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大唐御医TXT下载大唐御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御医全文阅读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大唐御医txt下载     大唐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留待后来人

    李二陛下没注意卫螭的表情,而是径自沉思起来,跳下马,背负双手站在卫螭身旁,举目眺望,看着远处的小山村沉思。李二陛下都下马了,谁都不可能继续坐在马上,大家都下马,静静站在李二陛下身后,等着他回过神来。

    “卫螭,所谓的资本积累,如何积累?何谓积累?”

    望着出了一阵神,李二陛下问道。卫螭挠挠头,走过去下,所谓的资本,说白了也就是钱吧,资本积累差不多也就是从小钱到大钱的积累,对那样的小山村来说,说这些太遥远了,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了才是大事。”

    按照学过的马哲,生产力与生产方式,在大唐并没有失衡,也远远达不到大规模爆的社会矛盾的程度,刚经历了大战才几年的时间,谈所谓的爆太遥远,也不现实,如今正是人人满头搞生产、填饱肚子的时候。

    李二陛下笑着颔,摸着胡须道:“这几句话倒说得有见地,不过,也不是很明白算是和朕聊天吧,说说。”

    卫螭组织一下语言给陛下讲讲臣在海外的见闻吧。民以食为天,先,要做到的是填饱肚子,然后才能再言其他。在海外,要展之类的,先要做到的是百姓能吃饱,衣食住行,衣服嘛,只要能遮羞就行,穿破烂点儿没问题,住和行,只要有一瓦能存身也能对付着住。吃饱了,有剩余了,才会有人想出售,如果连喂饱自己都成问题,谁会去出售粮食?肚子吃饱了,生存没有问题了,然后。人们才会去考虑其他。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地种上的都是粮食,怕饿肚子。只有粮食够吃了,才会去想要种点儿可以卖钱的东西,然后拿去添加其他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过程。”

    李二陛下一脸沉思的表情,显然在努力理解卫螭的意思,示意卫螭继续往下说。卫螭续道:“在海外的国家,已基本解决了百姓的吃饭问题,能种植许多地经济作物,也有了剩余的劳动力,但是,展问题仍是重中之重。地势好的地方,交通便利地地方,商人到达容易。商品也容易运输出去,经济展就好一些,经济好了,带动了其余产业的展。当地的百姓收入高了,自然也就富裕了。而交通欠达地区,要展却很难很难,即使有了剩余地物资。要么就是任由在地里坏掉,要不就是得不偿失的运出去,或许卖的价钱,还赶不上运出去的花费。”

    这种情况,在后世的现代偏远山区是很普遍的。卫螭的故乡虽说也是小山村,但随着改革开放,交通条件的改善。日子是渐渐好起来的。就是因为他们村的展,搞得厮以为全国各地肯定都通上了公路。直到送医下乡地时候,厮才知道想得太天真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通了公路,仍有很大一部分的偏远山区,莫说汽车了,连自行车、摩托车都上不去,只能靠徒步行走。运输基本靠人力背,大件的就靠马什么的牲畜驮出山。

    卫螭随医疗队下乡地时候,曾遇过一次。大约三四个小村子,都在大山里,从镇上过去,最近的要爬四个小时的陡峭山路,基本没有年轻人在家,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去了,只有老年人在,平均年龄六十以上。当时进山的时候,医疗队地用品都是这些老人家给背进去的,即使背着物品,人家走山路也是比卫螭等年轻人快,当时,让医疗队的大姑娘小伙子们惭愧得很无言。

    记得,当时山里有家人养了一年的大肥猪终于出栏了,弄下山大概能卖个千多块钱,千多块钱,在当地是一笔大收入,毕竟,那只是一个人均年收入只有数百的贫穷山区。那户人家也没有年轻人,只剩下两个老人家在家中。为了把猪弄下山去卖,出价两百都没人愿意帮忙运下山。要知道,两百在当地,够山里人家生活三个月还绰绰有余。最后没有办法,加价到三百,还是仗着熟人的面子,才把肥猪弄下山。

    甚至有些地方,山势虽然稍微平缓些,但因为路途远,把猪赶下山去卖,结果路上给走死的。这样地情况,在偏远地区,很普遍。卫螭道:“在交通便利地地方,人家养猪不是一头头养的,都是一群群养地,卖些东西也便利,当然容易展起来,而交通不便利的地方,想卖点儿什么,很难很难。要展,谈何容易,还是喂饱了肚子比较实在。所以啊,不是人家懒惰不展,而是实在没条件,人力有时穷。”

    李二陛下道:“这些只靠百姓,是做不到的,唯有靠朝廷来主持去做,只靠一乡一郡,一者,没有那么多钱,二者,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和力量。看来,当皇帝不仅要开疆拓土,国计民生,都是皇帝的事。”

    卫螭行礼笑道:“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叹道:“英明?如果朕英明,那这天下都如长安了,就不会是像你说的这样了。”

    卫螭倒是很想得开,在生产力展不到位的时候,在生产力还只是封建社会水平的时候,要求人家去做科技社会都没做到的事情,显然是不切实际的。社会的展有一个过程,罗马都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有时候,很无法理解说中的穿越青年们,如何在短短一二十年内让整个天下直接从封建社会进步到资本主义社会的!

    卫螭道:“陛下,展不是一代人的事情,而是许多许多代人的积累和努力,陛下已经给后代子孙打下了大大的疆土,威震天下的声威,能传诵千年的美名。或许不止陛下,后世无数代帝王都是在给子孙后代打基础,但是正因为有这些基础,后世的繁华才能建立起来,万丈高楼平地起,历史会铭记所有有功的人。”

    “卫子悦。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了!”

    李二陛下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表露,不过,神情却是愉悦的。只是还带着淡淡地遗憾。卫螭嘿嘿笑笑,没有辩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在后世现代,说起唐太宗李世民,多数人心中都是充满向往与钦佩的,大唐帝国,那是中国历史上无法让人忽视地一段,而太宗皇帝,就是那一段历史中最闪亮的星星之一。

    李二陛下眺望着远方,对卫螭道:“子悦,你看这大好河山,都在朕的掌中。也在朕地肩上。朕打战的时候,最喜欢毕其功于一役,如果这天下也能毕其功于一役该有多好。”

    卫螭笑道:“陛下,您全做完了。那后人该做啥?总要留点儿给人家表现的,否则,小心人家在你身后骂您这也太能干了,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二陛下一愣,哈哈笑了起来,用力拍拍卫螭肩膀,拍的厮疼得龇牙咧嘴的。如果不是事关面子。只怕当场就要坐下去。这身板儿,也太不强壮了。李二陛下笑道:“子悦说的对。如果朕全都做完了,只怕历史上会说,朕有了一群脓包子孙,只会享受祖先的荣光和遗福。朕也希望老子英雄儿好汉。”

    卫螭呵呵傻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李二陛下也不管他是否接话,倒是自个儿说的尽兴,双目熠熠生辉的看了一阵,出了一阵神儿,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只是这天下何其大,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卫螭笑道:“事情再多,咱也可以一件件慢慢做着来啊,一件件积累,总有一天能盖好地基,总有一天能盖起新房。大不了咱做个账,估算一下家庭每年大概会有多少收入,然后,列个计划。比如说收入一百贯吧,扣除必要地家庭开支,剩余根据需要分成不同的份儿,投入到不同的地方去,一点点积累,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李二陛下听得若有所思,沉吟道:“这个……应该也是属于统筹规划里地道道儿吧?”

    卫螭扭头想了想该是吧,陛下,臣也不是专业人士,臣夫人也不是,只是看海外的国家都这么干,每年的国家财政收入,扣除必要的军费开支和维持朝廷地开支,哪一些钱要划拨地方建设河工,哪一些钱要划拨到哪里去修一条公路之类的,似乎都有专门的规划,具体怎么弄,臣不明白,臣只是普通的小医生来着。”

    李二陛下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待朕与众卿家商讨看看,如能实行,卫螭,你又立下一件功劳了!”

    卫螭倒是一脸的惊喜,呵呵傻笑,这日子也太好混了,随便说说都能算功劳,很想奔放的宣布一句——李二陛下,俺太喜欢你了!不过,这么说了之后,会不会被砍脑袋?万一长孙皇后误会吃醋……是吧,女人心海底针呢!

    李二陛下和卫螭站着说了半天,说完,李二陛下转头问跟来的三个子女:“除了兕子,雉奴、敏儿,你们两个,听懂朕与子悦地话了吗?”

    李治行礼道:“回父皇,大致意思能听懂,只是,儿臣以为,这些话并不止表面如此简单,还有更深层次地含义,只是儿臣愚笨,无法理解透彻,请父皇降罪。”

    李二陛下表情神色看不出喜怒,一声,转向高阳,问高阳:“你呢?敏儿,听懂了吗?”

    高阳小脸儿古怪的一红,略带羞惭地道:“回父皇,这些话,师父早与儿臣说过,只是说的方式与师丈不太一样,但大致意思却是相同,故儿臣听明白了。”

    李二陛下奇道:夫人如何与你说的,又是为何与你说这些?”

    高阳被问得脸孔通红,小声道:“因为师父嫌儿臣铺张浪费,师父说,有太多的无谓花费,实在有不挣钱不知道其中艰辛的嫌疑。内府每月颁下的例钱,儿臣从不经手,只知道花用,也从不担心钱赢有不够用的一天,总以为一切都有父皇,儿臣贵为公主,自不用担心钱不够花用的一天。”

    说到这里,高阳小心的觑眼看了父皇一眼,而她的父皇只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高阳还是个大孩子,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又是错事,被谢玖批评过,如今说给父皇听,还是有些忐忑,不过想到她已经改正,胆气又壮了些,她的师父谢玖曾对她说过,只要改正了就好。

    想到这里,高阳壮了壮胆气,接着道:“儿臣往日花费,都是需要的时候,朝嬷嬷们要,喜欢的东西,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买进来,甚至脾气的时候,也扔了不少。许多账目,如今看来,也不知道花费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花费那么多。儿臣刚拜师的时候,师父就教导儿臣这些,师父说,人总要对自己的生活做到心中有数,连每日花费之类都稀里糊涂的,活着也不过是个糊涂虫。师父也曾问过儿臣,问是否知道稻米从何而来,是否知道所穿华服何人所制,是否知道一月需花费多少钱粮,又是否知道平常人家一月花费多少。师父问这些,儿臣全都答不上来!师傅就笑骂儿臣是小糊涂蛋,儿臣自己想想也是如此。之后,曾随师父用心学过此类的东西,心中也有了个明数,故而,对父皇今日与师丈所说之言,儿臣能明白。”

    李二陛下点点头,大有深意的看卫螭一眼悦,你们夫妻果真很会教育孩子。”

    卫螭一脸“我是老实人”的笑容陛下,臣的夫人吧,生性认真,做事做人都喜欢清楚明白的,缺乏圆融,陛下见谅则个。”

    李二陛下笑着道:“如此性子倒也好处多多,你卫府如今想必有不少积蓄了吧?”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虽说太座大人持家有方,做人丈夫的跟着张光享福,但要把家庭存款也*裸的晒出来,貌似就有些缺心眼儿了!咱中国人讲究的闷声大财,这么显露出来就太不合适了。

    李二陛下对卫螭的傻笑不以为意,也知以卫某人的滑头,大致是不用期望他说实话了,李二陛下也不想听胡编的,干脆自己续道:“如今想来,当日去卫府的庄子上,景象就比别的要好些,庄户的生活,也富足些,看来,朕应该派人向卫夫人学习一下经营之道。敏儿诉父皇,你以前的花费如何?如今的花费如何?卫夫人又是如何教导你的。”

    高阳见父皇不批评她,似乎还有表扬的迹象,很老实的把前后的花费仔细的汇报出来,还把谢玖帮她算账、清帐的东西也说出来,减少了许多的无谓开支,生活品质并没有任何改变,比之其他公主甚至更好,但花费却比以前少了,目前,据说已经小有积蓄。

第八章 妇道人家

    李二陛下一路都在与高阳公主说话,说起谢玖教她的那些东西,那丫头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说,但语气间,遣词用句却颇为讲究,让人听着只觉得她对谢玖的感激和敬佩,但只是师生之情,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卫螭听得心中温暖,这丫头是在用她的方式在保护谢玖吧?虽说不一定需要这样的小心翼翼,但是有了这个心就是好的,也不枉谢玖疼她一场。

    一路逛回车队去,重又上了马车,高阳公主说骑马吹了一身灰,去梳洗一下,众人一块儿去了,高阳公主主动担起了服侍她家父皇的任务,伺候着洗脸,后又叫来内侍,服侍着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之后,又照顾着兕子、李治弄好,才开始收拾自己,细心体贴之处,让人十分的舒心。

    待得卫螭也梳洗了出来,李二陛下正笑眯眯的站外面不知道想什么,待见到卫螭出来,朝卫螭招招手。卫螭过去,李二陛下道:“待会儿到了驿站的时候,叫你夫人过来,朕要问话。”

    下。”

    说完,李二陛下便回去他的御驾上,卫螭刚要离开,高阳已担心的叫住他:“师丈,敏儿……是否给师父惹了麻烦?”

    卫螭走过去,微笑着看着她才应对还十分合适,怎么这会儿又犯嘀咕了?放心,没事的,最多费些嘴皮子,你做的很好,你师父教导你的东西,你都记在心里了,这就够了!好了,带着兕子他们回去休息吧。骑了这么久的马,很累呢,不用多想,还有师父、师丈呢!”

    “嗯!”

    高阳担忧的小脸儿,这才放晴,欢喜的拉着兕子,同卫螭挥手再见之后回自己地马车去了。卫螭心中的感觉颇为复杂,这个高阳公主已大大不同了,或者说。她从未与卫螭记忆中的那个高阳重合过。因为,她们的遭遇早已不同,如果说性格决定命运是真理的话,那如今的高阳性格已大大不同,命运……应该也会不同了吧?只要能过得好,其他的,也就不用在意了吧?卫螭笑着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全身暖洋洋地。

    待得晚上到达小县城歇脚地时候,李二陛下那边特意使人过来告知,让卫螭不用捣鼓开小灶了,今日由随队前来的御厨做饭,全队都有份,李二陛下要卫螭一家子过去。一块儿吃御宴。不过,卫螭带来的那些咸菜之类的,李二陛下吩咐了,想吃的话可以带着过去。

    收拾了一下。让刘嫂、招弟、鲤儿也一块跟着去,省的吃饭的时候,卫螭、谢玖两个人招架不下来麒麟俩儿姐弟,小孩子吃饭地时候就象打战,常常是孩子在前面到处乱跑,而父母长辈则在后面端着饭追,只希望孩子能多吃一些。孩子的吃饭问题。历来都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问题。

    待卫螭一家拖家带口的到了的时候。所谓的御宴,并没有其他人参与。就只有李二陛下那一家子,外加卫府的一家子。当卫螭他们到地时候,奶娘正追着新城公主喂饭。新城公主见麒麟两姐弟来了,再不管喂饭的奶娘,哒哒哒跑过来,一过来就冲着麟麟去,双臂一张抱住,“啪叽”一口就啃在麟麟脸上,可怜的麟麟,显然被吓到了,眼睛里含了两大包眼泪,却不敢掉下来,转头一脸委屈的望着母亲,伸臂要母亲抱,估计只要谢玖一抱过去,肯定就要哭出来。

    卫螭看得一阵摇头,没出息啊,太没出息了,居然被女地亲一下就吓哭了,真是太木有前途了,以后还指望他种马后宫别人家闺女呢,看看这架势,看来还真是前途无亮了,而且还是暗淡无光那种,没盼头啊!

    孩子爸在这边暗地吐槽自己的儿子,也没说有点儿同情心的过去哄一下,只是抱过女儿,嘀嘀咕咕的做机会教育,什么要胆大、心细、下手快,什么快准狠三字诀之类的,这是能和孩子说的话么?孩子妈白他一眼,悄悄伸手捏了孩子爸一下,提醒他不要不务正业,然后转身抱过儿子柔声轻哄,总算没哭出来,不过,却是赖在母亲怀中再不肯出去了,一双眼睛,滴溜溜一直望着新城公主,只要新城公主有过来的意思,小身子就立即往母亲怀里缩,一副十分没有出息地样儿,看得孩子爹又是一阵摇头。

    哄着孩子们吃了饭,由刘嫂她们抱出去玩耍,卫谢小俩口才有机会吃自己地饭,卫螭偷偷觑眼看长孙皇后那边,似乎新城公主也是刚搞定,刚开始吃自己的。

    吃饭地时候,咸菜之类的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为了今天来御宴上搭伙儿吃饭,卫螭特意准备了一盘凉拌松花蛋,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吃起来却是十分好吃的东西。话说,松花蛋做出来后,也只是在各府之间、庄户之间流传,皇宫……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卫螭从没想过要向皇宫推荐,毕竟气味儿在那儿摆着,没办法。

    李治、高阳、兕子几个,在卫府吃饭吃了很多次了,对卫府这些咸菜之类的东西,那是相当有感情的,见卫螭带了过来,不用招呼就自己动筷了。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见三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跟着尝试了一下,果然不负卫螭好美食的美名,回味无穷。

    李二陛下道:“难怪这三个孩子,一到吃饭时候就往子悦那里跑,原来还有这等美食在。子悦端是可恶,只顾自己享用,就没想过给朕和皇后也尝尝?”

    卫螭嘿嘿憨笑道:“回陛下,这些吃食都是普通人家的吃食,怕陛下和娘娘看不上吃,也怕您二位吃不惯,所以……嘿嘿。”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似乎懒得再说他。干脆埋头吃饭,话说,赶了一天的路,还真的挺累的,肚子也饿得快,为了赶路方便,没有一顿三餐的说法了,基本都是一日两餐,早上启程前吃一顿。然后就要到晚上了。中午基本都是点心加茶水,随便凑合过地。

    饭过三巡,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今天名义上吃所谓的御宴,实际上是骗卫螭私带的咸菜吃的饭局差不多要结束了,主题终于提了上来。李二陛下似乎无意间说起今天骑马散步的时候高阳说的那些话,以及往常看在眼里的高阳的改变。问谢玖道:“卫夫人,为何你会教导高阳这些东西,你要知道,高阳是朕的女儿,贵为公主,荣华富贵,有食邑。有俸禄,一生衣食无忧,学这些,并没有任何用处。”

    谢玖温暖地目光。先是看了高阳一眼,用眼神无声地安慰着她,然后才淡然道:“陛下说的,臣妇并不同意。女儿家将来总是要相夫教子、操持家业的,高阳贵为公主,这是她的身份,但她也是一个女孩儿。学些女孩儿的东西。将来婚配出嫁之后,也不至于两眼摸黑。什么都不知道,将来,将有许多人依靠着她吃饭、生活,既然担了主家的位子,就要做到主家的本分。臣妇无才无德,不懂什么大道理,陛下把高阳公主交到臣妇手中,总不能教坏了她,只好把自己懂地、会的,倾囊相授而已,只希望能对公主的未来能帮助一

    “妇道人家的事?”

    李二陛下微微一笑果妇道人家都要懂卫夫人教与高阳的那些东西,那我大唐的妇道人家可就不得了了。”

    谢玖宠辱不惊,淡然优雅的行礼:“陛下过誉了,臣妇愧不敢当。”

    又说了一会儿,长孙皇后显然也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也加入探讨地行列来,说着说着,由一般家庭的操持账务,不知不觉说到了宫里的账目开支来,长孙皇后也是掌管着整个后宫开支的人,于账目一道,颇有些心得,只是,毕竟不是专业地,有些东西,只会简单的开源节流,于资金利用上,显然还缺乏些效率。谢玖在一旁听着,偶尔提个建议或者意见之类的,总能让长孙皇后有些新启,连连叹道:“如早日请教卫夫人就好了,那宫里应该还能再节俭,再效率一些。”

    谢玖笑道:“如今也不晚,臣妇也是近年来操持家业,管起家庭开支之类的事情才有了些心得,如前几年娘娘问我,只怕我也答不上来。”

    于是,好好的御宴,好好的谈话,最后变成了两个主妇的讨论会,李二陛下倒是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所有所获,人家李二陛下说了,治家之道与治国之道,互相印证之下,似乎也有共同之处,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都有作用。唯有卫螭听得打瞌睡,干脆抱着玩累了地双胞胎,轻轻拍着,哄他们睡觉。

    会谈地气氛是融洽的,收获是巨大地,高阳那小丫头,虽说稳重了不少,但毕竟是孩子,见谢玖受到夸奖,不禁满脸的喜色,虽然努力的抑制了,小脸儿还是兴奋得红彤彤的,望谢玖的目光,亮晶晶的象两颗小星星似的。正说着,内侍进来报:“启禀陛下,有急奏到!”

    李二陛下道:“呈上来。”

    内侍连忙呈上急奏。见李二陛下有正事要做,卫螭和谢玖不方便在久留,赶紧告辞出来,谁知长孙皇后却说起了兴头,要拉着谢玖过去她居处再继续叙话。于是,卫螭等人只好转移阵地,出来的时候,看到李二陛下正在看急奏,那脸色,那表情,那叫一个难看啊。还没感叹完,就见李二陛下声扔了急奏,怒骂道:“胡闹!传旨官何在?”

    “回陛下,微臣在。”“传朕口谕,告诉李佑,莫说生病,就是要病死了,只要还剩一口气,爬也要他给朕爬到洛阳来!朕一定要考校他的学业、武功,准许他带医生随行!另外,再传旨全军,从明日起,加紧赶路,早日赶到洛阳!”

