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黄巾乱 第388章 意外的胜利
原创第四卷黄巾乱第388章意外的胜利
刘修正好走出大帐,一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禁笑了起来。⑸文约,监军大人可不仅仅是有雅致,他是在观敌料阵呢。”
韩遂笑道:“卫将军,我已经听说了,监军大人知兵善战,勇气可嘉,枹罕一战,监军大人与卫将军一起到前线为将士们鼓气,一鼓而下枹罕,还shè杀了好几个士卒,武勇过人。”
韩遂已经接到刘修的军报,也猜到了刘修请蹇硕来做监军的目的,所以他虽然对宦官非常不屑,却还是把蹇硕好好的夸了一通。蹇硕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脸上笑得开了花。
进了帐篷,韩遂收起了笑容。“我已经收到消息,六月惊雷去了武都郡,是因为有人从汉中给他运来了粮食。”
“从汉中给他运粮?”刘修的眼角一拧,面目有些狰狞。
“现在还不知道。”韩遂也非常恼火,“大敌当前,居然还有人敢资敌,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军,你看我们要不要追查下去?”
“查自是要查的,只是眼下要紧的还是抓住宋建。”刘修把边章已经入城的消息对韩遂说了一遍,韩遂顿时心动:“那这一战过后,羌人就真成了一盘散沙,任我宰割了。”
“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惜现在钟吾在河关,六月惊雷又跑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刘修惋惜的说道:“你来得正好,明天一起破阵。”
韩遂兴奋的搓了搓手:“卫将军,我就是冲着这个赶来的。”
刘修冲他挤了挤眼睛:“不要太兴奋,这苦rì还得装两天。”
韩遂心领神会:“我理会得。”
刘修再一次召开军议。
“我们已经到了白石城,大逆不道的宋建就在白石城里,我们这次千里迢迢到此的任务就是抓住宋建,把他送到洛阳,听候天发落。”刘修杀气腾腾,用力的挥动着手臂:“可是要抓住宋建,就必须先击溃这些羌人。羌人虽然人多,可是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平时,我们想一下抓这么多羊都抓不到,现在,他们全部送上门来了。你们说,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众将大笑,七嘴八舌的说道:“不能不能,这次正好杀个痛。”
蹇硕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这架势,这次以少胜多应该比较轻松了。立功在望啊,马上就可以得胜还朝了。一想到自己很就要回洛阳接受天的嘉奖,蹇硕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刘修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一摆手,庞德铺开刚刚给就的阵势图,刘修在图上指了指,眼睛看向段煨:“武威营、张掖营,明天攻左翼,文约,你攻右翼,不求杀伤,但求分割,以的速度向前推进,务必在短的时间内击溃羌人的阵势。”
段煨和郭汜起身抱拳,韩遂也起身抱拳领命。
“云长!”
关羽起身,凤眼一眯,沉声喝道:“关羽在此。”
“你率重甲士为步卒先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羽大声应喏,一转身,准确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腰背挺直的坐好,目不斜视。
“云天、妙!”
麴义和夏侯渊离席而起,抱拳听令。
“你们居中,大面积杀伤,要用暴烈的手段,血腥的杀戮,务必在第一时间击溃羌人的斗志,赶得他们向后退,自乱阵脚。”
麴义和夏侯渊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大声应诺。
“凤,伯俭,你们紧跟在云天和妙之后。”
“整修,伯起,你们跟在凤和伯俭之后。”
“翼德,于扶罗,你们注意战场形势,一旦步卒撕开羌人的阵势,你们立刻出动,目标:敌人的中军。”
张飞和于扶罗起身领命。
刘修双手一分,示意大家安静,他双手背在身后,威严的看了大家一眼:“诸位,明天一战,我们全力以赴,不留后手。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
蹇硕心里咯噔一下,这发现刘修的安排的确是没有任何后手,包括亲卫营都安排作战,根本不是平时那种有攻有守的阵势,而是有攻无守,全部压上。万一攻击受挫,对方反击,那可就是预备的力量都没有。
“明天早饭,大家饱餐一顿,因为我不知道这会是多少人的后一餐。”刘修的声音有些yīn恻恻的,让蹇硕一阵阵的发冷,可是他看到帐中的诸将却一个个jīng神抖擞,两眼放光,也不敢将自己的心虚表现出来,只好紧咬着牙关,竭力让自己显然镇静自若。
“如果上苍保佑,我们能击破羌人,那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大吃一顿,然后包围白石城,如果明天不能获胜,诸位,恕我丑话说在前面,只怕帐中诸位,包括我在内,都将在此长眠。”
麴义再次起身,以拳击甲,大声怒吼:“不死不休!”
众将全部起身,身上的甲叶哗哗作响,拳头击在胸甲上,铿锵有力,他们吼声如雷:“不死不休!”
蹇硕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热血上涌,脸涨得通红。刘修以手抚胸,欠身施礼:“能与诸位并肩作战,是刘修的荣幸。监军大人在此,刘修向诸位保证,明天哪怕是战至后一卒,也绝不后退一步。”
蹇硕连忙起身,向众将行了一礼:“卫将军忠心可鉴,诸位英勇,拜托诸位了。请诸位放心,硕回到洛阳之后,一定将诸位为国效力的事迹报与陛下。”
刘修离开自己的坐位,转身站在众将前面,领着众将向蹇硕行了个军礼,齐声喝道:“多谢监军大人。”
蹇硕连忙还礼。
众将散去之后,刘修与蹇硕对面而坐。蹇硕提出了他的担心,有攻无守,是不是太冒险了,别的不说,万一白石城里出来一队人马,那怎么办?为什么不等一等,等他们部落被打劫的消息传到这里,羌人军心摇动的时候再攻击?
“我也知道这样很冒险。”刘修很沉重的说道:“可是我没有好的办法,如果稳扎稳打,我们拖不起,只有雷霆一击,杀破羌人的胆,让他们不敢再生反抗之心,这样消息一到,他们自然四散奔逃。如果一心想希望寄托在那些事情上,万一消息传递不畅,延误了时机,我们将等到什么时候?”
蹇硕想想刘修眼前的窘境,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抱以同情。刘修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羌人虽然数量很多,可是强大的钟羌不在,名头响的六月惊雷也不在,其实战斗力并不强,再加上边章已经把那些羌人首领困在了城里,宋建的大将军要想完全控制这些羌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平时没事,大家反正呆在各自的营地里,有没有指挥问题都不大,可是一旦开战,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没有及时有效的统一指挥,这些羌人只能各自为战,又能有什么威力?不趁着这个机会大杀一通,以后到哪里找这么好的机会。
他对明天的一战充满了信心,但是在蹇硕面前,他还要做出一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架势,要不然蹇硕到天面前一说,刘修手下的将士战斗力很强,轻松破敌,那天下一道诏书,让他彻底平定羌人,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明天将是一场苦战,我要亲临战阵,可能不能亲自照顾你了。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安全。如果有机会获胜,自然不用多说什么,万一战局于我不利,你也不要犹豫,尽撤退。”
“不,我不撤。”蹇硕脑一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卫将军都要亲自杀敌,我岂能临阵逃脱?我明天要和你一起上阵。”
“刀剑无眼,战场上可凶险着呢。”
蹇硕拍着胸脯说道:“卫将军不怕凶险,我又怕什么?”
刘修沉默了片刻:“那好,你明天穿两层铁甲,紧紧的跟着我,千万不要离得太远。”
蹇硕感激的点点头:“多谢卫将军关照。”
蹇硕当时说得慷慨激昂,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帐篷就后悔了。韩遂来了,可是张郃却留在了枹罕,刘修号称五万,实际上除去在枹罕的伤亡,现在只有一万五千人不到,羌人的数量至少是他的三倍,弄不好可能是五倍,这能打得赢吗?战场凶险,说不定一枝流矢都可能要了xìng命,自己要跟着刘修上阵杀敌,是不是过于逞英雄,太冒险了?
只是有心不去吧,话已经说出来了,这时候再食言也说不过去,何况刘修一直对自己不错,眼下他遇到了难关,连他自己都不顾卫将军的身份亲自上阵杀敌了,他一个宦官又怎么能躲在后面,还要刘修安排人保护他?
只是……战场上真的很容易死人啊。蹇硕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脸sè有些灰暗。刘修见了,关心的问了两句,蹇硕想打退堂鼓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可是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天刚麻麻亮,辎重营的将士就开始升火做饭,今天吃好的,刘修下令把营里剩下的牛羊全部宰了,让所有的将士饱餐一顿。其实将士们心里并不慌,汉军和羌人作战向来是以少胜多,这次并不比上次在榆中凶险,何况卫将军出道以来百战百胜,从来没有打过败伏,对付这躲在穷乡僻壤的宋建还不是小事一桩?这些羌人再多,难道还比年初的十五万多吗?所以他们并不紧张,相反倒有些兴奋。可是在蹇硕看来,这就是卫将军大飨全军、鼓舞士气的作用了,当然了,和他这个监军大人也要上阵杀敌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这种感觉在开战之后变得加强烈,当蹇硕与刘修并肩坐在马背上的,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羌人,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各式旌旗,听着号角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他藏在重铠下的身体一阵阵的冒虚汗,握着缰绳的手也有些发麻。他在犹豫,他在挣扎,如果刘修真的拉着他一起冲锋陷阵,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往后退。
他不时的瞟着刘修,希望刘修这时候看看他,关心一下他,询问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好让他有机会提出要求。可是刘修此时双目凝视着前方,根本不看他一眼。他越发的紧张,不时的舔一舔已经有些发青的嘴唇。
刘修早就看到了蹇硕的神态,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任何一个正常人第一次上战场就看到敌我双方的人数如此悬殊时,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他心里有数,这只是一场胜劵在握的战斗,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让蹇硕此时多紧张一刻,以后他的印象会深刻,有死里逃生的庆幸。
这个煎熬的时间越久,当胜利来临时,会痛。
“击鼓!”刘修举起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鼓声蓦地炸响,蹇硕脸上的肉一抖,浑身一颤,险些从马鞍上摔下来,可是接下来的他看到的一切却让他非常惊讶,随即惊讶变成了惊喜,紧接着惊喜又变成了狂喜。
远处,韩遂、段煨等人率领骑兵劈波斩浪的撕开羌人的阵势,在羌人的阵地上奔驰,就像锋利的剪刀剪开轻薄的丝绸;关羽带着重甲士排成两排,像一道黑红sè的浪cháo向前涌去,如同一把血亮的铡刀,将一把把马草斩为两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麴义和夏侯渊一左一右杀入,将羌人像羊一样的向前赶去,他们不像是战斗,像是放羊。
蹇硕所有的担心都不见了,他突然想起了刘修那句话:眼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卫将军,这仗……”
“看来监军大人亲临战阵,对士气影响非常大啊。”刘修感慨的叹了一声:“我想羌人看到天使者的旌旗,一定已经吓破了胆,没有任何斗志了。”
蹇硕乐得合不拢嘴,刚的恐惧不翼而飞,此刻的他热血沸腾,跃跃yù试,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大肆砍杀那些羌人,以展示一下自己的勇武。
刘修微微一笑,又等了一段时间,这举起手中的长戟,放声长啸:“冲锋——”
身后的骑士还没有说话,蹇硕拔刀狂吼,尖利的嗓声听起来像是兴奋过度,他催马冲出了阵列,抢在刘修的前面,狂奔而去。刘修翻了个白眼,不敢怠慢,带着亲卫营紧紧的跟了上去。
“杀啊——”蹇硕随着战马的起伏,心都飞起来了,他紧紧的握着战刀,冲着一个已经被前面的战马撞得东倒西歪的羌人猛劈。由于用力过猛,刀锋偏了些,没能劈开那人的身体,却像是狠狠抽了他一刀片似的,没等他看清楚,战马已经冲了过去。蹇硕脸一红,随即调整了一下,抡圆了手臂,再次劈出一刀。
这一刀砍个正着,一刀砍下了一个羌人的半张脸,鲜血飞溅。
蹇硕被热血一激,浑身打了个激零,再次狂吼:“杀——”
“跟上,跟上!”刘修大声吼道:“保护监军大人——”
张飞连忙催马跟了过去,紧紧的夹侍在蹇硕两侧,将有可能伤及蹇硕的敌人一一清除。
城下,不到半个时辰,形势就呈现一边倒,宋建的大将军指挥不灵,看着官军杀透一重又一重的战阵,他已经乱了手脚,根本不知道如何指挥,号角声此起彼伏,却得不到应有的回应,羌人只好各自为战,胆小的已经开始脚底抹油,四处奔逃。
白石城上,宋建面sè煞白,争得直跳脚,破口大骂:“猪啊,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蠢得像猪一样的大将军?三倍于敌啊,三倍于敌,居然还打成这样,就是猪,也不能打得这么烂啊。”
他的大司徒身体抖得像发疟疾,却说了一句很有见地的话:“大王,怕是大将军不熟悉这些羌人,指挥不灵,还是让那些羌人首领出城指挥吧。”
宋建一听,连连点头,立刻让人去请。不过他的大鸿胪马上用一句话浇灭了他的所有希望:“大王,那些首领……全喝多了,宿醉未醒啊。”
宋建瞪圆了眼睛,愣了片刻,抬手一个大耳光:“你疯啦,老的酒不要钱?”
大鸿胪捂着脸,很无辜的看着宋建:“大王,不是你下诏说,要好好招待这些首领,让他们起不了身,好让大将军来统一指挥他们的军队嘛?”
宋建的眼珠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过了片刻,他反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捶胸顿足。不错,是他下诏让大鸿胪这么招待羌人首领的,为的就是让他们长醉不醒,无法干扰大将军指挥,可是现在……现在需要他们去指挥各自的部下啊。
宋建大叫一声,用头猛撞城墙:“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他撞了两下,好象突然开了窍,不对啊,这主意是他的太常边章教他的,边章哪儿去了?他一定有办法。
“请太常卿,请太常卿!”
大鸿胪嗫嚅了半天:“太常卿……也喝醉了。”
宋建眼睛瞪得都从眼眶里掉出来了,片刻之后,他撩起衣摆向城墙上爬去,嘴里大叫道:“这次我真的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你们别拦我,千万别拦我。”
大臣们一听,一起扑上去,二话不说把他拽倒在地,七嘴八舌的叫道:“大王,你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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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黄巾乱 第389章 人弃我取
原创第四卷黄巾乱第389章人弃我取
仅仅半天时间,城外的羌人就被击溃,分散而逃,速度得让蹇硕狂喜,让宋建抓狂。㈤他一怒之下想跳城自杀没成功,想死的念头也便淡了几分,召集群臣议事,可是官军像狼赶羊的那一幕不仅宋建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三公卿、各位将军们同样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都以为会看一场官军与羌人血战的好戏,没曾想战局从一开始就一面倒,成了官军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人都经历过战场,但是谁都没有预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他们很自然的把矛头指出已经阵亡的大将军,这时也顾不上大将军是宋建的丈人,破口大骂大将军无能,损军败国,几个有见识一点的还联系上了大汉帝国的外戚之祸,说外戚都是祸根,请大王亲贤臣,远小人,不要宠信外戚,把宋建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骂大将军也没用,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是主要的。羌人败走,只剩下白石城孤城一座,所有的守军加起来不过三千多人,能不能守住城,的确是个大问题。
司徒大人说,没关系,官军没多少粮,他们应该撑不了几天吧。他话音未落,太尉便反对了,官军是没多少粮,可是他们刚刚抢了羌人的粮啊,那么多的牛羊,还有大王赏赐他们的粮草,总够官军支撑半个月的吧?枹罕城连一夜都没撑过去,你们觉得白石城能支持多久?
正在这时,酒还没醒的边章被人请来了,一听说羌人大败,边章大惊,顿时清醒了三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宋建yù哭无泪,是不可能啊,谁都觉得不可能,可这偏偏是事实,你到城头去看看,外面只剩下官军啦。羌人跑得连影都没有了。
边章跌足:“大王,这可不是好事啊。”
宋建不解,这当然不是好事,不过,这还要你来提醒我吗?
“大王,那些羌人首领把部落交给大将军率领,现在他们的部落被官军打得大败,损失惨重,那他们能放过大王吗?没有了羌人助阵,白石城肯定守不住,大王现在只剩下入山巡狩一条路,如果留着这些羌人首领,大王岂能安睡?”
宋建也慌了,是啊,羌人败得这么惨,羌人首领肯定不会放过他啊,那他还能进山吗?
“依臣之见,一不作,二不休,砍了这些羌人的首级,向官军请降,将功折罪,换一条生路。如果官军不同意,那大王披发入山,想来官军也不敢追击。羌人四分五散,又有谁能奈何得了大王呢?”
