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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灰头小宝2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txt下载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5章 打滚,没人权

    赵鼎念着很短的胡须点头道:“明府这话没毛病,这的确是我固有的事实,没人想要他们来,而他们来了。长达百年以来,这个潜规则已经形成了大宋民众心中之公理,而朝廷和刑部并未拨乱反正,那么它就是律法。”

    “她到底能不能被放出来呢?”胡市追问道。

    “我不保证,但我会问问这事。得看她因为什么被抓。”高方平道:“我这里是主政机构,没事你不要乱闯,真是觉得有冤不公的,出门右转是提刑司,常公若也不待见你,往南走,过河还有两千里,那是京师,去找刑部。若刑部也不待见你,兴许你就要想想问题所在了。”

    “这事没完,告辞!”胡市一甩手袖离开了。

    人走之后,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赵鼎道:“你我老实交代,胡先生说的东瀛女子怎么回事?”

    赵鼎仔细的想了想道:“这事我听韩世忠提及过,他被对方袭击,眼睛和您的那只熊猫差不多。来问我要抓人的公文。”

    高方平眉毛一扬道:“你就给他了?”

    赵鼎道:“江州现在乃是战争状态,非常时期。能袭击韩世忠的女子算是身怀绝技,又身为异族,咱们不了解她的底细,加之你没说错,她们真不受大宋律保护,所以我批准韩世忠去监控调查,这并不算有什么问题。”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赵鼎此番的说辞,倒也没什么毛病。不过……牵连“好色的韩世忠”,以及“东瀛女子”这几个概念后,很容易让高方平的思维往特殊事件上靠拢,兴许此番会被韩世忠给坑害了。

    原本也不想说韩世忠的,东瀛女子在大宋大多是特殊行业,不过既然事关胡市那个老黄蜂,还是大意不得。

    于是,高方平拍桌子道:“把韩世忠叫来。”

    ……

    韩世忠来的时候小腿发抖,实在想不到大魔王会鬼使神差的过问一个区区东瀛女子的事,就连史文恭也低着头装孙子,觉得此番恐怕被韩世忠害死了,才从小黑屋出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再次捉进去。

    梁红英不坏好意的瞅着史文恭和韩世忠,等着他们被下令打死。

    汗,梁姐不是高方平。高方平对东瀛人有些偏见,但是大宋时代的东瀛人很友好,又廉价又勤劳,梁红英是喜欢她们的。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说说看,韩世忠,你们把人家一个女子撸了进来,你小子想干什么?”

    韩世忠抱拳道:“卑职发现一女子处于市井之中,极其不寻常……”

    高方平好奇的道:“哪里不寻常?”

    “身材……额不是。”韩世忠尴尬的道:“末将是指,她身为异族东瀛女子,却没有从事接待男人的职业,这就显得很不寻常。”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只得道:“好吧算你说的在理,在大宋不从事‘接待’业的东瀛女的确相对要特殊一些,接着讲。”

    韩世忠道:“既然不寻常,卑职当然是可以关注的,我便开始关注她了。”

    赵鼎为了甩锅,也及时补充道:“这没毛病。就算是普通宋人老百姓,也有权利监督别人。韩世忠作为安全人员,只要不寻常,可以跟进关注。”

    韩世忠接着道:“后来我发现她诈骗熊猫。”

    我@#¥

    高方平就怒了,拍桌子道:“身为倭人敢欺负国宝,打狗还看主人呢,赶紧的,接着说。”

    然后,韩世忠就把关于熊猫的事说了。

    这下高方平就觉得日了狗了,那个奇葩的熊猫高方平是知道它的事的。听到细节的时候,高方平总算知道韩世忠在扯犊子了,熊猫那是去交易的,不是去被骗的。

    于是高方平眯起着眼睛道:“接着说?”

    跟着韩世忠就说了,“到了晚间,鉴于天干物燥的,要防范火灾,末将便要在房头观察形势,于是,便又同时监控神秘女子。”

    高方平狞笑道:“你真的不是去偷看她洗澡的?”

    韩世忠一阵冷汗,大吃一惊,果然大魔王太难被忽悠了,又看出来。

    妈的出现了反转,史文恭一阵惊悚,他敢跟着去,一是因为韩世忠的确是官,的确被打成熊猫眼了,又有赵鼎的批准。但是这次真要被这小子坑害了。

    于是现场尴尬了下来。

    高方平思考了一下道:“韩世忠,从你说她忽悠熊猫我就知道你在扯犊子,后面的楼就盖歪了,我已经不信你。好在你这人的毛病大家都知道,你也没真的把她怎么样。倭人的确也不受大宋律保护,于这种情况下你有赵鼎同意,带史文恭去抓捕她回来调查,那是赵鼎的锅。现在开始,问题大不到什么地方,不过你最好给我放明白,若是为了这事我被胡市搞臭了,你就完蛋了。”

    韩世忠就很机灵的借驴下坡,跪在地上全盘交代了,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认错。

    他的结案陈词是这样说的:“相公,我小韩此番的确猥琐了,的确错了。但我偷看东瀛女子洗澡的心思虽然不对,却没有真的看到。她身怀绝技,袭击了我却是事实。现在的江州,一个异族女子身怀绝技在市井之中,这就是我后来要去调查的原因,真不是为了好色了。”

    “赵鼎你还愣着干什么,韩世忠该怎么判你不给建议吗?”高方平看向赵鼎。

    赵鼎他真不想判韩世忠的,因为这有点他赵鼎也错了的嫌疑,却是没有办法,只得给出了“吊起来抽三十鞭”的处罚。

    韩世忠被抽得鬼哭狼嚎的,那真不好受。好在他也知道大魔王放水了,换大魔王亲自判的话会更重些,十个杀威棒都有可能。但是换赵鼎来,这不算多大事,当然也就会轻些了,至少不用去住院不是。

    史文恭就算了,他不是高方平的下属了,他也属于被韩世忠忽悠。然后他前阵子也委屈了,所以高方平不提及怎么收拾史文恭,也就没人去主动提及。

    于是老史没被韩世忠害死,躲过了一劫,真够惊险的,比和苍井菊京对决还危险。

    “那么现在如何处理那个东瀛女子?”张绵成代替赵鼎询问。

    高方平好奇的看向史文恭道:“她真有你厉害?”

    史文恭抱拳道:“此点韩世忠没有虚报,***的确有几下子,不在末将之下,末将此番拿她,赢的有些侥幸。”

    梁红英也不禁动容了。

    高方平道:“人家那是姓苍井,不是苍。”

    主要是听史文恭的叫法,会导致高方平想歪了。

    当然严格来说,史文恭的称呼也没错,在大宋有本领的女人也会被叫老师的。譬如曾经那个何诗寒姑娘,高方平就叫她“何先生”。大宋的文人一般叫先生,有本领的武人有官职的叫官职,没有官职的就叫老师或者教师。

    譬如林冲以前在禁军被叫“林教头”,但是他若辞职去谋大宅中去调教狗腿,那么人家一般会叫“林教师”或者林老师。

    史文恭怀着敬佩的心情道:“多谢大人矫正,苍井老师她的确不在末将之下,此点没有乱说,不信可以让梁红英去确认。”

    史文恭之所以有点敬佩苍井,一是因为她的颜值,二是因为她的能力,三,他上了韩世忠的当,这事上老史觉得苍井是有点冤的。

    听这么说之后,高方平摸着下巴迟疑片刻道:“原则上她是东瀛女子,还是胡市的学生。这两点,造成了我对她的偏见和不信任。既然她来历不明,身怀绝世武艺,又在大宋没有人权,不是说我要有意迫害,而是小心些总是错不了。所以关于她苍井菊京,各位不用有压力,暂时拘押,无需管他胡市说什么。”

    张绵成觉得有些不妥。

    赵鼎则无所谓,此点上他的立场和大魔王一样,大魔王是真可以这么干的。

    “韩世忠。”高方平道。

    “在。”韩世忠捂着被打开花的屁股出列。

    “你的案子你去处理,详细调查苍井的来历,哪年到江州,因和而来,从何处来。有过什么行为,怎么拜在胡市门下的,这些你要去弄清楚。譬如如果他是东京来的,你要想办法了解她在东京是谁的门下,干过些什么。”高方平敲桌子道:“这不是小问题,要严谨对待,妈的我那么怕死,仇人那么多。胡市恨我入骨,他有个学生却身怀绝技,还是无来历的人,你不查清楚,我就睡不着。”

    “另外,如果你再敢祸害良家妇女,我就把你净身介绍给梁师成去。”高方平最后警告道。

    韩世忠叫冤道:“卑职从未敢亵渎过汉家女。”

    高方平敲桌子道:“胡女倭女也不行。这是作风问题,管不住下半身,就容易在这上面栽跟斗,影响你和你团队的前途。”

    “是。”韩世忠表示服了……

    出门来,扑在院子里嗮太阳的熊猫懒懒得打了个哈欠。

    高方平去到它面前便停下,好奇的注视了它片刻,摸着下巴想了想,一甩手,袖口里飞出两个铜钱来在地上。

    熊猫就用爪子把钱刨过去,它表示这是它的了。

    等高方平离开之后,熊猫咬着钱也离开了。

    熊猫离开后,高方平又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然后悄悄的跟着熊猫,看它要去哪里?

    熊猫去了西苑的一处土地上开始刨,少顷出现了一个坑,里面还有三十多文钱,看来这就是熊猫藏钱的地点。

    熊猫把新入手的两个铜钱扔进去,开始填土。

    高方平忽然跳出来后脑勺一掌,然后把熊猫的全部财产没收了。

    熊猫便开始打滚,没人权……

第526章 请出木人桩

    富安觉得高方平没收熊猫的钱太过分了,事后,富安又给了十个铜钱,于是不会数数的熊猫又得意了起来,等富安离开后,熊猫带着两个铜钱去找苍井,然而此番苍井的那个小院锁上了,进不去。

    无趣之下,熊猫便在街市上溜达,来到一处摆摊耍猴卖艺的地方,见卖艺的妇女两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熊猫以为这里会有神秘食物,于是松口把钱放在地摊上。

    卖艺收钱的是个小丫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心的看着父亲。父亲也奇怪啊,不过周围的江州老百姓解释了“外乡人你们不知道吧,这个熊猫乃是江州吉祥物,是官府家的宠物,它非常聪明,会自己上街消费,照顾过不少街坊的生意呢。”

    于是卖艺的汉子敲锣道:“谢熊猫爷赏赐,表演开始。”

    @#¥

    熊猫等了一下没见到食物,只是一个傻猴子跳来跳去的,于是觉得上当被骗,便又开始满地打滚……

    冥冥之中有天意,举头三尺是有神明的。

    当初纨绔子弟小梁给的这头熊猫,是个有灵气、讲感情的存在。兴许它的血统受到大魔王的的仁者无敌光环加成,于是,熊猫总是特立独行的。

    最近熊猫发现,那些去囚牢送饭后出来的差人,身上携带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于是闻味寻踪,熊猫带着两个铜钱,一扭一扭的进入了囚牢中。

    这头熊猫已经逆天,在江州是没人管它的,毕竟除了是大魔王的宠物之外,它都已经变为江州的吉祥物了,所以戒备森严的大牢,它也能去。

    气味的判断果然没错,熊猫在囚牢之中,看到了和它曾经交易过了苍井。

    此时的苍井处于黑牢之中,有些担心又有些警惕,还有些失望。她觉得她此番死定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在她的家乡,被下狱的人通常就活不了太久了,所以她觉得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很简单。

    忽然,她看到了神奇的熊猫,也算是离世之时见到老朋友。于是她放下了戒心,靠在了牢门处,伸手出去摸摸熊猫的大脑壳,她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脑壳为何如此之大,在她的印象中,脑壳体积那么大的动物不喜欢交易,通常只用利爪抢劫。大宋的世界果然神奇。

    熊猫便把这次带来的两个铜钱放在了地上,然后坐下来,等候着如同自动售货机一般的刷出“竹剑”来。

    等了一下,却是也没有刷出来,熊猫的世界顿时崩塌了,再也不信任交易了,又开始打滚,没人权……

    十二月初,外出调查苍井来历的韩世忠回来了。

    在内堂里,小韩对穿得如同毛毛熊的高方平汇报道:“并未查到关于苍井的太多消息。官方没有正式的记录,皆因官府相对不喜欢作为,胡商多金所以官府一向只关注胡人,却对东瀛人士几乎不管理、不记录。没查到她之前效忠于谁。所能查到的消息就从杭州开始,但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然后苍井是直接就出现在江州的,且拜了胡市为师。根据街坊中的一些传言,听说她是随同一个中型的东瀛商队来大宋,但是并未真正到达,遇到了风浪就翻船了。为此卑职去了杭州一趟,在杭州市泊司提档公文,查询到了有一只经年往返杭州和东瀛的小船队,去年夏季却再也没在应该到岸的时间点到岸,传言是被海神吞噬了。若依照此点判断,似乎倒也能反证苍井的来历。”

    市泊司就是海关,户部的派出机构,专职负责对外贸易的钱税事宜。在这个时代,杭州港并不是对外贸易的主港,不过也算是贸易港之一。

    杭州对东瀛的贸易是非常有限的,因为不论是来自本州岛、四国岛、还是九州岛的东瀛船队,严格来说虽然都可以进杭州港,但是最佳路线却是密州港和海州港。

    密州和海州不比杭州繁华,不过这两州是大港、处于京东东路,也就是说属于汴京贸易圈,但凡进密州港和海州港的船队,其实都是对这个时代的奇迹东京做生意。然而进杭州港,就是直接对苏州杭州做生意,显然经济规模就要小一些,不是主流。

    另外就算从九州岛出航,也是到密州海州的海况最好,路线最近。

    进杭州不但经济利益小些,既然不是主流路线、又远些,对于这个时代的航海,当然是风险较大的。

    基于这些,又基于高方平是个被迫害妄想者,在加上他对东瀛来客是真有些偏见的,于是小高便有些不服气,喃喃道:“有鬼……我认为倭人猥琐,要做生意干嘛去杭州。这虽然不是犯罪,但是显得有少许不和常理。”

    韩世忠恶狠狠的道:“对,卑职也支持用大型伺候她,以便能调查出真相来。她是谁的学生不好,偏偏是专门和您作对的胡市的学生,还身怀绝技,要严密调查,才是王道。”

    高方平道:“你给我准备皮鞭,手铐,蜡烛等等刑具,此番我要亲自升堂,亲自调查。”

    汗,韩世忠又不知道S1M的装备,觉得小高相公这些就是玩具,依靠这些是调查不出真相来的,于是抱拳道:“总归相公心好仁慈了。对有些人,就不能心怀仁慈。卑职无疑冒犯,但是您说的这些刑具乃是玩具,没多大用。”

    “那你说说,要用什么?”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老虎椅,夹棍,钉板……”韩世忠一副准备大型伺候的态势,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梁姐并不讨厌东瀛人女人,于是一脚踢飞韩世忠怒道:“都是些什么污糟猫刑具,滚,相公的刑具多仁慈,这才是正义,就依相公的吩咐便好,你那些东西上不了台面。”

    韩世忠非常的没有脾气。而又不了解高方平那极其阴暗的内心,一阵郁闷……

    提审苍井前,依照惯例去通知了老常,问他要不要来听审?

    这是规矩也是惯例,鉴于老常有权听审江南东路的任何刑堂,加之他不信任高方平,所以程序上要问他一下。

    不过老常直接怒斥高方平说“没空,老夫日理万机,没工夫陪着你在一个低贱的倭女身上浪费官府的资源”,所以他不来。于是现在就是高方平的天下了。

    请出所需刑具,分别有:虎头面具,蜡烛、皮鞭、铐脖子的镣铐而不是铐手脚。

    但是吃惯了公门饭的属下们,觉得这些刑具真的弱爆了。

    胡先生非要来听审,否则他扬言要撞死在州衙外面。老常无奈之下只得特别批准了胡市来听审。江南东路司法决定权都在老常,既然老常批准了,高方平都赶不走胡先生。

    胡先生到堂后,见刑具之中没有老虎椅夹棍什么的,而是非常正义的蜡烛等等的,于是念着胡须频频点头,觉得小高总归没有丧心病狂,一定是常维大人打过招呼的功劳了。

    “对一个背井离乡、无过错的外乡女子用刑审问这很不仁道,不过既然不是大刑,老夫此番也暂时不想骂你了。”胡市念着胡须对高方平道。

    梁红英动容,这才是仁者无敌的释义。竟然大对头,此番都认可了高方平的正义和仁慈。于是她非常期待,想看着小高相公用这些刑具,怎么调查*******尽管高方平纠正过人家姓苍井,不过身为汉人,梁红英还是固执的认为叫***要更正义一些,更顺口一些。

    “带人犯!”高方平一敲堂木道。

    “老夫不服。”胡市大声道,“大人用词不妥,她并未被指控任何罪名,就算被指控也只是嫌犯而不是人犯!”