    不一会儿,就见传旨官急行而出,八百里加急传李二陛下的旨意去了。众人面面相觑,长孙皇后缓缓道:“卫夫人,陛下那里在脾气,看来本宫今日是不能再与卫夫人叙话了,此约留待改日吧。”

    谢玖道:“娘娘尽管去忙,臣妇等告退了。”

    行礼之后,长孙皇后重又回到李二陛下那里,卫螭一家子则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刚转身要走,高阳已一个蹦跳跳了出来,抱住谢玖的腰,讨好的唤了声:“师父!”

    谢玖伸臂抱住她,轻嗔道:“小丫头,给师父找麻烦。”

    高阳略带羞涩的一笑,低下了头,小声道:“父皇问话,敏儿希望父皇也明白敏儿有一位多么厉害的师父,只要父皇知道了,就没人敢再说师父的闲话了。”

    因为谢玖的出身问题,高阳做了她的徒弟,也只能悄悄的来。但是,即使是悄悄的来,也有许多人家是知道谢玖与高阳的关系的,且高阳从未想过隐瞒,虽未刻意高调,但也不算低调。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去计较所谓的身份、地位、出身之类的东西,然后在别人的背后,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意图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实则是在隐藏自己的自卑心,满足自己那变态的癖好罢了。谢玖是从不在意这些的,但是,高阳做不到不在意,心中总是憋着一股劲儿,想为谢玖证明,让她名正言顺的叫谢玖师父。

    高阳的心思,谢玖是明白的,心中虽感激,但并不赞同,所以,谢玖认真的问高阳:“我的出身、来历,你介意吗?”

    高阳急急的摇头父知道的,敏儿从未在意过,敏儿只是不想师父受委屈,敏儿的师父无论如何,都是比旁人出色,旁人连师父的……”

    谢玖捂住了高阳的小嘴,阻止她说出一些刻薄的话,肃声道:“那就够了!只要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那旁人的在意,又有何用?只要相关的人不在意,旁人说再多,也不过是无用。我们无需去指责什么,也无需因此而说什么刻薄难听的话,否则,岂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了吗?女孩子啊,要好好保持你的高贵优雅,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粗鄙不堪的人,那太难看了。”

    父。”

    高阳心满意足的靠在谢玖怀中,心底从此刻起,真的再不在意那些人的话语,她知道师父的好,知道师父疼她,知道师父、师丈一家对她的用心,这就够了。旁人的话,太在意了,只会让自己辛苦,师父说过,要好好生活,要让自己、让自己关心的人,好好的生活,无关之人,就用无关之心去对待吧。

第九章 乐极生悲

    “请问是西医馆主治卫螭卫医生?”

    自从李二陛下下了加紧赶路,早日赶到洛阳的旨意后,队伍的行进度加快了不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吃早餐上路,中午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了,基本都是一直赶路,知道傍晚才落脚歇息。

    这样一来,日子就难过了不少,连着几天,吃点心吃得卫螭都开始反胃了,厮历来不喜欢甜食,只吃了三天就有些撑不住了,基本吃下去不久就会吐出来,没有办法,只好跑去主厨那里,劳烦人家给蒸米饭,准备做饭团。

    可刚去到御膳房的队伍,就冲出一个侍卫样式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满脸激动的望着卫螭,小心的请问。卫螭愣了下,仔细看了看,并不是认识的人,疑惑的点头道:“在下就是卫螭,以前曾开过一个医馆是叫西医馆,怎么?这位侍卫大哥有何指教?”

    那人悲呼一声,似乎难抑感激之情,“噗通”一声跪下,在卫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满脸感激之情的道:“恩人,小的总算见到您了!”

    卫螭一愣,赶紧伸手要扶起他,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力气如何能有人家当兵的大,那人固执的跪在地上,卫螭还硬是拉不起来,不由得暗自犯嘀咕难道练武的都这么恐怖,谢玖不是说是用巧劲儿吗?

    “这位侍卫大哥请起,如此大礼,卫某不敢当。而且,你为何谢我、恩人之类的,我也不太明白,你看,是不是应该先解了我的疑惑呢?”

    卫螭满脸困惑的看着侍卫,还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那侍卫还是跪着,喜气洋洋的道:“卫大人贵人事忙。品行高尚,做过的好事,自从不会放在心上,但对我等受惠者来说,却是铭记一生,时刻不敢忘,常思报答之策的大事。卫大人或许已不记得,卫大人夫妇开医馆的时候,曾有一老妇人因为无钱治病。卫大人曾免了她地药费,尽心给她治病,救了老妇人一命。那老妇人就是小的娘亲,小的当时正值当差,娘亲住在乡下。多有不便,得的又是急病,待小的托人送银钱回去的时候,娘亲曾托人告诉小的,说如不是卫大人、卫夫人慈悲为怀,娘亲只怕已……是故,娘亲命小的要铭记恩人的恩德。如果有机会见到卫大人,一定要代她向卫大人磕头,感谢卫大人地救命之恩。”

    没什么,我们是医生,救人治病是应该的是不是先起来呢?一直跪着,别的且不说,咱挡着路了!”

    拉又拉不起来,劝说让他起来又不听。就这么在门口电线杆子似的拄着。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张望,卫螭挺尴尬地,连忙说道。那人举目四顾,见两人已成为目光聚焦的中心,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古怪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拉着卫螭。近乎语无伦次的,不停的向卫螭表达感激之情。胸口拍的啪啪响,要报答卫螭。

    卫螭被感激得挺尴尬、挺不自在的。话说,实在接诊过太多地病人,也做过许多次没药钱就免费的事,且时间久远,是不是救过这么一位老太太,他已经记不得了。在他来说,只是做了一件符合良心、心意的事情,是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是很平常的事情,实在担不起这样的感激。在他的观念中,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随便便就下跪。下跪行大礼这种事情,实在是担当不起。

    一直听别人对自己的感激,虽说听着感觉挺美的,会让人感觉当时做地挺值得地,但是,这位侍卫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得让卫螭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道:“请问侍卫大哥贵姓大名?”

    侍卫连忙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让卫大人叫大哥,如果娘亲知道了,可是会骂我忘恩负义的,小的叫严进财,大人直呼小的名字就好。”

    卫螭呵呵笑道:“这样啊,那好吧,进财兄,你看,你还在当差,我这里呢也有事要去找厨房,咱先各忙各的吧,你娘亲的事情吧,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都是我该做地。咱们还是先公后私吧!如何?”

    严进财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憨笑道:“卫大人说的是,那待小地换班的时候,到了洛阳的时候,小的再来叨扰卫大人,到时,小的再替家母表达对卫大人的感激之情。”

    说着,很是热情的朝卫螭又是一个大礼,之后才又站回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卫螭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溜进厨房,找人蒸米饭去了。边走边摇头叹笑,这人太热情了也颇让人苦恼。

    进了厨房,主厨以为卫螭又要来开小灶、借用厨房用具,谁知卫螭只是摇头,请主厨明天做早餐的时候,给他蒸一小锅米饭,然后请主厨去找找是否有梅干之类的东西,明天一起交给他。

    卫螭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那个点心,实在是受不住了,他家的两个小宝贝倒是好打,每天在马车上的小炉子上烧水时候给煮两个水煮蛋,偶尔再做点儿稀粥,也就打了,他就比较麻烦,水煮蛋已经吃得不想吃了,茶叶蛋也怕了,只能自力救济——做饭团带着路上吃。

    就是奔着这么个目的,他才跑来厨房的,谁知道居然遇上个所谓的受过他大恩的侍卫,还真是叫人心情复杂,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太考验心脏了。

    话说,在现代的时候,做医生是个苦活儿,永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还要随时忍受态度恶劣的病人的辱骂,甚至,遇到横一点儿,还会打人。卫螭记得他实习时,在心胸外科的时候,有一个做了手术后还是去世了。当时,主刀的是个老教授,都六十多的人,技术过硬,手术也很成功,只是病人还是没有撑过去。病人家属非要说是老教授手术失败,说医院骗钱,说是如果当初就知道治不好,就不会花那么多钱。就那么在办公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打老教授。人家都六十多的老太太了,三十来岁地壮小伙儿,硬是下得去手。卫螭当时也在场,看不下去拦了一下。被人扇了一嘴巴,也只能忍着,谁让他身上穿了那件儿白大褂呢。

    可那病人家属还是不乐意,硬是想打老教授,卫螭急了,一把脱了白大褂,吼丫:“老子脱了白大褂就不是医生了。要不要打?试试?”

    卫螭长得人高马大的,小身板儿看着还像模像样的,那家属看他的架势,也不敢下手了,骂骂咧咧走了,临走还扬言要去医学会告那位教授。教授并没有在意,反而安慰卫螭,叫他小伙子要想开些,她已经老了,受气习惯了。也就是那么一次。教授对卫螭这小伙子挺待见的。主动帮他找了工作。

    卫螭从厨房回去,和谢玖一说,顺便说起了当时的晚事,卫螭美美的道:“在古代做医生还真是幸福啊,这医患关系就是比在现代做医生舒服,救了人也会有人感激,舒心呐。咱在现代。那就是妖魔鬼怪的亲戚,工作辛苦不说。还要被人骂堪回啊。”

    谢玖笑笑内的环境就是这样,没办法呢,隔行如隔山吧,病人不了解,总以为医生为了高工资在坑钱,虽说也有那样地人,但大家都是制度的受害者呢。”

    在中国,有个制度叫举证倒置。也就是说,如果出了医疗事故,医生是被告,患者是原告的话,举证责任是由医生主要担负的。对原告诉讼所请求的事实,被告医生要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地清白。这样的制度刚出来的时候,医疗单位那是怨声载道,也弄得患者看病的成本增加,谁都怕医疗事故,只能把所有有可能是病因的、需要检查的项目都给检查了,先撇清自己的责任。另外,还有些不负责任地媒体,在不停的煽风点火,妖魔化医疗工作者,搞得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矛盾也越积越多。

    每一个群体都会有害群之马,不能因为一个坏人,就否定了全部的医生群体,那样欠缺公平。只是,在后世的社会上,能清醒公正的看待医疗群体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人,说起医生的时候,都是一副指责、羡慕的口吻,外人永远都不知道,医生是没有真正的假期地。真正医学院毕业地人,到最后,真正走到医生岗位上的,少之又少,有许多都是当了几年医生后,受不了那个压力,转行干医药代表去了,起码那个挣的钱更多。卫螭想起穿越前的某次同学聚会,全班五十多号人,还在做医生的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真是何其的可悲。

    两口子闲着无聊扯了几句闲话,感叹了下在古代做医生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也就过去了。严进财地感激,两人都没放心上,只是当时美了一下,过了也就过了,心思早已转移到了如何打寂寞无聊地辛苦旅程上去了。

    卫螭捣鼓出饭团后,第二天就把兕子、高阳、李治几个叫了来,中午给自家麒麟双胞胎做粥的时候,顺便多做一些,分给兕子、新城公主和长孙皇后三母女。小孩子肠胃弱,点心又很多是糯米做地,吃了不容易消化,怕积食。高阳和李治与卫螭、谢玖一起吃饭团,中午饿的时候,放在小炉子上蒸一蒸,就着咸菜之类的,就可以热乎乎的吃上一顿,总比是点心好些。

    卫螭已忘了那严进财的事情,可人家没忘啊,常常在中午的时候,偷偷弄来点儿烤肉、烤鸡之类的,某天还弄了一小锅白菜汤,当然,这些食物都是冷的,想吃热的,还得架在小炉子上热一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的。卫螭抓住他问了问,才知道是从御膳房顺来的,看样子,似乎花了不少去疏通。

    卫螭有些过意不去,给他钱他又不要,让他不要再弄来了,当时说的时候笑着答应了,第二天依然故我,说啥都不管用,卫螭也没办法,只得随他去,准备等到了洛阳的时候再想法儿解决,于是,卫府的马车上,日子渐渐好过起来,每日中午再不用过只有点心吃的悲惨日子,几乎每日都是换着花活儿的吃,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在天气越来越暖和的时候,洛阳也越来越近了,据说,只要再走个三天左右就能到洛阳了,眼瞅着胜利在望,卫螭胃口都好了不少,就着严进财送来的白菜汤,吃下去了五个饭团,那饭量,还让李治、高阳俩儿笑话了一通。

    卫螭倒是不以为意,得意的朝俩儿小龇牙咧嘴,晃着一口大白牙道:“看到没?咱牙好,牙好胃口就好,吃门儿门棒儿!吃啥啥香,羡慕不?嫉妒不?”

    得瑟的样子,让众人挺无语的。卫螭那厮不要脸,居然朝啥都还不懂的麒麟姐弟做鬼脸,厚着脸皮问道:“宝贝儿给老爸鼓掌,鼓励一下老爸!”

    说着,还当先鼓掌,麒麟啥都不懂,也跟着啪啪的拍小手,刺激得李治、高阳一副仰天长叹的样儿,小兕子则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古人早就告诉我们,得志莫猖狂,猖狂有祸。还有无数先烈用事实、用鲜血告诉我们,乐极容易生悲;更有无数惨痛的例子告诉我们,人倒霉起来,那就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而卫螭显然得意前没看黄历,不知道黄历写着大凶,诸事不顺。厮居然还吃了五个饭团,喝了一大碗菜汤,结果就是晚上开始不明不白的拉肚子了,驿站的茅厕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属地,霸着就不让地,直接蹲在里面不出来了。

    谢玖放心不下,叫人熬了药汁来给他,还给他调了一杯盐水,让他出来时候喝了,免得拉脱水了。卫螭心里挺美的,还是太座大人体贴啊,瞅瞅高阳和李治,一个还比一个没良心,看他拉肚子,不仅不关心,还哈哈大笑,十分没有青少年童鞋应该有的天真善良,丫们的心肝儿肯定是黑的!纯黑色的!

    肚中腹诽着,似乎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某人拖着疲软的身体,缓缓走出茅厕。黑灯瞎火的,又没有路灯,只靠一支蜡烛,刚好能照清楚道路。刚刚站定,还未来得及辨清道路,寻到回房的路,一只手突然伸到面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只觉后颈一疼,晕眩的感觉袭来,什么声音都来不及出,更别说求救声,便已人事不知,只来得及在心中骂咧一句——子的主角模式还能遇上劫道的?!

第十章 没有你我怎么办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谢玖哄着两个孩子入睡之后,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卫螭回来,担心他的身体,叫鲤儿去找了大虎来,和大虎一起到茅厕旁,唤了卫螭几声,却不见答应,谢玖一愣,以为卫螭在闹脾气,逐对大虎道:“大虎,你进去看看,老爷拉肚子拉了大半宿儿了,也不知是否应该体力不支昏倒在里面。”

    进去看看,夫人稍等。”

    大虎走进茅厕去一看,里面根本就没人,出来满脸奇怪的对谢玖道:“夫人,老爷并不在里面,是否已经回去了,而夫人又没遇上?”

    谢玖的眉头蹙了起来,心头一沉并没有回去,老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这大半夜的,他身体又不舒服,我实在是担心,你去找些侍卫来,一起帮着找找。”

    “好咧,那我去侍卫大哥们来一起帮着找找。”

    大虎连忙急行而去,找人来一块儿找卫螭。大半夜的,怎么一个大活人,上个厕所就能上丢了呢?想到卫螭在李二陛下那里的地位,侍卫们心头也是一紧,如果卫螭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值岗的那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故一听大虎说卫螭不见了,就赶紧抽出人手,帮忙寻找起来。

    谢玖知道卫螭性格,虽说平日为人嘻嘻哈哈的,看似非常不正经,但却不是分不清好坏的人,再想到某人平日惫懒的样子,如果身体不舒服,早就爬回床上赖着不起来了,绝对是有的偷懒机会绝对不放过的人。这么想着,下沉的心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眩晕感袭来。谢玖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

    “先等等!不能这么悲观,或许卫螭只是出去散步了呢?这么多侍卫守着呢,一定会没事地,谢玖,你要冷静,你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呢。深呼吸,深呼吸。”

    谢玖喃喃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定了定神,面色沉冷。看似平静,手却有些颤抖,一步一挪的往茅厕走去,甚至生性略带洁癖的她,连遮掩口鼻都忘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猛地探头进去一看——空空如也。

    晕眩感再次袭来,心跳声大得如雷鸣一般,似乎要跳出心口,强行抑制着眼泪流下来,谢玖喃喃骂着:“卫螭,你跑哪里去了?身体不舒服还乱跑,回来要给你一个过肩摔让你长长记性定是这样的,肯定是到哪里散步去了。我也去找。”

    谢玖刚冲出来。就被跟随前来的刘嫂一把拉住,刘嫂地身后,还跟着泪眼婆娑的招弟和鲤儿,刘嫂毕竟年纪大些,经历的也多,看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还能稳得住。牢牢拉住谢玖人。少爷和小姐还等着您照顾呢,没了你,少爷和小姐谁也哄不下来的,你想想秦府老夫人抱去地时候哭得那样儿,他们可离不开您!”

    谢玖脸色苍白,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儿,浑身软绵绵的靠在刘嫂身上,软语道:儿麟儿还等着我呢,卫螭只是出去散步了,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抱着一把野花回来见我,他最喜欢玩这些浪漫的小把戏的们回去等着他,不然等他回来地时候见不到我,会很失望呢。”

    说着,强自站直身体,似乎力气一下子就回来了,也不管刘嫂和招弟几个,自己疾步朝房间走去,似乎卫螭就在那里等着她,只要她回去等着,一会儿之后,卫螭就会抱着一把漂亮的野花出现,给她一个浪漫的小惊喜定是这样的!

    “怎么办?”

    谢玖走后,鲤儿一脸的哭相,但还能忍着不哭出来,反而是年纪大些的招弟,已经开始抽噎。刘嫂瞪她一眼,骂道:“哭什么,老爷只是出去散步了,他最喜欢散步的,夫人和少爷、小姐还在这里呢,老爷才不会离开!”

    “呜呜……可是老爷从不会做这么不靠谱儿的事,大晚上的,谁会出去散步啊?老爷……老爷还生着病呢!”

    招弟“呜哇”一声哭出来,说出了卫府众人皆知但又不肯面对的事实。刘嫂脸色更加苍白,一把牢牢抓住鲤儿地手儿,招弟虽然年纪比你大些,但说起硬气,却是你更胜一筹,你和招弟一起回去陪着夫人,老身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会见到陛下,求陛下派人去找老爷,这么多人,一定能把老爷找回来地。”

    “鲤儿明白,鲤儿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夫人出房的!”

    年纪虽然幼小,但自幼经历了许多坎坷的鲤儿满脸坚毅的说道。刘嫂满心的悲伤,但还是颇为欣慰的看着鲤儿,细声叮嘱道:“夫人的性子,看似坚强,处事果断,实则最是依赖老爷,如今老爷不见了,夫人决不能垮,少爷和小姐在老爷回来之前还得依靠夫人,所以,你们俩记得看紧夫人,时时用小姐和少爷提醒夫人,明白吗?”

    “我们知道!”

    三人商议一阵,鲤儿和招弟便急忙跑回房去,陪着谢玖。刘嫂见鲤儿和招弟去了,定定神,转身向李二陛下住地房间去,迎面遇上大虎,连忙一把抓住问道:“找到老爷了吗?”

    大虎摇摇头我刚才顺着茅厕外面地脚印去追,脚印是朝着南方去的,也问过驿站守门地,说是刚才有一队人马离开了。”

    说到这里,大虎沉默了,神情懊恼,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显然不乐观。刘嫂脸色又是一白,抓住大虎的手虎,咱们队伍里,老爷如今不在,只有你们几个护卫是男的,是咱们的支柱了,你可千万要稳住啊!”

    大虎懊恼的低吼一声后,才道:“我知道,刘婶你放心,我们现在去求见陛下。我问过时间,离开的时间还不长,走不了多远,如果现在就追出去,有很大机会能追上!”

    两人商议妥当,一块儿去求见李二陛下。卫螭不见后,已有侍卫向李二陛下汇报。不止李二陛下,连长孙皇后都惊动了,帝后夫妻一块儿起身,等到着侍卫的回报。待得刘嫂和大虎一起去求见的时候。李二陛下立即就让他们进去,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大活人,半夜就丢了?”

    刘嫂把今天的情况一说陛下,我家老爷今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往茅厕跑,夫人还派了大虎给他端了药汤,谁知大虎刚去还药碗回来老爷就不见了!”

    大虎也道:“陛下,刚才草民仔细查探过,从茅厕出来,有几个脚印甚是怪异,草民曾追出驿站,脚印是象南方去的,也问过驿站看门地,说曾有一队人马。持有陛下的口谕。执行急召去了。如果现在派人去追,或许能追上!”

    李二陛下杀伐果决,当即下令:“你立即带一队人马起快马去追,定要把卫螭给找回来。来呀,传将卫们进来。”

    大虎接过李二陛下的令符,急急出门而去。刘嫂一看,心中总算安定了几分。李二陛下来回不停的踱步。召了随行的军官们进来。寻了善于追踪的人,分派人马。宁错杀不放过的各派了人寻方向追去,不放过任何可疑踪迹。又派人在队伍中严查,查找一切可疑人员。李二陛下咬牙切齿地道:“一个大活人,在这么大的队伍中失踪,没有内鬼,决不可能做到!给朕查,严查,一定要查到底,定要把卫螭给找回来!”

    李二陛下那里忙着分派人手查找卫螭,长孙皇后看了明显惶急的刘嫂一眼,低声道:“卫夫人那里,可还安好?”

