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顺天府尹有猫腻
被隔离的霍乱感染者与疑似感染者越来越多,数量几乎就是呈现出指数型上升,而对药物的需求量也是与日俱增,而蔓延区域也开始向京城周边府县延伸,包括大名府、河间府、真定府等都被纳入了疫情控制区。
不过,朱由校并没有因此感到紧张,在新型病原菌的初始期,呈现快速爆发是很正常的现象,即便是在数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在遇到突发新型疫情时也会在最初阶段出现一段爆发期,更何况是现在还没有完整的传染疾病控制系统的大明。
但这也不是说,朱由校的行政干预没有半点效果,至少大规模疫情的蔓延还没有完全影响大部分百姓的生活,京城虽然戒严但并没有限制贸易往来。
感染的人数除以京城乃至京畿总人口的庞大基数依旧只占有很小的比例,因而还没到引起全民恐慌的地步。
而现在唯一真正影响百姓生活却不是疫情本身而是物价上涨和各种导致某类药材食材价格猛涨或猛跌的谣言。
“东厂务必严加查办,是谁在趁此散布各种不利言论,或是谁在囤积居奇,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朱由校对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刘若愚吩咐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东阁大学士成基命求见的消息,朱由校不知道这成基命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前来求见是所为何事,但他还是将成基命宣了进来。
自从将钱谦益打入诏狱,将李标贬到哈密卫戍边后,成基命便成为守旧派的领袖人物,且也算是一个比较有操守比较低调的官员,因而朱由校对此倒是寄予了厚望,并希望他能成为抵制革新派等新兴资产阶级官员过分剥削工人阶级的一只拦路虎。
“启禀陛下,微臣根据今日卫生部所报道的霍乱弧菌感染人数利用算学之法加以统计,却发现在前日起,虽然依旧有大量百姓身染霍乱,但增加人数明显要大于之前的增加人数,陛下且请查阅!”
成基命说着就将一张图纸递了上来,待王承恩接过图纸交到朱由校手中时,朱由校倒是不由得大为惊骇,哑然失笑道:“爱卿倒是有心,连朕也没想到根据每日奏报的感染人数做一个统计,单单爱卿有此觉悟,真可谓查漏补缺!不过我大明也的确该有一个独立户部之外的审计司,譬如这种突发事件的数据审计就得需要立即做出应变统计,以发现其间规律。”
朱由校说着就仔细看起了这成基命的图纸,所谓的图纸只不过是一个由成基命的草绘的统计图,以每日为横轴标点,以每日增加的感染人数为纵轴标点,硬是通过两月来的数据做出一条较为粗略的折线统计效果来。
而在这统计图上,却也的确可以看出最初的半个月内,几乎没有大规模的感染人数增加,说明病原菌还处在适应期,但在半个月后却呈现陡然急剧增加的态势,说明已经进入对数期,不过让朱由校不禁皱眉的是,在三日前,对数期折现斜率突然变大,也就是说,感染人数增加速度明显大规模扩大。
成基命见皇帝陛下朱由校已经皱起了眉头,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便也知道皇帝陛下朱由校也瞧出了这里面的端倪:
“微臣曾做过一任南赣巡抚,在微臣任期内也发生过一次瘟病之灾,当时微臣虽说是束手无策却也尽量却做到统计到每一日有多少百姓因此瘟病而丧身,而也因此,微臣发现,一般在大量染病者出现时就不会再出现更大规模的染病者,只会趋于平稳,但现在却出现更大规模的染病数量,这让微臣颇为不解,所以特来奏明陛下!”
朱由校倒是没想到成基命会有一个喜爱做数据统计的好习惯,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正如成基命所说,在疫情大规模爆发后是会进入一段平稳期也叫做平台期,如果控制得当,会提前进入平台期,使得感染者数量进入一个动态平衡的恒定值,并为完全消除疫情打下基础。
但现在却又进入第二个对数期的可能,这就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就是下面的官员没有完全执行朝廷的疫情应对命令,甚至在有意纵容和扩散,因为即便你不管或者控制不住,它也会是呈现先适应后对数再平稳乃至消亡的曲线。
“大胆!竟敢视疫情为儿戏,枉顾人命!”
朱由校说着就立即喝命道:“东厂大档头吴进,立即带朕口谕,去摘掉顺天府尹头上乌纱,押解进宫,朕要亲自审问!”
然后,朱由校又看向了成基命:“成爱卿,如今疫情大有不可控之势,但若真是人祸,或还有希望挽救弥补,你可愿意临时执掌顺天府,全权负责整个京畿防疫之事?”
“微臣愿意!”
成基命刚一回话,朱由校便拍了拍他肩膀,对王承恩吩咐道:“着即命内阁拟旨,加东阁大学士成基命户部左侍郎之职兼卫生部右侍郎、顺天府尹,提督京畿军务,全权负责京畿防疫事宜。”
……
此时,吴又可也来到了顺天府衙门前,并再拿出二十银元后才成功打通府衙衙役,顺利见到了顺天府尹邱茂华。
邱茂华是正经进士出身,且又是天下第一知府,官居三品,因而打心眼里并不瞧得起非科举之途出身的吴又可,但偏偏这吴又可却因得到陛下朱由校赏识而成为正二品的尚书,这让邱茂华更加不服,如今见了身着锦鸡补子官服的吴又可,他甚至都不愿起身行礼。
倒是吴又可向他拱了拱手:“邱府尹,御药房的公公说因考虑到顺天府直接负责隔离百姓的汤药供给,因而就直接将宫廷囤积的一批价值两百万银元的药材送到顺天府,不在你何时拿出来给隔离百姓们煎汤,如今疫情有扩大趋势,而御药房囤积的这批药材对早期预防霍乱疗效显著,必须尽快给隔离百姓服下,以免疫情进一步扩大啊!”
邱茂华很反感吴又可这样对跟自己说话,但又顾虑到吴又可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也只得强忍耐住心中的不快,耐心地说道:“吴尚书是听宫里哪位公公说的这批药材直接进了我顺天府,下官可是连半钱药材都没收到啊,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开下官的府库查验啊!”
第四百八十章 缉拿顺天府尹
吴又可到底不是做官之人,虽然已是正二品的部堂高官,但在皇家第一医院的他从来做的就是瘟病研究与防控,偏重于学术,并不熟稔这官场之道,且他也才进入官场不过数年,在邱茂华这种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油条自然是别无办法。
而且,吴又可也知道这邱茂华虽说只是顺天府尹,但却与内阁六部高官都有或近或远的关系。
所以,如今见这顺天知府邱茂华矢口否认他也是别无办法,一时间是手足无措。
“邱知府,你要明白,霍乱疫情的控制不单单是我吴又可的事,也是你顺天府的事,如今这些染病的人越来越多,若不加以控制住,到时候陛下要治罪的可不止我吴某一人,你邱知府也逃不了干系,所以邱知府你不能不管。”
吴又可这时候也是急了,只得端出皇帝陛下朱由校来威胁邱茂华。
邱茂华欺负这吴又可太过耿直单纯,直接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喝道:“下官何时没管这疫情之事了,吴尚书你不能血口喷人啊!陛下早在数年前就已言明,天下药材皆由御药房与卫生部掌管,连各地生药铺也得经由你之手批准才可经营,你就是这天下最大的药材商,却找下官一个只管几个小老百姓的小官要药材,你让下官到哪里去给你找,什么御药房直接将药材拨给我顺天府,我看也是你吴尚书想中饱私囊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吧!”
“你!”吴又可倒没有想到这个顺天府尹邱茂华竟然直接诋毁自己,气得他是七窍生烟,不由得指向了邱茂华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道:“宫里的公公说的话哪里有假,邱知府,本官不知道为何你死活不肯承认这批药材在这里,不过,既然你如此说本官,你大可直接向皇帝陛下上奏疏弹劾我!”
“这倒是说笑了,吴尚书,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下官一小小的顺天府尹哪里敢弹劾您呢,除非下官是不想自己这头上乌纱帽了。”
邱茂华不由得冷笑了几句,语带讥讽地说着吴又可。
吴又可作为一个行的端坐的正直人,自然受不了这邱茂华如此诽谤自己,便也就更加恼怒:“邱知府,你到底想要怎样,你直说吧,也罢,既然你如此说我吴某,那我吴某就先摘了自己的乌纱帽,自陈奏疏于陛下,请陛下革了吴某之职,吴某甘愿继续做一个乡野郎中!”
“吴尚书要这样做,下官怎敢阻拦,不过还请吴尚书自陈辞官奏疏时还请别提到下官,下官还想多为朝廷做几年事呢,若吴尚书放过在下,下官会记得吴尚书一辈子的恩德的。”
邱茂华很是乐意,能够一两句话就激的这吴又可要辞官隐退,倒无疑彻底让他的嫉妒之心得到了满足与释怀,他倒是真的希望吴又可直接辞官不做。
而吴又可作为一个心思纯粹的医生,本身就具有天然的博爱意识,也就根本没有要报复这邱茂华之心,但他还是不由得怒哼了一声。、
……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户部尚书郭允厚的声音,只听得郭允厚喊道:“怎么回事,你们二位怎么吵起来了?”
邱茂华一见是郭允厚来了,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边还责怪小厮不事先通报尚书大人驾到云云。
而郭允厚则也是故作大度地捋着胡须道:“毋要怪他们,是本官让他们不要声张,本官来此,是亲自将户部新的三十万通州税银递解给你们顺天府,特奉陛下旨意,以此作为你顺天府抗击疫情之用,当然后续更多的拨款。”
“陛下真是爱民如子,我京畿臣民真是感激不尽啊!”
邱茂华哎哟了几声就直接朝紫禁城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且猛磕了几个头。
“哼,虚情假意!”吴又可见户部尚书郭允厚也来了,便不由得也有了些底气,对郭允厚道:“郭部堂,你且给评评理,陛下几日前就下旨让御药房将一批临时囤积的药材拿来赈济瘟疫,但御药房的公公说这批药材直接给了顺天府的人,如今下官来讨要,这顺天府尹邱茂华竟退缩没有。”
“冤枉啊,郭部堂。您可得给下官做主啊,下官根本就没见到半钱药材进入顺天府衙,哪里有什么御药房的药材,但这位吴尚书私自昧下了朝廷的药材不说,还如今来找下官讨要,这是要把下官往绝路上逼啊,下官倒是死不足惜,但此冤不可不陈啊!”
邱茂华说着就干脆直接跪了下来,以头抢地,做出万分委屈的样子。
而吴又可见他如此演戏,也是不由得感到大为愤怒,直接怒喝道:“邱茂华,今日郭部堂也在此,你少在这里故作可怜!本官有没有吞下朝廷的药材与钱粮,自然有科道言官弹劾与东厂的人查探,而你现在坐视大量百姓被霍乱还死,你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好啦!”
户部尚书郭允厚见此便干脆当起了和事老。并牵住吴又可的手:“又可啊(吴又可本名吴有性,字又可,因大家都熟悉吴又可,故这里直接以吴又可称呼),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而今当务之急如何把疫情控制住,要知道这可是京城,陛下就在这座城里,若是瘟疫闹大,陛下也会有危险,所以不能不重视,而你们现在却在这里争争吵吵,就是毫无用处!”
说着,郭允厚便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如此重新筹集到这样的一批药材并迅速拿出来解救百姓,正好本官认识一叫兰铎的药材商,此人正好有此次预防与初步治疗霍乱弧菌感染的药材,索性你们就先拿刚刚本官押解来的这三十万银两去找那个兰铎的商人先购买一批药材,以解急用,如何?”
郭允厚说后,吴又可也只得点头称是,但还是忍不住埋汰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连百姓的救命药就要吞,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吴尚书说笑了,下官不是蚂蚱,不会蹦跶,而且下官迟早都会把你踩在脚下,甚至能让你进诏狱,因为你根本就不配位居部堂!下官敢打赌,你定比下官早被革职!”
顺天府尹邱茂华刚说完,吴进就带着东厂番子直接闯了进来:“奉陛下旨意,顺天府尹邱茂华治疫不力,着即革职,打入诏狱,直接严加审问,问其为何敢害百姓!”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户部尚书郭允厚是突破口
顺天府尹邱茂华不由得怔住了片刻,有些错愕的看着外面的东厂番子,他是压根也没想到自己刚奚落完吴又可,这东厂的人居然就找上门来缉拿自己。
邱茂华不由得看向了户部尚书郭允厚:“郭部堂,这是为何,陛下怎么会派东厂的人来拿自己?”
郭允厚此时也是心里如惊涛骇浪般看着东厂的番子,但在邱茂华问向他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忙故作和这顺天府尹邱茂华不是很熟的样子,说道:“本官如何得知陛下心思,五十万银元已经递解到你府衙,本官还有其他要务,就先走了。”
说着,郭允厚就忙吩咐自己户部官吏与顺天府的官吏交接,而他自己则先出了顺天府衙门,一上轿就急忙吩咐道:“立即去李阁老府上!”
这边,邱茂华见郭允厚这么着急的走了,也自然是知道这位户部尚书是想避嫌,深怕让东厂的人瞧出来与自己这个知府有勾结,不过他能确定是的,这位户部尚书是不会坑害自己的。
所以,这顺天府尹邱茂华便看向了吴又可,在他看来,唯一会在陛下面前弹劾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位与自己不怎么对付的卫生部尚书吴又可了,所以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吴尚书,下官倒没想到你来个先发制人,也罢,官大一级压死人,只是还请吴尚书记清楚,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时候光靠陛下的恩宠也是不能长久地在官场混下去的,你明白吗?”
吴又可被这邱茂华的话弄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且他也没想到陛下会在这个时候缉拿顺天府尹,但他一想到刚才这位顺天府尹邱茂华的表现,他也懒得解释,哼了一声道:“邱府尹说笑了,本官可没空去陛下面前弹劾你,但常言说的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于御药房的那批药材,你既然无法给本官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本官也只好直接去找陛下,你即便被东厂的人抓了,也别想赖掉这一件事!”
“吴尚书,你!”邱茂华被吴又可这么一怼,不由得气得是脸色发紫,他知道如果一旦这件事真的被吴又可捅到陛下那里去,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但他也不愿意就这么向吴又可服软,他也知道跟吴又可这种执拗的人求情也是不管用的,倒不如直接挑明,因而邱茂华便直接威胁道:“吴尚书,你应该明白,御药房的这批药材可不仅仅跟下官有关系,这里面牵连到的也不只是御药房的公公们,还有部院高官以及内阁和司礼监的人,到时候小心你吃罪不起!”
“本官不管这里面牵扯到谁,本官只知道现在被隔离的百姓们急需这一批药材!”吴又可说着就直接也离开了这顺天府衙门。
东厂大档头吴进也对此视作不见,只是来到这邱茂华面前来,直接喝令手下番役将邱茂华头上乌纱帽直接摘下,套上锁链,往东厂押去。
……
户部尚书郭允厚此时已经到达了李明睿的府邸,但他并不是来找李明睿的,而来李明睿之三弟李明允,此人现在是李家产业的负责人,也是与户部直接接洽的几个皇商之一,素来与户部的官员特别是尚书郭允厚的关系匪浅。
“你们兰爷呢,赶快唤他来见我!”堂堂户部尚书亲自来府上,李府的管家也知道定然是有大事发生,也不敢怠慢,忙将李明允找了回来,李明允一回来,户部尚书郭允厚就将顺天府尹邱茂华突然被东厂捉拿的事告诉给了李明允。
李明允听完户部尚书郭允厚所说的话后倒是直接惊地坐在了地上,茫然道:“此事居然被陛下知道了不成,究竟是谁透露给陛下的,不过,还好的是,这批药材还在顺天府衙门,那位邱知府还没来得及把药材运到我这里,所以只要封住了邱府尹的嘴,或许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
对此,户部尚书郭允厚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说道:
“无论陛下是查出了什么,如今既然只是抓了顺天府尹邱茂华,就说明陛下还没有怀疑到本官和御药房的邹公公头上,所以,现在你得抓紧去找邹公公告诉他此事,让他想办法找到司礼监王公公,而本官得立即去见刑部和都察院的人,让他们想办法把邱茂华从东厂里弄出来,或者在东厂里将他直接做掉,以免他说出太多的话!”
郭允厚狠狠地说了一句后就直接离开了李府,而李明允也忙乘车向御药房少监邹应权的府邸飞奔而去。
此时的西暖阁内,作为皇帝的朱由校正和司礼监掌印王承恩以及中极殿大学士李明睿还有武英殿大学士卢象升相谈甚欢,所谈的内容则是林丹汗部和林丹汗部的内部斗争以及来年何时征伐林丹汗部。
而就在这几个帝国权力最顶层的人在说着话的时候,刘若愚这时候走了进来:“陛下,顺天府尹邱茂华已被缉拿进东厂,成阁老也已去顺天府,现在正与吴尚书商议如何控制疫情。”
刘若愚的这话却让正伏案办公的李明睿不由得停住了手中的笔,他虽然不知道这顺天府尹邱茂华缘何在这个时刻被东厂的人捉拿,但他知道这个顺天府尹邱茂华和自己三弟素来颇有深交,而自己李家在京城的生意也的确多承这邱茂华暗中照拂,但如今却突然得知顺天府尹邱茂华被东厂的人捉拿,这也就让李明睿不由得担心自己的三弟李明允会不会牵涉其间。
但现在他需要确定的是这邱茂华是犯了什么事,不过,他现在也不好当着陛下朱由校的面就直接问东厂提督太监刘若愚,因为这样很容易引起陛下朱由校的猜疑。
甚至,为了不让陛下朱由校起半点疑心,李明睿在愣了片刻的神后便立即恢复了正常,故作不太关心的样子笑了笑,然后依旧如之前一般,老老实实地票拟奏疏。
这里,王承恩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干儿子也就是御药房的少监邹少权也已经牵扯到里面,因而比李明睿还显得淡定,更何况,在他看来,自己和刘若愚同属于内臣,又都在司礼监供职,这刘若愚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王承恩也没多问。
而朱由校此时也瞥了在场的几位大臣一眼,特别是李明睿和王承恩,但见两人表现的波澜不惊,心里也有些感到惊讶,暗想之前东厂提供的种种迹象说囤积居奇顶风作案的很多不法商人大多拜访过李明睿和王承恩的宅邸,但如今看来,这二人似乎和顺天府尹邱茂华似乎关系不大。
然而,这也让朱由校更有了一股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直接说道:“很好,将这个顺天府尹邱茂华严加审问,务必让他说出此次对于管控霍乱疫情执行不力,致使朝廷之前所做之努力几乎就功亏一篑,若此人不老实交待,朕绝不姑息!”
