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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灰头小宝2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txt下载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90章 梭哈战术

    “大观四年八月初至九月中,西夏军主力察哥部因战略错误、后勤补给出现篓子、其投入总计二十七万兵力,围困西北后勤重镇河中府,被高方平部铁铁牵制住了。”

    “河中府以北之地区,残留西夏军十万左右。但因高方平之战略战术应用得当,八月初于石龙关大捷后,西北战区的战争主动权正式易手。利用察哥错误战略、牵制其主力于河中府之际,秦凤路、永兴军路,投入兵力十九万,成功切断了察哥部与北方部的呼应,形成反包围。”

    “八月上旬,刘延庆部集结兵力七万发起晋州会战。八月中旬,种师道部集结兵力六万发动解州会战。两战役于八月末宣告大捷。”

    “八月末至九月中,秦凤军系以及永兴军系,各自依托已收服之解州和晋州,发起对西夏残部大小战役十九次,歼灭西夏军三至四万间,我两部军士损失当在一万至一万五间。”

    “目下,刘延庆部依据新的作战指令已经北上,展开汾州会战,下一步将取银州。而种师道部五战五捷,基本已经收复延安府以北之地区。”

    以上,又是一次大朝议做半年总结时,陶节夫神采飞扬的代表枢密院,对皇帝做出西北军事汇报。

    赵佶心情大好的笑道:“有老成持重的陶卿于朝廷坐镇,又有骁勇善战的小高卿家于前线部署,朕之江山便会稳当,朕就放心。众卿皆在关键时刻为国操劳,都辛苦了。”

    然而这只是好的一面。

    不好的在于,尽管西北之战略形势已全盘扭转,只等汾州和银州“解放”,那就可以正式宣告收复所有失地。但察哥部主力仍在,集结二十七万兵力围困了河中府。

    作为西北的后勤重镇,西北战场的主心骨,若河中府沦陷、高方平部被灭,那就又要扭转局面,成为新的心腹大患。

    到底能否守住河中府?

    以陶节夫的经验看是守不住的。

    尽管小高骁勇善战,河中府防御力也不差,但区区两万不到的兵力,要抗住背水一战的察哥部十四倍兵力,那真的很玄幻。

    高方平那离经叛道的想法陶节夫虽然能看懂,他小子是甘愿作为肉盾咬着察哥撕逼,为刘延庆和种师道部收复北方、抢秋收粮食创造战机。这很重要,因为若不在秋收前收复大部分失地,那意味着手里有粮食的西夏军虽然被动,却也接近满状态复活了。

    在西夏主力仍在察哥手里的时候发生这事,那真不是好事,真要如同以往几次宋夏之战一样,打成数年的持久战,一举掏空国库,杀灭西北的每一丝生产力。

    所以高方平看似在赌国运,却也实在不得已而为之了。目下种师道部基本已经完成了高方平下达的作战任务,同时基本维持住了对察哥部的战略合围。

    但是到此,种师道部也不能动弹了。因为他还要谨慎和长城以北的卓洛军司对持。

    那么最好情况是:刘延庆的汾州会战、以及银州会战,必须在短时期内、小代价情况下完成,从而做出战略机动,分兵南下、配合种师道部对察哥部主力骚扰,以减轻高方平部守卫河中府的压力。

    一但做到这样的战略平衡,陶节夫就有信心于明年开春之际,击败察哥部主力于大宋腹地。

    想是这么想的,但所谓的报喜不报忧陶节夫和张叔夜们也会。

    现在他们只找着好听的消息说给赵佶听了,而故意隐瞒高方平部的危险,这就是各位目下各位相公达成的政治协商。

    否则啊,以蔡京为首的相公们早前真被赵佶吓到了,赵佶不是逃避那么简单,梁师成有秘报送给蔡京和张叔夜,说官家有撂挑子倾向,想传位给京兆郡王赵桓。

    妈的虽说赵桓是嫡长子,合理合法的继承人,此点没人敢说。但那就是一个孩子啊,真到了哪一步,就是王皇后变太后听政,以小高那头鲨鱼和皇后娘的关系,又是赵桓的实际师傅。那么就连张叔夜也都当心,那头小鲨鱼在不定性的轻狂之际过早当权,有一群人要哭瞎。

    于是就这么的,以蔡京为首的人的意见就这样:别在吓唬皇帝了。别让小魔王过早的“少年得志”……

    十月初,轰轰烈烈的河中府攻防战正在进行时。

    看似察哥部已经和高方平部进行了大小战役二十三次。但是双方都心理有数,还没有真正的热身,没进行竭撕抵里的大撕。

    双方都还处于试探阶段。

    察哥始终在试探、观察高方平的峰值防守能力有多大,试探河中府的物资,士气,军备充足程度。

    而高方平也在试探察哥部有多想拿下河中府,他的士气和整体作战素质如何?他察哥愿意付出多大代价拿下河中府?

    然而试探到此,其实双方都还没有底。

    高方平清楚察哥部的士气有限,作为进攻方,他夹近三十万兵力围困,当然可以打下河中府。然而高方平现在的结论是:察哥还在迟疑是否要付出惨痛代价硬啃河中府?

    这个局面对于谁都是两难。若最终拿下了河中府,但代价太惨痛的话河中府也只是一座孤城,士气低落到极限之后,意味察哥再也没能力带着这只惨胜的军队回家了。

    这就是察哥的两难,目下西夏主力仍旧在他手里,只要愿意部分认输,他仍旧可以大概率带着这二十七万精锐回西夏。种师道和刘延庆的包围圈,大概率围不住这股想回家的洪流。

    其实那就是双方的最好结果。

    但现在看来,察哥、或者说他的属下们仍旧不甘心,还在猛烈试探。而高方平也正在尽最大努力的做出战争动员,以狮子搏兔方式,硬撼西夏人的每一次攻击。

    这就是打气势战。

    必须要做出手握王牌的底气来“梭哈”,让察哥下意识觉得硬啃河中府的代价不可接受,于是双方才能暂时的取得平衡。

    当然了,高方平的这种冲硬汉的战法,代价相对较大,防守河中府已近两月,死伤不轻,最精锐的禁军部在需要节约火器和神臂弩的战术下,是用血在拼,折损已经两千余。

    虽然大多数只是伤,但他们需要休养,已经给战地医护团队带来了很大压力。是的,目下仅仅这样,但河中府的医护能力已经达到了峰值。若继续维持这样的战法,很快禁军精锐的战损就会呈现几何式增加,会因为救治不利,开始发生大幅死亡情况。

    这是高方平的难题。

    至于察哥,他的第二难题在于永乐军史文恭部。

    西夏军围困河中府两月,但后方制造攻城器械的进度非常有限,始终未能掌握“峰值攻城”能力。

    什么叫峰值能力呢?就是利用铺天盖地的云车围满整个河中府,成功形成上千个“兵力投送通道“,才有可能用硬派战法一举上城,大幅吃掉高方平的守城精锐。

    否则试探性进攻以来,高方平的部队简直是一群战力爆表的疯子,在投送能力不够、不能正式对河中府饱和式进攻的时候,那缓慢的“百通道”兵速流动,完全就是送去给他高方平刷经验值、增加士气的。

    最致命的在于,攻城能力值虽然在缓步放大,但进度太慢。因为后方的“西夏战争作坊”已被史文恭突袭两次,造成两千工匠辅兵伤亡,以及许多的半成品被烧毁的事实。

    无奈的又在于永乐军是超机动,犹如毒蛇一般看准出击,通常是攻城战进入关键时刻,最无暇分心的时候他们就出来。他们那种精锐重骑兵,只要一千人出击,就能对上万的辅兵造成严重伤害。还无法围捕。

    察哥不能调集主力吃下永乐县,因为那不可能,就算是县城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打下来的,而一但分兵离开河中府,则有可能会有各处的船运进行渗透、开始对河中府输送战略物资。

    另外种师道部的部分兵力已经开始南下,就快和永乐县贯穿了,所以史文恭部理论上也受到“棋盘大龙”的保护了,若去硬啃史文恭,有可能被重演石龙关一幕,西夏军若再被一次歼灭战的话,这个战就没法打了。

    庆幸的在于,目下察哥军中的士气有所回升。因为有了粮食。

    别处的粮食察哥拿不到,但围困河中府两月,种师道和刘延庆部又忙于往北方作战。于是河中府地区的粮食,就都是察哥的了。

    许多人认为这是高方平的失误,为何不在撤离七县百姓的同时毁掉粮食?

    然而一是没足够时间,二,这是高方平故意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用部分粮食把察哥部吸引在河中府,若是他们没有粮食而强势退兵,不但破坏了种师道和刘延庆解放北方抢粮的计划,还会失去战略合围察哥部的机会。

    高方平一以贯之的战略是要全歼此番入境的西夏军,一举在十年内解决西北隐患。不是说你想打就打进来,不想打了又带着主力军团就突围离开,以便三年后又来。

    有那么好日的美女啊?

第691章 不砍你一刀念头不通达

    然而……以前的大宋还真是这样的绝世美女,虽然能扛住西夏这个强1奸1犯,却始终被他们这样来来去去的摩擦。真正有过一段相对平稳的时期,那是因为西夏内部的外戚集团在乱权。以太后为首的集团把持国政,但是这个态势,随着雄才大略的李乾顺和察哥掌权开始,已经成为过去。

    而当时陶节夫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蔡京帮助西夏加速完成了皇权稳固。

    当时高方平做出“留点粮食给察哥”这个战略部署的时候,天晓得这么做是对是错,没谁是神可以全知全能。

    而现在看来高方平成功了,真正利用各种形势,把察哥主力拖在了河中府。为刘延庆他们创造了最佳的战略反攻时机。

    鉴于河中府已经被围死了,高方平甚至不知道外部的形势。所有只能祈祷了。

    河中府地区的粮食,那原本是用于养五十多万人一年的,所以也可以支撑察哥部很长时间。当然了,他们有大量战马需要喂养,那和饭桶几乎没有区别,然后打仗的军士和平民的耗费也不同。所以高方平猜测,目下察哥手里的粮食,够他维持到明年开春。

    高方平部的也粮食差不多,经过细致的测算,维持到明年三月妥妥的。哪怕现在河中府城池内集中了几十万军民,也无粮食压力。

    为什么有这么多粮食?因为高方平是北方都转运使。

    还在大名府未出兵之际,高方平已在心中有了大概的战略构想,于是北方转运司早有文书到达西北前线:所有官府的府库、战略储备,全部调往河中府,准备生产猪饲料作为军粮使用。

    那些父母官有管民利和司法权。但是钱粮调集权真在高方平的手里。

    所以在一开始已经认为长城守不住、西北大片地区会沦陷的高方平,一早做好了要放弃大片土地计划,那当然要抽空所有战略储备集中在河中府,妈的总不能城池给西夏,连粮食储备也给西夏吧?

    在当时,北方都转运使的征收储备命令到达西北后,包括大户人家的粮食库房也在征缴范围内,不是说真的没收,而是用有北方转运司背书的“白条”,以全国的平均粮价记账,拿走了多少,等战争过后由朝廷在三年之内对他们结算。

    但限于以往大户们被误导、认为高方平太坏,这是抢夺,所以许多人拒绝“卖粮”。他们以为这次宋夏之战仍旧是过家家,会如同以往一样把蛮子顶在国门外,然后他们有机会大发战争财,把粮食以丧心病狂的虚高价格,供应给种师道和刘延庆的军需处。

    然而这次他们错了,当时对抗高方平拒绝卖粮的人,现在一大群哭瞎。

    随着大片土地沦陷,他们的粮库和财富当然变成了西夏人的。交给高方平,至少还有张北方转运司的白条。至于现在……高方平觉得,察哥应该不会给他们开支票。

    所以现在这群哭瞎的奸商也躲在河中府城内,并且在大肆带节奏,辱骂高方平“丧权辱国”,说高方平持有精锐却迟迟不投入战场,仍由敌军长驱直入云云!

    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因为高方平的“不抵抗”政策,他们失去了很多家产,当然会恼火的。

    现在河中府最大的问题是,有一群秀才被这些奸商带了节奏后,也在跟着诋毁高方平。加之被围困两月之久而没有重大战果,于是河中府城内开始人心惶惶……

    “形势有些不妙,必须快刀斩乱麻了。”韩世忠进入大堂抱拳道,“皆因以往您得罪读书人太过头,那些草包秀才什么也不懂,中了那些奸商计谋,现在跟着瞎起哄。不能任由这样的情绪扩张下去,否则河中府要乱。”

    说着,韩世忠把近两天收集到了各种消息,放在了高方平的桌子上。

    高方平拿起来大略看了一下,然后全部仍在了垃圾桶里,喃喃道:“国难当头,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啊!”

    紧跟着起身,在菊京、梁红英,以及虎头卫的跟随下,来势汹汹的进入内堂,这里是知府张威意的治所。

    这老小子看起来配合,但实际上,从始至终他都和高方平不对付。

    “下官参见留守相公。”张威意捻着胡须,看着周围的人又道:“相公带如此多的人来我这里,是何缘故?”

    高方平上前两步揪着他的衣领道:“狗1日的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张威意道:“明府何出此言……”

    “少扯犊子。”高方平冷冷道:“战时体制下,二十七万敌军围困我西北后勤重镇河中府的现在,你是真不知道厉害吗?目下各种不利言论四起你竟然视而不见,放任自流?当真以为老子不会杀人?”

    张威意低头做惶恐状的道:“请明府息怒,下官认为他们的言论虽不合时宜,却不是空穴来风,说的都有道理也是事实。皆因您往前的一些部署存在不妥,的确影响到了很多人利益。目下敌军围困,河中府成为孤城,却迟迟没有友军救援。这亦是明府您刚愎自用的后果。您于之前既判断了察哥部主力会围困河中府,何故还放任刘延庆和种师道部北上作战、而不是南下救援?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明府啊,至此内忧外患之际,百姓们因您的不恰当部署对您有了质疑,这是很正常的。您不要试图‘防人之口’啊。”

    “正常个屁!”高方平指着他的鼻子道:“老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故意放纵民意、来个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说辞,就能贬低我高方平威望,以便你正式接手河中府防务,将来你才是西北战场第一功臣是吧?”

    张威意老脸一红,被说中心事还是很尴尬的。

    流言的确不是弄的,但是既然有了这个苗头,他也暗恨高方平的许多危险动作。于是,便真有些想利用现在的“民意”,想接管河中府指挥权的用意。

    高方平冷笑道:“张威意啊,你是一头猪。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以为河中府真能守住对吧?你以为本府在石龙关大捷后,本府的部队就是不可战胜的,只要能短期守住河中府,刘延庆部和种师道部解放北方后便会很快南下,可以很快击败察哥是吧?那个时候你轻松容易就成为西北战场的第一功臣是吧?”

    顿了顿,高方平道:“其实你想错了,想听真话的话本府明确的说,我只是不想给你们压力而已,河中府危在旦夕,一但气势上压不住察哥,他真正展开饱和攻击,河中府沦陷只不用一周时间!”

    “啊!”

    这下张威意还真吓到了,将信将疑的看着高方平,分析高方平是不是为了保住权利而虚张声势?

    高方平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虚张声势。你张威意以为今时今日的我高方平的权利和威望,是区区几个闹腾笔杆子能解除的?还民意,放着他们闹天也塌不下来,我根本无需用虚张声势来保住权利。你出去问问永乐军是怎么组建的,驻泊司又是怎么从新兵蛋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是谁带领他们打响我大宋绝地反击第一战的。”

    张威意尴尬的低着头道:“既如此,明府范不着来和下官浪费时间。”

    我@#¥

    高方平真的想把他给和谐了,可惜不能。就算是现在,河中府的治权还是他的,是的至少管民和司法权在他的手上。譬如要把那些个奸商和秀才抓起来吊路灯,不能随便派军队去,最好要张威意下令用差人去抓。

    思考了一下,高方平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和谐了?”

    张威意低声软对抗道:“下官还……真不信。在这里您没有民意基础。西北是在您的命令下沦陷的,那些撤离下来的几十个父母官对您怨念很深,撤离下来妇女孩子有很大的群体认为,他们的爹爹爷爷陷落在敌占区是您的错误。传统的奸商秀才,早在不见面的时候就很不看好您了。所以下官素知您的猥琐,但是在这里,想用全民战争把下官和谐了您还真的做不到,除非您派军队把我张威意谋杀,把百多个朝廷文官谋杀,把所有敢说话的秀才谋杀。不过……您不会这么奔放的对吧?”

    高方平还真是想把他砍死在这里呢。

    理不足的情况下高方平就喜欢动粗,于是蹭的一下把菊京的刀抽了出来,拿在手里,一步一步的逼近张威意。

    因为不能用天子剑这么干,所以只有用菊京的流氓刀才适合。

    “你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若我在这里被您害死,河中府真要大乱,那些战地撤下来的父母官、不会再忍受您了。”张威意颤抖着声音,被逼至墙角了。

    “你狗1日说的对,然而不砍你一刀、我念头不通达。”

    说完噗嗤一下,在他屁股上砍了一刀。但因高方平手力不大,用刀技巧也不对,这也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倚天剑,所以只是把老张砍的飙血,算是皮外伤。

    因为见血了,张威意真被吓到了,吓得杀猪似的大喊起来:“杀人了!奸臣谋杀朝廷命官了。”

第692章 手头有些紧

    “上!”