    长孙皇后一问,刘嫂的眼泪就忍不住了,唰一下落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回娘娘,夫人那里早就慌了神,老爷不见了,最惊慌就是她。刚才还想出去找老爷,被老奴用少爷、小姐地安危给劝了回去,只怕如今还是神思不属,老爷就是府中的主心骨,老爷不见了,这府中就没一个能做主的了。”

    “这样啊……”

    长孙皇后微微颔,若有所思,想那卫夫人谢玖平日看着也是个刚强的人,想不到却是外刚内弱,再想想卫氏两口子平日的相处情形,谢玖确实是不知不觉地在依靠着卫螭许应该说,那两人是互相依靠的,缺了谁,剩下的一个都会失去主心骨,毕竟,他们是全族唯一活下来的两个人。这么一想,也就有些理解谢玖的感受了,长孙皇后轻轻一叹,转身对李二陛下道:“陛下,我过去卫夫人那里看看吧。”

    李二陛下恍然道:音婢你过去照看着也好,以免那谢玖乱了分寸,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两口子少了谁都不行,你要镇住她。”

    “我明白,那陛下我过去了。”长孙皇后朝李二陛下展颜淡笑,叫着刘嫂一起,朝谢玖的屋子去了。

    话说谢玖一人独自回房后,一**坐下,软软的靠在两个孩子身旁,手轻轻的拍着孩子,脸色苍白,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滑下。卫螭曾取消过她,说她表面上看着刚强,很女强人的样子,其实却最是软弱、爱哭,只是年纪长了,历练多了,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掩藏,把软弱地内在掩饰起来了,卫螭还笑过她表里不一。谢玖一边想,一边落泪,也想不起擦一下,连鲤儿、招弟啥时候进来地都不知道,直到鲤儿走过来帮她擦眼泪,才回过神来,脱口问道:“是不是找到卫螭了?”

    “夫人,老爷一定会回来的!从老爷和夫人回到大唐至今,多少磨难都走过来,这一次定也会过去,老爷定能遇难呈祥的,夫人要有信心才是,如果连夫人都不相信,那我们做下人的还能去相信谁?夫人还有少爷和小姐在,如果老爷回来的时候,看到夫人的样子,定会心痛夫人,责备夫人不好好的照顾小姐和少爷。”

    平日不怎么喜欢说话,像个沉默地小羔羊似地鲤儿,关键时刻,居然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一旁只知道忍着哭地招弟心中颇为佩服,也更为依赖她,期盼着夫人能让鲤儿劝过来。

    “你不明白,不明白卫螭对我的意义,没了他,我不成的。”

    谢玖哭着摇头,眼泪甩得四落,神情脆弱而又悲伤,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因为有卫螭,她才能坚强。

    “夫人!请您看看小姐,看看少爷!”

    鲤儿见谢玖的样子,狠了狠心,突然大声道。谢玖被她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怔怔望向她,鲤儿突然撩起衣袖,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咬着牙,含着泪道:“请夫人看看我,看看鲤儿的身子!鲤儿从未向夫人说过,鲤儿的父亲是罪官,被砍了脑袋,鲤儿的娘亲和大哥、鲤儿只是被流放。可是母亲舍不下父亲,母亲……是殉情而死的,为了追随父亲,丢下了年幼的大哥和鲤儿。鲤儿从未说过,其实鲤儿心中是恨着母亲的,恨母亲从未替大哥和鲤儿想过,母亲只想着为父亲殉情,却未想过当年只有七岁的大哥和三岁的鲤儿该如何过活,从未想过没有了母亲的大哥和鲤儿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活。本来我们只是流放,最多日子苦些,遇到朝廷大赦的时候,或许还能重获自由,得到宽赦。可是,因为母亲死了,鲤儿和大哥成了没依没靠的孩子,被人随意的欺负,随意的辱骂,鲤儿和大哥更是沦落到教坊司。那里的日子好苦,每天只能吃残羹剩饭,还要辛苦演练歌艺、舞艺,稍有不对即有打骂加身,鲤儿是女儿身还好一些,只是背上有伤疤,大哥的身上却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都是疤痕。夫人,小姐和少爷绝不会像鲤儿兄妹这般命苦,但是,鲤儿还是想告诉夫人,父母对幼小的孩子是何等的重要,如果夫人不守护着他们,那少爷和小姐该如何办?夫人,老爷一定会回来的,鲤儿有这个信心,因为老爷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鲤儿身上那些亮晶晶的伤疤,刺痛了谢玖的眼,也刺痛着她的神经,是的,卫螭会回来的,肯定会的!他一直有着古怪而又强横的运气,本来以为必死的车祸,他们都活下来了;意外穿越到大唐后,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都好好的生活下来了,不仅有了家,还有了孩子,是的,一切都很好。卫螭会回来的!谢玖的精神终于振作起来,伸手帮她把衣服穿好,柔声道:“夜晚天凉,衣服要穿好,着凉了可是要喝药的,药汤很苦呢。”

    “夫人!”招弟和鲤儿又惊又喜。谢玖神情中有着某种坚定,对她们点点头,微微一笑。鲤儿和招弟又惊又喜——太好了,平日那个镇定自若、胸有沉竹的夫人又回来了!

第十一章 有没有偷偷打我

    疼!很疼!非常疼!仿佛被人踹了好几十脚,打了好几十拳似的疼!特别是胸腹那一块儿,都疼得麻木了!然后,就是晕,非常非常的晕,脑袋似乎被坦克压了十遍似的,不止看见了星星,还看见了光屁屁的小天使,不过,小天使吹得不是小号,而是打鼓——卫螭感觉脑袋被人用鼓槌擂了n+疼无穷大。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感觉又回到了童年坐着拖拉机奔驰在山路上的感觉,肠胃都要颠出来了,肌肉都能无风自动。下意识的想动一下四肢,却伸展不开手脚,仿佛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似的,神奇的是那空间还能随着四肢活动,非常具有弹性。

    “大哥,那家伙似乎醒了。”

    “驿站那边肯定现他失踪了,说不定后面就有追兵,我们要加快度了,他醒着实在不方便,再打晕他!”

    于是,刚刚有些清醒架势的卫螭,尚未意识到不妙,连所处的环境都还未搞清楚,犹自迷迷糊糊的,在后颈一阵疼之后,再次可怜的失去知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也不知晕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疼醒的,全身火辣辣的疼,咽喉干得快冒烟儿的疼。不知是不是被人扔地上给马踩了来报复他,或是被人扔太阳下暴晒,感觉全身就没一块好皮似的疼,下意识的动动脑袋,动动四肢,后脑勺也是一阵阵的疼,忍着痛摸了摸,好大一个包。

    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那种,忍着疼,试着移动身体。试探所处的环境,却是木质的,坐起身,稍微举手就能碰到屋顶,躺下手脚张开成大字。就能碰到墙壁,全都是木质的墙壁,晃晃悠悠的,似乎还存在晕眩的后遗症。

    难道被关在箱子里吗?可是,以刚才探测的范围来看,如果是箱子,这个箱子也忒巨大了吧!又考虑到他被抓来地过程。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营地肯定已经现他丢了,不妄自菲薄的说,以李二陛下对他的重视,再加上古代的运输条件,想走的太远是不可能地,那么。在走不远的地方,肯定有戒严,带着这么大个箱子走路,这不是明着告诉人家有鬼么?虽说在现代的古装剧里经常有这种脑残情节出来,但实际上古人真有这么愚蠢么?不要因为自己脑残就以为别人也是脑残,太不厚道了。

    卫螭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疼得火辣辣的。但可以感觉并没有少什么零件,清醒之后能思考这么多问题,可见脑袋也没被人敲坏,没被人打傻,这就好。

    卫螭盘腿坐着。搓着下巴开始思考。虽说路上晕晕乎乎的,但再次被打晕的时候,那两句对话,还是听在耳内了,那个叫大哥的声音,如果没记错,就是那个该死地侍卫的。看来人家早就在针对他设陷阱了。就他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很安全,以为自己很低调。以为自己靠山很硬,不会有人敢动他,看来,他高估了李二陛下的威慑力,低估了背后黑手恨他的心了。原来他做人很失败,原来他这么招人恨,现在反省还来得及么?

    轻轻叹了口气,拍拍脸,振作一下精神继续思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策划这么周密的行动,又有能力支持这么周密行动的背后黑手,老实说,在恨不得杀了他地人里,也就那么两三个,如果真是那几个人的话,或许,还能逃得一命也说不定,先看看几个劫匪的反应再说。最优先目标——保住性命!

    越想脑袋越清醒,思维也越来越清晰。如今是李世民的朝代,是李世民的帝国,在李世民当政的时候,要说当世声威最盛的非李世民莫属,不管在民间还是官方,李世民三个字代表地意义,是非同一般的。要对李世民有信心!卫螭,你一定能活着回去的,穿越都死不掉,绑架只是小意思,关键时刻,男人就要把红内裤穿到外面,就是自我催眠,也要相信关键时刻男人的可靠就象人一样。定了定神,再次细细辨别周遭的环境,静心细听,似乎有水流声,**下晃晃悠悠地感觉……根本就不是晕眩的后遗症,怎么感觉象在坐船呢?!难道……卫螭心中一沉,上了水路的话,追赶起来似乎就麻烦了,峨眉豆腐,佛祖哥哥、观音姐姐多多保佑!保佑俺这穿越青年具有彪悍的运气吧!阿门!

    定了定神,深呼吸几下,卫螭躺下,用脚“砰砰砰”踢着木板墙壁,张口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我要渴死饿死了!快拿吃的喝的来!”

    声音喊出口,有些沙哑,有些破嗓,音量也没设想中那么完美,只得加大脚上的力气,使劲儿地踹着木板——

    “不要吵!马上给你送来吃喝,妈地,被劫了都还敢这么嚣张!”

    有人骂骂咧咧的过来了,听声音,既不是那个被叫做大哥、下令再次打晕他地人,也不是那个侍卫进财。

    卫螭浑身疼痛,又渴又饿,听到有人来了,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道:“这位大哥,你没母亲吗?不要张口闭口就骂妈的,太对不起你娘了,知道不?男子汉大丈夫,没娘你怎么来到世上?连简单的知恩图报都不知道,真是太不是人了。”

    舱门被呼啦一下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立着,表情看不清,模样儿也看不清,突来的光亮,让卫螭眯起了眼睛,还以为是晚上,原来还是白天,下意识的伸手遮挡在眼睛前。

    爷爷的,叫什么叫,叫魂啊吧。”来人用脚踢了踢卫螭的脚,骂骂咧咧的道,语气十分鄙夷,把一个水囊扔到卫螭脚边,似乎还有一包饭团。

    卫螭懒洋洋眯着眼,缓缓坐起身,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不过,看清了和没看清基本一样,那人留着又长又乱的胡须,一双很凶恶的眼睛,甚至还能在他胡须上看到食物的残渣。卫螭腹中饿的如雷鸣。却半点儿胃口都没了——感激他家美女姐姐的洁癖,留胡须又不爱卫生真是太可怕了!

    卫螭心思飞快转着,表面眯着眼睛,懒懒看着人家,也不去捡水囊和饭团,而是哑着嗓子道:“我说,你们来地时候你们王爷应该有吩咐。要你们抓个活蹦乱跳的回去吧?如果我死了,估计哥们儿回去之后结局不会太乐观吧?”

    那人骇然看着卫螭,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王爷……唔!”

    等反应过来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恨恨看着卫螭,手指扳得咯吱作响,使用暴力的意图十分明显。看看人家健壮结实的身板儿,再看看自己那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卫螭赶紧提醒道:“我劝你最好别动我,不然我就自杀,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医生,对一个医生来说,要自杀实在太简单了,方法儿少说没有一千儿也有八百。要不要试试?”

    “老八!”

    随着脚步声响起,有人喊了一声,听声音,正是那个被叫做大哥地人,也就是那个给了他后颈一下。让他第二次陷入晕眩的可恶家伙。听到那家伙的声音,卫螭有些咬牙切齿,后颈似乎又疼了起来。

    “卫大人的大名,我等也是听过的,既然卫大人已经猜到我们的主人是谁,还望卫大人好好合作,不让我们为难。也不让卫大人自己为难。对否?”

    那人走了过来,短须。收拾得很干净的一身衣衫,面容整洁,腰杆挺得笔直,那身姿一看卫螭就想起送程知节出征时候见到地那些军士,那人微笑着朝卫螭行了一礼。卫螭也笑着道:“终于出来个有脑子比力气好使的了,不容易啊。”

    说着,卫螭捡起脚边的饭团,想也不想突然就朝来人的面门丢去,那人不防卫螭会突然袭击他,不过还是出于武人的意识,偏头让开了,卫螭的饭团打空了。卫螭不无遗憾的道:“真遗憾,如果是一块儿板砖该有多好。”

    “卫大人,您似乎还没弄清楚您现在地处境,您是俘虏,而我们是绑匪,形势比人强的话,以卫大人的学问,应该听过吧?”

    那人脸孔板了起来,森冷的盯着卫螭。卫螭也不惧他,一副认真的样子道:“这位将军贵姓啊?来来,咱俩讨论一下自杀的艺术。你不是医生不知道,想杀死一个人或者说当一个人想死的时候,那可太简单了。最简单地办法,撕两片破布堵住鼻孔,不出一盏茶时间就能死人,还死得没一点儿声息,就是样子难看些;还有一个办法,自己咬断腕部的动脉,也能死得很快,就是疼了一些,狠了一些,需要勇气;还有一种办法……”

    “卫大人!”

    那人苦笑着,一脸无奈的望着卫螭下明白了,请问卫大人有何吩咐?”

    卫螭笑嘻嘻拍掌道:这么合作不就完事了么?看来这位将军不喜欢研究自杀的艺术,那好吧,等下次找到同好,咱再研究好了。将军贵姓?”

    那人脸皮抽搐了一下,沉声道:“末将姓姜,请问卫大人有何吩咐?如今在船上,多有不便,请卫大人吩咐的时候,考虑

    卫螭随意地摆手道:“放心,予别人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你看,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是吧?咱们坦诚些好了,其实我吧,是个旱鸭子,是绝对不能下水的那种,这个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那姜姓男子看着卫螭点点头计划之前,末将确实打听过。”

    卫螭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果然是个将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未雨绸缪的道理,将军看来已是烂熟于胸了,难怪会选择走水路。既然将军已知道我的底细,那是否可以放我出这个船舱了?这么个狭小地地方,实在不方便。还有,我要喝水、吃饭,不是冷得硬地饭团,是热腾腾的饭菜。另外,我身上地伤痛,也要劳烦将军弄些伤药来,咱的身板儿比不上将军这样的武士,弱不禁风的,万一因伤有个三长两短的,将军也不好交代是吧?”

    那姜姓男子又是默默看卫螭一眼,眼睛闭了闭,平静的道:“卫大人的要求,我们能做到,卫大人请出舱。”

    卫螭比了个V字手势,磨磨蹭蹭的爬出船舱,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迎着阳光、微风、水波伸了个懒腰,撩起衣服看了看,全是一片黑紫。卫螭怀疑的目光瞪了那姜姓男子一眼将军,今后大家要同路一段时间,是吧老实告诉我,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偷偷打我?”

    姜姓男子一阵错愕,愣了愣,明显被卫螭的问题雷到了,双目又是一阵开合才又稳住心神,坦然道:“卫大人身上的擦伤,是骑马的时候伤到的,都是些皮外伤卫螭一阵龇牙咧嘴,一边检查伤痕,一边道:“就算是皮外伤,也是很疼的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虽然学问差点儿,但体虚却是货真价实的,姜将军也太狠了!”

    姜姓男子又是一阵错愕,被卫螭雷的有些哭笑不得,默默看卫螭一阵,突然开口道:“京城传言卫大人为人憨厚善良,卫府庄子的人都说卫大人为人仗义,诙谐幽默,京城各豪门也说卫大人有本事,朝中各高官都说卫大人是位妙人,如今看来,卫大人还十分的不怕死,明知前途多难,尚能如此潇洒自如,常人不如也。”

    卫螭撇了撇嘴,接过有人递过来的药膏,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道:“姜将军这样的铁血军人都这么看得起我,真是让人自豪。只是呢,死谁不怕,以前听过一句话,说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医生,有媳妇儿有孩子,是家庭的支柱,我比别人更怕死。只是如果我摇尾乞怜,将军会好好的一路善待我么?”

    姜姓男子摇摇头,似笑非笑的道:“不会!只要能保住卫大人不死就行。”

    卫螭摊开双手道:“看吧,不争取一下的话,得到的待遇就和狗差不多,该喂食的时候喊一声食。偶尔看守不顺心的时候,还可能被暴打一顿。如今我争取了,看看,马上就有水和热饭吃,还能有伤药治伤,如果是将军,将军作何选择?”

    这两天书评区比较热闹,好久没人来骂场了,好吧,俺诚实滴承认,俺居然很开心。最近实在闲着无聊,有个人来斗斗嘴也是好的,不过,请别涉及辱骂的字眼。

    俺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同滴,看法、想法不同也不奇怪,求同存异呗!不过,礼貌、尊重却是永恒的主题,努力的做一个懂礼貌,知道尊重别人的人吧!那些不知道礼仪为何的畜生(对不起畜生了,俺借用一下),咱也不用客气,对不?歌里不是唱过么?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马过来吧!吹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啊!这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第十二章 女人要坚强!

    “夫人,皇后娘娘驾到!”

    谢玖刚给鲤儿穿好衣服,擦干她脸上的眼泪,立即有人通传,谢玖拍拍脸颊,微笑着望着鲤儿和招弟,问道:“我如今的样子好吗?”

    两个小人儿狂点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谢玖笑笑,伸手帮两人擦眼泪,口里喃喃念着:“傻孩子,皇后娘娘来了,哭成这样,很失礼呢。”

    “嗯嗯!”

    两个小丫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头站到一边,做好迎接皇后的准备。谢玖迅的整了一下仪容,走出去迎接长孙皇后的到来:“卫谢氏恭迎皇后娘娘,娘娘……”

    礼还没拜完,已被长孙皇后一把拉起来,满脸的关怀表情,柔声道:“快不要多礼,我和陛下已经知道情况,陛下亲自派了人去追查,我过来看看你。”

    长孙皇后并没有用官方的称呼,而是直接自称我,温言相慰之下,让人心中颇为感动。谢玖道:“多谢娘娘关怀,刚才还有些接受不了,如今倒也平静下来了。男人都是这样,要人把心操碎了才是完事。”

    说着,忍不住呜咽一声,尽力克制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已经接受事实是一回事儿,已经做好了心事准备又是一回事儿,但感情上,该担忧的还是那么揪心,眼泪也还是那么控制不住。

    长孙皇后拉着谢玖的手,走进屋内,看着铺上睡得两个孩子,也不顾什么礼仪了,拉着谢玖在床边坐下。目光投向两个熟睡的孩子,慈祥一笑,爱怜的眼神慈光闪现,伸手轻轻抚摸着孩子软肉的头自十四岁时嫁与陛下。如今夫妻近三十载。陛下领兵在外、奔波在外地年头,总比相聚的多。我每日领着孩子们留在家里,操持家务,奉养公婆,也总是担心着,他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下人们是不是有仔细照顾,会不会受伤……每次都这样担心着。但又每次都相信陛下一定会如以往般安全无恙地回来,一边不由自主地操心,一边又劝自己安心,相信那个人,会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保重。”

    长孙皇后娓娓述说,虽是一派平淡口吻,但话里地辛酸、孤寂。谢玖却能想到,特别是长孙皇后的那位,还是那么一个人。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有野心,有才能,也有着强烈的自信,想必是一位十分喜欢冒险。喜欢追求刺激的人吧。和这样的人成了夫妻,似乎等待与担忧就成了永恒的主题。特别是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弥合丈夫与公公李渊之间的关系,与妯娌间的关系,都是长孙皇后一直在做的事情。她是一个完美地女人,从未有人说过她一句不好,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谢玖却无来由的想为她叹息,这样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么?

    这样的问题无法问出口,谢玖也不会问出口,望着长孙皇后温婉的笑容,心中浮起地却是一张灿烂的笑脸,心中再次坚定信念——卫螭一定会安全归来的,她要坚信着,然后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里,安心的等待着他的归来。没有了卫螭,到处看着都显得空荡荡的,好冷好寂寞。

    长孙皇后见谢玖有些出神的样子,笑了笑也真是地,都过去这么多年地事情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过,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子悦吉人天相,定能遇难呈祥,平安归来。”

    谢玖点头,坚定地道:“谢娘娘宽慰,我也坚信我家四郎定能平安归来,那个人啊,似乎一直有着古怪的好运气呢,说不定我明日醒来的时候,他已平安归来了,可能会摔得鼻青脸肿,看着狼狈不堪,但在这样的惨状下,说不定还会抱一束清香的野花,告诉他只是去采野花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叫我不用担

    长孙皇后微笑着,听着谢玖说,偶尔宽慰几句,却如温开水般烫贴着人心,恰到好处的给予安抚和宽慰,让谢玖安定下来,不再那么的忧急。

    然而,愿望终归是愿望,当谢玖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卫螭并没有回来,只是她的枕边却多了一束还带着露水的野花,谢玖知道,那是鲤儿和招弟去采的,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等卫螭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垮掉的谢玖才靠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两个小丫头。谢玖轻抚着野花,心中有着感动,为了这样的小丫头,也为了卫螭,她会努力振作精神的,这个家还需要她呢。

    抖擞一番精神,伺候着两个小宝贝吃喝拉撒,面对着宝贝们询问爸爸去哪里的话,也还是微笑着告诉他们,爸爸出去办事了,临走前交代了,让麒儿麟儿一定要听话,不然回来不给带礼物。

    听到爸爸回家的时候会给他们带礼物,两个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纷纷保证着一定会听妈妈的话,乖乖吃饭,乖乖听话。谢玖笑了,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卫螭也会安全回来的,对吧?