宋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连忙和众臣商量了一下,那些人也说不出个道道,想来想去,似乎边章的建议稳妥一些。于是宋建下令,一口气将那些羌人首领的首级全砍了下来。可怜那些家伙酒还没醒,就晕乎乎的做了冤死鬼。
宋建随即派人出城请降。刘修也爽,投降可以,我也不杀你,但是你这个称王的必须去洛阳向陛下请罪,至于陛下杀不杀你,我管不着,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只要束手就擒,你的家人不会死。如果你不肯投降,到时候城破,不光是你要死,你全家都得死,你那些三公九卿,大小将军们,一个也逃不掉。
宋建还在犹豫,可是他的三公九卿们不肯等了,刘修只要宋建一个人,他们可以死里逃生。而一旦抵抗失败,他们都得跟着倒霉,于是他们互相一串连,直接把宋建绑了,开城投降。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了帷幕。
数天后,天狼再次打劫大小榆谷的消息传来,钟吾大吃一惊,立刻带着大军赶了回去。去年被天狼打劫了一回,钟羌已经元气大伤,忙了大半年,好容易缓和一点,再被打劫一下,今年这个冬天就惨了。
紧接着,那些仍然在附近游荡的羌人部落也先后接到了消息,同时他们也知道各自的首领被宋建砍了脑袋的事,一个个又气又急,他们想报仇,却群龙无首,只得暂且退去。
刘修留下夏侯渊镇守白石城,由熟悉羌人事务的阎淑做他的副将,然后把宋建塞入槛车,随同从白石城收到的那些冕服、玉玺和各种谋反的证据,一起送往洛阳。有了这些东西,宋建僭逾称王的事实确凿无误。天可怜见,以宋建那点见识,他如何知道这些东西,并且做得真像那么回事,这可都是他宠信的太常卿边章帮他紧急筹办的。如果仅凭他原来那套装备,估计天会怀疑是不是刘修在谎报战功,把一群放羊的游戏当成了称王的叛乱。
也亏得宋建神经粗大,他居然没有气得呕血,安安稳稳的坐在槛车里,一路颠簸直到长安。
潼关,刘修和蹇硕依依惜别。蹇硕看看关押宋建的槛车,看看孟佗刚从西域采购回来的各种好东西,他心里乐开了花。这些东西在洛阳可都是稀罕物啊,别说他了,有些东西就是天都未必有机会看得到,回去把这些东西一献,天还能不高兴?
“卫将军你放心,我蹇硕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蹇硕郑重的拍着自己胸口,郑重的许诺道:“我一定会把你的忠心禀明陛下,也会把你的难处告诉陛下,我相信陛下会理解你的。”
“我放心得很。”刘修微微一笑,“我个人的得失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羌人和西域的事。那些儒生只知道读书,他们根本不肯到这里来亲眼看一看,提出的那些建议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哪能和你这样有亲身经历的人相提并论。”
蹇硕大笑,和刘修再次拱手,这坐上马车,心满意足的东归。
刘修一脸肃穆的看着蹇硕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他的影,这转过身,对边章拱了拱手:“文,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这场战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边章心花怒放,脸上却不肯露出分毫:“都是公孝先生的妙计,我不过是照计行事罢了。”
“哈哈哈……”刘修大笑,和阎忠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笑了。这次虽说为了让蹇硕有一个深刻的印象,增加他的功劳,他们有些过意夸大战事的艰难,但实事求是说,如果不是边章向宋建提出请羌人助阵的计策,在白石城外一举重创羌人主力,要想满山沟的一个个去找那些羌人部落可真是不容易。而如果不是边章把那些羌人头领骗进城,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取得大胜。
虽说钟吾和六月惊雷都侥幸逃脱,但羌人实力大损,在短期内再生出大事的可能xìng大大降低了。有夏侯渊坐镇白石城,阎淑为副,他对凉州南部的控制力大大增强。
接下来,他的目光便投向凉州西部和西域。要重打通丝绸之路,他就要加强对河西走廊的控制,重要的是,在武威和张掖之间的焉支山下有一块上好的牧场,自从霍去病出河西,夺取这片土地之后,这里就是朝廷重要的军马出产地。如今凉州破败,牧场也荒废了,他准备在那里恢复养马,一方面解决百姓的生计问题,一方面为已经来临的征战做准备。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战马可是武备中重要的一环,之所以中原王朝屡次被来自西北的游牧民族蹂躏,就是因为中国好的养马地都在西北。汉唐强盛,是因为他们牢牢的控制着西北,宋朝虽然非常富裕,但是失去了西北的军马基地,军事上就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如今并州、凉州都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他如果不好好利用这个优势,那真是天理不容了。
而要完全掌握凉州,他就需要天的信任。并凉出jīng骑,这个道理不仅他懂,朝中的大臣也懂,天也懂,如果天不能信任他,肯定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这个时候表表忠心,再让蹇硕帮他说几句好话,就显得非常必要。
“将军,长水校尉曹cāo要到长安了,我们该如何接待?”
“是怎样,就怎么样,不要太掩饰了。”刘修叹了一口气:“我们是真穷,又不是假穷,没有必要做戏给他看。”
阎忠点了点头。这次讨伐宋建,再加上给天准备年贺礼,关中都被掏空了,如果不是在白石城拿到了宋建多年的积蓄,又从羌人部落打劫来一些东西,恐怕年夜饭都端不出来。
刘修在卫将军府办了一场家宴,也没请几个陪客,就由他和长公主夫妇二人作陪,宴请长水校尉曹cāo和他的司马夏侯惇。
“孟德,这仗打得辛苦啊,看你,又黑又瘦。”刘修端起酒杯,对曹cāo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这是西域的葡萄酒,口味可能有些怪,第一次喝不要太大口。不过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对身体大有好处,可是养生之妙物。”
曹cāo喝了一小口,咂了咂嘴,品味了片刻,哈哈一乐:“原来葡萄酒就这味儿啊,果然是怪怪的,要不是你先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这是醋呢。”
刘修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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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0章 及时雨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0章 及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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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征,我是收获良多啊。在山里打仗,果然与平原不同,明明看到敌人,就是抓不住他,三绕两绕的,就迷了路。说实在的,那不是打仗,那是和老天爷在斗啊。”曹cāo放下酒杯,割下了一块鲜嫩的羊肉送进嘴里,嚼了嚼,连连点头:“这是真正的高原羊吧?味道就是鲜美,一点膻味也没有。”
“缴获的战利品。”刘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起曹cāo的征战情况。曹cāo从去年就去巴蜀讨伐造反的板楯蛮,这仗一打就是一年多,打了一年仗的曹cāo明显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再是那种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轻狂。
“战场凶险,果不其然。”曹cāo指了指自己的腰肋:“这里中了一刀。”又指指后背:“背上挨过两刀,中过一箭,至于那些shè在铠甲上,或者只是皮肉伤的,就不用说了。”
“你和板楯蛮短刀相接?”
“不短兵相接不行啊,全是山道,战马根本走不了,我都快把长水营变成步兵营了。”曹cāo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我肯说现在的长水营比你那时候还要强上几分,上马就是骑卒,下马就是步卒。”
“我一直说你是个用兵天才嘛。”刘修淡淡的笑道,心里却着实有些酸溜溜的。他这个用兵天才是有后世无数的新思想,再由名将段颎花大力气锤炼出来的,骨子里既有小心谨慎,又有一些不顾一切的疯狂,再加上先知先觉的“识人之明”,这才造就了今天的战绩,曹cāo却是真正的原生态,他用兵的才能更多的来自天赋和自己的领悟,虽说现在他挖了曹cāo不少墙角,可是谁能肯定这家伙以后不会成为了他的强劲对手?
名将?这都是挖掘出来的嘛,只要你是个伯乐,还怕没有人才?
“孟德,这次立功回朝,应该又要加官进爵了。关东战事胶着,你回去之后,也许能打破这个僵持的局面。”刘修殷勤的劝酒,又割了一块肥嫩的羊肉递到曹cāo面前的盘子里,“依你之见,山东破局的关键在哪里?”
曹cāo思索了片刻:“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关东的形势有些怪,骠骑将军统制诸军,可是我看他不像是在统筹战局,倒像是勒在众将头上的缰绳,让他们无法发力。”
刘修眼光一闪,没有多说,曹cāo也看出了其中的诡异,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曹cāo和宋家的关系更近,他不像袁家那样是天子的心头刺,也不是皇甫嵩那样没有根基的外来户,如果天子打算扶植宋家来压制袁家,并为皇嫡子继位做准备的话,曹cāo其实是一个比他更合适的对象。天子如果把他投入山东战场,形势很可能会产生大的逆转,而曹cāo说不定也会凭着这个机会迅速壮大,成为又一个举足轻重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更倾向于天子。
“依我看,应该是南阳最容易突破。”曹cāo慢慢的嚼着羊肉,若有所思:“如果天子下令颍川、荆州和袁术合力,你再从武关出兵,直逼宛城,就可以对宛城形成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张角主力在冀州,他救援不及,一旦平定了南阳,那黄巾的两个拳头就被打折一个。”
刘修暗自点头,曹cāo的判断和他的估计几乎相同,都把南阳的张曼成放在了首要位置,但是他与曹cāo的差别在于,他认为天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让他出武关的,他是天子圈养的一头猛虎,绝不会轻易出笼。同样,他也不想过早的参与这场战事,过早的暴露自己实力,在天子依然可以控制大局的情况下并不是件好事。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目光转向西方。凉州和西域在中原人的眼里都是穷乡僻壤,实力连中原的一个大郡都不如,再发展也有限,根本不值得重视,他们不可能像他一样认定天下大乱的局面已经不远,而凉州的兵马将在其中产生不可忽视的巨大影响。
对历史大趋势的把握,才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包括曹cāo在内,又有几个人认为天下事已经不可为,乱世的到来已经不可避免?他们或许认为,只要天子亲贤臣,远小人,远斥阉竖,重用那些大儒名士,大汉中兴还是可能的。至于凉州,只是无足轻重,随时可以割弃的一块腐肉罢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倒要提醒你一句。”刘修佯作无奈的说道:“关中现在是一穷二白,你看我都只能用战利品来招待你了,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实力出武关,攻击宛城。扫平张曼成的重任,大概是要落在你和袁术的肩上。袁术那个人你也清楚,不是个有真才实干的人,不过,他背后的支持者太多了,远不是你我能比拟的。到时候……你要以大局为重,莫为了个人意气,坏了国家大事。尽早平了黄巾,还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曹cāo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刘修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宴后,把他引到书房,然后叫来了刘协。一看到皇嫡子刘协亲昵的缠在刘修的背上,称刘修为阿翁,曹cāo大吃一惊,随即明白了,拱手道:“德然,你放心,我记下了。”
……
蹇硕押着宋建,带着大批战利品和从西域来的礼物,回到了洛阳。他本想摆开阵势,让洛阳人好好看一下他的威风,可是想起临行前刘修提醒他的话,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很低调的进了城,没回自己的家,先去宫里向天子汇报。
天子大喜。新年将至,山东的战事拖了一年也没能解决,司徒府传来消息,因为山东大乱,最富庶的兖豫青徐四州以及冀州、荆州、扬州都在黄巾范围以内,所以今年赋税少得可怜,以至于天子新年赏赐群臣的钱都拿不出来。新年赏赐是皇恩浩荡的一个重要象征,就像后世的工薪阶层等着年终奖回家过年一样,不少下层官吏都等着这个红包呢,如果天子连这个都发不出来,那谁还把天子放在眼里?
天子愁啊,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个时候蹇硕带着几十车从西域来的奇珍异物回到洛阳,可比抓住了宋建那头蠢猪要实惠多了。
“你真是朕的及时雨啊。”天子眉开眼笑,拍着蹇硕的手臂说道。
“陛下,卫将军才是陛下的及时雨。”蹇硕笑盈盈的说道:“臣只是陛下的忠实猎犬。”
蹇硕详细向天子介绍了战事的经过,这其中不可避免的渲染了羌人如何人多势众,刘修军粮如何短缺,众将如何担心,不同意出兵,刘修又是如何力排众议,要为陛下效力,扫平宋建。在枹罕城下,战局紧张,刘修为了鼓舞士气,坚持要亲自上阵,是他为国惜才,劝住了刘修,两人一起到阵前为将士们鼓气,这才一鼓而下。白石城下,他和刘修并肩作战,奋勇杀敌,如何如何,说得那是惊心动魄,把天子感动得眼眶湿润,抚着他的背说,你真是朕的忠臣啊。
蹇硕翻身拜倒:“臣愿为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很好,很好。”天子非常满意,刚要去扶蹇硕,一眼看到蹇硕脖子后面的一条疤痕,不由得吃了一惊,伸手摸了摸:“是这次作战受的伤吗?”
蹇硕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战场上箭矢交驰,刀戟并举,想来受点伤也是可能的,不过他很光棍的说:“陛下,臣这点伤只是皮肉伤,不碍事。上阵的将士,有哪个不带伤的?”
天子鼻子一酸,连忙把蹇硕扶起来,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现在还头疼吗?”
蹇硕叹了一口气:“陛下,卫将军怎么能不头疼呢?这次是天幸成功,实际上关中一贫如洗,那些豪强们只顾着自己发财,根本没有为国效力的心思。卫将军考虑到今年山东大战,财赋吃紧,几乎连仓库里都扫空了,从西域运来的货物,也几乎全部交给了臣。为此还和不少官吏发生了冲突,只怕敦煌太守弹劾他的奏疏已经在路上了。”
“哦,这是为何?”
“卫将军想开拓西域商路,首先当然是要重振我大汉在西域的威严,可是如今西域长史、戊己校尉都在敦煌太守治下,敦煌太守赵咨说卫将军这是穷兵黩武,与民争利,就是不肯答应,就连凉州刺史孟佗行文都被拒了。”
天子沉下了脸:“有这回事?这赵咨胆子也太大了吧,他是什么来头?”
“他是……杨赐的故吏。”蹇硕早就查过了赵咨的履历,对他的来历非常清楚。其实赵咨最开始并不是杨赐的故吏,他是因大司农陈奇而入仕的,后来因为陈蕃、窦武的事件离职,太尉杨赐这才辟他为掾。可是陈奇份量不够,所以蹇硕直接忽视了陈奇,把赵咨说成了杨赐的故吏。杨家其实和袁家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忠臣,杨赐本人还是天子的老师,天子对杨家一向不错,但是杨家和袁家有婚姻,这就是天子心头的一根刺了。要不然以杨赐的身份,怎么可能赋闲这么久。
天子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蹇硕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敢再说下去。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1章 机会
第四卷黄巾luàn第391章机会
十天后,曹cào回到京城,拜见天子,向天子汇报了巴蜀平叛的经过之后,他主动提到了在长安和刘修见面的情况。TXT电子书下载**虽说刘修被天子委托以西方之事,曹cào到巴蜀平叛也在刘修节制之中,但天子xìng情敏感,有些事如果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说不准他就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以为他们sī下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曹cào虽然没有刘修那样对天子了解,但他为官多年,这里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天子静静的听了,最后问了一句:“有人说,凉州、并州都是出劲卒之地,如今都在刘修掌握之中,只怕将来有变,于国家不利,你对此有何看法?”
曹cào躬身拜倒:“陛下,能看到这一点的人,的确有眼光,能在此时提醒陛下,不惮得罪刘修,其忠诚亦可鉴。不过,臣觉得他有些过虑,且缓急不分。”
天子眉头一挑:“你说说看,如何是有些芝虑,缓急不分?”
“陛下,臣从关中经过,略知关中情形。关中如今虽说安定,但人口稀少,财税有限,刘修征讨宋建,只能出动一万七千多人,且只有三月之粮,除去路途上的消耗,他只有一个月的作战时间。以兵家常识,这可称为làng战,不得已之兵,亏得有陛下天恩,将士用命,宋建自luàn阵脚,这才侥幸立功。臣敢问陛下,若宋建不招集羌人助阵,而是闭城自守,以刘修的兵力和钱粮,他能攻克白石城?就算他有办法,攻克了白石城,可是又如何重创羌人?宋建虽平,羌人复来,陇西依然是羌人的天下,足以让他疲于奔命。”
“所以,以臣看来,刘修能稳定凉州,已经是难能之极,要想为祸,恐怕非三五年所能做到。臣与他论及黄巾之luàn时,曾经故意提到他出武关的可能xìng,但他一口就拒绝了,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出征的能力。连武关都不能出,又岂能为祸中原?”
天子微微眯起眼神,沉yín不语。
“要说为祸中原的,只怕另有其人。”曹cào顿了顿,等天子看向他,这才接着说道:“我大汉出jīng兵的地方,可不仅仅是并凉,陛下,泰山兵、丹阳兵、江夏蛮、西南夷,可都是jīng兵啊。他们近在腹腋,一旦为人所用,对洛阳的威胁可比并凉大多了。”
天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沉思半晌,又问道:“刘修请诏将戊己校尉脱离敦煌太守,重建西域都护府,掌握西域,开通商道,在陇西、金城开羌市,你觉得可行否?”
曹cào哑然失笑:“臣以为,这都是卫将军为稳定凉州的无奈之举,羌人能会什么好互市的,他们除了放羊,什么也不会啊。至于西域都护府,陛下,臣以为,把卫将军这头猛虎放到西域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西域有yù。”
天子抿嘴一笑,想到了刘修给他送来的那些和阗美yù。儒家重yù,说yù有五德,比德于君子,所以君子无故,yù不去身。祭祠也好,装饰也好,这yù都是非常重要的物件,皇室更是yù器的使用大户。自从汉武帝凿空西域之后,中原用yù多来自西域,西域和阗的yù最符合儒家的标准,而羊脂白yù更是皇室各种大型典礼必不可少的yù。这些年凉州羌luàn不止,西域的yù几乎断绝,刘修给他送来的这些yù可以说是价值连城,这让即将到来的年赐份量显得足了许多,不再那么寒酸。
天子已经有了主意,却不肯在曹cào面前说出,反而问起了山东的兵事,曹cào把当初对刘修说起的观点再说了一遍,天子不置可否,夸奖了一通,便让他先回府休息,待与三公商量一下,随后便有嘉奖。
曹cào谢了恩,离开大殿,本想转道去椒房殿拜见皇后,可是后来一想,又放弃了,径直回了府。他老爹曹嵩和他弟弟曹德已经得知他凯旋的消息,正在家中等候。曹cào一进mén,便对曹德说道:“去把阿鸾请回来。”
曹嵩很诧异:“什么事这么急?”
曹cào冲着曹德摆了摆手,然后拉着曹嵩进了书房,第一句话便说道:“阿翁,你知道皇嫡子在刘修身边吗?”
曹嵩愣了一下,眼睛立刻睁大了:“有这回事?”