    高方平一挥手之后,一群打手冲了上去、捂着老张的嘴巴海扁了一顿,按在地上。

    高方平嘿嘿笑道道:“叫啊,再叫啊,任你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

    我@#¥

    张威意是真被这个禽兽给吓到了,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于是就算不服,也不敢叫了。

    高方平又指着道:“你若在乱说话,老子就和你拼了,不惜放敌军进城我也和你拼了。”

    张威意半信半疑。疑惑是因为高方平不像不顾大局的人。但信是因为,以往他真有不少脑子有坑的表现,逼急了难说他一暴走,就一切皆有可能。

    “让他起来坐下。”高方平又摸着下巴道。

    然后打手们把他按在桌位上,高方平一摆手,挥退了属下退出去后,摇晃着刀说道:“这么说吧张知府,你要什么条件才配合我?”

    见他不敢行凶了,这下张威意得意了起来,说道:“其实总体上下官是信任您的忠勇的,也认可您的功绩。可惜你进驻河中府以来一直不拿我当做一回事,骂我和孙子似的,还给下官扣上不少诸如‘延误军粮、纵容属下私分军备的帽子’。这很不好,明府您这是有辱下官的忠诚。”

    高方平一刀砍在桌子上,喝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和你拼了。“

    “喂喂冷静……明府您得冷静。”张威意很紧张的样子,小心又缓慢的过来把他的刀给收缴,藏在了椅子下面,这才抱拳道:“只需明府在战争结束后,给朝廷的战报不提下官延误军粮、纵容私分军备的事,下官便忠心耿耿的追随在您的身边配合。当然了……要是战争结束后您能顺便提及下官的忠勇、在守城中的贡献,则下官工作起来会更加卖力。”

    “成交,马上配合我之工作,立即把那些乱带节奏的笔杆子**商抓起来关小黑屋。”高方平点头道。

    “这么干脆?”张威意有点意料不到这样就达成了交易,会不会有猫腻?

    “你放心,我是很讲义气的人。不论如何你也算在身河中府和我并肩作战,且自我进入战区以来,河中府配合的还算中规中矩,没出什么大错。我当然知道现在城中的节奏不是你带的,乃是有人带节奏后你打算利用一下。只要现在悬崖勒马,不造成重大损失,我就可以接受。”高方平道:“我的目的是,干掉西夏强1奸1犯而不是和你争功劳!张威意啊,你觉得今日今时的我,需要耍手段争功劳吗?就是不打这宋夏之战,到时间我也会拜相,何况身为北方帅臣赶走了西夏入侵者?”

    张威意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总之信不信由你。今天之内,你不把那些闹腾给办了稳定民心,就说明你对河中府不在有用,我就把你砍死制作成饲料,喂那些闹腾吃。但凡敢对抗我大魔王的都全部砍死,战争过后,我分分钟把你们的死推到察哥身上。你们都不要认为我不猥琐。如果你配合了,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简不简单?”高方平最后道。

    张威意从未听说有人可以这么丧心病狂,于是呼噜呼噜的点头。

    “把刀还给我,那不是你的,是菊京的。”高方平又道。

    张威意摸摸还在流血的屁股,无比担心的道:“明府你……该不会又顺手砍下官一刀吧?”

    “已经砍伤了你,我念头通达了,至少在出新的幺蛾子前不会了。”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于是张威意心理忽上忽下的,最终把刀还给了他,却是立马狂退十步,靠近门的位置,随时打算逃跑。

    高方平又挥舞着刀说道:“你有没有漂亮的小妾可以借来让我爽爽,我的没带,这都几个月快憋成处男了。”

    “士可杀不可辱!”张威意站在门口一副宁死不从要火拼的样子喝道,其实他做好了小高一犯浑就跑的准备了。

    “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没见过女人,你声音那么大干嘛,还不快去抓人喝茶?”高方平不逗他了……

    晚间时候高方平站在城头上,看着黑暗里的灯火,那些火光不是萤火虫,而是铺天盖地的连营,察哥的主力军团。

    现在是十月中,战争如火如荼,已经没人讲道理了。

    城中带节奏的秀才**商们被抓了五十七人,其中十三人被张威意签字斩立决了。

    这样做好不好鬼才知道,但国战哪有不死人的,总会有各种死法。高方平有可能被察哥砍死,张威意有可能被高方平和谐,这就是战争。谁也都别想好过,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讲道理。

    十月中天气很凉了,梁姐送来披风让小高披着,还给他戴正了帽子。

    菊京则忽然神态诡异的表达: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她可以陪着高方平爽爽。

    结果连菊京也被梁姐后脑勺一掌,呵斥道:“瞎说什么,相爷何等人物,会在这种时候想这,那个说辞是他和张知府开玩笑的,他就这玩世不恭的德行。”

    于是菊京发现犯了错误,尴尬的逃走了。

    高方平惊恐的看着梁姐道:“我是认真的好吧,我的小妾没带来手头有些紧……”

    梁姐摸摸他的脑壳道:“不许胡闹,大军主帅要有主帅的风范,我说你开玩笑,就是开玩笑。”

    “……”

    高方平是认真的,人家菊京都自告奋勇了,却愣是被梁姐棒打鸳鸯了。

    忍了一下忍不住,高方平道:“可我真的是认真的。”

    梁姐叹息道:“若在战争时期管不住您的这些不良嗜好,红英愧对天下人了。”

    “你不要整天用大道理来吓唬我。”高方平拿出小白旗来象征性的摇晃两下,又收了起来。

    梁姐素来知道他就是这么的玩世不恭的。

    这很不好,但也不影响梁姐对他的崇拜。大宋这些年从来没有真正安生过,战火总是不断的,基本上虽然没有真被打退,但也基本形成了只要一打战,大宋就吃亏的态势,几乎是屡战屡败,败了又战。

    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年复一年的被军费压的喘息不了。

    最倒霉的在于这种情况下还有连续几任瞎添乱的宰相。整个形势显得毫无生机,民众和有志官员已经麻木。梁姐的老爹也在西北战死的。

    这种形势持续到了大观四年八月,这是个对大宋极其伟大的夏天,石龙关野战击败西夏两万精锐,进而引发了战略反转。

    可以说在梁姐的眼睛里,国朝的斗志已经被石龙关之战唤醒了。小高已经用事实打破了蛮族骑兵的不败神话。在梁姐看来不论河中府守得住还是守不住,大宋已经醒觉,任由蛮子蹂躏的事,正式宣告成为历史。

    YY完毕,梁红英很崇拜的样子笑道:“兴许咱们最终会死在河中府,但也死的光荣,能追随您服役四年并在这里结束,是红英一生之最大荣幸。”

    身边的军士顿时跪了满地,不论来自哪个军系的,无数的兵将一起大声道:“能追随相公服役,是我等一生之最大荣幸。”

    高方平非常不高兴,他们凭什么认为守不住河中府?

    高方平最讨厌被人小看了,看来还得在猥琐一些……

    汾州会战已于十日前大捷。

    但是刘延庆的心情没有好过。因听说河中府方面战事危急,被近三十万蛮子困在一座孤城之内,不用去问,刘延庆知道个中滋味,且近三十次大小攻城战打下来,刘延庆也不知道高方平的战损几何?

    总之在刘延庆看来不会乐观。若是丢了河中,老子们北伐结束后,又要面临河中府攻防战啃骨头。

    在这样的压力下种师道催促的也很紧。限定刘延庆进行短暂的修整后,最迟于十一月中旬要展开银州会战,必须在大雪来临前一举扫清西夏残部,全面收复国土。

    然而自八月以来,刘延庆虽然得到过休养生息,但底子仍旧不足,晋州会战、汾州会战、还包括近十次小战役,打的较为艰苦,如今已是疲兵,却只能修整两天后,就要继续北上打银州。

    这样的作战命令让刘延庆怀疑是种师道老贼“公报私仇”,是的种师道的理由不容反驳,然而此他才管人家洪水滔天呢,河东军系就是被他用这样的心态给顶废的,妈的就连河东名将呼延赞的嫡孙都跑了,可以说就是被老种的战术给逼反的。

    然而没办法,河中府告急,消息已经断了,那么根据枢密院在战前的部署,一但高方平无法有效指挥的时候,永兴军系的临时指挥权也在种师道手里。

    “哎,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我等已是疲兵,却又要于明日开往最北方,发动银州会战。”帅帐内,刘延庆背着手走来走去的道:“种师道一向把咱们草根步兵当骑兵用,把辅兵当精兵用,把百姓当做牲口用。”

    “祸从口出,刘帅慎言吧。”永兴军系保安军的主将抱拳道:“不论如何,老种帅的战略意图是希望咱们最快南下,减轻小高相公部的压力。这事真耽搁不得,若河中府沦陷,小高相公部出事,我等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妈的要你来说,这点老子当然知道。”刘延庆道。

    又一个将军担心的道:“希望小高相公吉人天相,守住河中府。”

    刘延庆苦笑道:“你真信他能守住河中府?他仅仅只有两万不到的兵力,且河中府不是大名府,没那么强的防御力给他用。难道你忘记了咱们在东部长城守备时候,西夏人的进攻有多野?”

    自此,整个帅帐里的诸将,都怀有阴晦的心情。那是一种大难临头的困惑感。

    是的若河中府失守,皇帝的宠臣阵亡,在目下的局势下,那真比银州会战失败还大的锅,谁也抗不住这样的政治责任。

    “不论如何已经没有选择,富贵险中求,各位就随我老刘一起,明日起兵银州,该走的路一定要走完,大道理我不懂,但老子们西军就是这样的待遇!”刘延庆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第693章 中计了

    比种师道预计的还晚些,十一月下旬银州会战才正式展开,这便是西夏残部最后拒守的地区,抵抗尤其凶悍,因银州会战一但结束,就代表察哥部此番的进犯正式宣告无效。长城以南地区,再次原封不动回到大宋手里。

    一边是刘延庆部的苦战开始,另外一边的河中府,高方平站在城头上大骂已经好一阵子。

    河中府也面临着攻防战以来的最艰苦一战。

    积累到现在十一月末,尽管察哥部的攻城能力在永乐军的骚扰下还没进入峰值,但是场面已经很大。

    铺天盖地的云车不断靠向城池,不是以前的投石问路过家家,一时间就是全方位、他们顶住神臂弩的屠杀、以人命开路,三百多架以上云车靠城,上来的不在是辅兵,而是真正的战士精锐。

    此番三百多的“运兵通道”对城上投送。

    神臂弩不能再省,基本火力全开,居高临下的对源源不断靠近城池的敢死队进行阻击。

    战场非常血腥,河中府外的地面上,到处插着带血箭只,这么近的距离,神臂弓真可以穿透他们的盾牌和人之后,还射入地面。

    三百多运兵通道口,高方平再次动用重装步人甲,死死把口给堵死,然后利用后方的长枪兵绞杀。

    目下各处的云车上,堆满了尸体,有的落下去砸伤西夏兵,有的就躺哪里成为绊脚石阻拦。

    城门的攻城车成为火海,被各种火器和猛火油炸的人仰马翻,不过仍旧前赴后继。

    就这样的持续着,守城物资耗费非常严重。而西夏军的死伤也很严重。但愣是从清晨之际持续到了午后,仍旧没有衰竭之态。

    下方黑山威福军司的旗帜在迎风飘扬,烈烈作响。

    察哥亲自坐在帅位上督战,死死盯着河中攻防战的细节,做出孤注一掷的态势。

    与此同时高方平登上城池最高处,高瞻远瞩,看到了西夏军阵的后方,正在有越来越多攻城车和云车在运送途中,运输队伍延绵三十里。

    高方平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皱起了眉头。

    仔细的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必须把不对的地方找出来。

    是了人数不对。

    看似此番黑山威福军司主战,而黑山镇燕军司在后方辅战。

    但高方平觉得虽然远,虽有黑山镇燕军司的旗帜在,却是人数明显不对。

    结论是黑山镇燕军司的部分主力,消失了。

    又看看那些来自后方连绵的运输队,自开战以来,很少见他们如此大规模运输。

    到此高方平神色大变,喝道:“立即点火,以特定的烽火信号警告史文恭不能出击,这是陷阱!黑山镇燕军司的主力不在河中府战区,他们打算引诱史文恭部围歼,一但史文恭部被围,则河中府就危险了!”

    于是亲兵开始手忙脚乱的去点燃了特定烟火信号……

    已经侦查到了最大批准的攻城车输运队,所以史文恭这次是冒险带主力出击,眼看离开永乐县根据地,已进入了最大冲刺状态,接近了西夏人的运输队,却见远远的河中府方向升起了两股彩色的浓烟来。

    虽然消息早断了,但这些简单的沟通信号,乃是战前就沟通过的。

    史文恭在马上一边奔跑一边道:“中计了,不能突击运输队!”

    永乐军士兵一阵郁闷,眼看可以欺负类似平民的后勤辅兵了,可以烧东西抢劫,却是作战命令出现了。

    于是,原本已经应该减速打算开始破坏运输队,但史文恭下令不减速,保持最大速度从运输队间穿透,画圆后,维持机动,反冲了回去,除了顺手干掉百多个拦路的辅兵外,永乐军并未作出任何停留,就开始往老巢狂跑。

    埋伏的黑山镇燕军司反应过来的时候急了,史文恭没有停留阻击运输队,却基本快要脱离包围圈?

    于是猛然间号角响起,近三万骑兵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显露出来,开始奔跑流动,仍旧试图合围。

    却是晚了些,史文恭部已经到达了包围圈边缘。

    最边缘处的西夏骑兵试图拦截,但在这个薄弱的环节,他们只有区区千把人,那么阻挡始终保持高机动的重骑兵的结局是连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然后,只能看着史文恭部正式突围,越走越远。

    “冲冲冲,给老子追!”

    两个将军带着大队的骑兵,把史文恭部追的如同丧家狗一般懒呗。

    不过也仅仅是懒呗而已,这些家伙作战勇猛,逃命也贼快,因装备之利,也不怕后方追来的箭。

    虽然长途跋涉下、重骑肯定跑不过西夏轻骑,但西夏人后发,他们的骑兵要进入最大速度得有个过程,尤其是目下的寒冬里更是如此。而史文恭部始终维持在高速阶段。

    早期部署他们于永乐县这个地方也是有原因的。基本上,只要史文恭部不丧心病狂的跑到河中府城下去装逼,那么很难在他们到永乐县前追上。

    于是最终,虽然被追得如丧狗一般,却被史文恭他们逃入了县城。

    前方跑的最快的西夏骑兵不确定要不要去城下吓唬他们的时候,轰隆轰隆轰隆——

    永乐县犹如刺猬一样,都还没完全接近,无数的铁坨坨被投石机投了过来,在大面积的西夏骑兵上空形成空爆,嗖嗖嗖嗖——

    无数的钉子弹片杀伤下,瞬间局势四百多西夏人阵亡。

    “退退退退!”

    几个将军知道现在不是硬撼永乐县的时候,只能由着他们了。于是很快撤离了。

    然而史文恭不服,又很猥琐的派出了五百骑兵敢死队,这一批早先在城里养精蓄锐的,且此番不让他们带弓箭和兵器,只带火油,目的仍旧是悄悄咬着黑山镇燕军司撤退的步伐潜伏回去后,阻击他们的运输队,总要烧毁一批,给高方平部减轻压力的。

    这当然风险很大,但成功的机会也不小。西夏人想不到这个时候永乐军还有胆子出击。此外只要战术得当,被发现的晚些,打一枪就跑,轻骑兵应该可以逃回来。

    冲冲冲——

    于是五百敢死队上阵,代价再大也要去,谁都知道一但河中府失守,永乐军也是覆没的结局……

    河中府第二十九次攻防战轰轰烈烈。

    某个时候高方平远远的看到,他们的攻城车运输队真的起火了。

    因消息不通,高方平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史文恭中了埋伏,还是什么意外之喜。但是想也没用,高方平改变不了。

    不论如何希望史文恭吉人天相,那家伙总体是有脑子的,他是靠真才实学考起武探花的。

    接下来的某个时候,西夏人攻势减缓,慢慢有了退却的意思,高方平终于心头落定,知道史文恭成功了,察哥围歼史文恭部的计划失败了……

    下方西夏阵地,两个将军自责的样子跪在地上大声道:“属下等无能,阻击永乐军任务失败,其后还被他们派五百敢死队突袭,百多架攻城车被烧毁,坏了大帅战略,请责罚。”

    察哥叹息一声,还能说什么呢。

    原本的计划,要不就成功围歼史文恭部主力,去掉这个心腹之患,哪怕牺牲一大批攻城车也不惜。或者就算捕不到,那么源源不断的攻城车送上前线,进行和高方平的第一次硬撼也不管了。

    但如今永乐军还在,攻城车被烧毁百多架,仍旧达不到饱和攻击,那么打下去也无意义了,于是道:“是本帅考虑不周,不怪你们,鸣金退兵!”

    “大帅不可,好不容易打到这一步,就是血战也要耗光他高方平。”众多将军死谏。

    察哥苦笑道:“若持续到明日,确可以集结五百架云车团团围住河中府,但仍旧不够,他有一千多的步人甲,能以很低战损死死堵住我军的投送通道。各位你们真的不想再回西夏了吗?你们知道现在的交换比是多少?固然可以打光高方平的每一个守军,但本帅告诉你们,那时我们最多剩下不足五万精锐,迟早被种师道部和刘延庆部围死。命令退兵!”