    这一天,队伍没有从驿站出,而是继续在驿站停留,等待着去追踪的人回来。昨晚驿站被火把照耀得近乎天光,探查了踪迹,派人寻踪追出去后,紧接着就是严格的排查。到谢玖早晨伺候好两个小宝贝,带着他们出去散步的时候,紧张的排查工作才算完结,驿站内外,增派了不少岗哨。谢玖看着,不知为何,竟有些怨愤,如果早些增加这些岗哨,她的卫螭谁还能劫走!

    明知这样的怨愤没有道理,但谢玖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走了一阵,刚好遇上带着新城、兕子出来做早锻炼的乳娘,兕子见到谢玖等人,一双眸子关切的望着谢玖。走过来,握住谢玖的手夫人好吗?”

    谢玖一愣,绽出一个微笑。也为自己刚才无理地怨愤羞愧。反握住兕子的小手呢,兕子不用为我担心,我是大人呢,没事的。”

    兕子毕竟幼小,刚才的担心在谢玖地宽慰下,消散了不少,露出一个可爱地笑容,拉着谢玖地手道:“卫大人曾告诉兕子,他说只要每天早上都做五禽戏,每天有个好的开始。那一整天都会开心呢,卫夫人,我们一起做好不好?”

    谢玖摇摇头道:“不行呢,我要去见陛下,兕子带着我们家麒麒、麟麟做,好不好?”

    “好啊,我还可以给麒儿麟儿讲故事。都是卫大人讲给我听的哟,老好听了。”

    兕子欢喜的答应下来,跑去找麒麟玩儿去了,那说话的语气,深刻的受了某人的影响,某人也喜欢用老字做形容词。

    交代鲤儿和招弟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玩耍,谢玖去求见李二陛下。听得是谢玖。李二陛下没让人阻拦就让她进去。谢玖进去。见李二陛下熬得通红的眼睛,心中默叹一声。想起了长孙皇后,刚才那般怨愤,实在是不该。心中一松,行礼之后,谢玖道:“为了我家四郎,让陛下受累了,请陛下珍重龙体,否则,四郎与我心中都会不安的。”

    李二陛下摆摆手妨,以前领兵打战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也是常事,你地夫婿在朕的大营中被人绑走了,朕又怎么能放心得下,这还是朕的大营,如果是别处,那岂不是更加的……哼!”

    李二陛下没说完,只是哼了一声,但话中意思已尽显。谢玖低着头,咬着唇,也不接话。李二陛下扫了她一眼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原来朕的身边,被人安插了如此多的眼线,虽不是什么显要位置,但里应外合配合着弄出去一个人,却是简单至极的事情,看来,朕真地老了,让人小看了。”

    谢玖还是沉默着,李二陛下心中想起某个油嘴滑舌偏又长了一副老实相的家伙,如果是他在,定能顺着他的话,说得他重又雄心大,又骄傲又自得,还能让他在自得之余,感到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他还未老。截然不同的小俩口!李二陛下心中一笑,面上却没说什么,依旧沉着脸,一副严肃威严的样子。

    踪队伍有人回来了!”这个消息让谢玖和李二陛下同时站了起来,李二陛下道:“传进来。”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领队就疾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倒行礼:“参见陛下。”

    李二陛下随意的摆手道:“平身,人呢?追到没有?”

    谢玖也眼巴巴望着,那人进来地时候,没有卫螭跟着进来,她就知道还没找到,心中不由一沉,但还是希望能有一些卫螭地消息,给她一丝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能坚持下去。

    那将领望了谢玖一眼,欲言又止。李二陛下道:“无妨,尽可说来。”

    下!”将领见李二陛下不介意谢玖在一旁,便接着道:“末将奉陛下旨意分头去追,但显然劫人者是有备而来,一路上故布疑阵,各种迹象有条不紊,实在无法判断出真正的逃脱路线,目前只能推断出此事是经过周密计划地,手法有些象是军中的手法!”

    “军中的?!”

    李二陛下眼中闪过一丝利光,厉声问道:“目前只能查探这些,你回来做什么?”

    那将领见李二陛下怒,连忙伏身道:“回陛下,末将已派了人继续追查,末将之所以回来,乃是因为根据情况所作的判断,来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必是早有了一条安全、迅的逃脱路线,如此故布疑阵,必是在拖延追击时间无疑,综合以上因素来看,末将以为来人定是走的水路,只要上了船,要追击就难上加难,故而末将先回来禀报陛下,请陛下下旨让水路沿途官府注意,或能救出卫大人来。”

    李二陛下听后,立即吩咐道:“拿地图来!”

    内侍赶紧拿了地图来,李二陛下看了一阵地图的判断很有可能,来人,宣朕旨意,命沿途郡县严加盘查,遇有可疑船只,不管是什么船,都可先羁押。”

    下。”

    传令官疾步而去。李二陛下还在看地图,命人去招人来,看样子似乎有继续开作战会议的意思。谢玖站起身下,既已有了四郎的消息,那臣妇就告退了。”

    李二陛下道:“如今只回来一队,待其余的队回来,朕自会派人去通知夫人。”

    谢玖淡淡一笑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只知被劫走,并未有四郎遇害的消息,对臣妇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臣妇知道,四郎还好好的活着,来人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从出巡的队伍中劫走,又没有立即杀害他,想必留着他的性命另有用处吧,只要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我就放心了,只要四郎没有死,我相信陛下定能把他救回来,陛下毕竟是陛下。”

    李二陛下一愣,似乎料不到谢玖会这么拐着弯儿的夸他,笑道:“夫人对朕如此有信心,看来朕也不能辜负夫人的期望了可以承诺你,只要卫螭还活着,在这天底下,就没有朕找不回来的人!”

    “谢陛下。”

    谢玖淡然行礼,正要出去,老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来,由远及近,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谢玖心中一紧,忍不住停下的脚步,想听听是不是与卫螭有关的信息。李二陛下见她如此,心中暗道谢玖果然是个女子,终究掩饰不住她的关切之情。

    下,八百里急报!”

    “呈上来。”

    内侍呈上封了蜡的急报,李二陛下打开迅的一看,神情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怒光,声重重把急奏扔在桌子上,怒问:“送急报的人呢?”

    “回陛下,那送急报的人,把急报送到门口就晕倒了,他的马已经累死在离此三里地的地方,此人是一路疾跑而来的。”

    “找太医去救醒他,救醒过来后立即叫他过来,朕有话要问!”

    下。”

第十三章 可怕的光明正大

    怎么就被绑了呢?!

    第一个在绑匪手中清醒度过的夜晚,卫螭躺在狭小船舱的地铺上,思考着这么一个非常具有深度的问题。想起李二陛下,心中就回荡着一句话——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他卫螭,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除了自家的护卫,皇家的侍卫一个都不跟着,在京城里虽然不至于说横着走,但去到哪里,都还有几分薄面,安全无比。出了京城,还跟着一串儿皇家侍卫,反而被绑了,关键时刻居然不可靠啊李二陛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对着李二陛下竖一下中指!

    不过,有了这么一次掉链子,可以期待的是后面的营救,以那位陛下那么爱脸面的德性,估计这一次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来找他。卫螭的被绑,那就是在李二陛下、在皇家侍卫的脸上打了响亮的一巴掌,还是打得辣疼的那种巴掌,敢策划这次行动的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丧心病狂,叫人钦佩啊。这么想着,想象着李二陛下会有的暴跳如雷,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这厮就这种死德性,实在是不怎么善良的禀性。

    想完了李二陛下,卫螭又美美的想起老婆孩子,也不想难过的,也不想能不能回去,就他的角度来说,肯定能回去,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关键是怎么体面的回去,不能回去的可能……那是绝对没有地。必须要有这样的决心,不然还有啥斗争的信心。

    一会儿幻想一下回去能得到什么待遇,一会儿想念一下谢玖和孩子。一会儿又诅咒一阵李二陛下不停打喷嚏,这一晚,卫螭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地过的,实在是全身都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根本睡不着。疼急了还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二天,是被肚子饿给饿醒的,爬出舱门,已是中午,那姜将军就坐在船头,捧着本书,十分装13的在那里看书。卫螭咧了咧嘴。打招呼:“姜将军中午好啊。”

    姜将军放下书卷,抬头望着卫螭,淡笑道:“卫大人午安,睡得可好?”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道:“姜将军这话问的我真是心酸,如果姜将军也像我这般全身青紫,估计就能明白我的夜晚是怎么过的了,整晚垂泪到天明啊。”

    姜将军只是淡淡笑笑。不置可否将已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一直给卫大人热着,卫大人请洗漱一下准备用饭吧,另外。提醒卫大人一声,为了赶路方便,请卫大人换一下衣着,顺便做个小小地修饰,还请卫大人配合。”

    卫螭默默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没说话,径自叫人带着去洗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已经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了,如果他再不识时务。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洗漱之后开始用餐,卫螭胃口很好的吃了一大碗面条,吃得饱饱的,除了昨晚睡眠不好眼睛略带血丝之外,换了干净的衣服,看不到衣服下的那些青紫,还真有些风度翩翩、精神抖擞的样子。姜将军道:“卫大人风度翩翩,相貌非凡,如此显眼,看来还需要再做一些修饰。”

    卫螭直接道:“要啥配合就说,不用拐着弯儿骂我,就算你骂我英俊,我也没法儿反抗,也没法儿不让你贴假胡子!”

    姜将军只是笑笑,叫人拿来假胡须,给卫螭贴上。待一切搞定,卫螭就着水光看了看,老实说,区别不大,就是嘴唇上多了一道八字胡,给他准备地衣服居然很华贵,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的装束。话说,逃跑不是应该低调么?为啥还给他穿这么高调的衣服?卫螭满脸疑惑的看向姜将军,有点想不明白了。姜将军还是笑,也不解释,只是叫了人来,吩咐道:“吩咐大家按计划行事。”

    于是,在卫螭开始疑惑,后来惊讶的目光中,船上的所有人都换了装束,全部换成了官兵的服装,本来只是普通大船地船只也换了装束,挂上了代表身份的旗帜,桅杆上高高飘扬的李字和汉字,让卫螭的惊讶变成了震怒,指着姜将军道:“汉王的旗帜,你们……你们……”

    姜将军微微一笑,躬身朝卫螭行礼将姜瑞,汉王府帐下偏将,奉我们王爷命请卫大人过去聚几天,我们王爷命末将转告卫大人,在京城承蒙卫大人多次照顾,一直无以为报,不亲自把卫大人请去,心中过意不去。”

    卫螭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努力保持冷静,抬头看看周围地变化,苦笑道:“谁是这次行动的主策划?卫某要郑重表示钦佩,这样一来,只怕卫某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搜捕的官兵面前,也没人会仔细查探。真倒霉,说说,卫某这次是汉王府啥身份显赫的人?”

    姜瑞躬身道:“汉王府汉王殿下第三子毓公子,身受汉王殿下喜爱,性喜山水、巡游,汉王殿下生日在即,奉命归府为王爷贺寿,请公子配合。”

    卫螭抚额长叹道:“姜将军尚未告诉在下谁是此次行动策划?”

    姜瑞道:“此次行动由不才姜某主持,谢卫大人夸奖。”

    卫螭叹了口气道:“你们汉王爷要做大事了吧?”

    姜瑞眼睛闪了闪,表情不变,依旧淡然从容:“这就不是公子应担忧的事情了,这一路上,还请公子多多配合,不然……”

    下,一支羽箭擦着卫螭的耳边而过,钉在舱门上。卫螭又是一叹,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瑞一眼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弱书生而已,玩儿得最溜的刀就是手术刀,其余地。别无所长。姜将军也不用如此威胁我,我就是想反抗,除了自杀,还真没办法,连跳河都做不到,不过呢,我还没活够呢,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姜瑞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朝卫螭拱手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卫螭懒得再说他什么,别有意味的看着他我说话是很简单。就不知与将军说话简单不简单。我已经放心,将军是否放心呢?想得到的东西越大,付出的必然也就越多。往往以为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到头来却突然现原来一成把握都没有,人往往喜欢高估自己。这是人的劣根性。我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将军是否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呢?”

    姜瑞沉默了一阵,答非所问的道:“虽说水路比6路近,比6路快,但旅途疲惫,公子身娇肉贵。请好好休息,如若公子因而有何不妥,末将回去在王爷面前可担待不起。”

    卫螭也没了再说的心思,缩回船舱里,郁闷得想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但还是控制着理智没有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他已经没辙了吗定不会这样地!一定还有办法,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冷静,一定要冷静,卫螭,拿出外科医生的素质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姜瑞见卫螭没多说什么就缩回船舱,也未听到舱内有何异响,低着头,不知默默在想什么,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再没任何表示,只是吩咐收下加快度,尽快赶回汉王府。

    水路要走五天左右,卫螭昏迷了一天,到得今天,已过了两天,路程可说已走了大半。待得走完了水路,就到了汉王府的地界,剩下的两天6路,基本可以说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内,真要跳水逃跑么?以卫螭那从未外泄过,只被秦威取笑过的狗刨儿式泳姿,卫螭实在没信心可以横渡汉水。

    卫螭在舱内静静坐了一下午,到得吃晚饭的时候,卫螭走出舱门,吩咐道:“我要赏月,饭菜就摆在外面吧。”

    姜瑞默默看他一眼公子请稍待。”

    不一会儿,在众人地忙碌之下,一桌色香味儿俱全的美食就摆好了,卫螭就着小凳子坐下,拎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经意的回头,却现了那个叫进财的侍卫,脸皮紧了紧,朝他招手:“来来,过来,叫旺财是吧?过来,这一船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难得有个脸儿熟的来,陪我喝一杯。”

    那个进财看了姜瑞一眼,弱弱喊了一声“大哥”,姜瑞点点头,淡淡的对卫螭道:“公子,都是您地属下,何来陌生、熟悉之说,请公子慎言,以免伤了属下等的心。”

    卫螭随意的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嗦财,过来,陪公子喝酒,这是命令。”

    那进财走了过来,低着头坐下。卫螭面带微笑,给他倒了一杯酒将军是个有心人啊,知道公子我酒量不好,最喜欢喝葡萄酿,准备的都是上等的尝,真地很不错,如果再有些烤肉配上,那就更好了。”

    进财闷头灌了一杯酒,也答话,只要卫螭给他倒酒,就一口干下去,啥都不说,连卫螭故意叫错他名字也不搭理。卫螭喝了一阵,心中觉得忒没劲,笑笑的看看进财,又看看姜瑞,一个闷着头不说话,一个脸上带着假假的淡笑站在船头装酷,真是叫人倒胃口。卫螭叹道:“行了行了,我这被你绑的人都没忧郁呢,你们俩就忧郁上了,烦死人了,能不能高兴点儿,让我这将死之人看了能高兴些?你们这么哭丧着脸,公子我实在是烦啊!”

    卫螭突然站起身,把所有酒菜连着桌子,全给一脚踹到江里去了,扯着嗓子开始吼:“老婆,我想你!儿子,我想你!闺女,我想你!”

    “吼什么吼!鬼叫啥?”那个老八一路看卫螭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姜瑞拦着,只怕已经暴揍了卫螭n次了。卫螭直接一嗓子吼回去:“是啊,我就是鬼叫呢,这不,立马儿就叫出来一只鬼来了。”

    “你敢骂老子,老子要揍你!”说着,老八就要上前打人,卫螭冷笑着看着他,夷然不惧。姜瑞一把拉住老八:“老八,不许坏事,不然我马上叫人把你扔江里去!”

    那老八一下就焉儿了,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开,瞪了卫螭一眼,干脆转别处去了,免得看见卫螭心头火起。卫螭也不搭理他,一**坐船边,挥着手喊:“再给公子我来壶酒!”

    姜瑞叫人重新给卫螭拎了一壶葡萄酒来,卫螭又开始自斟自饮,喝了一阵,似乎胸中的郁闷终于挥干净了,站起来,走到姜起旁边了,算了,你为了你的主子,我就是那个倒霉地,咱俩本来无冤无仇地,恨你也没用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不想做也得去做,想做的事情,有时候想到死都没机会做,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姜瑞眼光深沉地看着卫螭道:“公子很睿智,能想明白自是最好。”

    “想明白也是死,不想明白也是死,与其憋闷死,还不如乐呵呵的死,起码咱心头爽快些。来来,姜将军,话说我以前也做过军事烧友,在我临死之前,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咱们来玩军棋推演吧。”卫螭干脆盘腿坐下,仰头望着姜瑞。

    姜瑞满脸的疑惑:“军事烧友?!军棋推演?!何物?末将不明白。”

    卫螭喷着口水道:明问就问呐,你不问我怎么给你解释呢?只有你问了,我才能告诉,你不问我是不会告诉你滴下,听先生给你解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就来说说古往今来的名将们。”

    姜瑞表情一呆,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望了卫螭一阵,无言的学着他盘腿坐下,静静的听着卫螭说。卫螭道:“看这次绑架我的计划就知道姜将军是那种胸中自有千万兵、熟读兵书的智将,是靠脑袋打战的人,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了!”

    姜瑞朝卫螭拱拱手:“卫大人过奖了,末将只是粗略看过几篇兵法,略懂门道,不敢在卫大人这样的大学士面前班门弄斧。”

    卫螭脸上一滞,很是郁闷的道:“我说姜将军,咱就不能当成普通的军事爱好者之间的讨论,友好的进行么?别拐着弯儿骂我成不?俺没学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京里只要是常跟在陛下身边的人,谁不知道我是半文盲?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一直提别人的伤心事,那是很不道德的,很损阴德的事情哎!”

    “噗嗤”一声,却是在一旁闷头装木头的进财没憋住笑出来了,卫螭白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责怪他,姜瑞嘴角却是抽抽了一下,力持镇定的道:“是末将失礼了,请公子继续说。”

第十四章 加急密报

    传令官接了李二陛下的谕旨跑去找太医,李二陛下来回不停的在屋内踱步,脸上颇为难看,眼神闪了几闪,似乎下了某个决心,对一旁的小黄公公道:“准备人马,朕要紧急谕令。另外,取消出巡,明日启程赶回长安!”

    下。”

    小黄公公小跑着出去,经过谢玖身边时,只来得及对着谢玖点头致意,微微躬身一礼之后便急匆匆走了。谢玖心中一紧,看来是出事了,那卫螭怎么办?

    正出神,一队将领急匆匆而来,进入李二陛下的房间议事,谢玖见状知现在自己没法儿进去打听,无奈之下,只得回转自己的房间,静静坐下,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看来,李二陛下那里也出了事情,要取消准备了好久的出巡回长安,看来是大事,只不知出的是什么事,对寻找卫螭的事情会有多大影响。谢玖双拳握了握,口中喃喃念叨:“谢玖你还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冷静!冷静!冷静!深呼吸……冷静,深呼吸……冷静!”

    如此往复几次,心神终于安定了不少,已经慌乱了两天,也是时候冷静了。世上从未有什么真正的巧合,看似巧合的东西,总会有一些暂时看不见的联系,在卫螭被绑后两天,李二陛下就因出了意外的事情而要取消出巡回京,这两件事之间。会否有什么关联?

    细细想想穿越到大唐后地时光,以卫螭随和热情的性子,真要说与人产生嫌隙到生死不相容的,也就是侯君集和贺兰家。贺兰家已经失势,从卫螭被绑的过程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次周密地策划,要策划这样的行动,贺兰家肯定做不到。即使古代的社会比现代社会风气淳朴,但人性趋利的人类的本能,没有好处的事情,或许会有一两个人会做。但绑走卫螭决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单就掩护绑匪逃走地人马,就不是容易的,背后必有着庞大的势力做支撑。

    侯君集?会是这个人吗?因为贺兰楚石的仇怨,此人对卫螭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都被李二陛下给拦住了,甚至还因为打压他,削薄他的功劳。究其原因,是为了承乾太子,如果不是承乾太子的缘故,李二陛下绝不会打压侯君集的军功,毕竟,承乾太子是李二陛下心爱的儿子,承乾以往地作为,在父亲的眼中。只怕是属于被人带坏的,而陪着承乾太子一起胡闹的贺兰楚石,就成了被怨恨的对象,成了带坏承乾太子的坏人。为了这样的人,侯君集一而再,再而三找卫螭麻烦,在李二陛下第一次警告之后犹自不知收敛。失去帝宠,怪不得谁,只能怪侯君集自己不识时务。以侯君集如今的权势,还能策划出这样地行动吗?

    谢玖不敢确定,她并不了解古代的军事结构,如果是四位老爷子中的任何一位在这里,或许就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了。那么。反着来推断。随着李二陛下出巡的军队,肯定是李二陛下的心腹卫队。侯君集是军中大将,李二陛下会容侯君集与自己的卫队亲近吗?卧榻之畔,可能容他人酣睡?