朱由校这样吩咐后,东厂提督刘若愚便应声而退。
李明睿虽说故意做的对这邱茂华的事莫不关心,但两耳却一直在认真听着这陛下朱由校的回答。
而朱由校这个回答也的确让他李明睿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这陛下让东厂缉拿顺天府尹邱茂华是因为党争和囤积居奇发国难财之事,而没想到却是因这顺天府尹邱茂华被捉拿是因为对疫情的管控不够严格且执行不到位。
在李明睿看来,只要这顺天府尹不是因为党争与操纵市场就不会牵连到自己三弟和自己身上来。
但这时候,外间却传来了卫生部尚书吴又可请求觐见的消息,朱由校也正好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抗击霍乱前线的情况,便命人将吴又可直接带进西暖阁来。
而吴又可一来到这西暖阁就直接向朱由校面陈了御药房的一批救急药材到顺天府之后下落不明之事。
朱由校听后却是直接横眉一瞪,直接瞪向了王承恩,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承恩不由得暗骂起这吴又可起来,这做外臣的谁都知道内臣不能随便弹劾,因为一旦得罪了这些天子近臣会很容易吃不了兜着走,而这吴又可作为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大夫很明显在官场上就只是一个愣头青,一上来就直接将御药房的太监拉进了这案子里。
于是,这样一来就吓得这王承恩直接跪了下来:“陛下容禀,老奴的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御药房的少监是邹应权,且是他负责宫廷药材采办与囤积一事,老奴斗胆谏言陛下立即捉拿此人,严加审问,务必查出其间端倪!”
司礼监掌印王承恩这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干儿子即御药房少监邹应权到底和顺天府尹邱茂华一起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但现在要撇清关系,他只能大义灭亲,主动将邹应权供了出来,以表明自己和这邹应权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有关系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而吴又可的话不仅仅是让这王承恩郁闷且也不得不丢车保帅将自己这个干儿子丢了出来,也让作为内阁第一人的李明睿也开始感到不安,因为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三弟与顺天府尹邱茂华之间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但他知道自己三弟一直做的就是药材生意,他不禁暗想如果自己三弟真的为了发财而把主意打到这批御药房的药材生意上,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
当然,李明睿依旧刻意表现得毫无喜怒哀乐与着急之色,反倒是作为皇帝的朱由校此时则猛地一拍桌子:“查,给朕要查到底!这个邱茂华,要从他身上挖出更多人的信息来,还有这个御药房的少监,直接缉拿,务必严加拷问,当真是大胆,居然敢打这批药材的主意,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说着,朱由校就转身对王承恩冷冷地说道:“从现在起,你也去诏狱里待着吧,别以为你把邹应权供出来,朕就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看看你认的干儿子都是些什么人!若是因此事害得疫情大蔓延,你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老奴明白!”
王承恩心里自然是郁闷的很,但也知道现在不争却比争好,有些事只能怪自己倒霉。
……
而等到天色一晚,朱由校回到后宫后,李明睿也忙忙出了宫,并立即回到府邸找到自己三弟李明允,向其询问关于顺天府尹邱茂华之事。
李明允也将户部尚书郭允厚突然找到他的谈话内容以及顺天府尹已经换成内阁大学士成基命兼任的消息告诉给了自己兄长李明睿,李明睿听了似乎也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陛下为何突然要缉拿这顺天府尹邱茂华却又不是因这邱茂华行官商勾结之事,看来这里面的症结却是这守旧派的成基命有意要整一整我们!这个成基命倒是打的一手好牌!”
就在李明睿开始深以为此事本质是守旧派在整自己革新派时,顺天府尹邱茂华这里最终还是被东厂的人撬开了嘴巴。
这邱茂华很快就供出了户部尚书郭允厚和御药房少监邹应权以及一位叫兰铎的药材商。
朱由校知道后倒是大为惊愕,他可没想到户部尚书郭允厚也牵连了进来,而如果郭允厚牵连了进来,就说明跟内阁的李明睿也脱不了干系,因为谁都知道这郭允厚和李明睿走得很近。
但现在却是查不出这半点有关这李明睿的疑点,而那位姓兰的商人却也是个毫无踪迹可寻的人。
因为涉及到本身已然开始占据优势的革新派,而也要抓抓典型惩治一下这些发国难财扰乱市场,且澄清一下吏治,所以朱由校直接下严令对那名御药房少监邹应权继续严加拷问,以避免漏掉真正的大老虎。
然而,让朱由校没想到的是,这御药房的少监邹应权也只知道一个叫兰铎的商人和顺天府尹邱茂华,因而也撬不开什么有重要价值的消息。
“看来如今的关键点是这邱茂华透露出的户部尚书郭允厚了,好一个户部尚书郭允厚,竟敢在朕背后做这等事,立即传朕旨意,将郭允厚押解到朕这里来,朕倒要问问他,他到底是谁家的臣民!”
朱由校直接吩咐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 责问户部尚书郭允厚
户部尚书郭允厚的确是找到了左都御史商周祚和刑部左侍郎张隽宁,两人也都答应郭允厚去向东厂交涉,要将顺天府尹邱茂华转移到刑部大牢。
但明显东厂的行动速度更快,都察院和刑部还没来得及行动,顺天府尹邱茂华就供出了他这个户部尚书和一个叫兰铎的商人。
再加上吴又可直接当着朱由校面提起御药房的一批药材下落不明之事使得御药房少监邹应权提前被东厂缉拿下诏狱,而李明允根本就没来得及将顺天府尹邱茂华被革职下诏狱的事告知给御药房少监邹应权。
因而也就使得这几个企图趁此霍乱爆发而发笔横财的革新派官员的反应明显慢于皇帝朱由校的爪牙,即便是李明睿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中来,甚至也并不是很知情,但在知道户部尚书郭允厚被传唤进宫的消息后,他也已经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连户部尚书郭允厚都被牵连了进来,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只怕也逃脱不了干系,一时间,李明睿就不由得冷汗直冒。
朱由校看着丹壁下匍匐在地的户部尚书郭允厚,冷声问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叫兰铎的商人是谁,还有你是如何跟顺天府尹邱茂华、御药房少监邹应权勾搭上的,朕可不希望用东厂的烙铁逼你这个三朝老臣把真相说出来!”
郭允厚此时倒是淡定的很,能从魏宗贤时代过来的老臣,其心智早就是炉火纯青,不用朱由校明说,他就已经猜到定是邱茂华或者御药房的邹公公已经出卖了自己,而且陛下已经把话挑明,自己若是再狡辩无疑是徒劳的,但他也能确定的是,现在陛下应该还没有知道这件事和阁老李明睿有关系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叫兰铎的商人就是阁老李明睿之弟。
再一思及朝廷局势,郭允厚很快就笃定了要牺牲自己保李明睿的想法,以达到让革新派实力不至于因此而大损的地步,因而,便听郭允厚说道:“陛下仁德,罪臣万分愧疚,此事的确是罪臣昏聩贪酷所致,罪臣见此次疫情爆发,各类药材价格暴涨,便想联合御药房少监邹应权先让顺天府尹邱茂华昧下这批药材转移给一个叫兰铎的商人,然后再利用罪臣是户部尚书之便动用官银高价购回这笔药材,以达到贪墨之银!”
郭允厚的话刚一说完,朱由校直接将旁边一玉如意直接丢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这郭允厚身上:“你好大的胆子!朕给予你郭家的好处不少,缘何还如此贪得无厌!你岂止是年迈昏聩,简直就是目无朝廷王法!”
郭允厚此时自然不敢说一句大话,他也不确定皇帝陛下朱由校在盛怒之下会对自己郭氏采取如何的惩罚手段,他现在只能尽量卑微的跪在地上,磕着头:“是,罪臣有罪,请陛下赐臣死罪!”
“哼,朕要如何惩治你也由不得你,朕且问你,此是可还有其他人牵扯到里面,你最好是如实招来,还有那个叫兰铎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朱由校并不认为此事就仅仅牵连一个户部尚书郭允厚,因为朱由校知道这郭允厚和李明睿关系匪浅,所以朱由校很难不认为这李明睿跟这件事会毫无关系。
“罪臣不敢隐瞒陛下,此事就是罪臣和御药房的邹公公和顺天府尹邱茂华所为,那个叫兰铎的商人是罪臣认识的一药材商,乃是山西五台山人”,郭允厚还没说完,朱由校就先站了起来,怒斥着郭允厚:“你已经在欺瞒朕了!你当真认为朕是睁眼瞎,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背着朕再做什么?你既然不说,那好,朕帮你说,那个叫兰铎的商人就是李明允,中极殿大学士李明睿之三弟,你说是也不是!”
郭允厚一听朱由校这么说,猛然地就抬头看向了朱由校,他可没想到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个,一时间他也知道该说什么。
“朕且问你,此事和李明睿到底有没有关系”,朱由校也知道这郭允厚此时也说不出什么或者也不敢再说出什么,便主动问起了他,他希望这郭允厚能够明白,自己现在在乎的就只是李明睿有没有牵扯到这里面。
而郭允厚也知道陛下朱由校这样问自己是想得到什么,他可不敢也不想拉李明睿下水,便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绝对没有,李阁老对此事毫不知情,这些都是罪臣几个做下的事,真的跟李阁老毫无关系啊,陛下!”
朱由校不由得怒哼了一声,冷冷笑道:“好啊,郭允厚,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都死到临头了还要为李明睿背锅,你难道真的不怕朕对你用刑吗?”
郭允厚不由得哆嗦一下,刚摇头准备说不怕,但一看见陛下朱由校那瘆人的眼神便立即又点了点头:“罪臣怕,但罪臣更怕欺瞒陛下!”
朱由校听从倒是笑了起来,虽说他刻意表现的很是愤怒,但对于郭允厚要死保李明睿的行为他还是很愿意看见的,因为这样的确可以使得革新派不至于实力大为受损,毕竟一旦这郭允厚承认李明睿涉及到了这贪墨大案,自己就必须得罢掉这李明睿的职。
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至少不能守旧派的官员看出自己有所偏袒,也不能让其他官员误以为自己这个帝王好糊弄,朱由校还是怒不可遏地吩咐道:“来人,将郭允厚带入诏狱,重打四十大板!”
郭允厚明显也猜到了自己这位陛下是想要什么结果,所以为了配合朱由校,他还是刻意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哭喊道:“陛下冤枉啊,李阁老真的没有此案,皆是罪臣一人之过啊!”
虽然事实上,李明睿也的确没有参与此事。
第二日,当李明睿等来到乾清宫西暖阁时,朱由校便将郭允厚、邹应权、邱茂华、李明允等官员贪墨之案告知给了在场的诸位内阁成员,并言及户部尚书郭允厚已经在诏狱畏罪自杀,邱茂华也同样是畏罪自杀,而邹应权则被枭首示众,对于李明允也被判了斩立决,李明睿则负有对其弟监管不严之罪,被罚俸一年,革掉其太子太保之衔,连带王承恩也被降为御马监太监。
第四百八十三章 卢象升做首辅
此次因霍乱发生而导致的一场贪墨案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但在朝野引起的震动却是不小,毕竟牵涉到一个尚书和一个御药房的少监以及顺天府尹,都是高阶官员,而且还有内臣与外臣勾结的性质。
这也是朱由校要严肃处理的原因,毕竟这内臣与外臣勾结本就是禁令,若不严格处理,很难保证自己以后会不会被这些内外勾结的大臣架空。
但此次案件因为处理的速度很快所以对朝廷政务的影响倒是不大,霍乱的疫情控制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尤其是在成基命这个内阁成员亲自主持顺天府事务后,整个疫情控制的工作效率明显快了许多。
没到一个月,每日的感染者人数增加量已经恢复正常,且渐渐有趋于平稳的现象,这说明朝廷的干预已经出现了效果。
当然,这些现象对于李明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自己弟弟被判了斩立决,而自己也被夺取了太子太保的加官,这无疑都在说明陛下有意要打击一下自己在文官中的名望,其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下一任首辅,以免造成过分压制守旧派的政治格局。
李明睿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与内阁首辅无缘,而陛下现在又让守旧派新的领袖人物成基命全权负责疫情控制一事,明显是有意让成基命给一个立功的机会,以此找到借口提拔这成基命,让其达到有和自己足以分庭抗礼的政治资历。
李明睿的心情是很差的,他并不会也不敢记恨大明皇帝朱由校,毕竟无论是对郭允厚家族还是他李明睿家族,朱由校对他们都有再造之恩,所以李明睿现在只会恨成基命和吴又可,恨成基命堂堂内阁大学士却闲着没事干非要去做一个疫情统计,而且还找到了自己弟弟和郭允厚等贪墨的端倪。
在李明睿看来,这明显是故意把枪口对准自己革新派,甚至还想直接将自己拉下水。
而李明睿之所以恨吴又可,则同样是这吴又可太不会做官,明明知道朝廷内部水很深,却偏偏把药材之事直接告知给当今陛下,使得自己这边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当然,李明睿也不会和吴又可计较,他自然知道吴又可这种人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更何况陛下对这类人素来是器重的很,自己除非有吴又可谋反的证据,否则就很难让陛下下决心要对吴又可下手。
所以,李明睿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对成基命以及他背后的守旧派展开反击。
不出李明睿所料的是,作为皇帝的朱由校的确就没有要让李明睿做内阁首辅的意思,因而在霍乱疫情刚得到控制且基本消灭后,朱由校就立即下旨召集六部七卿开廷推,即内阁成员增添与调级之事,当然,现在是朱由校独裁的时期,内阁成员增添与调级是由他乾纲独断,而廷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而朱由校最终决定担任内阁首辅即建极殿大学士的却是卢象升,卢象升还再次被加了个太保的衔,在生前就被加三公的官员在大明朝很少,尤其是文官,因而这对于卢象升而言是难得的殊荣,而增选进内阁的则是杨嗣昌、温体仁和杨廷麟三人。
除此之外,成基命也果然因为有效控制霍乱且发现一件贪墨大案避免瘟疫因此而蔓延有功被加了个少傅,成为三孤之一,也成为中极殿大学士,和李明睿平起平坐,甚至比李明睿还高半级,因为李明睿已经被夺掉了太子太保之衔。
一离开朝会,李明睿就不由得讶然失笑地离开了乾清宫,此时的他再也没多少人愿意接近他,毕竟谁都感觉的出来此时的李阁老似乎已经没有圣眷,而且与之太过接近没准也会被牵连进贪墨之案中。
倒是新入京担任左都御史之职的商周祚没有顾忌这些,见李明睿一人形单影只地行进在前面,就凑了过来:“李阁老为何看上去郁郁寡欢?”
“明兼(商周祚字明兼)说笑了,老朽何曾郁郁寡欢了,怎么,今日好几位同僚加官进爵,明兼你不去贺喜,来我这冷清的地方干嘛?”
李明睿笑着说了一句道。
商周祚作为曾经的两广总督,且对商业与外贸事业比较热衷的开明官员自然是跟革新派的李明睿等比较亲近,如今听到李明睿这样说,便也不由得笑着回道:“下官从来都不喜欢凑什么热闹。”
说着,商周祚就不由得拉着李明睿往一边走去:“李阁老,下官初次来京做官,有些地方还不是看得很明白,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李明睿见这商周祚不避嫌疑,有意亲近自己,倒也颇为感动,因而也就点了点头。
然后,左都御史商周祚就将李明睿拉到一边来问道:“李阁老,下官斗胆问一句,如今陛下不让你做首辅,却让别的人做了首辅,还有意提拔成基命这样的老顽固却是为什么,难不成陛下是改变其初衷,开始遵循守旧了不成?”
一听商周祚这样说,李明睿不由得笑将起来,摇头说道:“你到底还是没看清陛下的心思,你仔细想想,陛下虽然升了成基命,但到底却没有让他成基命做内阁首辅,而是让一向不管政务只管军务的卢阁老做了内阁首辅,而新入阁的几名阁臣中有几个不是禁卫军系统的,就从这一点,你难道没发现什么?”
商周祚细想了想,就不由地道:“让好战者跻身帝国中枢,陛下这莫非是要走霸权路线不成。”
“嗯,素来掌军的官员是独立于革新与守旧两派的,如今陛下大力提拔他们,明显既有平衡我们的意思,也有加大对外作战执行力度的意思,只怕不久之后又要战云密布了。”
说着,李明睿又道:“不过,这对于我们而言却是好事,从来都是战争在前,生意在后,反而对于那些老顽固们是不愿意看见的事,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穷兵黩武之事,徒耗民财,且等着吧,这些人会惹怒陛下的!”