曹cào用力的点点头:“我亲眼看见的,皇嫡子还叫他阿翁,看那样子,应该有几年了。”
曹嵩倒吸一口凉气,脑子一时有些不好使,他用力拍了拍额头:“这么说,陛下对刘修的信任一直不减。”
曹cào苦笑一声:“不错,我们都以为陛下把并州从刘修手里夺回来,是对刘修的不信任,可是现在看来,陛下纵使对刘修有所提防,但信任却是从未减过。也许正因为他对刘修的期望值非常高,这才不敢大意,对刘修多次考验。”
曹嵩缓缓点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天子将皇嫡子寄养在刘修家里,这并不奇怪,皇长子当初就是寄养在史子助家的,但是皇嫡子称刘修为阿翁,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说明只要刘修不出事,那皇嫡子即位以后,他就是当仁不让的顾命大臣,这父子之谊可是普通的君臣能相比的?
这是好事,因为皇嫡子继位,对宋家和与宋家有关联的曹家都是有利无弊,但同样又是坏事,因为这些原本应该是宋家的利益,现在却可能落入刘修的手中。
听了曹嵩的担心,曹cào微微一笑:“陛下对刘修也不是不防,这种既想重用,又有所忌讳的心理,对我们来说正是良机。“
曹嵩眼前一亮,向前凑了凑:“这话怎么讲?”
“陛下想重用刘修,但是又担心刘修坐大,所以他才把刘修从洛阳赶出来,却把凉州、并州都jiāo在他手里。凉州、并州虽说都出jīng兵,但是如果没有中原的财赋支持,刘修就是嗷嗷待哺的婴儿,随时可能饿毙。”曹cào有些兴奋,两眼放着光,他端起案上的水一饮而尽,tiǎn了tiǎn嘴chún,又接着说道:“陛下不想让刘修chā手山东的战事,而他又不放心袁家,所以他就要另外扶植一个可以信任的力量,对内制衡袁家,对外制衡刘修。”
曹嵩若有所思,他明白了,这个机会就落在他曹家的头上,曹cào平叛归来,正好投入山东战场。他仔细盘算了一会,慢慢的握紧了拳头,用力敲在案几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搏上一搏,我立刻派人回老家招募两三千人,再准备一些粮草。”
“不光是粮草,我们更需要战马。”曹cào提醒道:“山东是平原,最适合骑兵纵横,长水营本就是骑兵,但是这几年战马一直没有更换,还是当初刘修在北疆时的底子,不少战马已经老迈,要想发挥长水营的威力,我们至少需要更换一千匹战马,再加上新招募的部曲,我估计要两千匹才够用。”
“两千匹战马?”曹嵩吃了一惊,瞪起眼睛骂道:“竖子,你以为我们家挖到金山了?”
洛阳今年因为战事频繁,朝廷的财赋有限,根本不敷使用,所以不少人在sī募部曲,像袁绍就有近五千的部曲,一大半是骑兵,皇甫嵩、董卓先后向朝廷请马,已经把洛阳附近的马购买一空,马价涨到了惊人的百万钱一匹,两千匹战马,那就是二十亿,把曹家祖宅扒了够不够都是个问题。
“阿翁,你忘了谁手里战马最多?”曹cào哈哈大笑:“洛阳战马百万一匹,可是上好的战马在并州、凉州不过二十万啊,如果从刘修手中购买,我们只需要四亿钱就足够,而且都是好马,更重要的是,我们把这四亿钱送给刘修,对他来说就是解了燃眉之急,他还得见我们一个大人情。”
曹嵩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二十亿拿不出来,但四亿咬咬牙,还是凑得出来的,更何况这是关系到曹家崛起的大事。
“行,那我就筹集四亿钱给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
“你放心。”曹cào拍拍xiōng脯,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和袁绍比个高下。”
曹鸾很快到了,听了曹cào的主张之后,非常赞同,她还说,这不仅是曹家的事,也是宋家的事,想必车骑将军不会坐视不管。今年虽然因为战luàn,宋奇jiāo州贩米受了些影响,但手头还有不少米,可以一并给刘修送去,再凑些钱,向刘修多买些马,增强曹cào的实力。
“可惜,妙才现在受刘修重用,负责对羌人的战事,要不然把他拉过来,也是一个帮手。”曹cào有些懊丧的拍拍大tuǐ:“当初可没看出来妙才用兵这么高明。”
“这件事,你暂时就不用想了,既然要想刘修jiāo好,就不要想着从他手里抢人。”曹鸾也有些懊悔,她想到的不仅是夏侯渊,还有曹洪。曹洪打仗不行,可是做生意却是一把好事,现在全权负责着胡市,是刘修的sī库。刘修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能支撑着,曹洪也是有功劳的。
“可以向他试探一下。”曹cào不死心的说道:“如果他能主动让妙才来帮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曹鸾瞟了他一眼,不予置评。刘修把夏侯渊和张郃从北军撤出去,又如何肯让夏侯渊来帮曹cào。不过她很快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宋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刘修如今已是卫将军,位列九卿之上,曹cào很快也要崛起,宋奇却还在执金吾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建树,曹cào需要人帮忙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到他,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2章 如意与不如意
原创第四卷黄巾乱第392章如意与不如意
袁府,袁隗、袁逢和正在赋闲的袁绍团团而坐,默不做声的喝着酒,心里却在想着心思。㈤袁绍因为急进,意外被张角战败,后来托言遇刺,没想到天干脆免了他的官,改派卢植,卢植打了几个胜仗,因为左丰的几句谗言被免职了,天又改派了董卓那个败军之将,却一时不肯重启用袁绍,哪怕他通过袁徽向天表示他已经伤愈,可以重征战,天也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这倒不是让袁绍烦心的事,卢植如果也好,董卓也罢,他们没有根基,就算偶尔取得一两场胜利,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朝廷的财赋已经枯竭,根本拿不出钱养兵,要想打胜仗,各人手中的私人部曲就成了决定xìng的力量。卢植当初倚仗的是北军五校,而董卓倚仗的是他从西凉带来的一千jīng骑,以这样的力量能和张角抗衡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想打败张角,根本是不切实际,袁绍并不担心他们会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功劳,让他们多吃点苦头,然后他再出手,这其实是个好事。
如果没有袁术的话。
袁术从凉州回来之后就去了南阳,如今他身为后将军,统率着南阳太守秦颉、南中郎将朱俊,一共两万多人攻击张曼成,目前进展不错,在野战中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张曼成已经被他们围在宛城。有鉴于此,袁逢和袁隗想给袁术加把柴,扩大一下战果,今天找袁绍来,就是希望从他的五千铁甲jīng骑中抽一部分人给袁术,加强一下他的力量。
袁逢他们没说要多少,但仅仅是露出了这个意思,就让袁绍感到了莫大的危机。这代表着袁术已经正式成为他的对手,开始和他争夺袁家的资源。偏偏他还不好拒绝,因为这五千人是袁逢和袁隗的帮助建立的,而袁术不管怎么说,也是袁家的人,他不能拒绝。
好在这时,袁赦从宫里送来了消息,天召刘修回京述职,可能要让刘修重开西域,另一方面,天有意让刚刚平叛归来的曹cāo加入山东的战场。前一个消息让他们松了口气,后一个消息却让他们又倒吸一口气。
曹cāo不是卢植和董卓他们可比的,曹家虽然不能和袁家相比,实力却也不差,再加上有天的青睐,宋家的支持,曹cāo突然杀入僵持的山东战局,很有可能打开的局面。
“陛下对我袁家忌讳很深啊,内外夹攻,奇招迭出。”袁绍叹了口气,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他虽然没有明说,却提醒了袁逢和袁隗,我是你们应该培养的人,把力量分散到袁术身上是不明智的。
袁隗眯起眼睛,扫了袁绍一眼,犀利的眼神立刻戳破了袁绍的掩饰。他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袁绍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原本对袁术不太在意,总觉得这小顽劣不成器,可是现在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袁术在凉州平叛的成绩还是可以的,从他和刘修博弈的结果来看,虽然他败了,却不是一败涂地,比起之前,袁术有了太多让人惊异的进步。
重要的是,如今扶风马家在不遗余力的支持袁术,马家青壮组成的部曲已经是袁术手中强悍的力量之一。这次南阳大饥,扶风马家顶着刘修的压力,宁愿亏本,也要把粮食卖到南阳去,不就是为了支持袁术吗?这里面体现了马伦的强力意志,他不能不加以考虑。
“我们袁家已经全力以赴,花了无数的钱粮,不能白养着人。”袁隗云淡风轻的开了口:“如今天有意栽培曹家,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占了先,你们说是不是?本初,你jīng于兵事,替公路想想,怎么着,能打一场胜仗,振振我们的士气。如果总不见功,只怕那些依附我们袁家的人,也会失望的。”
袁绍嘴里一阵发苦,却只能躬身应道:“叔父说得对,绍这就回去与何颙等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办法。”
“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可要抓紧些。”袁逢不动声sè的提醒道。
……
张角和王国并肩而行。经过张角的jīng心治疗,王国已经恢复了健康,除了落水之后的一段记忆还有些模糊之外,其他的都很正常。那套项王兵法给张角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套兵法,重要的是打开了他的眼界。他开始只是意识到流民和士卒的区别,所以把大部分的jīng力都用在练兵上,如何把普通百姓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士,这极大的改观了起事初期黄巾军和官员一接触就乱了阵脚,一哄而上,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对付一般的官军当然没有问题,可是遇到善于用兵的人,他还是常常落于下风。
比如袁绍,比如卢植。
现在,他开始研究用兵之法。如果拿道术打比喻的话,他原来修炼的只是吐纳术,打的是基础,现在修炼的是咒术、符术,重在应用。特别是有了王国这么一个有实战经验的谋士之后,他觉得自己眼界大开,站到了一个的高度。
他一面派人到京城收集与兵法有关的资料,一面在手下挑选了几十个亲信弟,由王国亲自授课,给他们讲解用兵之法。用兵之道当然不是说说就能懂的,但知道一些基础知识,将来到战场上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只知道向前冲。
让刘修想不到的是,选来选去,他为段颎编的那部《东羌战记》成了受欢迎的教材,因为那部书以战例为主,再由熟悉羌事的王国一分析,可比那些干巴巴的兵法书好懂多了。
“元邦,你来了之后,我们义军可是大有起sè啊。”张角看着城外正在cāo练的黄巾军将士,满意的说道:“将来若能天下太平,你可是有功的。”
王国淡淡一笑:“师尊,我们如今只是刚刚踏上征程,离成功还有万里之遥。我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些帮助,这些帮助毕竟是有限的,还要教中诸兄弟齐心协力,能克成大业。”
“是的是的,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何况我们黄巾军可不仅是二人,而是二万人,二百万人。”张角很开心,看着洛阳方向的天空,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再想到洛阳之西的凉州,他又想起了刘修。刘修现在一定被羌人缠住了,脱不了身了吧?“元邦,你觉得刘修这次出征能胜吗?”
王国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平定宋建不是难事,那是只不可语海的井底之蛙而已,根本不知道大汉有多大,居然妄自称王,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但是要平定羌人,恐怕不是件易事。羌人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首领,杀是杀不尽的,而要到山里去追剿,嘿嘿,我只怕刘修追上三五年,也未必能有什么效果。”
“追上十年好。”张角哈哈大笑,“等他从山里出来,发现这天下已经太平,岂不好?”
王国也笑了,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当初是想借助钟滇的力量,把羌人统一起来,然后以此为后盾和刘修争雄,不料洮水一战,所以的希望都被洮水冲得干干净净。天幸不死,他又遇到了仙人点拨,不远千里来到钜鹿,成了大贤良师的左膀右臂,照理说,他应该感到庆幸,应该雄心勃勃,可是他一想到刘修犀利的攻击,他就从心底发寒。
他不知道刘修有没有看过项王兵法,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刘修用兵的原则与项王兵法达到了完美的契合,看似漫无目的,可是一旦发现机会,他就会全力以赴,致命一击。
黄巾军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可是黄巾军有个致命的缺点,他们没有骑兵,一旦天调刘修东下,以刘修手中掌握的并凉jīng骑,黄巾军能挡得住吗,会不会和羌人一样一败涂地?
他非常担心,也隐约向张角提过骑兵的事,可是张角也没办法,他的道术变不出战马,明知这是他大的短处,却无可奈何,所以他们现在大的愿望就是刘修被羌人缠住,陷在凉州脱不了身,这样好让他们按部就班的成长,积聚力量。
“大贤良师!”唐周手里拿着一封书札,急急忙忙的步走到张角面前,看也不看王国一眼,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书札:“我师傅刚传来的消息。”
张角一听,顾不上指责唐周的无礼,连忙接了过来,查看了封泥之后,曲指一指,封泥从凹槽里弹出,捆扎的细绳崩断,露出了书札的内容。张角迅速扫了一眼,眉梢先是一颤,随即又飞了起来。
“哈,哈哈,元邦,真是天从我愿啊。你来看,你来看,这可是真正的好消息。”
王国很诧异,连忙接过来一看,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向张角曲身行了一礼:“贺喜师尊!”
“哈哈哈……”张角抚额大笑:“天意啊,天意啊,他居然要去开西域,这一去,没有三五年肯定是回不来了。”
唐周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可是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个好消息,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王国又看了一遍,不禁咋舌道:“师尊,我还是有些不解,这刘修……是如何重创了羌人?难道羌人又集结在一起攻击凉州,又正好被刘修撞上了?”
张角也不知道,马强的这份书札写得很简略,只是说宫里传出消息,刘修生擒宋建,大败羌人,又向天请求重开西域。天要召他回京述职,同时商量开西域的事。听王国这么一问,他也觉得有些诡异,抓住宋建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怎么重创羌人的?这一仗和年初那一仗一样令人不解啊。
“让你师傅再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张角收起书札,对唐周说道:“另外,蹇硕立了功,只怕会对我们那几个朋友有些影响,看看可需要我们帮忙。”未完待续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3章 又见圣姑
第四卷黄巾luàn第393章又见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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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周应了一声,施礼离开,正好和迎面走来的张鸣相遇,他停下脚步,行了一礼,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张鸣却已经走到了张角的面前,根本没理会他。e^看唐周非常生气,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两句,转身下城。
“师尊,我刚刚接到消息。”张鸣气喘吁吁的说道,张角有些不悦,可是随即被张鸣下一句话震惊了:“有人在邯郸发现了圣姑。”
“谁?”张角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揪住了张鸣的衣领:“你是说……圣姑?”
张鸣顾不上挣扎,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赶了过去,如果真是圣姑,一定会把她带来见师尊。”
张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他转了转眼珠,突然问道:“刘修当初说过,他愿意用圣物来jiāo换圣姑,也不知道如今算不算数。再者,这圣姑和圣物一体,我们只有圣姑或者圣物,终究还是没法用啊。”
张鸣也有些挠头,王国却听得一头雾水,张角心里喜悦,便把事情的原由大致说了一遍。王国这才大致清楚了些,他一下子想起了被刘修说降的天狼,心道刘修心里有这样的神物,怪不得天狼愿意投降。
“师尊,以我之见,那圣物在刘修手中对我们非常不利。”王国拎着颌下的胡须,沉yín道:“就算是圣物拿回来无法使用,也总比被刘修利用的好。羌人愚昧,万一他们因此被刘修骗了,对我们可大大的不利啊。”
张角连连点头,转身吩咐张鸣道:“你立刻去找圣姑,同时准备去一趟洛阳,争取和刘修见上一面。”
张鸣犹豫了一下,又连忙点了点头。他虽然已经和刘修jiāo恶,但是从上次刘修对蓝兰的态度来看,刘修和他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总比和马强没什么jiāo情的好。再说了,幽州被郭勋等人控制,他这个震使现在有力无处使,到洛阳走一趟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谨遵师尊法旨。”
张角和王国jiāo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笑了:“天意啊,天意。”
……
骆曜手里甩着塵尾,风度翩翩的从邯郸街头走过。因为战luàn的原因,邯郸这座名城现在到处是乞儿,无家可归的流民三五成群的蜷缩在城墙下、街道边,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又黑又瘦,脸上身上脏兮兮的,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咒骂着这冻死人的天气,或者寻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躺下来。骆曜过惯了舒服的rì子,对这种气味无法接受,三步外就屏住了呼吸,生怕被薰着。
自从接受了刘修的委托来寻找唐英子,他已经在山东各地晃悠了近一年,几乎把各郡各县都跑了个遍,前一段时间,还特地跟踪张鸣师傅几百里,从幽州一路追到钜鹿城外,被张鸣他们识破之后,他又潜进了钜鹿城,在张角的眼皮底下呆了几天,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从张角的反应来看,唐英子应该的确不在他的手中,再跟踪下去也是白费心机,于是他打算回一趟长安,见见刘修,按他的估计,说不定唐英子已经死在哪个沟里了。
这一路走来,尸体随处可见,唐英子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据说又长得胖乎乎,一身好膘,要是遇到一股饿疯了的流民,被杀了吃ròu也有可能。
“嘿,臭道士,走路不带眼睛的?”一个又黑又瘦,披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看不出男nv的半大孩子瞪着两只眼睛,冲着骆曜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骆曜大怒,可是一看他伸出来的那只小黑手,吓得他往后一跳三步远,伸手阻止道:“你要干什么?”