    谢玖眉头皱得死紧,下唇咬得白,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还不够,论据还不够,还不到足以做出结论地程度,她还需要更多的论据来帮助她下结论,不能全凭主观推断下结论,那不可靠。

    谢玖又是一叹,又开始细细推想着卫螭失踪的这两天的变化,寻思着还有哪些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突然想起刚才李二陛下的吩咐和反应,谢玖猛然站起身,她知道要去哪里接着收集论据了。

    定了定神,谢玖走出房间,正好迎上带着麒麟双胞胎散步回来的鲤儿、招弟,麒麟看到谢玖,齐齐伸手叫着“妈妈”,想要谢玖抱。谢玖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揽入怀中,一人亲了一下,笑着道:“麒儿麟儿听话啊,妈妈出去一下,和鲤儿她们玩一会儿,乖啊。”

    说着,也顾不得两个孩子地不情愿和哭闹,把孩子交给鲤儿、招弟,径自往太医们地住处走去。待得到了太医住的地方,进去一看,随队前来地两个太医都不在,只有侍卫在,问了侍卫太医们的去向后,又寻了去。不出谢玖的意料,太医们都去看那个为了送八百里加急而累晕的人去了。问明了去向,谢玖加快脚步,快步到了那个驿差休息的地方。谢玖到了之后,使人进去通报。谢玖也是挂职的尚药局郎中、太医博士,也是太医中的一员,只是以往是专治后宫嫔妃和女眷的,并不参与太医院的事情。

    听得谢玖来了,两位太医连忙把谢玖迎进去,这两位太医,谢玖都认识,一个姓王,一个姓刘,常在宫中行走,以往也熟识。

    谢玖淡淡一笑,微微一福听说来人累晕,陛下又急着召见,故而过来看看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卫夫人来了就好,我等正要使人去寻卫夫人。”谢玖刚进去,刘太医就一副“正好你来了”的表情。谢玖笑着摇头,谦逊了几句,便上前去查看来人的情况。

    来人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白,明显是太过疲累而晕倒。王太医道:“我等已用针灸针了他人中,但并未起作用,也喂了他半小碗清水,都未醒来,陛下又不停派人过来催促,卫夫人可有何良方?”谢玖上前把脉,翻了翻眼睛,观察瞳孔变化之类的,略一沉吟道:“如今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太过疲累。流了太多汗,导致体内盐分流逝,体内循环失衡,不能只喂清水。请找厨房要一些盐和糖来,按比例各调一碗喂他服下,这样就能醒过来。”

    谢玖想了一下,把生理盐水地比例写了出来,叫人按分量拿来糖亲自动手调制,待得调好之后。叫人给那个小兵服下。

    果然喂下去之后,只半盏茶不到的时间。那小兵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眼看看四周,一把就摸向胸口,声音嘶哑的道:的信,要呈给陛下!我们王爷说,万万不能耽搁!”

    王爷?!

    谢玖眼中一闪,没有说话,刘太医上前宽慰那小兵道:“没事。你地急报已呈给陛下把这碗水喝下去,恢复精神,陛下要召见你。”

    那小兵这才放心的点头,但听到李二陛下要召见他,却顾不得身体未恢复就要挣扎起身,刘太医赶紧摁住他。劝阻道:“先喝水,恢复精神,陛下的问话你才能回答,否则你就是过去,也回答不了陛下的问话,岂不是冲撞了陛下?”

    那小兵一想也是,二话不说接过碗一口喝了下去。虽然那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喝完水,把碗还给刘太医,精神头似乎还真好了不少,虽然声音还是嘶哑,但已比刚才好了不少,对刘太医道:“这位大人。小的已经好了。可以去见陛下了,事关重大。小的不敢耽搁。”

    刘太医望向谢玖这位卫夫人救醒了你,你能不能去见陛下,得卫夫人检查之后再说,卫夫人请。”

    谢玖略一示意之后走过去,又重新对那小兵做了一番检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哥儿赶了几天地路,从哪里来的,还请告知,我好给你调理身体。”

    那小兵不疑有他夫人,小的是从蜀中益州来的,连续赶了半个月,累死了好几匹马才赶到的,夫人,小的可能去见陛下了?”

    谢玖似乎征了一下,反应略慢了已派,小兵问起她才回过神来以了,不过最好由人搀扶着去,不要劳累。”

    听谢玖这主治医生这么一说,刘太医和王太医连忙叫人来扶着小兵,随着一直等候在外面,等着去向李二陛下复命的内侍去面圣。

    谢玖道:“这盐水和糖水,就按刚才我调制的比例,让那小哥儿多喝几天,每天两碗不能断,如此才能补回元气,否则会伤了根本。”

    “好的,我等定会照办。”刘太医和王太医连忙答应下来,本来想问问谢玖其中地原理,但看她一脸神思不属的样子,联想到卫螭的失踪,她一个弱女子,心神不安也是情有可原,也不忍再打扰她,便婉转的劝谢玖回去歇息,如有事情需要谢玖,自会派人去请她过来。

    谢玖已达成目的,也就顺着两人的话,回转自己的房间去,麒麟双胞胎那里,估计还在哭呢,她得赶紧回去哄一下。

    谢玖快步回去房间,果然,两个孩子还在那里抽泣呢,抽抽噎噎的,听得人好不心疼,谢玖心中一阵歉疚,疾步过去,一手一个,一把抱起两个孩子,柔声安抚着。叫人拿来点心,哄着两个孩子吃了些点心,喝了点水,把他们放着玩耍,谢玖守在一旁,默默思索。

    益州——那是蜀王李地地盘,李似乎与卫螭不是很友好的样子,也曾与卫螭起过嫌隙,但似乎被他的兄长和母亲压了下来。此人据卫螭说是个浑人,性喜游猎,目无王法,曾殴打过属地的官员而遭到弹劾,且屡教不改,惹得李二陛下当着很多人的面骂他,说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在李二陛下那里一直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李是李二陛下子嗣中比较不得帝心的,不然也不会从梁王被改封蜀王了,这样地人,派八百里加急来这里作甚?李二陛下为何又是那样的反应?

    谢玖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卫螭失踪了,当然是寻找他的人越多越好,李二陛下越重视越好,如果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耽误了寻找卫螭,她心中是绝不愿意的。思索了一阵,谢玖招手把卫府的护卫叫了一个过来过去陛下那里外面看着,如果陛下议事完毕就来报给我,不管多晚都行。”

    人。”护卫领命而去。

    谢玖叹了一口气,压下心思,哄着孩子,静静等待着李二陛下有空闲。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深更半夜,两个孩子都熟睡之后,谢玖睡不着,点着灯,书也看不下去,干脆叫人准备笔墨纸砚,准备写几个大字,磨一下耐性,让自己冷静一下。以前谢玖的爷爷曾说过,练书法最是磨练心性地事情。

    大字都写了好几张纸,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来,谢玖扔下毛笔,抬头望向门外,心中一喜,是她派出去地护卫。那护卫到了门外站定,因为夜晚的缘故,要避嫌不敢进来,向谢玖禀报道:“夫人,陛下说他知道夫人忧心地事情,陛下要召见夫人。”

    谢玖一听李二陛下要见她,心中稍定,吩咐刘嫂、招弟、鲤儿照顾孩子,与护卫一起过去面圣。到得李二陛下那里,内侍刚进去通报,李二陛下的声音就道:“叫她进来吧。”

    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谢玖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茶香味,李二陛下正坐着喝茶,长孙皇后也在,正给李二陛下沏茶。李二陛下喝的是浓茶,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只是熬得通红的眼睛和带着疲惫的声音能看出他的状况。

    谢玖行礼道:“参见陛下,是臣妇放肆了,本已到了陛下歇息的时候,臣妇还……”

    李二陛下摆摆手,打断她道:“无妨,朕今晚是无法歇息了,卫夫人如若不从朕这里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怕今晚也无法安心歇息,今后也无法安心,如若因此而让卫夫人有何闪失,卫螭回来之后,定会指着朕的鼻子骂朕说苛政猛于虎也。”

    说到卫螭,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沉默,李二陛下默然一叹了卫螭,就像少了许多人一般,热闹都没了。”

    谢玖忍不住眼圈一红,但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只是低着头,咬着唇。长孙皇后见状,轻轻碰了李二陛下一下,李二陛下会意,表情一整,眼中掠过一丝怒色,沉声道:“今日送来急报的人是蜀王的手下,这是他给朕的密报,朕准许你看看,勿要对外声张。”

    谢玖含泪的表情一喜,行了个大礼,感激的道:“谢陛下,陛下的大恩,臣妇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二陛下摇摇头,叹道:“不止你关心卫螭,朕也关心,朕的心,也是肉长的,卫螭做过的事,朕都记着。”

    “谢陛下。”谢玖接过李二陛下递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上面只简短的写了几句话——汉王李元昌密谋牵头,连同齐王李佑,议定谋反。汉王联系孩儿一同起事,孩儿念及父皇亲恩,不敢从之,特派加急密报父皇,孩儿自缚上京请罪,望父皇保重之。

第十五章 英雄豪杰当如是

    姜瑞不再阻拦,卫螭拎着酒壶,小口小口的喝着,一边喝,一边似乎已有了酒意,眼睛透着迷茫的劲儿,满口的醉话:来,咱一边喝酒一边说,聊天就是要这样才有气氛,知道不?”

    “上下有别,末将不敢逾越。”姜瑞神情深沉的看着卫螭,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就像他如今也看不透卫螭一般,或许,这个时刻,对双方来说,对方都是一个谜题,无法用常理衡量的谜题。

    卫螭笑呵呵的看着姜瑞,醉眼朦胧朝的事儿咱就不说了,俺没学问,也不知道前朝多少事儿,咱说说现在吧。当今陛下十六岁随先皇起事,对抗前朝暴政,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从占据关中到横扫天下,再到如今的天下太平,这短短的二十多年真可谓是将星倍出。有人说这天下大势那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大势所趋,又说乱世出英雄,在乱世的年代,出了多少英雄豪杰?远的咱且不说,只说近的。当今陛下,少年从军,征战无数,算不算一位能征善战的名将?”

    姜瑞看了卫螭一阵,还是摸不透他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干脆象卫螭一般坐下,拎了壶白酒,陪着卫螭一块儿。听卫螭问话,点头道:“当得!陛下的英明,已有无数的战绩来佐证!”

    卫螭道:“那是,可这些不是陛下最大的功绩,也不是我最佩服陛下的地方,我最佩服的却是陛下的识人、用人、容人地才能。在识人方面,陛下麾下,聚拢了多少文臣武将。房谋杜断更是其中翘楚,武将方面,如今老的一辈儿,我家老义父秦老将军,我李绩李伯伯、程知节程叔叔、尉迟敬德尉迟叔叔,这四位如今的荣华富贵、封妻荫子,靠的都是战场上一刀一剑拼来的。军功那是铁铮铮的,程叔叔如今还带兵征战西边,为了捍卫我大唐的声威,与吐蕃决战,打得敌方高官畏惧自杀足足有八个,如此声威,如此战绩,足让我大唐男儿自豪。为此,是否当浮一大白?”

    “当得瑞地脸孔不停的**,似乎在力持镇定。拎着酒壶与卫螭碰了一下,自个儿把酒给喝了个干净。卫螭也喝了一口,似乎酒意上涌,说话再无顾忌,满脸神往之色雄豪杰、保国志士风采当如是。我的来历。想必姜将军知道。我是从海外归来的,咱炎黄子孙在海外的待遇如何,姜将军未曾亲历过,我告诉你,憋屈!只有憋屈两个字!在海外,别的国家称我们为华人,就连那小小的倭国,也有人曾在门口竖立过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根本不把咱华人当人看。咱华人在他们面前只是二等,永远低人一头。如此待遇,若是热血男儿,闻之谁不是愤恨难平!”

    姜瑞眼光闪了闪,愤怒之色一闪而逝,不等卫螭拉他,自个儿叫人重新拿酒来。又喝了一壶。仰着头,喝得又急又快。连酒液顺着脖颈流下都不顾,喝完只是狠狠擦了擦嘴,默默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卫螭看似醉朦朦的眼睛,很随意地扫了一眼,唉声叹气道:“不止如此,甚至还有人上门骂我们是东亚病夫,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的祖先,此等侮辱,只要是男人,谁能忍下去。憋屈,真他母亲的憋屈!”

    “难道就没有热血男儿、英雄豪杰反抗吗?”姜瑞沉声问道,表情有些可怕。卫螭呵呵醉笑一阵,神情似喜似悲道:“当然有,咱炎黄子孙,从来不缺带把儿的男人,从来不缺热血男儿,从来不缺英雄豪杰!那时候,也有人站出来了,一个真正的英雄,他叫霍元甲!”

    接着,卫螭就开始声情并茂、感情充沛、豪气万千地开始讲霍元甲地故事。卫螭讲得口沫横飞,哀叹道:“……堂堂一条好汉,堂堂一位英雄,就这样死于奸人的阴谋诡计之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为了这样的英雄好汉,姜将军了!”

    瑞被卫螭的故事,说得心情有些激动,表面虽然力持镇定,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而两人的身后,一阵唏嘘声,感情丰富的,甚至有人偷偷抹眼泪,为了霍元甲那位悲剧英雄。

    “卫大人,那位霍英雄就这么死了,再没人站出来了吗?再没人狠狠揍那些小鬼子王八蛋了吗?”进财哭兮兮的问道。卫螭声摔了酒壶,站了起来,大声道:“怎么可能!咱炎黄子孙怎么可能就此屈服在阴谋诡计之下,我刚才就说过了,咱炎黄子孙从来不缺英雄豪杰!历史上,咱地民族多苦多难,遭遇了多少外敌的入侵、杀虐,可是,每一次苦难来临的时候,都会有人站出来,带领着整个民族去战斗,撑起整个民族的脊梁!就算是在海外,咱也从来不缺!在霍英雄被人谋害之后,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那个人叫陈真!”

    霍英雄的徒弟!”

    “没错,就是霍英雄的徒弟陈真,他继承了师傅的遗志,挑起了撑起国人脊梁地那个人……然后,陈真对着躺了满地地鬼子们说,我们炎黄子孙不是东亚病夫!”

    “好样的!”

    船上地人,都是当兵出身的,大唐的社会又是尚武精神极浓的社会,每个男儿都以上沙场杀敌,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为自己的志愿,在当时,参军是十分普遍且高尚的事情,百姓的踊跃性非常高。听到卫螭讲了这么个让人热血沸腾,又让人感动的故事,不由得抛弃了敌我之间,齐齐为那故事中的英雄豪杰喝彩。

    卫螭似乎也动了血性,酒意上涌,越说越激动:“没错。是好样的!在这两位英雄的感召之下,一位叫金庸地先生,写了千古名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位叫顾炎武的儒生出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慨叹;更有学士怀念起当年汉武帝的豪言,犯我大汉声威者,虽远必诛!咱堂堂炎黄子孙。泱泱数千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蛮夷之国?难道还要屈服于一群未开化的蛮子,屈服于不懂我汉服之美,不明我礼仪之意的野人吗?”

    “不能的!咱是炎黄子孙,怎么能呢!”

    “对啊对啊!”

    一群人群情激动,议论纷纷,而姜瑞则低声喃喃重复着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卫螭举高酒壶弟们,为了这些英雄好汉们。咱们把酒满上!”

    “来呀,上酒!”这次却是姜瑞下地命令。一会儿之后,只要是在场的人,每个人的手上都端了一碗酒。卫螭道:“第一碗,咱们敬给我们炎黄子孙撑起脊梁的如霍元甲、陈真一般的英雄好汉!”

    众人一起把酒洒向河面,神情肃穆。待把酒满上之后。卫螭又道:“第二碗。咱们敬给象顾炎武那样的有识之士,虽然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但是他们也是铮铮铁汉!”

    又敬了一碗,第三碗众人才干了下去,趁着酒意,卫螭干起了盗版的勾当,开始吟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好豪情!”姜瑞忍不住高声喝彩。卫螭呵呵傻笑,似乎已经酒醉,一步三晃的走过去,一把抱住姜瑞的脖子。姜瑞地个子比卫螭矮一些,卫螭近乎是挂在人家身上,身体软趴趴的。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卫螭呵呵笑道:“我们家族就是受了顾先生的感召,决定回归祖国。报效家国。我族没有什么武艺高强、能征善战的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最多就是会一手能救人地医术,最多就是会一门能打造神兵利器地手艺,但是,只要我们回来了,虽然上不了战场报国杀敌,也能为保家卫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或许因为我们的回归,能救回一个受伤的士兵,能为咱国家打造几副好盔甲之类的,可是啊,世事弄人,最后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只剩下了两个医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卫螭连念了两遍,抬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忍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趴在船沿,好不狼狈,但却没一人去笑话他,全都默默的看着他。姜瑞也看着,满面的复杂之色。

    “不说这些伤心事,咱来说说开心的事情。我告儿你们,自从汉武大帝犯强汉声威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志之后,咱在海外地人,就再没有扬眉吐气过了。但是,大唐建立了,那个繁华的、强大的大唐建立了,陛下虽未说过虽远必诛的话,但咱大唐每一次对异族的胜战,每一次都给我们在海外的人长骨气、长志气,大家不知道,咱陛下,在遥远的西域诸国,有着地是天可汗这样地赫赫威名,天可汗之名到处,异族无不拜服,咱回来路过的时候,听说咱是唐人,人人争相款待,只为了一看唐人地风采,咱炎黄子孙在的地方,人家叫做唐人街!这样的荣耀,是陛下、是诸位功勋们给的,是咱大唐的士兵们、百姓们在陛下的带领下努力得来的!这样的好陛下,你说说,为啥你们那脑袋搭错线的汉王就想谋反呢?难道丫从未想过凡是站在百姓对立面的人,从未有成功者!前有秦二世胡亥,后有暴君杨广,历史上的累累铁证,还不足以警醒吗?人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人人都有妻儿,士兵也是人,为了一个人的私欲,把百姓、把本应该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军士来出来谋反,反对一个好皇帝,这样,真的对吗?我不过是一个小医生,死就死吧,反正咱有人继承香火了,因为我和他有仇,可是士兵呢?百姓呢?何其无辜,何其可悲啊!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卫螭激动的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说得越来越激动的当口,晃着醉步,在甲板上乱逛乱骂泄情绪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哑了,“噗通”一下摔倒甲板上。

    众人大惊,站在卫螭身边的姜瑞连忙抢上前去查看,查探一番后,姜瑞表情古怪的迎着众人的关切的目光,缓缓道:“卫大人喝醉了,睡过去了。”

    众人一愣,仔细一看,卫螭脸颊通红,眼睛紧闭,嘴巴还在吧唧不停,似乎正在做好梦,偶尔嘴里还咕哝两句意义不明的话语,不是抬下手脚,和骂两声,突然又呵呵笑笑,突然又呜呜哭一下,看的众人一阵目瞪口呆之余,忍不住纷纷爆笑,敢情有名的神医卫螭卫子悦酒醉了也就和大家一个德性。

    姜瑞松了一口气,扶着卫螭起身三,你把卫大人送回船舱去,其余人到我房间来。”

    哥!”

    众人眼睛一亮,派了人收拾甲板,其余人则齐聚到姜瑞的房间,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灯亮了一夜。

    而卫螭呢,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的痛苦在提醒他——昨晚真的喝多了,他的酒量真的很差,只是滑头的喝了三壶葡萄酒就醉成这样,太没前途了,只是,不知道昨晚趁着酒意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起到作用。

    卫螭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呻吟。正痛苦呢,进财的声音在外面问道:“卫大人醒了吗?小的这就给您端醒酒汤来,请稍等!”

    说完,一骨碌跑了,不一会儿之后又跑了回来,给卫螭递上一碗醒酒汤,看卫螭的眼神,很是崇拜。卫螭似乎被他看的一阵莫名其妙,居然伸手摸摸人家额头,皱着眉道:“旺财,你咋了?是不是烧脑袋烧坏了?这么看着我做啥?还是你想拜我为师学医术啊?我不收徒弟的,如果你想学医还是去医学院报名为好,再说了,再过两天,我就是死人了帮你把脉看看,是否你身体不舒服。”

    进财只是呵呵笑笑大人,小的没事的。您好好休息啊,还有,对不起,小的以前糊涂,做了错事,请卫大人原谅则个,待我从沙场归来之日,就是报答卫大人之时。”

    是不是我酒醉还没醒,怎么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意思啊跑啊,把话说清楚再跑啊又不会吃你,打架也打不过你,你跑啥啊!”

    旺财惭愧的羞笑一下,拿着空碗就跑了,扔下卫螭满头雾水的坐那儿搓下巴——怎么酒醉一个晚上,世界就变了?!难道他酒醉还没有醒?不过,这身上怎么更疼了,貌似淤青又加深了,不行,他要出去问问,是不是昨晚他酒醉的时候姜瑞又偷偷打他了。

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

    汉王李元昌牵头?!

    谢玖的眉头越蹙越紧,那个人与卫府可不是有友好关系的人,会是他密谋绑走了卫螭吗?李元昌确实有实力策划周密的行动,可是,没有理由!无论什么事,都需要一个理由,为了卫螭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医生,需要冒这么大的险吗?他与卫螭的恩怨,对卫螭的憎恨,已经到了如斯地步了吗?

    当然,另外一个人齐王李佑也有嫌疑,此人不学无术、肆意妄为,连在皇宫大内都敢调戏谢玖,这样丧心病狂的家伙,更像是会做出疯狂行为的家伙。那么,会是齐王佑吗?

    至于蜀王李,谢玖排出了这个可能,蜀王是个浑人,却极为敬重母亲、哥哥,以吴王李恪的睿智,以杨妃的低调,肯定严重警告过他,自那次之后,李就没找过卫螭的麻烦,显然是打算就此揭过的。

    谢玖想了半晌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揉着眉心叹气,长处不在这里,嫌疑对象的论据也不够,对嫌疑对象的了解也不够。心中幽幽一叹,谢玖似乎恍然大悟,脸现悲容,悲叹道:“臣妇明白了,臣妇定能遵从陛下的旨意,轻重缓急之分,臣妇心中明白,绝无怨言。”

    李二陛下似乎很奇怪的看了谢玖一眼,与长孙皇后对望一眼,李二陛下道:“朕刚才说过定不会放着卫螭不管的话吧?什么时候朕说的话也不算数了?”

    谢玖似乎一愣,呆呆望着李二陛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走过去,拉住谢玖的手拍了拍夫人,如今寻找子悦与平叛并不矛盾。”

    谢玖一惊。也不顾是否失礼冒犯,反握住长孙皇后软绵的手,惊喜的问道:“娘娘地意思是?”