    高方平按着桌子就想起身发作,梁红英却及时的微微摇头,示意他注意影响。

    “带嫌犯。“高方平只得改口了。

    许多随从心里就纳闷了,大魔王一向制霸任何场合,专治各种不服。为何此番不但打算使用仁慈刑具,还处处退让,难道转性了?

    不明觉厉说的就是现在。大家哪里知道,这个不良少娘脑袋里存放在许多动作片,而不是大宋律。

    “请出木人桩!”高方平又猛敲桌子道。

    然后,木匠临时制作的木人桩就被抬了上来。

    这并不是叶问用来练永春的拳桩,而是方便把嫌犯绑在上面,形成受审的压迫性气氛的。

    “刑堂之上兹事体大,各位老司机,仔细检查刑具。”高方平程序化的开始吩咐。

    梁红英亲自下场检查了镣铐,以及木人桩的稳固程度,汇报道:“报相公,控制系刑具无瑕疵,就算我被制了也脱离不了,有这些正义刑具压阵,对方虽是高手,却也伤你不得。”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高方平满意的点头。

    少顷之后,只见怀着好奇又怀着警惕心理的嫌犯苍井,就被关胜鲁达杨志林冲四大将,控制着上堂了。

    她和想象之中的暴力嫌犯不一样,她仅仅是有些担心和好奇,却没有太多抵触情绪。坐牢的这段时间,她总算从差人的嘴里里获得了真相,自己被抓的原因是反抗且袭击官员。没人给她科普这是什么罪,但其实依据家乡的规矩,苍井自己知道是死罪。

    她不喜欢反抗,习惯了服从。作为武士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有点好奇,同时有点感激“官府”给她这么大的阵战。

    这样的阵战对于苍井就是送行礼节。在她的家乡,制霸一切的主人可以杀死任何人,不过对武士一般有特殊礼节,就是举行盛大的送行礼,给予注目礼,允许武士自裁。

第527章 调教的第一阶段

    未经历过大宋公堂的苍井菊京,觉得目下的这个场面已经足够隆重和盛大,这是罕见的尊敬了。

    这么想着,也都不用关胜他们控制,苍井便恭敬的跪在地上,用流利的官话道:“谢将军成全!”

    其实关胜等人也不恨这个美女,见她那么乖,梁红英也在高方平的身边,料来不会有什么乱子,也就没有虐待苍井了,仅仅是在旁边看着。

    苍井的举动让高方平略微楞了楞,和想的也有些不一样。然后高方平也被吓了一跳,贸然见到一个这么好看的美女是会有些走神的,于是就盯着看一下先。

    在苍井叫“将军”后,在现场作为客卿听审的胡市吓了一跳,又见大魔王极其猥琐的表情盯着苍井,觉得要糟。

    因为称呼高方平为将军不是尊敬而是不敬。自欧阳修那群棒槌开的先例后,军人是小人,文人是大人。这里的小人没有人格上的贬低意思,只是作为“大人”的对应词代表地位。

    所以对高方平这么叫是会出事的,胡市当即脸色惨白的抱拳道:“大人,她是女子,又来自外乡,不懂得我大宋规矩,请勿要与之计较。”

    这下,苍井才发现自己犯错了。

    不等苍井改口,高方平看着胡市道:“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胡市当即怒斥道:“如此瑕疵必报,毫无容人之肚量,和女子与小人计较者,你高大人也就技止于此了。”

    高方平拍桌子叫道:“也罢,她不懂,又是女子小人,我便不与之计较。但胡市你学富五车,子不教师之惰,既然你在场,你之学生放错,你就自己责罚自己吧。”

    “你……”胡市恼火的盯着高方平。

    “怎么,你不正是始终在用类似的伦理攻击我高方平的吗?”高方平不怀好意的道。

    胡市为了让学生不至遭遇他的非人道迫害,于是只得很响亮的抽了自己的脸两下,打红了。

    这属于放水,因为平时学生放错被他打手心,是会打肿的。只不过当众抽了他胡秀才的脸,高方平也不是说真的斤斤计较,也就微微点头道:“这事到此为止,苍井。”

    “嗨。”苍井低着头。

    “称呼我要加大人,而不是将军。”高方平说这么说,当然知道那只是叫法的不同了,其实苍井叫将军等于尊敬,并且意境上有点把高方平当做是大宋宰相一个级数的人了。

    “嗨。”苍井又道。

    “来啊,上刑。”高方平一敲堂木道。

    胡市忍无可忍的跳出来抗议:“乱来,一手遮天,尚未指控,何来上刑之说?”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我就高兴这么用。她不是大宋子民,不是秀才。第三她身怀绝技有必要加以控制。赶紧的,给我上。”

    苍井便觉得很好奇,在大家的指挥下,她很配合的靠在木人桩之上,抬起手,被牛筋捆了个扎实。

    捆的有点紧,导致她凹凸的身材非常的特写了出来。

    胡市念着胡须注意了一下,苍井身上那些被刑拘凸显出来的地方觉得有点不妥,然而,只要不是上钉板老虎凳什么的,已经算是不错啦。

    “大胆苍井菊京,你潜入宋国,怀有何不可告人之目的,还不与本官从实招了出来?”高方平拍了一下堂木喝问。

    “威——武——”

    杀威棒的敲击声中,显得很有派头。

    这个阵势很有感染力,让听得一知半解的苍井觉得这个仪式非常重大,于是低头道:“请大人赐死。”

    高方平就晕菜了。

    妈的都还没有罪名就要赐死了啊?我在昏官也没到这个地步的吧。

    胡市急的跺脚道:“苍井不许胡说,不许请死,你这不是勇气,而是等于认罪,你无罪,何来认罪之说。”

    于是苍井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敢用死威胁我?”

    高方平拿着点燃了的大蜡烛走了下来道:“你若不招,我便要用刑啦。”

    “嗨。”苍井觉得将军大人很仁慈,在她看来这样的刑具并不具备威慑力,她还觉得这是仪式的一个环节,因为将军的威慑力无需用刑具来助攻。

    “当真不说吗?”高方平问道。

    “请大人施展。”苍井道。

    于是高方平打算开始滴蜡,然而这个时候堂外有人高呼:“熊猫到。”

    我@#¥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个圆滚滚的熊猫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也没有人责怪门官,因为他们真的无法阻拦这个熊猫,现在的江州都没人和它对着干。

    苍井好奇的见熊猫来到面前,坐在地上。

    苍井并不知道熊猫是来“收账”的,坐地守候对于熊猫就是守着等还钱。

    苍井只是有些感动,眼睛湿湿的,觉得这是唯一的朋友来送行。

    高方平只得收了蜡烛,暂时不用刑,好奇的开始观察和她和熊猫的互动,也感受到了苍井对熊猫的友好情绪。

    有些东西不需要言说,但是气氛上的确能捕捉到一些她的心性。

    但是仅仅这样,并不足以打消高方平的阴暗心思。

    在颜值和身材上,苍井和方琴差不多的样子,但是限于一些特别原因,理论上苍井对高方平的吸引力大于方琴。

    特别苍井的云淡风轻,对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表现,让大魔王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并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必须要交代清楚本官心中的疑问。如今你为鱼肉,我是刀,加之你有诈骗熊猫的嫌疑,这些,我要查问个水落石出。”高方平换了一条鞭子拿在手里。

    苍井又理解歪了,低头道:“嗨,请大人赐刀。”

    “靠,哪有受审犯人问官府要凶器的说法,你不要如此的猖狂。”高方平一皮鞭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其实打的也不算很重,只是说这是特质的鞭子,加之苍井的衣服质量一般,她又只穿了一件单衣,所以衣服裂开了一道口子,显露出了她白皙的肌肤,还有一条红印。

    苍井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却是暂时也无从判断错在哪里。但这很常见,只是一点小刑罚,所以苍井又低头道:“嗨。”

    高方平便觉得无趣了起来,其实这个形式并不让高方平觉得正义。

    “你到底来大宋什么地干活?”高方平道。

    苍井稍微理解了些,便说道:“我是平氏麾下的商队武士,一直随同主公往返大宋贸易,换回平家需要的物资,为天皇效力。于去年遇到风浪,未能成功进杭州港,咱们一行人全军覆没,只留下我漂流自岸边,一户渔民救了我。”

    顿了顿,苍井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除此之外,我的人生和经历非常简单,就是训练吃饭睡觉,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告诉大人。”

    高方平微微一愣,她是平氏的人?

    算年景,这个时期正是日本国内新老贵族的交替时期。在这之前的天皇,是没有实权的,基本是藤原氏傀儡。从后三条天皇时期开始,逐步打破了门阀的控制,开始启用地位相对低的中下层参与政治。也就是日本历史上源氏和平氏举起的开始。

    公元1070年前后的这个年景是个有趣的年景。是大宋王安石变法的开始,无独有偶也是日本政治改革的时期。有趣的是都非常的混乱,以失败而告终。

    YY完毕,高方平甩甩头,不好的在于,她不是平氏的直接武士,只是麾下某个掌柜的武士。于是她对于高方平下一步去日本抢劫的计划,就没有太大的用处,或者说用处有限。

    好处在于,这个时期的日本人没有开化,很崇拜大宋,而她的经历相对简单,主公又挂了,所以她就相对的容易在调教之后,产生一些忠诚度。

    “为什么不回到家乡去?”高方平又问道。

    苍井简单答道:“我没钱,没船,无法回去。然后我家主公死了,我是个浪人了,没有亲人,出身低微,无需回去复命。”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作为武士,为什么不选择跟随主公而去?”

    苍井说道:“非战之罪。人定不能胜天,主公带领的船队消失于风浪,这不是谁的错。”

    “为什么来江州呢?”高方平道。

    “在杭州我无法很好的生存,听人们说,江州是个好地方,兴许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便来看看。”苍井道。

    “好吧今日先到这里,第一次审讯结束。为彰显大宋仁慈计,你目下除了偷渡、非法滞留这么一个事实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罪责,所以不宜在关押在大牢。胆鉴于其身怀绝技,也不宜过度的放任。所以继续限制在木人桩上面,不下狱,来啊,抬至我的内堂软禁。”高方平扔了鞭子、很猥琐的吩咐道。

    “嗨。”苍井点头道。

    “……”众人面面相视,开始神色古怪了。

    但是这也不是首例,方琴就是这么被他“调查”过的,也未见遭遇了什么非人的迫害,所以高手们就连同木人桩抬进去了。

    胡市想要发表一些言论,高方平却不想听,起身离开的时候道:“胡先生你说你的,我不待见。”

    ……

第528章 菊京的悟道历程

    苍井第一次有幸处于又大又舒服的官府内堂中,屋里有火盆,暖暖的。

    然后有几个人畜无害的丫头在围观一切。

    梁红玉观察了一下苍井,伸出指头摸摸苍井身上被抽破裂的地方,摸摸那条红印,又含着指头问道:“你是不是不乖,所以被打了?”

    苍井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大人也没什么劲,打的并不重。我并未感应到他的戾气和杀气,这似乎有点像个游戏。“

    “你这么想我就放心啦,相公他不坏,就是喜欢捉弄人。”小虎头把头上的虎头帽取下来道:“你冷不冷,给你戴帽子。”

    “不冷,这里很温暖。”苍井道。

    “给你饼。”阿布掏出半个炊饼递过去。

    苍井对此很感动。

    熊猫也跟着来了,继续守在旁边,等着苍井身上刷出竹子来,或者等它还钱。

    总之苍井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某个时候,高方平歪戴着帽子进来,给梁红玉戴正了虎头帽,又伸手拨弄了一下阿布的头发。

    “讨厌啦又弄乱我的头发,娘才给我梳的头。”阿布道。

    高方平又捏捏阿布的鼻子,把她的鼻涕弄下来,然后抹在在苍井的身上。

    小萝莉们受不了他,就全部逃跑了。

    高方平很是得意,平时给小萝莉擦鼻涕后是抹在自己的身上,然而此番当然是故意触摸一下苍井的,手感很不错哦。

    “大人为何又不把我赐死呢?”静下来之际苍井问道。

    “你没罪我如何赐死你呢?”高方平道。

    苍井楞了楞,觉得这也很好,却又好奇的道:“既然无罪,大人为何要控制我呢?”

    “当你以目下这个造型,出现在我眼下时,能满足我的一些心理需求,鼓动我内心深处的一些神经,这是思念、追忆。尽管你不理解我的心思,不过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我非常猥琐的想注视着你就可以啦。”高方平道。

    “原来您是追忆,喜欢看着我。这种方式好奇怪。”苍井道。

    “原则上,你若是在表现出一些阴谋败露、穷途末路的态势,或者在我用刑的时候用某种语气求饶,则更能满足我的需求。与此同时,那会让我觉得更加正义些。”高方平文绉绉的道,“然而这些都没有,事世有时并不完美,你和熊猫的互动,以及你相对单纯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有点猥琐。所以我不好意思打你了。但是继续软禁你一段时间是有必要的。”

    “虽然我不太能听懂您的说辞,进而了解您的内心,但我隐约觉着您是个伟大的哲学家。”苍井敬佩的说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高方平道:“原则上你没罪,我是官不是匪。所以我不把你下狱。但是作为一个控制狂,必须要控制,在不完全了解你的心性前,你作为一个大规模杀伤性凶器,对于你加以控制才是王道。”

    “嗨。”苍井点头道,“既然大人有这需要,我是不会逃走的,尽管我可以逃走。”

    听到之际高方平一阵惊悚,跳起来就跑桌子下面,和熊猫躲在一起。

    梁红英也楞了楞,踏前一步道:“试试看,我要看你怎么脱困。”

    “嗨。”

    苍井点头之后,身子显得非常的柔软,仿佛跳杆舞一样,如同水蛇一扭一扭的,浑身有节奏的开始收缩,慢慢的就从捆扎的牛筋中脱困出来了。

    “越狱了,赶紧的,重新绑回去。”高方平觉得更加惊悚。

    梁红英一阵郁闷,觉得这已经足以证明了***的清白,然而相公就这德行,所以只得耸耸肩道:“你恐怕还得回去。”

    于是,又把苍井给绑了起来,比之前更紧一点,也跟换了质量和伸缩性更好的牛筋。

    高方平伸个头出来问道:“这下你还能脱困吗?”

    苍劲扭动收缩着感应了一下,摇头道:“这次就不行了,我出不来。”

    “那就好。”高方平从桌子下面出来,又耀武扬威了起来。

    少顷,本着良心未泯的原则,高方平问道:“会不会太紧,让你太难受。”

    苍劲道:“还好,相公你似乎并不太会用刑。在我家乡,犯个小错误所受到的刑罚比这严重许多。”

    “并没有办法,仁慈心软,就是我的特点。”高方平道。

    苍井心里有些欢喜,她是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很仁慈友善的伟大明主。在她的记忆中,胡市只是个没有权利的教书先生,但是以往苍井语法念错都要被他把手心给打肿,剑都握不住。

    思考着,她以一种绝世美人胚子、并携带三分幼稚气息的样子好奇的看着高方平,眼睛很大。

    和她对视越久,就越有高方平不正义的感觉。

    但是毕竟控制是王道,要加以一定的控制。所以高方平不看她了,坐下来开始看书,阅读了一会儿小H话本之后。高方平就开始审阅批示无尽的行文凑报。

    这些东西高方平每天都看,直至昏天黑地日复一日。

    不是说真的需要高方平给予治下具体批示,大多数是看过后就归类存档。不是特别另类突出的一些事件,高方平一般不表达批示意见,依照目下的政治环境、以及章程办事,就是那些官僚比较擅长的。

    批示太多相反太形势主义,容易被那些棒槌过度解读。这是赵鼎说的,妈的说的蛮有道理的。

    高方平也认为,过度批示的话会有点话多不甜,胶多不粘的形势。也就是狼来了听得太多,真正该批示的重点事件出现的时候,相反容易让治下忽略了“批示”的重要性。这是一个心理常识。

    不过也要读。就算是一些官面性的官僚话语,其实也可以从这些行文当中,看到目下的大抵情况,官僚们的大抵心态。

    所以看这些东西是看不完的,高方平却一般都会看到很晚。

    这让被控制的苍井菊京非常的佩服,觉得他是个勤政又伟大的学问大家,工作中的他,有种神采飞扬的气质。

    在她的记忆中,家乡她所能见到的上位者,通常把大多数的时间用于交配和酗酒,杀人。

    不过很快,菊京又联想到了早先他那非常猥琐的钻桌子行为,叹息了一声:“要是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那该多好。”

    高方平楞了楞,看她一眼,又不在意的低头看行文。

    梁红英怒道:“他就是个骁勇善战的统帅。”然后,低声把高方平以往的战绩炫耀了出来。

    菊京顿时惊为天人,所谓的百骑破孟州牢城营,菊京以为那是一个城池。二龙山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传说中《孙子兵法》应用的极致。千骑破陈留三千贼兵近零伤亡……等等等,目下梁红英变为了一个添油加醋说书的,而菊京变为了一个听得眉飞色舞的小屁孩心态,非常的崇拜。

    其实这些战列,在菊京的眼睛里,真的算是比较大的战役了。

    最让菊京佩服的在于,听说这位“将军”曾经拥有一支近五千战马的强大骑兵,那很强势,也很豪华。

    “作为一个伟大的统帅,为何大人他不带剑?”菊京对此有些不理解。

    梁红英道:“你肤浅了,上兵伐谋。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相公他不需要剑,也非常锋利,坏人都非常害怕他。”

    观察了一下,见高方平不注意,梁红英便悄悄的把菊京松绑了一些,不让她那么难受。

    梁姐始终觉得相公控制的过头了,有我梁姐在肯定没问题的,菊京虽然会锁骨绝技,但那也未必有多神奇,也不是说可以立即脱困突袭。

    若在家乡,梁红英这犯的是死罪。所以菊京也非常的感动,觉得梁红英很好。

    梁红英道:“你几岁了?”