“你踩了我的晚饭,你说怎么办?”那孩子也不怕他,瞪起眼睛,尖着嗓子大骂道:“你得陪我,要不然我杀了你,剥下你这身白袍子去换晚饭。”
骆曜差点气笑了,这孩子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敢威胁他,他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转身就走。那孩子追过来要揪他的衣服,骆曜微微一笑,只是略微施展了几分轻身身法,就游刃有余的把那孩子甩出几步远。
那孩子“咦”了一声,似乎觉得有些惊奇,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顾不上追骆曜,转身就像旁边的一条里巷里钻去。骆曜虽然没看他,却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动静,听他忽然不追了,不免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站住!”两个年轻人从骆曜身边掠过,追着那孩子进了一条巷子。骆曜嘎嘎一笑,心道这孩子大概是个小贼什么的,现在被失主抓住,少不了一顿打,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觉得刚才那两个人有些眼熟,他停住脚步,仔细的想了想,忽然转过身,飞身扑入那个巷子。
一冲进巷子,骆曜就停住了。
那两个年轻人正是曾经被他追踪过的杨凤和蓝兰,此刻她们一左一右揪住那孩子,那孩子也不挣扎,只是仰起黑乎乎的小脸,满不在乎的看着她们。杨凤正要和他说着什么,一听到骆曜的脚步声,她立刻一手将那孩子拦在身后,另一只手扶上了腰间的长剑,沉声道:“这位道友,不知仙乡何处,有何指教。”
骆曜跟她们师徒一路,但杨凤等人却从来没有见过骆曜的真面目,此刻见骆曜一副道人打扮,神采不俗,倒也不敢轻慢。
骆曜却没心思和她拉扯,只是看了看被她挡在身后的那个孩子,剑眉一挑:“怎么,光天化rì之下,居然敢当街劫人?”
杨凤一听这话,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再想到骆曜刚才掠入里巷的敏捷,不禁提高了jǐng惕,她回头给蓝兰递了一个眼sè,这才笑道:“道友想必不知,我是太平道弟子,这孩子是我道mén中人,一时贪玩,跑了出来,我是奉大贤良师带他回去的。”
黄巾起事之后,邯郸虽然名义上还在官军的手中,不过卢植被免之后,董卓主事,奉命将官军阵线后移到邺城一带,邯郸附近已经实际由黄巾控制,一提到太平道,纵使不是太平道信众,也要多三分忌惮,而杨凤更是直接报出了大贤良师,以示自己身份不低,想来就算骆曜是个有道术的道士,也不至于再和她为难。
不料骆曜听了大贤良师这四个字,根本不以为然,他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虽然脏兮兮,神sè却并不紧张的孩子,老神在在的笑了笑:“大贤良师很吓人吗?就算是吓人吧,可是我骆曜也未必就怕了他。”
杨凤一听,顿时心头一惊,她上下打量了骆曜片刻,冷笑一声:“跟了我们一路,装神nòng鬼的就是你吧?”
骆曜想到张鸣师徒四人被他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杨凤见他笑得得意,蓦的一声冷哼,长剑出鞘,明晃晃的剑尖直指骆曜的xiōng膛。骆曜不以为然的大袖一拂,袖摆刚刚碰到杨凤的剑,忽然眉头一竖,猛的向右横移两步,同时转身拍出一掌。
“啪”的一声脆响,骆曜和刚刚赶到的张鸣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骆曜皱起了眉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拎着胡须,轻蔑的扫了张鸣一眼:“原来太平道中人只会偷袭。”
张鸣看看自己的手掌,也轻轻的笑了一声:“原来闻名关中的骆曜也只是中看不中用,掌力弱得还不如一个nv人。”
骆曜的脸顿时胀得通红,怒不可遏,挥掌就扑了上来:“再吃我一掌试试!”
张鸣也不抬头,他知道骆曜的匿缅术高明,身法之好,不是他能够比拟的,索xìng放弃了用眼睛看,只凭着耳朵听,听得骆曜的掌风到了跟前,向前迈了半步,双掌齐出,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招术和骆曜硬拼。骆曜身法虽好,可是在这狭窄的巷子里却施展不开,被张鸣硬拼了两掌,虽然没吃什么亏,却更为恼怒,铆足了劲要和张鸣再分个高下。
张鸣正中下怀,他冲着杨凤和蓝兰使了个眼sè,再次和骆曜拼在一起。杨凤不敢怠慢,拖着那孩子飞奔出了巷子,连拐了几个弯,这才停住了脚步,轻笑一声:“圣姑,英子姑娘,你找得我们好苦。”
那孩子——唐英子翻了个白眼,瞥了她一眼,看了看手里被骆曜踩过一脚的饼,顺手塞进怀里,拍了拍手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大贤良师请你回去。”杨凤盯着唐英子的脸,笑盈盈的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些事想问你,然后……便送你去见你的大哥哥。”
唐英子抬起黑黑的小手,擦了擦鼻涕,转了转眼珠:“那行,不过你先得给我买两个饼。”
“买饼?”杨凤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唐英子会极力反抗的,没想到唐英子只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她再次打量了唐英子一眼,见她又黑又瘦,和在洛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心道这孩子不会是饿得很了吧,不免有些同情,便点头道:“行,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买多少饼都成。”
“我不要普通的饼。”唐英子呛声道:“我要市东胡家食肆的胡饼,而且我要多放胡麻,烤得又香又脆。”
“就这些?”
“就这些。”唐英子一扭头:“你给我去买,买完了,我就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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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有一个人,拦不住他们,被他们跑了。[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骆曜很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只顾和张鸣较量,最终是赢了两招,可杨凤等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耽误了正事,左思右想,一横心,又跟踪张鸣追了下去。不料张鸣也鬼得很,他故意带着骆曜绕圈子,等他们赶到钜鹿,唐英子已经被张角严密控制起来了,骆曜多次潜入钜鹿城,可是张角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又怎么可能给他下手的机会。
骆曜没办法,只好赶回来报告刘修,走到洛阳时,他听到刘修已经回京的消息,就直接找到卫将军府来了。之所以半夜来,是因为他没有京兆尹发的路传,根本进不了洛阳城,只好等城mén落锁后,半夜施展他的轻身术,爬墙进城。
路传就是后世所谓路引,东汉时又称为过所,凡是普通百姓外出,必须到当地官府领取路传,上面著名持传者的长相、年龄、外貌特征以及目的地等。凡是经过城池、河津,都必须要有传才能通行。骆曜zì yóu惯了,也很少进城,所以也没带传,仗着自己的身法好,通行无阻,不过要进城,他就只能趁黑,大白天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匿缅术再高明也不好使。
刘修有些失望,本以为骆曜道术这么高明,找唐英子正合适,没曾想这厮却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居然让唐英子在他眼皮底下错过了。不过这时再怪他也没有意义,好在总算知道了唐英子还活着,没有被人当ròu菜给吃了。
“既然到了张角的手中,那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刘修道,“你也辛苦了,在洛阳玩几天吧。如果嫌城里闷,去邙山治找王英也行。城西的白马寺有些西域来的胡僧,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和他们论论道术。”
骆曜见刘修不怪他,更加有些过意不去。他也知道指环的事,潜伏在钜鹿城的时候,也知道张角挟持唐英子,就是想和刘修换这个指环,一想到这样的神器要落到张角的手里,他tǐng有些舍不得的。
“没关系,除了英子和我,他们就算得到了指环也没用。”刘修用拇指摩挲着指环,淡淡一笑:“他们不懂,真正的道不在什么神器,而在心。”
骆曜眨了眨眼睛,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却又不当面反驳,见刘修没有什么事安排,便转身出了卫将军府,自去找王英。
郭嘉捧着几封密件出现在mén口,又惊又喜的看着刘修:“将军,英子姑娘要回来了?”
“快了。”刘修微微一笑,mō了mō郭嘉的脑袋:“想她了?”
郭嘉羞赧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密件送到刘修面前:“这是戏君刚刚送回来的几件密函,请将军过目。”
“好,我马上就看,奉孝,你帮我煮点茶。”刘修立即接过翻阅起来,郭嘉正准备出mén去泡茶,孟达一手提着一壶滚开的茶,一手托着两只茶杯,笑眯眯的出现在院子mén口。郭嘉连忙接了过来,致了谢,赶回屋里,开始给刘修倒茶。
刘修看了一眼mén口,突然说道:“奉孝,这个屋子,除了你之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郭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我知道了。”
刘修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郭嘉心思机敏,不需要说得太直接。他对孟达不太信任,一方面是因为孟达是历史上有名的反骨仔,另一方面是孟佗毕竟是张让的人,虽说眼下和他配合得不错,但谁知道他背地里和张让有没有来往?孟达在他身边更多的是个人质,根本谈不上亲信,普通的文书往来让他经手已经是不容易了,这种机密的事却不能让他沾一点边。
刘修看了几页,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一封关于张角近况的密函。戏志才在密函里说,张角身边出现了一个儒生,通晓兵法,很得张角的信任。张角现在招集了几十个识文断字的弟子在接受此人的兵法启méng,从最近黄巾军的几次大小战斗来看,他们似乎有了长足的进步。
戏志才特别提到了一点,这些受过训的黄巾弟子最常看的一部书是刘修为段颎编的《东羌战记》。
刘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部书并不长,也就两三万字,当初是为了替段颎扬名才编著的,里面是段颎在平定东羌的战事经过,主要内容当然是说段颎的能征善战,有勇有谋,战事的描写当然不少,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最多只是个传奇故事,看不出太多的东西,然而到了有心人的手里,多少能看出一些兵家常识和段颎用兵的特点。
这部书成了黄巾军将士的教材?刘修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应该欣慰,还是应该后悔。他多次建议朝廷在太学设兵科,可是谁也不听他的,最后还是只有他在晋阳学堂设了一个兵学院,如今培养出来的人已经逐渐进入并凉的军队。其他地方根本没动静,没想到第一个跟风的反而是黄巾军。
难道我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促成张角的胜利?这也太讽刺了吧?
刘修把密函放在案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郭嘉瞟了一眼,知道刘修为什么心烦,轻笑一声道:“将军是为张角练兵的事烦恼吗?”
“是啊。”刘修向后靠了靠,把目光投入了这位未来将大放光芒的鬼才,突然起了好奇心,想听听他的意见。虽说后世郭嘉大名无人不晓,可是到他身边的时候,郭嘉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下意识的暂时把他排除出了谋士的行列,一直没有咨询过他的意见。今天郭嘉主动问起,也许可以试探一下。“你怎么看?”
郭嘉抿嘴一笑,将倒好的茶杯推到刘修面前,然后搓了搓手,从旁边的密函里拿出另一件:“将军,我觉得这件事比那件事更重要。”
刘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过另一件密函,迅速扫了一眼,眉头不禁轻轻一挑。这件是说张角在甘陵、安平实行屯田的事。甘陵国、安平国就在冀州的东部,紧靠着钜鹿,张角一起事,甘陵、安平人就把甘陵王和安平王抓了起来,那里可以说是张角最稳固的后方,因为东临黄河,土地féi沃,水利设施也全,是上好的良田。张角抓了这两个王之后,把土地分给流民,进行屯田。戏志才送来的的消息上说,他在这里实施的体制与大汉常见的官府结构不一样,按他的描述,就是一种与太平道教义紧密结合的一种政治体制。
“屯田?政教合一?”
“不,将军,你注意张角为什么选择这两个地方。”郭嘉有些紧张的看着刘修。刘修思索片刻,突然眉头一紧,“他宁可抓两个王,也不肯与冀州的世家豪强发生冲突?”
郭嘉笑了,既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得意。“不错,张角在汝南大杀四方,可是到了冀州,他却不肯轻易与冀州的世家豪强发生冲突,这也是他能在冀州坚持这么久,而后方不luàn的原因。能坚持下去,他才有时间培训弟子,才有时间训练战阵,否则的话,黄巾虽众,又如何能在冀州立稳脚跟?张角在钜鹿,钜鹿以北的大半个冀州可是安静得很啊。”
刘修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不错,张角建军校不可怕,毕竟这名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他就算huā上三五年时间,只怕在军事人才上的储备也不如朝庭。可是他以铲除世家豪强起兵,并因此得到了天子的纵容,现在却与世家豪强达成了默契,这才是最可怕的,比起在安平、甘陵屯田要危险多了。
这可不仅是挂羊头、卖狗ròu那么简单,这是统一战线,张角名为铲除豪强,实际上却与豪强们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冀州如此,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如何?
怪不得黄巾起事之后,天下看似大luàn,却没有luàn成一锅粥。
刘修想起了张角在旋mén关和他说过的话,当时张角极力抨击他和并州世家签订契约的做法,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可是现在呢?他也在与世家豪强们进行合作,只是暗中合作,左右逢源,朝堂上得到了天子的纵容,地方上得到了豪强们的支持,他才可以稳稳的立住脚跟与官军周旋。有了天子的示意,骠骑将军董重控制住了几路官军的进度,官军不是在进攻黄巾,而是在做陪练,帮黄巾军迅速的成长。
这才叫高明啊,谁说张角只是一个冲动的理想主义者?其实说起来也情有可原,诸子百家,不论是治国还是道术,权谋还是用兵,源头都在黄老,太平道就是黄老道,张角作为能开创太平道,忽悠了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大贤良师,对黄老学术的真谛岂能一无所知?他这么一个半吊子都知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张角能不知道以柔克,以弱胜强,不争而无不争?
“这厮才是大jiān大恶,可是历史上为什么他却败了呢?难道他本来的确是个笨蛋,又是因为我刺jī了他,他才爆发了小宇宙?”刘修哭笑不得,这历史的车轮是被他扳动了,可是他现在也控制不住走向了,这才是最悲剧的事。
刘修有些头疼,伸出手指捏着眉心:“奉孝,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郭嘉笑笑:“趁其羽翼未丰,扑杀之。”他看看刘修,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天子下令朝廷大军全力攻击,张角又怎么可能如何从容施为?”
刘修呵呵的笑了两声,不知是天子太自以是,还是郭嘉的确是个鬼才,这种事连郭嘉都看出来了,天子还沉醉在自己借力打力的美梦中呢。
那么我是该让他醒醒,还是让他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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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轻轻的推开了房mén,一股hún合了nǎi香味和niàosāo味的热气迎面扑来。[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虽说已经回家几天,可是刘修对这味儿还是不太习惯,当初王楚生刘和的时候,他一直在北疆,等回到家,丫头都已经会走路了。这次可不一样,风雪刚给他生了个蓝眼睛,黑sè卷发的hún血儿子,还没满百rì,正是味儿最重的时候。
“唉呀,快把mén关上,别把风雪和孩子冻着了。”王楚迎了上来,把刘修拉进屋,顺手掩上了mén。之前这房子是曹节的,曹节可下了功夫整治,这屋里都铺了地板,地板下面是空心砖。这个时代的空心砖可不是后世那么一小块,而是根据需要烧造,铺在地板下面的这种空心砖又长又大,互相联接起来之后,与外面的炭房相通,冬天在炭房生上火,这些空心砖就是地暖,而且暖气从地板里透出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松脂香。
刘修搓搓手,一溜小跑的走到摇篮前,挤眉nòng眼的说道:“我儿子睡着没?”
“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能不睡着?”王楚瞥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一去就是老半天。阿协和阿和等你讲故事,总也不见你回来,只好先去睡了,明天看你怎么解释。”
刘修嘿嘿一笑,伸手拨了一下儿子ròu乎乎的小脸蛋,那小家伙儿咂了咂嘴,趴了个身,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lù出半片晃悠悠的小屁股。
“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刘修看了一会儿子,这才坐到chuáng沿上说:“找到英子的消息了。”
“是吗?”王楚吃了一惊,连忙走了过来,正在啃苹果的风雪也停住了,瞪着一双蓝眼睛看着刘修:“英子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回来?”
“暂时还回不来,她现在在张角的手里。”刘修一手拉着一个nv人的手,慢慢的摩挲着,突然抬头道:“阿楚,辛苦你了。”
王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把自己已经有些粗糙的手chōu回去,又有些舍不得。长公主不在家,风雪要生孩子,她生怕那些奴婢歧视风雪是个胡妾,故意怠慢,很多事都亲自动手,原本细嫩的手平添了不少老茧。
“夫君,姊姊对我真的很好。”风雪感jī的拉过王楚的手,诚恳的对刘修说。
“我知道。”刘修笑了笑,探身在风雪额头亲了一下,又伸手揽过王楚的纤腰,“你们都辛苦了。”
王楚红了脸,打岔道:“别说这个了,你和长公主都不在家,我多做些事也是应该的。英子怎么会还在张角的手上,难道上次是张角在骗我们?”
“这倒不是。”刘修摇摇头,把骆曜错失的经过说了一遍,王楚和风雪不由得同声叹息,骆曜如果能机灵点,英子现在只怕已经回家了。
“没关系,张角一定会用英子来jiāo换指环的。”刘修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在张角的手中,总比漫无头绪的要好。这丫头也真是,怎么hún到沿街乞讨的境遇去了,这可不像她的脾气。”
“也是啊,英子聪明过人,这么久了,她怎么不来洛阳找我们?”王楚也大huò不解,“邯郸和洛阳也不算远啊,不管是报出夫君的名字还是司空的名字,找个人送她来洛阳应该很容易。”
“别luàn猜了,等她回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刘修抚着王楚的发髻,又看看风雪:“夫君我今天睡哪儿?”
“那还不是由你自己做主,想睡哪儿睡哪儿呗。”王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风雪生了个儿子,虽说是个妾生子,可是毕竟是个儿子,她同样是个妾,何尝不想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可是这样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只好把难题还推给刘修。
“我有些倦了,你还是去姊姊房里休息吧。”风雪戏谑的瞟了王楚一眼:“姊姊,你可抓紧机会,再过几个月,我可不让着你的。”
王楚咯咯一笑,她当然知道风雪刚生孩子没多久,还不能行房,刘修只能睡到她房里,所以才故作大方。刘修嘎嘎一笑,看了看墙角的漏壶,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天sè真是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他又亲了一下风雪,然后眨了眨眼睛,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大哥已经到河东了,快则明天,慢则后天,就能赶到洛阳。”
风雪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真的?”