商周祚听后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他此刻才算明白了一点自己皇帝陛下朱由校这样安排内阁成员和等级秩序的真正用意。
第四百八十四章 灭林丹汗部
在数月之后,霍乱疫情最终完全得以消弭,所丧命者也不过千余人,感染者中倒也有十之四五的人得以在及时发现与大明版抗生素与大量中药材的帮助下得以痊愈。
与此同时,山西爆发的鼠疫也因为朝廷的严令而得到了控制,并也开始逐渐消亡,死亡人数也大大减少,总的来说,爆发于天启十五年的瘟疫最终没有酿成大变,没有出现原有历史上的大范围蔓延,并最终在崇祯十六年左右直接导致整个京城已无可战之兵。
对瘟疫的抗争本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能否战胜瘟疫并不是在于治疗手段与防疫手段有多么先进,而是在于一个国家的财力与执行力有多强,在大明数百年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大疫,但在王朝初期国富民强时,自然也不会造成大的影响,而在后来的明末肆虐整个华北则也跟大明当时已经毫无能力组织抗疫有关,如今的大明在朱由校的改革下已然远远区别于原本历史上的明末,帝国实力甚至远超隆万时期,因而能迅速组织力量将要大范围肆虐华北的瘟疫扼杀于摇篮之中。
然而,更让朝廷官员在此霍乱中疫情深刻的并不是大明对于新型外来入侵病菌的迅速应对机制有多么完善,而是陛下对于囤积居奇借此发国难财的官员之处罚力度之严格,让这些一众在新时代下面对更多利益诱惑的官员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慑,至此以后他们在商业竞争中不得不考虑整个国家的利益与是否违背人伦道德。
内阁大学士被罚俸且降级处理,堂堂户部尚书死于狱中,且家族产业被没收,连带作为天子内臣的少监也难保其性命,天下第一府尹也同样被判处死刑,这些都让开始逐渐败坏的吏治再次在堕落的过程中再一次刹住了脚,并为以后进军林丹汗部和对战罗刹国奠定坚实的国内政治基础。
而兵部官员卢象升与杨嗣昌政治地位上升,也不过是一个表观现象,林丹汗部的可汗林丹汗不是皇太极没有一个完善的情报体系,也没能够从大明的这些公共消息中察觉到大明即将对其兴兵伐罪的信息。
就在天启十六年秋季快要结束之际,皇庄在新的施肥技术推广后,整个大明再一次迎来了大丰收,粮食产量再一次达到了历史新高,而这个时候也多是鞑子扣关劫掠时,但此时大明皇帝陛下则率先下达了召集禁卫军出关征伐蒙古林丹汗之旨意。
历经近两年的准备,禁卫军已扩充到了三十余万,每个主力军已经达到了五万余人,主力武器也基本上完全更新换代为新一代后装式线膛枪,火炮与投掷类炸弹也得到了极大更加,适应于各类作战的类型也大大扩充,毒气弹的种类也增加了许多,飞行营的武器也不再仅仅是燃烧包,也能利用滑翔机投掷炸弹具备轰炸机的一定功能。而战车的速度也因为材料科学的进步而大大提高,虽然已经比不上战马奔驰的速度,但至少能比人奔跑时快,其灵活性也大大提高,因为随着蒸汽机的进一步改良,热力学利用效率也大大提高,使得蒸汽机的体积减少。
不过,此次没再由卢象升参与实际指挥,作为内阁首辅的卢象升现在也只是待在京城同杨嗣昌一样调度钱粮与策划战略,而实际指挥权则交给了常延龄。
这也算是常延龄第一次直接指挥数十万人的作战,不过好在对手林丹汗部只是一支古典式的骑兵,在大明禁卫军面前已经不具备任何挑战性,因而常延龄倒也不用担心会打败仗,他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也只是能否全歼林丹汗部的有生力量。
不过,此次出征蒙古林丹汗部的不止是三十余万禁卫军,还有九边边镇的边军主力,除留守各处边关重镇的兵力不计外,共计五十余万边军也即将出关扫荡归附林丹汗部的蒙古其他部落。
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是为了报大明百年来边镇军民被关外鞑子一直欺凌之仇,二是也趁此具备对蒙古诸部的绝对优势之时练一练边军,重燃边军血性。
正因为将整个帝国的军事力量都投注于征伐林丹汗部的漠北战场,朱由校还特地将此次征伐取了一个代号,即叫:“狩猎”,顾名思义,大明帝国只是将此次军事行动看做是一场全国性的狩猎而已,而所猎之物只有林丹汗部和他控制的其他蒙古部落。
孙传庭、王在晋、毛文龙、曹文诏、满桂、赵率教、周遇吉等边镇大将都参与了此次征伐,他们将同禁卫军各军一起会猎于漠北,在诺大的草原上展开一次规模空前的实战训练。
除常延龄负责指挥禁卫军专门针对林丹汗部本部作战以外,孙传庭则被任命为指挥边军各部征伐处林丹汗部外其他蒙古大小部落的最高指挥者,而孙承宗则被任命总提调官,负责整个大军的后勤供给,同时,杨嗣昌也参与此事,确保大军后勤保障。
毕竟,这一次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不仅仅是要训练大兵团作战也是要提升整个大明的后勤机制,日后大明展开的灭国行动肯定不少,而后勤供给的重要性也会越来越高,那些地方不足,那些地方需要改进都需要在实战中去总结。
……
而此时的林丹汗却依旧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喀尔喀部与科尔沁部还有建奴的陨灭没有让他完全意识到大明现在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在趁着大明休整与应对国内疫情之机,他几乎已经吞并了整个漠北的蒙古诸部,俨然成为了关外最强的势力,所以他现在很天真地认为自己已经具备可以和大明一战的实力。
再加上,从来中原农耕政权与关外游牧民族政权作战,都是游牧民族胜多败少,所以,在林丹汗看来,在自己数十万骑兵面前,大明即便再强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对于建奴的失败,他也只是简单的认为只是建奴骑兵数量还是偏少且毕竟在接触汉人文化以后开始堕落腐化导致如今的结局而已。
林丹汗虽说有野心称霸天下但并不注重生产,他的思维模式依旧停留在靠掠夺获得生存资料的层次,因而在如今关内丰收之际,他依旧如往常一般派出大量游骑来大明边镇扣关打粮。
飞行营的战士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盘旋于空中翱翔一会儿,以侦探四处敌情,而轰鸣着的战车则肆无忌惮地行进在最前面,且随时跟进飞行营的导引改变着前进的方向,跟随着战车后面的禁卫军步兵倒是步伐整齐,双手端着火枪,犹如钢铁洪流般横亘在水丰草茂的草原之上。
骑兵则是分成两队,呈弧形前进,且也时不时的会有哨骑策马离开,转眼间就没了踪影,也有探听消息的哨骑回到主力队伍。
而边军这边则几乎都是战骑,犹如风卷残云般从自己所在地区朝一些中小部落席卷而去,很多离大明边镇比较近的部落直接被大明边军直接杀的片甲不留,而这些部落残余的骑兵则只能往林丹汗部集中。
此时,林丹汗部准备南下扣关打粮的部分游骑则已于禁卫军的前沿部队遭遇,这些鞑子骑兵一看见前面轰隆隆前进的战车就傻了眼,但还是试探性地拉开了弓,无数支利箭直接朝战车倾覆而来,而就在这些鞑子骑兵的弓箭叮叮当当地打在战车上时,飞行营的燃烧包与炸弹也已丢了下来,轰隆一声就在这些鞑子骑兵间炸开,火花四处溅开,这些鞑子骑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炸的是四肢分离,肠子滚了一地。
片刻之后,战车继续前进,后面的步兵也依旧保持着整齐的步伐,除了这些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的鞑子骑兵的躯体被战车压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和一些还没有完全死头的鞑子骑兵哀嚎声以外,整个草原依旧保持的很安静。
而这时候,也陆陆续续有骑兵带回消息给林丹汗,言及大规模的明军来袭,林丹汗听后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但他也没感到十分的惧怕,直接集结其本部所有骑兵开始直接朝禁卫军前进方向直趋而来。
林丹汗的本部骑兵已有十余万,一起出动时倒也规模巨大,遮天蔽日一般。
但等到他的十万铁骑遇见禁卫军主力时却都傻了眼,他们没想到这大明竟然出动了如此多的军队,但他们发现这些明军大部分是步兵时倒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在林丹汗一声令下后,还是卷起万丈狂沙朝分成数路犹如长剑出鞘一般朝禁卫军各个方向杀来。
顿时整个草原上是杀声震天,而禁卫军行进在最前面的战车也停了下来,开始调转着炮口,猛然间就无数火舌喷射出来,炮弹直接在这些鞑子骑兵间炸开,与此同时,飞行营也在天上丢着炸弹与燃烧包,烈火犹如绚丽的牡丹花一般在草原上绽放,无数鞑子的鲜血与残肢直接飞扬起来,溅落在泥土上,荡漾起无边的哀嚎声。
炮兵营的火炮也开始发射,这些射程比较远威力更大的炮弹使得林丹汗部十万铁骑的后方也遭受到了炮击,顷刻间,这林丹汗部的十万铁骑就被炸的是人仰马翻,阵营顿时变得大乱。
林丹汗有些懵逼,他从来没想到打战还可以这么玩,他本以为自己铁骑过去就能轻松对这些明军步兵大砍大杀,即便是这明军的炮火与火器犀利,然而现在的事实却是,自己的铁骑连步兵的影都没摸到,自己这边就已经被炸的折损大半,一些地方更是直接变成了火海一般,无数被火焰吞噬的骑兵在地上拼命的哀嚎着。
杀啊!
禁卫军这边的骑兵也发起了冲锋,噼里啪啦的子弹在烟雾弥漫的空气中炸开,簌簌地将一个个鞑子骑兵击倒,而这些还有战斗力的鞑子骑兵则也悍不畏死地朝禁卫军骑兵这边冲了过来。
但他们的弓箭速度明显比不上禁卫军骑兵的子弹的速度,没待这些鞑子骑兵拉开弓,就早已有无数鞑子骑兵被掀开了天灵盖。
一直躲在战车后面的禁卫军步兵此时也冲了出来,嗷嗷叫的就朝林丹汗部骑兵的中军位置杀了过来,但仍旧以队为单位整齐前进,连排的子弹横扫而来,一些见禁卫军步兵冲过来还想借用战骑的快速优势先击败禁卫军步兵,但却一冲过来就被禁卫军步兵的连排子弹扫倒大半。
没到两个时辰,林丹汗部的十万铁骑就已呈现全面溃败的迹象,最终他林丹汗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仗没法打。
林丹汗甚至已顾不得集合残部,直接就先带着身边的百余骑兵狼狈而逃,而飞行营和骑兵则先追了过来,不停地追在这林丹汗的屁股后面放枪丢炸弹。
林丹汗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依旧是拼命地跑,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苦心孤诣数年的力量竟然在顷刻间就被大明的军队碾压,他现在再也不敢妄想去取代大明,重建自己的大元江山,他现在唯一想到尽快逃出去,能活下去。
这已然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禁卫军已经开始不再拘泥章法,甚至连征伐其他部落的边军也是如此,他们疯狂的追击着这些鞑子们,有的甚至只有一个士兵就敢追杀着十多个鞑子骑兵。
明显,刚才一个照面的对战就已经直接吓破了这些鞑子骑兵的胆,而对于胃口很大的明军们而言,他们并不满足于此时的胜利,他们继续疯狂地扫荡着这漠北草原的每一个角落,几乎一个鞑子骑兵也不曾放过,犹如他们此次的军事行动代号是“狩猎”一样,此时的鞑子们在他们眼里就是猎物,谁都愿意猎杀更多的猎物,而不是空手而归!
林丹汗最终被一个禁卫军骑兵击中了数枪而死,但他即便到死也没有明白大明军队缘何突然变得如此强大,简直就是摧古拉朽一般灭掉了自己的部落,在不到一天之内,就使得自己辛苦了数年的统一大业毁于一旦。
第四百八十五章 张煌言去漠北
煊赫一时的林丹汗部就这样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被禁卫军大部歼灭,而在这两个月时间内,真正用于对战的时间却不到十日。
而真正比较耗费时间的却是后勤的调配与情报系统的侦查,真正涉及到单兵作战,大明的复合军种已经可以完胜这种古典式的骑兵兵种。
当然,在明朝初年国力鼎盛时,拥有神机营与朵颜三卫的大明军队也能完胜鞑子骑兵,而真正的消耗与损失也是在后勤与追寻敌军主力过程中。
不过在大明初年,鞑子骑兵却没有敢与明军骑兵直接决战的信心,基本上见到大明北征的主力就直接遁离,使得大明很难全歼其部,并进而永久地解决边患问题。
但对于现在的大明而言,可以基本上不用再担心无法彻底解决边患威胁,首先林丹汗部等蒙古鞑子因为忽略了大明已然发生的巨变而一开始就选择了大明的军队决战使得其主力丧失殆尽,其次,大明现在的军队装备与战争理念早已超越了整个时代,即便是一支营级的禁卫军在火力充足的情况下也能抵挡得住数万铁骑的进攻,因而这些鞑子骑兵即便避免与主力决战采取在运动中击破大明军队的战略也已失效,更何况,现在的朱由校对于漠北蒙古的重新占领并不打算继续对漠北蒙古采取羁縻政策,然后利用分封诸王的方式挑起蒙古诸部内斗,从而达到无法统一而威胁中原王朝的目的。
如同对漠南蒙古和建州还有外兴安路以及庙屯的占据一样,对于漠北蒙古的占领将不仅仅以军事占领的方式结束,朱由校将要继续遣派官员在这些地方实行改土归流和主流文化统一的政策,对顽固反动的上层贵族采取严厉打击绝不姑息的态度,对于底层蒙古牧民则是采取分草地和鼓励贸易的拉拢方式并通过一些奖励制度引诱底层蒙古牧民放弃对上层贵族的支持进而选择将信仰转移到大明皇帝乃至融入和习惯大明的道德与习俗。
朱由校相信,只要这样做,历史上,中原王朝无法一劳而永逸地彻底铲除关外游牧民族势力的威胁的历史现象将彻底地不复存在。
除去禁卫军第二军骑兵部队和边镇部分骑兵部队留在漠北蒙古继续扫荡鞑子残余骑兵外,大部禁卫军与边军都开始陆续撤离,此次征战对他们而言的确只是一次实战训练而已。
而在与此同时,朝廷也立即开始调派官员去漠北建立行政体系,经过廷议决定,刘宗周和史可法还有管绍宁分别被任命为漠北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按察使与巡按御史,其中史可法还提督学政;这三人中刘宗周和史可法这几年都在关外做过官,在建奴做过使节,在漠南做过地方官,对于如何管理游牧民族使其接受儒家教育并融入汉文化有着丰富的经验;而管绍宁在进入翰林院后曾去京师大学堂进修过,是实用主义与文化统一的倡导者,对于如何管理夷民使其真正成为大明顺民具有很深的研究,因而选择提升这三人主持漠北政务倒也恰当。
本来,对改土归流和同化非汉文化圈的百姓具有一定经验的还有曾经的漠南巡抚且是皇家军事学堂毕业的杨廷麟,但杨廷麟现在已成为大明的学部尚书,忙着改革天下学政,特别是对一些汉夷杂居的地区的教育体系建立,使得他已无法亲自参与对漠北的管理。
但朱由校还是让他在百忙之中上了一个关于如何更好的改土归流的条陈,以让漠北的第一批由朝廷任命的实权地方官们有一个更好的参考。
为了防止在改土归流初期,因为对大明的抵触而出现大规模的叛乱,朱由校没敢直接录用大量关外如漠南与建州的生员与举人去漠北担任府州县等地方官,而是让吏部继续选用关内的大量汉裔或者苗、土家、彝等非蒙、满的士子去漠北担任地方官,如石柱土司因秦良玉的功勋卓著,其夫家马家与其娘家秦家就有许多子弟被朱由校特旨任命为知县等官去漠北替朝廷管理地方。
举人出身的原山西盐运司判官张煌言因政绩突出和大明目前急缺大量地方官员充实地方而被直接提拔为和林知府,也就是说,他将目前漠北承宣布政使司人口密度最大也是领地最大的一个府的第一任知府。
对此,张煌言并不因为是去关外担任知府而心有不满,相反,他还是挺兴奋的,并也有一腔要为大明为朝廷效力的抱负。
一得到朝廷吏部调令,张煌言就直接从山西任上去了大同,连家书也没来得及往家里寄,等到他到达大同时,漠北的第一场雪才刚刚降临。
张煌言骑着小毛驴,身旁跟着一背着官印文书的老奴,倒也很是轻便地行进在大同境内。
等到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草原和背后连绵起伏且披了一层白毛边大氅的雄关峻岭时,张煌言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浩然之气陡然而生,他从未想象过从此刻起,这脚下的这一片无垠之地将成为他施展政治理想的地域。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从他一脚踏出大同关城的那一刻起,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和林府的管辖之地。
“张府尹,在下乃禁卫军漠北宪兵总队和林分队的干事韩军,特奉第二军兼漠北鳌总兵官之令护卫你的安全,请上车!”