    菊京说道:“我十八岁了。

    梁红英道:“你为什么一副美滋滋的表情?“

    “因为你们关心我。”菊京说道。

    “……”梁红英又问道:“对了,你和谁学的本领?”

    菊京偏着头想了想道:“教我的人很多。但我没有师傅。”

    梁红英好奇的道:“你偷学的?”

    菊京点头道:“是的,我们家乡非常讲究出身和血统,我出身低微又是女人,没有做武士的资格。所以我常常看人练武,倾听瀑布的声音,看人决斗,看野兽捕杀,都能给我很多的启发。曾经我以为我是个天才,我学了众家之长,结果第一次上阵输的太惨,一败再败。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是个蠢蛋。”

    梁红英很有兴趣的道:“接着说。”

    菊京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天我目睹一群盗贼洗劫村庄杀人的时候,我非常的紧张,握着木剑不敢再出手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上天让我醒觉的日子,那天我不在勇敢,懦弱的躲在某处观看盗贼屠杀的时候非常害怕,但我却忽然觉得他们出手全是破绽,但我始终不敢相信。直到躲在我旁边的女孩不小心发出声响,盗贼们袭杀过来的时候……”

    梁红英问道:“那时候怎么了?”

    菊京歪着脑袋回忆的态势道:“我用木剑刺破了他们八个人的喉咙,没有任何的抵抗发生,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哪以后也奇怪,我和人比试,就再也没有败过了。”

    “……”

    高方平当然在倾听她们,不得不说,菊京主要是依靠天赋了,并且还真是厚积薄发一朝悟道的那种节奏。武道高方平不懂,但是文学上真有这种人。

    玩文字的人积累到一定时候,算是博览群书,就想去写。就和***到处找人打架一样的道理,但是扑街扑街扑街,就像压缩到极致而后爆炸的能量过程。

    与此同时,这货有点像说小说,很像是传说中的东瀛剑圣宫本武藏的成长历程,汗。

第529章 伤口上撒把盐

    少顷,菊京好奇的问道:“女将军,听说那个抓捕我的史文恭也打不过你,是真的吗?”

    梁红英道:“他谦虚了些,不过是的,他被我打败过。”

    “你能教我做我的老师吗?”菊京非常好学的样子道。

    梁红英摇头道:“你是个天才,你我路子不同,我教不了你。你也不要试图和我切磋,武道之上有些人是越败越勇,而有些人依靠一朝悟道终身不败,这种人大成之后就不能再败,败一次他就终身也拿不起剑来,我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人,相公他也是这样的人。”

    菊京觉得受宠若惊,竟然被大师称为天才,并且被形容为和高方平一样的人。

    高方平仰着脑袋yy了一下,觉得梁姐说的有道理。只是用听,也能知道菊京和梁红英的不同之处。梁红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遇强则强的那种人。譬如苏州危机的时候,在城头上pk,换史文恭去绝对比梁红英更早的结束战斗。史文恭打怂人会凶猛的多,不过他偏偏就打不过梁红英。

    yy完毕,高方平拍桌子道:“不许和被控制的嫌犯过度交谈,这不对规矩。”

    梁红英吓了一跳,就不在说话了。

    菊京也吓了一跳,现在知道他是个脚下踩着一万亡魂的伟大统帅,那当然是一种强大的威严,于是默默祈祷:将军啊将军,你若要控制就冲我来,不要伤害你麾下的伟大武士。

    见菊京鬼鬼祟祟的逼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高方平好奇的起身走过来道:“你在干什么,难道有阴谋?”

    菊京看了看放在旁边的鞭子,低头道:“请大人用鞭子责罚我,是我找她说话的。”

    “哼哼,你不要以为我不猥琐,会手软。”高方平就拿起了鞭子。

    梁红英觉得必须收服这个高手,而不是用鞭子拉仇恨,于是微微摇头道:“最好别打。您看快把她勒得喘不了气,已经是一种惩罚了。然而至今,我也没弄懂她到底放了什么罪。”

    高方平放下鞭子,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下,的确勒得很紧,把她的腰身收缩的相当的紧凑,同时非常的凸显她臀部的强势。并且那条被高方平抽出来的臀部上的鞭痕很清晰,增加了一定的视觉效果。

    调教到此还是可以啦,过犹不及。于是高方平换了方式,去找来了上等的青盐,亲手涂抹在菊京的大屁屁上。

    在她的伤口上撒把盐的形势,让菊京觉得非常的刺激,是一种火烧的刺痛感,但是作为强大武士她又不是那么害怕疼痛,于是便形成了对于她的一种另类的体验,她还轻轻的哼了两声。

    见相公这般作为,梁红英也就放心拉。

    菊京心里非常感动,作为一个尊贵的统帅,他竟然亲手为自己疗伤。还使用了非常昂贵的盐巴,这很礼贤下士……

    菊京被继续依照调教的路线对待。

    尽管梁红英私自放水给她瞧瞧松绑了些,却是依旧维持着能凸显她身材的捆绑方式。能突出中心,还能凸显腰身和臀部。

    后来梁姐也发现这么绑实在有点有伤风化,然而却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去压制那些本该突出的地方吧。大魔王有名言,堵不如疏,这是个常识。

    菊京并不知道将来自己的命运最终会如何,她只是每次见到进来汇报的虎头卫时,便盯着他们身上的刀,非常专注。

    发现了这个形式后,梁红英就不放她的水了,把她捆的更加紧凑些。此举正合高方平之本意。

    与此同时,在菊京的世界里,她对高方平非常好奇。

    看得出来他和属下互动的态势,他是一个强势又伟大的男人,制霸任何场合,大家都非常怕他,也尊敬他。所以他真的是一个霸主。

    然而他并不像其余的那些霸主一样,手边随时有酒和美女,他似乎总给自己找不愉快,总有书要看,看了之后也总是要为此找人来骂。

    是的,在菊京简单的视觉中,这就是高方平的一天。没有传统霸主那醉卧沙场的豪迈与杀伐,有的只是一种工作时候的专注。

    被大魔王调教的日子里,菊京进步惊人,她学会了许多的口语和语法。不知道为什么,高方平那将军似的简单粗暴却似乎也蕴含着一些道理,且比胡先生那文绉绉的话语,更加的易懂接地气。

    在这里待一天,虽然要被调教,然而菊京觉得比跟着胡先生学七天更有用。她是个爱学习的女人。

    思考着,菊京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高方平的背脊。

    张绵成走进来的时候,菊京便把目光好奇的看向张绵成。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却是菊京所见到的大魔王麾下的重要人物。

    “相公,由咱们民政口牵头的社区公屋,首期工程已经竣工,通过我和时静杰的验收。关于分配上的事,我也正在和时静杰商讨,力求公平公正。其实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知道你始终在跟这个事,所以特来汇报一声。”张绵成抱拳道。

    “行,我知道。”高方平一边看着书,漫不经心的道。

    张绵成迟疑了一下道:“竣工了要剪彩,他们提议要你去,顺便给社区题字?”

    “我就不去搞这些形式了,你和时静杰,你们看着办。或许叫老常去题个字能让他有归属感、有江州是他家的感觉。”高方平摆手道。

    张绵成就离开了。

    菊京已经掌握了听懂他们说话的技巧,于是跟着有些小激动。

    在她的世界里,她这样的层次和地位,也是寄人篱下的。于是菊京便显得非常奇怪,那些市井中的苦人,若在家乡的话哪类人等于任何人都可以宰割的牲口或者奴隶,但是他们在江州,居然可以获得所谓的“公屋”?

    而这所谓的公屋,正是这个制霸一切的大魔王始终在跟进督办的。这似乎……和胡先生口里形容的“大魔王”,有着太多的不一样了。

    思考了一下,菊京又显得有些无趣,激动归举动,但是她却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后来实在忍不住,苍井菊京便好奇的问了一句:“大人,为何要给他们公屋?”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放下书本看她一眼反问道:“为何想到这么问?”

    菊京很激动。因为许多日了,这个霸主又和她说话了。激动在哪也不晓得,只是她最近想明白了些东西,学习到了一些东西,就想找人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何想问,反正就是忍不住要问下。”菊京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后这么回答。

    高方平点头道:“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何要给他们建造公屋,我觉得应该问,为何不给他们住所?”

    菊京不禁楞了楞,总归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他的风格,于是又陷入了一些思考。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汉家的哲学很有趣?我是有点诡辩了。但其实那就是真理,不要去问为什么给他们住?而要问为何不给他们住。这是一个出发点问题,立场问题。为民做主大家都在喊,但我不认为有哪个真正的搞明白了这个问题。正是因为思想立场更重要。当问出了‘为何要给他们住’的时候,你没发现从这里开始、已经和他们对立了起来吗?既然对立起来了,能把事情办好吗?”

    菊京吓了一跳,想不到大将军会和自己一个偷渡者说这么高深的问题,觉得他是不是显得太热情了啊?

    眨巴了一下眼睛,菊京摇头道:“我不太懂,只是觉得似乎很厉害。”

    “正好我也闷得慌,行,咱们说点你容易懂的。”高方平起身走过来背着手。

    “譬如什么?”菊京好奇的道。

    “譬如这个。”高方平拿了一个大蜡烛在手,点燃了起来。

    “我还是没弄明白您这是想干嘛?你通常在晚间才点燃这个东西的。”菊京说道。

    “因为要有光。”高方平道。

    “真羡慕您,可以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出来让人听不懂,别人却要使劲的去琢磨,这就是霸气。”菊京说道。

    “少扯犊子,我要拉开你的衣服,在你身上滴蜡。你会怎么样呢?”高方平道。

    “可我不知道你这么干是为了什么?”菊京十分好奇的看着蜡烛,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有威慑的杀器。

    “你又弄错了,和公屋的问题一样,你要为问:为什么不接受。接受了对你有什么坏处?”高方平道。

    汗,菊京一想似乎有道理。

    他说他在用刑,可这在菊京看来有点像个游戏,既然自己已经被他控制,他要这么干,似乎也坏不到哪去,于是点头道:“好吧您就这么做吧。”

    高方平难免幸福了一下,同时也汗了一把,强撑着说道:“会有点疼,也有点刺激,你习惯了这个游戏后,将来若喜欢上,记得和我说。”

    “我不害怕,但我干嘛要喜欢这事?”菊京有点晕,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咱们先从简单的开始。”

    高方平拉开她的手袖,试着滴了一些下去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第530章 老常又有问题了

    菊京皱了一下清秀的眉头,有点被大魔王忽悠瘸的样子,果然觉得有点疼,但是愿意当做一回事去感受的话,它也能有点刺激,和那晚在伤口上撒把盐一样的刺激。

    于是,被洗脑的菊京,被高方平那仿佛催眠术一样的法子,引导着去尝试享受这种过程。

    这是有迹可循的。以往在家乡,菊京有时也在冬天,裸着身子站在瀑布下,去体味那刺骨的寒冷,因为听有些“大师”说了,那是练心。

    菊京一朝悟道进而号称不败,她自己也不知道和“练心”有没有关系,谁知道呢,但是她愿意去接受寒冷刺骨的时候,她自己的身体也就相信了。和现在正是如出一辙。或者说和宗教思想、和传销如出一辙。

    她认为高方平是一个伟大的导师,正在锤炼自己的心路,以求获得剑道的再突破。

    她也明白小导师梁红英说的,自己和梁红英路数不同,自己一朝悟道之后就不能再败,所以不宜在随便挑战绝世高手,于是就推导出:人们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对抗心,就是心剑流。

    高方平很猥琐的在滴蜡,当然不知道菊京自己脑补了这么多的。

    某个时候,看把她白皙的手臂肌肤烫红了,高方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赶忙收手。

    停止了滴蜡后,菊京这才睁开了眼睛,且眼睛有点发亮,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谢大导师的调教。”

    高方平又汗了一把。

    苍井菊京认真的说道:“您是个伟大的导师,您在以另类的方式指引我。有点奇怪,你给我的刺激,其实远不及我以往自我的锤炼,但是刚刚我觉得很宁静,那些不算太过分的刺痛,以及刺痛后的回味,总让我清晰的想到以往挑战的失败、以及受伤,进而想到一些我以往明显知道,却忽略了的路数。曾经那阵子我一败在败,近乎绝望,像是我寒冬在瀑布下的感受,那样的刺激过头了,总把我的思维往失败之后的绝望上引导,而忽略了我为什么失败的细节。这次在您节奏适当、刺激度适当的引导下,我竟然没被带入以往的失败气氛下的绝望中,相反那疼痛之余的舒缓过程,把我的思维带回了失败的决斗之中、仿佛倒影,让我看到了细节上的瑕疵。”

    “你在说真的吗?”高方平傻眼了。

    “嗨。”菊京点头道。

    “这么说来滴蜡节奏的掌控,我炉火纯青了?”高方平瀑布汗。

    “嗨。”菊京又点头……

    时静杰和韩世忠等两个八卦份子躲在门外,把窗户纸捅个洞,偷看大魔王调教菊京,也是醉了。居然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又一个被大魔王忽悠瘸了的。

    有些时候呢,大魔王忽悠成功那真是他的本事。而有些时候不是因为他太聪明,而是因为对手太蠢。更多的时候那是运气,一种天作之和式的误会。譬如菊京就这么被大魔王调教了。

    所以啊,运气真他娘的是一种资源。

    “在你看来,到底是这个东瀛女子在忽悠大魔王,还是大魔王忽悠东瀛女子?”自来阴谋论的韩世忠眯起眼睛问时静杰。

    时静杰拍怕他的肩膀,走开的时候道:“想多啦。尽管东瀛女子来历有点诡异。不过她不到二十的年纪,生活在没有书本没有开化的蛮夷倭岛,我不否认世间会出现天才,但是这个年纪要出能忽悠大魔王的人,你真的想多了。想多了有时候就是一种病,譬如此番大魔王杀身入魔了,他愣是把一个异乡女子控制起来调教。这很不地道。”

    韩世忠不服气的追着时静杰的脚步道:“我觉得大魔王做这事有原因,想收服她是肯定的。其次,你难道不知他一直以来的心思就是去经略东瀛吗?请张商英相公打造大船等等一系列事件,其实都是他在对这事做准备。我相信,兴许大魔王从菊京的身份身世上看到了可以利用的东西。”

    “这么说没毛病,他的确是会丧心病狂的压榨一切的。”时静杰嘿嘿笑笑道……

    高方平凑近,正在从侧面观察菊京的臀部,前日那个地方被高方平抽开了,现在结巴,回复的很好,没有化脓什么的。

    “但是我仍旧不放心,再给你上点盐。”高方平道。

    “已经好了,无需麻烦相公。”菊京摇头道。

    “不麻烦。”高方平很兴奋的找来了盐水。

    “可您为什么要放下身价来,为我一毫不重要的人做这些呢?”菊京有点激动。

    “肤浅了不是?”高方平一边用手指点些盐水,然后在她的臀部擦药,一边说道:“就像我建造公屋一样。要问我为什么不做?而不是为什么要做。”

    “嗨。“菊京点头道。

    “药上完了,我要给你活血化瘀,方便吸收药力。”高方平说着,在大屁屁上揉了一下。

    “……”这次苍井就有点凌乱了,因为发现他明显在乱说了,这是盐,又不是药,无需用推拿手法化开的。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于是高方平岔开道:“菊京。”

    “嗨。”她乖乖的道。

    “你为什么用竹剑呢?”高方平问道。

    “因为宋国不许持剑,每次进杭州港,我们武士的佩剑要交给官府保管,离港时候才能取走。”菊京道。

    高方平点点了头,这也不奇怪,她们的家乡,是很服从规矩的。至少这个时代是的。

    高方平转而道:“以往我们的谈话中,你似乎提及过,你在家乡的早期,也是用的竹剑和木剑,为什么?”