“真的。”刘修伸手抹去风雪眼角涌出的泪水:“别哭,哭皴了脸,大哥会怪我的。”
“是啊,阿雪,别哭了,这是好事啊。你不是天天想着草原,想着牛头部落嘛,大哥来看你,你应该高兴才是。”
“夫君,姊姊,我就是高兴啊。”风雪伸手搂住刘修和王楚,喜不自胜:“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刘修欣慰的笑了。他早在风雪怀孕不久就派人通知了风裂,当时不知道风雪能否正常生育,这年头因为难产而死的nv人太多了,所以他没敢说风雪怀孕了,只是提醒风裂你们这终北国也该来大汉献点贡物了。如今风雪母子平安,裂狂风的到来自然是喜上加喜。
好容易安抚住了风雪,刘修和王楚回到房里,洗漱之后,上chuáng休息。虽说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可是总不能无视王楚眼中的情焰,刘修鼓起余勇,纵横驰骋了一番,直到王楚气喘吁吁,软若无骨,这才一泄如注。
王楚撑着乏力的身子,起来帮刘修擦了身子,又自己洗了,这才钻回被子里,伏在刘修**的xiōng前,手指漫无目的的游动着,眼睛痴痴的看着别外,忽然说道:“风雪的孩子真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
刘修无声的笑了笑,hún血儿一般都漂亮,他长得一表人材,风雪又是草原上罕见的美nv,这孩子不漂亮才怪呢。不过现在大汉人看不起胡人,这个hún子儿子以后难免会被人歧视,王楚夸他漂亮,虽说不至于是故意骗他,但未尝没有自己想生一个儿子的想法,这才借题发挥。
“阿和也好看啊,以后也是个美人坯子。”刘修抚着王楚光滑的背,笑道:“咱家没有长得差的,每个孩子都漂亮。”
“可阿和终究是个nv儿,哪有儿子好。”
“这可不然,nv儿才贴心呢。”
“什么贴心,nv生外相。”王楚翻了个身,伏在刘修xiōng口,一对淑rǔ被压得变了形,她抬起上半身,伸出一根手指想来抚mō刘修的嘴chún,忽然又想起刘修刚才说她手指粗糙的事,又连忙想缩回去,刘修见了,把她的手拉到嘴边,轻轻一wěn:“谁说的,我就觉得nv儿好,将来要是做了皇后什么的,我也能hún个大将军当当。”
“等她真做了皇后,恐怕心里就只有她的夫君了。”王楚瞟了他一眼,“你看前朝的孝元皇后,本朝的明德马皇后,哪个不是如此?”
刘修心中一动,明德马皇后那就罢了,可是她提到孝元皇后是什么意思?孝元皇后就是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王莽的亲姑姑,正是因为她信任王莽,才将大汉江山一步步的送到王莽的手中。
“你听谁说过什么了?”
王楚抿嘴一笑:“我虽然不够聪明,可是有些迹像还是看得出来的。夫君为朝庭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却不肯完全信任夫君,将夫君放逐西北。夫君不作任何反抗,就将洛阳的实力chōu空,还要经营西域,难道仅仅是君命不可违?”
刘修吓了一跳,坐了起来,急问道:“还有呢?”
“西北虽然穷苦,可是兵马强劲,只要经营得好,将来未尝不能凭以割据一方。隗嚣不就是据河西自立?如果不是当时不识时务,不肯归随光武皇帝,又怎么会一败涂地。夫君,天子自作聪明,大汉火德只怕长久不了了,你难道不想早些做准备吗?”
刘修的眉头紧锁,迟疑了片刻:“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还要听什么风声吗?”王楚不解的看着刘修,伸手扯过被角遮住身子:“‘瞻乌爰止,不知于谁之屋?’,‘代汉者,当涂高’,这样的话在洛阳已经传虽很久了,你一点都不知道。”
刘修这次是真的吓着了,前一句话是郭林宗讲的,说得比较隐晦,后一句可就太明显了,不管“当涂高”指的是谁,这“代汉者”三个字可是指明了大汉将亡,新朝将立啊。
奇怪的是,专mén负责收集情报的戏志才为什么没提到这些?刘修眼珠一转:“这些话洛阳都在传吗?”
王楚见刘修面sè凝重,倒不敢大意,她细想了想:“也不是,我是在太极道馆里听到了,说这些的,都是一些太学生。嗯,还有些游侠、方士。怎么了,夫君,这些是谣言?”
“也不完全是。”刘修重新躺了下来,他细想了想,这大概并不是针对他,因为他在太学生的印象中可不太好,但也谈不上什么仇,而且这两句话指向他的可能xìng也太小,王楚大概只是觉得天下将luàn,希望他有一个立足之地,却未必有争天下的想法。“无风不起làng,这后面自然是有人推bō助澜。”
刘修又笑了笑,伸手将王楚揽到自己xiōng前:“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会遭人忌。至于我,嘿嘿,可不想那么傻。”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7章 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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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狂风喜气洋洋的来到卫将军府,身后跟着十几个粗装彪悍的鲜卑武士,有的抬着装满礼物的箱子,有的怀里抱了一个树枝似的大鹿茸,有的按着腰间的弯刀,jǐng惕而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有两个牵着两匹战马,一匹如白雪般一尘不染,另一匹如火炭也似,却在额头上长了一簇月牙形的白毛,两匹马肩高都在七尺左右,比常见的战马高出一大截,头高颈举,毛sè光滑,四肢健壮。可是看起来却又特别温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偶尔抖抖长长的鬃毛。
“这可是天马。”裂狂风献宝似的说道:“一雄一雌,三岁口,明年就可以交配生马驹,用不了几年,你的马厩里就有好几匹纯种的天马了。”
刘修mō着那匹红sè的天马,问道:“有名字没?”
“有,这匹叫烈火,那匹叫飞雪。”裂狂风嘻嘻笑道,“这可比献给你们天子的马还要好。”
刘修白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风雪从里面奔了出来,正好听到裂狂风这句话,不由得嗔道:“你把这两匹天马牵着在洛阳走了一圈,天子还能不知道?这要是传到天子耳朵里去,你可是给我夫君惹了祸呢。”
“啊呀……”裂狂风一拍髡头:“可不是么,你们汉人的天子最小气了,这可怎么办?”转头看到风雪那丰腴的身子,吓了一跳,迟疑了片刻,才不敢相信的说道:“阿雪,你怎么这么胖?”
风雪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腰,嗔道:“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嫌我胖的么?”
“那不是,那不是。”裂狂风连忙把风雪拉到一边,担心的瞅了瞅刘修:“妹子,他们汉人跟我们不一样,你看他们的女人虽然也不瘦,可是和咱草原上的女人比起来,那可瘦得像chūn天的小羊羔啊。你这么胖,不怕他嫌弃你?”
“他敢。”风雪声厉内荏的叫了一声,又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了,阿爸可好?部落里的人可好?去年有没有遭雪灾?”
裂狂风一脑门子汗,直愣愣的看着风雪,看得风雪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嘴,讷讷的说道:“阿哥,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是你吓着我了。”裂狂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看我那么老远的跑来,一口水还没喝着,你就一口气问了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风雪扑哧一声笑了,抱着裂狂风的手臂,眨了眨眼睛:“那我只问一个,阿爸好不?”
狂风眉头一皱:“自从有了你们派去的那两个活神仙,阿爸现在壮得像头牛。”
风雪不解的看着裂狂风:“阿爸壮实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一喝多了,打人也疼啊。”裂狂风咧了咧嘴:“就因为要来看你,阿爸非要亲自去猎熊,我和暴雨拦了他一下,结果一人被他摔了个大跟头,暴雨两天没能起chuáng。”
风雪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阿爸要去猎熊?”
“可不是。”裂狂风指了指那些鲜卑武士抬着的箱子:“最大的那只就是阿爸亲手杀死的,一刀致命。他现在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壮实呢,估mō着,我回去就得多一个小妹或者弟弟了。”
风雪忍不住笑出声来,眉开眼笑的说道:“那好啊,到时候让我儿子和他一起玩。”
风雪见到亲人只顾着开心,连请裂狂风进屋都忘了,就站在门前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刘修很无语,只得招呼人先进去,正说着话,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还没停稳,曹cāo就在车上叫了起来:“哇,好马!德然,你这是从哪儿捡来的宝啊。哟,这么多鲜卑人,是胡夫人的家里来人了?”
刘修抬头一看,见马车刚刚停稳,曹昂和曹蕤兄妹俩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溜烟跑到两匹马前,曹昂抚着战马的tuǐ,爱不释手,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阿翁,阿翁,我也要,我也要。”
“要什么要,这么好的东西,老子都不敢开口要,你也敢要。”曹cāo一把拨开曹昂的手,冲着随后赶来的卞氏使了个眼sè,卞氏连忙把曹昂兄妹拉了过去,向刘修和王楚、风雪一一行了礼。王楚见连了外客,不能再在大门口说话,连忙招呼他们进去。
刘修安排人把两匹马拉到马厩去,看着曹cāo一直粘在马身上不肯挪开的眼神,好笑的推了他一下:“怎么,今天一家子赶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看马?你这可不如夫子了,只问马,不问人啊。”
曹cāo哈哈一笑,收回目光:“那是夫子没看到这样的好马。鲁国地处中原,哪能有如此神骏的天马。我说,什么时候这两匹马有了马驹,你得匀我一匹,我儿子取字可是用的你的名,你不能一点面子不给吧。”
“你这什么道理?”刘修玩笑道:“那天下和我同名的人来,我都得送一匹不成。”
“嘿嘿,你要不答应,可别怪我告你黑状。”曹cāojiān笑一声,“你这马,我敢保证就是草原上也找不到更好的,那么,献给天子的马,应该不如这个吧?”
“看来有人称你为jiān雄,一点没说错。”刘修哈哈大笑,拉着曹cāo进了屋,在堂上坐定,又说了两句闲话,曹cāo这才说明来意。
“买战马?”刘修眉头一挑,心头一喜,随即又沉默了片刻:“我倒是求之不得,不过,我不能卖给你。”
“为什么?”曹cāo非常不解,刘修现在更缺钱,他特地把钱送到他手上,他居然不要?
“不管是并州的牧苑,还是凉州的牧苑,那都是朝廷的牧苑,虽说不能无偿奉献,但由我来卖,还是不太合适。”刘修沉吟道,“这样吧,你向天子请诏,由天子下诏从并凉调拨,钱先交到大司农,然后再转到并凉。”
“这样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可提醒你,天子现在手头紧得很,从他手里过一遍,至少要抽你一半。”
“那也没办法啊。”刘修呲着牙,他当然知道天子现在穷成什么样了,如果不是并凉也穷,他很可能把这几亿钱全吞了。
曹cāo见刘修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转而问起山东的战局,刘修已经考虑到他不可能走到对黄巾军作战的前沿立功,眼前这个曹cāo却完全有可能抓住这次机会崛起,他下这么大血本,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既然无法阻挡他的崛起,他们又都在宋皇后的船上,那自然要帮一些,至于以后两人会不会兵戎相见,等以后无弹窗无广告//再说。
两人以案为地,以手蘸酒,在堂上演说起山东的形势来。说到山东的形势,不可避免的要说到袁家两兄弟,曹cāo既然打定主意要立功,自然做好了和袁家对着干的准备,这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说到了怎么挑起袁家兄弟内耗的事。
“你觉得袁绍会中意什么地方?”刘修佯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依我看,他大概是想冀州。”曹cāo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上次北征,他就是借冀州士族的力量。至于汝南、颍川一带,有那么多人跟在他后面,不是他的也是他的了。”曹cāo捻着手指,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光武皇帝当年凭河北而定天下,袁本初如果有野心,只怕也会走这条路。”
“这么说,袁术是打定主意要争南阳了?”
“很难说。”曹cāo微微仰起头,手指捻得更急,眉眼间有些抑制不住的烦燥:“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就算不是他们的门生故吏,又有几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去讨好他?那个长沙太守,好象是叫……叫孙坚的,为了靠上袁家,居然不听荆州刺史刘表的命令,率军赶到南阳来参战了。”
“谁?孙坚?”刘修一愣。
“对,就是他。”曹cāo用力的点点头,“说起来,他原本是丹阳太守陈寅任命的郡司马,后来扬州刺史臧旻讨许生,就是那个自称阳明皇帝的蠢货,这个孙坚招募了一些人,立了功,臧旻举荐他出仕,可是现在他为了靠上袁家,根本不提臧旻这回事了。”
“臧旻?臧旻不是在袁绍手下吗?”
“现在不在了,臧旻跟着袁绍北征,因为功劳有限,没能升迁,后来不知怎么的,被袁术拉过去了,现在在袁术手下做校尉呢。”
刘修轻轻吐了口气,其实臧旻的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因为袁家和他抢夺并州,臧旻做了夹缝里的老鼠,平白的丧失了一次机会,现在居然落到自己举荐的人后面了。这个孙坚在演义里号称江东猛虎,他到了袁术的身边,那袁术可是如虎添翼啊。虽然比起袁绍来还差得不少,但比起曹cāo、董卓这样只有几个同乡同族的人来说,袁家四世三公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可小视。
就算是他,仗着先知先觉的“识人之明”,辛苦了几年,到现在收罗的人才也是以武夫为主,文才也局限于并凉两州,除此之外,也只有荀彧叔侄以及戏志才、郭嘉这样的寒族子弟。
任重而道长啊。要争天下,只有武将是远远不够的,现在立足于西北发展,他的人才还算是够用,将来要想进军中原,与袁绍兄弟这样的巨无霸争锋,仅靠现有的人才还是太单薄了。韩遂、边章这样的西凉名士到了中原,可就什么也不是了,而且他们的能力也的确不够全面。在他手下,真正算得上高端人才的也就是荀彧和王允这两个王佐之才。
可是这两个人也是坚定的保皇派,他现在是忠臣,那倒没有任何问题,一旦他lù出反意,这两个人还能支持他吗?刘修敢肯定,他们肯定不会像阎忠那样坚定。
刘修想起了阎忠的凉州对,忽然对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有了明确的方向,这个决心一冒上脑海,整个人都忽然轻松了起来,他笑道:“孟德,你打算从哪儿破局?”!。
第四卷 黄巾乱 第399章 推波助澜(加更,求票!)
加更一章,感谢寂霎哥、apihoo等书在的打赏和月票,并求票!因为有风雪同行,刘修没有来马急驰,而是难得的坐了马车,一路缓行,太阳升得老高才出发,刚刚偏西就休息,一天不过三四十里,几乎和游山玩水一般。在洛阳府里闷得太久的风雪看到了大河两岸的重峦叠翠,河水奔腾,喜得眉开眼笑,还没有回草原,陪着风雪去长安的裂狂风等人见了,也是感慨不已,几次对刘修说,你们汉人啊,真是太贪婪了,有了这么好的土地,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争夺草原呢?
刘修笑笑,我们不是和你们争夺草原,只是因为草原上的人太喜欢来抢,如果不把草原占住,这片土地再好,也不是家乡。
裂狂风不明白,挠着莞头,一脸茫然。刘修也没兴趣和他解释,难道对他说,你们只要突破了并州,就可以直到河内?和连和慕容风打得正热闹,牛头部落却在休养生息,他可不希望打倒了两头虎,又喂大了一头狼。
这一rì,刘修到达邑池,夜宿崤亭,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玩玩游戏,直到戌时初竟,刘修才把意犹未尽的刘协和刘和赶去睡觉,又和风雪说了一会体已话,这才出了房门。
“王道长,你先歇着吧。”刘修对王稚笑道:“点舍外面还有虎士营,不会有事的。”
王稚笑笑,躬身而退。得知卫将算要经在这里,亭长早就把其他闲杂人等全部赶走了,这晴亭里现在只有刘修一家人,外面还有许诸率领的二百虎士,除非是一只军队来,否则没人能对刘修不利。
等王稚离开刘修又坐了片嘛,这才说道:“奉孝,彦明,你们随我出去走走。”
郭嘉和阎行一听,连忙收拾了一下,阎行递上刘修的大氅,“大人,夜寒,还是小心些。”
“你们也是。”刘修接过大氅,自己寄好系带看看阎行,“还喜欢这身衣服吗?”
阎行摸着身上的锦衣,有些不好意忍的笑了:“喜欢又不喜欢。”
“哦,为什么?”
“喜欢是因为这衣服真的好看,不喜欢是因为shè箭的时候放不开手脚,稍微一划就能弄破了,不如羊皮衣结实。”
“哈哈哈……”刘修忍俊不禁的笑了,摇摇头,举步向前走去。阎行红着脸,连忙按着刀环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让到一旁,侧身对郭嘉道:“奉孝你先走,我在最后,好保护你们。”
郭嘉也乐了:“这里能有什么意外一起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跟着刘修出了门。刘修在院子里转了转,和负责守夜的将士们聊了两句,查看了一下当值的情况,就让人打开了亭舍的大门。负责看门的周鸣一听,连忙问道:“将军,我带几个人跟着你?”
“不用,我就在附近走走,不会有事。”刘修拦住了他,举步出了门。周鸣有些迟疑郭嘉冲他使了个眼sè,他这才醒悟过来,刘修这么晚出门,大概有什么秘密行动。他立竞赶去向许诸报告,许诸听了也没有声张,只是安排人在远处看着不要有大股的敌人接近就行。以刘修和他身边阎行的武技,三五个人根本伤不了他们。
刘修出了亭舍,崤亭就在崤山脚下,险峻的崤山在月光的照耀下安静如虎,怪石青松,皆成黑影,月光洒在山间小道上,斑驳如银。刘修顺着亭舍旁的小路向前走了三十多步,拐上一个小山坡,回头冲郭嘉、阎行摆了摆手,然后独自走了上去。
阎行有些紧张,郭嘉却很平静,他靠在一块大石上,指着远处如丝带一般闪闪发光的大河说道:“彦明,你知道这里都发生过哪些著名的大事吗?”