此时一名头戴钢盔,肩膀戴着宪兵特有的长城肩章的禁卫军上尉骑兵军官韩军打马出现在张煌言面墙,并很庄重地向张煌言行了一军礼。
张煌言则忙也同样向这名叫韩军的军官拱手行了一礼:“韩将军辛苦,不知此去和林城还有多少路程。”
原来,因为关外之地都被实行改土归流不久,虽然大明朝廷尽量采取先劝导再武力解决的方式来推行汉文化的统治,但仍然会遭到一些比较顽固的反动者的抵抗,当然也有不少是不甘心就此失去奴隶主特权的蒙古上层贵族的人,经常会搞些偷袭或暗杀朝廷命官的事。
因而考虑到去关外替朝廷施行改土归流政策的地方官们的安全,朱由校决定在关外新成立的四个承宣布政使司分别建立以禁卫军战士为成员构成的宪兵总队。
从大明灭掉喀尔喀部和科尔沁部、夺回河西走廊,收复哈密卫以及荡平建奴政权和现在的林丹汗部,再加上击溃马萨克骑兵实现对东西伯利亚的绝对占领后,大明就先后建立了漠南、辽东、甘肃、漠北四个承宣布政使司,而其中除漠南管理区域相对狭小外,其他三个承宣布政使司所管辖之领地都是极为广阔。
其中,辽东的管辖范围不仅仅是当今的东三省,好包括了外兴安岭和庙屯地区以及东西伯利亚,而漠北承宣布政使司则直接东到大同,西到河套,几乎就横亘了整个大明西北边,而新分出的甘肃布政使司也不是我们现在所谓的甘肃,而是包括了北到哈密卫南到秦岭的地域。
而禁卫军的四个陆战军也是分别驻扎在这个四个新成立的承宣布政使司,并分出部分兵力成立宪兵总队,以这些宪兵来负责辖区内对治安的维护与残余反抗势力的清剿还有对各级地方官员的护卫。
其中,不同品级的官员有不同的宪兵配额,最低可到知县级会有一个伍的宪兵配额予以保护,但张煌言是正四品的知府官,所以他配额的是一个把的宪兵队。
尽管这些名义上是护卫自己,算是自己的下属,但张煌言也知道这些人也是轻易惹不得的,不能像寻常衙门的那些衙役一样会呼来喝去,因为这些跟随自己的宪兵们都是禁卫军的人,这些人都是陛下亲军,而其中的军官更是皇家军事学堂里毕业的学生,享用同国子监学生一样的待遇,甚至地位更高,自己自然是得罪不起。
更何况,在如今漠北承宣布政使司刚刚确立,整个漠北虽然有了基本的行政框架体系,也先后有了大量地方官员赴任,开始成为这个地区的第一批亲民官,但还是缺乏大量的基层吏员和衙役,使得整个漠北承宣布政使司还不得不暂时实行半军管半地方官员管理的统治方式,而其中就只有治安与刑狱由代表军方的宪兵队处理。
不过,宪兵队管控治安与刑狱方式却很是简单粗暴,无论是小到谁家偷了谁家偷了一只羊还是大到有人企图发动普通牧民叛乱并摆脱大明控制的谋叛大案,宪兵队的处理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直接枪毙!
但宪兵队的铁血政策,对于漠北这种大量为非汉人居住的地方的稳定效果却很是明显,基本上极大地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对者们。
“有劳张将军了”,张煌言说着就从这韩军手里改骑了一匹马直接奔向和林府。
……
在行进往和林城的路上,张煌言倒也偶尔看见三三两两的蒙古牧民赶着羊群也同样在往和林城的方向聚集。
因为,按照大明已经于沿途插满了告示牌,并也由锦衣卫与四处传播,再加上漠南那边的牧民在暗地里相传,即在大明朝廷占据这一带后,就会选派官员开始设县建府,并对其所辖州县内的草地进行按每家每户的人丁数与牛羊数进行划分。
同关内的百姓做梦都希望有自己的土地一样,关外的普通牧民们也都希冀着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草地,对他们而言,能在自己的草地里放牧自己的牛羊简直就是最幸福的事。
而在这以前,他们想都不敢这样想,在他们以往的意识里,别说是自己放牧草地就是自己放牧的牛羊乃至自己这个人都是属于上层奴隶主的,也只有上层奴隶主们才会拥有自己的私产。
若是在之前,游牧民族几乎可以随意劫掠的时代,被剥削的普通牧民们还能接受上层贵族的驱使并跟随去入关掠夺,虽说会因此而丧命,但这种掠夺却也能从上层贵族那里得到赏赐,甚至自己也可以通过劫掠暗自获得一些财物。
而在那时,对关内掠夺是维系其统治基础的唯一法宝,但现在随着大明边防能力的加强,游牧民族已经难以通过对中原百姓的掠夺而获得生产资料,以使得其统治内部矛盾不激化的效果。
现实却是随着掠夺成本的提升,这些游牧民族间的内部矛盾也已是越来越激化,再加上漠南等地牧民归附大明后的生活对比,使得大量普通牧民早已没有指望自己的主子林丹汗,而是开始在暗地里希望大明能今早打过来,早日在自己这一带分草地,分牛羊。
这也使得在开战之初,便有大量的普通牧民主动地给锦衣卫和大明的夜不收提供大量有关蒙古上层贵族的主力行动路径,也就促成了大明能迅速铲平林丹汗部。
而如今大战已完,该是宣扬大明对庶民之恩德时,此时的张煌言才能看见大量的普通牧民积极而又自觉地朝和林府云集,他们俱是要去县衙,等着官老爷们正式给他们摊分草地。
而在这些牧民间还夹杂着许多宪兵,一些蠢蠢欲动的参与反动势力为了阻止大明对关外地区实行改土归流,完全断绝了他们东山再起的退路,而在有时候会杀害大量普通牧民来达到震慑普通牧民和大明朝廷的作用,所以也才逼得一些宪兵不得不夹杂着牧民间,随时应对残余鞑子骑兵的袭击。
尽管有潜在的威胁在,但张煌言能看得出,这些牧民们大多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让张煌言不由得感到身上担子会变得很重,要将如此广袤的草地恰当而又不失公允的草地分给牧民,的确也不是一朝一夕可完成的事情。
但张煌言此刻却是兴奋的,他能想象得到一旦让这些普通牧民摆脱了被奴役的命运将会整个关外的游牧民族生活产生一次多大的改变,至少这些牧民的生存方式将会从靠直接掠夺以获得生存资料而全部转移到靠自己生产生存资料的方式上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守规矩则杀之
蒙古牧民迁徙不定,居所并不固定,因而在整个漠北,城镇是极少的,即便是和林城也是明初曹国公李进忠追击残元势力时所建。
但数百年风霜侵蚀后,再加上连年征战的鞑子根本无暇顾及这做城池,以致于现在这和林城已是破败不已,等到张煌言来到和林城仅有已读城门还在。
“这就是我和林府的府治之地?”张煌言看着塌了半边的泥土城门,不由得自问了一句,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先进了和林城。
不过,此时的和林城内倒是人来人往,不少闻讯前来登记户籍且同时做些交易的蒙古牧民已有许多聚集到了和林城里,在战事刚开启之时,一些具有远见的内地商人就先带着茶砖、盐砖、布匹、瓷器、琉璃等商品出关准备和这些蒙古牧民进行交易,而他们也从告示得知这一带的蒙古牧民将会往和林城聚集,所以这些客商们便也先都往和林城聚集,准备在这里与蒙古牧民做买卖。
此时关内商人与关外普通牧民之间的买卖大多还停留在以物易货的阶段,即便是在关内已有银元这样的稳定货币,但因为关外的商业活动并不发达,使得这些普通牧民很难在得到货币后能迅速通过店铺将货币交换成自己需要的物品,因而使得货币一时间很难在关外迅速流通起来。
此时的和林城唯一一所还算完整的几所住宅已被临时征用为知府衙门与县衙以及其他官署驻地,因而聚集到和林城里的大多数蒙古牧民与客商们也只能临时搭建帐篷居住。
等到张煌言进入和林城后,放眼望去还误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一大军营,不过看着那些头戴毡帽扁平脸的蒙古牧民正与头戴西瓜帽的客商对着几只牛羊和几匹松江面棉布讨价还价的样子时,他这位新任知府才感受到了一丝市井之气。
张煌言开始想着在将整个和林府的所有户口人丁以及地亩都统计完毕后是不是应该重新休整一下这满是灰土且脏乱不堪的和林城城内环境,仿造京师,规划出南北和东西主干道,居民与商业区划分出来,并提供专门的市场交易区,再则兴建府学县学以及划分出各县各社各甲,并建立社学,请内地通晓四书之人出关授学。
但谁知,就在这时,张煌言突然发现前面发生了一阵骚乱,几个颇为健壮的蒙古牧民直接杀死了客商,并抢过那客商拉盐砖的马车,并策马城外奔去。
张煌言不禁骇然,他没想到刚才这些人刚才还好好的进行着交易买卖,这转眼间就有人直接明抢。
不过,这时候,已经有宪兵队的宪兵冲了过来,直接追上去,几排枪击之后,那些企图直接劫掠财物而违背商业规则的蒙古牧民们被直接枪杀在地。
其中,一宪兵直接割下那几个蒙古牧民的头颅,提着往城里走来:“大明皇帝陛下严令,各地新归附大明之子民务必谨遵守法,不得擅起争端,破坏买卖,若有冤屈矛盾纠纷大可去县衙府衙申诉,私下处理者,杀无赦!”
聚集在和林城里的蒙古牧民见此大都低垂下了头,老实了些,怪怪地与这些客商们讨价还价,而不敢再进行强夺强拿。
文明的秩序是需要暴力组织来维持的,张煌言见此不由得暗自感叹,只有大明的国力已经完全可以碾压关外势力,有足够强大的暴力组织维持和改良整个非我族类的人群时才能真正成功的达到真正同化这些人的目的。
“大人莫惊,这些关外鞑子里,有身份的俱已被我们大明剿灭,但这些鞑子从小素来习惯了明争明抢,野蛮而无教化,因而一时也就会有新归附的鞑子不懂规矩向胡来,不过,这些日子我宪兵队见到有不服从规矩都一律杀掉,因而也就极大震慑住了这些鞑子,让他们长了些记性!”
宪兵队干事韩军从旁说道。
然而,张煌言这时候则直接说道:“韩将军,本官可否直接对你下令?”
“若是和林府之事,府尹大人但说无妨”,韩军拱手说后,张煌言则道:“立即将和林城里所有牧民之马刀重箭全部没收!违者以密谋叛乱罪论处,对于猎杀野狼与对抗贼寇自有朝廷官军剿灭!”
这韩军倒是不由得一惊,这位张府尹表面上看上去犹如老书生般孱弱,但一来就表现的如此杀伐决断,看来也不是简单之人。
旋即,张煌言也没顾得休息,就立即开始召集本府属官与所辖州县之州县官前来议事。
整个漠北承宣布政使司不过三个府,而其中和林是其最大的府,其所辖两个州和五个县,而这里面的两个州则各有两个县,因而整个和林府也就有九个县,但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县都远远大于关内一个府。
而到现在,整个和林府,尚还有五个县还没有官员赴任,因而这里面除了两个州的知州不得不临时还兼着其所辖两个县的知县之职外,而张煌言自己也不得不代管一个县。
随着大明的扩张速度太过迅速,造成了许多新归附之地出现大量缺官,吏部根本忙不过来,没法在短时间内给这些新成立的州县府任命齐整的官僚体系,因而张煌言这个和林知府此时也没有通判、同知、推官等佐官。
也就是说,张煌言现在其实是一个人独掌整个和林府的大权,不但任着知府还兼任着通判等官还直接官者一个县,其知府权力倒也是关内的知府所不能及,但所需要付出的精力也不少。
张煌言亲自当书办亲自为这些牧民登记造册,甚至亲自确认所辖区内的人丁数目,亲自统计亩地。
这样一来,张煌言一上任就几乎忙不到脚不沾地,而另外几个官员也同样如此,他们也没有去自己的州县赴任,就和张煌言一起住在和林城,一起办事,因为与其分开去做忙得不可开交,倒不如先一起把整个府的要紧事办了,这样效率也就快点,更何况,虽然和林府的地域很广,但人口数量却是很少的,集中起来也倒方便。
如此一来,在破败不堪的屋子里奋斗数月的张煌言等倒让和林府的改土归流渐渐步入正轨。
第四百八十七章 汉化从改名开始
牧民妥木塔吉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几匹骏马也进入了和林城,准备去和林知府张煌言这里登记,并得到一定配额的草地,并用几匹骏马向官府换几只羊羔与马仔。
妥木塔吉没有打算用自己牧养的几匹骏马换取茶叶等中原物品,他打算在分得草地后就用骏马换的羊羔马仔好好地养一些属于自己的畜生。
当然,本来他养的这些骏马就是为林丹汗部的上层贵族养的,但如今林丹汗部的主力骑兵已经全军覆没,而大明朝廷又下令,各牧民所替其主所养之畜生全赏其为私有不必再上缴,因而如今这妥木塔吉所养的几匹骏马便成为了他自己所有。
妥木塔吉同很多牧民们一样没有因为大明对漠北蒙古的完全占据而有半点不满,相反在漠南蒙古牧民现今生活的对照下,他们早就希望大明能早日出关灭掉林丹汗部,好早日让他们也像漠南蒙古牧民一样有自己的草地,养的牛羊马等畜生也是属于自己,而朝廷征用自己也要付工钱,甚至自己的孩子也能进学堂读书。
尽管妥木塔吉同其他蒙古牧民一样是蒙古人,与汉人语言不通,但在长期受中原文化影响下,即便是他们这些普通牧民也知道人一旦掌握了文字就等于掌握了改变命运的钥匙,所以他们也同关内的汉人一样也同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掌握文字,当然,他们并不在乎这些文字是汉字还是蒙古字。
妥木塔吉也有个刚刚满七岁的儿子,但因近年来受小冰河气候影响致使漠北蒙古的牧民生活也比不上以前,因而他这个七岁儿子答脱儿便自小有些营养不良,身体瘦弱不堪,但人却是很懂事,从小就知道孝敬,经常去挤马奶给父母喝,这也使得妥木塔吉依旧十分钟爱自己这个儿子,也正因为溺爱而不敢让他太早就上马拉弓,以免伤着了自己儿子。
而如今和林府要开办社学,且要求各家小孩要上学则需先登记,然后再分配,因而妥木塔吉便想着在自己登记的户口时也去社学处将自己儿子的名字登记上。
妥木塔吉甚至幻想着自己儿子若是以后能如台上那位穿着绯袍,腰缠素金带的张大人一样威风凛凛,舞文弄墨。
“你名字是?”