    “因为钢剑很贵我买不起,不是一定层次的人用不起钢剑的。”菊京道,“咱们那个地方相比宋国很落后,一把趁手合格的钢剑很难获得,只有少数的大匠人能依靠手工,用很长时间制造出来。不像宋国许多街市上的铁匠,都能打造合格的兵器,他们不造只是官府不准。”

    “倘若有天我赐你把钢剑,你会不会用它把我干掉?”高方平摸着下巴问道。

    “嗨。”菊京道。

    “什么!你要干掉我!”高方平听后觉得,仍需继续调教。

    菊京急忙摇头道:“不是,弄错了。主要一时还不适应大人的语法,理解错了。武士是不能杀死主公的,只能被主公杀死。”

    “好吧,你说的蛮像是真的。”高方平又道,“然而我为什么就是你主公了?”

    菊京楞了楞道:“为何这么问。我是武士,主公在海上出事,我就是浪人。想重做武士,我们这类人天生就要找个人效忠。您伟大又仁慈,还是霸主,为什么不是您?”

    高方平道,“你果然骨骼惊奇,把我的理论学的够快。那么关于滴蜡方面,你掌握领悟了多少?”

    “那个有点神秘,需要主公继续加以引导。”菊京道。

    高方平抬手摸摸她美丽的脸颊,说道:“我很想现在把你松绑,但是作为一个霸主我必须要掌控,要有足够的姿态。所以仍需加以一定的调教。”

    “嗨。”菊京很激动的道。知道他这是收了自己的意思了。

    “你可以认为不够大度,不信任你。”高方平道,“也可以认为我是继续锻造你,但是不论如何,我制霸一切场合,我对你做的事是天经地义的。我也不对人解释。”

    “嗨。”菊京点头道。

    “那么现在咱们开始进阶版,适应大腿阶段的滴蜡磨。”高方平又把大蜡烛找了来。

    “嗨。”菊京表示接受。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声音,紧跟着是那个无法被阻挡的常维,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拿着一个蜡烛干什么?”老常楞了。

    “咳……常公来了啊,快请坐。来啊上茶。”高方平只得陪着坐下来。

    常维喝茶的时候斜眼看看菊京,见衣冠没毛病,也没有头发散乱、痛苦不堪的表情,看似除了被抽了一鞭子外,也就是绑在木人桩上有点蛋疼。这些在老常看来到也不是什么酷刑,加之东瀛女子就是娼1妓的代名词,老常也就不关心高方平对她的作为了,老常认为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是那个胡市要求太高了些。

    常公当然是无法理解高方平猥琐的心思。

    “老夫开门见山了,此番来见你。就是关于你建造的公屋的出租价格。”常维道。

    “价格怎么了?”高方平道。

    常维道:“我大宋的确有公屋制度,尽管只是做做样子,不过的确有这制度,那便不说你。你此番大规模建造了如此多的公屋,看似几乎是全民服役了。但是介于他们自己热火朝天愿意跟着你干,所以老夫也无法指责你乱抓丁役。”

    “这就不结了。”高方平摊手道。

    “然而并不是。”常维敲着桌子道,“最大的问题在于,近四十尺见方的公屋,你定下的收租价格是一百文钱?”

    高方平稳如泰山的坐着,好奇的看着常维。

    常维有些郁闷道:“说话啊?”

    “让我说什么?”高方平问道。

    “说一百文钱的公屋。”常维无奈的道:“老天爷,你这是跟老夫装傻呢还是绕口令呢?还一百文怎么了?你知道这样一来,要让官府损失多大的一笔收入?你知道这样一来,住房一但烂价,有多少地主的利益被触动?”

    “然而我就这目的。”高方平理所当然的道。

    听他就是这个目的要和那些人对着干,老常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

    仔细想了想,这虽然有点不好,但是这犊子那是从孟州时候就认为他的了,那时候就给了老常不少看起来非常离经叛道、实际却非常有效的策略办法。

第531章 和尚多了庙就歪

    对事不对人,老常喝了一口茶,思考了片刻道:“那么高大人不妨和老夫说说,这其中的利弊得失?老夫会仔细听着。”

    高方平道:“首先我和一般官员不同。地主如果闹事我就拍死他们。就像拍死天子庙口的许洪刚所部那样。”

    “……”老常表示不认同,却继续等着打算听完。

    高方平道:“其次呢,如果城外那三十万人闹事我就傻了,因为我不敢拍死他们,您能理解吗?”

    老常迟疑片刻,也、勉强的认可这是他的德行,点头道:“继续。“

    高方平道:“有这两点就已经可以做。当然你想要,我再找些理由出来也可以。一百文钱的租子听着便宜,其实常公啊,那是他们亲自动手建造的,我官府已经是坐享其成。土地是天然存在官府手里的,没有利用,它们就没有任何的价值。随着我江州大工业基地的展开和建设,可以预见的是什么:是现在规划为社区的那些土地的疯狂增值。能增值到多少,常公你现在去看东京赵太丞医馆附近的土地价格。”

    常维楞了楞。

    高方平接着道:“这是明摆着的,你不去抢占,就天然有人会去抢占。若到了那个时候,如此疯狂的土地价格而又没有在官府手里,士绅富的流油,百姓和朝廷穷的像个贼。常公你熟读历史,其实有不少朝代,它就是这原因灭亡的。”

    常维道:“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一百文的月租连维护都不够,又何来收回本金呢?”

    高方平反问道:“哪来的本金?土木材料就在大地上,那是皇帝的东西,现在用来造屋给皇帝的子民住,产权是皇帝的。若是土豪去造,他们需要买地,要请工,要无休止的应付官僚的盘剥,审批、税收,要打通各个环节。这些才是住所成本。也就是这些造成了常公你建造公屋代价大的错觉。但你要查账的话,其实我江州的公屋建造成本近乎为零,全是那些目下没事做的灾民在服役,并且他们愿意干,又高效。别扯什么施粥成本,我明确告诉你,就算他们像别的地区一样做懒汉,只问官府要饭吃,你也得把那些粥送出去。甚至要把那些人扩招为厢军吃皇粮,调拨各地。这就是我大宋的政治正确和一贯的政策。“

    常维又楞了楞。

    高方平道:“那些地主群体性的去忽悠你,让你常公产生亏本错觉的根由是:你觉得这些劳动力可以卖钱,这些地官府也可以卖,对吧?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说穿了都是钱的问题。但这是短视,我开口,那些灾民当然会听我的,然后被我用来出卖。但是常公啊,他们为什么会听我的你想过没有,正因为我不会随意贱卖他们,他们才信任我。忽悠他们一次两次当然可以,但是倘若持续太久,我只给他们基本生存的粗粮,然后发动他们去给那些资本地主做廉价工,建造出来的房屋不是官府的也不是他们的,而是地主的,随着江州的繁荣,地价上升后,他们依旧一无所有,官府依旧穷的像个贼。百姓只是换个方式被房子租金吸干。形成这事之后,官府和百姓一起被资本坑了,那些老百姓,他们还会在信任我高方平?你是百姓你还会信我吗?”

    常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番专门来问,当然是那些地主找上门去哭诉了。也不是说常维真的一味的信任他们,然而盐商才刚刚劝退了,地产商又来了,妈的猪肉平治下就是不安生。那些混蛋不敢去直接找他猪肉平,当然只有找常青天了。

    高方平继续道:“常公千万不要短视。一百文的月租,是经过合理计算的。在别人治下当然不够维护房屋,但是我治下,不但不亏本,还会有剩余你信不信。如此,维护到东京地价的时候,常公你自己去想,我江州有多少钱,那才是官府的利益。大处说,这也是解放生产力的一个步骤,他们的后顾之忧越少,越有主人公精神,干活越卖力。你不懂,你就不要随便过问,仇恨我来拉。但凡不服的就滚出江州,去寻找他们的理想国度就行,别后悔就可以。但凡愿意留下来的,我高方平虽然严控土地政策,但是却会在其他的项目上对他们让步。只要是聪明人,我相信都能看到江州将来的潜力,玩土地财政是一定没有出路的。土地是给他们安家的,安家了,他们才有信心和耐心去生产,只有生产制造业,才是所有人共同的利益。”

    常维楞了楞道:“你详细说说制造才是利益此点。物品和土地都有价值,都是钱,差别在何处?”

    高方平道:“你应该说土地是个蛋,还是钱呢。最简单的我问你,算价值的话,京畿路的土地价格可以买下整个辽国还有多。你去买啊,拿去换啊,你看会不会成功?那么换不来辽国它就是蛋。同样的价格换算,我把它生产称为神臂弩,炸药,猛火油,战舰,盔甲,以及猪肉鸡蛋粮食,只要拿京畿路地价的一半换算出来这些来,我反手就可以把辽国和西夏一起打的跪地叫爹。这就是道理。”

    老常惨笑道:“好吧有道理,但这真的是强盗行为。不过抢劫蛮子并不违反大宋律,老夫就假装看不见你的这些龌蹉心思了。我等着看,你怎么用评价土地,换算出同价值的装备来。”

    “要有光,才有一切。”被绑在木人桩上的菊京忽然插口道。

    老常和高方平面面相视一番。

    老常一脸黑线的道:“她说什么?”

    “她说要有光。”高方平高深莫测的维持了少顷,又泄气的道:“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然而我还是不知道,你怎么把本该有的土地价值,变为你那些战舰什么的?”老常道。

    高方平道:“这就需要说我的猥琐之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维护住我的官声和威望,用公屋这等小利益巩固住百姓,让他们更加信任我,你看到他们建造公屋的效力和劲头了,有他们作为劳动力,有他们的劲头,有我的技术性引导,什么东西造不出来?当有一天他们有了物资,有了优越感,有了技术,有了熟练度。紧急动员情况下,他们仍旧会有主人公精神,因为也是保护他们自己的东西。我第一代少年军成年,正是开展对辽对西夏对女真作战的时候,只要江南这群人不乱,只要这群有技术有干劲能吃苦的人还信任我,我就有足够的物资,打到蛮子他们老家去。”

    老常眯起眼睛注视他一下:“说白了你也是在忽悠老夫。道理上老夫当然可以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在目下局势下,你会树敌太多。不仅仅是江州的一些利益群体,你的作为亦会受到其他没有能力的官员的群体性政治排挤,以及其他地区的士绅地主阶级的抵触……我总觉得会有乱子的。”

    高方平道:“乱子它当然会有的,然而我就要问,官员不就是用来给皇帝处理乱子的?这难道不是做官的艺术和吸引力所在?”

    “然而为了我大宋体制,我自己的官声,在目下局势下我是一定会反你的。一百文钱的公屋我不接受。朝廷目下仍旧困难,你的所谓大建设大繁荣,还在纸上,江州乃至整个江南,却几乎财政枯竭。这是事实。”常维表现了少量的兴趣之后,依旧无情的否定了。

    “难道常公你真的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你之心中没有光?”高方平道。

    “光你个大头鬼,你个小王八蛋少用玄乎的东西来忽悠老夫,说实际的,现在到处等着用钱,连朝廷用于维护面子的居养院整个编制都被你无情的砍了。你说不放任那些地主剥削灾民我同意。但哪怕收三百文也已经是很良心的租价,同时还可以解决我等的财政问题,你却要装,要用国朝的钱去捞你的官声和民望。”常维念着胡须道:“猪肉平,别人会评论你其心可诛的,至于老夫,仅仅只是不认同而已。”

    “你这么和上官说话,难道不怕我变身?”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你发火撒泼、满地打滚的是肯定会的,然而不认同就是不认同。王安石那么强势,不也没能最终说服了那群正直的精英吗。你为啥有错觉老夫会被你忽悠?”常维道。

    “……”

    高方平也很无奈,老常说的不错,王安石那群人,是一群有理想又正直的精英。可惜就是能人太多,又都有理想,然后又都理想不一样,于是王安石变法就是个笑话,属于一群好和尚,相互扯台,最后把庙盖歪了。

    这真的很讽刺,那群真是政治精英,把他们分开放在其他朝代和国度,都会是一群有作为的人。所以这就是确立“核心”的必要,有理想的能人,并不是越多越好的。

    高方平的短板就在这里,在没有更大的成果、更老的资历前,暂时不具备领袖常公这种人的气势,所以高方平的“新政之路”仍旧任重道远,介于高方平更比王安石激进,得罪的人更多,手段也更加猥琐,所以是的。高方平也就面临着更大的阻力。

    各种各样的阻力。

    并不是说阻挡高方平的人就是坏人,有时候好人更多。这才是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

第532章 无法被拒绝的老范

    “常公,这是我民政口的决定,你似乎想的太多了,我并没有打算问你处理意见。”高方平道。

    常维道:“这当然,你是江州知州。但老夫没记错的话,现在江南东路是战争状态,很不巧,这个状态下一切权利收归‘东路治所’,也就是说,决定整个江南东路路线的不是你转运司,你只是话语权比重较大。但我提刑司和帅司如果认为你不对,你的政策路线就出不了江州,无法在东路执行。”

    高方平大皱眉头,尽管主要基地在江州,但是显然,整个东路都是重要的,并且江州平稳又见效后,高方平已经在着手计划要全面推广。

    然而老常他说的没错,推广这些的底气就是战争状态,权利收归。只是当时走这步的时候,小高也没意料到朝廷那么猥琐,常维来的这么快。这种状态下常维和童贯也是很有话语权的。

    如果说服不了这两个棒槌,则高方平又将面临放权的局面。也就是解除东路战争状态,再次进入各自为政的形势,老常和童贯就很难干涉那些人了。

    不好的在于,那个状态下高方平得用引导、忽悠、妥协、让利等其余的方式,来吸引那些主政的跟随。

    这他娘的就叫体制的锅,是的,大宋的政治协商,其实王安石他们那群人时代就已经开始,就是无尽的相互斗争算计倾轧,最终博弈妥协出了“变法失败”这么一个产物。

    这看似很开明,然而妈的很不好,人家九百年后的美帝是天下无敌、站在巅峰,除了在朝鲜战场越南战场上被土共教做人之外,他们几乎打烂了每一个看不顺眼的地方后,才开启这套“撕逼内耗模式”的。

    这下好,老子们大宋,都还在给辽人上交保护费的现在,就已经开启了这套自残模式了。

    这就是现实,大魔王制霸一切的模式对其他人有效,对老常没办法。他不害怕高方平,高方平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换个人的话各种陷害迫害,利用张叔夜撑腰,最终一脚把他踢出东路,送回吏部去让张商英头疼就行了。然而老常不是别人,张叔夜会像护高方平一样护着老常,这就是正直人的光环。

    想着这些,高方平没有在说话了。

    常维想了想道:“要不先这样,把你的这套写成详细的行文,送交朝廷等候他们的裁定,看是否会有个更好的指示。剩下的你我等候消息。”

    等候个蛋,能等来什么消息?

    但是高方平也只能点头道:“行,你高兴就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不干涉你。”

    常维叹息一声,高方平的意思是不妥协。不会一起联合奏报朝廷。那没办法,就只能常维单方面奏报了。

    但是这种单方面奏报,其实也叫——弹劾。

    常维离开之后,高方平也没心思和苍井老师玩S1M了,坐着发呆。

    大将军他似乎受挫了?

    菊京很轻易的感受到了高方平的内心。她不明白的在于,为何一声令下就能把那些反对的人拖下去派武士杀死,他却不干?不都是这么干得吗?

    与此同时,高方平说的大道理菊京其实真没听懂,但不影响菊京觉得他是个有理想的大将军。

    然后菊京没弄明白,他为何那么纠结于要把那些公屋给城外的流民近乎免费的使用?

