,道旁停放的车上还装载着鹿砦、拒马、木蒺藜、铁蒺藜、木桩等各种障碍物,再加上那些车子,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

    大多士兵都在用餐,但在队伍前面仍有数百亲卫警惕的守护着一片地方。那是一个老桑树,老桑树下,中间坐的一人,个子不高,轮廓粗犷,浓眉细目,白面长须,双目有神,正是如今被袁绍任命为奋武将军的曹操。

    曹操右侧是方面虬髯的济北相鲍信,除此之外,还有鲍信的兄弟鲍韬,张邈麾下司马卫兹,中牟县令杨原,杨原主簿任峻。

    这时,西面五骑疾驰而来,正是探路的斥候:“报,前方三十里无异常。”

    曹操喝道:“换骑,再探五十里!”

    “喏!”那五骑下马用餐,又有五骑飞驰向西。

    卫兹赞道:“孟德果然是用兵有道,以百骑交替探路,可保万无一失。”

    曹操沉声道:“我等虽有必胜之心,却不可轻敌,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不可小觑,我等须要小心防范,一旦遭遇骑兵,诸将须速速列阵,只要以车阵、鹿砦、拒马阻挡骑兵奔袭之势,制其锋芒,迫其步战,如此我等必能取胜。”

    说罢,他端起一碗水,高举向几人,道:“酸枣十万大军迟迟不动,孟卓、孟高、公山、伯业令吾大为失望,唯有诸君忠义,不惧凶暴,与吾讨贼,操深感于心!”

    这几人中,鲍信虽然官职高于曹操,却颇有眼光,一直支持曹操,认为将来统领天下群雄拨乱反正者,必是曹操。而他的兄弟鲍韬自然是唯兄长之命是从。

    卫兹是陈留人,如今在张邈麾下,但他却与曹操关系极好,曹操麾下如今的五千士兵正是他资助招募的,对曹操起兵可谓出力最多,此次曹操西进,卫兹又请求张邈,张邈才调拨了三千士兵由他统领,跟随曹操。

    中牟令杨原和主簿任峻,却是曹操的救命恩人,董卓掌权后,曹操逃离雒阳,路过中牟时被人认出,拘到县里,被任峻认出,认为天下大乱,不宜拘英雄,便建议杨原释放了曹操。随后任峻又劝杨原上表自领行河萳尹之职,带领中牟、卷县、原武、阳武诸县抵抗董卓,比关东诸侯起兵还早。

    此次曹操从酸枣出兵,路过中牟时,任峻又建议杨原带领诸县三千多县兵民壮跟随曹操,任峻自己又召集宗族、宾客、家仆五百多人,这三千五百多人的战斗力不一定有多强悍,但他们的加入,加上曹操大呼“人心在我,此战必胜”的鼓励,令两万多大军的士气陡涨。

    听闻曹操所说,鲍信振声道:“董卓大逆,戕害天子,荼毒百姓,某相信当今天下,唯有孟德才能拨乱反正!旋门关守兵不过万人,而今我等有两万五千兵马,只要一路推进,必能得胜,攻入雒阳!击败董卓,迎接天子,中兴汉室,以安天下,此不世之功也!”

    看到众人都是信心满满,曹操环顾四周两万多士兵,也不由大笑,颇是踌躇满志,不过他比鲍信显然多了几分理智,没有一举攻破雒阳的想法,而是胸有成竹的道:“旋门关虽险,但彼之东有敖仓与荥阳,又相隔汜水。”

    曹操一边说,一边在地上以树枝划出旋门关、汜水、敖仓、荥阳、汴水、广武山一代的地形,慨然道:“只要我等一举攻占敖仓,而后子许率三千士兵守敖仓,做出西进之势,威逼虎牢,徐荣必不敢全军出关,允诚与吾再下荥阳,将徐荣彻底关入成皋,我等便可连通颍川孔公绪,塞旋门、轘辕、太谷,全制其险,再使韩公节军河内,袁公路自鲁阳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高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天下可立定也。”

    “孟德果是真知灼见!”众人看曹操谋划稳妥有节,不由齐声大赞,信心更足了。

    杨原道:“曹将军,如今距离荥阳城还有八十里行程,我等今日再行三十里,今夜在卷县扎营,明日午后便可抵达汴水,与徐荣大战。”

    “不然。”曹操摇了摇头,断然道:“兵贵神速,我等自酸枣西行,已有五日,不可再作迁延,今夜连夜行军,直至汴水之东十里,而后扎营休息两个时辰,明日平旦之时便发起攻击!”