    耶——

    面对源源不断的西夏士兵开始撤退,黑山威福军司的旗帜都被大风吹倒。第二十九次河中府攻防战胜利,全城军民都狂欢了起来。

    但高方平高兴不起来,此战打的太激进,消耗了太多军备,虽然西夏军阵亡近九千,但守城的禁军精锐又是一千五百多人死伤,伤兵营造早就人满为患,已经没有太多的处理能力。

    希望在大雪来临前,不要再有大型血战。

    同时史文恭部任重道远,看他能否再找机会扩大战果。否则目下步人甲不足,若被他们短期内把云车扩大到近千攻一波的话,那样的战损是河中府接受不了的……

第694章 喜忧参半

    说起来战争是个很奇怪的事。

    不论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但凡需要血拼的战争,士气都非常关键。所以不论古代和后世都有“兵败如山倒”一说。

    战争犹如资本市场上的踩踏式下跌一样,但凡在初期,都没人敢“空手接刀”。

    所以军事上的兵败如山倒,也是资本市场的“趋势论”。

    犹如纳粹进兵苏联初期,那就是趋势,任何参与对抗趋势之人都会犹如后世某年的“股市开市就熔断”一样、被无情碾压一空。

    下跌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部队在山顶或山腰时候被套牢,于是绝对反击时候就没资产补仓了。

    说穿了这就是老爷爷的“论持久战”。也是此番大魔王主持整个西北战区的核心思想,趋势来的时候不能豆腐挡刀、不能把真正能战的部队套牢。于是就有了朱可夫元帅似的“丧权辱国论”,有了刘延庆部撤下去休养生息的战略部署。

    高方平于石龙关大捷,对于大宋的意义重大,那基本等于资本市场上乌云盖顶时期、一根冲天而起的放量超级大阳线,那就是扭转趋势,正式的反攻就会开始。

    太阳底下没新鲜事,其实朝廷前三排的老爷、他们主持国战时候,也是犹如股市里那些追涨杀跌的技术派一样,下跌的时候别指望他们补仓(派援军),真的,他们不割肉止损、继续收缩军队保卫军师就算好的了。

    但随着石龙关大捷,种师道部和刘延庆部的战略反攻一片飘红的时候,那么朝廷也就会很猥琐的开始“追涨”了。

    早在十一月初、西北形势一派大好之际枢密院就做出部署:江州军换防。原江州驻泊司毕世静部,扩军整编为一万五千人,升毕世静带禁军副都统制官衔,由江州开往西北战区,参与河中府战役。

    特殊时期,一切人员由毕世静挑选,马军司以及步军司之军马,目下的装备,全部优先倾斜毕世静部。

    在战争已经深入七个月以来的现在,大宋最不缺的就是装备,汴京猪场以及江州的许多工厂、在战时机制下许多产能都转军工了。

    之所以挑选毕世静是陶节夫相爷的主张,老陶说了,打战打的是人和,毕世静有过多次跟随小高作战的经历,默契度够。他还有过“天子庙峡谷大捷”的简历,军事也过硬。

    这就是毕世静被挑选出征的原因。至于江州的安防,则有殿前司重新部署军务接替。

    这个决定,是皇帝和朝廷于大观四年十一月中的部署,而当时的河中府还没有陷入最危险时节……

    江州。经过临时整编后、密密麻麻的军伍正在登船。

    毕世静将军犹如奴隶主一般,骑在马上狂挥着鞭子喝道:“快快快,都给老子快些,必须最快速度投入战区,若河中府沦陷小高相公阵亡,那就再无希望了!”

    除了旗舰荣德帝姬号,汴京匠作监的“郓城号”大船也早就建造完毕,一起参与了战争的后勤运送。

    非但如此,这段时间战时机制下,江州大爆生产力,二舰三舰,包括排水量三千吨的巨无霸四舰五舰六舰,都已经造好。在配合无数中船和小船,成为了西北战场的战略运输队。

    限于特殊情况下,这些船暂时不交付大鲨鱼关七使用。不过仍旧算是关七的船只、租给朝廷。同时关七的商队此番也随军出阵了,算是各种物资供应商之一参与协调,除了关七外,奸商西门庆也从各地组织了各种药材等等一切能用得上的物资、等着去卖给红顶奸商高方平。

    是的西门庆和关七不是来打战的,他们是来发战争财的。

    小李纲被朝廷委任为毕世静部监军,而时静杰则留守江州这个大基地。

    一切就绪整装待发,全员配备了新材料装备的毕世静部,携带两千七百军马,一万五千新军,正式开始投入西北。

    一时之间,江面上的船队尤其壮观,那真犹如鲨鱼群迁徙一样……

    十二月初的大雪磅礴!

    在已经很不利的情况下,察哥部正式发动了第三十次河中府攻坚战。惨烈程度比第二十九次更严重。

    正式进入寒冬时日,对双方都是严酷的考验。

    察哥部主力来自两黑军司,而两黑军司驻扎在最北方的严寒地带,他们能在最严酷的环境下作战生存。但严重的在于,西夏四十万大军于春季起兵,其设想是在两个月内吃掉刘延庆部,以闪动战方式迅速占领部分区域。进而在秋季前,收获占领区粮食和人口。以便来年再战。

    所以他们整个战略计划是在夏季作战,属轻装上阵,各种御寒物资几乎处于空白。现在却被高方平拖在了河中府享受寒冬。这就是察哥部致命的地方所在,也是他急于在最冷的三九天来临前,打下河中府的原因。

    对高方平而言,有城池依托,寒冷看似不严重。但城内的取暖也不是个小问题,粮食不缺,但守城的木材本已紧张,制作神臂弩箭只的竹才也非常紧张,却要于这个煤炭断绝补给的时候,供应城内几十万百姓的适度取暖。

    这就是高方平面临的问题。

    城内不能没有取暖,因为河中府的房屋已不够了,目下河中府集中了非常多的战区撤离下来的难民。若没有取暖,西北寒冬能要了这些人的命。

    还有最致命的一个问题是:进入冬季温度低,云车被雪覆盖,这个时候守城全靠硬拼,猛火油的对攻城车的攻击效果不大了,与此同时第一批研发的“铁坨坨”有不少缺陷,在这个时节的哑弹率很大。

    于是这便是宋夏之战开战以来最严酷的一战。

    从十二月三日开启的拉锯战,目下持续到了十二月六日。

    越打察哥部的攻城车越多,他们几乎砍光了附近的木材,整个战地上,进入夜里时候只见到处火光冲天,仿佛篝火晚会一样,那是西夏人在取暖,坐看河中府攻防战进展。

    城内战地医护队伍的峰值处理能力早到顶了。大幅伤兵死亡早在十一月就开始,人员密集的目下为了不导致瘟疫扩散,死亡军士会当即焚烧火化,然后无数战地百姓围观尸体焚烧。

    某种程度上这是节约木材的举措,河中府形势危急,已到了需要“焚烧尸体取暖”。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大宋一向不待见军人、老百姓对他们有了虔诚的心,大头百姓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保护,这些人纵使战死了,尸体仍在“发挥余热”。

    大头百姓自来也不知道什么叫英雄,但这个时候,那个喜欢带着虎头帽到处走的小萝莉梁红玉告诉他们:这就是英雄。

    除了高方平这边。史文恭部的战损也在急速扩大。

    永乐军担负了阻击、骚扰、牵制察哥部战争作坊的任务。但进入大雪天以来,那些锻造出来的精钢锁子甲不能保护他们和战马了,必须脱下来。因为铁甲穿在身上如同一个大型散热器一般,会源源不断把一切热量传导在冰天雪地间,别说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

    此外需要超机动阻击察哥后方,雪地就是限制机动力的泥潭,若还带着沉重的重骑装备那基本就跑不起来了。至少在新的“神马”育种成功前,做不到这种战术。

    所以从下雪以来,原本几乎无伤害的史文恭部,战损已经接近两层了,三百多个精锐已经阵亡……

    时间往前推演到十二月一日,大雪封山之际,刘延庆部以较为惨痛的代价赢得了银州会战,歼灭西夏军滞留于长城以北的最后残部,虽然比种师道的预计晚了些日子,但是至此正式宣告:收复宋夏之战以来的所有失地。

    刘延庆部已经不能再打,而种师道部始终算是以逸待劳,于是之前的部署便有了松动。刘延庆部继续打散,抽调十个整编军进入秦凤军系,参与南下配合种师道部给河中府解围,其余的刘延庆残部守卫中部和东部长城防线,顺便形成对察哥部的第二层包围圈。

    获得兵力加强之后后,种师道亲帅五十三个军,十二万兵力于晋州和延安府两路出兵,逼近河中府,最终于永乐县一代部署,正式和永乐军部依托永乐县、河西县,形成了联防线,基本完成了对察哥部主力的反包围……

    “报……史文恭将军来访!”秦凤军系河西县行营帅帐,一个小兵慌张的来报。

    “慌什么。”

    种师道这才说着,只见无比粗鲁史文恭已经闯入帅帐,有些恼火的抱拳道:“卑职参见老种帅。我三次发文,要求联合您部进兵河中府的文书为何一直得不到不回应,再拖延下去,小高相公部守不住。”

    种师道大酷吏风范的一摆手道:“瞎咋呼个什么,不用理会,他守得住的。”

    “你!”史文恭继续道:“好容易等到了北伐大捷,集中兵力南下了,已经拥有一战的实力,老种帅啊,时机成熟了,必须要打了。”

第695章 新的铁军诞生

    “在叽叽歪歪的,我就把你史文恭给斩了!”

    种师道眯着眼睛冷冷道:“怎么打,这大雪天的你告诉我怎么打?两黑军司最擅于雪地作战。察哥部围困河中府的真正精锐是十五骑兵十二万辅兵。三十次河中府攻坚战打下来,暂时没人知道他们双方的伤亡内幕。但是老夫预估,察哥的战损只有不到两层。也就是说,目下察哥仍旧握有制霸战场的十三万擅于雪地作战的骑兵,就算不考虑哪些士气底下的辅兵,你我之总兵力不足十三万,经过这么久的损耗,高方平于河中府城中的兵力必然不足一万,老夫问你这怎么打?用脑袋去送吗?高方平于石龙关的大捷有太多原因。而真正的战争规则没有秘诀:是实力的交换。老夫虽然不是孬种,却也不是脑子有坑的新兵蛋子,我种师道,不会于此极其不利的条件下,试图以十二多汉兵,去和十三万西夏精锐硬拼!”

    史文恭只能干着急,走来走去的。因为老种说的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史文恭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已。

    种师道继续道:“好不容易北方大捷,让我等有机会,正式关闭口袋形成反包围。正该以逸待劳、座山观虎斗,利用高方平牵制察哥部主力的这个时间,要发挥碉堡防御战精髓,立即修建攻势防止察哥的骑兵残部突围。老夫已经忍他们很久,此番不把这二十几万西夏人埋在大宋腹地成为肥料,老夫念头不通达。”

    史文恭急的想哭,跪在地上抱拳道:“老种帅啊,那不是咱们的初衷,这样的战术,会断送了河中府包括小高相公内的许多军民!”

    “不!”种师道总算把那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说道:“这是帅臣高方平战争开始时候一以贯之的初衷:就是要在冬季前全歼西夏军。但咱们步伐终归不够快,还是拖延到了冬季,不过这场大雪,却也成为了察哥部突围的拦路虎!”

    种师道再道:“史文恭将军勿要多想。将军难免阵前亡,打仗一定有牺牲,不论是官、军、民,都会有人死的。从高方平出阵开始起,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大宋,全歼西夏军团,而不是保护河中府和他自己的性命。从他驻守河中府开始起,他必须有战死觉悟。这就是战场,没有同情和眼泪,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被此老贼上升到了如此高度,史文恭真的无法反驳。也不知道他是真这么想、还是要利用形势获得属于老种的战争红利,从而牺牲高方平部以及大量河中府百姓?

    从战略上来说种师道当然是对的,就因为高方平能顶,要利用河中府的防御削弱察哥部的实力和士气,进行大量放血后,然后再去群殴他们。

    “然而老种帅啊,若河中府沦陷耗死了小高相公部,您真的不怕高太尉以及相公们的清算?”史文恭只能这么说了。

    种师道嘿嘿笑道:“自打我老种懂事以来,不受人待见习惯了,仇人也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我不关心别人怎么想,不要用这些来压我,我说了,我在响应北方帅臣小高相公一以贯之的战略:以全歼察哥部为目的。我是军人,保护的是大宋利益,而不是少数权贵官僚的个人利益!”

    史文恭叹息一声,离开的时候寻思:将来乱天下者必是此老贼,他一定会被朝廷整得怀疑人生的……

    种师道和小高没仇,然而他是认真的。

    他猥琐的地方在于就喜欢打碉堡防守战。和察哥部决战的时期老种觉得没到,至少得等援军毕世静部正式投入战场,然后通过十至十五次的试探性骚扰、小规模热身战,最终确定察哥部的士气状态、主战精锐的大抵人数等等信息。

    如此老种才会出击,否则就是眼看着河中府死光了他也不会动,在高方平无能力指挥的现在,他要为整个西北战区负责,为种家军的老兄弟们负责……

    第三十次河中府攻防战持续到了十二月七日。

    随着步人甲全面“冻僵”、作战效率几乎没有。以及察哥攻城车的数量增加,于是全靠硬派搏杀。

    伤亡很大,原属北1京驻泊司、跟随高方平守卫河中府的禁军是一万八千多人,到这个时候伤亡了五千。

    近三层战损在一般时候,就是导致部队崩溃的临界,不过背水一战的守城方没退路,所以容错率会提高些。且高方平部政治过硬,经过了纳粹似的洗脑,所以理论上到达五层战损也能支撑,不会顺便崩溃。

    庆幸的在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战争塑造人。

    河中府那些废物厢军守备队有三千人规模。于河中府攻防战展开的四个月以来,尝试着交替性的把王渊部厢军拉上去磨炼,一边接受战争洗礼,一边接受高方平政委们的洗脑。所以持续四个月来,河中府厢军守备队也成为了精兵。

    大魔王号称最能改造人,这就是证据。

    禁军死亡的人数空缺,就把炼成的厢军划入整编。

    血统的传承就是这样的,已经打成了铁军的北1京驻泊司、只要这个番号还在,他们的精神就在,哪怕在无尽的征战中原班底老兵死光了,那么老的带新的,一批又一批的前赴后继的加入,他们也会继续维持这只部队的血统,维护这样的旗帜。

    所以只要精神领袖大魔王还在,北1京驻泊司就永远会是铁军。

    加上随着艰苦拉锯战深入,然是会不断的从城里那些有志的、身体合格的青年中挑选人员补充,这是所谓的以战养战,一边战、一边政治学习,一边磨炼。而且河中府被围之前,江州和汴京送来的军备足够。

    所以现在高方平牛了,守备河中府时候一万八千兵力,而现在虽然伤亡不小,但是精锐却越打越多了。真个是遇强则强以柔克刚。

    种师道他错了,他预估经过了三十次攻防战消耗后,高方平部不足一万。其实高方平现在有两万精锐。

    说起来都是泪,驻泊司从北1京出阵时候那真是新兵蛋子,但是在近一年的无数战火洗礼中,政治学习之中,他们不但长成了,还正式披上了战火锻造的无形铠甲!

    “相爷!”

    一起在城头督战的现在,已是非常疲惫的刘法道:“依照您的思想指示,刘延庆和种师道不是蠢人,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已经解放了长城以南,且有足够的时间机动,南下形成对察哥部的包围圈了。却为何要看着咱们河中府苦战,他们迟迟不发起河中府会战呢?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高方平道:“假如刘延庆部银州会战成功,他必然已战损严重无力再战了,于是他会就地修整,维持长城防务,顺便形成防止察哥部突围的第二层包围圈。所以南下战略合围察哥部的主力,肯定是种师道部无疑。”

    顿了顿,高方平看着远方的大雪喃喃道:“种师道比刘延庆顽固的多,更难驾驭。他不是刘延庆那样讲政治的官僚,是一个绝对酷吏的军人,所以这次河中府会战,他的作战目的会是全歼西夏军,而不是救我河中府。于是在不知道察哥部具体实力,不知道我部具体实力的时候,他不会贸进,只会修建碉堡做守备。”

    “种师道老贼罪该万死!”