    菊京认为只有一个理由:大将军真的很仁慈。

    一百文钱在平时够买十二斤米,至少菊京是体会不了那么便宜的屋租的。她在江州住的是胡先生闲置的小院子,租金也没有具体算过,反正连同学费一起,菊京把以前存下来的一袋子碎黄金,一股脑的给了胡先生,换取两年的求学和住宿。

    “万一……万一最终穷人们无法住到公屋怎么办呢?”菊京谨慎的问了一句。

    高方平楞了楞道:“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

    菊京暗暗好笑,原来大将军也有犯浑、如同小孩子的一面。她觉得这很有趣,难怪他会很搞怪的把一些不厉害的东西称为刑具。

    “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菊京说道。

    “你不要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不猥琐。今晚,我就要深化用刑,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高方平道。

    “嗨。”菊京说道:“这样主公若能心里好受一些,那么这就是我的责任。”

    高方平又是一阵郁闷,她这么逆来顺受,又让高方平有些不好意思对她用刑了,都说不打笑脸人不是……

    分配公屋给苦人,这是大宋固有的制度。

    但是如此大面积高效的上马,如此低廉的租金,这就是一种颠覆,导致许多的人暂时不能接受,仅仅老常的反弹都非常严重。

    大宋就这德行,守旧的保守派随处可见,年纪越大就越保守,做官越久就越保守。当年王安石就栽在这样一群保守派之中。

    大宋固有的保守派们牛到什么程度呢,他们不需要具体了解政策有什么好处,他们就会开始反对了,并且不遗余力。

    所以高方平眼下的一大难题就是,只能和他们对着干,没有其他路走。

    相信试图去说服他们改变观念的工作,王安石已经做的够多。然而没人信,还有一群就算信了也要反对,没有原因,大宋允许他们反对,于是他们就喜欢反对。

    范子夷从宣州出发,他拖着一把老身体,现在才到达江州了。

    原则上他是被高方平请来怼刚常维的,因为这个老家伙不糊涂,有点爱护武人。当时史文恭被捉了,所以请范子夷来捣乱。

    然而老常机智,得知范子夷在赶来说情的路上,加之高方平的麾下也找到了放史文恭的理由,他早就把史文恭放了。不过范子夷仍旧来了江州。于是局面就变的有些暧昧了。

    与此同时,如今江南的文坛小泰斗李清照,也来到了江州。

    李清照听说德高望重的范子夷在江州,哪怕想念大魔王,也是先一步去拜会了范子夷。

    范子夷正在郁闷中。老头他感觉是被人耍了,来江州是为了给史文恭说情,来了后,人家史文恭已经被放了。不过既然都来了,范子夷要求见高方平,调教高方平的三观,然而史文恭都放了高方平如何会见这个老顽固,于是又躲了起来不会面。

    “易安此来最好了,就用你的拜帖,带老夫一起去见高方平去,他不会见我,但他却会见你。”范子夷说着咳嗽了两声。

    李清照有些尴尬,明知道带他去见高方平,是给高方平找麻烦。但是面对这样的请求,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范子夷这么老了还四处的奔波,这让李清照想到了他爷爷范仲淹,那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范仲淹晚年也非常的凄惨,被人打压贬来贬去的,一会儿知邓州,一会知杭州,一会知青州,简直像是玩弄。根本不让范仲淹的政策得到实行。因为官僚们害怕范仲淹的政策,说起来老范也是有点小高的作风,去到什么地方都能很快取得百姓的信任,他也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发动几个州的百姓一起生产、一起对抗天灾的领袖。并且他也是个会自己掏钱买地,并且压制价格,然后把田地分给老百姓种的人。此点上其实小高就是和范仲淹学习的。

    但是官僚权贵们害怕范仲淹这样的人。小高活的滋润是因为小高够狠够下作,敢强势反击任何对手和敌人,并且丧心病狂各种手段相加。但是范仲淹他正直,没有小高的手段。所以就这样被玩弄,犹如走马观花一样的换着地方知州。

    到晚年最后时刻老范身体已经非常不好,说“我走不动了”,却紧跟着朝廷又让范仲淹去颍州。于是大冬天的拖着病体上路,这次没能真正走到,走到徐州的时候就病死在了路上。

    李清照固执的认为范仲淹是个异类,可惜大宋的时代精神是烟花三月,而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总之大宋反对一切改变,有皇帝撑腰的王安石都被他们给压倒了。

    “易安,你要拒绝老夫请求吗?”见李清照眼睛有点红的想入非非,范子夷提醒道。

    “范老心怀家国,这么老的四处奔波,易安怎敢拒绝。带您去找,小高相公他会怪我,但我也得做了,走吧。”李清照看着老头风尘仆仆的样子,是真的心酸,于是无条件答应了……

第533章 翻旧账

    转运司来了两个不能拒绝的人,一个是小高的红颜知己,一个是德高望重、曾经占领过转运司的范子夷。

    李清照乖乖的勾着范子夷的手臂,走了进去,如同孙女伺候着爷爷一样。

    高方平当然得到消息了,这次没有玩消失,出迎鞠躬道:“范老辛苦,日前我因……公务外出而不在,您不要责怪啊。”

    范子夷才不信这犊子呢,不过念着胡须回忆了一下,如今城外那几十万次序井然的人,那真是比他爷爷还牛些,于是念着胡须道:“小高相公无需为了公事而道歉,老朽惶恐。”

    “你惶恐个蛋。”

    当然这句高方平只敢在心理说,公开说出来要被鄙视的,高方平一向喜欢在李清照的面前装1逼。这不是对李清照有目的,而是一种习惯使然。

    “范老请坐,易安也坐。“

    进来后高方平更装,扶着老范坐下,然后亲手给老头上茶。

    见这个纨绔子弟有些改观,范子夷非常高兴,紧跟着发现内堂的木人桩上面,捆着一个超级大美女,范子夷便又有些不高兴,颤抖着手指着道:“不可玩物丧志,大宋的时代精神,并不是真的是青楼文化,要谨记。”

    汗,老范竟然直接判断菊京被绑这里是“高方平在玩”,而不是审核案。

    老范这么说了之后,李清照也面色古怪,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又偷偷扫了一眼苍井那因为捆绑而被突出的胸脯。觉得小高真的是太猥琐啦。

    “咳……这就不容范老操心啦,您肯定有更重要的事。”高方平岔开道。

    “坐,小高你也坐下,别老站着晃荡,让老朽眼睛花。”老头的要求仍旧很多。

    高方平一阵郁闷,只得坐了下来。

    “范老留在江州不走,想必是为了现在沸沸扬扬的公屋问题?”李清照害怕他们又吵起来,于是引导进入了正题。

    范子夷点头道:“就是为了这事。否则我范家已经习惯了奔波,习惯了不受人待见。”

    高方平老脸微红,说道:“范老,有事说事,你不要找到机会就带节奏,提及范家如何如何,这是一种名声和舆论的绑架。”

    老范也老脸微红,说道:“坦白地说,老夫有点失望。分配公屋给百姓是好事。这不难看出来你小高是个有想法的人,在处处学习我爷爷的作为。”

    高方平翻了翻白眼。

    老范又道:“但是这其中,作秀捞名声的成分实在太大。老朽不信,你能以这么廉价的成本,建设出那么多的公屋来供给民众。不要为了捞取民声就走入邪道,大量的牺牲朝廷利益去捞取你之声望,这是投机取巧行为。”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不在江州,不知道我的能力,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用低成本建设出公屋来?”高方平反问道。

    范子夷道:“这个问题先不论。你的确有才华有能力,但是方平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价格压得如此之底,你能做到而别的官僚不能做到,这会带来什么问题?最直接的后果是,这个方案不具备可执行余地,别人做不到又不想承认他们无能,于是他们干脆就不做,会群体性的抵制你,前人走了如此多的弯路,我家爷爷为此病死在他乡,难道还不够唤醒你?”

    李清照插口,为高方平说了句话:“范老,也未必有想的那么严重。高兄他一向就这风格,一路走到今日,也未必有谁能够真的为难他。”

    范子夷道:“老朽只是希望他更出彩,希望他在真正有底气前,更加低调一些。”

    “我同意范老的说辞。”

    老常也这个时候来了,推门走入的时候道:“他高方平就一个特点,非常极端。他能把一件正义的事蒙羞,进而充满了变数。譬如天子庙口,譬如现在的公屋。他若把租金提升一个档次,既让老百姓能负担,又让官府可以盈利有税,同时维持住地主士绅阶级的一定利益,让他们不反弹。那你小高就是一代名臣,实实在在的青天。可惜这犊子他总能把一件好事,用极端的方式做的充满争议。”

    高方平文绉绉的道:“你们都不了解我,不了解真相。我正是要极端,这根本不是多少的钱的问题,是解放思想的一个问题,既然是斗争,就要反差,要尖锐,要有家。没有家庭指望城外的那群人爱国?而没有一个稳定的住所,一无所有的他们何来的‘家的感觉’?这是归属感,而不是钱的问题。若是他们没有信心,他们不信任我,他们没有对江州的归属感,虽然不至于起大乱,但是风气一变要想在捡回来就难了。那时他们的思维也会变,对江州没有归属感的后果是什么呢,是他们吃光了江州的粮食后,到明年春暖之际一轰而散,再次成为流民,去造成其他地方的危机,而我江州的各项建设却陷入无人可用的局面。这叫错位。”

    李清照好奇的听着。范子夷微微一愣,陷入了一些思考。

    常维道:“几百文钱的价格差距,它又能有多少的归属感差距?这也只是你高方平一个人的判断。你判断的对错与否先不来理论。现在只问你,你知道胡市的新文章写了什么?”

    听到胡市,李清照和范子夷都大大的皱眉,显然她们也认识大名鼎鼎的胡先生的。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说吧他这次写了什么,对我围追堵截的人多了,不多他一个。”

    老常说道:“他说你这人并不勤劳,不能吃苦,嫌贫爱富。说你不体察民间,不爱出门,天天在府里躲着玩别人的老婆。还说你在热天,江州的灾荒之际喝冰镇酸梅汤,因此而被范老怒斥。然后他就对大家说了,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从哪弄来的粮食供给几十万灾民活命的?他高方平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迫饥寒交迫的民众在非人状态下服苦役,建设出了铺天盖地的房屋?”

    说到这里,老常道:“怎么样,他胡市说的还算有理有据吧?”

    有个蛋!

    当然时至今日,高方平已经懒得去辩驳胡先生的理论了,他作为一个文学大家,江南名士,他敢写这样的文章,肯定会有他的一套逻辑,肯定会有一定的论据引用。譬如高方平在灾荒之际耍阔气,喝冰镇酸梅汤被范子夷骂,这是真有的事。

    拐了卢俊义的老婆贾晓红来此也是真的。

    高方平弄来供应灾民的粮食,原则上它还真有些见不得光。

    目下的大宋,的确没人能用如此低微的代价,如此快的速度建设出这么的屋子来,这是许多人心中的羡慕嫉妒恨,胡市他只不过用文学的手法,把一些反对高方平的心理话,很有逻辑的给呈现了出来。

    高方平对此没有出声。

    相反是越听越觉得不对,绑在木人桩上的菊京激动了起来,开始扭来扭去的,她以前是很尊敬胡先生的,觉得那是一个渊博的学者,但是现在听来,她观察到的小高相公和胡先生形容的,根本是两个人。

    或许胡先生说的有些问题是真的,但是纵使菊京都已经明白一些关键,有时候听来像是真的东西,往往他不是真的。

    只是限于地位,限于对汉语的掌握还不够精神,菊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范子夷考虑了很久,叹息一声,看向高方平道:“你听听,你瞧瞧。这就是老朽担心会发生的事。你喝酸梅汤我斥了你,我知道你不是想象之中的那种人,这便是老朽要教育你三观的原因,因为你得注意影响,防止被人中伤。以便毁了你这样一个大宋的好苗子。”

    老常非常的眼晕,这个不良少年,他总算变为范老眼睛里的好苗子了?

    鉴于以前高方平纨绔,整天勾引良家妇女这又不是秘密,对此李清照也有些脸红,不知道这个形式应该怎么为他洗地,因为坦白说,为了这些李清照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把小高扔茅厕里吃屎。他真的太可恶了。

    高方平微笑道:“在场之人,都记住今天,清清楚楚的记住他胡先生的每一句话。要深刻。某种程度上这种人他就叫诉棍。我从来也不要求他们对我高方平歌功颂德,但是事关民生问题,事关几十万人重建家园的问题。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把百姓的生存问题,利用为一个政治问题用来攻击抹黑。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误会和舆论呢?”

    顿了顿,高方平敲桌子道:“他个人的情绪喜好,重于几十万人的生存问题。这并不仅仅是价值观念的不统一问题,而是良心的泯灭。”

    常维摊手道:“有些话他真没有说错,你别不服气。在这样的呼声下,我有我的压力,不能对你的作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高方平抬手打断道:“你不是我领导,所以你说这些我只当做一个建议,但我肯定不会执行。就那句话,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有能力你就阻止。”

第534章 又方又平

    范子夷道:“都在气头上,少说两句吧。老朽听来,小高相公和常公争论的,原则上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你们之间存在认知上的误会,甚至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作为常公,他职责所在,不能对一些颠覆性的行为看不见。作为小高相公呢,他的做法虽然有些问题,但他实实在在的在解决老百姓的问题,此点不容侮辱,老朽还活着一天,就不许这样去误会小高。他虽然喜欢违法乱纪这没错。但是老朽坚持认为他的名言:以良心作为底线还是必要的,这也是我爷爷一生的做人准则。”

    李清照频频点头。

    老常一阵郁闷,妈的老范又把他爷爷抬了出来,那也是个不能被否定的人。

    不过老常继续把胡先生的说辞拿出来道:“现在胡市的学生,不止是在茶坊说话了,已经有人去城外的工地劝说参与建设的民众停工,还说让他们去告状,说州衙这是让他们服毫无道理的苦役。”

    顿了顿老常彪悍的道:“你们不要那样瞪着我,我又没说这么做对,这是胡市的学生做的不是我做的。有个学生就说了,大魔王不仁道,让人饿着肚子昼夜不停的赶工服苦役,劝说他们不要在做事。学生还说了,民以食为天,解决民众的取暖和吃饭问题是官府天然的责任,做不到就是他高方平有负皇恩浩荡,高方平没权利把这一责任强行摊派给江州无户籍的流民。”

    范子夷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缓过气来后怒斥道:“肆意胡扯。“

    老常一副即将昏死的模样道:“问题就出在了这里,有人的想法和范老您一致,于是他就出手殴打了那个胡市的学生,现在重伤。胡市告去德化县,鉴于伤人者是咱们小高相公麾下的氓头子富安,于是时静杰不予立案,最终就是我提刑司背锅了,有请范老教我,如何处理。”

    “……”李清照没什么好说的。富安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流氓,那个家伙现在脸上都还有了金印,代表是贼配军呢。

    范子夷念着胡须道:“这个富安观来骨骼惊奇,行为是过激了些却情有可原。”

    老常道:“范老不知此贼的简历吧?”

    范子夷道:“愿闻之。”

    高方平一阵尴尬,只能听着。

    于是老常道:“这个富安原是东京城里的一地痞,传言,他几乎参与了高大人每一次祸害良家妇女的勾当。终于有天他就把祸闯大了,打死了人,好在咱们小高大人够机智,让富安去自首了。死者自身有错,加之有自首情节,时值留守东京的叔夜公问案,免除富安死罪,判处充军大名府。”

    范子夷念着胡须道:“这没毛病,他都已经付出代价被判了,还想他怎样?”

    老常紧跟着道:“然后在充军路途,路过老夫治下的孟州,富安又打死了两个乞丐,举动是正义的,老夫能奈何他啊,只得捉去又把张叔夜相爷的判词抄袭一边,撸了几棍子继续发配大名府。于大名府,富安吃了一顿杀威棒之后,就被梁中书给解放了,重新转拨殿帅府听用。这就是富安的前世今生。”

    范子夷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道:“总体而言,还是没有大毛病。如果富安对国朝有用,有北京留守相公决定,转殿帅府效力,这在我朝亦是通行做法。”

    常维惨笑道:“问题就在于现在这些东西被人翻出来说,谁在说当然不是秘密,就是胡市。这样一个几次打死人却没有在坐牢的东京二流子,他这次在江州当众打了文人,尽管不是秀才却也影响极其恶劣,人们会有自己的解读。这极其给官府以及他高方平抹黑。这它难道真的不是老夫的难题?人家都来提刑司击鼓鸣冤,我提刑司的鼓又不是一个摆设。”

    菊京睁大眼睛听着这些人讨论,似懂非懂,总体而言,他们的世界菊京不懂,所以她很奇怪,为何小高相公不一声令下,派武士出击,砍杀一片……

    “听说了吗,胡先生的学生被打伤了,小高相公的得力助手富安干的,富安也被常公给抓了。”

    “额,这多大点事啊,咱们老百姓主要担心粮食够不够吃,冬天暖不暖和?”

    “嘿,你这傻子是怎么活到这把年纪的,这和我等是息息相关的事。富安的老底也被人抖出来了,他坏着呢。”

    “他坏不坏的我不关心,实话,都说他是流氓,然而他真没欺负过我。”

    “他打过我家二丫的后脑勺,非常嚣张,却也帮我家实实在在的解决过问题。”

    “那个被打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不知道吧,不要看胡先生一副粗布青衣的样子,其实他的学费很高,自始至终就没有穷人的孩子在他门下学习的。他门下的学生,大多数是有钱人家。”

    “然而当众打人至重伤,是不对滴。”

    “就是,我亲眼看见富安一拳就把人撸出老血来了,仿佛喷泉一样。这是借助了高方平的淫威,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咱不信,小高相公根本没有什么淫威,上任江州开始他的确砸了一些人饭碗,得罪了一些人。但是扪心自问,他还真的没做过伤害咱们穷人的事,花石纲的任务他免除了,让大伙不在无止境的做无意义的服役。违法乱纪,吃喝卡拿的人他赶走了,虽然暂时还没有比往年更加富裕,但那是因为天灾,小高相公他已经尽力了。”

    “就是,前日我家二丫出生,去县衙办理户口,风气完全不同以往,以前啊,得塞钱送礼,还慢,现在我送钱也没人要,很快办理好了。另外还有安济坊的大夫去我家,看新生儿是否有毛病,以前别想有这待遇。”

    “真的很奇怪你们这群老子有病的苦哈哈,为何一点小恩小惠的表面工作,能把你们忽悠成傻子,这些谁不会啊?”