妥木塔吉战战兢兢地拉着自己儿子走到了张煌言面前,并特地凑近来盯着张煌言官袍看着,而张煌言则没有抬头,为了追求效率,他直接就用蒙古话问起了妥木塔吉。
“妥木塔吉”,妥木塔吉用蒙古话回答后,张煌言则也用蒙古话答道:“日后能用汉话就用汉话,会用汉话者,官府会奖励银元十元,归化大明银质勋章一枚,若不会,会有各县开办夜学习学,习学成功能说汉话了也一样可以获得奖励,但从现在起,名字得先改,这是规矩!你叫妥木塔吉,就改姓穆,唐时有侍御史穆宇和其四子都是品德高尚之人遂成一时名望之族,而北宋又有巾帼英雄穆桂英,你如今改姓穆,也算从了名门之后,名字就叫穆吉,讨个吉礼,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规矩?现在蒙古牧民最怕的就是“规矩”二字,几乎人人听见“规矩”二字就会胆寒,在一想到无数人因为触犯规矩而被直接杀掉的现象后,几乎没有一个蒙古牧民再敢触犯官府出台的规矩。
如今,已经改名为穆吉的妥木塔吉也不敢违背这个规矩,当然他作为一个普通牧民对于这个要改名字为汉名的规矩也没有太大的抵触,所以也犯不着去冒死犯这个规矩。
对于妥木塔吉这种牧民而言,他们对于姓氏的文化内涵并没有看得那么重,因而要让他们改名也就没什么难度,他自己再默默地念了自己的几遍新名字后就按照张煌言的吩咐摊开手由张煌言在他手上写他自己的名字,以让他多熟记几次,而同时,他也得继续回答张煌言的话。
张煌言便跟据他的回答继续登记和给他的家人取汉名,其中他妻子本名骨雅被改名为古雅,而他儿子则被改为穆拓。
将蒙人之姓名改为汉名是大明对其实行文化统一的第一步,如同北魏时孝文帝改革首先改姓开始。
不仅仅是妥木塔吉一家,几乎每家也都被赐于了新的姓氏,而此时也没有什么世家大族,姓氏倒是随便可以乱冒,倒也不必担心关内有人反对。
“七岁,可以入学了,去旁边登记一下”,张煌言临了还特地嘱咐这穆吉一句,劝其尽早让自己的儿子入学。
穆吉自然是连连答应,他妻家是属于漠南蒙古,他也曾因为担心自己妻子之娘家因为大明的占据而陷入磨难而特地去过一次漠南探望,却不曾想到自己妻家却因为在大明占据漠南后分的了大批草地而已然成为当地富有之家,至少比他家富有不少,而他也亲眼看见自己妻家的孩子穿着华彩汉服在学堂里念四书五经庄严一幕。
一方面是汉文化本身的独特魅力一方面是对文字的敬仰,总之,穆吉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对让自己孩子上学有了更加强烈的渴望。
不过,这里面,值得一提的是,考虑到教育目的的不同,学部尚书杨廷麟便奏请得陛下朱由校准允,学政改革只在关内施行,而在关外则继续进行老一套的儒家教育。
因为关内的教育是要开启民智,为大明培养更多复合型和多面性人才,并以快速提高识字率为目的,而实行新式的多学科培养教育。
而在关外则目的是让这些蒙古牧民真正汉化,认同儒家仁义的准则,而不再任意杀戮,因而要继续用以前的一套儒家教学方法,一边教授其文字一面教授其礼仪人伦,使得这些牧民能真正得到教化,并真正成为顺民,其有忠义之念。
也因此,在很多年后,一些老学究更是不得不感叹起来,说如今只有在关外才能听得到学生读之乎者也,习学圣人之学,知四书五经,而在关内却是太过杂糅,有精通地理者却不知孔孟,晓彻格物者却不懂朱子之说,学风以功名为念者更重,对实用之学的重视已远超修身之学。
第四百八十八章 到西伯利亚开矿
紫禁城乾清宫,朱由校此时正趴在一张巨大的地图面前,这幅地图就是闻名遐迩的坤舆万国全图,而朱由校此时所关注的区域则恰巧是北亚,即从乌拉尔河和大高加索以东一直到白令海峡的整个区域。
按照朱由校的计划,这一次,大明帝国将不会再同以前任何一个中原王朝一样都是等着外来势力的主动入侵才进行被动的抵抗与扩张。
而这一次,大明要在罗刹国因禁卫军与哥萨克骑兵交过兵且对大明发起进攻之前主动向罗刹国发动进攻,并实现帝国资本原始积累扩张的最重要一步,就第一次向这个世界上的强国发出挑战。
在原本历史上,华夏王朝是这些帝国刀下任意宰割的肥牛,而此刻这头北方的巨熊则将成为大明帝国眼前最诱人的一只猎物。
虽说这罗刹国大部分地区又是西伯利亚都是严寒之地,生产和生活都不是很方便,但好在物产丰饶,煤炭、铁矿、石油、天然气等资源储备都极为丰富。
这对于已经进入蒸汽化时代的大明而言无疑具有巨大的诱惑,毕竟在大明国内,资源是有限的,而且特别是铁矿石还因含硫量太高导致炼制好钢材的成本始终居高不下。
另外,如今也因为蒸汽机的大量运用,使得国内开采煤矿的规模越来越大,大小煤矿也越来越多,许多地方官员已上奏言及山西、陕西等地已出现连续好几天都是黑雾弥漫的天,甚至也有官员声称,大量煤矿开采使得地基已受损,无数帝王将相之陵寝已经受到波及,甚至也影响到了龙脉还破坏了风水等等。
考虑到既要大力发展大明的蒸汽工业又要保持大明本有的青山绿水,再加上国内的资源从战略层面上来说的确可以不必先急着开采,所以朱由校便采纳了大多数地方官员尤其是相对保守的地方官员的谏言,停止了许多煤矿的开采,尤其是小煤矿,并对一些所谓影响重要龙脉的名山下达了禁止开采的封山令。
非是朱由校真的愚昧而迷信这些,而是避免大明国内的生态环境因为工业发展而遭到不可逆转的破坏,那对于一个诗歌的国度与民族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日后会花费更大的代价去恢复。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些带有环境破坏性的粗放型厂矿迁移到外境。
如此一来,西伯利亚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事实上,此时朱由校已命令禁卫军第二军的焦琏所部以追击林丹汗残部的名义护送皇家工业公司的勘探者进入了西伯利亚一带,并在现今的克麦罗沃州境内的托木河流域找到了库兹巴斯煤田,这个后世的北极熊第二大煤炭基地储量达数百亿吨,且煤炭优质并因为大多为露天煤矿故而极易开采。
而如今,这个煤田已正式被大明占据,并从天启十六年秋季开始就正式开采出大量的煤被运回大明。
为此,朱由校还特地将此煤田取名为天赐煤田,以表明这煤田是上天赐予的,而不是罗刹国的,虽然这罗刹国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占据了这块领地,但这并不能阻碍大明开发这一块宝地。
为了更加便利地将大量的矿产资源从西伯利亚运回大明,朱由校还特地令工部计划在西伯利亚的天赐煤田倒和林城之间修一条大道,并为以后直接改为铁道做准备。
在数月之后,不仅仅是西伯利亚托木河流域一带,在西伯利亚其他地区,也陆陆续续建立起了大明的其他矿区,也不仅仅是开采煤矿,只要能便利开采的矿产几乎都逐一被大明的先遣队们蚕食。
而大明每在这些地方建立一个矿区,就会有大量由军队、政府与公司职员以及工人等进驻这里,并在这些地方直接建立居住区与商业区,渐渐的也形成了一些小集镇,这也就算是大明逐渐蚕食罗刹国西伯利亚领地的一个方式,如同北极熊后来蚕食外兴安岭一样。
不过,煤矿区炼煤基地的浓浓黑烟还是引起了罗刹国的注意,一开始这些罗刹国人还以为是发生了森林大火,而急忙跑了来,却没想到在这些丛林间已经被开垦出大量的空地,还建起了如此多的堡垒与房子。
这让同样身负武装也同样在向东边扩张的罗刹国的军队很是惊愕也是很是恼怒,他们虽然知道在东方有一个强大的大明帝国且会是他们扩张过程的一个不得不重视的对手,但他们没想到在这已经算是自己的腹地居然也能遇见这些东方人。
“没错,他们都是明国人!”一名叫果额廉的罗刹哥萨克人说后就一拳砸在了厚厚的林间积叶上,作为一个从曾经那一次在外兴安岭的大战中讨回来的哥萨克骑兵,他对这些明国人的印象尤为深刻,其仇恨自然也很深,他现在还记得他的亲弟弟被这些明国人的燃烧弹烧死的场景。
“那还等什么,吩咐下去,直接包抄过去,将这些可恶的明国人全部消灭,竟敢擅自进入我罗刹国之领地,还破坏罗刹国之林木,不经允许私自建造营地,开采矿石!简直就是目无我罗刹国之尊严!”
这支罗刹国哥萨克骑兵的头目说着就先举起马刀朝这边冲了来,而他身后的骑兵也急忙跟在其后,整个稀疏的针叶林里顷刻间就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震的整个林间是簌簌的落叶。
站在高台上的哨兵见此立即敲起了巨鼓,顷刻间,咚咚的鼓声就响彻了整个林间。
“敌军来袭!立即应战!”
正在营地里午休的禁卫军战士立即全副武装的冲了过来,直接飞速越过了厂矿区,一见到这些长毛骑兵已经冲进了地雷带,焦琏便先大喊了一声:“拉!”
顷刻间,无数靠长线牵引的地雷猛地从浅表土层里爆炸开来,这些长毛骑兵顿时被炸的是人仰马翻,速度不由得一滞。
而禁卫军骑兵忙趁此直接跃马过来,以队为单位对这些哥萨克骑兵进行射击穿插。
禁卫军骑兵早已用的是线膛骑兵枪,射击精确度大大提高,初速度也提高不少,穿透力更是能增强不少,这些还依靠着弓箭或者马刀作战的哥萨克骑兵自然不是对手,还没一个照面,这些冲过来的哥萨克骑兵就被击溃大半。
哥萨克骑兵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速度快且人高马大劈砍犀利,但此时他们奔驰的速度明显比不上禁卫军火枪的速度,因而在向禁卫军发起冲锋时,也就只有如被割的麦子一般成批的倒下。
不过,禁卫军也不敢直接丢开工业矿区而去追击这些在受到部分损失就立即撤退的哥萨克骑兵,毕竟这是在境外,大明的禁卫军虽然精悍但数量不多,如果一旦有其他哥萨克骑兵趁着禁卫军追击残敌时而偷袭矿区,后果就将不堪设想。
所以,禁卫军的焦琏只能先设法保住这些蕴藏了巨大财富的矿区,至于追击残敌并进一步打击罗刹国的气焰也只能从长计议,等朱由校再次调集大军征伐罗刹国时才有可能。
如同焦琏等禁卫军军官所料,罗刹国的哥萨克骑兵果然在其头目的指挥下果真利用其骑兵的机动优势选择了偷袭大明的矿区。
毫无悬念的是,这些哥萨克骑兵再一次被打了回去。
如此一来,该地区的哥萨克骑兵只得选择撤回,并将情况告诉了西伯利亚联邦的行政官员,这些西伯利亚联邦的官员在知道用目前的武力无法驱除明军后便一边派人传信给沙皇米哈伊尔一世,希望这位罗曼诺夫王朝的开创者能迅速调集更多的军队驱赶走明国军队,并一面派出使者与这些在明国人交涉,如今的罗曼诺夫王朝是米哈伊尔沙皇初建的王朝,正是国力鼎盛之时,西伯利亚这些新附沙俄的官员们有理由相信明国军队会被自己罗刹国的国威吓退。
然而,这些西伯利亚的罗刹国官员们不会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准备派遣使者来与焦琏进行交涉时,已有锦衣卫将罗刹国悍然进攻大明在西伯利亚矿区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带回了京师。
朱由校闻讯后立即召集了兵部负责人卢象升与杨嗣昌,准备立即出商讨拟定讨伐檄文发动对罗刹国的战争。
罗刹国此时就是封闭的“大清”,在他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国威能让大明有所畏惧时,殊不知大明的皇帝朱由校等这么个可以发动对罗刹国的殖民战争的战争借口等了多久。
很快,朱由校就命卢象升拟好了讨伐檄文,大旨就是大明领地承这元之江山(为了合理占有广大的北方,大明朝廷的历史观也发生了变化),而西伯利亚的达斡尔与鄂温克等本就是大明之子民,如今尔罗刹国不过是一西边之弹丸之国,却趁着大明无暇顾及西伯利亚之际,侵占西伯利亚,且杀掠西伯利亚的达斡尔与鄂温克等本地族民。
但大明念及轻启战争不利于两国交往,故是一忍再忍,允许两边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却不料,其国的军队悍然进攻大明之矿区,且对大明之平民下手,为保护子民计又承本地被剥削之农奴所请,特调集十万大军讨伐罗刹国,若贵国认识到自己错误,当立即请降,不得抵扣,并割让西伯利亚托木克斯等七十余城给大明,大明才会罢战!
檄文一出,朱由校便立即命兵部调遣军队,且组织钱粮供应,另外出于先礼后兵的战争原则,朱由校也派了一名通译把此檄文交给罗刹国的人。
罗刹国在西伯利亚的官员们此时还以为这些明国的人只是小打小闹在自己境内开采矿产,刻意挑衅而已,并不没有觉得会发生大战。
因而,他们也就没做些什么大战前的准备。
戚昌国、焦琏两部早先进入西伯利亚护矿任务的禁卫军已被直接下达了攻占托木克斯和尤尔加两座罗刹国在西伯利亚的重要据点的命令。
戚昌国的禁卫军是由轻便战车与来复枪组成的特种部队,装备精良,基层士兵都是从各军中抽调的尖子兵,战斗力彪悍,且综合素质极强,没到三天,就神出鬼没地摸到了托木克斯城下。
而焦琏的骑兵第三旅早年就在外东北亚参与哥萨克骑兵的苦战,并有着与骑兵作战的丰富经验,因而也只用了几天时间迅速地穿插到尤尔加附近。
原来,罗刹国在向东扩张即占据西伯利亚后,一方面强迫本地居民登记为罗刹国公民,一方面则修建了大量的城池和据点,而这里面托木克斯和尤尔加就是其中重要的两个点,也是交通枢纽中心,可以说只要占领了这两个地方,就能掐断罗刹国在西伯利亚的补给线,从而使得大明能轻易地展开对西西伯利亚的控制。
而与此同时,其他各路大军也开始陆陆续续由漠北、漠南、辽东三个方向开始向罗刹国进军,而朱由校给他们的命令则是“饮马乌拉尔河!”
不过,这时候的罗刹国沙皇米哈伊尔一世和他任命管理西伯利亚的官员们并没有意识到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超级大帝国已经向他伸出了魔爪。
罗刹国西伯利亚的官员们依旧认为明国人的矿产不过是想发发财而已,并没有意识到大明已经有了要直接鲸吞他西伯利亚的打算。
因而,这些罗刹国西伯利亚的官员们依旧让他的哥萨克精锐继续扩张着,并没有集结兵力,准备应对大明的进攻。
直到戚昌国的特种部队已经爬上城墙,用来复枪击退了不少长毛鬼后,这些罗刹国西伯利亚的官员们才意识到大战似乎已经来临。
但轰隆一声巨响后,城门被战车直接撞开,大量禁卫军已经冲进了托木克斯,这时候,这些罗刹国的行政官员们这才投降,甚至有的直接跑路。
不过,朱由校并不知道仅仅是占领一座托木克斯是否会引起罗刹国的警觉,因而朱由校依旧命令禁卫军扩大战果,直到这罗刹国完全同意割让土地给大明才行。
第四百九十九章 逼罗刹国谈判
西西伯利亚南部克麦罗沃州一座一半染了白漆一半却依旧呈现的浓绿的山脉下,一座名叫尤加尔的小城正式被大明占据,并在最高建筑即东正大教堂插上了大明的旗帜,而一面“焦”字军旗也正竖立在了罗刹国在尤加尔的官员所驻扎的大楼。
焦琏作为现在大明对尤加尔的第一个控制者,此时正器宇轩昂地一脚踏在罗刹国男爵即尤加尔原来的统治者德格斯基夫的大理石办公桌上,看着那墙上悬挂着的油画不由得咋舌道:“奶奶的,难怪这些长毛鬼不堪一击,看看他们都喜欢的是什么东西,把这些风骚的女子当成祖宗一样供奉起来,简直就是不忠不孝!野蛮之极!”
说着,焦琏就直接将这油画扯了下来,但没有烧掉而是卷了起来,道:“陛下有命,所缴获之所有东西不得销毁暗藏,应上交,而本官当带个头,将这东西亲自交给鳌总兵,我们这鳌总兵现在都还没娶妻生子,现在也该让他看看女人的身体,好重燃斗志不是!”
焦琏说后,其身后的警卫战士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抓紧收查,明日还得赶路继续向莫斯科河方向前进!”焦琏横眉一瞪,就拿着那卷油画背着手走出了大楼,而这时候,一几名戴着帆船帽,穿着裙子衣的罗刹国官员被押到了焦琏面前,其中一战士颇为得意地道:“禀告将军,我们在进山搜剿时在一处洞穴里抓到了几名长毛鬼,他们看上去似乎是当官的,因为一路上竟还有人服侍他们。”
焦琏不由得额了一声,走过来扯住一穿着颇为华贵的罗刹国官员面前,扯住了罗刹国官员的胡子:“看着满脸肥肉又点头哈腰的样子倒像是脑满肥肠的官员,会说大明话,会说的话就告诉本官这里离你们国都莫斯科还有多远,不会的话,就割掉你舌头,老子正愁没下酒菜喝呢。”
这罗刹国官员正是统治尤加尔的罗曼诺夫王朝男爵德格斯基夫,此时的他被焦琏这么扯着胡子只得乖乖的弯着膝盖,跪了下来,嘴里一直用俄语嘀咕着饶命的话,然而焦琏并不听得懂他哀求的话,当然,他也听不懂焦琏此时在说什么,也因此使得焦琏在这男爵德格斯基夫刚说完话时直接就一脚踢向了这德格斯基夫的小腹:
“奶奶的,果然是不懂我大明话的,白长这么多肉,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说着,焦琏直接举起手铳对着这正捂着肚子要站起来的德格斯基夫的嘴巴就开了一枪,顿时这德格斯基夫嘴巴直接被打爆开了花,血水和着牙齿溅落开来,而其本人也直接向后栽倒在地,两眼瞪得溜圆。虽说焦琏这一枪是从他的嘴巴打进的,但由于弹药的二次爆炸效应,使其颅脑也被直接重创,因而这男爵德格斯基夫也就被焦琏直接打死当场。
其他被抓获的罗刹国的官员都不由得双腿打颤,嘴里直喊着上帝,或是直接向焦琏等禁卫军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磕头求饶。
然而这些罗刹国官员越是不停的说法求饶就越是让焦琏失望,作为先锋军,焦琏深知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在有限的后勤供应里迅速穿插到莫斯科城堡,并在戚昌国部之前到达,以达到震慑罗刹国并逼罗刹国不得不与大明求和的目的。
而这种对外作战对于焦琏等禁卫军而言最大的困难就是语言障碍导致的信息情报不畅通,使得他们现在在整个西西伯利亚犹如睁眼瞎一般,很难找寻到去莫斯科的具体且最为捷径的路。
虽说已有坤舆万国全图,但这种大比例尺的地图到底不能拿来做军用地图来用,尤其是在具体作战时,因而焦琏只能希冀抓到一两个会汉语的罗刹国人,这样才能掌握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而现在可惜的是,占领了尤加尔,这些所谓的尤加尔的最高统治者中,却没有一个懂汉话的,而焦琏又没有多余的粮食养一帮吃闲饭的家伙,且这是在境外作战,按照皇家禁卫军军事条例,境外作战每支独立在外作战的军队有对俘虏的独立处决权。
所以,现在焦琏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这些没用的俘虏全部处决。
“奶奶的,就没一个有用的,你们也别怪老子,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知道学几句我大明的话!”
说着,焦琏说着就一枪接着一枪地将这些罗刹国的官员射杀在地。
……
戚昌国这边也同样在寻找着尽快进军去莫斯科的路,不过,这戚昌国的运气明显要比焦琏好。
因为托木克斯的一个身材矮胖的卡尔特维尔人同时也是托木克斯财政官的伯酷特在多年前就是一个商人,且是一个行商,到过大明的京城甚至是两广一带,甚至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通译官,因而具备一定的汉语知识,甚至还能吟诵几首简单的唐诗宋词。
也正因为此,这个伯酷特简直就让戚昌国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而且伯酷特作为一个商人,情商也很高,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小,没片刻间就端正了自己的位置,并清楚地认识到这些来自东方的黄种人每一个都得罪不起,而且每一个都是自己的主子,也是自己的财神爷,讨好这些人就等于讨好了上帝。
“爷,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莫斯科河,然后罗刹国的国度莫斯科城堡就在莫斯科河一带,小的这就带爷们过去,不过这一路上都是罗曼诺夫王朝的重兵把守着,想要攻进莫斯科城堡并不难,曾经好几次大规模的叛乱和外敌入侵都没有攻进莫斯科城,这座城堡也就被称作不可征服的城堡,是上帝庇佑之城!”