    长孙皇后正色点点头,望向李二陛下。李二陛下道:“卫螭是被谁绑走的,朕心中已有数人心中图谋颇大,等不及了!”

    李二陛下没有明说是谁,谢玖也不好再问,但有了确切的消息,心中确实稍微放松了一些。告退出来后。谢玖虽说是回房安歇,却并没有睡着。累极迷迷糊糊靠了一会儿,却梦见卫螭满身血迹的被人抬回来,她哭着扑过去想替卫螭治伤,却只摸了一手热乎乎地鲜血,怎么翻怎么找也找不到伤口在哪里。急得她眼泪不停的流,涕泪横流,焦急不已,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剧烈的喘息着醒来,下意识的抬手一看,手上果然又湿又热的沾了满手,却不是卫螭的鲜血,也没见卫螭回来,还是在驿站的房间内。手上沾的却是麒麒地尿——麒麒尿床了!

    这情形,让谢玖惨淡的心情不由好了几分,唇角不禁露出个慈爱地笑容,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儿,低头抱起女儿开始给她换衣服和褥子。这俩儿姐弟,麟麟已经知道要尿尿或者拉粑粑的时候叫人了,麒麒还不太会。有时候还是会撒在裤子上。晚上尿床更是每天的必备。卫螭说,这很正常。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有些孩子到了六七岁都还会尿床,等再大些看情况再说。

    想起孩子她爹,谢玖心中一片柔软,刚刚的梦已是最坏地情形,应该再不会有比这更坏的了,如此一想,心中也坚定了一些,卫螭定能安全回来的。

    给麒麒收拾干净,再次哄着她睡去,谢玖就再没睡着,直到天色微亮,队伍准备启程回京,而这时,出去追击的人马,全都回来了,大虎待谢玖起来就来见谢玖,告知她追击的情形。

    大虎和侍卫们寻着痕迹追出去了一天的路程,可以确定的是走了水路,水路根本无法继续追击,大虎等人才不得不折返回来的。走水路的话,李二陛下已派人传出紧急地圣谕,命沿途州郡严查过往船只,定要把卫螭救回来。但这并不是这次去追击的惊喜,这次去追击另外的惊喜,却是大虎抓住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还是分属于两方的人马。

    大虎审讯了俘虏,一人来自京城,另外两人却是帮忙掩护绑架卫螭的人后退的。他们的身份,一个属于牛进达,另外两个却是汉王府地人。

    谢玖连忙追问道:这么说,绑走老爷地就是汉王了?”

    大虎道:“是的,就是汉王府地,据说是汉王手下一个叫姜瑞的人主持策划了此事,他们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策划,说是汉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老爷活着绑回去!”

    谢玖一**坐下此说来,老爷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大虎,从这里到汉王府,路程大概有几天?”

    大虎道:“我找侍卫们打听过,水路大约需要五天,还有两天的6路,总共七天。夫人,请让我带人继续追出去,我们也走水路,悄悄潜入汉王府去救老爷。”

    谢玖刚要答应,想起李二陛下给她看的紧急密报,又摇了摇头行,现在的时机,不能带大队人马过去,太显眼。”

    “可是……”

    谢玖摆摆手,沉吟一阵,脸现坚毅虎,你太有名,汉王图谋卫府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如果让你去,不安全,也容易暴露,重新从护卫中挑选几个面生的,让他们赶过去,注意情况,过不了几天,汉王属地就会乱了,到时候,再趁乱救出老爷,不然,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大虎还想再说,但谢玖坚决不允,只得闷着头答应,出去挑人去了。谢玖也跟了去。这一次跟着来的护卫,都是忠心耿耿、久经考验的忠心护卫,除了大虎,其余的人都是程知节老爷子分派过来的,身手、忠诚都绝对靠得住。

    大虎天天和他们混一起,知道彼此的身手和性情。挑选地人手都是非常合适的,相貌之类的,也是属于扔人堆儿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要多平凡有多平凡。一看就是勇猛之辈地,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卫府一共带了十个护卫过来,谢玖从中挑了五个。

    看着无人,谢玖神情肃穆,弯腰一福,行了一礼,五人吓了一跳,赶紧让开。连连道:“夫人如此大礼,小的们不敢当!”

    谢玖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人,如今为了老爷让诸位去冒险,我心中难安,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实在无力搭救夫君。只能拜托大家,我们家卫螭就靠五位了,这一礼五位绝对能受。我希望五位能和老爷一块儿回来,如果……诸位的妻儿老小,只要有我卫府一日,就能保他们吃饱穿暖,富足安康。”

    领头的护卫程建新道:“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程老将军把我们送到卫府来就是保卫大人安全的。如今卫大人出了事,我们也无颜面对出征的程老将军,请夫人放心,我们定能把老爷带回来!夫人保重,我等告辞,兄弟们,走!”

    五人穿着一身便服。出驿站而去。谢玖看着五人离开地背影。不知为何,眼泪掉了下来。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领,默默祈祷着,卫螭,你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回来。

    谢玖擦擦眼泪,咬着下唇,虽然满面灰白,但还是坚定地道:“收拾好东西,随陛下回京!”

    人。”

    卫府诸人听从谢玖命令,收拾行李,随着李二陛下一块儿回京。而李二陛下那里,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不停的有人进出,不停的有快马飞驰而出,全部都是最快的度,整个大唐帝国的力量,直到这一刻才运转起来。能征善战地千古一帝李世民,似乎已经有人忘了他的可怕,似乎以为他已垂垂老朽,却忘了即使是睡着的狮子,那也是狮子。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奇怪,今天怎么感觉人少了不少们……这是要做什么?”

    喝完醒酒汤,灌下一大杯水的卫螭,再次反省了酒醉的害处后,想洗个澡清醒一下,但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给抬水过来,不由开始怀疑是不是酒醉一晚世界真的变了,不是让他冒充汉王府的某纨绔子么?纨绔子洗个澡应该很正常吧,不至于待遇差到连洗澡都不让吧。

    嘀嘀咕咕一阵,也不见有人抬洗澡水来,卫螭只好抱着又沉又疼的脑袋自个儿爬起来去要热水来洗澡,好吧,实在不行的话,冷水也不反对,当然,如果能再加一碗姜汤地话,让他跳下河去洗也称,前提条件是要有人在旁边守着,他的游泳技术实在不怎么可靠。

    一路走出船舱,直到甲板,却见一群兵丁被人绑住栓在一起,旁边站着拎着刀的姜瑞一群人,不时还有人被绑了送过来,如果卫螭没记错,被绑住的人都是汉王一边的人,也就是说,姜瑞他们闹内讧了。

    听到卫螭的声音,姜瑞转身望向他,熬得通红的眼睛,眼神锐利而又深沉,似乎正在蓄势待,只待有机会就会扑过去咬断敌人地脖子。

    卫螭被这样地目光看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姜瑞地眼神,让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的进山打猎的故事,据说,狼的眼神也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爷爷说的话是吹牛皮还是真的,但这样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卫螭摸着脖子,抹了把脸,干笑道:啥,酒醉刚醒,有些口渴,有些难受,所以出来走走,那啥,打扰各位了,继续,就当没看见我吧,我继续回去睡觉。”

    “卫大人!”卫螭刚走了几步,姜瑞就出声叫住他,然后就听到“砰砰”的声音前后响起,卫螭回头一看,却是姜瑞突然跪倒甲板上,他身后的兄弟们也跟着跪了下去。卫螭一愣:“姜将军,你们……跪我做啥?不用跪我的,如果沿途遇上有官府来查,我会乖乖配合的,俺也想要保命的,是吧?呵呵……”

    又是一阵没意义的干笑,实在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细数卫螭活到现在的经历,除了穿越比较奇特外,经历与普通人差不多,普通人谁会有被人绑架的经历,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照之下,只能自己一个人瞎琢磨,然后闷头去做,也不敢多想后果,只怕想多了反而就不敢做了,俗话不是说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么!

    姜瑞低头抱拳行礼,肃声道:“卫大人,末将是个孤儿,先父只是隋末一个落魄的儒生,手无缚鸡之力,自小先父就教导末将,身为男儿,忠君卫国孝顺父母。先父去的早,末将没机会孝顺他老人家,故而投身军旅,希望能做到先父教导的忠君卫国的遗愿,只是世事蹉跎,最后成了汉王府上一偏将。末将曾以为这是汉王赏识末将的才华,给末将一展抱负的机遇,即使末将有时也迷茫,听从汉王吩咐来帮他绑架卫大人是否就是末将想要的抱负,末将想要的机遇,但想到汉王的知遇之恩,末将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做了,带着一干兄弟们还是来了。”

    卫螭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整不明白人家究竟演的是哪一出戏,还是说他善于倾听别人讲述心事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了,连绑架他的绑匪都来向他倾诉心事,还是跪着说的,偶卖糕的峨眉豆腐啊,这个世界太刺激了,虽然他是外来户,不了解本地情况,但也别这么**他啊!不是咱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谁来解开卫螭的疑惑?!

    广告时间,三国历史类的爱好者们,俺要推将最近一部很火的三国类书籍,书名叫《三国神隐记》,书号欢三国历史类的巨巨们可以去看看!

第十七章 俺的名字叫旺财

    卫螭的迷迷茫茫,显然并未影响姜瑞。姜瑞跪着,腰肢挺得笔直,虽然低着头,却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姜瑞昂然道:“以往虽说也能得汉王信任,做一些方便之事,但心中总觉郁郁,昨日闻听卫大人之言,在下方才明白心中所思到底为何,方才有了茅塞顿开之感,谢卫大人指教。”

    说罢,很郑重的给卫螭叩头,卫螭哪敢受啊,赶紧跳开,使出吃奶力气拉起姜瑞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姜将军,如今这场面,还让我冒充汉王府的小公子么?”

    姜瑞目光透着股坚毅,坚定的道:“不用了,卫大人好生在床上养着,末将等这就把卫大人送回去。”

    说着,就吩咐众人该开船的开船,该看守的看守,当然,还分派了人手服侍卫螭。卫螭不是那么娇贵的人,看得出船上人手紧张,便让姜瑞不用派人服侍自己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了这些,卫螭扭头看看被绑在一起的汉王府卫兵们,看着他们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心中一阵不忍,暗自苦笑看来他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先这个心软的毛病就容易犯错误,不过,他也只是一个小医生,心软些好,能多救几个人。这么宽慰自己一番之后,卫螭道:“姜将军,有几句话,我觉得应该说说。”

    “请卫大人指点。”姜瑞似乎十分敬重卫螭。言谈举止间,对卫螭很是恭敬。而这种恭敬,卫螭看得出来是出自真心地。话说,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还真是不自在,当然,不可否认,厮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地满足,心中有些偷偷的小得意,不过。卫螭还是觉得刚认识姜瑞那会儿的样子比较自在。虽说比较装,但好歹还能忍受。

    卫螭的手指搔了瘙脸,呵呵笑着,指指那些被绑了的汉王府兵丁将军,对这些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置?”

    姜瑞脸上又是那种坚毅的神色。硬邦邦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昨日已问过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卫螭叹了口气了吧,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的,大家都做儿子地,杀了他们有啥用?忠诚是一种很可贵地品质,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如今不杀他们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我呢,十分相信当今陛下,当今天下,任何想与陛下作对的人,得到的都将是惨淡的收场!前车之鉴,似乎有些人忘了!”

    姜瑞道:大人。并不是有人忘了。正因为前车之鉴太让人印象深刻,有些人被吓倒了。故而选择了铤而走险,拼死一搏。”这说法倒是新鲜,本以为之所以汉王敢谋反,是因为丫丧心病狂、自信过头,敢情人恐惧过头也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他不明白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把人救下来再说。

    卫螭扭头,诚恳地望着那些被绑了塞住嘴的兵丁位兄弟,昨晚大家还一起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喝酒,今日就这样兵戎相见,我心中是十分难过的。当兵的,当的就是一个忠字,只是,我卫螭诚恳的建议大家,好好想一想家中的妻儿老母,有些东西,咱做男人的说出来确实就应该做到,要有坚持下去地勇气,但是,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比坚持更需要勇气的活儿。这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战乱刚平静下来没多少年,大家可以出去问问,究竟有多少人愿意打战?汉王注定是要失败的,陛下才是真龙天子,才是真正会胜利的一方。姜将军做出的选择,大家不愿意跟随,我明白,但也不想大家就这么把命送了,这样吧,我说个办法,姜将军琢磨一下,毕竟我只是个小医生,不懂行军打战的事情。”

    “卫大人请说。”

    “想必姜将军现在是不会去汉王府了,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和机会,就把他们都放了吧,他们要回汉王府也好,要隐姓埋名也好,都随他们去,我们坚持我们地东西,也让他们坚持他们地东西吧。”

    姜瑞默默看着那些兵丁,这些人都是他以往的同僚,为了不同地选择而要杀了他们,说实在的,他也不忍心。衡量了一阵,姜瑞咬牙点头将遵从卫大人的意见,兄弟们,这是最后一次如此称呼各位,待寻到机会,姜某会放了诸位的,姜某用脑袋担保,如今只有委屈各位了。”

    说着,抱拳一礼,神情郑重的保证。被绑的兵丁中,嘴被塞住,说不出话,但有人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呜呜哭嚎起来,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混着口水流的满脸都是,或许是嘴里塞的布团影响了呼吸,也或许是太过伤心,呼吸跟不上,竟然有人哭得晕了过去。

    卫螭赶紧过去拿下他塞嘴的布团,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终于救醒过来,一醒过来,那人又是呜哇一声哭了起来,泣道:“姜将军,卫大人,非是我等不识时务,非是我等要做不忠不义之辈,而是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汉王封地居住,我等死了不要紧,如若连累了妻儿老小,将来如何有颜面见先人。”

    这话一说,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嚎哭,姜瑞挥挥手,让人把众人塞嘴的布团都拿下,让他们哭个痛快,都是当兵,都是男人,都明白大家的苦楚。一时间,甲板上,哭嚎声一片,人人都想做英雄,但是,英雄只有那么几个,不是人人都喜欢做反派。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也不外如是。姜瑞见此,长叹一声,下令道:“松绑!”

    “大哥!?”

    “放了吧,我们是无父无母地孤苦之辈,没有妻儿老小的羁绊,这些兄弟们不同,放了他们,让他们走吧。”

    众人一阵沉默,进财率先走过去给众兵丁松绑。有了人带头。不一会儿大家都动了,连那个脾气暴躁易冲动地老八也去帮忙,卫螭想了想位大哥,汉王必败无疑,只是时间早晚,以当今陛下的脾性。绝不会容许汉王猖狂,大家回去后,先想办法抱住家人性命,其余最好是出工不出力,陛下并非嗜杀之人,只要不是主犯,想必能得到宽赦。”

    “多谢大人指点。”

    松了绑,众人一阵唏嘘,到了可以靠岸的地方靠岸。让众兵丁自己寻路赶回去,卫螭、姜瑞众人则继续赶路,不过这一次,赶路的方向已经变成了原路返回,准备把卫螭送回原来的地方。

    来的时候是必死无疑,了回酒疯,狠狠泄了一回后。居然峰回路转又活过来了。这日子……还真是不知道该咋形容了,这日子啊。过的真喵喵的刺激。卫螭唏嘘感叹不已。

    坐在船沿上,卫螭眺望远方,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很是平静,如果按照往日的性子,以他地个性,理应高兴地手舞足蹈才是,毕竟可以活着回去见到老婆孩子,怎么可能不高兴,嘴上虽然说地硬气,但心中却是郁闷非常的,人谁不怕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姜瑞忙着指挥,进财倒是闲人一个,如今化敌为友,卫螭对他们的情况也相熟起来,姜瑞的收下一共兄弟二十八人,都是孤儿,进财排十七,这小子的性子,也不是象他当初表现出来的那般憨厚,反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像只猴子似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还十分地缠人,赶路的时候,闲着没事就来缠卫螭,让卫螭给讲些英雄豪杰、保家卫国的故事,每次不听完不走人,都是姜瑞亲自来逮人才管用。

    见卫螭坐在船沿呆,进财立即凑了过来,笑嘻嘻望着卫螭,讨好道:“卫大人,有空呢哈?船上没啥可玩乐的,时间挺多,无聊啊,要不,咱继续讲故事打时间吧?”

    卫螭忍不住的翻白眼,这小子听卫螭说话说多了,学了一口的北方话,越说越像卫螭,有时候还真是让卫螭挺无语的,怎么他家谢玖听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这小子说的地道呢,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语言天才?!

    卫螭被他扰得不胜其烦,很是恶劣地瞅着他看了一会儿,坏笑:“成啊,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故事,不过不是什么英雄豪杰的故事,而是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这类故事你也愿意听么?”

    进财一副为难的样子,假模假样的考虑一阵,勉为其难的道:“为了打无聊的时间,才子佳人就才子佳人吧,随便打应付吧。”

    卫螭心中那个怄啊,恨不得一脚把那小子踹下去,不过,以那小子好得仿佛河里地鱼似地水性,踹丫下河那是让丫享受的,卫螭祈祷着,如果有机会去黄河,一定要把这小子骗着去,然后把丫踹下黄河,最好是壶口瀑布那一段,看丫怎么游。

    心中腹诽着,出于某人地某种恶趣味,卫螭一边坏笑着,一边开始讲一个差不多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括弧周星星版的再括弧。特别是出于某种报复的阴暗心理,卫螭特地详细的、重点的讲了一下旺财与小强的故事。

    都是在船上,除了开船的船工,也没什么事,大家基本都聚在一块儿听卫螭讲故事,听完也明白卫螭的意思了,纷纷指着进财哈哈大笑,更有夸张的,更是笑得抱着肚子捶甲板。

    进财也跟着一阵傻乐,也不生气,居然笑着朝卫螭举大拇指,满脸的崇拜:“卫大人果然非凡人,不仅没打听就知道俺的名字叫旺财,居然还能用俺的名字编出这么好玩的故事,太厉害了!那啥,卫大人,下次您再编故事的时候,可别拿俺的名字给狗用,俺不要求做啥风流才子,也不要求做啥英雄豪杰枝山之类的较角色就够了,多低的要求,是吧?”

    “……你真叫旺财?”卫螭一阵无言,板着脸,追问道。进财在应该叫旺财了居然真的点头,还指着笑得打跌的众人道:“卫大人看看他们笑得那副德性就知道了,俺确实就叫旺财,姓梁,嘿嘿。”

    人生总是充满了巧合,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卫螭觉着,他又让命运给**了,恶搞一下也能歪打正着,天哪,他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啊!卫螭看似淡定的点点头,语气似乎很是平缓的道:来你真叫旺财啊,我乱猜都能猜到,看来运气不错。”

    口里这么说着,右手却握起了拳头,中指高高竖着,冲着天空就是一指,鄙视贼老天,鄙视诸天神佛,鄙视耶稣基督圣母马莉亚。卫螭满脸遗憾的道:“早知道你真名叫旺财,我就不叫你旺财改叫你小强了人理解的幽默,也是一种痛苦啊。”

    旺财一愣,不由满脸的哭笑不得大人,你还真是……俺不就是骗了你一回么?那是我大哥主使的,我最多算个帮凶,卫大人应该去报复大哥,而不是我这个无辜的小兵兵。”

    卫螭再次翻个白眼儿道:“你瞅瞅你大哥,再瞅瞅我,你觉着,我去报复你大哥,成功率高么?”

    旺财还真的扭头看了看自家大哥那张看似温和淡定,实则面无表情的脸孔,再看看卫螭笑眯眯的脸,诚实的道:“我大哥更狡猾些。”

    卫螭毫不犹豫的举起大拇指,夸奖道:“好眼光!来来,俺再给你讲个故事,这次咱讲三国,这可是一个长故事啊,足够咱们回到营地去了,不过,旺财啊,当初因为你的缘故,俺可是拉了半宿的肚子啊,作为道歉,你是不是该一路上服侍我的生活起居啊?”

第十八章 在路上

    当初因为你的缘故,俺可是拉了半宿的肚子啊,作为道歉,你是不是该一路上服侍我的生活起居?

    因为卫螭的这一句话,旺财成了卫螭的贴身小厮。这成了贴身小厮,卫螭才现丫旺财不仅是活泼,简直就是话痨,整天拉着卫螭不停的说说说,如果前一刻卫螭还在感叹日子清闲的话,那这一刻他就会开始深刻的反省,原来太过活泼的性格有时候也是一种灾难,如果谢玖在这里,对比产生美一下,就会明白他的性格是多么的文静内向,多么的内敛稳重。想谢玖了,想孩子了。

    相思如刀,刀刀催心肝。卫螭坐着想了一阵,心口隐隐的疼痛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干脆起身走动一下,转移下注意力,那么多天都撑过来了,快见到了反而有些熬不住了,真是太没出息了。卫螭干脆跳出舱门也不管众人的眼光,冲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就是一通吼:“媳妇儿,我想你,儿子,我想你,女儿,我想你!”

    这一阵狂吼,惊得众人一阵呆傻,心中的滋味儿非常复杂,即有好笑,又有羡慕,人生,能有这么吼着说想念的人,也是一种幸福,但这种幸福显然不属于姜瑞这些无父无母,尚未成家的人。这么想着,众人又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

    姜瑞默默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螭略一沉吟,凑了过去,突兀的问道:“汉王为什么绑我?”

    姜瑞一愣,转望着卫螭,没说话。卫螭道:“如今咱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告诉我也不奇怪了吧我说说,不然我闷在心里真是难受,就像有七八只爪子在挠我心肝儿似的,痛苦啊,难受啊!”