    “是啊谁都会,但你要问有谁做了?黄文斌做了?郑居中做了?还是蔡倏做了?咱也未必觉得小高相公有多好,但他比蔡倏好是可以看出来的,请求咱们给他两年时间,这个要求又不过分,答应了他,就要遵守。”

    “让人难以置信,你们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一个文人文绉绉的道。

    养鸡的会叔嘿嘿笑道:“知道吗后生,你不接地气,因为你生下来就衣食无忧,住在高门大宅中,你当然不知道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对咱们有多重要。是的你别笑我,我家被烧了,案子就是小高相公严厉督办之下破获的。这段时期我寄人篱下生活困难,但很快就能熬出头了,县衙的押司今个来说了,他们已经通过了我的申请,此番可以分配公屋。还是两间,允许我用其中一间多养些鸡。”

    “看两间破房子把你得意的,你也就这点格局。”

    “总之大魔王此番算是泄底,阴谋败露了,若是富安的问题没有一个好说法,他以前通过各种卑鄙手段获得的名声,就全毁了。”

    “就是,他小高伪装的真好,一个花花太岁,他是怎么伪装为救世主的,如此诈取、欺骗民意,到底是这届百姓太傻还是什么原因?”

    “本来想打死你们的,只是现在的江州不许打架,那有损小高相公的英明,然而若是不知道进退,年轻人们啊,你们选取对手的水平堪忧,也不打听打听,小高相公以往的对手都是谁,又是什么下场。”

    “咱是良民,说话又不犯罪。我只是要等着看他的虚伪能维持到什么时候。现在反对他的人不少,等那些答应给城外流民的公屋,不能有效分配的时候,兴许他会被那些愤怒的暴民给活剥。”

    “你怕是要失望,那些人要求可不是你这种吃饱没事的公子,那些人的要求很低,他们想要的,小高相公已经给予了很多。”

    “走着瞧。”

    “瞧就瞧。”

    针对目下的事议论不断。这并不是什么茶余饭后,事实上江州现在很困难,能吃饱的人并不算多,这些只是许多人的希望以及心声。

    是的,反对高方平的也是希望,也是心生。他们信不信胡市的言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方平真动了他们的蛋糕了,夺人饭碗那个什么来着……

    内堂里,李清照久违的样子看了他许久,轻声道:“其实你现在做的事范仲淹也做过,只是规模没这么大,得罪的人也没有你多。你真的打算一意孤行?其实我觉得听着范老的话,适当的提升租金,既保住了官府利益,也的确算是实惠了民众。好歹算是对一些群体妥协了,那么面子上就要容易过去一些了。”

    “我……当然不可能会答应他们的,因为我制霸任何场合。”高方平歪戴着帽子犹如昏官的造型道。

    李清照哭笑不得的样子道:“方平还是方平,又方又平,棱角尖锐突出。谢谢你给我面子,我知道你这个语法和神态,算是对我最委婉的回答了。其实你之心中,以你的执念,你现在戾气大着呢。”

    “人生得一知己并不足矣,要是你甩了那个赵棒锤,做我小妾就好啦。”高方平嘿嘿笑道。

    “我不做小妾。”李清照神色古怪的摇头。

    高方平汗了一把,她竟是没说“我不离开赵明诚”。

第535章 天降大任

    “怎么,我之回答太离经叛道,吓到你了?”李清照尴尬的道。

    “真有点哦。”高方平道。

    李清照捂着肚子笑道:“骗你的,你想多了,把我看做什么人了?”

    高方平点头道:“我知道,你在故意分散我注意力,用这些话语作为糖衣炮弹,试图磨灭我之戾气,想让我‘花花太岁昏了头’,而忽略掉胡市的文章对吗?”

    李清照一阵郁闷,说道:“你就是你,难得糊涂一次你也不愿意,你仍旧那么精明。”

    高方平注视着她道:“让你这么慌张的从杭州专门赶来,一定是赵明诚也被胡市忽悠瘸了。胡市的文章,一定不仅仅是常公说的那些对吗?”

    李清照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道:“大才子,难道你识字越来越少,你竟是不去看胡市的文章?”

    高方平翻翻白眼道:“他就是在哗众取宠,那手臭字、污糟猫理论,也配我去拜读?认真就输了,胡先生他敢这么写,其实他最期望的就是我忍不住去看,然后忍不住暴跳如雷。好成全了他的文坛英雄美名。清照,有一种人他不怕死,但他害怕寂寞,害怕没人关注他、没人记住他。”

    李清照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他许久,微微点头道:“胡市言论过激,的确被你说中了,其实初期他写你是昏官,写史文恭是军阀,写蔡倏仁慈勤政,那还真是一个言辞犀利,逻辑严谨,论据相对充分,结论爆炸性。且不说立场,也算是好文章。然而正如你说的,胡适他害怕你不看,害怕你不回应,到得后期,他的文章明显被他愤怒的心态影响了,水准大幅下降,大抵就是在反复自证:你高方平是个被自大冲昏了头脑的魔王。反反复复,竭撕抵理的在念叨这么一个论点。”

    高方平抬起茶杯和了一口。

    李清照道:“很可惜呢,其实一开始他有些战力的,眼看他影响到了江南的许多名士,都开始反你高方平,家夫赵明诚便首当其冲。不过随着后来他的失态和文章质量下降,太过膨胀,太急于证明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于是相反落入下成,导致了许多名士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在我和长严兄的影响下,对你的骂声和质疑缓和了许多。”

    李清照又邀功的样子道:“为了你,我可是也得罪了好多诗友了。”

    高方平拍案道:“小赵他得感谢我。”

    李清照愕然道:“为何?”

    高方平道:“因为我大魔王的存在,你得罪了很多朋友,于是用香车宝马来邀请你去参加诗会的场次,必然大幅减少。你陪小赵的时间就多了。”

    “……”李清照也不知道作何回答。这是实际存在的情况,然而他简直是瞎捅,人家我去参加诗会酒会,那是故意报复他乱找小妾好吧。

    “我曾经打算带着他移居来江州,然而他说死不干。他的理由是来江州后,你我会联手把他害死。”李清照神色古怪的低声道。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这说明他非常机智。他害怕你揪着他的一些小毛病起诉他,在江州我又一手遮天,那么他当然就被害死了。所以他当然想待在他爹赵明诚的老对手蔡卞麾下,寻求保护了。”

    看似高方平在说风月说玩笑,不过也点出了要害,李清照担心的道:“是啊,小蔡相公知杭州后,我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蔡卞曾经有意两次来我家接近赵明诚,然后他看我的神态非常古怪,所以尽管杭州风景独好,我有些不安心,想离开了,可惜,赵明诚认为是我和你私通,想要谋害他。”

    “什么!都已经背负私通的名声了!”高方平大声道,“要不你还是从了我,既有罪名,咱们联手做了勾当,如此就要划算些。”

    李清照昏倒在地。

    高方平有些尴尬的道:“好吧……又被你看出来我在胡扯了。”

    李清照有些脸红的道:“高兄,你不要整天半真半假的怂恿清照做这民声尽毁的勾当。我还年轻,万一真个把持不住,就不好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高方平道。

    李清照又好奇的看向了被捆着的菊京,目测了很久菊京的身材之后,李清照喃喃道:“你到底是要闹哪样,真是的,听说胡市有个绝美容貌的女学生,然后被你捉走了,此番来江州我之一大目的,就是要来看看到底有多美,果然有门道,她的姿容,的确具备让你花花太岁久病复发的魅力。”

    高方平不怎么喜欢对她解释,并且关于菊京的事上,做的真不算地道,于是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李清照好奇的看着菊京道。

    “嗨。”菊京点头。

    “你被关在这里,而常公没为此翻天,我便相信是有原因的,相信他小高有一定的苦衷。”李清照脑补着说道:“你别太责怪他,他就有这么凶。但如果你心理委屈,就和我说说,我会劝解他尽量少虐待你。”

    菊京道:“大人他没有虐待我。”

    李清照好奇的道:“那他为何一直把你绑在这里?”

    “他说控制才是王道。他是一个伟大的导师,在教我更高的境界,目下快要突破了。”菊京认真的答道。

    “你开什么玩笑。”李清照有点晕菜了,又一个被大魔王忽悠瘸了的存在。

    “我是武士,武士不开玩笑。”菊京说道。

    “好吧,这里当做我没来过,你们继续玩控制吧。”李清照抱着脑袋遁走了。

    本来她还想和高方平待一下,但她喜欢和小高独处,那也是一种控制,现在则没有这样的机会。此外菊京的身材让李清照有些自卑心态,加之范老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所以赶紧的,离开了大魔王的府邸……

    菊京又见到了一个颜值和她差不多的美女来访,是方琴。

    近期菊京始终在观察高方平,听说这个方琴曾经的待遇也和自己差不多,被大魔王强势调查。然而现在看来,方琴看大魔王的眼睛很神采,态度很恭敬。

    于是菊京就脑补出,大魔王圈禁我菊京是一种好意,是一种磨炼。听说这就是汉家的理论:天降大任……啦啦啦。

    后面怎么说菊京想不起来了,只是大约知道那个意思。

    方琴神色极其古怪,偷偷看了一眼木人桩上的菊京,有点想苦笑,因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正在遭受当初自己的待遇,还是加强版。

    但仔细想想,当初自己也真没被大魔王怎么样,于是方琴便当做看不见了,开声道:“相公现在压力很大是吧?”

    “老子制霸任何场合,从来只有我压人,没有人压我。”高方平道。

    方琴知道他在故意表现信心,叹息一声道:“别你忽悠我,道理我还是懂些的。你承诺过我,要让我带来的那群兄弟姐妹过上有尊严的日子,要让他们有家。为此你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现在阻力很大是吧,外面都闹的沸沸扬扬了。”

    现在还真是亚历山大。但高方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能够取得大头百姓们全面信任的一个方式。

    时至今日,高方平的确不用在为了次序去操心,江州他的确乱不起来。不分公屋也是可以的,但这个政策的确是聚拢人心办大事的一个步骤。更是一种政治家的执念。

    什么叫政治家呢。

    就是有理想又有一定水平,尽管他未必是对的,但他愿意去求证去努力,哪怕头破血流在也在所不惜,其实这就是政治家。

    遇到问题就妥协,利益大了、或者压力大了,就把初衷出卖的,那不叫政治家,叫政客,这类人**商没有任何的本质区别。

    所以什么“老子制霸一切场合”这种说辞,看似是高方平在开玩笑、让别人忍俊不住,其实高方平还真在说心里话。这就是高方平一贯的理念,变法是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从宰相层面向下压。另外一种是从基层,从民间形成有效趋势扩大影响,倒逼上层调整。

    高方平正在这么做。

    “其实相公啊,如果你暂时压力太大,只要有饭吃,不考虑分配公屋,也是可以商量的,我的兄弟姐妹们并非完全不懂道理,我会参与进去,帮助说服。”方琴本着体谅的原则说道。

    “你想多了。”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你并不知道那些鲨鱼的尿性,你以为答应了他们这个问题,他们就没问题了?做梦。开了口子,随意妥协,才会让他们觉得我底气不足,是银样蜡枪头。当妥协成为一种习惯后,尊严也就慢慢的不见了,我往后还怎么主张?怎么做事?”

    方琴楞了楞。倾听的菊京也楞了楞。

    高方平道:“有时候咱们要问一句,现在跟着我创业,信任我,和我一起打天下的这些人,他们是为了什么而跟着我的?为了什么而信任我的?这叫不忘初心。咱不能今天看到另一群人给的利益大,或者压力大,就放弃了支持我的老的那群。有道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猪肉平敢对某些人下狠手、嬉笑怒骂拳打脚踢,只有一个核心:我只取悦我该取悦的那群,其他的我和他们未必有仇,但我也不待见。”

第536章 人们讨厌变法

    也在屋里听着的小李纲听得热血沸腾,急忙又开始记录。

    方琴有些小兴奋,尤其爱听这句女为悦己者容。

    菊京听得一知半解却又被忽悠瘸了,也如同小李纲一样的热血沸腾,很看重士为知己者死这句。于是她又躁动了起来,身子在木人桩上扭来扭去的,如同一条水蛇。

    某个时候,高方平想继续演讲对她们洗脑,却发现菊京很诡异的又以缩骨法脱困了出来,单腿跪在地上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菊京愿意效命……”

    妈的她说再好听,然而高方平都没听全,早闪去桌子下面躲着道:“梁红英你又反水啊,你是不是偷偷松绑她了?”

    梁红英只得抱拳道:“相公勿惊,一切在我掌控之中,苍井姑娘并无恶意,捆太久的话会影响血脉,那对她有伤害,所以红英给她稍微……松了一些。”

    方琴一阵头大,见他老毛病又犯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大魔王他就这德行,当初调查我方琴时候,他照样躲了远远了,在时在确认了没有威胁,他又穿上了盔甲之后,才过来耀武扬威的。

    “以后不许随便越狱吓人,这成何体统?”高方平在桌子下面呵斥道。

    “嗨。”菊京点头道。

    “还不赶紧的回木人桩去。”高方平又道。

    “嗨。”菊京又答应了,于是起身请梁红英帮忙,重新绑了回去。

    菊京不郁闷,然而梁姐很郁闷。

    方琴觉得这个东瀛美女对自己是个威胁,所以很高兴小高相公不信任她。

    至于小李纲,他对倭女没啥子感觉,所以他对这次不是很在意,没心没肺的。其实小李纲也知道大魔王并不讨厌这个女子,他只是在做出他“制霸一切场合”的姿态来而已。

    被绑了起来之后,菊京道:“期待着大人的再次锤炼,帮助菊京领悟新的境界。”

    方琴李纲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

    高方平道:“你确定你要?”

    “嗨。”菊京点头道。

    高方平就乐呵了,高深莫测的摆手道:“你等先退下,我要滴……不是,我的意思是要引导苍井的心剑之道,她是我的半个学生。这是咱们师徒之间的事,外人不宜围观。”

    “相公某些言辞听来难以理解,其实细思不无道理,你要虚心接受相公的引导。”小李纲离开前是这么交代菊京的……

    高方平很喜欢菊京啊,尤其是她的身材,颜值和身材决定了在高方平看来,她是很正义的。

    梁红英也说了,咱们真不能把菊京姑娘怎么样的,别让她心冷,信任属下不是相公你一贯的作为吗?