这伯酷特也学着大明百姓的样子罩了一身长袍,但那一头长卷发和白色皮肤还是显得禁卫军等战士格格不入。
不过,也没人因此排斥这伯酷特,因为这伯酷特很会结交人,不但将戚昌国巴结得很好,也和其他各级别的军官将士交结的很好。
甚至,别人奚落取笑他的时候,他也不会生气,依旧是嘻嘻哈哈的,心甘情愿地把每一个大明的人当做爷来伺候。
但禁卫军军纪严明,且从来接受的就是独立自主,因而也没有过分的要求这伯酷特为他们做这儿做那儿,最多也只是在闲着无聊地打趣这洋人几句,纯属在行军过程中无聊时解闷而已,顺便缓解缓解压力。
因而,伯酷特在禁卫军中的活倒也不是特别多,但偏偏他是个极为积极的人,每次主动去伙夫那里帮帮忙,或者去帮着辎重队的加一把力运运粮草军需等,也正因为此,使得整个禁卫军后来都对这个伯酷特产生了好感,对伯酷特倒也比之前更为亲近。
而在这段时间里,伯酷特也对这群来自于遥远南方的军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感以及能成为其中一名附属的通译官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荣誉感,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在跟着上帝的意愿做一件极为正义的事一样。
毕竟在占领西伯利亚后能不屠杀大量当地平民,甚至也没有发现强0奸、掳掠等现象,这让伯酷特难以想象,因为据他以往的经验,即便是哥萨克骑兵在占据西伯利亚也发生了许多大规模的纵兵劫掠的疯狂事件。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有时候军威与国威都是靠杀戮建立起来的,所以对于哥萨克骑兵的暴行,当年年少的他并不认为这个是多么残忍的事,也算不上是王者之师,直到今日他看见了大明的禁卫军,他才开始明白所谓的正义之师。
在伯酷特的帮助下,戚昌国率先带着其麾下精锐之师到达了莫斯科河一带,不过也正如这伯酷特所言,戚昌国的特种兵部队已经先一步到达了莫斯科城堡附近后就遇到了大批骑兵。
……
而此时罗刹国的米哈伊尔一世也是震惊不已,甚至是朝野震动,因为他们也不敢想象,居然会有外国部队的进队侵略到自己腹地来了,甚至已有了兵围莫斯科城堡的可能性。
米哈伊尔一世自然也不肯轻易投降,毕竟这罗刹国也算得上是一地广人丰的国度,让他轻易放弃国王之位,放弃富贵荣华,实在是往往做不到。
所以,这米哈伊尔一世也不再藏着掖着,在自己都城已经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只能立即调集重兵对这股冒犯之地进行围剿。
然而,让米哈伊尔一世不会想到的是,他调来拱卫其都城莫斯科城堡的重要情报似乎已经被戚昌国提前得知了一般,这些所谓的罗刹国重兵根本就没能拦截的住戚昌国的特种兵部队,而戚昌国此时早已通过乔装打扮等各种手段直接来到了莫斯科城堡城下,并立即停止了城中人不准随意出入的规矩。”
而与此同时,这米哈伊尔一世则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心里很是慌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如何应对大明突然的进攻。
按照朱由校预先的指示,因为顾虑到补给线太长,会增加百姓负担且为了以后能更好的逼这罗刹国和自己大明签订不平等条约,所言皆在朱由校的指示里,即作为先遣军的戚昌国和焦琏两路军马,无论是谁到达了莫斯科城堡下,都要促使这罗刹国与大明签订和议条约,且上奏陛下。
所以,朱由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鲸吞这罗刹国的领地,毕竟全部鲸吞这罗刹国的领地也吞不下,而且一旦完全占据一个国家的话,尤其是异族的国家要想压制其反抗的思潮和运动会付出相当大的成本,且即便没有这些,要想维持统治的稳定,还得履行在占领这个国家后的责任与义务,比如要赈济受灾地区或者完成教育工作等。
而保全罗刹国的存在并不完全消灭,并让罗刹国即现在的罗曼诺夫王朝成为自己大明的一个傀儡政权则可以很好地转移罗刹国本国的子民对大明帝国的矛盾,而这罗曼诺夫王朝也会为了自己统治而拼命地镇压,并竭力去维护罗刹国的稳定,为大明在罗刹国攫取更多的资源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
正因为此,现在戚昌国的禁卫军特种部队在到达莫斯科城堡后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采取围而不攻的方式。
但偏偏这罗刹国的沙皇米哈伊尔一世却以为大明的军队是无法攻克莫斯科城堡而继续调集军队企图与戚昌国的军队决战,却不料,他的这些重兵一冲进戚昌国特种部队的攻击圈就遭到了迎头痛击,密集的枪弹犹如骤然而至的暴雨一般顷刻间就击溃了这罗刹国的重兵。
而戚昌国见此也觉得或许有必要给这米哈伊尔一个更大的教训才能让其心甘情愿地坐到谈判桌上向自己大明磕头求饶。
所以,戚昌国也不等焦琏的到来就直接下达了攻城的命令,莫斯科城堡不是大明的坚城,没有坚固的城防,而且因为几乎就没有外敌包围过这莫斯科城,因而在没几轮炮击后,这莫斯科城就被禁卫军轻易攻破。
直到戚昌国的禁卫军特种部队已经进攻到其皇宫时,其米哈伊尔一世才慌忙根据其亲信大臣的建议举起了象征投降的白旗,并自绑双手来到了戚昌国面前接受戚昌国的惩罚。
按照朱由校的指示,攻入莫斯科或米哈伊尔投降后,当地的指挥官可以代替他代表大明与米哈伊尔进行谈判,并需要为大明争取最大的利益,而最大的利益当不小于六千万元的鹰洋赔款和包括且不仅仅限于托木河一带的地区的割地和对哥萨克人的惩治以因其悍然发动过对大明的攻击而施以惩罚。
当然,对于具体内容,只能由戚昌国先行草拟并直接与米哈伊尔一世进行谈判,毕竟要是将谈判内容传回国内再有朱由校决策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由大明强大的武力做后盾,而戚昌国本身也是资本扩充的受利人员,朱由校相信他不会仁义地放过罗刹国这块肥肉,定然会为大明的利益而狠狠地宰上这米哈伊尔一世一刀。
第五百章 不平等条约
天启十七年春,戚昌国同意罗刹国沙皇米哈伊尔一世的和谈请求,并约定在禁卫军撤离莫斯科后于天赐城进行谈判,且时间定在五月二十八,与后世的《瑷珲条约》的签订正好是同一个日期。
因去岁大明皇帝朱由校着令礼部重叙为国朝做出巨大贡献之能臣之功勋,而戚继光也因为在嘉靖、隆庆、万历年间对荡平倭寇与击退鞑子有功而被追授为建瓯侯之爵位。
虽说襟怀天下的戚继光说过“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但毕竟封侯也不是什么坏事,为了鼓励现今大明之文武大臣继续建立功勋,倡导积极向外扩张的国家战略,封其为侯也是有必要的。
而戚昌国作为其子也世袭为了建瓯伯,是故,这戚昌国虽不过是禁卫军中一个参将,但却有着建瓯伯的爵位外加一个也因其父功而加的一个左都督的正一品虚衔,因而也算是有资格全权代表主持这一次针对罗刹国的谈判。
罗刹国则是派了大贵族莫罗佐夫公爵代表罗刹国进行前来天赐城与大明进行谈判。
所谓的天赐城实际上就是大明开发天赐煤田后,在此守备的禁卫军军队与皇家工业公司的管理者以及来自漠南、漠北、甘肃等地招募的工人一起修建而成的天赐城,虽说因为“天赐煤田”的影响,使得这里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但新建的天赐城却是大明的文化扩张的第一步,因为天赐城采用的全是中原城池的建造,有峥嵘轩峻的亭阁楼台和宏伟壮观的城楼与内外城墙以及犹如一条碧绿衣带的护城河,都是汉文化元素开始烙印于西伯利亚地区的标志。
此时天气回暖,积雪融化,因为建造天赐城和天赐煤田的开采而使得大范围的推平原始森林后使得这一带的视野变得极为开阔,如今在天气好转,蓝天又现之时更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戚昌国今日也特地穿上了御赐蟒袍,仪表堂堂地坐在官帽椅上,手里拨弄着一由黄铜打制的地球仪,待听得钟摆咚咚响了十四声后,才问道:“长毛鬼都来了吗?”
“都到了,正等着您呢”,伯酷特肥猪一样的脑袋挤出几丝颇为自得的笑容说后,见戚昌国在向他招手,且还指了指戚昌国的鞋底,这伯酷特会意,忙跑了过来趴在地上,弓者背,等着戚昌国一脚踏在他后背上,且险些闪了他那肥墩墩的腰后,他才挤出些笑容:“爷的内力又精劲了!”
戚昌国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但戚昌国还是因此感到颇为满意,他可没想到还有如此会说话如此会当奴才的长毛鬼。
戚昌国很淡定地弯腰下去拍了拍云纹靴上的灰尘,才将脚从这伯酷特的背上撤了回来,而这伯酷特这时候才同一头肥猪一样抖动了几下才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依旧是带着六畜无害的笑容,问道:“爷现在可是要去见这些长毛鬼?”
“还不着急,等焦琏那家伙到了再说”,虽说按照大明皇帝朱由校的指示,谁先进抵莫斯科,便由谁全权代表大明与米哈伊尔进行谈判,而焦琏却因为没有寻找到进军莫斯科的捷径使得戚昌国得以占得逼迫罗刹国沙皇米哈伊尔一世求和的首功,但焦琏毕竟也算是大明先遣军里的第二号人物,因而戚昌国便也邀请他来一起参与此次谈判。
虽说是戚昌国率先打到了莫斯科,并逼得这罗刹国沙皇米哈伊尔一世不得不祈和,但戚昌国脾气没有焦琏火爆再加上作为将门出身的他也有几分上兵伐谋的素养,所以就比不上焦琏在罗刹国的狠辣。
在戚昌国带着禁卫军特种部队向罗刹国都城莫斯科方向前进时,焦琏却因为找不到莫斯科的具体方向而一路上连续发动了对无数罗刹国城池的进攻,也杀了不少罗刹国的人,也因此在罗刹国留下了凶民,现在几乎没有一个罗刹国的人不怕焦琏。
即便是现在是谈判,当焦琏大马金刀地往里面走来时,一干罗刹国的谈判代表都不由得退缩了几步,伯酷特更是吓得双腿打颤。
而焦琏这时候见他站在戚昌国身边且盯着自己,便直接喝问了一声:“瞅什么,信不信你大爷我一刀剁了你!”
这伯酷特听此吓得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忙就跪下道:“不敢,不敢。”
“怎么,你还真以为大爷我不敢,看你这肥墩墩的样子,告诉爷爷我,你晚上是怎么伺候你戚伯爷的”,焦琏虽说是表面上在跟伯酷特过不去,但实际上是不服戚昌国捷足先登,先自己一步占据了莫斯科城,这让他很是郁闷,但皇命在先,他也不敢违背,只得把气撒在这洋奴伯酷特身上。
而这伯酷特也知道察言观色,知道这位叫焦琏的大明将军是对自己现在效忠的主子戚昌国有所不满,但两者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他也就只能强自忍耐着,大话也不敢说一句。
戚昌国这时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拍椅背就突然站起来道:“姓焦的,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你清楚,若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你可担待不起,另外,老子新养的狗还轮不到你来呼来喝去,你有本事也去抓一个会说话我大明官话的长毛鬼来当狗!”
“对这种带把的狗不感兴趣”,焦琏这么一说就先戚昌国一步进入了谈判的大堂,而这时候伯酷特在听到戚昌国把自己必做是他的狗,那位叫焦琏的将军更是把自己叫做带把的狗,虽然这些大明的人已经瞧不起自己这些人,但伯酷特还是故作憨傻地讪笑了笑。
但让人没有料到的是,在焦琏进入谈判的大堂时却被一个罗刹国的谈判代表给拦在了门外,这让焦琏很郁闷,简直就想打人,不由得喝道:“你们这群长毛鬼也敢拦老子,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些罗刹国的谈判代表们现在自然是不敢跟焦琏这种大明将官平起平坐的,自然也得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位将军误会了,我们代表沙皇与贵国谈判,所谈判的对象是你们大明的伯爵左都督戚昌国将军,所以这里只能是他来和我们谈判。”
“奶奶的,长毛鬼也狗眼看人低!”
焦琏说着就直接把刀架在了这莫罗佐夫公爵的脖子上,但这莫罗佐夫公爵倒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依旧看着这焦琏,脸上无半点害怕之色。
而焦琏见此也就没有过分为难他,便将刀也放了下来,但还是强行走了进来,坐在了大堂正中央的会议长桌上,而这莫罗佐夫公爵也不敢再为难焦琏,作为一个比较有本事的罗刹国政治家,他倒也能知道什么是隐忍,特别是在这种自己国家比较弱势的情况下,就更得忍辱负重。
戚昌国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且也走到正中央焦琏所坐的地方来:“起来,这里是我的位置,你的位置是在对面!”
焦琏哼了一声,也不好过分地无理取闹,就起身朝对面走了过去,一坐下来就直接把腰间的火枪直接放在桌上,倒吓得一干罗刹国的官员不由得暗自哆嗦了一下,同时心里暗叹难怪这大明如此厉害,如今其不过一个大明将军就能飞扬跋扈成这样,也不知道大明皇帝会不会是更加的目空一切。
戚昌国没有学焦琏刻意要表现得很是嚣张的样子来吓唬这些前来谈判的罗刹国官员。
相反,为了让这些罗刹国的谈判官员们能稍微放轻松,并减少对自己的警惕性而更容易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戚昌国倒比焦琏表现得颇为知礼,并主动问道:
“莫罗佐夫公爵阁下一路上车马劳顿,倒应该先歇息几日后才开始谈判,但事情紧急,我大明国内主战者早已对本官有意化解我大明与罗刹之间的战争产生不满,并主张直接调动大军一鼓作气消灭贵国。”
“但我大明陛下到底是仁义之君,到底不忍对贵国刀戈相向,是故要抓紧与贵国签订和平盟约,以堵住国内悠悠之口,而让尊敬的公爵阁下不得不千里迢迢而来与本官进行谈判。”
说着,戚昌国就命伯酷特将自己的原话翻译给这位莫罗佐夫公爵,并同时将自己已然草拟好的一份条约方案递给了这莫罗佐夫公爵。
在待伯酷特翻译结束后,戚昌国就将这份自己大明这边草拟的方案丢给了这位莫罗佐夫公爵,并说道:
“贵国要与我大明签订和平条约,得满足以下几点:
第一、必须承认我大明的宗主国的地位,且不准再以皇帝自居,只能称王;
第二、贵国需割让西西波利亚以及乌拉尔以东的广袤地区于我大明;
第三、贵国应该赔偿我大明此次平寇经费两千万两银元;
第四、贵国应该允许我大明在贵国的莫斯科等大城市建立通商口岸;
第五,贵国应该承认大明的最惠国待遇,并允许大明建立租界在莫斯科等十余座城市并选择租界区域与租界时长。”
罗刹国公爵莫罗佐夫听后却是感到颇为为难,因为他走之前罗刹国的沙皇已经明确告诉过他,若是割地只能是西西西伯利亚南部的几个州,若是赔款当不超过五百元。
而朱由校也见他邹起了眉头,便也就冷下脸来,颇为严肃地问道:“怎么,难道贵国不愿意,那也行,就等着我大明的大部队来吧,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割走西西伯利亚那么简单。”
戚昌国虽说是语言很平淡,没有倚势凌人的表现,但也会玩绵里藏针,开始威胁起了这位罗刹国的公爵莫罗佐夫,且说了后就故意要离开谈判桌,似乎没有要继续和谈的样子。
最终还是罗刹国的公爵莫罗佐夫不得不选择原则上答应戚昌国的各种无厘头的条件,并恳求戚昌国可以继续坐下来,与他商榷细节的地方。
戚昌国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并最终还是坐回到了座位上,且故意很不乐意地朝这公爵莫罗佐夫一摊手道:“继续说吧,你们想改哪些细节?”
这罗刹国公爵莫罗佐夫便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一条,从属于大明虽说对于我罗曼诺夫王朝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大明皇帝陛下素来是勤勉朝政,锐意改革的,而鄙国之人向来时才气和能力不足,因而生怕在从属于贵国时,会使得当今陛下会徒生生气。”
第二条,割让西西波利亚已经足矣,大人何必还要要乌拉尔一带,此地乃我罗莫诺夫王朝新得之地,未受教化之民颇多,还请贵国准予鄙国代为管理若干年。
对于第三条,两千万两实在太多,虽我罗曼诺夫王朝地大物博,但到底也是民穷国贫,饿殍者甚多,还请贵国体谅鄙国之艰难,以五百万赔款为佳”。
“行了!贵国若不奉我大明为主,倒也可以,但彼时若有外敌来侵或者起了内乱时可别怪我大明不援助于你;对于,第二条,乌拉尔河一带可以不割,但得缴纳赎买银三千万银两,与赔款合计总共五千万两,否则没得谈!”
戚昌国直接打断了这罗刹国公爵莫罗佐夫的话,并且拿出了自己的修改方案,且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这莫罗佐夫不由得哆嗦一下。
但莫罗佐夫还是不得不苦苦哀求道:“还是请贵国体谅一下,这赔款额度实在太高,可否降为三千万两!”