    刘法悲愤的吼着。他以前也是西北战场出生的,没办法,但凡在西北泥潭打滚过的人没人喜欢种师道,童贯如此,陶节夫如此,刘延庆如此,他刘法当然也如此。

    包括高方平一样如此,若是此战完了,不把种师道老贼吊起在长城上虐三天三夜是过不去的。

    然而现在高方平只能苦笑道:“刘将军,咱们和种师道的分歧是战法之不同,信息不通,而不存在价值观问题。在种师道的立场,他不会为了救我就葬送他种家三代经略出来的铁军,这是他作为一个统帅必须有的素质。然后以他的经验,他判断我高方平的军队快要崩溃,快被西夏人耗光了,这没毛病。这样情况下我当然无能力配合他发动河中府会战,于是他干脆会等朝廷援军,等我部继续耗费察兵力。”

    刘法道:“可咱们现在有两万精锐。而咱们死伤的五千军,已经损耗了察哥部的近四万战士,两万辅兵了。河中府会战,是有可能打赢的。”

    高方平苦笑道:“是的。但种师道不知这个消息,换我是他老种,我也不会信察哥战损这么严重,而咱们河中府却越打越强。于是若是我指挥,我也会等着察哥继续损耗,然后等待朝廷派出生力军。”

    刘法摇头道:“不会有生力军的,朝廷的尿性历来如此。”

    高方平却笑道:“你错了,一定会有。太阳底下没新鲜事,西北战场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就如同汴京交易所里那群鲨鱼,他们会相互踩踏式贱卖。所以那个时期的朝廷不但不会派军,还会止损,收缩军队守备京师。但是自形势扭转,北方战略大反攻开始,那些家伙虽然不懂打战,但他们是奸商,是趋势投资者,一定会加派军队参与反击。天地间的事就这德行,哪朝哪代都如此,一千年以后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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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法对此只能挠头了。

    高方平扬起鞭子,指着如火如荼的察哥阵地道:“等吧,当南方军系正式投入战场时,当种师道通过几次骚扰战术、逐步弄清楚察哥底气的时候,就是于冰天雪地间发动河中府会战的时候,本府说过一定会全歼西夏军于腹地。这是我当时答应失去家园的百姓的。”

    “哎。”刘法只得叹息一声道。

    “不要唉声叹气。”高方平微笑道,“冲锋陷阵我不行,到时候我在河中府做缩头乌龟,刘将军,你代替我帅军冲锋,发动河中府会战!”

    “末将誓死为相爷冲锋陷阵!”老刘很兴奋的样子…

第696章 论瞎掰只服蔡卞

    宋夏之战的中心,最艰苦的河中府如火如荼。那需要初出茅庐的统帅高方平一步一步的去摸索。

    最终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最开除,河中府告急的事件被几个相爷瞒着皇帝。

    但是如火如荼的战争持续到现在,北方战线全面性大捷,收复所有失地,唯独河中府仍被察哥部主力围困,形势危急。于是各种传言,在大宋境内漫天的飞舞着,什么的版本都有,什么样的人也都有。

    许多百姓泪流满面,战争的确不怎么关他们的事,但他们许多人从出生起,听到的大多数消息都是大宋蛮子打后脑勺,仿佛收拾小屁孩似的,一次又一次。

    这次则是剧本拿错,从八月石龙关大捷开始,如潮水一般席卷,最新消息是十二月初,刘延庆部银州会战大捷,一举收服了全部失地,另外几部军系,也对察哥部主力基本形成了战略合围,很有可能把此番的西夏军关门打狗。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啊?”

    “西北战事啊。”

    “关于西北战事版本实在太多,都不知道听哪个?”

    作为愤青,当然是比较喜欢炫耀版的,便有一个家伙笑道:“猪肉平厉害了,起初都以为他没经验,担负不了重任,然而果真东方不败,从他正式接手宋夏之战以来,我大宋战略形势一派大好,短短数月就收复了全部失地,且对察哥主力进行的战略包围了,神人啊,诸葛再世也没那么牛。”

    “瞎扯,猪肉平分明做了乌龟,在河中府被西夏人打的忒死,还指望着有人去救他呢?”

    “你懂个屁,猪肉平那是故意的行为,他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

    “嘿嘿,他的狗头被西夏人一刀砍了的时候,我相信也是有原因的。”

    “哎,不知道小高相公怎么想的,既然他带的军队这么能打,为何不在初期顶住西夏人,而要丧权辱国的下令撤退,留下大头百姓去接受西夏人蹂躏。这很不好,就算他很快收复了失地,且此番赢得整个宋夏之战,也会毁了他的名声。”

    “猪肉平完蛋了,初期不敢战,注定要成为他的黑简历。若赢了河中府战役还好,若是出什么纰漏,战争结束之际就是他吏部待岗之时,还想做官,我呸!”

    “是啊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他看着狠,其实没什么骨气,竟然真在战场上撤退。真希望这个祸害死在河中府。”

    “战争自来以最终成败论英雄。且在我大宋,不论有什么错误,从未听说过主持宋夏大战的帅臣因战争问题被清算的。只要小高能打赢河中府,就是英雄。”

    “然而他守不住河中府,有消息说他退守河中府时候只有一万多残部,防守河中府四个多月以来,死了没几个了。察哥部却没有伤筋动骨,所以我断定,河中府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不会过正月。”

    “拭目以待!”

    “是的等着瞧,你们这些奸贼一个劲唱国朝反调。此番猪肉平仍会大反转,到时候他可猥琐了,一定回来吧你们这些嘴炮吊路灯。”

    ……

    实在是河中府战区太敏感了。以至于一向没心没肺的赵佶也问了几次,无奈之下,梁师成只得把皇城司收集到的消息告诉了赵佶。

    “陛下,河中府被围已经有好些时日,形势危机。不过朝廷已经做出新的部署,责令江州毕世静部整编备战,投入了西北战区。”梁师成道。

    赵佶在一些时候真不蠢,知道这是梁师成说的很委婉。既然他梁师成首先用词“河中府危急”,然后朝廷也派了号称能战的毕世静出阵,赵佶便担心了起来。

    “陛下也勿要忧心,相信小高相公吉人天相,还会拿出满意答卷来的。”梁师成又道。

    “不不不,河中府危矣!”高俅当即摇手道:“小儿就算有点才华,运气有点好,但是打到河中府时候也用光了,迟早守不住,须速派五十万大军支援才是正道。”

    算好张叔夜不在,否则肯定一脚踢飞高俅老儿,他每次开口闭口就是五十万大军为一个单位,当时打陈留县他也说要五十万,简直说话不经过大脑,五十万军队的动员,誓师,转运,节制,后勤供应,在现有条件下,简直是把国朝一起瘫痪了。

    不等赵佶响应高俅老儿的无脑策略,来了一封奏本,是蔡卞朱勔他们联名弹劾高方平的文书,标题是《一个被不恰当使用、自大冲昏了头脑的西北主帅》。

    蔡卞写文章有水平,用事实形成的东西,详细陈述了当时高方平的不抵抗政策有多愚蠢,那在蔡卞的妙笔生花表述下,看起来真的丧权辱国,包括河东军系被打废等诸多的幺蛾子事件,也是高方平这个帅臣在西北的不恰当指挥所造成的。

    通篇说下来,石龙关大捷的战略意义、以及在高方平指挥之下、于十二月初全面解放西北的这些事,蔡卞朱勔连提都没提。却继续利用文巧偷换概念,阐述目下宋夏双方的实力对比,最终得出结果:高方平自大张狂好大喜功,在错误的判断和战略之下,被捆于河中府了。

    结论是:河中府守不住。请陛下尽快出圣旨昭告天下,解除高方平帅臣职务,启用用新的帅臣于西北主持大局。

    就连梁师成也眼冒金星,河中府守不住和解除高方平职务有什么关系?

    对此,赵佶也没想通。

    就算是奸佞梁师成,论瞎掰老梁也只服蔡卞他们了。

    接下来,蔡卞他们解释了为何要这个时候解除高方平职务。

    他说高方平是北方帅臣,代表皇帝和国朝在西北的统帅,于这个时候河中府沦陷只是时间问题。不解除职务会有两种结果,一,高方平为了保命投降西夏。这就玩大了,皇帝最信任、最倚重的帅臣若投降西夏,那几乎等于朝廷投降西夏,败坏皇帝名声。

    理由二,蔡卞说了,就算高方平不投降战死了,那也是国朝脸面无光,国朝的北方帅臣被西夏察哥斩于河中府,那会带来名誉上的大宋士气底下,西夏士气高涨,不利于河中府沦陷之后的作战。

    奏本最末尾蔡卞又说了,高方平迟早要背负丧权辱国的名誉,提前解除高方平职务,代表皇帝铁面无私大义灭亲,撇清关系,等高方平战死之后,一个死人背负了所有的黑锅,然后只要最终赢得战争,就万事大吉。

    这些谬论让高俅听得眼冒金星,实在想不通。文人的猥琐就在于这里了。他能妙笔生花的偷换概念,把一个离经叛道的事、对皇帝解释的如此丝丝入扣?

    皇帝信任小高,喜欢小高,也不是一个完全无情的人。但他竟是也真的被蔡卞他们的奏本下到了

    于是皇帝也急了,没有及时表态。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及时表态。要是什么事都决断神速,北宋还会亡国?

    是的低效的决策机制和官僚,以及优柔寡断的皇帝,又不是只会拖慢忠臣的政策,有时候它一样能把奸佞的祸国殃民策给拖成阑尾。

    于是那就拖着,一切的一切,就看在出结果前,河中府是否真的会出事了……

    张叔夜知晓蔡卞朱勔的联名密奏事件后,拍案起身,怒不可泄。真想把祸国殃民的郑居中给宰了。

    是的很显然,一般奏折要走中书门下,也就是要通过老张才交给皇帝。

    之所以此番老张不知道的情况下,皇帝拿到了那些祸国殃民的文书,就因为资政殿学士郑居中。他是皇帝的贴身参谋秘书。就是他悄悄的违反体制递给皇帝的。

    大宋不是满清,原则上不流行密奏这套制度,喜欢把东西都摆开,依照流程走,这就是建制派们的规矩。甚至是全体士大夫的规矩。因为一但密奏,等于不信任整个朝廷,还等于让皇帝过分专权。这是宋朝士大夫们不太喜欢的。

    其实早在宋夏之战爆发初期,相爷们就担心出这样的幺蛾子,于是老张违反常规的把郑居中捉了软禁。

    捉郑居中是没有罪名的,加上郑贵妃在也里里外外的活动,所以这种事不能持续,到了宋夏之战出现转机后,张叔夜就对郑居中说:“你的问题查清了,乃是误会,你自由了。”

    但现在出了这样的幺蛾子后,陶节夫也火大了,又派枢密院的盖世太保去把郑居中请去喝茶了。然后郑妃又在宫里闹,可惜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听说郑妃闹的慌的时候,她被刘太后和王皇后一起警告,扬言在不安分就对她郑妃打击报复。

    这些东西没什么道理可以讲,形势危急的现在,大家处理问题都是猪肉平似的简单粗暴。好在也暂时压制住了郑妃,但能平稳到什么时候没人知道。这些见不得光的“维稳捂盖子”策略总归不能持久,号称最猥琐最有手段的猪肉平,当初不也在北1京维稳失败了。

    这就要看河中府是否能守住,是否能短期再来一场大捷,以打消京城的阴晦。

    不论如何,就如后世的推销员业绩包治百病。而在大宋国战的现在,胜战的消息也能够抵消一切的内部矛盾和恐慌……

第697章 战术性对持

    十二月中旬临近最冷的时节,从江州起兵的毕世静部沿着河道,依托船运输送,正式进入了河中府战区。

    这多出来的一万多生力军对于察哥部来说,是严重的战略性被动。

    但是自战略大反转以来,最终被高方平的“乌龟战略”拖到了这一步,而察哥部却未能在凛冬以前打下河中府,等来了其他军系的支援,可以说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察哥已经尽力了。这不会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毕世静不是一个好大喜功会乱来的人,他虽然已经兵至河中府战区,却不会贸然以区区一万五千兵力进兵,于是装备精良物资丰富的他,只能迅速依托龙1门县、荣1和县为基地部署,暂时行的形成了屏障,防止察哥部的突围可能。

    至此,对于察哥部主力的真正包围圈已经全部完成。

    种师道和史文恭部十二万五千精锐,于河中府以北的东、西、中三面,形成了防线,且一直在建筑简陋的防御攻势,能有效阻止察哥部骑兵突围。

    老种铁了心要吃掉察哥部,要修建真正的碉堡攻势,在没有物资、没有民力的情况下会很艰难。但要设置拒马阵和沟渠,以减弱西夏骑兵北上突围的机动能力,他们是可以做到的。

    于此情况下河中府主城扼住中部,至于东部则依托河道,又依托河道上的船队水军扼守。

    那么毕世静进驻荣1和县与龙1门县后,就基本封住了察哥部所有突围的口子……

    寒风萧瑟,西夏军营地帅帐内,察哥紧缩着眉头思考着目下的形势。

    基本上对察哥而言,战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代表失败。目下看似手里仍旧握手近二十一万总兵力,看似是对宋国的绝对优势。却是气势早已失去,冰天雪地中,却久攻河中府不下,开春之际四十万进兵大宋,而现在地盘全失,只留有一半左右人马在手,另外还有群打酱油的卓洛和南军司在长城以北不敢动弹。

    “诸将,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战略主动权早已易手。”

    帅帐之内,察哥忽然道:“这代表咱们进兵宋国之战略已经失败。”

    各部将军面面面相视,有的声音已经不大,但许多仍旧不服气的样子。

    察哥接着道:“不管咱们承认不承认,这就是事实。现在咱们面临着选择,本帅亦不知晓诸位是否愿意最后一搏血拼河中府。这有可能成功,但也有很大的可能咱们再也回不到西夏了。另一个选择是,依据咱们手里的四个县,相互依存,夹优势兵力采取防守战略,维持到明年开春?”

    西夏诸将面面相视了起来,从未见过雄才大略的察哥把话说的那么严重。

    一个急躁的将军大声道:“末将不服!若选择防守,不但西适宁部的仇恨未报,河中府未破,咱们也只有挨打的份。丢不起这样的人,这无疑于投降宋国。大帅啊,在这些年月的拉锯岁月中,纵使是一向懦弱的宋国,也鲜少有投降的事例。所以这是我党项战士的绝对耻辱!”

    其他将军大多这个意思,只是说察哥在西夏军中的威望太高,他们暂时不出声,等着继续观察。

    察哥又道:“硬啃河中府当然有可能成功,目下咱们累积了足够多的攻城车,兴许可以依托饱和式攻击打下河中府。但仅仅是有几率,因为咱们已经见识过了高方平部的顽强和战力,而咱们目下不知道他们的守城物资情况,实际员额情况。”

    一个将军道:“末将估计,他高方平的实际战士已在一万下。可一鼓作气破之。”

    察哥点头道:“理论上你是对的,他高方平的人员应该在一万以下,但问题在于开战至今,咱们吃他的亏太多,但凡的他的事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本帅真不知道他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实力。但以本帅对种师道的了解,种师道正是判断出高方平实力不过万,于是引而不发,迟迟不展开河中府会战。假如咱们硬啃河中府,种师道会固执的进行坐山观虎斗,于是若咱们足够勇猛快速,就有可能在种师道投入会战前吃下河中府。这便是本帅说的有机会的缘故。”

    一个细心的将军道:“再请大帅说说,咱们兴许回不了西夏的说法?”

    察哥道:“最大的变数是新到支援的禁军毕世静部,以及高方平部的具体实力。假如咱们错过这个种师道决策前、全面回防四县的机会,相反集中全部力量正式展开对河中府饱和式、孤注一掷的攻坚战,而高方平部实力又超乎咱们想象的时候,短时间战不下来,那个时候若驻守龙门、荣和的毕世静发动首战参与,必然会带动永乐县之史文恭部重骑全力出击,于是这个时候相信我,种师道老贼虽然奸猾,但他是军人而不是刽子手,他不会坐视友军阵亡,于是他也会参战,这便是被动发动河中府会战。”

    顿了顿,察哥接着道:“虽然我部号称二十一万,但各位自己心里清楚,真正的战士精锐有多少?且咱们已经打为了疲兵,士气低落。而种师道部十一万以上都是最不害怕西夏军的狠人,他们以逸待劳至今,加之史文恭部重骑,高方平部的变数,以及毕世静部的满状态禁军,我不肯定,但会战展开后,大概率咱们就回不到西夏了。“

    众将都纷纷脸色凝重了起来,察哥一剖析道理是有的,最大的变数就是开战以来屡屡创造奇迹的高方平部,他到底还有多少实力,能不能顶住老子们一波饱和攻击?

    一个将军忽然道:“大帅,宋军自来懦弱又自私,大帅为判断定新来的毕世静部会在河中府攻坚战的时候出击?他应该清楚,总兵力他们处于劣势,且种师道未必参战?”

    察哥道:“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我是帅你是将的原因。你只管带兵冲锋,而我察哥需要在战争发动前的数月了解高方平其人,了解大宋各种形势。此毕世静亦是一个将才,而他正是高方平的嫡系,他出阵一定怀有高俅必须搭救高方平的密令,所以他大概率参战,他一参战,史文恭亦是狠人,更是高方平嫡系,必然不受种师道节制出击,如此,就有可能正式引发河中府会战!”

    又一个将军道:“大帅为何觉得,现在放弃进攻河中府,退守在四县被动防守就有可能活命?”