    卫兹迟疑道:“孟德,将士连日急行军,已是疲累不堪,若是夜行军,恐遭遇徐荣袭击。”

    曹操不由大笑道:“徐荣镇守旋门关,面对酸枣十余万大军,荥阳之南又有孔公绪随时可以北上袭击侧翼,故而吾料徐荣必不敢远离旋门关,我等在卷县境内行军无妨,再将两万五千大军分为左中右三路,互为策应,七百骑兵在前巡回,他岂敢过来。若他过来倒是正和吾意,袭我中路,则中路以车阵、拒马对抗,左路侧翼策应,右路则直奔向西攻打旋门关,令其首尾难顾,军心不定,我等则必胜无疑!”

    一旁诸将闻言,信心更是爆满。

    当夜丑时,曹鲍大军行至汴水以东十里,卷县和荥阳县境的交界之处,在广武山一带悄然扎营休息。

    扎营之时,曹操派人先去右侧广武山和左侧山林探查,一切无恙。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同样在汴水东岸,卷县与荥阳交界之处,在距离扎营之地以南十五里之外的山林中,休息着数千名士兵,还有战马。

    这些士兵个个枕戈和甲而卧,身上装备整齐划一,赫然是张辽的兵马。

    黎明之时,张辽早早起来,张郃、高顺等将领也迅速整顿兵马,大戟、骁骑、神射、陷阵、猛虎、击刹各自列阵,有条不紊。

    张辽全然没有大战前的紧张,缓缓整着身上铠甲,他身边除了亲卫,还有一人,郭图。(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接战(一)

    “公则,这两日可曾再想着逃走?”张辽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郭图,笑问了一句,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郭图自从被张辽带回来后,就一直被幽禁在小平津,被贾诩看着。在小平津的那一段时间里,郭图可是与贾诩斗尽心机,千方百计想要逃走。

    而贾诩毕竟是老谋狠辣,到后来懒得理会郭图,直接派人到冀州将他的家眷全部请了过来,自此郭图一下子老实了下来。

    张辽得知后,对贾诩可是佩服之极,这事要换做别人做,不过是正常的威胁手段,后果未知,但张辽却知道师父贾诩最擅长察人,出计都是很有针对性的,似郭图这种喜欢斤斤计较而不顾大局的人,往往最是珍重家眷,是以贾诩这招一出,正中其弱点,郭图彻底哑了火。

    此次张辽赶赴虎牢作战,贾诩便让他带上了郭图。

    郭图此人虽然品性不正,战略目光也差了不少,但一些小计谋和鬼主意还是很多的。贾诩知道张辽在战略上的思路一向很明晰,有很有主见,不会被郭图干扰大局,便让郭图在战术上帮衬张辽一二,也算是对张辽的磨砺吧。

    此时郭图听到张辽的打趣,面皮抽搐了下,转过脸去,不理会他。

    张辽这厮完全是不把名士当名士,将郭图带到虎牢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强行给他安了个军教习的头衔,命他每日花一个时辰教导军中基层将领读书,灌输忠义思想,没在这个时候,张辽也去听讲,是以也不怕郭图捣鬼。

    而且张辽这个无良的家伙还怕郭图逃走,把放养在附近山中的那头刚驯服的斑斓猛虎拉了出来,直把郭图骇的魂飞魄散。张辽又吓唬郭图,说是这头猛虎已经认住了他的相貌和气味,只要他胆敢独自逃出军营两里路,就会被猛虎一口咬死!

    郭图或许不怕死于刀剑,但死于猛虎之口,实在令他恐惧,至此,他可是彻底绝了心思。

    张辽看郭图不语,呵呵笑道:“公则,你这计策不错,埋伏在十五里外,想必曹操和鲍信根本想不到吧?便是打探也打探不出吧。”

    郭图抚着胡须,神情露出几分得色。

    张辽探知曹操西进后,与徐荣商议作战计划,最终决定由徐荣领骑兵正面冲击,而张辽从后面埋伏包抄。

    不过张辽知道曹操颇有作战经验,一路上也有斥候打探军情,很是小心,要设伏很不容易。

    正在张辽头疼之时,突然看到郭图,便询问了他,郭图果然有些计谋,他建议张辽将埋伏之处向南横移十五里,张辽听后不由大赞,直接采用了。

    要知道,曹鲍派出的斥候主要探索区域在前方,纵然再谨慎,但精力有限,侧翼一般只会探查三五里,最多不会超过十里,张辽这四千多士兵埋伏到十五里之外,完全不虞那些斥候发现。待到作战之时,他们从敌人探查过后的区域突然出击,必然会令敌人猝不及防,更收奇效。