    姜瑞嘴角溢出一丝浅笑将明白卫大人心中的好奇,只是,汉王毕竟对我有过恩情。背叛他也是无奈。如何能妄议前任主子?如果是卫大人。您的手下在投靠您后,就在您面前说前主人地坏话,这样的人,卫大人是否会相信,是否会鄙弃?”

    卫螭被问的一阵无言,如果真遇上这样的,他还真的会鄙弃。见卫螭不再说话,姜瑞行了一礼,自己走开,留下卫螭在那里抓耳挠腮。恨不得过去踹丫两脚的德性,不过,武力值不如人啊,郁闷。

    其实卫螭一直都闹不明白,他和李元昌究竟有啥仇恨,厮既没有半夜偷偷跑去刨了他家的祖坟,也没有在他家鸡下蛋的时候去偷鸡蛋。更没有在丫床上放毛毛虫,啥缺德事儿都没做过,咋就这么招丫恨呢?

    卫螭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与李元昌最开始的冲突是因承乾太子而起,但是,那是人家承乾太子自己想明白地,亲贤臣、远小人。学会辨别真正对他好地人了。承乾太子疏远他。与卫螭有何干系!难道就因为这个恨上他了?在御宴地时候,李元昌故意挤兑卫螭。让卫螭作诗,卫螭都没放在心上,凭啥丫就恨上了卫螭呢?卫螭想不明白。

    再接着想想,与李元昌的第二次结怨是因为卫澈。因为李元昌看上了他们家的小帅哥卫澈,开口向卫螭索要,结果被卫螭拒绝了,半点儿机会都没给李元昌,之后卫澈就被派出去做事,一直未能回京。这么一想,貌似剥夺人心头所爱确实是一件招人恨的事情,难道李元昌以为是卫螭横刀夺爱么?!……这个设想太恶心了,先去吐一下先。

    从姜瑞策划这次行动的时间和周密来看,显然李元昌是志在必得的,能这么招人恨,冒着危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绑人的动机,前面两个推断显然都不够分量。在卫螭印象中,貌似与李元昌的冲突就这么两次,但分量似乎都够不上绑架他的动机吧?卫螭拄着下巴,努力的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主要是对李元昌了解太少了,如果能了解丫地一点儿性格,或许还能推断出来。关键是了解李元昌的人不肯说,不然……卫螭很是鄙夷的看了旁边的姜瑞一眼,姜瑞歉然低头,但就是不肯说。真是让人郁闷。

    姜瑞不说,理由还挺充分,卫螭虽然挺想拿把刀架在丫脖子上逼着丫交代,但除了身高比人家强之外,其他的,他是一点都比不过,传说中的文武双全,就是姜瑞这样的,看着斯斯文文地一个人,某天赶路的空当,脱了衣服跳下河去,抓了两条大鱼上了,给众人吃了一顿鲜美的鱼汤。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衣服脱了之后,那健美的肌肉,看的卫螭挺没劲儿的,瞅瞅自个儿,再瞅瞅人家,聪明人不做傻事。

    来时顺流而下,只走了四天的路,再回去地时候,就多了两天地路程,说是逆流而上比较慢。在船上没事干,卫螭整天闲着没事就和旺财厮混在一块儿,除了旺财丫是个话痨比较让人痛苦外,两人居然挺合拍,坏点子、损主意什么的都能想到一块儿去,强强联合地结果就是船上的众人过上了哭笑不得、水深火热的被捉弄生活,最后还是姜瑞出面,教训了旺财一顿。

    卫螭挺明白,那是杀鸡给猴看呢,他被姜瑞当猴了,只好收敛了恶趣味,无聊时就躺甲板上眯眼睛打瞌睡。卫螭不出馊主意了,旺财显然胆子不够,还没胆量去挑战姜瑞,也只好跟着卫螭一块儿晒太阳打瞌睡。

    闲着无聊,卫螭眼珠一转,问道:“旺财,姜将军以前就这么无趣么?”

    旺财道:“是啊,我大哥很有威严啊,很多时候显得忒古板无趣,以前就因为他的性格,在汉王府我们兄弟几个过的并不如意,那个汉王有事的时候要我大哥去做,没事就把我大哥扔在一边,不闻不问,除了赏赐的比较大方之外。根本就不大接见大哥。”

    这叫什么情况?派来执行这种秘密任务的人,应该是深受信任地才对,怎么姜瑞竟是不受待见的家伙呢?!真是越想越糊涂。卫螭在这边满头雾水,旺财那边挠着头,幽幽道:“反正我是一直不太喜欢那位汉王,虽说我这样身份低下的,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位王爷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人。那些有学问的先生们都说他礼贤下士。都说他和蔼可亲。都说他能书善画。但我就是不喜欢他,见到他还没见到卫大人这样让人打从心眼儿里觉着舒坦。”

    卫螭一乐,笑道:“就算是拐着弯儿夸我和蔼可亲也没用,我不会再和你一块儿胡闹了。说说,为啥不喜欢?”

    旺财嘿嘿笑笑,闷着头想了一阵,想一阵又抬头看看卫螭,然后又皱着眉想一阵,愁眉苦脸的想了一阵,才傻笑道:“我也说不好。说不上来,反正每次见到的时候,汉王虽然都是笑眯眯的,但就是感觉不舒服,从心底觉得怕他。”

    “人家是王爷,肯定会有威严地。你这么说,是拐着弯儿骂我呢吧?”卫螭随意地开着玩笑。伸手一把抱住旺财地脑袋就开始钻,钻得他呜哇大叫。

    卫螭面上笑着,心中却在叹气,说了等于没说,让本来想从旺财那里打听点儿消息的卫螭只能无奈的叹气,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算是出气。不过。想想也明白。皇宫里出来的,能像李似的浑人能有几个。谁不是心眼儿多得近乎全身都是啊。

    姜瑞那里不肯说,卫螭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厮干脆就不想了,秘密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只要有谜底,总有一天会揭穿,只是时机未到。这么想着,卫螭也就暂时抛开了。

    卫螭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要么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要么就睡大觉。在心急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最是折磨人,没个事情做着、想着,单是对老婆孩子的思念就能把卫螭折磨疯。

    看着卫螭越来越烦躁的倾向,姜瑞不知从哪里捣鼓了一副围棋出来,天天陪卫螭下围棋,以卫螭那臭棋篓子地水平,居然还能不腻烦每天陪着。姜瑞不烦,卫螭却烦了,静不下心来,做什么都白搭,就算是改成了他平时爱捣鼓的,谢玖不喜欢的五子棋也是一样,他根本下不过姜瑞。

    “汉王的母亲是先皇后宫妃嫔中的孙嫔,汉王出生的时候,正是张尹二妃得宠的时候,孙嫔貌美,虽得先皇喜欢,但如何比得上张尹二妃。”

    下着棋,姜瑞忽然开口道,卫螭听得满头雾水,刚要询问,姜瑞已闭口放下棋子走人,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声大吼:“姜瑞,你丫不知道这么高不高、低不低地最折磨人么?”

    卫螭那边烦恼不少,而谢玖那边,已随着大部队开始回程。在驿站等了一天一夜,从洛阳方向调来了十万大军,护着李二陛下回京城坐镇指挥,同时,李二陛下的旨意,随着不停驰出的快马传了出去,也有消息源源不绝的传回来,为了让谢玖安心,一些可以让谢玖知道的邸报,李二陛下都会叫小黄公公拿来给谢玖看看,为此,谢玖心中非常的感激,也努力的镇定自己,坚信卫螭一定能回来。

    在蜀王李地信使刚到地那天,李二陛下就派了人直奔蜀中,截住李,让他原地待命,等到李二陛下的召见,并命李先于汉王虚与委蛇,拖住汉王。而另一边,李二陛下调兵遣将,着人回京,分拜侯君集、李绩为帅,侯君集奔赴汉中,擒拿汉王,李绩奔赴齐王封地,捉拿齐王归案。齐王李佑那里,李二陛下加派了圣旨去,让李佑赶紧随权万纪一块来见他,汉王那里按兵不动,等着李绩去捉拿。

    如此调兵遣将之后,李二陛下也就耐心地率领大军回京,除了初闻时有些震怒外,李二陛下再没表现出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连长孙皇后也是一般,该如何还是如何,怕李二陛下陛下因为这几天的劳累伤了龙体,甚至还叫谢玖来给他做了个检查,镇定自若之态,让谢玖颇为佩服。

    谢玖为李二陛下做了个身体检查,还好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劳累,需要注意休息。喝了杯安神茶之后,李二陛下睡下休息,谢玖退出来,也没回自己的马车上,而是骑上马,默默跟随着大部队前行。总是呆在车里,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让人更加的烦闷,偶尔也需要出来透透气,卫螭总是喜欢拉着谢玖散步,总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想起那张笑呵呵的脸孔,谢玖心中又酸又甜,手轻轻抚摸着马缰。

    卫府有自己的马厩,养了数匹马代步或是拉车,代步的那几匹马,卫螭给它们取了名字,全都是世界名车的名字,卫螭总说好马就要用尊贵的、具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就比如现在骑的这匹叫法拉利的枣红马,卫螭说,以前做梦都想有一辆法拉利,法拉利是男人的梦想,如今在古代,终于过上小康日子了,怎么也要过过干瘾。当初,这种取名法儿,让谢玖很是取笑了一通,如今回忆起来,却是酸甜参半,卫螭,你好吗?

    “师父,你又在想师丈了吗?”

    正望着前方出神,却是高阳那小丫头骑着马赶了上来。谢玖淡淡一笑,点点头。高阳道:“师丈那么本事,定能安全归来的,师父要把自己养的好好的,这样师丈回来才会开心,师父如今这等憔悴,师丈看了,只怕心都碎了。”

    谢玖道:“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做起来却难,心总不是不由自己做主。等将来你有了心爱的人,有了牵挂的人,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好好享受你的青春吧,不用为我们大人的事情操心。”

    高阳眼圈一红父、师丈能为敏儿操心,敏儿年小力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着师父说说话,以往总说要保护师父,到头来,敏儿却什么都做不到,看着师父伤心难过,连宽慰师父都做不到。”

    谢玖一愣,想不到这丫头那么敏感,驱马过去,与她并排你已经做了很多,起码,在我难过的时候,你会来陪我说话,逗我开心,师父感到很幸福啊,有敏儿这么乖巧的徒

    师徒俩低声互相宽慰着,互相鼓励着,说了一阵话,干脆下马回马车去。高阳也不回她的马车,而是钻到卫府的马车里,缠着谢玖叽叽喳喳的说话,无法让谢玖放开心怀,那就让她转移注意力,没空去思念,没空去寂寞,总能让她好过些吧?高阳只会这些笨拙的办法。

    来时走了大半个月的路,回去的时候紧赶慢赶,时间缩短了近乎一半,但这样赶下来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人困马乏,不得以之下,只好宣布暂时休整一晚,明天再好好赶路,而也就在这时,两匹快马奔驰而入,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十九章 上 岸

    齐王李佑杀了权万纪,起兵造反!

    京中奉命捉拿齐王佑的侯君集,得到军权后,领兵出京城三天后,突然杀回,包围长安,也跟着举兵造反。这就是快马送来的两个坏消息。

    李二陛下收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导致风疾复,长孙皇后见状连忙召了谢玖去。没有了西医的药物,谢玖也没什么急救措施,还好,因为李二陛下有风疾,谢玖曾重点向孙思邈请教过风疾的急救针灸下针法,早做了准备,李二陛下近几年来又注意调养,情况倒也不是很严重。谢玖赶过去,拿出银针给李二陛下扎了几针,终于让李二陛下的情况好转了些,再辅以药汤,倒是稳住了病情。

    “陛下,请以身体为念,勿要太过悲伤。”

    长孙皇后扶着李二陛下,亲侍汤药,李二陛下喝了汤药后,叹道:“李佑那个该死的小畜生,是朕害了权万纪,如此一忠直之臣,却因尽心替朕教导皇子而害命,朕愧之,权万纪真乃国之忠烈也。”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递上药碗,柔声道:“陛下,还有一碗药,请陛下服用。”

    李二陛下又叹又怒,起身喝药,神情好一阵伤感。喝了药,也不管谢玖也在场,向长孙皇后念叨起来。齐王佑素来喜欢与小人交往,身边根本就没什么正直有才之士,不是些只知溜须拍马的家伙。就是只知舞刀弄剑讨好与齐王佑的地痞流氓之类地,齐王佑喜欢射猎,与这类人最能相合。李二陛下深知他的脾性,便派了生性正直,把吴王李恪调教得十分好的权万纪做了齐王府的长史。辅佐教导齐王。

    权万纪为人刻板正直,李二陛下派他去就是为了调教齐王,当然会严格以对,如有不符合法纪的地方,也如实禀报李二陛下。为此,李二陛下曾多次训斥齐王,勒令他听从权万纪地教导,要遵纪守法。这一次李二陛下大怒,命李佑同权万纪一块儿来面圣,是因为齐王李佑一再宠信两个擅长射箭的混混。而那两个混混曾被权万纪赶走过两次,每次赶走之后,齐王佑又把两人召回来。权万纪无奈之下,只好向李二陛下如实禀报此事,勒令李佑随权万纪一块儿来面圣。李佑怀恨在心,派人偷偷暗杀了权万纪,又怕李二陛下派人调查事情暴露,于是便在他的舅舅阴宏智的怂恿下,干脆的举兵造反。

    李二陛下又气又怒的念了一阵。在长孙皇后的劝慰下。总算平静下来,不过,提起跟着谋反的侯君集,李二陛下又是一阵叹息,但却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评说侯君集,而是命人传出圣旨,命在侯君集之前先出长安的李绩调转马头,回护京城,捉拿侯君集平叛。又命任职晋州刺史的江夏王李道宗率兵前往捉拿汉王。另派年轻将领席君买直奔齐王封地,平齐王叛乱。

    这些命令出去后,李二陛下并没有加快赶回京城地步伐,反而下令调转马头,赶去洛阳,他要在洛阳等着侯君集来向他领罪。李二陛下道:“当日朕令侯君集向李靖学习兵法,李靖每到精细之处就不肯再教授他。侯君集向朕奏曰李靖将反。朕召李靖来问之。李靖说,此君集反耳。今中夏安。臣之所教,足以安制四夷矣。今君集求尽臣之术者,是将有异志焉。朕当时尚不相信,如今…药师见微知著,明察善识,果然名不虚传也。”

    之后的日子,谢玖常常待于长孙皇后身旁,天天为李二陛下扎针活血,以免他风疾加重。如此又赶了五天,到了洛阳。而这五天,也足够卫螭赶完水路,重又上岸。

    卫螭上岸后,身体脚步都还在不由自主的摇晃,还没适应6地的感觉呢,就赶着去找驿站去给谢玖报平安讯,以免谢玖担心。到了驿站,找驿站官员,自承就是朝廷正在寻找的医学院祭酒、太医博士、尚药局郎中卫螭卫子悦子爵。那官员并不是认识卫螭,卫螭在船上,洗漱之类的都不方便,留了一嘴的胡须,虽然满身的华服,但那官员拿着一张图对比了一阵之后,居然道:“何方歹人,胆敢冒充朝廷命官,吃了豹子胆了吗?来呀,给我抓住此獠,回报陛下,严惩之。”

    卫螭一愣,赶紧道:“我真是卫螭,那个卫螭有啥好冒充的,这位大人,请仔细对比一下,可别弄错了!”

    那驿站官员眼一瞪,怒道:“怎么可能弄错!知道这画像是谁画地么?这画像可是卫大人地元配夫人卫夫人亲笔所画,官府所有的画像,都是画师照着卫夫人的画临摹的,可能错么?来人,抓走!”

    卫螭那个无语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么?还有么?还有么?人家姚明每次留胡须都能赢球,为啥他每次他留胡须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惨痛非常的教训呢!第一次迫不得已留胡须的结果是儿子不认他,第二次留胡须的时候是驿站官员认为他是冒充地,话说,自己冒充自己,很好玩么?!

    “这位大人,且等上一等,我乃汉王府偏将,我等能证明这位就是卫螭卫大人,这是我的官牌。”

    见卫螭要被抓,姜瑞等人赶紧上前护着他,姜瑞更是拿出了他的偏将官牌。驿站的官儿不过是最低等的,连品级都谈不上,姜瑞这种级别的小武官,和卫螭那种三品大员是没法儿比,不过压一压驿站的官员足够了。

    卫螭悲愤得啥都不想说了,直接叫来旺财,吩咐道:“赶紧地。找刀来给爷我刮胡子,没法儿活了,留了胡须就不认人了,留了胡须就连名字都是别人地了,咱叫卫螭就是冒充地了!”

    旺财忍着笑。看看卫螭那铁青地脸,想笑又不敢笑,赶紧找了把快一点儿的匕来,小心翼翼的,当着许多人的面就开始给卫螭刮胡须。那驿站官员一见这架势,估摸着卫螭可能真是本人,再加上还有官大一级压死人地姜瑞在一旁看着,驿站官员还真不敢拿卫螭咋样,那官员拿着画像,一边看旺财给卫螭刮胡须。一边对比。对比了一阵,卫螭的胡须已经刮得差不多了,噗通一声跪下,惊奇的道:“哎呀妈呀,果然是卫大人,哎呀,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卫大人恕罪。卫夫人这画像画的实在太象了。画像上的卫大人又没有长胡须。小人眼拙,实在分辨不出来。”

    卫螭沾了点儿口水,给被旺财刮破了几道小口子的脸上涂口水消毒,忍着疼,一边丝丝儿抽气,一边道:“算了,算了,起来,赶紧的,把画像拿来我看看。还有做下准备,我要一封八百里加急,还有准备一下纸笔。”

    “谢卫大人,谢卫大人。”

    驿站官员见卫螭不计较,立即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赶紧派人按照卫螭的吩咐去做。趁着驿站官员去准备纸笔和快马的空当,卫螭擦了擦脸财。你这什么刀法?爷我本来就不是美男子,再被你这么一弄。更加没法儿见人了,在船上你不是拍着胸口对我说你刮胡须地本事一流么?你一流就这水平?”

    旺财嘿嘿笑着,挠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憨厚样儿,笑道:“老爷,小的确实有一手好的刮毛手艺来着,不过,以前都是过年的时候,帮忙刮一下猪毛,这给活人刮胡子,除了给咱自个儿刮过,在别人脸上,这是第一次,紧张,紧张的!”

    卫螭再度无语,磨着牙瞪着旺财,怒吼:“你丫把爷我的脸当成啥了!旺财,我要劈了你!”

    说着,跳起来追着旺财就是一阵猛敲,旺财身高赶不上卫螭,但是身手却是灵活不少,撑着给卫螭敲了两三下出气之后,就开始滑溜溜的满地绕,让卫螭再也追不上。而这时,驿站也给准备好了笔墨,卫螭只好悻悻然的停下,暂时放过旺财,抓起毛笔准备开始写家书。

    刚要写,不经意间抬头,现众人都在看着他,特别是那驿站小官员,更是一脸景仰地表情,看卫螭地表情,就像半文盲看孔子,那叫一个崇拜,那叫一个景仰。而姜瑞等人,似乎是好奇更大,想看看卫螭的家书究竟写啥。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卫螭脸上一热,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那拙劣的毛笔字,后知后觉的想起李二陛下从不把他的疏奏给别人看,一直再给他保留面子,他自己似乎也应该爱护一下脸面,于是卫螭道:“全体都有,向后转,不准看我写啥,这是国家机密,是陛下写的,不能随便看的,知道不?”

    众人一愣,虽然不明白啥意思,但还是全都缩了回去,转身不再看,虽然心中更加好奇了,但卫螭都说了是给李二陛下写的,只好转身不看。卫螭抓起毛笔,正要写,突然想起他现在并不知道谢玖在哪儿,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洛阳,赶紧向驿站官员打听,奈何那官员也不过是个小官儿,如果打他这儿经过,他还能知道,但到洛阳地路、到京城的路似乎都不经过这里,他根本就不知道。

    卫螭无奈,也不知李二陛下知道李元昌的图谋没,是去了洛阳还是回了京城都不知道,不由一阵头疼。那驿站官员见卫螭满脸的忧愁人请稍待,小人们这里有个刚送差回来的人,小人去找他来给大人问话。”

    不一会儿之后,一个驿差被找来,卫螭连忙问他可曾在路上见到大队人马经过。那驿差道:“回大人,小的从洛阳方面回来的,听说,从洛阳周边整整调了十万大军出去,迎接当今皇后娘娘到洛阳,陛下随后就到。”

    “皇后娘娘去洛阳了?洛阳周边调出去了十万大军?!”

    卫螭再次确认之后,拧着眉头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姜瑞见他烦恼地样子,问道:“大人是否在烦恼夫人究竟是随陛下回京还是随皇后娘娘去了洛阳?”

    卫螭道:“是啊,我不在,太医署地太医们就会交由我家夫人主理,娘娘和陛下都离不开我家夫人,也不知她究竟是随陛下会了京城还是随娘娘到了洛阳。”

    姜瑞道:“大人,不如请驿站派两匹快马,分别去洛阳和京城报信,大人这里,大人再决定究竟是回京城还是去洛阳好了。”

    卫螭点点头,沉吟思考一阵还是去京城,夫人那里只要报了平安就没事了,京城那里,却是一定要回去的。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放了我回来,我也得投桃报李,亲自去陛下那里为你们求一条活路。”

    卫螭这话,听得众人心头一热,违背汉王地命令放卫螭一条命,本来就是众人决定把脑袋别裤带儿上做的选择,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毕竟,绑架朝廷命官,协从汉王谋反的罪名,每一条都是死罪。

    “多谢大人高义。”

    众人齐齐跪下,向卫螭叩谢。卫螭摇摇头,示意众人起来,然后便走到一边咬着笔头琢磨要如何写家书。想了一阵,正要下笔却现众人,包括驿站的官员、姜瑞等人,全都眼巴巴瞅着他。卫螭一愣,想起他那手让李二陛下嫌弃了无数次的字,老脸一热,吼道:“刚才说过,不准看我写字,这是给陛下的疏奏,不能随便看,知道不?”