“啪!”
这罗刹国谈判团里一官员突然惨叫了一声且直接中了一枪,然后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而这时候,他们才看见是焦琏开的这一枪,且只听焦琏说道:“奶奶的,少三千万两可以,但得你的人头换!”
罗刹国公爵莫罗佐夫从没见过这么霸道专横的人,但他现在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并不得不承认这个条约的内容基本正确,然后很难为情地在条约上签了字。
至于罗刹国如何去刮地三尺筹集这七千万两赔款,戚昌国自然不知道,但直到这将是第一次逼得其他列强和大明签订不平等条约,而且也不是最后一次。
第五百零一章 当今大明之社会风气
罗刹国公爵莫罗佐夫很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谈判桌上签了字。
两种语言,一个汉文版,一个俄文版,都得签上他自己的名字。
虽说手里的笔重不到半两,但在莫罗佐夫握着的时候却觉得有千斤之重一般,他知道从一刻起,他将成为沙俄历史上最大的罪人,也给罗曼诺夫带来第一个无法抹平的耻辱,而他这个名字也会永久地被铭刻在罗刹国历史的耻辱柱上。
莫罗佐夫额头不由得浸满了汗珠,他知道他这也是没办法,从看见这遥远东方的大明帝国的巨型战车和随意移动的火炮以及那可以连发连射还不易哑火的火器,另外加上那顷刻间能让上千人失去抵抗力的神奇气体,他知道自己今日若不签下这个耻辱的不平等条约,他会给自己的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
也不知道在原本历史上作为满清皇室成员的黑龙江将军奕山签下《瑷珲条约》和《中俄北京条约》时是不是也这样安慰自己,不过,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现象了。
左都督戚昌国很满意也很得意这个达成的签约,五千万两白银的赔款,再加上分期支付的利息,约莫不下七千万两白银,总计不低于一亿银元的财富,这对于大明的军费开支和科研投入以及基础建设无疑能起到很大的助推作用。
至少,这一笔赔款可以让大明的发展速度快速提高十年,如同原本历史上的倭寇在签订《马关条约》且得到清政府的一笔巨额赔款后能快速发展为世界最强大的工业国家之一一样。
自古以来,一个国家的资本财富增加要么是靠生产力的提高与发展要么是靠强大暴力机器对外掠夺更多的资源以养肥自身。
而如今,大明也不例外,在生产力提高方面自然得依赖于科技的发展,但自然也可以让罗刹国几代王朝所积累的财富都拿来为大明的快速发展做贡献。
对于,罗刹国自己是如何为了在不赔偿七千万两白银的同时而不影响富贵阶层的生活而加大对底层农奴的剥削,戚昌国是不在乎的。
作为一个大明帝国的上层官员,他也不会去关系罗刹国的百姓过得怎么样。
至于这罗刹国割让给大明帝国的西西伯利亚对于罗刹国而言倒是损失不大。
毕竟现在的罗刹国也是才刚刚向进军西伯利亚,发展根基不深,投入的成本也不高,而现在的西伯利亚还是一片蛮荒之地,被发现的可开采矿产资源也有限,但对于已进入蒸汽工业时代亟需生产力快速发展的大明而言,却是极有价值的一块宝地。
西西伯利亚的矿产资源本就是十分可观,几乎涵盖了目前工业和以后所发展的工业所需的一切金属与非金属材料,其煤矿、天然气、石油的储量更是丰富至极,可以说,以现在大明对矿产资源的消耗量,大明未来百年的发展已经不必担心任何工业原材料的短缺。
而且在西西伯利亚也不仅仅是矿产资源,森林资源与之对应的生物资源也是极为丰富,未来大明百姓的餐桌上当不仅仅是南方的海鱼和西北的羊肉,当有西西伯利亚的狼肉,甚至大明帝国的海洋资源也正式扩张到北冰洋沿岸,或许此时的北冰洋还没有多大的开发价值,但却可以作为大明给华夏后世子孙的储备宝库。
至于租界与最惠国待遇自然也是大明为了在以后与罗刹国的经济贸易上对罗刹国更好的掠夺与操控他的国内市场,毕竟罗刹国这样的国度虽说被割掉了很大一部分领地,但还算是欧罗巴的一大强国,其市场潜在消费价值不小,所以大明有必要将资本之手伸向他的经济中心——莫斯科。
罗刹国公爵莫罗佐夫失望地带着条约回到莫斯科城堡,当他把条约展现给国人看时,果然不出意外地遭到了无数罗刹国人的唾骂,其家族数百年的清誉也因此毁于一旦,连带沙皇米哈伊尔一世为平息众怒也不得不夺了他的爵位将他圈禁了起来,也算是让莫罗佐夫做了他的替罪羊。
但对于条约,沙皇米哈伊尔还是不得不执行,他知道以自己罗刹国现在的实力只能承认并履行这个条约,否则自己将会在片刻之间沦落为阶下囚。
因此,沙皇米哈伊尔向所有贵族和农场主都加征了钱粮,而这些贵族和农场主在怨声载道之余也向加大了对他们的农奴的剥削力度,而这些农奴是不会抱怨的,他们只有忍耐,直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才突然爆发。
与罗刹国现在举国皆是骂声与怨气不同,在巨额的第一批赔款被送回大明,且当西西西伯利亚这块宝地在罗刹国人完全撤走以后,大明国内简直就是欢呼一片。
尤其是革新派的那些资本阶层的,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鼓舞,让他们一扫因为其革新派领袖即中极殿大学士李明睿削职降级和户部尚书郭允厚被革职所带来的阴霾。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瓜分这掠夺来的财富。
看着太仓里装下的第一批被运载而来的白银,朱由校也同样感到很兴奋。
虽说现在的大明表面上看起来比隆庆万历年间已繁华不止了十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自己的到处投资以及庞大的军费与科研支出使得大明国库的净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自己到现在也还没修建一座可以集纳全球建筑精华的皇家园林。
而如今有了这批赔款,朱由校觉得自己可以大胆的花钱了。
“传旨给皇家银行和户部,立即审议需要加铸多少银元,要尽快将这笔赔款投注到整个大明市面上去,让整个大明的子民,无论是士绅官员还是工人百姓,都享受到这笔赔款所带来的福利。
若短期内没有大型基础建设与工程投资消耗这笔财富,就给所有官员和国子监、京师大学堂、皇家军事学堂等以及各个工人加俸禄和补贴,地方也可以设立一些针对特殊人才和特殊贡献的奖励,礼部与各地督抚也可以确立一些新福利,要懂得造福造富于民。
总之不能让这笔赔款闲着,要让他们转化成生产力与消费动力!”
卢象升等内阁阁臣现在也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学知识,因而在听了朱由校这样的旨意后也能听懂,便点头称是,说回京就立即研究如何利用这笔巨额的赔款。
一时间,作为大明财政支出的户部和皇家银行开始表现的格外慷慨,无论是贷款还是拨款都是有多少贷多少或者拨多少,一时间各地地方官积极地上奏疏请求修缮水利和道路,连带守旧派的官员也不甘于寂寞,也没再声讨大明对罗刹国的财富掠夺有什么不对,他们也急着请求陛下恩准扩建各地文庙学宫等。
朱由校倒也都准予,因为对于现在的大明而言,出现了一个短时间的财富急剧增加期,而要想刺激生产和消费,就得快速把这笔钱消费出去,所以朱由校和大明朝廷才会变得如此大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笔赔款在短时间内迅速变成实体价值,若只是一堆金子堆在那里,也只是一堆金属而已,与铜铁没什么区别。
不仅仅是朱由校和大明中央朝廷变得更加大方,即便是地方上的官府也变得大方起来,只要不是太贪的官员也会在充实的小金库的同时做几件与民同乐的功德事,比如给耄耋以上的老者赐点钱粮,给鳏寡孤独者发点过节费什么的,甚至有发达地区的官员直接宣布本县或本府学生之学费十年内由官府全部承担。
当然,也有士绅官员因此更加骄奢淫逸的,一时间斗富已成时尚,奢侈品与古玩更是受到热捧,连着一些普通百姓家也开始拿出点闲钱玩些鉴宝与争奇斗艳之事来,皇家工业公司出品的高达数百银元的镶花银镜更是在一月内售罄,唐伯虎的春0宫图更是拍出几千万银元的高价。
本来大明的财富已经在进入了快速发展期,如今又从罗刹国得到了充足的利益,在中央朝廷的调控下,整个国民的财富自然也就都跟着增加起来,有钱的可以白玉为堂金作马,无钱的也可以打几件首饰逛几回青楼,而也因此促进了第三产业的迅速发展与壮大。
脱离劳动生产靠创作乐曲、诗词、话本小说、戏剧、说书等职业为生的也是越来越多,甚至也有因此而巨富的,这自然也是大明百姓的娱乐需求进一步增加的必然结果。
总之,自万历末年以来的世风竞奢之风是越演越烈,但其颓废消沉之气却是越来越少,整个社会虽然是浮躁而又繁华的,但却洋溢着阳光与活力,社会阶级矛盾开始渐渐缓解弱化,有理想官员开始去试着构建大同社会,也有现实的官员开始去积攒名气。
而灵敏的商人则已经把目光投向了这些新得的土地尤其是西西伯利亚的资源和罗刹国的消费市场,数年之后,便涌现出了各种商业传奇故事,有叫王鹏者向皇家银行云南分局贷款三万银元后去罗刹国做生意竟赚回百万银元一时成为美谈,而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
……
依旧勤勤恳恳在大巴山下的绥定府东乡县做教谕的王思远此时也被新任知县顾丹枫传唤进了县衙,且被知县顾丹枫直接奖励了三千银元,理由却是王思远所教授的学子中,竟然有三名生员中了今科四川乡试的举人,其中一人更是刚中了进士。
这对于东乡县而言简直就是值得被记入县志的大事,而王思远自然是功不可没,所以作为知县的顾丹枫便奖励了王思远三千银元。
不过,王思远却没想到这位知县老爷如此阔绰,竟然让他一下子拥有三千银元,要知道在绥定府这种地方,拥有三千银元的购买力就相当于有了六七两白银一样,简直就可以用一夜暴富来形容,但现在在东乡县这种贫瘠县教书的王思远即便是富有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当他被知县强行邀请一起吃顿由县衙官员和东乡县知名乡绅齐聚的晚宴时,他更是感到愕然,因为这顿晚宴之规模已然不亚于他当年中举之后所参加的鹿鸣宴,但他清楚地记得他当年第一次进入绥定府东乡县时也因为早已是文坛名宿而被知县隆重招待,却也不过是五菜一荤一汤而已。
“小小东乡县的官员竟也能豪奢阔富之此,我大明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王思任不由得如此感叹,再离开县衙后看见县城东处辛勤开垦山路的百姓时更是不由得问着家仆:“这里怎么突然又要修路了?”
“回禀老爷,这是顾知县响应何知府欲富其辖内山民须四通八达之令而招募的百姓在东乡县与绥定府城之间修一条可供大型马车通过的青石板路的缘故,听说为此,顾知县还亲自去省城皇家银行分局申请了贷款,居然也申请下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动工。”
这家仆这么一说,王思远也只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然后叹道:“这世道真的是变了,十年前,虽说是士绅豪门之家其奢华不亚于现在,但百姓尚不能果腹者也是十有六七,水利不兴,道路不畅,在江南都是常态,可谁曾想到,现在一穷乡僻壤之东乡县竟然也会要修一条直达府城的青石板路,这些钱从何而来呀?”
无独有偶,已年近花甲的陈继儒在培养出三名进士和一名入京师大学堂的特长生后,由朱由校恩旨特授为南京翰林院侍读学士以颐养天年,而在回江南的途中,陈继儒也发现整个大明已经变了样,不仅仅是士绅比以前奢侈十倍,连带普通百姓也是争相追求财富与享受。
而他之前路过湖广感叹屈原祠因失修而衰败的被一堆荒草淹没时到现在他再次路过时却发现整个屈原祠已经是焕然一新,树木葱郁,石阶整齐,石头砌成的精美的亭台与陵墓将屈原彰显的更加伟岸,而他陈继儒也不得不感叹,原来在自己一干东林党和复社为代表的江南文人被逐出政坛后,大明会变得更好!
第五百零二章 对西伯利亚的强制性文化灌输
在总计约一亿银元的赔款刺激大明整个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如何更好地开发利用新的西西伯利亚和之前已经占据的东西伯利亚这两块广袤的领地之事也摆上了议事日程。
朱由校也没敢随意下决断,这对于大明而言,或者对于整个华夏而言,还是第一次通过这种以条约的方式直接获得大片领土的割让,他不是战争所得,通过对其领地里的军事力量全部铲除或歼灭而获得,也不是因为主动归附。
所以,这种领地的获得对于大明而言,没有多么强烈的想要永久占有的欲望,且似乎普遍有一种捞一把就行的意识。
没有人想过如何长久的拥有这片土地的意识。
一些革新派官员们早已是跃跃欲试地建议朱由校立即下旨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西伯利亚的所有的煤铁开采回大明,以避免他日因为大明的衰落而无法管制西伯利亚使得西伯利亚会独立会最终还是被罗刹国掌控后,大明却没有在占据西伯利亚的时间内没有获得什么财富。
此时的大明官员乃至于整个统治阶层,都没有把西伯利亚当成是自己的固有领土,都存在一种强盗式的心理,即占据了这个地方就应该攫取完这个地方的财富一般,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以后会失去西伯利亚的心理准备。
甚至,一些守旧派的官员还直接谏言朱由校放弃西伯利亚这块蛮荒之地,任这一带的蛮夷之民自生自灭,甚至还引经据典地说,占得天下九州就是天下正统,大明没必要对外扩张等等。
革新派自然是对守旧派这种故步自封的观点是嗤之以鼻的,甚至嘲讽这些守旧派官员在争夺七千万两白银赔款的蛋糕时比谁都积极,巴不得给孔老夫子也像修佛像一样修金身。
但如今在见西伯利亚这样一块只能发展工业不能发展农业的蛮荒之地时却短浅的直接让陛下放弃。
而朱由校倒是没有因此而惩戒这些守旧派官员,毕竟这些官员大都是传统乡绅,尽管迫于帝王淫威而不得不接受官绅一体纳粮等政策,但他们依旧是靠小农经济的发展模式而活的,所以他们所追求的依旧是先稳定而有序,而不是扩张与进取。
但在对于如何开发和利用西伯利亚的廷议上,朱由校还是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原则性观点。
在这次廷议上,朱由校特地命人将前些日子命人将兵部职方司和锦衣卫以及皇家科学院一起绘制的亚洲详图挂在了乾清宫的正堂,自己的丹樨之上,以此给眼前这些目前还有很多只读四书五经,只在京杭大运河沿岸游玩过的官员们最直观的体验。
“这就是西伯利亚!整个地盘几乎与我大明整个国境相当,而如今我们从罗刹国的手里得到了这一大片领土,你们有的人说直接放弃,让其自生自灭,你们能保证,在自生自灭的时候,这块地方不会被某个英雄式的人物统一,然后成为我大明一大隐患?
还有的人说抓紧掠夺其地的煤铁,甚至还要砍光这里的树木,挖光这里的人参,杀过这里的奇珍异兽,朕且问你,朕给你十万人马,再给你十年时间,你开采得光吗,砍得光吗,挖得光吗,杀得光吗?”