    这种埋伏方式如果是独自对敌或是利用峡谷等地形,离得太远根本没有作用,但此时前面有徐荣主力正面作战,而且实力相当强,双方接战后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他们的后翼夹击就没那么急切了,这种埋伏用的正好。

    而且张辽也发现郭图这厮的察言观色之能,这家伙出此计时应该是隐隐摸到了自己的心意。埋伏十五里,待赶到战场时,曹鲍和徐荣必然已经大战许久,相互消耗,而这正合了张辽的心意。

    他与徐荣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徐荣手下那一万五千士兵,真正归他统领的不过五千,其余一切都是董卓暂交由他统领的,日后还会收回去。对于这些胡兵的消耗,他乐见其成,因为这些胡兵日后很可能就是他的敌人。

    对张辽而言,关东诸侯讨伐董卓这一战,无所谓正义,这本质上就是一场关西与关东两大利益集团的争斗,关凉以董卓为首,而关东以二袁为首。关西集团认同董卓,或者说是认同天子刘协,而关东集团则要拥立死去的废帝弘农王,弘农王死后,他们甚至谋算着另立天子。

    因此,这一场大战谁胜谁负对张辽而言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要在这一场大战中奠定基础。

    ……

    黎明之时,天色刚蒙蒙发亮,汴水东岸,曹操、鲍信两人高坐马上,两万五千大军阵列在后,烟尘飞扬,声势浩荡。

    随着曹操、鲍信一声令下,大军源源不断开始渡河。汴水之上有桥,河中之水也是深浅不一,不少士兵直接就从水浅出趟过去了。

    曹操驻马汴水之畔,回望身后望不到头的兵马,逸兴遄飞,抬起马鞭,指着眼前三百多步宽的汴水,慨然道:“此水的又称鸿沟,六百年前,魏惠王发夫开凿此沟,引大河之水为源,向东流经中牟、开封,折而南下,贯通汴水、济水、颍水、汝水、泗水,南通淮河,兴水利,溉农田,是以方圆数百里之地,皆赖此水。

    秦皇一统六国,自关东征粮食运往关中,便在赖此水之力,以为运粮,更在此地西北兴建天下第一仓,敖仓。

    四百年前,高祖与项羽争雄,隔河对峙,大战七十,小战四十,项羽粮绝,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诸君看那中分的广武山两头,各有旧垒,隔河相望,西为汉王城,东为霸王城。”

    一旁鲍韬忍不住道:“曹将军,吾观此沟虽深两百余尺,但其内水深不过六尺,怎能作为通船运粮干道?”

    曹操叹道:“武帝元光三年,大河决口于濮阳,泥沙淤堵塞汴河水道,汴水几乎断绝,一度干涸,直至明帝永平十二年,侍御史王景与王吴治理大河与汴水,汴水方有今日六尺之深。”

    这时,鲍信开口道:“孟德,我等也该过河了。”

    “是矣。”曹操笑道:“元让、妙才皆已过河,我等也当速速过河。楚汉之际,高祖与项羽争雄,以此汴水为界,而今董卓造逆,劫迁车驾,驱赶百姓,我等便踏过这楚河汉界,取荥阳,据敖仓,攻成皋,入雒阳,诛逆贼,迎天子,兴汉室!”

    “正是!”鲍信几人看曹操神情振奋,受其感染,也不由精神大振。

    鲍信和卫兹都不由赞叹,他们虽然职位都不比曹操低,但却没有曹操这份豪气,也缺乏曹操谈笑间激励众军的魅力。

    很快,曹操、鲍信等人也渡过汴水,到了西岸,距离荥阳城不过二十里。

    太阳升起之时,两万五千大军已经皆尽渡河,曹操高坐马上,朝阳将他的身影长长的打在面前,他拔剑一挥,喝道:“并力西向,今朝破贼!”