    察哥道:“现在突围已是不大可能了。而我等的手里还有四县城池可以依托,防守总会占据一些便宜,咱们的粮食足以维持到明年开春,必要时候可以屠杀马匹果腹,而咱们夹优势兵力,守住城池问题基本不大。现在的攻城车木材,可以成为我守城、取暖过冬的物资。这样一来我断定,虽然我朝廷暂时没能力救援我等,但辽国不会坐视宋国的强大。就如上次宋夏之战宋国占据上风时,辽国就会给予宋国朝廷压力一样,此番辽人肯定会参与。本帅没猜错的话,我等被围在河中府有危险的现在,陛下已派出使者进入辽国周旋。所以只要能守到明年开春,辽国必然给宋国朝廷压力,而宋国朝廷的压力,则转化为对高方平的压力。只要我等能暂时的依托临1近县、猗1氏县、万1泉县、虞1乡县守住,虽然军事上失利,但政治上最终我等大概率能获救,仍旧可以签署停战协议之后回乡。”

    一种是大大概率活命,却等于示弱,很大可能会被动签署不平等条约。另外一种则可能扭转战局,却有概率全军覆没,所以面对这些重大问题,西夏的部署动向暂时的成为了一个大疑问……

    不明形势的种师道再等,暂时受种师道节制的史文恭部在等,毕世静部也一样在等着……

    飞雪越来越大。

    高方平站在高高的城头上,遥望着察哥营地出神。

    菊京轻轻的走来,给他披上了披风挡雪,问道:“相公在思考什么?”

    “思考察哥为何还不攻城?依我的计算,他该不会在等了,积累到现在,围困河中府以来大家都尽力了,四个月时间,察哥基本已经积累出饱和式攻击的能力。”高方平喃喃道:“而我等用于的守城箭只不足、基本趋于枯竭了。”

    “我不懂这些。”菊京微微摇头。

    高方平换个一个方向遥望着道:“但察哥现在都不进攻,一定有原因。虽然河中府被围死,我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但我敢肯定朝廷的援军来了,一定是依据河道输送,已占领了荣和以及龙门,这才是察哥不立即攻城的缘故。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会是谁来?”梁红英好奇的道,她不是太信任其他那些大头将领。

    “陶节夫和张叔夜做主的现在,不会乱出昏招,所以绝对是毕世静部。”高方平眯起眼睛道:“若是毕世静部,他来自大江州工业基地,必然是最精良的新式装备,尤其火炮弹药等物资肯定充足,那就是他们江州设计制造的东西。”

    “结论是什么呢?”梁红英道。

    “结论是……”高方平忽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若真是毕世静部占领了龙门两线,那就完全形成了对察哥部的战略合围。而我等守城物资基本耗尽的现在,守城已不占据多少便宜,加之我等兵力充足,兴许可以主动出击,被动引发河中府会战!”

    “啊!”

    在身边的刘法、徐宁、韩世忠等人不禁纷纷色变。

    大魔王这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设想。弱势的守城一方,他竟是想带目下好容易积累起来的两万精锐步兵,首先出城对察哥部二十万大军发动攻击!

第698章 决战河中府

    “太丧心病狂,下官绝不同意!”

    河中知府张威意吓都吓死了,坚决反对。妈的虽然不要他冲锋,然而一但仅有的精锐出击,河中府再无守备力量,若出一点岔子,种师道史文恭毕世静部不配合,那么出城决战的军队就是送菜。然后……当然就河中府完蛋了,几十万百姓和文人、官员就哭瞎了。

    “这是军事会议,本府一人负责制,没你老张什么事,把这闹腾赶走。”高方平摆手道。

    然后张威意知府就如同物体一般,被菊京扛在肩膀上送走了。

    “相爷……”

    韩世忠兴奋的舔着嘴皮道:“您的设想实在太丧心病狂了,嘿嘿。这个战术必须建立在:真是毕世静部占据了龙门两线,才有成功的可能。您是否愿意赌国运呢?”

    高方平道:“还谈不上赌国运。若本府判断失误,确会断送我部出击的两万精锐,进而带来河中府沦陷。但也仅仅是这样,毕世静部若不在龙门,种师道那家伙是不会撒鹰的,于是他仍旧能依托他最擅于的防守战术,把察哥捆在河中府战区,等着来年开春刘延庆部缓过去来,一样能借助战略主动权近而谈判。”

    刘法想了想道:“明府您的判断极其有道理。只是说这样打,就算胜利也会代价较大。不知您为何这么急于走极端决战?须知就算我等守城物资基本耗费干净,但毕竟有城池保护,手握两万精锐,可以维持战局,等候开春刘延庆部缓过气南下,那时就是真正的优势兵力,察哥部基本粮尽,可以轻易取之。”

    “不!”高方平淡淡的道:“战争打到了这个份上,它已经不再是个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我没估计错的话、李乾顺不是个白痴的话,西夏使者已经去往辽国谈判,而辽国必然不会坐视宋国做大,那不符合他们利益,于是很快辽国使者会到达汴京,所谓敌在前三排,若在拖延,我担心没机会全歼察哥部,就会有停战的协议来到。”

    众将面面相视了起来,牺牲如此多的人,战争到了这一步,又怎能放虎归山,因一份朝廷的停战协议、而让察哥二十一万人再次堂而皇之的回到西夏?

    想不到啊,大魔王这时候考虑的竟是这个问题?

    “各位,军事是政治的衍生,我说的这个情况是大概率会发生的。并且发生了我拒绝不了,因为我不是种师道那种破罐子,我是将来有天要登入青云的人。我不能违抗朝廷和皇帝的命令。”高方平道:“我懂的,没人想放那群西夏人回去。于是在不赌国运,却有可能牺牲我部军士的现在,我不确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我赌这一局,你们是否愿意为了全歼西夏人而出击?”

    韩世忠首先跪地道:“末将誓死追随相公冲锋陷阵!”

    到此,徐宁刘法林冲关胜等等主要将领,也只有全体跪地道:“末将等誓死追随相爷冲锋陷阵!誓要把这群西北狼,留在大宋土地上作为肥料!”

    “好!”高方平转身离开的时候道:“升帐!”

    ……

    大鼓雷响点卯时刻,但凡需要参加的军事人员,包括无数下级军官,很快已经在大堂列阵。

    中下级军官是永远都会哭瞎的一群人。既然高方平刘法徐宁等主要上级军官决定了要冒险出击的战略后,就不在需要把实际情况告诉中下级军官,因为出击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只需誓师,让中下级军官抱有必胜的正确决心,带着士兵去冲锋就可以了。

    这没什么对不对的说法,就算在后世的灯塔美利坚,军队也不会有民主法治,棒槌小布1什需要的时候,美军就必须不明情况的在阿富汗牺牲。

    “各位!”

    高方平睁着眼睛说瞎话,“骁勇善战的毕世静部,已在朝廷的命令下携带着充足的装备和弹药,投入河中府战区了!”

    耶!

    中下级军官们一阵兴奋,相互高兴着,这算是河中府被围困四个月以来,所听到的最好消息。

    “与此同时!”高方平继续瞎掰道,“种师道部主力,以及刘延庆部部分兵力,也成功完成了本府的战略南下了,正式对察哥部形成了合围!”

    大家更是为之欢呼了起来。

    高方平道:“于此之际,本府打算在冬季锁定所有战果,主动发起河中府会战,一举歼灭城外那群围困咱们四月之久的西北狼!”

    “必胜必胜必胜必胜必胜!”

    上千大头军官以及少年军政委们兴奋又整齐的喊了起来。

    “历次宋夏战争之中,以百万计的汉娃子弟消失于战火。而我大宋从未有过有效办法节制这一趋势。他们想来则来抢夺,想走一甩手袖离开而不付出代价。”高方平道:“这一情况,持续到现在的大观四年最后时刻。我高方平主持宋夏之战以来,这是大宋唯一的一个机会可以洗刷前耻,也有把握把咱们曾经失去的东西,一次性拿回来。出来混是要还的,这是我高方平自出道起就抱有的理念。而现在正是时候。”

    “一洗前耻!正式时候!”吼声震天!

    “三年以来,三十年以来,由此上述至于西夏立国起,牺牲于历次的宋夏战争之中的烈士亡魂、他们需要告慰,这是国朝的责任,而国朝需要各位打赢这战!”高方平道。

    “誓死为相爷冲锋陷阵!”全体跪在地上。

    “备战!”高方平举起了天子剑……

    大观四年十二月下旬,最冷时节。

    在察哥尚未定调是否采取防守战略退守四县之际,二十三日黎明,河中府方面浓烟滚滚,战鼓雷鸣。

    浓烟是对史文恭部的某种信号。

    至于战鼓,被西夏军判断为虚张声势。

    所谓的狼来了听多了,几乎没人当做一回事。在以往,高方平真的脑子有坑,会采用主动出战的方式虚张声势,还真的曾经几次把西夏军吓得急忙把攻城车撤退回来,然后开始布阵。

    但后来察哥也疲了,大家都认为,实在没这样的理由和战例,不可能会有被困住的弱势一方主动出城作战的事发生。

    然而一切皆有可能。

    这次,西夏前锋线呵呵大笑、围在雪地里烤火之际,高方平部真的出击了。

    一时间河中府四门大开,刘法徐宁分为左右两翼,带领驻泊司众军士,迅速向西夏散乱的阵地发起了冲锋绞杀。

    西夏人怀疑宋军已经疯了,但同时也乱了。因为这密密麻麻的方阵来势汹汹,数量绝对超出了他们任何人的估计。想不到高方平的精锐是越打越多,主流看法是他不足一万,而现在目测,是两万精锐发动了对察哥部的攻击。

    事情来的太突然,最前面的阵地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骑兵优势,火在烧,马在跑,他们的战马相反进一步冲乱了西夏人军阵,而宋军士兵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狼性十足。他们在咆哮!

    “列阵列阵!你们这些蠢货瞎转悠个啥!”

    兵荒马乱的前锋阵营已经乱了,被屠杀是免不了的。但是后方的将军们尽最大的努力管制属下:“不要害怕,西夏战士从来不怕宋军。他们只是区区两万人!整顿阵型给老子上前厮杀,杀啊!”

    杀啊——

    后方以及侧翼的整顿及展开,那是需要时间反应的。而这个过程注定是血腥的。

    消息传来帅帐内,察哥急忙出帐观察形势。

    一些后方的将军早就义愤填膺,实在想不到高方平离经叛道至此,他这是想自杀吗?

    然而在察哥的层面上,他还得仔细的衡量局势,猜测高方平的战术目的,思考着决策方向。

    既然高方平出击,那当然有可能付出一定代价、短时间压上后,一举吃掉高方平部,然后拿下河中府。

    但问题在于,这只部队是曾经野战击败西适宁将军的那只。如果短时间拿不下来,一但毕世静和史文恭所部犯浑、率先投入作战,那么轰轰烈烈的河中府会战就正式在无准备的被动局面下展开了,也就失去了全面退守四县的机会?

    前线战役已经全面打响的现在,然而到底是战是退,又成为了察哥的大难题,然而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给察哥决策,因为高方平这孙子亮底牌了……

    “报——”

    一个传令兵紧张的进入永乐县大堂道:“报将军,河中府方向传来烟火信号,小高相公部已主动出击,正式打响了反攻战役。但他们人太少,若没有大军配合,则很有可能支撑不久,请将军快速决断!”

    账内有人提议道:“将军,应立即汇报老种帅,催促老种帅出兵决战。”

    “催促个鬼!”史文恭的大手一拍桌子道:“这一来一回的交换消息,黄花菜都凉了,就算说服了老种帅,也将对小高相公部造成毁灭打击。”

    “那可怎么办?”许多人抱拳道。

    史文恭起身扔下令箭道:“传本将令,永乐军部正式放弃永乐县,全力出击,攻击察哥部西北角。不用有任何顾虑,察哥必然象不到这么突然,只要我部最快速度投入作战,毕世静部一定不会坐视,也会立即出兵攻击察哥大军西南角。由此一来,种师道一定有各种探子在各处,他会第一时间知道该如何做。”

    ……

    察哥最终放弃了全歼高方平的计划,打算退守四县。

    于是主力军团整顿后不是救援前方苦战的部队。是的西夏的前锋线已经被放弃了,不会有所谓的救援了,这就是战场政治。

    察哥的主力部队开始护送着笨重的攻城辎重后撤,打算最快速度退守中部地区四县。

    但是二十万大军的部署和执行怎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因为高方平的忽然性梭哈,西夏军最佳的撤退时机已经错过,西北之先头撤离部队尚未正式进驻虞乡县之际,便和号称大宋最恐怕的重骑兵史文恭部相遇,双方发生了猛烈激战。

    鉴于已经开始战术撤退、西夏人士气太低,又携带辎重,伤亡非常惨重……

    监控到河中府方向的总攻开始,其实不等史文恭的步调,毕世静已经投入参战,于西南角方面,对试图退守万泉县的西夏撤退军队展开丧心病狂的阻击,鉴于毕世静部也是全体装备神臂弩,且小炮兵部队尤其多,弹药充足,所以他们虽然不是重骑部队,但是对西夏军的杀伤能力甚至强于史文恭部。

    由此,不该发动攻势的时候,却在事实上河中府大会战已经展开,种师道双眼发黑,只能在三部军士已经动了的现在,下令大军全面压上,正式从防守战略转换集团军歼灭战。从正北以及东北两面迅速进兵,对西夏军主力展开作战。

    因高方平部率先发动总攻,其实就已是北方帅臣高方平的最高作战命令了,那真不能视而不见,老种虽然流氓,但他骨子里毕竟是军人而不是不敢打战的逃兵……

    作为统帅,察哥再一次做出了错误决策,而轰轰烈烈的河中府会战已经在进行中,不会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

    至中午时分整个战场已乱,宋军全是嗜血鲨鱼,而士气底下的西夏军,处于整个河中府地界各自为政,指挥系统近乎崩溃!

    史文恭方面的重骑保持机动,一波又一波的迂回穿插,就犹如快刀一样,一次又一次斩断西北面的西夏突围军。

    而西南面则是更加残酷,轰隆轰隆轰隆的始终爆个不停,毕世静部所携带的是经过了二次改良的“坨坨”,在冰天雪地的爆炸率已有大幅度提高。加之依托神臂弩覆盖,毕世静所部才是这站战斗的最大绞肉机。

    种师道部不想轻易发动河中府会战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部队才是装备最差、打的最艰苦、伤亡最大的。

    现在看来高方平尽管脑子有坑,但他发动的河中府会战的确成功了,杀光西夏军只是时间问题,无非是代价的多少。那些西夏人现在指挥系统崩溃,军心彻底乱了,于是就算他们来自两黑军司,也只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进行多线突围。

    既然突围,他们最多的人当然要往北方突围才能最快回家,于是就是种师道部的压力最大,因装备不够精良,所以种师道部伤亡不容忽略。

    好在种师道够猥琐,他真不关心高方平部死活,眼看引发了西夏军团崩溃,全线朝北方突围。

    种师道并不激进,不在推进,再次改换防守撤离,吸引着西夏突围主力且战且退。

    于下午时分,种师道终于退回了他自己的阵地上。

    尽管伤亡较大,但猥琐的老种成功了,他早先修建的拖慢骑兵突围的防御攻势正式发挥了作用,西夏大量突围军队的机动优势瞬间被杀灭,就此,西夏突围主力一举被老种拖在和河1东县和永1乐县一代绞杀……

    杀杀杀——

    老种是且战且珍惜的在退,而早就完成了合围的史文恭部、毕世静部,刘法部,徐宁部,则越战越勇,把最多的人赶往种师道阵地。

    我@#¥

    种师道在河东县帅帐里气的咬牙切齿,狗1日的,要是我老种说了算的话,过后铁定把这些人渣全部挂路灯,可惜啊,此番的北方主帅不是我种师道。

    不论如何,老种当然也不想放这些西夏人离开,退到河东永乐一线之后就不能再退了,只有顶着猛殴西夏人了。妈的再退后面就没有拖慢西夏人的攻势了,没有沟渠,没有拒马阵,什么也没有,只会有满世界的突围逃兵。

    “算好老子猥琐,早前没听史文恭那孙子的建议出兵,而修建了大面积简陋沟渠和拒马阵,否则现在拿什么去打?西夏残兵早就跑光了!”种师道在帅帐喃喃自语。

    种师中在旁边叹息,知道老哥的战略没毛病,是对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老哥他总是做正确的事,却总会得罪是有的人,拉走大多数的仇恨?也不知道战争结束后,老哥他又要被官僚们怎么迫害……

第699章 一群战场垃圾佬

    从高方平敢猝不及防的出城突袭,并且毕世静和史文恭部参战,最终引发种师道部的十一万主力参战之后,可以真正的说,河中府会战已经没有什么大悬念了。只是等着收关了,另外的主要问题就是种师道部损伤多少的问题,以及打扫战场了。

    高方平本人只负责洗脑,当然不会去冲锋的。

    此番从黎明发动河中府会战开始,高方平都很猥琐的在城头眺望着。

    临近下午之际,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尸体,剩余的西夏人都被赶往近百里外的种师道阵地去了。于是高方平胆子大了起来,貌似勇猛的样子举着天子剑,带着几万大头百姓冲了出来。

    “烧光,拿光,抢光!”