    于是,在梁红英作保的情况下,又经过了这次的调教之后,高方平放了菊京。

    “姑娘去吧,把你捉来调查这事也不解释了,发生了它就是发生了。这事上我有没私心。”高方平嘿嘿笑道,“作为补偿,我能做的是给你些路费,给你一份文书,杭州的倭人商队较少,你可以去密州搭船回家乡去。”

    苍井菊京摇头道:“我不想回去了,我留在江州。”

    “那行,入籍……不行,但我暂时给你江州的居留权,居住在江州满五年且无不良记录又纳税服役的,我可以给你户籍。你就待在这里,遵守大宋律做良民就随你便,违反规矩就乱刀砍死,简不简单?”高方平道。

    “嗨。”菊京真的觉得他的要求很简单耶,又说道:“可我想在您的身边学习。”

    “可以的,鉴于你是高手,还以享受高待遇。然而与此同时,我会对你要求更高,约束你的不在是民法,而是军法。”高方平道。

    “嗨。”菊京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到了这一步,高方平手一伸对随从道:“我提前吩咐打造的刀,快些拿了来。”

    少顷,有人将一把造型奇特的日本武士刀,递在了高方平的手里。

    这是早前吩咐韩毅专门打造的。因为从高方平调教菊京开始,当然是考虑过收服她这么一个选项的,在陪睡和陪护间,高方平选择了让她陪护。

    菊京半跪在地上,抬手双手仿佛个架子一样。

    然后高方平很装蒜的样子,众目睽睽下,亲手把武士刀放在了菊京手里。

    菊京非常激动,这样的仪式对于她真的很重要。这是一种信任和责任,也是她从浪人再到武士的转变。

    在她的家乡有刀的人就很牛了,赐给属下一把刀主要是钱的问题。但是在大宋许多人都有这个能力,但没这个权利。所以现在成为合法的带刀武士让菊京更觉得贵重。

    这把刀并非什么神兵,却是韩毅亲手锻造的,那么它至少是水准之上偏好的兵器。当然偏好只是在大宋,相对于东瀛这个时期的铸造技术,这就是一把宝刀了。菊京正在暗自的窃喜中。

    亲手把刀给她的时候,高方平难免还是汗了一把的,这当然有几率被她包藏祸心的一刀结果了,然而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所有手下都是这么来的,还曾经被梁红英控制过呢……

    随着天气寒冷,江州竣工的公屋越来越多。

    分配的方案早就已经在张绵成和时静杰的手里成熟了,但是迟迟没有得到执行。原因是老常叫停,让时静杰张绵成们无法不停下来。

    这是一个神仙打架事件。老常身在提刑司,理论上没有政权。但是他的角色又有点类似通判。他从大宋律角度出发,一但他不认可,那是真可以用“违反大宋律”的理由叫停的。

    至于高方平的政策是否违反大宋律,这是个仁者见仁的问题。

    要说合法它也合法,大宋真有公屋制度,既然是公屋,地方官府当然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和财政,去制定公屋租金。

    要说它不合法呢,高方平建设的成本、以及租金的价格它真的很玄幻,这绝对是对整个大宋官僚阶级的打脸的行动。所以被胡市攻击为“拿着皇帝的钱做他高方平的人情”,老常也是揪住了此点,说高方平违反大宋律了。

    老常给出了司法解释:就是以皇权和士大夫权为中心,官府它首先是对皇帝负责的,而不是百姓负责。

    老常他真的这么解释了。这很蛋疼却也很刺痛,然而老常在大宋这么解释并没有毛病。

    毫无疑问这个观点在古代它真的是一种政治正确,并且这不是他老常开的先例,而是文彦博那个棒槌。

    当时的神宗皇帝和士大夫们商议变法。宰相文彦博反对,对皇帝说:祖宗的规矩放在哪,官家你不要做不得人心的事。

    神宗皇帝郁闷的道:“此事惠及老百姓,受益群体最大,为何说朕不得人心。”

    文彦博就说了:官家你弄错了,我朝参与共治天下的是士大夫而不是百姓。

    汗。大宋的这些人就这么牛。所以现在的错不在老常,他也真是在应用前宰相文彦博的先例来说明:高方平在违反祖宗规矩。

    是的老常并不糊涂,他已经看穿了高方平的龌蹉心思,高方平这一套就等于是在变法了。在大宋,人们讨厌变法。

    蛋疼的还在于老常不是个奸臣,让高方平无法对他下狠手,否则士大夫群体内真要翻天的。迫害了老常,可不是踢走不得人心的蔡倏那么简单,那真是等于捅了炸药包的。

    对于高方平而言,老常这样的人他真比蔡倏刘正夫难对付的多。

    加之现在有个胡市在上蹿下跳的,所以现在的江州面临着一种另类斗争。一种不会杀人也不会见血,但是却坏了国朝而找不到责任人的局面。

    大宋的问题在于,相较古代而言法治民主过头了。法治的问题在于,出了事是找不到人背锅的,譬如王安石那一群正直的精英把事搞的一团糟后,他们并没有责任还是历史名臣。

    又譬如老常和胡市此番把帝国崛起的计划破坏后、将来汉娃被蛮子按在地上摩擦,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若在后世就是体制的错,若在大宋就是皇帝和老百姓的错,法律的锅。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其实这就叫法制正确。

    在胡市的强大影响力下,在老常迫于理念和高方平打对台的现在。江州那群曾经被高方平“全民战争”吓到、压制住了的士绅阶级又闻到了血腥味,所以他们也活跃了起来。

    在看清楚了高方平是银样蜡枪头,并不敢真的打土豪后,他们现在新老仇恨交织一起,干了件大坏事:于这个凛冬节骨眼上,遣散了大量的庄户,造成了大量的老百姓流落街头。

    什么叫被遣散的庄户呢?这要从大宋的土地政策说起。

    大宋的地主家辖区,一般叫“庄”,譬如柴家庄,祝家庄。通过土地兼并后他们就是合法的地主。有点类似欧洲的分封贵族。不同的是,他们在庄里没有贵族头衔没有司法权。但是有自己的治权,且得到官府承认。

    所谓的庄户也就是佃户。一般的苦人和庄主谈好了条件,签下类似卖身契的合约,就住在庄子上,然后种庄子的田,收成的时候缴纳房租和田租给庄主。

    这其实也就是“农业资本化”的初形。那些佃户原则不是农人,而是资本家聘用的工人。

    大宋的庄户和小妾一样是合同工,签五年的有,十五年的也有,还有终身的。但凡签署了的,是被官府保护的,户籍都归属在主家。

    譬如当时的燕青原则上不能撂挑子离开卢俊义,倘若卢俊义去大名县起诉,燕青就要被捉去受刑了。

    现在仿佛示威一样的,时静杰来报,湖1口县等地也来报,有大量庄户就在这几天内被集中遣散了,这几日,各地机构其他事都做不了,就是在给地主们办理遣散手续。

    尽管那些合约等于卖身契,然而遣散不是解放,而是失业。

第537章 十年

    时静杰感觉很不好的道,“相公得早想对策,早做装备。兴许您不回应,他们认为好欺负,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那江州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要多出许多的本地无着落百姓了。”

    张绵成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到底被胡市们怎么忽悠的?这难道对他们有好处?”

    高方平摇头道:“没好处。但有些事没好处也要做,正如把公屋分配给流民我愿意。他们这是在群体性抗拒我之公屋政策。给我压力,理论上啊,这还真能一定程度的吓到我。”

    时静杰道:“这些人是背水一战了。他们觉得若现在扛不住您的政策,他们的地价、屋租,迟早跌的不成模样。所以他们提前这么做不是什么大损失,只是把损失提前了几月而已,却可以在节骨眼上让你投鼠忌器去谈判。”

    高方平微微摇头:“错。他们不止是提前几个月损失。而是真正和我、和那群他们赖以生存的百姓对立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捏在手里那些符合大宋律的‘卖身契’有多值钱。他们最终没有弄懂生产人员就是财富的本质问题。这当然是对我将军,但只要我渡过了这个难关,这部分被遣散的群体,就真正成为了被解放的劳动力。那个时候,他们手里的劳动资产将一文不值,而我手里多了一群真正有农业技术的工人!”

    “为何说解雇了,他们的劳动资产就一文不值了?”张绵成很好奇。

    高方平笑道:“他们剥削那么狠,而这些庄户之所以不能谈条件,是因为签署的长约受大宋律保护。所以别处条件更好的时候庄户不能跳槽。这就是他们手里长约的价值所在。现在遣散了,形势一但反转,想重新请回这些顺手的工人,嘿嘿,在我治下,没有许洪刚蔡倏帮助他们,那么请工得根据市场价格来。那就意味着他们成本大幅提高,手里的田地和房屋,已经不能给他们带来超额利润了。”

    顿了顿高方平道:“资产价格,取决于这个资产能带来多少利润。利润下降他们不愿意经营,那么你追我赶的卖盘一出现,它当然就不值钱了。”

    张绵成担心的道:“但是现在大量的田产都在他们的手里,若他们真的顽抗到底,不种植又不卖田。势必再次造成我江州下年的粮食危机,那可咋办?”

    “凉拌。”高方平眯起眼睛道:“你太高看他们了。其实这是最没有立场的一群人,止损撤退,见风使舵,他们比谁都快。”

    ……

    雪已经开始下了,感觉天寒地冻的。

    高方平穿着如同毛毛熊,在菊京和梁红英的跟随下出来散步。江州的街面上,的确多了许多无家可归的群体。

    “爷爷,这个时间城外开始施粥了,咱们走快些去排队,可以领取一份吃食。”一个小孩搀扶着老头。

    “会不会违反规矩被治罪?”老头对此有些担心。

    “不会的,也没有规定说只有城外的人可以领取。听说小牛家也领取到了。咱们得快些,去晚了就没有了。”小男孩催促着走快了些。

    高方平等人对他们进行了尾随。

    事实上施粥还真不对城内住民,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天寒地冻的,这些被解雇了的佃户也得吃饭,高方平也不能说不许他们去蹭吃了。

    在城外的流民社区走访许久,类似那个小孩和老头人有不少,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小高相公来了……小高相公威武……见过小高相公……“

    高方平只是路过,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来,纷纷都停止下来打招呼。

    “小高相公,大家伙出力,房子已经盖好了,也快下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等才能搬进去住哩?”有许多人抓住了机会便如此询问。

    也在这边参与工作的方琴以及陈小娅,无奈的看着高方平。这不是她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因为这的确是个存在的问题。

    高方平威望再大,但是在胡市的学生说“高方平榨取民意,利用大家服苦役”呼声很高的现在,又迟迟没能住进公屋里,只能在外面继续驻扎在帐篷中。于是,大家总归也就想法和疑问开始多了起来。

    方琴凑近低声道:“我知道相公你很难,若真的兑现不了,压力太大无法分配,至少你也对大家交代一声。没事,我相信大家会理解的。其实大家伙原本也就没指望官府的公屋,来这里能有次序保护,能有口热粥吃,能临时免除了碳税盐税,度过这个冬天,许多人已经满足了。”

    “请小高相公上台,给咱们指引,给咱们讲讲。”一个头大脖子粗的婆娘说道,她不是流民而是伙夫,算是“国企员工”主持施粥的人。

    讲个蛋啊,话说高方平现在主要想找人单挑,还真没啥子好说的。

    然而小李纲和梁姐对此很有信心,知道这家伙一向最会蛊惑人心了。

    迟疑片刻,高方平也只能站在了高处,拿着大喇叭道:“各位,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因为此番老子也醉了。我不喝酒也醉了。”

    所有人都楞住了,梁姐脸色发绿,这个天寒地冻、大家没屋子没吃饱的现在,大魔王哪壶不好提,却和大家说喝酒的问题。

    高方平继续道:“都知道我会说话,会忽悠。其实我会个蛋。大家遇到困难遇到不公,就会有怨气,你们都想听着你们信任的那个家伙,亲口给大家陈诺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伟大的远景。真相是什么呢,真相是你们看到我颜值爆表鲜衣怒马,制霸一切场合。而实际上为了维持住你们所看到的东西,我已经臭大街了,我不寂寞,但是我孤独,并且要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行。”

    “兴许有天我会在遍体鳞伤中成熟,刚毅,进而披上铠甲走至巅峰。但也有可能我会被他们推倒在地上摩擦。妈的谁知道呢,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到了那一天你们的命运会如何呢?”高方平环视了一圈道:“这我真不知道,所以我无法编造一个结果出来忽悠你们。”

    所有人就此愣住了!

    的确,大魔王通常给人的形象是战无胜,制霸一切场合。很少有人去想,万一有天他被加强版许洪刚捉去吊路灯了咋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历史没有真相只有结果。我现在做的事,范仲淹相公他也干过,他的结局是不停的换任,病死在了途中。”到此高方平提高声音道:“我就是要做我想做的事,兴许我是错的,但与此同时我要问,那群反对我的人凭什么认为他们就是对的,谁给他们背书!拿什么举证!那个胡市他妙笔生花,辞藻华丽,在听取他‘我骗大家服苦役’的论点之前,我要求你们去想通一个问题是:以前他说了什么。他是否真的代表了你们之利益。”

    这下碉堡了,有许多人傻傻的看着高方平。

    也有一些之前被影响了的群体猛然发现:胡先生似乎还真没代表过老子们的利益呢,那为何这几日,会有些信了他呢?

    “打倒胡先生!”陈小娅又不认识几个大字,也不是老胡的学生,便开始呐喊了。

    “打倒胡先生!”于是万人雷动的场面就开始了,纷纷举手呐喊。

    高方平难免汗了一把,妈的要是在发动第二次全民战争的话,铁定被朝廷捉去喝茶去,还是洗洗睡了。

    于是高方平抬手打住,等静止下来后又道:“他没造反,也没逆天,无需打倒他。我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以他为首的那群人,不一定是对的。”

    “相公的度里能撑船。”李纲又很受感染的说道。

    李纲的拍马屁,难免让高方平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高大了起来。

    事实上许多大头百姓也非常的幸福,都被高方平的“草根文采”给震住了。他们现在想的多,就像听人说点什么,那些文绉绉的话他们不爱听也听不太懂,但高方平此番虽然没能真的说出一个蛋来,却也让他们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有点热血沸腾的样子。

    “我的后半段道路怎么走?老实说我现在并不知道。”

    高方平提高声音道:“兴许我会被他们如同打压范仲淹一样,一会广东一会广西,一会西南一会西北,那会让人一事无成,一晃眼也就江湖老去了。但那其实已经不是最坏的结局,好歹在做官,好歹是个相公。所以我并不十分关心将来。但是在其位而谋其政,只要我还在江州,我就不接受他们对我政治讹诈,房子盖起来了就是要用来住!他们让我收三百文的租金,我当然知道那也不算贵,然而我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是:老子就是不同意。”

    几乎全体性的兴奋了起来,纷纷拍手呐喊,喊什么的都有。有些是在胡言乱语,但是也都是表达着他们的激动和高兴。

    张绵成捂脸了,同样作为一个曾经的父母官,也有过不少场次的演讲宣传啥子的,但和大魔王那真的没法比,不比还有脸,还觉得比较周正,一对比的话就必须捂脸了。

    到这里许多人都知道他要犯浑,要彻底和老常他们决裂了。

    方琴及时的高声道:“咱们知道相公面对着大压力,其实三百的租金也可以接受,甚至一些人暂时住不进公屋,继续忍耐一下也是可以的。范仲淹相公的前车之鉴,房子可以没有,但是江州不能没有您啊。”

    “是啊,先放放也可以的,我等不懂事,给小高相公添加麻烦了。”有许多人都纷纷说了起来。

    高方平抬手打住道:“压力不压力的,扯这些犊子无用。它虽然是个问题,不过这是我高方平的问题,而不是你们的问题。今天我在此宣布,公屋正式开始分配,不用再去问谁同意,依照早前德1化县的分配办法执行,谁的屋谁就住进去,赶紧的,在下雪前,手续可以后补,甚至不补他又能咋地?有哪一个敢驱赶你们、说你们不合法的,不用妥协,让他来找我。租金维持一百文,往后每年依据运作维护情况,依据粮食价格比值,做适当调整。此外,此番被地主解除了户籍合约的,亦无条件参与分配,不过要讲究先来后到,排队等候。暂时没分到的不用急,要有信心,只要江州还是我做主,只要你们信我,你们的问题我一定给予解决。”

    全场沸腾!

    等他们静止了下来之后,高方平道:“我对大家只有一个要求是:勿忘初心,不用在寄人篱下的同时,咱们江州仍旧困难,要自力更生,坚苦创业,全力以赴的参与我大江州的建设计划。吃的不多,住的不好,其实胡市他真没说错,这是在服苦役。这公不公平呢,这当然不公平。但是各位,正如我当初力排众议出阵天子庙口,正如种家军中许多娃战死的时候肚子里是空的,正如范仲淹相公鞠躬尽瘁客死他乡。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时代需要奉献,并且始终有人为此在努力。”

    许多人受到感染,眼睛红了。

    高方平最后道:“我不是英雄,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强势的要求你们奉献十年给我,不问条件,不计得失,前赴后继。但是将来,我还给你们的子孙一世景秀繁华!”

    到这里冬天就不太冷了,万人雷动的场面感觉上恍惚是盛夏。

    张绵成已经不捂脸了,明知道大魔王在忽悠,他也热血沸腾的跟着喊口号,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小李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动之下传说中的癫痫发作,总之蛮危险的,好在菊京姐姐急忙把他救治了过来……

第538章 凭本事抢劫为何要怕

    站立在高高的城头上,常维带着一群找他打官司的土豪们,也在远远的看着。他们真被小高的演讲、以及目下的这个万人雷动的场面给吓坏了。

    恍惚间,土豪们以及常维,这才真正明白高方平制霸一切场合的底气和权利来自哪里。没错来自这些洪流。

    最以前小李纲试发行的仁者无敌理论,老常批评说那是玄幻扯犊子,要不是他乃是宗泽相公的爱将,就捉去吊打了,而现在,老常真的明白了些东西,知道了仁者无敌的精髓之所在。

    从头到尾都在听,都在看,都在观察形势的常维,此时念着胡须,仍由大雪中的冷风把身上披风吹的列列作响,在思考着。

    “明府,这……”他身边的一个地主土豪试着要说点什么。

    常维抬手打住道:“你们觉得他这人怎么样,这些话讲的好不好?”

    “您的意思是……”一个土豪代表迟疑着。

    “好的狠啊。”老常念着胡须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似乎真不是说着玩的。猪肉平在这个方向上做到了极致,有没有后来者,老夫不知道,但是前无古人可以肯定。现在呢,你们知道老夫夹在中间难做人了吗,知道老夫顾忌他的地方是什么了吗?”