阎行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郭嘉是什么意思,是考他学问吗?
“这里是先栓伏击孟明视的地方,这里还是秦赵相会,蔺相如逼秦王为赵王击击的地方,这是……”郭嘉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说的故事却非常吸引人,阎行虽说家境不错,但是要论这些知识,他和郭嘉比就差远了,听得津津有味,连jǐng戒周围的情况都忘在脑后。就在他们头顶十步,刘修停住了脚步,郭嘉的声音隐约传来,他微微一笑,轻咳了一声:“震使,请现身吧。”
一阵轻微之极的脚步声,张鸣从一块巨石后缓缓走了出来,如炬的目光在刘修脸上一扫,淡淡的说道:“卫将军如今身份贵重,想要见上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嗯,没办法,这年头盗贼横行,不得不防。”
张鸣有些尴尬,握起拳头掩着嘴,假咳了一声:“我是来和你谈谈交接圣物和圣姑的事。
“我知道。”刘修点点头,“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见你。只是……你在洛阳事儿也太多了吧,直到现在才有空?”
张鸣无言以对,他的确到洛阳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太忙,有比交换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才耽搁了。那些事当然不能对刘修说,他只能沉默,过了片刻才说:“卫将军身边jǐng戒森严,我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再者,如今我太平道身份敏感,不想在洛阳与卫将军见面,以免给卫将军惹来非议。”
“真是不容易,那我多谢你了。”刘修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说吧,你们的条件。”
“不知卫将算先前的条件……能否兑现?”
刘修冷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过愿意用指环来交换英子,就一定不会反悔,我不管英子是怎么落到你们手上的,你把英子带来,我就把指环给你们。”
张鸣一愣,脱口而出:“要我们先把圣姑常来?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刘修的眼神瞬时变得冰冷:……我如果看不到英子就把指环给了你们,你们还能把他送回来?”
“那当然。”
“我信你才怪。”刘修一撩大氅,怒视着张鸣:“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自己清楚,想在我面前玩这些花招,我对你说,你们休想。老老实实把英子送来,我把指环给你们,这是最后的条件,你要是做不了主,回去对张角说。”
张鸣也沉下了脸:……卫将军,你这么做,让我们很难办啊。我们如果把英子送来了,你要是不给指环,那我们岂不是亏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刘修冷笑道:“如兴按你们那种小人之心,我有指环在手,你们送不送回英子,对我有什么影响?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们愿意交换,那就不会后悔,你们不信我,我又何尝能信你们?退一步说,指环和英子,原本都是你们强抢去的,这次英子落到你们手中,又是你们当街劫人,要不然的话,骖耀岂会空手而归。”
“骖耀是你派去的?”张鸣的眼神顿时一紧。
“不错。”刘修哼了一声:“所以你们最好相得我,否则,我就自己派人去救。矩鹿城虽说坚固,可是对我来说却不值一提了……”
张鸣不肯示弱,也冷笑一声:“卫将军好大的口气,矩鹿城内外有我太平道的近十万大军,将军如果能来去自如,我们还能安睡吗?”
“呵呵呵……”刘修轻声笑了起来,笑声有如山间的夜枭,听得张鸣一阵阵的心惊肉跳。“十万大军?我告诉你一件事啊,陛下已经下令从并州调两千匹战马交给长水校尉曹cāo,他即rì就将东出,手下五千jīng锐步骑,你说他会先攻哪里?”
张鸣的心脏一下子被攥住了,曹cāo带五千jīng锐步骑东出?眼下山东的形势是一个微妙的平衡,曹cāo这五千人也许不算多,但是他的身份却非常敏感,他是宋家的势力之一,直属于天子,更重要的是,他在洛阳这么多天,却对这件很可能打破平衡的事一无所知,这说明天子已经感觉到了一些问题,故意对他们在宫里的耳目隐瞒了这个消息。
“黄巾虽众,不过一群散沙,你真以为官军是没法打赢?”刘修冷笑连连,“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jǐng告你们,把英子送来,不要逼我和你们交锋,否则,你们那十万大军眨眼间就会灰飞烟灭。”他举起手,向张鸣展示了手上的指环:“我在此发誓,只要你们把英子安然无恙的送回来,我一定立刻把指环给你们,有违此誓,天亚之,地灭之。如果你们不把她送回来,或者让她吃了什么苦头,我同样发誓,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终生。”
张鸣脸sè巨变,刘修发下如此重誓,看来是不会改变心意了。更重要的是,刘修向他透露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他必须立刻去查证,并了解清楚天子将派曹cāo首先攻击哪个方向,背后又究竟在做什么样的打算。此时此庶,与刘修翻脸的确不是明智之举,真把刘修逼急了,唐英子有什么损伤,对刘修来说没什么损失,对他们太平道可就不是小事了。
张鸣想起刘修从洛阳狱出来后对他的报复,不敢再怠慢,答应回去向大贤良师请示,匆匆而别。
刘修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来见张鸣,要他们送回唐英子只是目的之一,他知道张角他们对指环誓在必得,要不然不会派张鸣来见他。他更大的目的是验证一下天子和太平道的关系,从张鸣刚才的神情来看,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
那么,曹cāo东出,打破了这个平衡,形势又将如何发展?他希望打破这个平衡,却又不希望太平道太容易就被扑灭,山东乱得越久,对他来说越有利,既然天子不让我插手,那我就把水搅得浑一些,再浑一些。(未完待续
第四卷 黄巾乱 第400章 水浑了
原创第四卷黄巾乱第400章水浑了
三月,一直在颍yīn、许县一带驻守的皇甫嵩突然出击,迅速进入汝南郡,接连击破西华、汝阳、南顿的小股黄巾,直逼汝南郡治平舆汝南黄巾大帅彭脱、波连忙集结人马阻拦,双方在平舆城北的沈亭大战,激战三rì,彭脱和波以人数优势好容易挡住了皇甫嵩的攻击,曹cāo率领五千jīng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侧翼,势不可挡的杀入黄巾军大阵。
彭脱和波大吃一惊,顿时乱了手脚,就在他们调集人马围堵曹cāo的时候,一直被皇甫嵩雪藏的一千西凉jīng骑终于杀了出来,皇甫嵩的儿皇甫坚寿、从皇甫郦身先士卒,直扑彭脱的中军。
彭脱等人哪见过这种形势,顾此失彼,应变失当,曹cāo以养jīng蓄锐之师,率先击破黄巾左翼,他的从弟,十五岁的曹仁率领百余名骠悍少年杀入彭脱的中军,临阵斩杀彭脱。五万余黄巾崩溃,皇甫嵩和曹cāo紧追不舍,以骑兵狂追五十里,波死在乱军之中。
此战,汝南黄巾全军覆没,大帅彭脱、波阵亡,为黄军起事一年来大的惨败。
天一发力,就打了张角一闷棍,张角也没示弱,立即还以颜sè,在东中郎将董卓进军钜鹿时,他率领八万黄巾主力迎战,董卓只有两万多人,而且已经近半年没有发军饷,军中怨言四起,士气低落,面对四倍于已的黄巾主力,他虽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率领牛辅、李傕等人拼命冲杀,也没能撑多久,先是步兵校尉赵延逃跑,紧接着屯骑校尉蹇武也跑了,他们俩一跑,早就瞄着他们的王匡、淳于琼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撒腿就跑。
北军跑了,那些从各地征来的郡兵和招募的士卒谁还肯给董卓卖命,一个跑得比一个,结果把董卓这个主将扔在了后面,如果不是牛辅等人死战,这一千西凉部曲也的确够凶悍,黄巾对付骑兵的经验严重不足,只怕董卓这条命就要送在张角手上。
雄心勃勃的董卓再一次被严酷的现实打得鼻青眼肿,重要的是,他连诉苦都没地方去,赵延、蹇武有宫里的靠山,王匡和淳于琼身后是袁家,不管哪一个都不是董卓惹得起的,他只能捏着鼻认倒霉,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上疏请罪。
天也没办法,只得免去了董卓的东中郎将一职,让他驻守旋门关,戴罪立功。
天和张角战成一比一平,不分高下,南阳的胜负就成为后的决胜局。
得到消息的袁术知道机会来了,在朱儁、臧旻的建议下,他下令犒赏三军,鼓舞士气,然后下令猛攻宛城。这一仗打得惊天地泣鬼神,双方血战五rì,不分胜负,袁术见久攻不下,死伤惨重,狂xìng大发,亲自披甲上阵。主将亲自上阵,各部将领不敢怠慢,南中郎将朱儁、长沙太守孙坚和南阳太守秦颉全部上阵搏杀,经过大半rì的苦战,孙坚率领数百部曲第一个登城,临阵重创张曼成。
张曼成重伤,黄巾士气大堕,只得退入小城死守。当晚,张曼成伤重而死,副将赵弘被推举为大帅,袁术闻讯大喜,随即率大军入城,将小城团团围住,rì夜猛攻。
……
袁绍脸sè苍白,握着白瓷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发抖,杯中酒洒出一大半,浸湿了他的衣袖,他却丝毫没有察觉。送信来的何颙脸sè也非常难看,他们深知这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袁术又打胜仗了,攻破了宛城大城,小城随时都有可能破城,一旦得手,那黄巾中除张角以外强的一股力量就是袁术功劳部上无法抹杀的一笑。皇甫嵩、曹cāo已经追到梁国,很就要杀入兖州,如果他们横扫黄巾,北上攻击钜鹿,那他袁绍还有机会吗?
袁绍可以败给张角,但是不能败给袁术,这不仅是他本人的利益,关系到他身后无数跟随者的利益所在。天现在为什么不能惩治王匡和淳于琼?就是因为袁绍虽然败了,但是他前将军的职位还在,实力还在,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如果他还坐在家里看,等皇甫嵩和曹cāo打败了张角,他这个前将军就不值钱了,到时候再论功过,王匡和淳于琼一个也跑不掉。
“我要出征。”袁绍手力一攥,手中的白瓷酒杯“啪”的一声裂了,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和着酒水,很就浸红了他的手。袁绍眉头轻蹙:“我不能再等了。”
何颙摇摇头:“我不这么想。”
袁绍猛的转过头,眼神微眯:“伯求,你的意思是?”
“如果攻得太猛,灭了黄巾,对我们并不是好的方案。”何颙从案上拿起另一只白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的手有些颤抖,可见心里也是非常紧张的,只是不想表露出来,增加袁绍的心理负担。
“袁家为什么能手握重兵?”何颙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司徒大人为什么要把你手下的一部分jīng锐掉到南阳?不仅仅是因为看中后将军,重要的是,他要让天认为,袁家内部有分歧,你和后将军之间有争斗。可是,能有什么争斗呢?不管是你掌兵,还是后将军掌兵,都是袁家掌兵,司徒大人说话有份量。而司徒大人,代表的是整个袁家,代表的是天下士人。”
袁绍不悦的哼了一声,没有出声反驳,但眯得紧的眼神却表露出内心的愤怒。袁术也能代表袁家,代表士人?不,能代表袁家,代表士人的只有我,只有我是士人的领袖,是袁家下一代当之无愧的家主。袁术那个纨绔如何能取代我的位置?
“而且,兵权分掌在你和后将军两人的手中,而不是集中在你一个人的手里,却袁家有利,对士人有利。”何颙接着说道:“你想想,天现在信任的是谁?”
“刘修?”
“那刘修手中有多少兵?”
“听说他的汉七营、凉七营建制尚不全,总共应该有两万多人吧,加上关中的兵力,应该不到三万。”
“不,再加上并州的大军,刘修手中现在能够集结五万人马。”何颙摇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天不肯让刘修来山东平叛,他手下的将士都是征战多年的jīng锐,如果他面对张角,张角现在还能这么自在吗?”
袁绍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鲜血淋漓的手,从怀里拽出一块丝帕,慢慢的擦着,过了一会,他将沾满血的丝帕扔在案上:“你是说,天并不是真的想平定叛乱?”
“有这可能。”何颙的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但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刘修再立功,以免他坐大。他提防袁家,同样也在提防刘修,让曹cāo立功,不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没有天点头,曹cāo能从并州购到两千匹战马?”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袁术,手里的兵力都不能太多,否则天就会压制我们?”
何颙点了点头:“刘修的五万大军被一分为二,并州的赵云虽说是他的亲信,可毕竟不是他自己直接掌握。后将军这次南阳立功,手里已经有近两万五千人马,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天很就会下令暂缓攻击。”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的决战,远远还未到来。”
袁绍眼光一闪,皱紧的眉头慢慢的松开了,神情松驰了些许,他重坐回案前,提起酒壶给何颙又倒了一杯酒:“那我们又当如何?”
“养jīng蓄锐,静观其变。”何颙端起酒杯,慢慢的抿着:“张角是大贤良师,他是黄巾真正的领袖,钜鹿的黄巾主力在十万以上,而且训练有素,从这一年多的几次战事来看,他们的进步非常。本初,你不要轻敌啊。”
袁绍微微一笑:“这么说,皇甫嵩和曹cāo有苦头吃了?”
“皇甫嵩不值一提,他在这里没根基,可是有了曹cāo,这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何颙接着叹了一口气:“不过,情况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就凭曹家那点底,他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波。他已经买了两千匹战马,满打满算,曹家还能再给他买两千匹战马吧。”
袁绍笑了起来,这打仗打到后还是钱,袁家身后的人脉、财源岂是曹cāo所能比拟的,他除了沛国那些地方豪强之外,还有几个追随者?没关系,让他们先和张角互相拼消耗吧。
“伯求,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再买些马?”袁绍笑道:“既然天能给曹cāo两千匹,也应该给我们两千匹吧?”
“提一下要求,还是应该的。”何颙点点头:“我相信司徒大人很就会有举措。”
不出所料,袁隗很就派人来请袁绍过府商谈,袁绍很从容,首先表达了对袁术在南阳取得战绩的欣喜,随后又表示一切听从袁隗的命令,他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征。不过,鉴于他的部曲已经被抽调了一部分到南阳,如果要出征钜鹿,是不是向天请诏,也从并凉买些战马以加强骑兵的力量?