    高方平带着百姓犹如蝗虫一样的开始打扫战场了。

    所过之处,死去的西夏士兵身上的钱财、毛病、口粮、哪怕铜纽扣和金牙齿什么的都搜括一空了。

    与此同时,战场上有很多无主战马眼泪汪汪的样子,像是“求带走”的节奏。于是答应它们,把它们全部撸回家里去,受伤的战马就带回去救治,伤重无法救治的战马,就地送一程干掉。

    然后各种尸体,能烧的烧,不能烧的就埋。

    这样的大雪天很难烧起来,除非用大量火油。不过好处是,野外的雪地气候比冰箱里还低,能阻止疫病的的传播。

    现在的形势是,毕世静史文恭他们推进到什么地方,高方平也就带着“几万大军”勇猛的抢到什么地方,连柴火都不放过。

    所以前方将士正在抛头颅洒热血,然而以高方平为首的奸商们已经开始做生意。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早就驾临战区的关七以及西门庆,早前是在毕世静保护下躲在龙门县的。

    他们的武士收到消息说高方平已经带领几万百姓出城抢人了。于是关七他们也赶紧的狂催马匹,也到达了战场。

    梁红玉和宋翔也都来了,她们带着一群娃娃兵,穿着“红十字”服,表示她们不是战士,是来救死扶伤的。但凡发现受伤而没死的宋军,就被几个娃娃合力抬上板车去,拖着回城去。

    战争很残酷,有些伤兵在回城路上就死了,但也有很多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从而一直活下去。

    “报——”

    一个身穿红十字服的娃娃兵冲来高方平的面前道:“小子乃是郓城少年军战地医护队员,报小高相公,战场来了一**商,正在捡东西。”

    “什么!”

    高方平当即调转马头,打算带几万大军把这些奸商给灭了。

    “误会误会!”

    转眼见骑着毛驴、带着武士的关七赶来了。包括西门庆方面也来人了。

    原来是这两个奸商也来了?

    高方平就摸着下巴,看着他们的人手里的东西。

    西门庆的人携带者一些血淋淋的马的内脏。而关七的人则是带着一些奇特的马弓,那是西夏人惯用的兵器。与此同时,也有少量的西夏神臂弩。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从战场捡的。

    于是高方平先不管那么多,说道:“这里的东西,包括雪和空气,全部都是我的。”

    鉴于他携带着仿佛贼一样的“几万大军”,西门庆和关七吓得扔了全部东西后举手投降道:“您不是这么狠吧,难道真要征收呼吸税?”

    “呼吸税暂免,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们毛都带不走一根。”高方平道。

    “是是是,那是自然的,咱们主要是想废物利用一下,提示大家什么东西可以利用。其实我等着区区百十人,怎么可能打扫战场?最终还得依靠大众的力量,把有用的东西收集了来,卖给我等就可以。”关七和西门庆媚笑着摇手道:“我等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抢东西的。”

    这下如狼似虎的老百姓们,才脸色松了松,没把这两奸商吊路灯。

    然后高方平奸商造型问道:“关七,你拿着的那些西夏兵器想干什么,要接西夏人的班和我作战吗?”

    “不不不,明府您误会了。”关七忙道:“这些许多兵器还完好,一些破损不严重的适当修理一下还能用。尤其弓箭,在吐蕃地区很受到欢迎,他们很落后,制作的弓箭比西夏人差远了,这些东西收了过去,可以换回不少物资来。”

    看起来关七说的也都是实在话,西夏人于弓箭制造上那是真有心得的,神臂弩就是他们发明制造,最后又被大宋山寨了的。

    关七接着又道:“说来也不怕大人笑话,小人现在还成立了废品收购商队,除了从外地收购输送一些矿石去江州卖给工厂外,我还从各地收购已破损无法使用的铁器工具,然后也卖给江州工厂去回炉。他们很喜欢我卖去的废物呢。”

    昏,关七这家伙开始做废品收购站的生意了啊。

    “行,就这么说定了。”

    高方平当众对大头百姓宣布:认真收集战场之上的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属于宋军的遗落物品和兵器的,权属官府。而但凡属于西夏人的东西,除西夏神臂弩之外,收集之后都可以卖给关七,大头百姓会按劳分配,一起参与受益。

    至于西夏的神臂弩,不论完好还是破损的,哪怕神臂弩的部件,必须全部交给高方平,私藏者重罪!

    耶!

    当即引来了百姓群体的一阵欢呼,他们主要是跟着出来补刀、打扫战场的。这再以往算是服役,还算他们失去家园之后的报仇和宣泄,没指望有钱赚的,却是想不到,现在不但有商队上门在战地收购废物,收益还能给百姓一些。

    所以大家真的是被打鸡血了,全体性的沸腾。

    少顷,高方平抬手打住大家的兴奋,不怀好意的问:“西门庆你来干什么?你家月娘是否带来了?”

    “月娘她……没来。”西门庆一阵尴尬道:“不过战场上的死马,有不少好东西可以利用,若不及时收集就浪费了。皆因马的腱子肉,以及马蹄,都可以制作为不错的药材,这些东西可价值不菲呢,皆因若在平时没人会杀马去获得这些药材,于是一般性药材只能用植物代替,而一些大富人家愿意信任动物性药材,所以价格非常高。”

    关于马腱子肉和马蹄的药用,高方平倒是不知晓。但西门庆这种鲨鱼药商就是玩这一口的人,他愿意跟着来收购,想必是可以赚钱的。

    然而看了看,西门庆的人除了拿着一些血淋淋的马蹄和腱子肉外,还有些内脏在在手?然而他犊子却对此只字不提,于是小高怀疑有诈,说明他不提及的那些,才是最值钱最好的东西?

    于是高方平跳下马来,穿得如同个毛毛熊一般的走过去,亲自把西门庆的狗腿头子应伯爵手里的内脏拿了来查看下,之后,现场把一匹战死的马的尸体破开,对比了下,恩,这个形态的器官依据位置判断,应该是马的肾脏。

    于是高方平笑了起来道:“好你个狗才,敢阴我,好东西你只字不提,却尽和本府扯些不值钱的东西是吧?”

    西门庆尴尬的道:“大人有所不知,马蹄真的很好的……”

    “闭嘴!”高方平道,“所谓牛有黄在胆。牛黄那是非常非常值钱的,那么,马的肾脏有什么我虽然不清楚,但肯定也是近似于牛黄的好东西。而且在大宋马比牛还珍贵,所以更值钱对不?”

    西门庆想死的心都有了,果然啊,雁过拔毛狗过踢一脚,大魔王太难蒙了。

    于是,西门庆一个劲的使眼色给高方平。

    高方平懂了,这是他西门家的秘密。这个时代谁都会有些秘方不想外传的。

    于是高方平走近低声道:“想说什么?妈的蒙了老子被识破了,你还想跳?”

    西门庆凑着耳语道:“马有墨在肾,牛有黄在胆。马墨,对于小人是很值钱的。我西门家有秘方,可以用于制造最好的‘春1药’,供应给大富人家,相爷您懂的,他们对这些的需求当然不小。”

    高方平想了想,也不好意思当众揭破他西门家的知识产权。另一个,马对于大宋稀缺珍贵,不值得提倡这样的路线,因为这也不是稳定的药材来源,无法被工业化利用,所以真没必要宣扬了到处是。从而形成了无数奸人迫害马匹的事例。

    是的也就是本着这样的用意,当时高方平始终没有把方腊“鸦片害人”的事彻底揭破。揭破了,当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有些人再被鸦片谋害,但严重的在于,也等于告诉的许多的奸人:怎么用鸦片去害人牟利。

    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有利润的事就会有人甘愿去冒险。不宣扬,这个秘密在这个时代,只有很少的一些人当做秘方在保留着,那么虽然有危害,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一揭破了,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虽然一些人懂得防备了,但却有更多的鲨鱼开始利用这一武器进攻了。

    YY完毕,高方平对西门庆道:“行,你西门家的秘密我就不刺探了,这在我眼睛里无法被工业化利用,那就只是奇技淫巧。秘方你自己保密好,然而收购价……你却别想蒙了我?你好好的说,我说服百姓帮你收集马肾脏,然而你给多少钱一个?”

第700章 没有一丝生气

    “童叟无欺。”西门庆决绝的样子,伸出一个指头。

    “什么一贯钱?”高方平转身就呵斥道:“来啊,把西门庆吊路灯,罪名是忽悠西北帅臣。”

    “喂喂误会,误会我了。”西门庆哭着脸道:“其实小人指的是十贯钱一个。”

    跟在身边的梁红英和菊京不禁动容了,十贯钱一个?那真是太变态了,此番战场上的死马,以及重伤无法救治的马就算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换算一下,这些原本应该浪费的东西,竟是值这么多钱?

    然而高方平是谁啊,才不会被他区区的近百万贯钱吓到呢。

    见西门这么奸商的人愿意开价十贯,高方平摸着下巴开始想:在后世,真正的牛黄那是和黄金差不多的东西,一斤牛黄是真可以换走一斤黄金的。

    当然了,这有当做顶级奢侈品在炒作的成分,在大宋,还不至于有这么变态。

    再说不是每个马肾都有马墨那么简单,只是可以通过他西门家的方式提炼,含量还是未知的,这对于西门庆也是在赌博,就像后世的赌石一样。

    “算了,多的我也不和你计较,随便给二十贯钱一个,你怎么样?”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西门庆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还以为可以跟着大魔王狠狠的发一大笔战争财,却是现在被要价二十贯。大魔王真够狠的,无法蒙他,二十贯的价格绝对让西门庆吃不太饱,却是又舍不得放弃这笔生意的节点?

    “明府。”西门庆眼泪汪汪的道:“您好歹给小的留一点,小人忠心耿耿的跟着您做事也不容易啊,战场这么危险我也来支持您了,我还从北方收集了太多太多的药材,都带了过来,虽然目的是赚钱,但肯定也算是评价供应你们北方转运司了。依照以往供给西军的价格的话,就显示不出小人对您的忠诚了。”

    此点高方平是信的。现在战争初步结束,铺天盖地的伤兵等待救护和药材,而这些若要依靠朝廷那低效的官僚机构的话,价格就不说了,等物资就位后,该死的人已经死了,而不会死的人,恐怕不用药材也恢复了。

    以往,以他西门庆的尿性,以西北各军需处的傻逼状态,供应价格肯定也是丧心病狂的。

    考虑着,高方平便道:“行,此番我信了你,马肾价格十五贯一个,另外你要的马蹄和腱子肉当做是赠送,这我已经很仗义了,不要在讨价还价。否则我直接把你吊路灯和谐了,取消你西门家对北方转运司的供应资格。还没收了你家‘月娘’。”

    哇卡卡卡!

    这下西门高兴了起来,跪下来给高方平**,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大利润了。

    在以往来说,供应西北的药材价格虽然丧心病狂,但其实量不大,因为这个时代的军需处,真不会为大头兵而花太多钱的。然后奸商也不止西门庆一个,依托着“蔡京和高俅”门生这个噱头,西门庆能获得一点很少的份额就阿弥陀佛了。

    因为谁都知道,说是说是蔡京高俅的门生,其实西门庆最多只认识人家的管家而已。

    此外,在份额本就不多的情况下,虽然是高价供应,但是大部分利润,还是用于各层级的回扣贿赂什么的,以往西门庆真正能到手的利润,是比较有限的。

    但是现在不同,西门庆非常了解高方平,不但可以在他这里拿到很大份额,还无需给回扣,妈的最多有空的时候把老婆月娘强行派来陪小高喝一顿酒也就行了。

    于是呢,虽然此番是平价供应西北转运司,但西门庆能赚的比以往多的多。

    再加上十五贯一个的马肾,也可以有很不错的利润。所以西门庆真高兴坏了,此番跟随在战地当然是冒险的,然而大魔王就是运气好,所谓富贵险中求,跟随他的人就是可以鸡犬升天。

    于是,西门庆继续扑在雪地上给大魔王**……

    在最冷的时节里,加之古代条件,信息的传递是有限的。

    高方平主持下的西北战场基本全线大捷,战后第一时间的清理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但是朝廷关于西北战报的最后一次更新,还停留在半月多前的河中府第三十次攻防战当口。

    在这个寒冬,东京已经没人为过节准备。朝廷犹如乌云盖顶,没有一丝生气。没有欢乐。

    大雪已经封锁了一切,西北已经进入了无法作战的时节,兴许这算是死里逃生,却必须把战争的后遗症拖延到明年去。

    西夏主力仍在的情况下,明年开春又是什么形式则无人知晓,西夏是否会派新的生力军,西北局势是否会在明年再次发生重大转变、河中府重镇是否真会沦陷,号称大宋吉祥物的高方平是否真会阵亡?

    这些所有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京师乃至朝廷气氛。

    “不管怎么说,高方平驾驭下的北方军是极其强悍的。他们已经做到了我开朝以来没人做到的顽强战绩。”

    这个时候张叔夜也不再以阴暗吓人了,故意说点积极的话:“面对察哥部近三十万主力围困,高方平部硬是以一座防御力有限的孤城河中府,顶住了三十次大小进攻。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朝廷指挥总体是得当的,我皇帝陛下是英明神武的,您钦点的帅臣高方平没让国家失望,就算河中府最终失守,国格和气势已在,高方平于第五次宋夏之战中对大宋的贡献,是永存的,这亦是陛下的功劳。”

    时至今日,战争局势一日几变,赵佶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已经无法被打鸡血了,始终闷闷不乐。

    “是的,虽然不知道是否能最终守住河中府。但是老臣支持张叔夜观点。”陶节夫道:“高方平的作为,是我文人帅臣之骨气。早前不是有无数声音说要换将,要放弃吗?不是有声音说他会投降吗?他于小高石龙关大捷,一举扭转我朝开国以来的趋势,打破了蛮族野战不败的神话,更在如此条件下把河中府守卫至今,铁铁牵制住了察哥部主力,为我宋军扭转战局,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或许他会死,或许河中府会失守,但此番宋夏之战中,以他为核心的整个北方军系将士,对大宋的贡献当初第一,这不可磨灭。”

    梁中书不太懂这些,却大为着急,可别真让女儿做了寡妇啊,奶奶个熊,高方平此番若是不死,还可以责问他小子早先的不恰当战略,但若是死了,那他还真是大宋的神话传奇了,这种情况下没人敢把梁希玟再嫁。

    蔡京则面无表情的样子,迟疑片刻有点生硬的道:“在他的带领下,那的确是一支少见强军,和我大宋有史以来的任何一支军队比都不输。但战争最终须得以成败论英雄,何况高方平他依仗了装备之利,那是我勤劳爱创造的宋人,制造了供应他作战的。他是个猛士,却还到达不了国士高度。”

    蔡京此番反转似的发言让大家纷纷脸色发绿,又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下的哪路棋了。

    在蔡京的角度他不希望河中府失守,不希望战争失败。至于高方平的死活他倒是不关心,若是认为高方平必死的话,老蔡真会跟着张叔夜和陶节夫说点好听的,让他小高落下一个好名。

    可惜的在于,蔡京虽然知过成德军但也不太懂军事。恰好老蔡就以旁观者角度,不去管军事理论,老蔡只从气运角度、从以往高方平的简历来分析:觉得他小子死不了,真会大捷的。既然他死不了那当然要现在打预防针,减弱他的神话和功劳,否则啊妈的夹西北大捷的简历,他还会提前拜相。

    何执中就着蔡京的话出列说道,“老臣同意太师之说辞,那虽然是一支强军,但那也是一支我大宋百姓用钢铁和金钱帮他高方平堆积出来的军队,他高方平有那样的战果,算不得太神奇。这一切是陛下的功劳。”

    又有刑部尚书王祖道趁机道:“那些先不谈。高方平最大的问题在于厚此薄彼,于国战时刻,他越权决定军备的供给去向,把猪场以及江州生产之军备,完完全全装备他部军人,而不管其他,其余剩余装备目下皆被捆在河中府城中。若河中府打赢了还好,但若是河中府失守,那些我大宋百姓制造的高级军备将落在西夏人手里。”

    这句一出群体性色变。这才是大家当心的问题,包括陶节夫和张叔夜也担心,只是没说出来吓唬皇帝而已。却总有不合时宜的人,要把这些给说出来。

    说了出来又不影响战局,那真是只能自己吓自己了。

    尽管目下西北已经不是打战的时节,大雪封锁了一切,战事的结果还言之过早,却是人人的心理,进一步的加重了阴影面积。

    基于一向信任小高,皇帝赵佶以疑问的方式道:“小高一向忠勇,他当然有可能战败,那是战争的罪过。不过根据他以往的部署,下令主动烧毁了许多的战略物资,那是他顾大局,所以就算河中府守不住,他也会毁了河中府的战略军备对吧?”

第701章 赵金奴也扑街了

    那头小鲨鱼会怎么做,老实说张叔夜也不知道,因为他小子一向不走寻常路,不过权益之际,也只能顺口皇帝的口气道:“陛下英明,他会的,其他他不会,但是大节之处他历来是没有问题。”

    如此,才让赵佶略微的放下一些心来。

    高俅老儿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转移气氛,却又不能对国策发言,于是出列道:“陛下。”

    “高卿有何要说?”赵佶愕然道。

    高俅老儿道:“小高的孩子,老臣的孙子,已经出生了。是的就在他父亲为国阵战、被困于河中府之际。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在为陛下打仗,于是老臣斗胆,请陛下代为赐名。“

    一群大佬非常头晕,然而他说的又不是国事,以他高家和皇帝的关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真是又被这老儿对国朝趁火打劫了。

    偏偏赵佶喜欢逃避其他,却喜欢这类喜庆事,听老高说的在理,于是念着短胡须道:“也罢,孩子只父亲在为朕征战,朕亦是天下人之父,那就代为赐名了。小高卿家年纪轻轻、为我国朝办了许多大事,立下许多功劳。但他修养不足,过于急躁,做事风风火火又棱角突出,太过‘方平’了,以至得罪了许多人。朕就赐孩子为‘圆圆’,叫高圆圆可好?”