    没人回应老常,都在纷纷低着头装傻。

    常维想了想叹息一声道:“很显然他这次是做戏,就是明目张胆的做给你们这些人看的。老夫被你们逼着当枪使,也就不说了,因为维护大宋律老夫责无旁贷。但是你们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解雇庄户,造成大量佃户流落街头,你们真的不是在坑人吗?”

    “请明府直言,江州往后会如何?”他们纷纷尴尬道。

    老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会如何,我明知道他高方平和你们玩的是心理战。但是结局真的很难料,要看你们的取舍。在现在的这个气氛之下他亮剑了,而他又不喜欢妥协。我只能说如果真的发生了极端对抗,根据历史来说,吃亏的大概率是你们。在孟州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刺破一切的刺头,但是就这么一个不良少年,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也没见他被谁给整倒。兴许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一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有一点他说的对,老夫也非常为之动容,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计较利益得失的。”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高方平那无忧无虑的睡到自然醒的风格改变了,现在不用人叫也会醒的很早。

    这个冬日的清晨里,高方平靠坐在院子里,看着熙熙攘攘的飘雪落下来。

    昨日的当众演讲忽悠,效果是轰动性的,正式确立了高方平东方不败的地位。这个时候就算是胡市以及他的学生,也暂时不敢用笔杆子骂高方平了。

    因为上次在堂上,高方平强势定下了“你可以骂官,百姓就可以骂你”的基调。这听来有些蛋疼,但细思之后,就连常维也都找不到毛病。妈的高方平都可以被骂,他胡市为啥不能骂呢?

    所以现在的大头百姓尤其激动,那些包括胡市在内的人,暂时都有点害怕这个气氛,也就很机智的处于观望状态了。

    有时候来说呢,并非是高方平真的大逆不道的做了什么而遭到他们反扑,其实他们只是害怕现在江州的气氛。因为这个气氛下,他们不能做主了。于是就和野兽害怕人类,所以会伤人一样的自然逻辑一样。

    现在的江州是个里程碑似的奇迹。但随之而来也会伴随着一个大麻烦:公屋已经分配。

    十个人每月的租金合起来是一贯钱,几十万人的公屋,每月就是几万贯,一年就是几十万贯。常维建议高方平收取三百文,高方平少收了两百,也就是说可以预见的往后,江州官府每年至少会少了近六十万贯的收入。

    六十万贯什么概念呢?在大宋一个大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六万贯。

    也就是说,高方平奇迹般的以洗脑方式、发动狂热群众建造起来的这些公屋,用于出租的话,它能凭空多出一个州的财政收入来。

    天下事其实都是钱的问题,一州收入对朝廷也不算小事,那么对江南东路它就真是一件大事。这就是老常不惜动用否决权,不许高方平分配公屋的原因。

    在国朝等着用钱的现在,蔡京还是宰相的现在,这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底气来源。

    东路现在是战争状态,也就整合成为了一个大行政区,那么作为这个行政区的主要长官之一,老常他不能主张但是可以否决。就和高方平当时否决蔡倏如出一辙。

    分配方案早就有了,但张绵成时静杰他们不敢执行那是有原因的。不过,昨日高方平亲自对万民宣布:不用手续,都给老子住进去。

    理由只有一个:下雪了,我就要这么干。

    这事肯定会遭遇他们的弹劾,并且被常公弹劾它真和被蔡攸弹劾不同。所以,高方平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着自己?

    高方平昨天对着大头百姓们并没有吹牛,其实范爷爷的晚年遭遇已经不是最坏结果。这事要看张叔夜对高方平的信任度和耐心了。否则他虽然不会撸了高方平,事实上要赵佶同意撸了小高也有难度,但他老张如果反水,真会如同当初相公们收拾范仲淹一样,让高方平济州待半年,京兆府待半年,海南岛待半年,广西半年,成都半年。

    这就是整人的最高境界,一个地方待半年的话是什么情况呢?相当于高方平根本没在做官,而所经历的治下几乎都等于无政府状态,然后所有地方的乱子,就都是高方平的锅。

    全都是一群短视的吸血鬼,他们以为高方平在做圣人,用皇帝和朝廷的钱捞取他自己的身望,其实他们错了,他们根本不知道高方平廉价分配公屋的意义在什么地方,但是很快这些东西就会发酵,拭目以待了……

    作为一个高手,苍井菊京的待遇不算十分好。

    她在转运司内获得了一席之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分配了一间类似柴房的屋子。

    清晨的这个当口,菊京小屋的门前升起了烟火,她在煮迷你型小火锅。

    汗,她并不知道可以去和大家一起吃饭。所以独立习惯了的她便自己开火,火锅也是她从高氏厨房里偷学的必杀技。菊京一向喜欢学习。

    她没有朋友,却有个熊猫天天来守着。原因是熊猫当初给了她两文钱,却始终没有刷出竹子来。于是小宝耿耿于怀。

    某个时候扑腾扑腾的、锅里的汤水翻滚着,香味出来了。熊猫意外的吃到了一些笋,兴奋得满地打滚。

    闻到了香气的高方平富安等人也赶着来了,搓搓手坐下来道:“开始了啊。”

    得,这下熊猫就扭着圆圆的屁股离开了,见到这两流氓,通常是汤都没得喝的,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苍井菊京也就没敢再吃了,还有点饿。却只能看着他们吃。

    很快,小火锅就反扑在了地上。这就是闻到香气之后赶来的关胜林冲等人所看到的情景,于是也该各自开工了,就吆喝着散了伙。

    菊京用有点暧昧的眼神,注视了单独留下来的高方平少顷,试着问道:“大人您昨日的作为,听他们大家说有点危险了?”

    “房子盖好了不分才是危险。我制霸任何场合,它又能危险到哪。”高方平道。

    菊京便有些想歪掉了。每次听他“制霸”一词,就能让菊京想到滴蜡时候的情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您做了让他们不高兴的事,她们会杀死你吗?菊京一定誓死保护你。”她依据她们家乡的习俗分析道。

    “你想多了,还没有那么严重。”高方平嘿嘿笑道。

    “胡先生说您是个好色猥琐的人,这是真的吗?”菊京竟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高方平很是汗了一把,其实就根据我对她的调教手段而言,老胡似乎真没乱说啊……

    常维的弹劾文书到达了中书门下。且影响不仅仅局限于士大夫阶层,短时间内消息就扩散得到处都是,一些群体又集中对高方平开骂了。

    “妈的大魔王真够猥琐的,又开始严厉打击士绅利益。他老这么搞,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什么的?”

    “怕个毛,他凭本事抢劫士绅为何要怕?范仲淹也这么干了,然而当时那群相公仍旧不够猥琐,只是让民意诈骗犯老范换着地方做官。这等于给高方平开了先例,让小高有胆子乱来,总之他又不会死,‘换个地方照样做官’的思维就是这样炼成的。”

    “猪肉老仙的郓城政策全盘失败,这货真够丢人的,仍旧还敢换个方式在江南榨取民意!”

    此时也酒楼里的大宋名将曹忠就不服气了,一拍桌子道:“怎么说话的,高方平乃是我兄弟,他之郓城政策怎么是失败呢?”

    “曹将军啊,他带梦幻阵容永乐军驻防水泊,不但未能成功剿灭水泊贼寇,相反让其做大。从军人角度你敢说胜利吗?还不止如此,听说此番江州便出了事,正是他放任出来的那群贼寇去江州劫持了法场,一个死刑犯在他猪肉平的手里丢了,这是亵渎大宋律,也是高方平闹出的最大笑话!”

    他一言我一语的,曹忠被骂成孙子逃跑了,他开始觉得京城危险了……

第539章 人未走茶已凉

    “年轻啊,小高总归还是太年轻了。”

    中书省之内,手持常维弹劾文书的张叔夜捏了捏眼角,又看了一眼文书,叹息一声。

    事实上老张听人弹劾猪肉平已经是一种常态,基本都免疫了。然而此番是新常态,常维可不是“其他人”。就因为这样,不得不让老张认真的审视常维的弹劾理由。

    “规则,他是用来遵守的,而不是用来破坏的。这个高方平他老是搞特殊,给相爷您捅了太多的篓子。”一个中书官员试着道。

    “他高方平除了会闯祸,并没有太大的过人之处,我始终觉得他的一切都是吹出来的。他号称骁勇善战,然而此番,他也栽在了他一手放纵的水泊贼寇上面。相爷,卑职认为水泊迟早还会出事的。陶节夫对此已经很不高兴,就因为他小高不作为,水泊声势越来越大,有传言现在梁山的规模已经接近万人。”

    张叔夜想了许久道:“空穴不来风,常维既然弹劾高方平这么多问题,一定是有些原因的。但是老夫,始终有点舍不得放弃这个不良少年。各位,骂一个人何其简单,但有时候真要想一想,他能成功走到这步,他真的是欺名盗世之辈?”

    大家面面相视了起来。

    张叔夜道:“他骁勇善战这真不假。当然水泊被他放纵至今日局面,那也是实实在在的。这当然不是好事,事实上老夫也是西府的副执掌,水泊梁山做大,老夫当然也不高兴,不止他陶节夫会这么想。只是骂他猪肉平的同时,咱们也必须看到,郓城带动下整个济州的财税形势的大幅改善,这难道是假的。尽管水泊被放纵做大了,但思考其剿灭的难度和代价,并且整个河北地界上的匪患,并没有比以前更加严重,这就是事实。”

    顿了顿,张叔夜又道:“譬如此番江南东路上的几十万流民集中在江州,而不出任何乱子。常维也于行文中顺带提及了,民众过冬问题不大。在整个江南东路大灾的前提下做到这一步,就非他猪肉平莫属。”

    张叔夜环视了一圈后道:“你们都别不承认,这事落谁头上都是灾难,都不敢去做事。事实上老夫早于你们之前,就有过要撸他小子下来、凉拌个三年五年的想法,打算等他想通了、戾气收敛了,在出来做官也不迟。然而此番江南大水,朝廷难为无粮之家时,京兆府文书进京宣布边境形势紧张之际,老夫是真吓了一跳的,于是我就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真是把他猪肉平撸了下来,冷了他的心,国朝内忧外患之际,如此多的大坑等着有人去填,我问你们,你们谁是这个料,谁愿意去跳坑?”

    “相公威武,原来是高瞻远瞩,要留着他高方平填坑用的,这样一来我等就放心了。”大家纷纷说道。

    张叔夜多问了一句:“此番蔡京之门下省,面对常维弹劾高方平的局面,有何动静?”

    一个心腹官员抱拳道:“相公勿要担心,目下他们尚无动静。现在蔡京和陶节夫相公决裂,忙于和陶节夫斗法,恐怕已经无精力顾忌高方平的不良作为。”

    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作为张叔夜党的人士,大家觉得形势一派大好,不是小好。

    然而张叔夜皱了一下眉头,依照形势分析,目下蔡京的确和陶节夫决裂了,但其实老陶的戾气并不重,也念旧,蔡京当年是的确对老陶有恩的人,所以张叔夜始终不信蔡京和陶节夫的过节有多深。他们不应该闹这么严重,却发生了!

    所以这个局面让张叔夜怀疑,就连蔡京此番也被人算计了,兴许问题就出来那个险些被杀了的郑居中身上,与此同时,最近有一个名字在朝廷的曝光度忽然多了起来:蔡卞。

    兴许这些才是问题的所在……

    “曾经,老爹你也像他一样的年轻过!像他一样的热血澎湃过!现实的残酷,范仲淹相公的遭遇让您心冷,进而您改头换面开始猥琐。现在又一个仿佛当年的您、仿佛范相公似的人出现了。老爹您无法变得在年轻了,也无法找回您曾经的斗志来了。但您可以帮助他成事,于是,就像您自己的成功一样!”

    大名府留守司的一个房间里,梁希玟正在对老爹上眼药。

    已经接到调令回京师的老梁也是醉了,愕然了许久后斥道:“你今天吃错药啦,何用你这么给老夫洗脑。你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教老夫馊主意,为你夫君说话?老夫就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这么无脑热血过,说的根真的似的?还我的梦想呢。老夫年轻时候一点也不像他,你就会睁眼瞎说。”

    “奥,那您就不管他了是吧,现在打击他的人挺多的,他会扛不住的。”梁希玟担心的道。

    “那是他自己闯的祸能怪谁。现在局面非常复杂纠结,你啥子也不懂,一个女儿家莫要过问政治。”老梁说道。

    “由外公把他整倒了,您也没有好果子吃,唇亡齿寒。”梁希玟不服气的道。

    老梁念着胡须喃喃道:“女儿啊,你还真弄错了,现在要整死他的恐怕未必是你外公。”

    “那还有谁?”梁希玟好奇的道。

    “总之,这些事你就别管了。”老梁摆手示意她离开,别来烦人。

    然而梁希玟不走,说道:“那好,你说要尽快完婚的,要不您先把我送江州去完婚再说,我有密探来报,他都管不住自己纳了好多小妾,去晚了,他恐怕都有孩子了。”

    “哎呀小家子气,人家那么大一才子,有多少小妾要你管,真是的,整天想些没意义的东西,和你母亲一个德行。想完婚,那是两月前老夫的想法,至于现在,再等等看。”老梁非常奸猾的样子道。

    梁希玟气的抓墙,老爹真是太猥琐了,居然形势不对又变卦了。这么看来,恐怕此番小高真的麻烦大了,也不知道面临着谁的算计。否则爹爹不会这么猥琐的。

    无奈的在于老爹看着儒雅随和,其实他是真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的接受谁的撒娇和忽悠的,譬如自始至终,高方平就没能忽悠老梁在北1京实行钱庄事宜。

    想着这些,梁希玟握紧了拳头,也不知道,此番那小子是否还能果断的冲出重围,另外,也不知道熊猫怎么样了……

    随着老梁的任期结束,他便收拾铺盖自然回京了。

    老梁前脚一走,北1京发生耸人听闻的大事——裴炎成去找北京驻泊司都统制徐宁,借调集两千精锐,在北1京仿佛搞运动似的,大肆抓捕涉及走私的辽人,以及和卢俊义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一夜之间,河北豪强卢俊义被抓,和卢家有关的一整条黑幕利益链,几乎被裴炎成动用禁军给连根拔起,真个是快狠准。

    有北京大灰狼之称的老裴非常不给面子,明知道燕青是高方平的人,但介于在他大名县名册上燕青是卢俊义家的人,于是老裴大笔一挥,燕青就成为了通缉犯!

    他以为他给高方平找了个大麻烦,然而一打听,汗,早在一些日子以前,燕青那个反骨仔已经叛变高方平上梁山去了,所以这个通缉犯还真就名副其实了。

    贾晓红躲过了一劫,鉴于她是女人,不至于太过干涉主家的事,又已经在手续上提前被卢俊义休了。老裴也就不至于把高方平的“爱妾”定为通缉犯了。

    好在,当初卢俊义迫于名声上的压力休了贾晓红,其实那个形势正是裴炎成用计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贾晓红和卢家再无瓜葛。

    不是说真要等着“保护伞”梁中书离开,老裴才敢抓卢俊义。早在一段时间前,裴炎成已经秘密掌握了卢俊义的证据,足以抄家。之所以不立即行动,那是因为一但那个时候撸了卢俊义,那么卢俊义名下的庞大财产、合法的那一部分财产就要被高方平借用贾晓红的“继承权”给撸了去。

    对此老裴念头不通达,于是忍到了现在,卢俊义中计休了真正的保护神贾晓红后,老裴才动手的。

    换个人,就算是卢俊义的正当生意财产也是可以找理由抄没,只是说老裴没有那么奔放,而且高方平不是省油的灯,以他小子捞钱那丧心病狂的手法,肯定要带着贾姨太来分一杯羹的。

    至于老裴为什么会忽然就掌握了卢俊义的诸多罪证,始于一个契机,始于那个刚刚在梁山掌权的宋江。

    “恩相,出事了。您部署在北方的财源卢俊义被抓,牵连非常之大,无数家产被抄没。”

    京师方面最先得到消息的藤元芳,急急忙忙来蔡京的书房问计。

    和前些日子相比较,蔡京更显得苍老了些,心态上有种英雄迟暮、人未走茶就凉的意味。

    是的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所谓的人不走茶已凉,蔡京仍旧在位,却越来越多的人不给面子,门生说抓就抓,都不待打个招呼,这就是古往今来任何时期的一种失势表现。

    在红火时期,哪怕蔡京还不是相爷,所谓的蔡党那是碰都碰不得的,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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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介绍:
高方平看过《水浒》。 扈三娘很美,林冲很悲催,大块吃肉的好汉脑子短路。高俅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不可饶恕的高衙内比老鼠讨厌。这么想着天降流星。 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是高衙内了。 问了下,得,林冲已经被害了。这黑锅背的不要不要的……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