袁隗很满意,点头同意,立刻示意人上书。很,尚书令陈寔上书天,请天命已经伤愈的前将军袁绍出征冀州,并从并州凉州调拨战马,补充北军的实力,并允许袁绍以私人名义招募多的部曲。
天冷笑不已,停中不发,但调拨战马的诏书却发了出去,用马送往凉州。
与此同时,南阳传来消息,数十万黄巾从四面八方赶到南阳,包围了宛城,袁术不敢怠慢,放缓的对小城的攻击,据大城以自守,并向天求援,希望能派荆州刺史刘表支援南阳。未完待续
第四卷 黄巾乱 第401章 焉支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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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向西,张掖向东的河谷之间,有一条南北向的山脉,山脉并不非常雄伟高峻,却覆盖着莽莽丛林,初chūn的风微微吹过,山岭间的松林发出轻响,如同情人的低语,在山谷间悄悄的吟唱&1&原创首发]沟壑间,小草已经浅绿,如一匹无边无地的地毯,一直披到视线的尽头。
青山披翠,峰峦叠秀,芳草萋萋,流水潺潺,优美的景sè既有草原的豪情,却又不缺江南的秀美。
山坡下,一群刚从冬场转来的骏马正在放足狂奔,尽情宣泄着埋藏了一冬的激情,隆隆的马蹄声如chūn雷一般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掠过耳际,余响却在心头萦绕不去,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共鸣。
这里,便是焉支山,自从霍去病出河西,匈奴人留下了那首悲伤的歌谣,将这片上好的牧场拱手相让,汉武帝便在这里设立了牧苑,此后这里便成为中原王朝和草原民族都向往的好地方,二十一世纪,这里成为亚洲大,世界第二的大马营草场——山丹军马场。
如今,这里是刘修准备重点打造的祁连牧苑。
弱水,任西域长史张郃和刘修并肩而行,天答应了刘修的请求,任命张郃为西域长史,不受敦煌太守管辖,直接听命于刘修,领兵千人,驻于鄯善,也即历史上有名的楼兰。
“西域虽说一直没有脱离朝廷的控制,但是这点控制也已经很弱了,你到了那里之后,不要急于征战,先把情况摸清楚,看看是哪些人不安份,到时候一并清除之。”刘修甩着手里的马鞭,一边走一边说道:“一千jīng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今凉州自顾不暇,要大量运粮,估计不太现实,你到那里后,看看哪里能屯田,安排一部分士卒去种地,能解决一部分总是好的,但也不能忘了训练。往来的商税,你自己酌情处理,尽量多买一些粮食,价钱贵一点没关系,多给他们一点好处,以后的交道也好打嘛。”
张郃一一点头,他知道这个西域长史虽然品秩不过千石,比起原先的屯骑校尉还差一级,但是现在没有西域都护,刘修把他安排到那里去,很可能是想重建西域都护府,将来这西域都护就是他。官职之外,刘修把西域的大权全部交到他的手里,也是对他莫大的信任。这就像别部司马虽然也只是一个司马,但是能独领一军一样,那里面蕴含的意思完全不是一样。
“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你的xìng格我还不清楚?让你去西域,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刘修微微一笑:“不过如今我们实力不足,许多地方只能靠自力生,有几年苦rì要过,你辛苦一点吧。”
张郃无声的笑了笑:“没什么辛苦的,比起中原来,这里已经是天堂了。”
刘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张郃赶上一步,转身向刘修行了一礼:“将军,就送到这里吧。”
刘修看了看,与张郃拱手告别。张郃一挥手,一千骑兵跨上战马,左手持疆挽勒,右手握拳抚胸,向刘修欠身施礼。刘修还礼,朗声道:“辛苦诸君,一路顺风,待功成之rì,我还在这里恭候诸君得胜归来。”
“谢卫将军,定不负将军美意。”骑兵们齐声应道,然后拨转马头,向西驰去。张郃再次向刘修点头致意,这轻催战马,带着大戟士,一路西行。
刘修看着张郃等人消失在远处,这转身上了马往回走。他看看身边的庞德、阎行等人,笑道:“看张郃走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庞德憨厚的笑了笑:“好羡慕张大人,去了西域,好大一片天地呢。”
“可不是,这一去,早晚得封侯。”阎行两眼放光,向往的说道。
“呵呵呵……你们这两个小,不要眼红,天地大得很,有你们施展的机会。张大人在此之前,也在洛阳憋屈了好几年呢。”
庞阎二人互相看看,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掩着嘴乐了。
他们一路闲聊,一路向东走,十几里路转眼即到,老远就看到一匹白sè的骏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马背上一人裙裾飞扬,长长的头发在chūn风中飞舞,她在马背上立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尖声叫道:“嘿——嘿——”正是风雪。
刘修皱了皱眉,轻踢战马,迎了上去,风雪见到他,一拨马头,向他飞奔过来,老远就听到了她银铃般轻脆的笑声:“夫君,真好啊。”
“好是好,可是你也得小心些,别累着了。”
“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累。我们草原上的女人,可不像你们汉人那么骄贵,刚生了孩的女人就能下地干活,骑马、打猎,男人能干的活,我们都能干。”风雪用袖擦着额头的汗,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放着光,满是逃离洛阳那座庭院,重回到草原的喜悦。
“我知道你们草原上的女人强,可是你也别忘了,你们草原上的女人到老了可难受。”刘修伸手拉住她的马缰,故意虎了脸道:“你夫君能指挥千军万马,难道连你都管不住?听着,以后每天骑马不得超过半个时辰,现在落下病,以后可受罪。”
“嘻嘻,那你看着我啊。”风雪咯咯笑道:“要不然,我一不小心就超过你的规定了。”
“我陪你的时间还不够?”刘修和风雪并肩而行,轻声笑道。
“不够,我要你永远陪着我。”风雪用肩膀挤了挤刘修,亲昵的笑道:“这儿好呢,没人和我抢。”
“就知道你那小心眼儿。”刘修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从风雪热心的跟着他从关中赶到祁连牧场来,他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你阿哥要回去了,给阿爸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风雪伸了个懒腰,心情舒畅:“我跟他说,等阿牛一岁,我就带着他回奔牛原去看他们。”
阿牛是风雪给她儿起的小名,借以纪念牛头部落,同时也希望这孩长得像小牛一样结实。百rì已过,刘修却一直忙着诸般事宜,连名字还没来得及起。再者,他心里也有一个想法,希望等老爹哪天来看孙的时候,让他给孩取个名字。
“让你阿爸冬天到浚稽山来过冬吧。”刘修淡淡的说道:“如今鲜卑人乱成一锅粥,西部鲜卑群龙无首,没人敢挡你阿爸的路。”
“真的?”风雪眼睛一亮,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容。北海太冷了,一年倒有半年时间下雪,牛头部落一直想把牧场向南挪,可是又怕刘修对此有想法,裂狂风不敢当着刘修的面提,就在风雪面前嘀咕了几次,风雪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刘修一下就应了。
“我以前就让他来,是他不来。”
“嘻嘻,我就知道夫君对我好了。”风雪按捺不住兴奋,马鞭儿一扬:“我去告诉阿哥,让他也高兴高兴。”说着,向前急驰而去。刘修无声的一笑,他对风裂父的心思心知肚明,他也有他的打算,牛头部落不来,这里他也无法控制,迟早会有别的部落迁移过来。与其如此,不如让牛头部落控制着,万一牛头部落有什么不安份的想法,他出击也方便,总比要追到北海去好吧。
等他来到营地前,裂狂风已经满脸堆笑的赶了过来,连声致谢。刘修客气了几句,转眼看到刘协光着膀,穿着马裤和马靴,一身的泥,正往一匹小马的背上爬,那小马却不肯让他爬上去,不停的转着圈,刘协两只手紧紧的揪住马鬃,气喘吁吁的叫道:“小马儿,小马儿,我今天非骑了你不可……”
“这怎么回事?”刘修吃了一惊,本想上去拦住他,可是一看旁边站碰着庞柔和几个经验丰富的马伕,又停住了脚步。有他们照顾,再加上那匹马远远还没有成年,应该伤不着刘协。
“牧苑送来了两匹小马,是给少将军和姑娘做礼物的,少将军非要试骑一下,没曾想这马年纪不大,脾气却倔,就是不肯让他骑。这一人一马就较上劲了。”庞柔看到刘修,连忙上前解释。
“哦,我看不光是马倔,这人也够倔的。”刘修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有劳你小心些。”
“那是我的职责所在,将军放心,少将军虽然年幼,身手却灵活,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修看了看抱着一条小狗,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刘和,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刚要说话,阎忠掀开帐门,从刘修使了个眼sè。刘修一看,顾不上再关心刘协怎么和小马较劲,弯腰进了大帐。
大帐里点着灯,跪坐了两个人,除了阎忠之外,另一个居然是荀彧。
“文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些事,我要亲自来告诉将军。”荀彧苦笑一声,“将军,山东彻底乱了。”
刘修眉梢一挑,不动声sè的说道:“你别急,慢慢说。”
荀彧叹了一口气,从案上拿过一份的邸报:“将军,你先看看吧,山东形势已经彻底失控,朝廷已经连兵权都掌握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四卷 黄巾乱第402章 紧俏物资
第四卷
黄巾乱
第402章
紧俏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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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拿着邸报看了好半天,山东的战事发展基本不出他的预料,他甚至有些觉得不够热闹,这黄巾军果然不行啊,先是被皇甫嵩和曹cāo打得落花如水,紧接着张曼成都被袁术给宰了,唯一可圈可点的也只是张角率主力击败了董卓。不过董卓是三路官军中最弱的一个,而张角却是黄巾军中最强的一个,胜利是意料之中的事,败了才不对劲。
就和田忌赛马一样,拿上驷对下驷,能不赢吗?赢了不叫赢,输了叫完败。
再退一步说,八万大军欺负董卓算什么本事?董卓真正能指挥得动的,只怕就是他那一千从西凉带过去的jīng锐部曲,北军五校战力还不错,但最强的长水营被曹cāo带走了,剩下的几个营中,王匡和淳于琼大概不会把董卓放在眼里,他们不给董卓使绊子就不错了,蹇武和赵延嘛,人家都是捞战功的,可不是想替你挣战功的。
董卓兄,真的很可怜啊。
不过,这黄巾军的补血功能还真是强,张曼成一死,居然立刻补过来十万人,这要是一不小心,一人一口唾沫也够袁术喝一壶的啊。
刘修晃了晃手里的邸报,一脸不解的看着荀彧。刚才他看邸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荀彧在观察他,而从邸报上根本得不出荀彧的那个担心,刘修本能的觉得荀彧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朝廷这仗打得不错啊,看样子,接下来就要围歼张角本人了。”刘修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们虽然没有参战,可是也有功劳,两千匹战马可解决了不少大问题啊。”
荀彧连忙躲开了他的眼神,迅速的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份诏书:“将军,你看了这个再说。”
刘修有些诧异,却什么也没说,接过来一看,是天子要再调两千匹战马的诏书,天子没有指明是从什么地方调,但是既然诏书送到了关中,那自然是要刘修安排了。
关键问题是,天子没提钱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刘修晃了晃诏书。
“天子没钱。”荀彧苦笑一声,“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两千匹战马还是给曹cāo的,那么接下来袁绍和袁术两路怎么办?他们肯定会要求调拨战马,而天子没有,有也不想给,那他就不能阻止袁家自己买。
将军,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刘修当然明白,天子没钱,却不能做得这么明显的不公平,所以他只能说,这两千匹战马是曹cāo自己要的,你袁家要,那也只能自己去买。天子也许可以从中捞一笔,但问题在于袁家自己捞钱装备骑兵就有了正当的理由,以后你再想控制,可就控制不住了。而且袁家追随者甚众,这家买个几十匹,那家买个几十匹,凑到一起,很可能就又是几千jīng骑。
整个北军有几千骑兵?不足三千,而现在袁绍一个人有就有五千jīng骑,很快就能突破一万,除了幽并凉三州的边军,请问袁家还有必要听天子的吗?
这就是荀彧担心的兵权旁落的问题。
而荀彧没有说的另外一个担心是,天子无法制衡袁家,那只有用他刘修来制衡袁家,而让他率领边军进入中原,一旦他有什么异心,那更没天子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他和袁家较量,天子只能在旁边看着。
这是更严重的兵权旁落。荀彧担心袁家,那是明面上的,而担心他刘修却是深层次的。
刘修能怎么办?他只能装糊涂,和这种人jīng打交道,特别是不完全一条心的人jīng打交道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不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荀彧从刘修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也不知道刘修是真的不懂,还是根本没有那种趁火打劫的心理,便把他担心的问题解释了一遍,刘修“恍然大悟”,然后很恳切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荀彧有些犹豫:“我赶到这儿来就是想和将军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战马先给陛下,过了眼前这一关,然后……”
“白给?”不等刘修说话,阎忠很“惊讶”的问了一句:“文若,你不会是想把羌人和匈奴人再逼反吧?”
荀彧哑口无言,只好把企求的目光看向刘修,阎忠扔过来的这个大帽子他可承受不起。
“这个……难办啊。”刘修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有些失落。荀彧赶到这里来,原来还是为了朝廷考虑,他明知凉州和并州正在等米下锅,却还能提出这个建议,宁愿把他有限的一点根基挖去为天子的愚蠢买单。在荀彧看来,也许这是天经地义,凉州也好,并州也罢,都是天子的,天子信任他刘修,这才让他兼领两州,他为报君恩,理当毫无保留的支持天子。可是在他看来,荀彧身为卫将军长史,又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以他的眼光,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接下来没有实力的人会死得很难看?
好在有阎忠,而且理由很正当,并凉如今唯一的资源就是战马,如果战马白给,那并州的匈奴人、凉州的羌人怎么活?他们如果反了,那大汉可真是没救了。再说了,凉州新定,勇士牧苑才开了一年,祁连牧苑还在筹备之中,根本没多少战马可调,并州两个牧苑养马各万匹,但每年只能产出五六千匹战马,这其中有一部分还要供给本州边军,能够提供给朝廷的本来就有限,现在已经给了两千匹,最多只能再抽三四千匹,袁家就是想买,刘修也没马卖给他。
阎忠的理由很充足,而且给荀彧留下了面子,刘修根本不用说一个字,只用在旁边露出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荀彧就没有任何话好说了。他虽然是卫将府长史,但是只清楚凉州的财赋,对并州的具体情况并不熟悉,刘修藏在暗中的那些财源他是一无所知。
“文若,你也不用担心,我觉得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刘修反过来安慰荀彧道:“以皇甫嵩和曹cāo的能力,他们解决了兖州和豫州的黄巾之后,很快就能转战其他两地,也许黄巾覆灭就在眼前,根本不会给袁家扩充兵力的机会。”
荀彧咂了咂嘴,没有吭声,其实在他看来,曹cāo的实力暴涨比袁家实力扩张还要可怕。因为曹cāo不仅可能帮助宋家成为外戚,他本身还有阉竖的背景,这可是把大汉祸害得最深的两个顽症。可是他知道,刘修和曹cāo、和宋家的关系都不错,和宦官的关系也非常近,在他面前说这些是不合适的。
……
张角挥挥手,打断了张鸣的话,他现在的心思不在那件指环上,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张曼成战死,彭脱战死,波才战死,宛城被袁术围住,卜己被皇甫嵩和曹cāo围在梁沛之间,存亡只在旦夕之间,战局变化之快让他有些应接不暇,这时候哪有心情去关心那件根本用不起来的圣物。
“师尊,这件事不能拖啊。”张鸣也急了,太平军起事以来,他做的事除了凉州一行就是这一件了,凉州行先胜后败,反而让刘修抓住了机会,如果这件事再悬而未决,他这个八大弟子还算怎么回事?张曼成死了,神上使空缺,他还想着争一争呢。
“他就是胡扯,我把人送过去,他能把圣物给我?”张角恼了,大声喝道:“元声,你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如此心浮气躁,多年的修行何在?”
张鸣见张角发怒,不敢再吭声。王国听了,却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起身道:“大贤良师,我觉得这件事不能拖。”
张角转过脸,不悦的看着王国,但他没有发火,王国知兵能善,在诸弟子中是最有用的一个,上次打败董卓,王国是有功的。
“皇甫嵩与彭师兄僵持大半年,为什么能突然得手?无他,曹cāo的骑兵助阵尔。我黄巾军百万之众,唯独没有骑兵,骑兵将是我们野战中最难应付的对手。”
张角眼珠一转,也明白过来。
“骑兵的战马从哪儿来?眼下只有并凉,如果我们惹恼了刘修……”王国不说了,只是看着张角,张角虽然很郁闷,却只得连连点头,惹恼了刘修,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刘修一直没有东下,是因为有天子压制着他,现在天子对他姑息世家豪强的举动很不满,很难说什么时候会调刘修参战,就算天子不下诏,刘修暗中使点坏还不容易?就像上次他派两百人来帮卢植一样,他随便安排几个善于骑战的部将到关东,就很可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如果就这样把圣姑送过去,他肯定不会把圣物给我。”张角担心的说道。
“圣物的事先放一边,但是我们可以向他买战马。”王国道:“我们如果也有了战马,皇甫嵩和曹cāo还能如此嚣张吗?”。
“买战马?”张角眼睛顿时一亮,他欣喜地看向王国,觉得这个弟子真是聪明绝顶,他怎么会想出这个办法呢?而且他是西凉人,想必对骑战也不陌生,至少比他手下的这些人更熟悉一些。“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果我们也能有几千骑兵,那官军能奈我何?”
“师尊所言甚是。”王国笑着说道:“凉州太远,牧苑新开,战马数量有限,可是并州离我们很近,只要刘修点头,很快就能从并州调马过来。况且刘修在凉州捉襟见肘,他一定不会拒绝这批数量巨大的钱财。”
张角连连点头,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和天子讨价还价的实力了。
“元声,你再跑一趟关中,向刘修购买。”
第四卷黄巾乱第402章紧俏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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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黄巾乱 第403章 君臣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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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这一趟关中之行可谓是一波三折。他先是急急忙忙跑到长安,结果刘修不在长安,据说去了凉州——之所以用据说,是因为张鸣不可能从卫将军府打听到消息,而卫将军府外的人根本不知道卫将军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能知道他向西去了凉州已经是猜测了。张鸣又跑到凉州,费了好几天功夫,这才知道刘修去了武威,他只好又千里迢迢的赶去武威。
到了武威,看到祁连牧场的成群的马,张鸣总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差事总算圆满能完成了,便让随行的蓝兰去求见。刘修倒是很痛快的见了他们,可是一听说他们不是来换人的,而是买马的,刘修当场就翻了脸,指着张鸣破口大骂,买马?老子连马粪都不卖给你,你给我立刻把英子送来,要不然老子把马白送给曹cāo,再送他三千铁骑,要张角的老命。
张鸣被刘修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的往回走,就在他经过洛阳的时候,巧遇了几个马商,一打听,他才知道刘修已经没马卖给他了:天子先后从他手中领走了四千匹战马,后来袁家又以私人的名义从他手里购走了一千多,再加上那些三五十匹的零头生意,并州的西河、雁门牧苑积累了几年的战马已经几乎卖光了。
张鸣当时问了一句,那凉州的勇士牧苑的祁连牧苑呢?
那马商哈哈大笑,看来足下对战马不太熟悉,一匹战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马成年之后,还要经过三年的训练,才能成为真正的战马,凉州刚刚平定一年多,祁连牧苑刚开,能有多少存货?卫将军自己用都不够,哪能卖给你们,现在卖出的那些战马全是从并州来的。
张鸣见那马商说得头头是道,对并州的情况又非常熟悉,自然倾心结交,慷慨的从那马商手里买下了几匹马,等两人成为朋友之后,他才透出了要买大量战马的想法。
那马商开始有些疑惑,直到张鸣露出了太平道的身份,那马商这才信了,他说,你要的马太多,我手头不可能有,但是我们可以从草原上转运。现在鲜卑人自己打自己,打得鼻青眼肿,他们需要大量的物资,却只有战马可卖,所以现在从鲜卑贩马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我们在边军里有门路,可以把战马运进来,不过这价钱嘛,就要高一些了。
张鸣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问,高是多高?
那马商举起一只手,翻了翻,上等战马百万钱一匹,普通战马五十万钱一匹。这是洛阳马市的行价,不过看在你们一次买这么多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打九折。
张鸣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万钱一匹?那一千匹战马就是五亿钱啊,按张角那口气,没有一万也得有五千,这可就是一大笔钱。
那马商见他这表情,微微一笑,你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这个价格只在现在有效,洛阳城里想买马的人可多了,据说袁家的袁绍和袁术弟兄两个争风,都在抢购战马,这行情说不定马上又要涨了。
张鸣不敢怠慢,他来不及回钜鹿面见张角,先找到了马强,两人一合计,先凑了一千万钱给那马商,算是定金,至于究竟要买多少,到时候再给你们准信。那马商很高兴,拿着钱,安排人准备货源去了。
张角接到张鸣的消息,也非常吃惊。一方面是觉得这马价实在是高,就以普通战马的价格算,一匹马五十万钱,五千匹就是二十五亿,一万匹得五十亿,太平道是积累了不少财富,可是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买,曹cāo有天子做后盾,从并州调马,袁家财力雄厚,追随者也都出手不凡,他们凭着私人财力从并凉购买,如今都拥有五千以上的骑兵,如果他没有战马,无法组建骑兵,在接下来的对抗中肯定要吃大苦头。
张角左右为难,只得把王国请来商量。王国想了半天:“师尊,你能拿多少钱出来?”