    不料他话音刚落,轰隆隆!整个地面开始振动起来。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曹操面色陡然大变,立时高喝:“是骑兵来袭!速速布车阵,列拒马,准备迎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接战(二)

    曹操一声令下,鲍信紧跟着大吼,与卫兹、杨原等人迅速驰马去自己军中指挥。

    曹操麾下还好,夏侯淳、夏侯渊、曹洪都是久战之将,迅速指挥士兵布阵,虽然都是新兵,但行动有序快捷。

    不过鲍信、卫兹和杨原那边却不行了,鲍信手下一万五千士兵,那些老兵反应倒是很快,但是新兵太多,指挥混乱,而杨原和卫兹手下的士兵就不堪了,已经乱作一团。

    “快!快!布阵!快撒木蒺藜……”

    “布车阵!快推车子来!车子在哪?”

    “快将拒马推来!拒马!拒马!……”

    曹操见状,一颗心沉了下去,敌骑来的太突然了,而且不下五千骑,而他们派出打探消息的斥候却没有任何回信!

    而眼前这些乱成一团的新兵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太差了!他一声厉喝:“勿乱!允诚,自许,速速推出车辆,抛出拒马、鹿砦,以为障碍!士兵结阵,长枪对外!暂避锋芒!寻机再战!”

    轰隆隆!不远处一片黑色洪流出现,滚滚而来,是不下八千骑兵!沉闷的马蹄声和那震天的喊杀声淹没了曹操的吼声。

    曹操这边,车阵已成,阵前车辆结成一片,拒马、鹿砦抛出一片,形成四五丈的障碍。车阵之后,五千士兵分成左中右,各自成团,都是枪兵在外,弓手在里,曹操下了马,避在阵中。

    不过那黑色洪流接近时,却倏然一分,绕开了他们这一方,避实击虚,直冲鲍信、卫兹那边的万数乱军!

    八千骑兵分作四股,纵横驰骋,将那万数新兵来回反复切割,那些新兵几乎是瞬间死伤惨重,彻底打乱,被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好在鲍信也不是易于之辈,他指挥着自己麾下五千多老兵,迅速结阵,又以数千弓箭手反击,与此同时,命兄弟鲍韬迅速收拢乱军,结成阵势。

    至于中牟令杨原和卫兹,几乎是瞬间便被冲过来的骑兵淹没,他们手下的士兵失去指挥,四处溃散。而任峻却离曹操最近,他手下那五百宗族宾客抱成一团,退至曹操这边,免得一死。

    曹操看到卫兹和杨原被骑兵踏死,不由大悲,命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指挥士兵迅速反击,向鲍信靠拢。

    与此同时,他发现身边士兵都是惶恐不安,便立时持剑大喝:“董卓贼兵,虎狼之性,向来赶尽杀绝,不留俘虏,食人血肉,今日我等唯有死拼,才能活命!贼骑既近,不须畏惧,杀!”

    又低声吩咐身边曹洪:“率亲卫督军,凡后退者,乱军心者,杀!”

    那边鲍信听到曹操大喊,也效仿鼓舞士气。

    ……

    张辽得知战场开在汴西岸,便直接带着手下四千兵马从南面下游渡过汴水,一路北上。他们赶到战场之时,徐荣八千骑兵与曹、鲍两万五千已经接战近一个时辰。

    看着战场之上的情形,张辽不由震撼董卓手下精锐铁骑的实力,不过一个时辰汴水西岸已经是一片尸体,被骑兵杀死的敌兵不下六七千,还有数不清的敌兵在四处逃散。

    这就是董卓凉州铁骑的实力吗?与之相比,樊稠和王方手下骑兵太少,形不成规模,没有这般震撼力,而胡轸的骑兵在河阳津中伏,损失大半。

    可是听闻董卓手下最精锐的骑兵还不在这里,而是在河东,由牛辅麾下李傕、郭汜、张济等校尉统领。

    张辽第一次震撼于董卓的实力,但如今他还不需要与之作对,或许永远也不需要,眼下不论其他,却正是自己练兵的最好时机!

    自己手下大多也是新兵,几次突袭战,都是闪电战,敌人全无防备,而且樊稠、高顺和王方原本的兵马出力甚多,新兵并未经历过真正的阵战,尤其是新近加入的这些游侠,更是从来没上过战场。

    但如今机会却来了,徐荣麾下骑兵略占上风,此战不需要他出太大的力,有如此一道保护屏障在,却最适合自己手下这些新兵历练,不但可以磨砺士兵,而且战斗强度恰好可以让这些新兵承受。

    张辽一指战场,喝道:“擂鼓!陷阵,大戟,迅速出击!”