    高俅老儿子险些跌倒,陛下的赐名是不可更改的,然而高俅实在不知道这算个什么鸟名字?对于男孩,哪怕叫个“圈圈”也比圆圆好吧?

    “另外,朕赐给高圆圆开国县子爵,封大名。”皇帝说完不想在留着听负面消息,起身溜走了。

    于是小小高起跑线还行,成‘大1名县子’了。高方平自身都没有爵位,因为高俅老儿有,那么高方平一般会通过继承获得。至于小小高,赵佶则是现在就大方的给了。

    在大宋爵位也没什么大用处,还是领钱用的,加之既然这个时候孩子出生,处于他老子为国征战的关键时期,所以也没什么人去反对……

    “惋惜啊,好好的一个高方平,假以时日是会拜相的人,却是天要亡他,现在被困于西北战场。大道理俺不懂,但根据各种传言和形势看,此番他大概率死于河中府围困。这让人嘘嘘,我们不禁想问,高方平到底怎么了?是他以往的不败让他过度膨胀了?到底怎么出现这样离奇的想法,要在河中府乖乖被围困的?这算是赌我大宋国运吗?”

    在这个寒冬里面对各种各样的传言,就算不喜欢兵事的宋人,也难免被引导着给予了高方平最大关注,产出了最大的议论和哗然。

    “不会吧,河中府难道真的守不住?”

    “根据各种消息来看是肯定守不住的,笑话,大家都知道他手里兵力是有限的,面临骁勇善战的西夏军近三十万围城,如何守得住?”

    “是啊,他一早的战略其实是对的,就是发挥奸商本性,打不过就跑,他在西北战场迂回了几个月,却最终一犯浑中了察哥之奸计,就被困在河中府了,断了外部消息。这就叫自寻死路。”

    “所以我说了,以往他看似厉害,其实他的一切建立在运气之上,然而他自己有名言:运气不会永远好,此番就是他的归宿。”

    “可恨,他名声毁了就算,人死了就算,可惜把这种不恰当的人放为帅臣,输了国运,不是他自己死了就能弥补的。”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大宋开朝以来输的还少?又有谁真正的付出了代价?都是输了又输,不平等的条约签了又签,高方平就算有诸多错误,却也打赢了石龙关战役,尽力扭转了西北战略主动权。如今他孩子出生了,他自身被围在河中府,抵住了西夏人三十波攻势,他也没有放弃。能不这样侮辱人吗!”

    尽管也有不少声音在给高方平说话,但世事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做了一辈子坏人,末了做一件好事就能得到民意的谅解和平反。反之,有些人打了一辈子胜战,然而若是在最后一战输,则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所以在别处不知道,在这个即将迎来大宋最盛大节日的东京城的寒冬里,幸灾乐祸的言论越来越多,质疑的骂声越来越重。

    兴许是高方平之前的成功,给予了他们过大的期望。

    有些写文章说高方平丧权辱国的秀才把这解释为:是为了他小高好,恨铁不成钢,是爱之深责之切……

    荣德帝姬含着指头,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因为她太小了,不知道战争是什么。

    “大魔王应该打得过妖兵的对吧?”赵金奴是这么问皇后娘的。

    为了西北战事,皇后娘早就担心得不成样,听闻后大怒,敲她两个暴栗道:“哪来的妖兵,哪来的魔王,你个颠三倒四的丫头,整天胡思乱想。”

    “我荣德压力大啊,宫里有不少人问我高方平打不打得赢,有没有内幕消息什么的。”赵金奴捂着脑壳说道。

    赵大傻道:“打得过的,大魔王是无敌的。”

    皇后娘虽然喜欢听积极的言论,然而这两家伙把国战看做儿戏,这很不好,什么魔王妖兵的哦?

    皇后娘不禁恶狠狠的想,打算开展皇宫文字狱,把那些怪力乱神的脑残小说给禁了。

    以往来说,小高出道起未有一败,皇后娘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特别于石龙关大捷,西北战略大反攻开始,那更是轰轰烈烈的胜利趋势。却是一转眼,小高被察哥部主力困于河中府了。

    这在理论上当然是打不赢的战,但一大群对小高怀有满目信心的人都在等着反转,反转,反转!

    然而反转迟迟不来,这一转眼,河中府从八月被围困到现在,在一般人的思维里,已经不会反转了,守城士兵应该快死光了,应该是山穷水尽的时刻了,而帅令传达不出来,加之大雪封锁,已经不是作战时机,所以外部援军也无法强势攻坚救援。

    “猪肉平师傅会赢的对吧?”赵金奴固执的再次问。

    皇后娘苦笑道:“娘真不知道。”

    然而赵金奴就想听老妈回答,她觉得老妈已经看穿了一切,通常都能有正确答案。

    皇后娘知道抽这丫头也没用处,河中府被围又不是她的错,于是摸摸她的小脑壳道:“你为何那么关心?”

    荣德帝姬说道:“现在不但外面,就连皇宫里也是一片片针对他的质疑声,于是我也跟着倒霉,主要大家把他看做我和大傻的师父了,现在我都不受她们待见了,她们有的人说是灾星。”

    皇后娘不禁大怒,却是想想也只能苦笑。世事就是这样的,当初希望借助小高的威望来稳定后宫,保护这两熊孩子,但任何事物有利就会有弊,如今高方平势微,倒高方平的言论那么多,当然和他有关系的人就会受到波及了……

    荣德帝姬带着心爱的玩具,去找宝福帝姬。

    以往人家想和赵金奴玩,赵金奴还要挑选一下呢。但现在真的变了,此番她没对皇后娘吹牛,她真的已经不受待见。

    “这个……这个嘛……”宝福小萝莉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却又很眼红的看着赵金奴手里的玩具心动,但最终想到了娘吩咐不准和她玩,于是宝福帝姬摇头道:“不去了,我还有很多太后娘娘吩咐的功课没做,要是寒假结束完成不了,会打手心的。”

    “我去不了,我也有功课要完成。”

    “不好意思了,我娘不让我和你玩。”

    不止是宝福帝姬,几乎所有的小公主都这么回答荣德,有的婉言谢绝,有的直接说“家长不许和你玩”。

    赵金奴郁闷坏了,只得独自在皇城的雪景里,摆开了她心爱又独特的玩具,却没人来和她玩。

    偶然间,刘青菁路过,见以往一向奸诈的荣德独自在雪里失落,太后娘娘当然知道原因。换以往她会幸灾乐祸,但现在自从调教小屁孩们以来,刘青菁心态转变还是比较大的。

    于是刘青菁走了过去。

    “高方平打得赢的对吧?”荣德又含着指头问道。

    “他能赢,威胁本宫的事他都干过,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刘青菁说这么说,把荣德的手从嘴巴里拖出来,然后抽了几下,“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许把指头放在嘴巴里,这是你猪肉平师傅的卫生条例,要怪你就去怪他。”

    “好啊。”赵金奴道。

    这是刘青菁最喜欢这只萝莉的地方,就是干脆,她不会随意狡辩。

    别的小屁孩一说什么就狡辩,一打就哭,一哭就请家长,那些妃子们一来就各种哭诉,什么“太后娘息怒,孩子小不懂事,他们都是陛下的骨血”什么什么滴,总之不论什么她们都有说辞,都拿皇帝做挡箭牌。

    唯有这个荣德例外。那个赵大傻诸般不好,但也大抵和荣德一个尿性,给他后脑勺一掌的话他不会狡辩,会挠着头傻笑,表示他错了。

    “不错,态度端正。”刘青菁笑道,“那么你要不要跟本宫去见陛下,算时间,差不多又该有西北军报来了。跟着本宫去,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猪肉平师傅是否扑街了。”

    “好啊。”荣德小萝莉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第702章 大宋厉害了

    去见了皇帝。

    以往太后带着小萝莉来,肯定是找家长倒垃圾的。这次赵佶都懒得跑了,只是摆手道:“朕没空,太后勿要于这个时节来打扰。”

    “官家误会了,哀家就是关系您,来看看各处是否暖和,是否舒适。”太后说道。

    赵金奴又含着指头道:“您的第一猛臣猪肉平能打赢的对吧?”

    “朕如何知道,小女娃娃别来烦恼。”赵佶有些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听到皇帝叫骂,又见她咬着指头,于是刘青菁正好有机会,把她的手拖出来,再小屁股上狠抽了几下。

    赵佶恶狠狠的道:“太后打的好,有你对皇家子弟这样严加管教,朕就放心了。”

    过了不久,张叔夜和陶节夫等人手持一份文报,匆匆忙忙的就闯入了进来。

    赵佶更是一阵郁闷,这个时候还是想逃避,不想听人说话。于是荣德小萝莉又中枪了。

    赵金奴被赵佶拖了过去,按在大腿上,朝屁股上抽了许多下,打的哇的一声就哭起来。这是皇帝的计谋,以往相公们不喜欢过问皇家事务,但凡见他们内部扯犊子,就会马上消失,找其他时间在来。

    然而此番相公们没走,张叔夜愕然问道:“官家何故殴打帝姬?”

    “朕烦着呢,她自来最不安分了,以往朕不想说她,但是现在国难时期则不能纵容了。”赵佶说道。

    “额……臣等无意干涉陛下管教子女,但目下有重大消息,还需第一时间让陛下知道。”陶节夫和张叔夜赶忙道。

    赵佶还是不想听。

    但梁师成觉得,敢让他们在皇帝气头上来说的事,肯定很正面,而不是负面的。于是便开声道:“陛下,老仆觉得我大宋吉人天相,陛下英明神武,陛下钦点的小高相公骁勇善战,所谓瑞雪兆丰年,此番雪这么大,一定是有吉兆了,请陛下听之。”

    赵佶不禁被老梁蛊惑的不明觉厉,于是只得暂时不打人了,放了赵金奴。

    刘青菁故意道:“军国大事后宫不宜听之,哀家回避了。”

    “无需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军国机密,就是一个喜信,应该让更多的人听之,应该举国同喜。”张叔夜道。

    这下赵佶来了兴趣的道:“张卿勿要卖关子,快说给朕知晓,有何种好消息?“

    张叔夜也不想专权,这事应该让枢密院来汇报,虽然老张也是枢密使,不过是副职,于是笑道:“还是让陶节夫给说陛下知晓吧?”

    陶节夫便道:“禀报官家,天佑我大宋……河中府它……”

    老陶也学会了张叔夜吊胃口的方式了,到此停了下来,又展开文册看了一下。

    赵佶激动的道:“快说啊,是不是河中府守住了,西夏退兵了?”

    “非也。”陶节夫摇头道:“官家圣明,您钦点的北方帅臣高方平,于十六日前主动出城,利用形势发动了河中府会战,持续三日后,河中府会战大捷,基本歼灭察哥部军团,俘虏四万余,除极少数不足一千的亲卫军带着主帅察哥突围逃亡外,至此,正式宣告西北战事全面性告捷。”

    一秒……十秒……

    赵佶发呆了许久后,险些怀疑听错了,又傻傻的道:“把战报重新念给朕听。”

    就是他不吩咐,陶节夫自己也是想多念两遍,于是再道:“陛下圣明,随着河中府会战的胜利,至此,正式宣告西北战事全面性告捷,此番高方平神展开,在陛下英明的光环护佑下,高方平战略战术总体应用得当,西夏侵略军九死一生,四十万西夏军基本被歼,除不到一千的残部带着主帅察哥突围、还有被俘虏的四万余人,西夏军都死在了我大宋境内。”

    “好!”赵佶大为激动的拍腿道:“小高他总算没辜负朕的期望,赢得了宋夏之战,一举结束了我朝的被动局面。”

    荣德帝姬便一跳一跳的在旁边拍手叫好。然后小萝莉又神色诡异的看着刘青菁,觉得女魔王已经看穿了一切,之前竟是只有她一人觉得高方平会赢?

    现在荣德虽然又调皮了,然而赵佶这下看她顺眼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张叔夜补充道:“还有另外的好消息。”

    “哦。”赵佶笑道:“快些说来,好消息自是越多越好,难道除了胜战,小高又有什么收获?”

    张叔夜道:“另有北方转运司呈交户部的文书称,此番宋夏之战,累积缴获敌方良马三万多匹……”

    “啊!”赵佶震惊了,这真比打了胜战还高兴,因为这直接就是钱。三万多良马,这对于大宋的意义非常牛了。

    以往啊,大宋直接就没有这么多的良马,那是愿意花钱也买不到的,因为不论吐蕃、西夏、辽国,再差钱也不会把堪用的战马成批次卖给大宋。最多只有一些走私商人,会小批量进行走私输送,但那个价格太高,而且数量太少。

    那么大宋的战马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呢?

    就是马政旗下挂靠的诸如女真人曾头市那样的地方,最好的年景,一年能提供九百匹战马给朝廷、参与服役。但因为宋人不擅于养马,加之军队的低效和腐败,军马状况不容乐观,九百匹战马的输入,基本只够原有战马损耗之后的补充。

    且马的成长本身成本在大宋是下不来的,加之各级官僚的低效腐败,真正被采购了服役的军马代价实在太大,具体到各军系的采购价,平均三百五十贯以上一匹。就这,也只是采购价格还不算维护。

    也就是说,此番北方转运司缴获三万多匹四岁口的良马,算价值的话,那直接等于意外获得了七八百万贯的收入了。

    帐当然也不能完全这样去算,但是户部兵部怎么算无所谓,总之在赵佶概念里,此番小高不但打了大胜战,还狠狠的赚了一大笔钱。

    “实在是好啊,小高这孩子,总算方方面面成熟了,已正式成为我大宋中流砥柱。”赵佶又大笑道。

    张叔夜神色古怪的道:“还有另外的好消息。”

    “啊。”赵佶顿时嘴巴要笑歪了,“朕说了,今个快过节,朕高兴,于是你等有什么消息就尽管奏来,朕保证耐心的等着听,不做其他事了。”

    张叔夜道:“北方转运司还有文报,战场收获不止如此。河中府会战后,高方平组织无数百姓参与打扫战场,还组织了一批商人去战地,现场收购战争过后的废物进行再利用,他把一些以往没用的废物垃圾,全部卖给了战地商人,除了分给劳作的百姓报酬之外……还结余了近一百三十多万贯!”

    “……”刘青菁不禁和荣德帝姬面面相视了起来。

    就连陶节夫也很觉得这很玄幻,可惜既然是北方转运司当做正式的文报送了来,那肯定是真的,这种账目那孙子只会少报,而绝对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多报的。妈的高方平又不是王黼,王黼那个奸贼才喜欢好大喜功的多报,然后盘剥百姓进行填补。

    想到这些陶节夫眼睛红红的,很激动。以往张叔夜说的没错,那些年的那些事,大宋处于被动,打了无数的战,然而因为打不赢,始终处于挨打的局面,所以根本没有战争红利。打扫战场,缴获物资和军马、包括战争过后的赔偿,那都是胜利者的专利,只有胜利者拥有。

    大宋以往并没有全部输,但真真实实的说来,从未有过资格获得战争红利。就算不吃亏的时候,都经常签署不平等条约,别说红利了。大多都是缴纳保护费买那镜花水月似的平安,一年又一年,停战就年年岁岁的给西夏钱,觉得钱不够了,他们就又起兵了。

    总体就这么一回事。

    包括对待大理国从无战事,大理人戾气也最不重,还是大宋属国,譬如大理皇帝理论上也是接受大宋皇帝册封的,但这不是真正的属国,大理从不需要给大宋上贡,相反大宋每年会依照惯例给他们赏赐。

    每几年大理来人朝见,都会带来一批上贡,但是大宋会加倍的给他们回礼,让他们带着天朝上国的恩赐回去。

    这就是一直以来的大宋。

    陶节夫激动的眼睛发红的原因就是,此番的意义,不止是高方平打赢了宋夏之战那么简单,老实说陶节夫自身也是打赢过战争的。但那不叫真正的赢,唯有这一次是统治性、战略性的真正胜利。

    一举扭转了大宋开国以来,被蛮族压制的被动局面。

    皇帝没说错,高方平已经长成。经过了此战洗礼后,大宋军人的士气和思维,包括百姓的风气,都会有一个扭转。更重要的在于,高方平赢了战争的同时,也把他手里的西北方面军,完完全全变为了一只血与火中走出来的铁军。

    一只完胜西夏四十万大军的真正精锐。

    也中途闻讯赶来凑热闹的梁中书,具体知道了细节后,竖起大拇指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小婿总体毛病不少,但再多的缺点,也遮掩不住他之光芒,陛下圣明,这个新一代的不败帅臣,正式您一己之力培养的。”

    赵佶就爱听这些个奸臣这么说,笑道:“就是,朕早说了勿要那么为他操心的,朕的眼光又怎会随便出错。亏了他们还整天唱衰,说朕和小高的不是。”

第703章 又有幺蛾子了

    “你们说的具体我也不多,但听起来厉害了,我大魔王师傅果真比妖怪兵能打对吧?”荣德小萝莉忽然插口道。

    却是显恭皇后不在这里,也没人想打这个胡言乱语的萝莉的后脑勺。

    于相互的吹捧高兴中,皇帝这里显得越来越热闹了,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到处是天佑大宋,陛下圣明的歌功颂德之声。

    不得不说,自赵佶出生以来,这真是最高兴最荣耀的一次,以往的“形势一派大好”,和这次那是没法比拟的。

    赵佶就算再不懂也明白一点,以往的各位帅臣们所谓的“胜战”,或许在大宋那也真叫胜战,但也真的和这次没法比。

    加之但凡能在皇城行走的这些家伙们,没谁不奸,一片歌功颂德声中,显然说明皇帝此番的功劳比谁都大,于是赵佶更加爽歪歪了。

    就连借助大流也混了进来的张克公,此番也不咬人了,应景似的喊了两句天佑大宋什么的。但是打死他,他也不说陛下圣明。因为在张克公眼睛里赵佶是个大棒槌,小老张他不喜欢说谎话。

    张叔夜对目下的形势大皱眉头,之所以不第一时间在中堂讨论,而是和陶节夫一起以枢密院的身份来做战事汇报,就是老张不想惹出这个大家凑热闹的局面来啊。

    否则半年一度的大朝会又要到了,何不留着大朝会说呢?