朱由校这样振臂一说后,整个在场的大明官员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的官员更是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西伯利亚是这么广袤的一片土地,他们很多官员都还只是天真的以为西伯利亚只是漠北以外的一弹丸之地而已。
不过,这些官员也没想到罗刹国会把这么大一块地盘直接给了大明,而也有的官员在联想到当初罗刹国没有失去这些地盘时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但偏偏大明却将其击败,且从其手中得到这么大一块地盘,他们很多人这才意识到大明原来是打败了怎样的一个的敌人。
当然,也就朱由校和革新派的一些官员知道,罗刹国虽然大但真正与大明的人口与社会财富比起来差的却不是一个档次。
既然是这么大一块地盘,作为一个大明的官员自然是不能轻易让朝廷放弃的,毕竟一旦放弃也无法向历史和后人交待。
于是,便有人开始建议如何消化这块广袤的领地,有的大臣建议仿造前元建立四大汗国,选派皇室亲王前去这些地方就藩,直接管理这些地方。
而也有的大臣建议直接用分封制,不但分封皇室诸亲王郡王去这些地方管理,一些功臣勋旧乃至公主君主等都可以得到这些地方的封地,让这整个西伯利亚变成由无数个宗亲和勋戚组成的小国,这样就不会出现能威胁大明之国。
很多革新派的官员却想借此强大私有财产,而建言朱由校将这西伯利亚直接租佃或售卖出去,或者由各商人进行承包某地,并只是为朝廷缴纳一定税费就是。
当然也有比较注重由国家主导大明经济的官员认为应该让西伯利亚继续由国家资本开发,即皇庄发展农耕,皇家工业公司负责采矿,而皇家织造局负责收购动物皮毛等。
但朱由校始终想的却不是如何开发西伯利亚,而是如守旧派所言,如何确立西伯利亚的政治性质,即他与大明的关系,到底是大明现在占有的一块羁縻之地,还是属于大明的一个行政区域。
或者说,现在作为皇帝的自己到底是要把西伯利亚分封给诸王,还是分封王侯贵戚,还是直接成立承宣布政使司,设立府、州、县等行政区划仿漠南、漠北等地实行改土归流政策。
但在朱由校看来,西伯利亚与漠北漠南等地不同,漠北漠南等地虽然是鞑子集中之地,但到底因为临近关内,因而汉化程度或者受汉文化的影响自然是要高于西伯利亚的原始居民的。
而且因为漠南、漠北等地因为是通过战争占据的结果,因而在战争中就已经消灭了大量的可能会成功的反动力量,使得改土归流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反叛很少。
也正因为漠南和漠北受过汉文化的影响且在战争中削弱了反动者的势力,因而使得漠南和漠北的改土归流变得很顺利。
但是,对于西伯利亚而言,虽然大明出动了两支先遣队,但并没有在西伯利亚与罗刹国发生较大的军事冲突,戚昌国是直接进军向莫斯科城堡,而焦琏也一直在向西方前进。
所以,现在西伯利亚反对被大明殖民的地方武装只怕会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再加上因为大明这些年来几乎注意力都在南方海寇与关外建奴与鞑子,使得整个大明没有对西伯利亚地区产生影响。
使得整个西伯利亚的很多本地居民都开始近西化且是完全西化,宗教信仰在这些原始住民的思想体系中已经占有很大的比例,已经完全相悖于尊崇祖先高于一切神明的汉文化。
所以,在朱由校看来,如果想当然的以为西伯利亚就是同漠南漠北等地一样,直接就开始建设工厂作坊,发展经济,只怕将会搜到占据较大比例的西伯利亚夷族较大程度的反抗。
因而,要想长久地占据西伯利亚,就必须彻底根除西方文化在西伯利亚的任何影响,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唯有向大明看齐才是唯一之路。
所以,朱由校最终决定先不派谁去开发西伯利亚,也不将这广袤的西伯利亚地区分封给诸王和勋戚,而是先调集大量禁卫军与边军进入西伯利亚境内。
既然西伯利亚已经被罗刹国割让给了大明,而大明自然要完成对其的绝对的军事占领,而且在目前而言,大明出兵西伯利亚,罗刹国自然也是不敢阻挠的。
让大量大明的军队进驻西伯利亚,并不只是要对西伯利亚实现完全的占领,也是为了在接下来更好的让西伯利亚大明化做准备。
对于这些过于信仰宗教者,朱由校决定采取强制措施,所以他直接让杨嗣昌这样的军中鹰犬式的人物成为了西伯利亚地区的第一任大明总督并立即开始对西伯利亚的强制性文化同化的政策实施。
杨嗣昌直接下达指令,着令各地军队立即砸掉所有有关十字架标志的建筑,甚至一旦有人阻止军队砸掉十字架标志物,则其本人也会被直接斩杀。
不仅仅是十字架这样的宗教建筑标志被大量破坏着和消灭着,连带其他西方宗教信仰标志也被大量消灭者,乃至于一些人身上若有这些标志也不会被强制性要求立即清楚掉,否则则会被直接夺去性命。
而杨嗣昌也直接命令在西伯利亚的所有人都得说汉话,习汉语,不得再用其他语言与文化元素,或者,将以叛敌贼论处。
自然,强行要抹掉一个文化对于一个地区尤其是西伯利亚这样广袤的地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而且也必然会遭到强大的抵抗程度,但为了让西伯利亚能尽快变成一块汉化之地,也就得在前期更狠才行。
也不知道西伯利亚的原始住民因为拒绝或者抵制汉化而被直接消灭,也不知道有多少西伯利亚的原始住民开始学着大明之人着道袍,吟诵诗词歌赋,知晓易经八卦。
朱由校也不会担心会因为对西伯利亚的文化强制性灌输而导致大量原住民急剧减少,甚至会使得诺大的西伯利亚变得更加的荒废,他宁愿前期大量剪除非汉化的异族分子,甚至因此让西伯利亚变成无人之境,他也要在开发西伯利亚之前,使得西伯利亚真正地在文化意识形态上是属于大明的。
因此在天启十七年到天启二十年的三年里,西伯利亚地区的开发速度反而没有得到迅速的提升,反而入驻的军队数量却是与日俱增,而西伯利亚各个地区发生叛乱或者群体性屠戮事件也是屡见不鲜。
也不知道再多少鲜血流尽以后,整个西伯利亚地区才成为了已经与西方文化绝迹的地理区域,在这里,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处十字架甚至是任何坦露身体的西方宗教人物。
……
而对此,罗刹国自然是无暇顾及的,在朱由校强制性对西伯利亚地区推行汉化时,大部分反动者几乎都是来自于罗刹国的人,因为他们更倾向罗刹国的文化。
但现在的罗刹国管不了他们,只能是爱莫能助,他们已经没有胆量再去维护自己的主权,甚至已经无法就西伯利亚的事务提出任何的干预之策。
而且,现在的罗刹国即米哈伊尔一世所建立的罗曼诺夫王朝还在为大明要在都城莫斯科建立大明的租界而苦恼,这也让作为罗刹国的人都在担心一旦那个遥远东方帝国的官员们会不会趁此进一步控制莫斯科城堡乃至于罗刹国的内政。
有些远见的罗刹国官员已经在开始担心大明一旦在莫斯科建立租界会不会就可以方便地干预大明的内政甚至是操控大明的经济。
但担心归担心,按照条约,罗刹国依旧还是不得不在莫斯科划分出一部分的区域作为大明帝国在罗刹国都城莫斯科的租界区,并签署条约之外的附属条约,即大明要租界一百年还是九九年,但附属条约里依旧没有提大明是否能干预罗刹国的内政。
也就是说,罗刹国的罗曼诺夫王朝很有可能会真正的成为大明的傀儡政权。
而当大明外交部所指定的官员和按照规定一定数量与装备程度的军队进驻莫斯科租界区后,倒也在罗刹国引起了不少轰动,因为对于罗曼诺王朝而言,很少能看见如此多的黄色人种进驻这莫斯科城堡。
但让整个罗曼诺夫王朝不会想到的是,来到莫斯科租界区的大明外交部官员和隶属于兵部的军队们在到达莫斯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租界区与外界设置障碍,禁止罗刹国人随意进入租界区,甚至直接挂上“洋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一时间倒也是引起舆论哗然,因为在很多罗刹国人眼里,向来只有他们瞧不起别人,却没有想到诺大的罗刹国人竟然也会有被大明如此歧视的一天。
第五百零三章 驱赶红毛鬼
此时的大明在北方已没有任何的威胁,帝国的重心也因此可以南移,继续发展海洋战略,利用大明的先进生产力和生产方式去争夺海洋资源。
早在天启十七年夏,朱由校便在召开兵部的会议时,提出要精简陆战部队的指示,即要大量淘汰一些卫所兵,甚至逐渐废除已经不合时宜的卫所制度,将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农民的大量的军籍百姓直接转为民籍,对于这些卫所兵而言本就是一种解放,可以使得避免他们继续被上层军官当成佃农一样盘剥。
当然,这样肯定会触动很多军官地主的利益,使得这些常年靠喝兵血生活的卫所军官没法再继续通过剥削卫所士兵而继续过寄生虫一般的生活。
甚至,也会因此导致军队哗变,一些卫所军官借机蛊惑士兵闹事,不过,现在的大明倒也不再惧怕会有哗变的事发生,毕竟现在的主要军事力量已经是禁卫军而不再是这些卫所兵,只要这些卫所兵闹事,若是事态小,到可以直接用钱粮安抚,若是事态大,也不介意直接用军队将其消灭。
总之,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此时的大明朝廷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将已适应这个时代的卫所制度所形成的毒瘤彻底铲除,一些想靠着朝廷的纵容来剥削与压榨普通士兵的方式将不会再成为可能,作为一个要向托拉斯帝国转变的大明帝国是不可能允许如此多的劳动力继续去养活一群寄生虫。
要想大明的内部生产社会财富的速度增加,光靠科学技术的革新与进步自然是不够的,有了先机的生产方式,在大规模的生产模式下,依旧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却实现理论知识与实验成果与社会财富的转化,并进而让整个大明的生产经济更加活跃起来。
若要想实现每一个大明百姓都能有衣穿有饭吃有房子住,男的能娶得起媳妇,女的不愁嫁不出去,就得不能让每一个劳动力闲置或者被浪费,大明的人口已达亿兆之多,这个庞大的基数不能成为大明社会的累赘,而是要成为大明的资源,一个最强大的优势之一,要让每一个大明人的价值得到体现。
所以,就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都只是简单的被地主或者其他剥削者剥削,必须要让每一个人都能有一个实现价值的进阶空间,而解放卫所士兵的双手并给予其充足的择业自由则是利用大明人口红利的第一步。
其实也不仅仅是卫所制度被摒弃,大量卫所士兵被裁撤,即便是边军和禁卫军也被要求进行减员,主要是一些年迈者和伤残者会被集中分配到地方转行成地方行政官或者教官或者是政府其他岗位。
之所以对这些边军和禁卫军的退伍者和裁撤者由兵部联合吏部进一下统一分配,一则是因为毕竟边军和禁卫军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为大明的边防稳定和扩张之路做出过贡献二则是这些人都是有过实战经验,有一定的本事,若是不管不问,难以继续利用他们的高劳动价值不说,还会有可能让这些人被一些企图不轨之徒利用。
朱由校可以不用担心卫所士兵哗变,毕竟这些人也没什么战斗力,但若是边军和禁卫军的人滋扰生事,朱由校还是不得不忌惮,特别是禁卫军,这里面很多人都接触过近代的军事教育与练兵方式,要是把这些从禁卫军里裁革的人利用起来,有时候也难保不会因此形成一股挑战自己帝位的强大力量。
而且,很多禁卫军的军官都是接受过皇家军事学堂的系统教育的,这些军官本身很多都是文武兼备之人,在文盲目前还处于较高水平的大明,这些军官甚至都是可以直接当做地方官来用的,因而若是只是让其做一个工人或者农民或许才是浪费,当然也有不乏厌倦俗世,堪破生死,偏要躬耕为业的,但那些都是自愿,朝廷并不鼓励也不反对。
从天启十七年道天启十八年,整个大明第一批大规模裁撤的步兵人数已达一百八十余万(因为很多卫所兵里存在吃空饷问题,所以所裁撤的官兵或许没这么多)。
虽然步骑兵在被大量裁撤,但是,整个海军和飞行营却是依旧在大量增加,特别是海军的规模。
现在的大明还没有进入电气化时代,还不能制造出电动机来,因而飞行营依旧还不能成为一个独立的军种即空军,他现在还只能是辅助步骑兵和海军作战。
所以,飞行营的扩充人数倒也不多,最多的就是海军,这也与大明现在要开始大力扩张和争夺海洋利益的政策有关。
西方的海洋霸业开始于私人武装商队对全球的掠夺,但在后来,也逐渐变成以国家为主体进行海外掠夺,而这里面,无论是私人还是国家,都离不开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
大明朝廷也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的海上力量而得以剿灭郑芝龙海寇这一海上巨患,使得大明得以开始直接开放海贸。
而如今,大明更是有了爪哇岛这一块海外殖民地,以此作为大明争夺南洋利益的一个立足点。
自从爪哇岛被大明占据以后,现在已经基本上被大明完全同化,整个爪哇岛的土著居民大部分已经消失,即便还活着的也大多接受了汉文化,学会了说汉话写汉字。
整个爪哇岛也先后建造了好几处重要的海岸港口,甚至朱由校还直接下旨在这一带组建了大明的第四大舰队即南洋舰队,与驻扎在海安和南沙一带的南海舰队形成犄角之势,西可进弯弯,威胁已经占据弯弯西南部并且建立弯弯城与赤嵌城的红毛鬼以及占据弯弯北部鸡笼的佛郎机人,东可从红番鬼里夺回爪哇国的东部地区。
不过,这也说明,因为大明最近这几年帝国的重心依旧在北方,使得整个海洋世界依旧是西方列强的后花园,即便南洋这种本该属于大明绝对势力范围的海洋区域也依旧是大部分海上岛屿特部是一些天然良港控制在这些西洋番手里。
而如今,大明已经结束了北边的战事,帝国的国力又再一次腾飞,朱由校便可以腾出手来与这些西洋番较量一番,至少不能让整个全球的海洋利益都叫这些佛郎机人和红番鬼都夺了去。
为此,朱由校在裁撤大量徒耗军费开支的步骑兵后却没有减少帝国的军费开支,反而是继续加大了军费开支,甚至还将这加大的军费份额中的大部分都加在海军的建设和舰船的建造上。
不但如此,朱由校还特地召集了内阁与兵部、礼部、外务部进行了廷议,决定开始计划以何种方式介入南洋海洋利益的争夺战中来。
最终,朱由校还是决定以收复弯弯为第一个方式介入南海海洋利益的争斗,毕竟这样的话倒也算是理由充足,且以收回故国之地为借口介入海洋利益的争夺,也能堵住国内的激进型守旧派的嘴。
朱由校的案牍上已经堆满了说他这个皇帝穷兵黩武的奏疏,尽管朱由校已经让很多这种比鸭子嘴还硬的官员都去了西部或者北部搞大开发或者是教育支持,但还是有不少人依旧在言语上对朱由校的对外扩张提出异议。
根据筹划,由礼部负责的舆论引导便先走出了第一步,即开始让《大明日报》等各种官方媒体报道弯弯,并说明弯弯自古以来就是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领土等事。
与此同时,还专门由学识渊博的翰林开始引经据典的说明为何东南沿海边,澎湖列岛紧紧挨着的弯弯岛从何时起就属于华夏之领地,什么三国时孙吴就已有汉人官员管理这里。
另外,在强调弯弯岛是大明固有的领土并将这个概念开始高强度的灌输到大明所有阶层的士民意识中的同时,也开始将这些年来,这些来自欧罗巴的佛郎机人与红番鬼如何在开始步步蚕食大明的地盘的历史都一系列的披露了出来,并以此来激起读者心中的民0族的情绪以及对很多弯弯土著高山族百姓的血腥屠杀的披露来激起大明士民的正义感。
这些舆论导向的目的就是要让整个大明在未来夺回弯弯这块岛屿打下群众基础,并因此获得大部分普通百姓的支持。
而谁都知道大明一旦开始着手要收服弯弯岛,并势必会挑起与佛郎机人与红番鬼的战争,并因此造成整个南洋很大的动荡。
毕竟弯弯岛虽不过是一个并不是很大的岛屿,甚至在这个时代还几乎就没有多少人烟,所以很少有人青睐于此地,但从地理位置与军事价值什么来将=看,这个弯弯城却是退可保福建、南直隶与浙江等地,进可以威胁胃口,甚至科研也有。
而朱由校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弯弯岛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佛郎机人与红番鬼建起一座座城堡,成为这些西洋番威胁大明海岸线与控扼整个大明进入南洋甚至是出南洋争夺整个太平洋的砝码。
但所谓礼尚往来,朱由校也不会让大明冒然就与西洋各番发动战争,毕竟这些西洋各番在给自己大明进贡时也没吝啬,甚至也因为忌惮大明的海上实力而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为难大明的海贸船队,甚至是尽量与大明发生正面冲突,而对此,朱由校也决定通过外交部转达给这些西洋番,并要求这些西洋番立即离开弯弯岛,且必须在最短时间撤离。
不过,没有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西洋番直接拒绝了大明要他们撤离弯弯的要求,而这些西洋番理由也很简单,现在这里是我发现的新大陆,是我占据的,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当然,作为大明皇帝的朱由校也没打算客气,在得到西洋番拒绝撤出台湾岛的消息后,朱由校便立即下旨着手对弯弯岛屿的收复工作,并命令东海舰队直接进抵澎湖列岛,而南海舰队与远洋舰队也往西进,并以此收复整个弯弯岛,且因此让大明更好的争夺南洋的海洋利益,且还能走出去,直接让大明的势力范围延伸到整个日本海甚至是太平洋。
而这些已经占据弯弯到的西洋番却没有因此觉察到大明已经准备采取军事行动,他们却简单的以为大明或许不会对弯弯岛怎么样,最多只是声明一下主权而已。
但这些西洋番明显没有仔细查探大明现在的变化,不知道大明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积极对外扩张的托拉斯帝国,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大明已经开始筹集武力。
此时的弯弯城就是由红番鬼在占据弯弯西南部后建造的一座城池,但在此刻的弯弯城,却能看见大部分都是西方的文化元素,甚至连带建筑风格也是这样,说话也依旧是其本国语言,不是汉话。
而且,整个弯弯城还表现出强烈的歧视,诺大的弯弯城却是严格限制高山族与汉人百姓进入,甚至还对弯弯城的孩子进行奴化教育,使得很多孩子已经被这些人所影响。
然而就在西洋番以为大明不会在刚刚打完北方后没多久就直接展开对弯弯城的收复工作时,黑娃已经带着先遣舰队抵达了赤嵌城下,而这时候起也才引起了西洋番的惊动。
这些西洋番们到这时候才想起来积极调动兵力来弯弯城救援,甚至要救援爪哇岛东部的西洋番军队。
但这些西洋番不会想到的是,大明已经堪破了他们的想法,远洋舰队早已在爪哇岛埋伏后,只要等到爪哇岛东部的西洋番舰队一出现,大明的远洋舰队就会立即发动进攻,这些企图前去支援弯弯城的西洋番舰队会尝试到被围点打援的滋味。
当然更加让西洋番想不到的是,大明海军的进攻速度很快,在几轮炮击后就顺利占据了赤嵌城,一些红毛鬼的士兵企图用火器阻止大明的军队前进,但明显其火器已经没有任何优势。
与此同时,这些西洋番特别是红毛鬼也不会想到他们支援所来的舰队已经被歼灭,而他们却是急急忙忙的撤回了赤嵌城一带开始继续转移到弯弯岛的其他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