    “领命!”高顺、张郃一声领命,两支兵团迅速加入战场。

    “猛虎,神射,结成阵势,追击溃兵,收拢俘虏!”张辽又看向薛明、蒋奇和郭成,一声喝道。他身边的郭图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他难能看不出张辽的意图,分明是练兵之余,还想着打秋风,趁机壮大自己!这竖子真是无耻,不过此战之后,他的实力又能更进一步了。

    张辽麾下陷阵营、大戟营、神射营、猛虎营的加入,令曹、鲍大军颓势更显,这近三千士兵的加入,虽然比之曹鲍近两万余兵的数目不算什么,但是战斗力却令人震惊!

    陷阵营、大戟营各自八百成阵,士兵个个身披精甲,手持长枪与大戟,配合缜密,所过之处,一切皆平。神射营与猛虎营配合,那些溃兵本已丧胆,看到箭雨威胁,纷纷抛下兵器,伏地束手。

    战场之上,张辽这些新加入士兵最亮眼的就是那些整齐划一的精良装备,更让这些士兵如虎添翼,敌人的枪矛刺在身上,所受伤害几乎减半,而他们森寒锋利的长枪、大戟刺过去,却是直透敌甲,所施伤害犹如加成。

    便是在观察战场局面的徐荣见状也不由面皮抽搐,张辽这些士兵的装备精良程度尤胜于他麾下的骑兵,看着那些甲兵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情景,连他也不由心生嫉妒了。

    要知道精良的装备能让士兵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能够更加全身心的施展攻击,战斗力自然就会凸显。

    “都尉。”赵武看着其他几营兵马已经出击,唯有他们骁骑营、亲卫营和击刹营还没行动,不由着急了。亲卫营和击刹营还好,亲卫营主要负责保护张辽,击刹营也是临时受命阻击,但他们骁骑营却是主力,此时不出击实在难受。

    张辽神色不变的扫视着惨烈厮杀的战场,多次大战,以及连月来的几番无奈境遇,包括董卓的变化,董璜的暗箭,世家的压力,唐婉的离开,让他的心境历经磨砺,已然能够更加平和,或者说是带着几分冷酷的面对一切。

    他观察片刻,发现战场之上除了四散逃窜的溃兵,还有三处军阵已然成型,加上战场上处处散落的车辆、拒马、鹿砦,令徐荣的骑兵一时之间难以攻下。

    骑兵奔袭过后,一旦近战,那种冲击力就大大减弱,与军阵抗衡,容易陷入苦战之中。

    徐荣的骑兵正在全力攻打西面那个军阵,那个军阵大约有三千人,在一个浑身浴血的将领指挥下作战。

    张辽目光看向敌人中军,那里一面“鲍”字旗仍然飘扬,集结的军阵有五六千,张辽认得那个将领,鲍信,曾经的大将军府骑都尉。鲍信手下有不少泰山兵,与当初王匡的类似,极为善射,徐荣的骑兵在这里折损不少。不过他们的辎重丢失,那些弓箭手所携带的箭已经不多了。

    至于东南小丘上的那个敌阵,一面“曹”字旗飘扬,赫然就是曹操,曹操阵前,两员大将最为突出,武艺高强,与徐荣骑兵对战,几次将冲上来的骑兵杀散。

    “阿衡。”张辽指着那边阵中的曹操,低声吩咐史阿:“你暂且不要行动,带着击刹营就盯着他,他若撤退……”

    吩咐罢史阿,张辽看向迫不及待的赵武,指着鲍信那个军团,沉声道:“骁骑,随本都尉出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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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290/ 第一时间欣赏汉末召虎最新章节! 作者:秋风知了所写的《汉末召虎》为转载作品,汉末召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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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介绍:
哥不就是想在女神面前耍一下帅么,怎么就跑到了三国,变成了张辽? 难道就因为哥叫张召虎? 我的钩镰刀呢?张召虎看着兵器架上的铁矛发呆。 大戟也行啊,张召虎看向吕布的方天画戟。 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他却只有一条只会吵架的狗大仙,被人笑为逗狗将军…… 张召虎拳头一扬:宁教我打天下人,休教天下人打我! 他打得曹大屁滚尿流,打得孙坚损兵折将,打得一盘散沙的关东诸侯变得同仇敌忾…… 对了,他早先还打了三国所有人的爸爸。 吕布痛苦的道:文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贾诩面无表情:这是董公赐给你的娇妻。 王允疾言厉色:并州诸将可赦,独不赦张辽!(群号:40568008)汉末召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召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召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