    “咳咳……”

    张叔夜轻咳了两声后,大家的声气落了下来。

    张叔夜这才道:“我大宋这些年如履薄冰,始终处于夹缝中求生存。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它是否就因为一场胜利,而没有其他问题了?要我看未必啊。它仍旧有着太多的深层次问题,有着太多的漏洞,等待着咱们去解决。高兴的仍旧太早,仍旧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关注,需要去部署。”

    赵佶一阵尴尬。

    包括陶节夫、其余人也纷纷一脸黑线,有些受不了他。

    然而没办法,西北大捷国战胜利,那是皇帝都有面子的事。这个从始至终一力在抬举高方平的相爷,现在他老张的身望当然也会随着门生高方平的大获全胜,而水涨船高。

    所以理论上蔡京不再的现在,老张还真就是掌握话语权的扛把子。赵佶都不好意思让老张闭嘴。

    张克公打算说点什么,张叔夜却指着他的鼻子道:“你闭嘴,这里不是朝议,你敢乱来老夫便以家法伺候,这是陛下亲自给老夫的权限。”

    “……”赵佶想了想,还真说过这样的话呢,所以又是一阵尴尬。

    张叔夜又道:“官家,不是老臣不合时宜,不是老臣想唱衰大宋、想唱反调,而是西北的胜利并非就此万事大吉,还有诸多事宜需要解决。”

    赵佶只得道:“张卿言重了,没谁说你唱衰大宋,事实上自国战以来你几乎很少睡眠,白发又多了些,这些朕是知道的,朕也是心疼的。”

    张叔夜点点头又道:“喜悦的消息说完了,下面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赵佶便郁闷了,好在听了很多的好消息,底子厚,应该又能扛一波坏消息了吧?

    想着,赵佶只得道:“不好的消息,张卿应该主持中书门下商议,若实在需要叫朕知晓,就说来吧。”

    张叔夜道:“我大宋派驻于辽国的使臣,传回消息说辽国欲派使者前来。”

    “好啊。”赵佶笑了,还以为是辽国来祝贺大宋胜利呢。

    张叔夜却道:“陛下勿要高兴,他们肯定是来捣乱的,就如三年多以前陶节夫打下银州,种师道兵至西平府后,辽国就坐不住,来做和事佬让休兵,他们不想我大宋拿到太多利益的。”

    “又是这样啊。”赵佶便不高兴了。

    张叔夜道:“所以臣断定以他高方平的尿性,赢得国战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所谓乘他病要他命的高氏风格,高方平目下仍在整军备战,他一定会在腊月过去后,继续越过长城进兵夏州和西平府,形成报复西夏的灭国之态。这样才能为我大宋在后续谈判中,拿会最多利益来。但就因为此番辽国的介入,兴许等不到二月高方平出兵,议和使者又会集中在汴京,陛下需要衡量,以便马上做出应对。”

    赵佶想死的心都有了,想到上次的谈判,各种无人权,各种难缠,就一阵心中郁闷。

    现在辽国的使者还没有来,也不知道最终会是谁来,但是这真的是一个坏消息。是即将需要在外交国策层面上面对的东西,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因为张叔夜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

    是的理论上辽国的使者不是说来就来,之所以先有消息传来,就是需要大宋邀请,否则那只是他们单方面来“旅游”,不见也没什么。这个级别的邀请函,理论上就是张叔夜或者蔡京发。除非是辽皇亲自要来,那才需要赵佶发邀请。

    总之这肯定是个麻烦事,然而没办法,这就是张叔夜抛出来的坏消息,只有等着看形势。

    好在是高方平抓住了机会,没拖到明年去,在辽国介入前他已经全面性大捷了,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时间回到多日前。

    西北方面,所有人都是幸福的,的确打仗了,损失了,但在战争已成事实的情况下,高方平正在带着大家回收一切利益,利用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河中府会战并未真的就此结束,前线各处于最后收关阶段,在清理战场残局。

    高方平也始终带领着百姓犹如蝗虫似的地毯式搜刮,但凡能利用能卖钱的东西都不放过。包括木材。

    那些打烂的、西夏人的各种器械,包括兵器上的木材部分都收集,那些木材关七和西门庆宁死不收。于是,高方平以北方转运司的名誉从百姓手里收购,价格很便宜,但只要背回去就能获得几个铜钱,于是大头百姓们都非常积极。

    这没办法,这全是过冬的战略物资,商人可以把它们当做废物,但是官府必须考虑民生的平稳性。

    当然可以吩咐大家服役,无条件扛回去。但在他们已经丢失家园很困难的现在,高方平在奸也不会那样去说。何况那样一来效率会低,大家会出现消极怠工的情况。所以付出不多的几文钱,让大家高兴高兴,高方平认为有必要。

    高方平发动群众的能力是无需置疑的,所以在河中府会战的第三日,基本已经把整个战场能搜括的过了一遍,收获满满的百姓大军、以及关七西门庆,已经提前回城去处理那些东西。

    关七收的废品不会过期。但西门庆那些东西要抢时间处理,否则就成了废物。好在现在是大冬天,等于一个天然大冰柜,不会随便有疫病和苍蝇出现。

    商人的效率不用去怀疑。西门庆和关七在回城后,挑选了非常多骨骼惊奇的大头百姓聘用成为他们的长工,帮助他们处理西北各方面的事宜。

    战争目下基本算是结束,除荣德帝姬号、以及后面制造的两艘三千吨的大船外,几艘已经成熟的一千二百吨大船,当做交付的订单拨付给关七使用了。

    于是那头大鲨鱼效率奇高,组织了他临时聘用的民夫,把所能带走的废品,包括各种在打扫战场时候发现铁矿石,开始大量装船,打算运到江州工厂里去倒垃圾。然后又会把江州工厂里的东西装船,运到波斯湾去诈骗那些冤大头!

    是的据关七说,这个期间他已经去过三次大马士革,在那一路上打点疏通了很多关系,江州的商品在那边非常热门,只是苦于一点:产能仍旧不够猥琐。

    至于两艘三千吨的大船,暂时租给西门庆使用,以便依托他高效的商人渠道,为西北转运司进行药材输送。顺便运走他从河中府购买的东西。

    西门庆现在牛了,那真是鸟枪换炮,他租来的两艘大船上,悬挂“大宋北方转运司指定供应商”旗帜,所到之处没有盘剥,包括进京都畅通无阻……

    河中府会战发动后的第四日基本收关完毕,这个时候一个来自前线的小兵紧急进入帅帐:“小高相公,各处军报汇总之后,现在于河中府战区的收拾和清理,基本都接近了尾声,就是老种帅的方面,伤亡略大一些。”

    高方平点头道:“传本府令至前线,诸位参与之将士皆英雄,皆辛苦。择日,本府将会亲临战区慰问。但现在当务之急,尽一切努力处理好没死的伤员,尽快把他们集中河中府救治,能救多少算多少。”

    “是。”小兵抱拳应道。

    见他还没有走,高方平好奇的道:“还有问题吗?现在本府手边还有事,得再过几日才能去慰问。”

    “乃是……”小兵神色古怪的始终迟疑。

    高方平一听就知道种师道又有问题了,问道:“他老种帅又干什么缺德事了,放心大胆的说来。”

    “老种帅他……不太接受那些西夏俘虏,正在指挥俘虏挖坑。”小兵道。

    “这没毛病,有劳动力的情况下,这比用火焚烧尸体更好,这才叫肥料。”高方平道。

    “他不是打算埋已死去的人,是打算挖好坑后,埋了那四万西夏俘虏。史文恭和毕世静将军觉得不妥,于是叮嘱小的要把这些消息汇报给您知晓。”小兵道。

    高方平猛的起身道:“靠,这个种师道是不是被屎蒙心了?就是不给本府安生,备马,迟了要出事。”

    ……

第704章 老种够狠的

    冰天雪地中,属于种师道的区域。

    在四万西夏“奴隶”的劳作之下,一个天大的坑基本挖好了。总体上这些人不但吃苦耐劳,效率还很高。

    其实他们都没什么太大怨言,这个时代作为战俘,在艰苦条件下做点活计那是理所当然的。

    史文恭部,毕世静部,以及种师道军系的一些士兵,把那四万西夏俘虏团团围住,手持铺天盖地的神臂弩警戒着。

    老帅风范的种师道时已白发苍苍。他披着熊皮骑在马上,感受着马的体温来抗拒寒冷,却他还是有些微微的发抖,但那一向天不亮的眼睛此时是睁着的。所以整个一杀气凌然的老东西,让大家都惧怕,包括他弟弟种师中也很害怕他的这个状态。

    “进去!”

    大坑挖好、西夏俘虏们依照命令放下了工具、统一站好等候着吩咐的时候,来了种师道这无比冰冷的命令。

    被冻的瑟瑟发抖的西夏俘虏们、那灰头土脸的脸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似乎有的知道这是会来的,有的难以置信,有的听不懂,他们只想回家。

    “本帅命令全部西夏人都有,入坑!”种师道冷冷又道。

    三,二,一……

    于心理默数了三下,见仍旧没人进去,种师道一挥手,嗖嗖嗖无数的弓箭开始射击,然后西夏人全然哭瞎了。

    当先的上百人被射杀后,他们处于惊恐和哭喊中,无奈的进入了大坑,全都眼泪汪汪的低着头。

    种师道毫无感情的样子挥手道:“埋了……”

    “要不……再等等看他小高相公做何回应。”种师中低声劝说道。

    “不,赶在他知道前,赶紧的把这些人处理了,否则老夫念头不通达。”种师道不再等其他人建议,下达了最终命令。

    史文恭部和毕世静部认为残忍了些,没去参与。西军之内,老种的威望是无出其右的,于是大量的人开始上前,往大坑中开始填土了,顿时引来了哭喊声一片。

    “小高相公到——”

    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大声通报,看去,远远的冰天雪地间,一行快马正在赶来。

    种师道叹息一声,没在固执了,若是人少的话,他肯定及时的下令就处决了,然而四万人要杀光,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少顷,高方平的马队到了近前。

    依照规矩,其余人维持警戒,种师道下马道:“末将种师道,参见小高相公。”

    高方平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来,凑近老种跟前乱喷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还当做我是相公?”

    “末将……实在不知何处得罪您了。”种师道又开始半闭着眼睛故意扯犊子了。

    “怎么得罪我了?”高方平愕然了,伸手揪着他的白胡子道:“你真把我当瓜忽悠吗?”

    种家军的诸将,真是看得眼冒金星,他们老种帅这么老了,居然被个不良少量如此当众侮辱,揪着白胡子?

    然而石龙关大捷后,高方平在西北战区的威望那是如日中天了,在河中府会战大捷、全部收复失地的现在,他小子于西北战区的威望基本到了巅峰,种家军的将领即便暂时不适应小高的风格,也真不敢开口质疑。

    种家军的中下级将领或许不太把高方平当做一回事,但是史文恭部毕世静部,这些嫡系,基本把高方平当做天神了。

    刘延庆部,在眼看要打废了的时候,是高方平顶住了一切政治压力,同意他们永兴军系撤退,其后打散为百军大战,让永兴军系得意休养生息,最终才能于战略大反攻的时候,成为西北战场的第一中流砥柱。所以小高对永兴军系的影响力也是不用怀疑的。

    就算是种家军不熟悉高方平的风格,但他们的主帅和副帅老种小种,也是知道高方平是什么人的,更知道高方平在这场宋夏国战之中是发挥什么作用的,所以纵使是牛如种师道,目下被揪着胡须他也不敢声音大。

    老种只是很奸猾的样子继续扯犊子道:“明府,您可以不拿我老种当人物,然而您不宜干涉这些东西,当众羞辱我老种对军队士气不利,您相信老夫,我做的是对的,接下来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您还会需要我种家军的。”

    种师中也看不下去了,低声道:“明府,家兄纵有诸多不妥,但他已如此年纪,一生皆在为我大宋守护国门,您不能这么对待一个老帅。”

    “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种是个流氓这我心里清楚,你也是吗?妈的在前期坐看我河中府做肉盾拉仇恨,你难道就不会说点话。你们就没有一个好人,你们想把我大魔王也牺牲了对不?”

    高方平骂虽然骂,却也放开了老种的胡子,没虐待他了。

    “不不不不,这不是我等的责任。”种师中毕世静史文恭等人开始摇手撇清了:“我等如何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实在当时情况所限,我等所了解到的军事信息极其有限,拿捏不住河中府会战的关键时间点,为了大宋之利益,为了唯一能战的部队不被无情断送,不得已采取观望态势。好在明府英明神武,皇天护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切的战机和局面捕捉,皆逃不过您的掌控,于最适合的契机下,您率先带领我等发动了河中府会战,最终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

    “你们是认真的吗?”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我等皆是认真的,此番宋夏之战如此战果,没有明府作为中流砥柱,是不可能会出现的。”包括种师道在内、大家一起抱拳扯犊子。

    “我中流砥柱的蛋,我那是被你们卖了,逼急了没办法才犯浑的,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妈的说的跟真的似的。”高方平破口大骂,“要不是我东方不败福大命大,就被你们这些兵痞断送了,我为国阵亡,然后你们来继承宋夏之战胜利的果实是不?”

    “不不不不,我等绝无此心思。”他们纷纷摇手。

    扯了一下犊子,高方平懒得说他们了,有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也是扯不清楚的。包括当时的河东军系率先被当做后娘养的被打废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并且是不能提及的糊涂账。

    高方平背着手道:“老种帅。”

    “末将在。”种师道低下头道。

    “你把这些西夏人弄坑里干什么,你要坑了他们?”高方平转回了正题。

    “是的。”种师道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这是作为战败者的惩罚,惩戒他们对我大宋的侵犯。末将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高方平又转向另外的将军们看着。

    被大魔王变身状态下瞪着,这些狠人是真有些慌张的,所以包括种师中、史文恭、毕世静等等无数将军在内,都纷纷退后几步低着头。

    “你们呢,说说看你们是否认为坑俘虏应该?”高方平道。

    这些家伙面面相视一番,以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于是和稀泥道:“我等是军人,以服从相爷命令为己任,全听相爷意思。”

    高方平又看向种师道说道:“他们懂了。你懂了吗?”

    种师道悲愤的模样对皇天抱拳道:“我戎马一生……哎吆。”

    却是感慨不完,头盔就被高方平一掌给打掉了。

    “你……”种师道恼火的睁大了眼睛。

    “我制霸一切场合,包括战场。”高方平道,“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文青发感慨,你个老东西之前乱来,险些坑了我,但那是战争罪过,是你我战法的不同,所以我不想说你。然而现在,我作为大皇帝陛下和朝廷任命于西北战场的第一帅臣,不容有人和我扯犊子,明白不?”

    他看起来是蛮不讲理,可种师道想了想觉得他是对的。是的老种其实也是这脾气,也始终主张军令就是一切,少找原因来扯犊子。

    “末将明白了。”种师道最终低头道。

    大家不禁有些眼晕,大魔王就是这么神奇,对什么人下什么料。对老种讲道理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直接粗暴的告诉他“你不准有不满,这是命令”,他就会接受。因为这就是他种师道管军的方法。

    “不准坑了西夏俘虏。”

    这不算什么道理,却是大魔王在现场的最高指示。

    老种已经不关心他高方平有什么理由了,知道此番杀不了了,那就不杀了呗,又不是非要砍死一些人才睡得着。

    种师中觉得高方平是个真正的帅臣,这一举措比较和谐仁慈,符合大宋一贯的风格。

    而最熟悉小高的史文恭和毕世静,则知道大魔王的猥琐之处,一定是要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东西,包括这群西夏人。

    处于大坑中那些死里逃生的西夏人,几乎虚脱的样子,躺在了坑里的雪地上,大口呼吸着。

    老实说在战争初期,他们是不怕死不怕苦的,但是战败的现在,眼看必死了,却又意外得到了生路,这能让他们重新理解什么叫生命。

    他们并不知道高方平放过他们的意义,但是此时,他们不约而同的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高方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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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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