张角咬咬牙:“现在到处要用钱,我最多只能抽十亿钱,这已经是极限了。”
王国点点头,“十亿钱就是两千匹战马,也可以先将就着用了,不过要想和官军对抗,还远远不够。”
“那怎么办?”张角苦笑一声:“宫里传来消息,天子对我很不满,要我对冀州豪强们下手。要对他们下手,钱倒是可以多一些,只是一旦和他们闹翻,那我要对付的可就不仅仅是袁绍和曹cāo了。”
王国颌首附和:“此时此刻,我们不能与冀州豪强交恶,否则必将陷入两面作战的危机之中。师尊,弟子觉得应该去找袁隗了。”
“找袁隗?”张角沉吟道:“他还能和我合作?”
“会的。”王国很有信心的点点头:“且不说之前你们就有联系,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想借着和我们作战的机会扩充实力,如果我们被打败了,天子接下来就会收他们的兵权,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他控制着袁绍和袁术,不要逼得太狠,否则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张角眼珠一转,略作思索,同意了王国的建议。
一直在洛阳进行公关活动的马强随即奉命拜会了袁隗。袁隗是何等样人,他根本不需要张角提醒就知道怎么办,最近天子在给曹cāo开小灶,他一眼就看穿了天子的那点心思,要比财力么,曹cāo、宋家虽然小有资财,可是和袁家如何能比,你买两千,我就买四千,看谁能耗得起,刘修只卖给你,不卖给我?没关系,洛阳的马商多着呢,只要有钱,几千匹战马算什么?有辽阔的大草原做牧场,有大量的鲜卑人做马伕,刘修治下那几个牧苑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袁隗当然不希望张角死得太快,张角死了,袁家还有什么理由保持这么多部曲?当然是拖的时间越长越好,只要黄巾未平,天子就收不到财赋,而那些财赋去了哪儿,当然是去了各地的豪强手中,然后再汇流到袁家手里,让袁家更加强大,假以时rì,天子就会失血而死,再也没有实力压制袁家,袁家不战而胜,顺理成章的掌握大权,接下来还不是任取任予,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袁隗爽快的答应了马强。
……
天子怒不可遏,尖声叫道:“拖下去打,打死为止。”
两个虎贲郎应声走了上来,拖起中常侍封谞就走,封谞吓得面sè煞白,浑身颤抖,一股恶臭味从他身下涌了出来,连白玉铺成的台阶都被污了。天子更是火大,挥舞着衣袖,连声怒吼:“打,打死为止!”
虎贲郎们见天子如此暴怒,不敢怠慢,把屎尿直流的封谞拖出去就是一顿狠揍,封谞那养尊处优的身子骨如何禁得起这一顿打,喊得如杀猪一般,往rì的矜持风度早就被打得烟消云散。
张让拱着手,听着封谞越来越弱的惨叫声,脸sè不变,心里却一阵阵寒意上涌。他知道天子是真的怒了,张角和袁绍对峙四五个月,就是不肯对冀州的豪强动手,这时候封谞还来为张角说话,天子岂能容他?打杀封谞,实际上是对张角的一个jǐng告,不过张角远在钜鹿,听不听得进劝告很难说,但封谞的这条命却被断送了。
这就是他收取张角贿赂,愿意为张角代言的代价。
他张让也收了张角的钱,只是他不像封谞那么笨,会把这种事情做得这么正大光明,他和张角的联络一直很隐秘,就连天子也不知道。
张让瞟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蹇硕,心头涌过一阵担忧。蹇硕从凉州回来之后,已经成为天子身边的第一宠臣,他有战功,这是任何一个宦官都没有的优势,而现在的形势对他也有利,刘修不遗余力的支持天子,蹇硕作为刘修在宫里的代言人,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天子的信任。而袁家也好,张角也好,都成了天子最痛恨的人,谁还敢为他们说话?
张让有些后悔,他知道刘修这个人不鄙视宦官,他不仅和蹇硕关系好,和毕岚的关系好,而且和赵忠的关系也不差,到目前为止,除了当初和曹节闹得不可开交,大开杀戒之外,还没看到他和谁翻脸的。
张让和他也没翻过脸,但是仅限于此,他和刘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因为何贵人的原因,张让一直和支持宋家的刘修保持着距离,只是如今宋皇后生的皇嫡子已经渐渐长成一个健壮而聪明的小男子汉,风头远远盖过了何贵人所生的皇长子,他在何家身上的投资已经宣告失败,如果再不想办法和宋皇后一系拉上关系,只怕他以后在宫里可就没法混了。
是直接向宋家套近乎,还是向曹家或者刘修示好?这是张让眼下考虑的大问题,至于封谞的死,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在张让的沉思中,封谞渐渐没了气息,天子却依然怒气冲冲,在大殿上焦躁的转着圈,他瞟了一眼张让,见张让有些出神,不免有些生气:“张公,朕当如何处置这些逆贼才好?”
张让一惊,连忙笑道:“陛下何须担心,有陛下天威,那些魑魅魍魉又何足道哉。”
天子皱了皱眉:“你说点实在的,他们狼狈为jiān,朕当如何应付才好?”
张让迅速的权衡了一下,笑道:“陛下,他们想联起手来蒙骗陛下,其心可诛,可是臣以为,他们不会得逞的。”
“哦。”天子笑了起来:“为何?”
“陛下,袁家不听陛下的话,可是陛下手里还有两柄利器,一明一暗,又何必担心呢?”张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陛下,卫将军是斩马大剑,有他在,没人能动大汉的根基,只是斩马大剑不宜轻出。而曹cāo是陛下的环首刀,虽然不如斩马大剑威猛,却也是所向披靡,足以打破袁家的平衡。臣以为,可命令曹cāo与皇甫嵩迅速击破兖州黄巾,逼袁家发力。”
天子眯起眼睛,眼珠转了转,伸手在张让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一笑:“张公,你说的,和朕所想的略同。我们君臣一心,又有什么逆贼不可破。”
张让连忙躬身道:“陛下圣明。”
天子大笑,蹇硕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脸上却没有任何犹豫,也跟着笑了起来。天子想了想,又转过头问蹇硕道:“蹇硕,你是知兵的,你认为朕当如何,才能打破眼下这个僵局?”
蹇硕谦卑的拱了拱手:“陛下,臣愚昧,岂敢妄言知兵?不过,臣也有些愚见,敢呈与陛下,恭请陛下圣裁。”
“你说来听听。”天子很满意蹇硕的态度,从容的挥了挥衣袖,示意蹇硕快说。
“陛下,臣以为,曹cāo、皇甫嵩拥兵已过三万,不宜再增,而车骑将军身为皇后之父,理当和骠骑将军一样为陛下效力,岂能安坐洛阳城中?所以,臣建议,将卫将军新送到的那两千匹战马交与车骑将军,让他统领皇甫嵩、曹cāo二人征战,这样既不会惹人非议,又可以尽快打开局面。击平兖州黄巾后,转而向北攻击冀州,届时,袁家还能如此从容吗?他们不出力,则大功必为车骑将军所得,袁家无功,不能继续手握重兵,如果出力,则张角覆灭在即,天下太平可现,而袁家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手握重兵?”
天子正中下怀。他想的就是再给曹cāo增加实力,让他再立战功,逼得袁家兄弟争功,不再和张角虚以委蛇,同时逼得张角不能再这么阳奉yīn违,与世家豪强藕断丝连。可是他又担心曹家因此坐大,以后难以控制。蹇硕提出的建议正好弥补了这个担心,他已经决定立皇嫡子刘协为太子,宋家是不言而喻的外戚,当然不能一点实力也没有,全部控制在曹cāo或者刘修的手中,此时此刻,给车骑将军宋丰一个机会,让他去立点功,以后也好平衡曹cāo和刘修二人。
“不错,他们不动,朕就逼他们动。”
第四卷 黄巾乱 第404章 要做就做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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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五年六月,车骑将军宋丰带着两千士卒和两千匹战马赶到兖州,皇甫嵩和曹cāo心知肚明,宋丰不是来打仗的,他是来掏功劳的,不过,新到的两千匹战马的确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经过几个月的征战,他们的战马损失也不少,有了这些战马,他们的实力又有了进一步的增强。
随同宋丰一起来的还有宋枭、宋果兄弟,他们是刚刚从关中赶来助阵的。宋枭、宋果跟着刘修两次出征凉州,骁勇善战,立下了不小的战功,可是他们的身份不是刘修的部下,只是配合刘修出征的私兵,所以宋丰的命令一到,不需要刘修同意,他们就带着几百部曲赶来了。
曹cāo对他们的到来举双手欢迎,宋家强大,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宋丰这样子,大概也不可能突然一下子成为名将,有他做挡箭牌,他曹cāo还可能少些麻烦。
宋丰也自觉,知道自己窝囊了一辈子,到这儿来可不是抢兵权的,何况曹cāo是宋家的支持者,他也没有必要争这兵权,所以放手任曹cāo和皇甫嵩施为。曹cāo和皇甫嵩补充了实力之后,更加势不可挡,打得卜己支撑不住,只得狼狈北撤,曹cāo率领五千jīng骑急追,一直追到东郡,在仓亭附近堵住了卜己。皇甫嵩随即率两万余步卒赶到,双方恶战一场,卜己虽然有大军五万,可是面对神出鬼没的骑兵,他一点对策也没有,被打得大败。此一战,卜己被生擒,槛车征送洛阳,黄巾军阵亡七千余人,被俘两万余。剩下的四散而逃。
皇甫嵩随即建议宋丰下令兖州境内各郡各县清剿黄巾余逆,在官军的胜利面前,兖州各郡太守不敢怠慢,一个个活动起来,纷纷主动出击。把那些已经被打散的零星黄巾赶出自己的驻地。那些黄巾军新败之后,无法与这些官军对抗,只得纷纷退出兖州。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兖州宣告平复。宋丰随即移兵西向,向天子请诏,准备进入冀州作战。
消息传到洛阳,天子大喜,可是太后不高兴了。骠骑将军董重打了一年多,还没立什么大功。这车骑将军一出手就这么厉害?天子你也太偏心了,只支持车骑将军,不支持骠骑将军?天子心情好,陪着老娘说了一阵闲话,又送几块和阗美玉,把老娘哄得开开心心的,再也不多嘴了。
董太后开心了,不代表骠骑将军就开心了。虽然他和宋丰都是摆门面的,可是人家门面好看,自家的门面不好看,终究不是个让人舒服的事情。于是董重派人催促袁绍、袁术再战。
其实不用董重催,袁绍他们也坐不住了。曹cāo和皇甫嵩已经平定了兖州,再让他们打到冀州,平定了张角,那我袁家还有什么用?除了担心曹cāo抢功之外,袁绍还担心袁术。他不相信袁术会那么有大局观,把家族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不和他争功。在他看来,袁术肯定会发力猛攻,拿下宛城,然后像次从西凉回来一样,又到他面前来抖威风。
袁绍顾不和张角的默契,开始发力攻击,他有在北疆血战过的部曲作为主力,有郭图、审配这样的谋士出谋划策。又有颜良、高览这样的猛将冲锋陷阵,虽然兵力远远不如张角,但依然占据了风,接连在邺城、邯郸与张角血战。张角的实力也不弱,可是苦于没有骑兵,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两次大战,开始和袁绍不分下,甚至一度占了风,最后却都被骑兵的突袭打乱了阵脚而惜败。
张角一路败退回钜鹿,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猛涨,但是和袁绍、曹cāo相比还有一定的距离,一个袁绍已经让他应付得如此吃力,那曹cāo和皇甫嵩要是再到冀州来,他还不是死路一条?为了有个喘息的机会,他不得不向天子低头,以铲除冀州豪强为条件,要求天子下诏暂缓攻击。为了表示诚意,他在巨鹿郡大开杀戒,一口气杀了十几个大小豪强,把人头送往京城。钜鹿郡是张角经营了很久的地盘,那些豪强对张角一向也比较支持,谁也没想到张角会突然翻脸,根本没有准备,被张角杀得鲜血淋漓,家财也被张角全部抢走了。
张角及时的壮士断腕,果然获得了天子的原谅,天子下诏车骑将军宋丰继续向东,进入徐州,扫平青徐黄巾,名义是扫除张角的后方,实际是解除了对张角侧翼的威胁。
张角抓住机会,重整旗鼓,准备再战,就在这时,他购买的两千匹战马送到钜鹿。张角早就集中了黄巾军中几千有一定骑术基础的战士,战马一到,他立刻组建了骑兵,在又一次与袁绍大战的时候,这支刚刚组建的骑兵发挥了奇兵的作用,利用他们对钜鹿地形的熟悉,绕到袁绍的背后,袭击了袁绍的辎重营。
袁绍根本没想到张角会有骑兵,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辎重营被烧掉大半,士气大落,连胜的势头被遏制,只得暂时退回广平休整。
张角尝到了甜头,正好打劫了不少豪强,手头又有了一些钱,便决定再买两千匹战马,扩大骑兵规模。
袁绍的攻势被阻的同时,南阳也在大战。袁术在朱儁、臧旻的帮助下,利用围三阙一,诱小城内的黄巾出逃,然后在后面掩杀的战术大破赵弘,斩首万余级。赵弘战死,黄巾复以韩忠为帅,韩忠迫于官军的兵威,向袁术请降。袁术接受了韩忠的投降,近十万黄巾一时平定。袁术大喜,摆庆功宴,与诸将痛饮,不料乐极生悲,在酒宴,南阳太守秦颉因醉酒侮辱韩忠,惹怒了新投的黄巾众将。黄巾众将逼韩忠再叛,韩忠不肯,其副将孙夏就杀了他,自立为帅,带领黄巾军再据宛城。如果不是臧旻机jǐng。带着孙坚把喝得大醉的袁术等人抢出宛城,只怕袁术他们几个得全军覆没。
袁术气得要发疯,聚将再战,孙夏能力不够,又因为杀了韩忠而无法服众。坚守了大半个月后,宛城再次被攻破,孙夏带着三万多人逃出宛城,躲到西鄂jīng山之中。袁术再得宛城后,一面派朱儁等人追杀孙夏,一面向天子报捷。
得到南阳传来的消息,袁绍一筹莫展。曹cāo立功了,袁术也立功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本来打得也不错,可是突然之间,黄巾居然有骑兵了,这大出他的意料,对他的士气影响也非常大。他的兵力不到张角的一半,之所以前面几次都能战胜,都是仗着骑兵的犀利击破张角的阵势,可是现在张角也有骑兵。他的优势被大大削弱,接下来的仗就更加难打了。
可是他再难打,也不能请天子下诏派曹cāo和皇甫嵩来帮忙,更不能让袁术来帮忙,他必须独力打败张角,否则他以后将无法在袁家立足。可是,以他现在的兵力,他又无法dú lì取胜,而且拖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是不利。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
这个人叫田丰。
田丰字元皓,是钜鹿人。他家在钜鹿算不很强大,但也算是小有资财。这次张角为了向天子取信,在钜鹿郡大杀四方,田家也在其中。
田丰对袁绍说,张角为什么能在冀州起事这么久,却没有遭到冀州豪强的反对?是因为他们一直和豪强没有产生冲突,如今,他们对钜鹿豪强举起了屠刀。豪强们还会相信他吗?将军不用担心,张角很快就会为自己的举止后悔,到时候不用将军攻击,他就会陷入四面围攻之中。
袁绍如梦初醒,一拍额头:“元皓,你就是我的张良啊。”
袁绍随即派人将张角在钜鹿屠杀豪强的消息传遍冀州,正如田丰所料,冀州各地的豪强纷至踏来,一时袁绍的大营门庭若市,迎来送往,片刻不得闲。袁绍在广平呆了半个月也没门的沮授来了,大儒郑玄的弟子、清河东武人崔琰来了,赵国人文丑来了……
这些人要么带来了部曲,要么带来了家产,要么带来了名望,他们的到来让袁家实力大增,而张角却陷入了四面为敌的惶惶不安之中。他在决定杀人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但是他没想到冀州豪强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只是杀了钜鹿一郡,结果就逼反了整个冀州豪强。
王国沉默了很久,他开始就不同意张角这么干,可是张角认为他这么想是因为他本人就是豪强出身,所以没听他的,现在惹出了大祸事,只好又把他请来商议。
王国最后对张角说,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了,后悔也没用,不如手更狠一些,索xìng把冀州豪强杀得干干净净,把他们的钱财抢过来,去买更多的战马,把他们的土地抢过来,分给流民,争取更多的民心,太平道的根基本来就是流民,而不是这些豪强,流民为什么愿意信仰太平道?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土地,无法生存。现在师尊把土地分给他们,他们为了保护这些土地,也会跟着师尊一起战斗。
袁绍用这个办法增加了一万人,那师尊做这个办法就能争取十万、二十万流民,冀州百万人口,还怕几万的官军?更何况,师尊这么做,天子就不会怀疑你,说不定还会在暗中支持你。
张角一听,觉得也只能这么干了,反正那些豪强们也不肯全力支持他,两面讨好,反而惹得天子不高兴,仅仅是曹cāo和皇甫嵩已经打得他焦头烂额,万一他再下令并州、幽州的兵马杀过来,那可就真麻烦了。
既然做了,干脆做绝,张角不再犹豫,迅速展开了对冀州豪强的全面屠杀。
一时间,冀州腥风血雨,血流成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