    众人一听卫螭是要给皇帝写,赶紧转过身不看了。卫螭这才舒了一口气,提笔开始歪歪扭扭的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腹诽——估计李二陛下看到这封疏奏,谢玖看到这封家书,在放心之余,李二陛下估计又要嫌弃他的字了,而谢玖估计会笑死,关键是那毛笔字太难看了,就像横七竖八爬在纸上的毛毛虫。

    貌似按照现在每天一章的进度,三月份写不完了,俺又不想烂尾,又有事爆不了,只能这么每天保持稳定更新了,看来还能写一个月!俺不要烂尾,俺要好好的写结局!!!请大家见谅,也欢迎大家鄙视,俺要把脑袋里的结局全部写出来!!!!努力!奋斗!

第二十章 真正活了!

    墨墨迹迹的先给谢玖写了一封平安信,那毛笔用着实在别扭,又不好叫人去弄鹅毛之类的,只能咬着牙,愁眉苦脸的一笔一画的慢慢写,众人转身等了半天也不见卫螭召唤,旺财平日与卫螭最是相近,知道他性子,忍不住悄悄转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瞄到卫螭那如毛毛虫般的字迹,不由一愣——这就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字?!

    看来卫螭的字给旺财的打击太大了,连笑都忘了,卫螭正好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想呢,抬头看见旺财的表情,脸一虎,眼一瞪,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旺财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等卫螭写好,封了之后叫那驿站官员过来,千叮嘱万交待的让他把信送出去。为了让送信的驿差能见到人,卫螭翻遍身上,唯一能算得上信物的就是脖子上挂的那根儿金链子,栓着结婚戒指的。大男人家不喜欢戴饰,平日手上连个扳指都不戴,更别说玉佩什么的。虽说根据习俗、礼仪之类的,卫螭都应该戴几个玉佩之类的,但是这厮不习惯,男人嘛,有些丢三落四的,已经掉过好几个玉佩了,后来,谢玖也绝了给他戴玉佩的心思,就算是巨富之家也撑不住一天丢三四个的,也就随他去了。

    再加上当时被绑的时候,正好是出恭之时,还是在茅厕呆了半晚上的那种,更不会带官牌之类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把金链子贡献出来,郑重的叮嘱再三,不要弄丢了。才算是消停。

    做好这些,众人留在驿站歇息,明天早起再接着赶路。话说,在船上吃啥都不方便,多是些干粮之类的东西,唯一吃了一顿鱼汤,那还是送汉王府的侍卫们上岸地时候,船靠在岸边做的。能吃上热食的机会很少。

    在船上晃了十多天,下了船之后,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晃荡,站都站不稳,卫螭身体素质一般,这么多天,又累又难受,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就撑不下去了。姜瑞也看出来卫螭的身体比不上他们,主动配合着在驿站休息一晚。卫螭晚上的吃食是粥,实在是在船上吃得胃难受,得将养一下。

    晃晃悠悠的过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了个地儿可以睡个安慰觉,虽说驿站的条件也不算好。甚至连床都没有,就是打个地铺,但也比船上好。奈何卫螭在船上摇晃惯了,居然还睡不着了,恨得厮连连暗骂贱皮子,条件好了还睡不着了,真是没有享福地命。

    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外面走走,在船上根本没法儿好好走走,如今上了岸,正好在地上好好走走,适应一下,明天又要开始骑马了。想起未来那可说漫长的旅途,卫螭就觉着**隐隐疼了起来。把换下来的旧衣服拿了垫在台阶上,一**坐下,仰头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出神,脑袋里盘算着等替姜瑞他们求得活路之后,他就好好在家里修养,以后不到迫不得已。再也不出门了。出门的日子太苦了。

    “卫大人也睡不着?”

    正出神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卫螭被吓了一跳,从地上蹦了起来,转头一看却是姜瑞,想起他的再三隐瞒,心中有些小怨气,很干脆的道:“大半夜的,不要突然打招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完又自顾自地坐下。姜瑞无奈的无声苦笑,学着卫螭也一**坐下,一起抬头望着月亮,问道:“卫大人为何事睡不着?”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咋这台词听着这么像小白脸搭讪美女的台词呢!扭头看看他和姜瑞,两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台词太让人恶心了。卫螭很干脆的道:“在船上摇晃惯了,突然睡到不会摇的地儿还睡不着了,就出来坐坐,姜将军呢?为啥不睡?为未来担心,还是为别地晚上睡不着也没事做,咱老大爷们又不可能对着月亮抒情,还是聊聊天比较好打时间。”

    姜瑞笑笑,没有回答。卫螭皱起眉头就对你这个作风忒有意见了,啥事都是笑,也不说,自己憋着舒服么?我听说军中的爷们儿可是粗豪得很,你这样的去了,可是会被排挤、冷落地,到时候可别怨人家有眼不识泰山,这人有才华吧,不能总藏着掖着,你要找机会表现出来,如何与人交往,这也是一门学问,你学好了,做好了,做事也方便不是?如果你连简单的、普通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怎么去做将军?其实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我倒觉着这当官的也就是一门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你觉着呢?”

    姜瑞愣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想了一阵,郑重向卫螭行礼谢卫大人指点,解开了末将心中疑惑。”

    卫螭无语,随口说说而已。见卫螭表情古怪,姜瑞又是一笑将自幼孤苦,养成的性子坚忍严肃有余,灵动活泛之处不足,生性沉闷,不善与人交往,就如卫大人所说的一般,在军中一直受人排挤,郁郁不得志,只觉报国无门。之后,遇上了汉王,得汉王赏识,把我要去做了汉王府的偏将,但情况并未有所改变,该受排挤的还是那样,如今想来,原因却是在我身上。”

    卫螭见他说起往事落落寡欢的样子,愣了愣,平日看惯了他一副淡泊明志,莫测高深地样儿,突然间这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由笑道:“这有啥好奇怪,每个人的性格问题呗。你的经历影响或者说造就了你的性格!我告诉你,有门叫心理学的医学就有研究这个的,你想了,你小时候,你父亲带着你艰难生活,男人嘛,再细心也不可能比得上女人那么会照顾孩子。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在一块儿,估计你父亲也不是什么热情开朗地人,在他影响下,你找不到人说话、玩耍,自然也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这没办法,这是客观事实造成地,但是呢。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得让你去适应你所处的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知道吧?”

    姜瑞喃喃地念道:“让我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我?!”

    卫螭双手环胸,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看月亮呆总比不上有个人说话有趣,兴致上来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卫螭点着头道:“没错!你看吧,先呢。这个社会,都是由一个一个的人组成的,你认识我,我认识他,他又认识别人。就这样一个个的串联起来,就组成了一个社会,人与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你要做什么事,都得从这个联系出才好做,如果你与别人的联系断开了,处理不好了,自然就会觉得过的不如意了。”

    姜瑞听得满脸疑惑大人这不是叫我学习钻营之术吗?”

    卫螭听得气结,目光盯着姜瑞的脑门着一脸聪明相,却长了一个石头脑袋。我有说是让你学习钻营吗?比如说吧,你与你几个兄弟地关系。你爱护他们,监督他们,也是一种维持人与人之间感情和联系的方式,我说的是让你要学会让别人与你相处的时候,就像你兄弟们与你相处时那么舒心、愉快,而不是叫你去钻营,以你的石头脑袋。就是叫你去钻营。估计也是适得其反。”

    姜瑞也是聪明人,卫螭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想了想,抱拳道:“多谢卫大人指点,末将明白了。”

    卫螭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然你都明白了,我又这么费口舌的指点了你,那是不是给我透露一点儿汉王绑我的原因呢?”

    姜瑞苦笑不已:“卫大人,你怎么又问上了?末将不会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卫大人不要逼迫末将。”

    卫螭瞪他一眼,满脸的无趣,骂道:“还真是长了个木头脑袋,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把你脑袋劈开看看你想地是啥呢!”

    姜瑞歉然一笑,不答话。卫螭叹了口气现在是彻底明白为啥你会反了汉王,放我活路。”

    姜瑞笑问:“难道大人这么多天都未相信末将么?”

    卫螭笑着摇摇头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你说,一个人遭逢了大难,被人绑了,结果喝醉酒了一回酒疯后,绑匪就投诚了,这种好事落你头上,你会真正相信么?”

    姜瑞沉默一阵会!”

    卫螭道:“是啊,不会,但是呢,我就一个弱书生,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也只能就这么应付着,你说啥就是啥吧,总好过把我送汉王府去送死好,大家就暂时那么虚与委蛇好了。不过,虚与委蛇了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你丫心眼儿多些,你那些兄弟,个个都是实心眼儿的爽快人,就是那当初叫嚣着要打我的老八,也不过是脾性暴躁冲动些,为人却都不坏。而你呢,心眼儿虽然多些,为人却是认真固执的,十分有原则啊,虽然你的某些原则会让你自己觉得痛苦,但坚韧地品性却又让你能坚持下来,只要认定的事,那是一条道走到黑也要去做的,你说我说地对不对?”

    姜瑞道:“卫大人看人十分的准。”

    卫螭得瑟道:“咱也就这一个优点了,这是秘密哦,你要记得给我保密,不能泄露了。”

    姜瑞沉默的看了卫螭一眼,郑重的点头。卫螭笑道:“随口说的,你这么认真做啥。其实吧,我看你挺顺眼的,就像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到这个世上走一遭,有所为有所不为,心里总要有杆儿称,眼里只有利益、*,没半点儿原则的,活着就真痛快了么?还是咱们这样的好,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虽然可能有时候这些原则会让日子过地不是太舒坦,但是咱心里乐意,是吧?”

    姜瑞望着卫螭,胸口剧烈起伏着,虽然力持平静,但声音还是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低声道:“是的,虽然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选择而丢了性命,但是,我心中舒坦,我没有辜负先父的期望,没有去做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逆子,我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先父,就是我因此而死,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堂堂正正的面对先父,我并未让先父抹黑,如若我去做了那无君无父的叛逆之徒,只怕将来见了先父也无颜。”

    卫螭笑笑,很是理解又拍了拍姜瑞地肩头,神情中满是男子汉地理解和钦佩。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有理想、有追求、有担当、有热血地四有新男人。人活在世上太累,特别是男人,肩头上的担子更重,女人总说女人不容易,要照顾丈夫孩子公婆,要负担家务活儿,其实男人也不容易,但是男人就是男人,不可能向谁去抱怨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不可能去抱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女人遇到了委屈,遇到了挫折还能撒娇,还能泄,还能抱怨,而男人只能憋在心底,谁让咱是男人呢!如果男人受了点儿委屈,受了点儿挫折就到处去说,那还叫男人吗?还不如把脸撕下来藏裤裆里,不用拿出去见人了。

    卫螭这会儿是真正的对姜瑞放心了。虽说他一直嘻嘻哈哈的与他们一路赶回来,但心底却从未真正放下心,谁会相信只是那么说几句就能说得绑匪弃恶从善的,说得绑匪放了肉票的。卫螭一直不敢相信,只是他没表露,也不敢表露,他的命太重要,要留着回去陪老婆孩子,嘴上说得再光棍,他也怕死,他想看着儿子长大,想看着孙子出世,他不要这么年轻就死去,还是这么憋屈、这么郁闷的死去。

    到了驿站,信安全送出去,卫螭才放了一大半心,但还是不敢全部放心,就怕姜瑞突然又用出什么古怪的手段,实在是姜瑞此人的手段给他印象太深刻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从来都不是卫螭的长项,厮很有自知之明。

第二十一章 大哥,有情况!

    卫螭和姜瑞两人说了一阵话,感觉瞌睡上来才跑去休息,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天就亮了,清晨起床准备赶路的时候,卫螭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十分的醒目,弄得众人都担心他骑着马会因为打瞌睡而掉下去。对此,卫螭的回应就是白眼两大颗,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能分清楚,可不想身上的淤青刚淡了又自己去加深。吃了驿站给准备的早饭,带上干粮,一行人跨上马上路。

    为了赶时间,路上也不进驿站,累了就地休息,饿了就吃带着的干粮和水,不分日夜,尽全力往京城赶。这么不顾疲劳的赶路,来时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居然只花了五天就走了三分之二。不过,撑了这么多天,卫螭也支不住了,第五天傍晚的时候,卫螭提议道:“姜将军,就地休息一下吧,照咱们这个度最多两天就能赶回长安去,歇息一下,不然回到长安,我也差不多垮了,俺是文弱书生啊。”

    姜瑞看卫螭明显有些憔悴的样子,叫住众人,就地休息。姜瑞的这些兄弟,都是战阵上下来的,有着经得起考验的身手不说,还有着丰富的野外宿营经验,路上在野外休息的时候,卫螭基本啥都不用干,跳下马站着喘气就成,通常等他缓过气来的时候,帐篷啥的,姜瑞等人也弄好了。不一会儿,帐篷搭好,卫螭啥也不说了,直接爬进去往毯子上一倒就开始呼呼大睡。小呼噜打得那叫一个畅快。这么赶路了几天,厮也学会就地就睡,再也不挑剔地方了。现在的卫螭,累地时候,就是让他去睡马厩估计也能睡的十分香甜。

    姜瑞体谅卫螭,轮值站岗的时候,从不排卫螭地班,都是兄弟几个轮着来,卫螭爬进帐篷睡觉之后,姜瑞兄弟几个,分工合作。点起篝火,开始准备晚餐。卫螭要睡之前就啃了个干粮,灌了一肚子的水,叫众人不用叫他吃饭,厮如今是极度渴睡的男人。

    喂好了马。派了老八和旺财守夜,姜瑞等人也进帐篷休息。老八守着篝火,旺财坐了一阵就坐不住了,营地周围到处乱窜,惹得老八嘲笑道:“旺财,你就不能安静待会儿?成天乱窜做啥?”

    旺财笑道:“八哥,你忘了咱以前是做啥的了?用卫大人的话说。咱这叫职业病,也叫做人谨慎,该表扬支持,知道不?”

    老八直接给了旺财两颗鄙视的白眼球,嗤笑道:“不要学卫大人说话,赶紧的,你个小斥候,探你的路去,咱一队人马的安危可是掌握在你手里呢。”

    旺财笑着点头。刚才他已经探了三个方向,如今还剩一个方向没探过,一边走一边道:“我去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啥山鸡之类地弄点儿来打牙祭,咱们是苦惯了累惯了,可怜卫大人一个弱书生为了我们几条命跟着折腾。”

    去吧。我守着,小心点儿啊。”

    老八叮嘱道。旺财随意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的钻进树林。众人的营地是在一条小河边,背靠着一个山坡,老八守夜的地点就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在小河地对面,是一片密林,旺财去的就是那里。

    旺财推进了大约三里地,没有遇到什么人,顺手打了两只野鸡背着,又继续走了一里地,居然在一个小山沟里找到了一个隐藏在密林里的小村庄。夜晚的村庄,本应该是寂静无声的,只是这个小村庄却与别的不同,***通明不说,连狗也不咬一声。

    有点经验的都知道,农村里养狗是很正常地事情,到了晚上的时候,狗叫声是最普通的,连狗叫声都没有明,真是古怪。旺财沉吟一阵,把野鸡藏在一边,悄悄靠近看了看-

    ***最亮的地方是村里的晒谷场,在宽敞的谷场上,摆了数桌饭菜,一群穿着军服,做军士打扮的人正在那里吃吃喝喝,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浓浓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好久没吃过一口热食地旺财忍不住耸了耸鼻翼,心中无声的念叨着,香肉、炖得烂烂的老母鸡肉像还有猪肉的香味儿,娘的,这些家伙太会享受了,难怪听不到狗叫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吃地,最多不过是几只瘦瘦地老狗和养着下鸡蛋的老母鸡罢了。

    “老头儿,再端菜上来!”

    一个穿着队正服饰地家伙,扯着嗓子吼。一个白苍苍,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躬着身子,颤抖着端上来一盆菜。那百夫长不高兴的骂道:“怎么才一盆?没看见我们这多兄弟们,老子和兄弟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只端一盆上来,叫我们怎么分?再去弄来!”

    老头儿噗通一声跪下,哀声恳求道:“军爷,实在没办法了,这是村里最后一只老母鸡了,咱们村所有的鸡、狗都在军爷们桌上了,咱们村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都已经给军爷们端上来了,军爷如果还不满意,就是杀了老头子,老爷子也拿不出来呀!”

    “臭老头子!死穷光蛋!这什么破地方,连点儿肉都吃不上,真他娘的晦气!滚开,别来碍老子的眼!”

    老头儿无力再拿出好东西给队正等人吃,队正显然不太高兴,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老头儿被一脚踹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爹爹!”

    “老头子!”见老头儿被踹翻在地上,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冲了出来,一左一右的去扶老头儿。那队正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眼神邪邪地在那年轻的女子身上扫了一眼。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姑。谈不上漂亮,但身材却是极好,凹凸有致。看得行军多日未曾闻过女人味儿地队正神情一怔,贪婪的盯了几眼,邪笑道:小娘们儿不错来给大爷我斟酒,陪大爷我喝两杯!”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身子只往老太太身后缩,老太太护着她爷,您要喝酒,老婆子给您斟,小孩子手脚不利索,不敢冒犯军爷。”

    “老子就是要小娘子给斟酒。你一个死老太婆给大爷滚开,不要在这里碍眼。”

    说着,队正施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兵痞邪笑着站了起来,要过去强行拉那年轻女子过来。这时,队正身边坐的一个也是穿着火长服饰的军官道:“宋大哥,咱们还有军务在身。要玩女人,等咱们进了京城,到时候,莫说是这等货色,就是平时看不上咱的官家小姐那还不是让咱为所欲为么?宋大哥,要玩就要玩高等货色,这等乡野村姑,玩了也是丢身份,您说呢?”

    那被叫做宋大哥的队正。被那人说的一脸的向往,似乎已经开始想象他随大军进了城之后,如何烧杀抢掠,为所欲为。不由美美的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还是罗老弟懂得多。为兄是赶不上了。兄弟伙儿,赶紧吃。吃完了咱就继续赶路,完成了军务,做好了侯元帅交代地事情,到时候进了长安,吃香的、喝辣的,想玩啥样的女人就玩啥样的,荣华富贵还不是伸手就来吗?”

    “宋大人说地是!”

    “大人说得好!”

    一干兵丁被他鼓舞得群情激动,嚎了一声,纷纷埋头猛吃,准备吃完了继续赶路。那劝宋队正的罗姓军官见状,厌恶的朝老头儿那一家子挥挥手边去,不要在这里坏军爷的胃口,赶紧滚开。”

    老太太和年轻女子赶紧扶着老头儿走开了,年轻女子缩回家里,再不敢出来,只由老头儿和老太太在一边伺候着。

    旺财看到这里,心中已有了谱儿,但更多的是疑问。想了想,拿了藏好的野鸡,迅的按原路返回。待旺财返回营地,一把把野鸡扔地上,喘着气,一**坐在地上,为了早点儿赶回来报信,刚才可是一阵好赶。

    “咋了?旺财,喘这么厉害,不会是在汉王府养久了,体力跟不上了吧?这可不成,斥候可是你吃饭地本事,可别落下了,到时候大哥做将军的时候,可就不会要你了。老八见旺财回来之后就一**坐下的德性,毫不客气的开始嘲笑他,谁让旺财那家伙平日总是嘲笑他们。

    旺财连反驳都懒得,喘着道:“郑老八你放哨可要注意,我刚才过去的时候,现情况,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说完,站起身,强撑着爬进帐篷,去叫姜瑞。原本坐着的老八听他这么一说,也站了起来,神情严肃不少,警惕的望着四周。旺财刚爬进帐篷,姜瑞的声音已响起:“旺财,什么情况?”

    旺财知道姜瑞的习惯,也没有任何惊讶,把刚才地情况一说,说完之后道:“大哥,我估摸着会不会是京城生了什么变故,咱暂时还是别往京城去的好,还是先弄清楚再说吧。”

    姜瑞略一沉思,问道:“去把其他兄弟叫起来,把卫大人也叫起来。”

    哥。”

    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卫螭疲劳过度,睡眠极好,被叫起来后,精神头有些不足,迷迷糊糊的,干脆跑去河边捧了把冰凉的河水洗脸才算清醒过来。待得卫螭清醒,过去与众人坐在一起,姜瑞示意旺财把刚才探得的情况说了说。

    难道京城真生情况了?!只是汉王想造反的话,应该不至于动摇到长安地安危才是,难道又有意外变故生?!卫螭心中忐忑,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小医生,遇上战乱之类的,是他最不乐意地。姜瑞问道:“旺财,你估摸着大概有多少人?穿的是什么军的服饰?”

    旺财道:“有一队人马,看服饰是府兵编制,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府的兵。”

    姜瑞板着脸开始思考,众人都没有理解障碍,唯有卫螭满脸疑惑,拉拉旺财的衣袖,低声问道:“一个队有多少人?”

    旺财表情古怪的看了卫螭一眼,卫螭倒是理直气壮:“我是文官,不懂这些,赶紧的,快告诉我,你还是我贴身小厮的,怎么着,想忤逆老爷,以下犯上么?”

    旺财嘿嘿笑了笑大人,府兵的编制,一队由五火组成,每火十人,设火长一命,每队五十人,设队正一名。”

    卫螭点点头,搓着下巴道:“这么说也就是五十来人,我们这里有二十多号人,还是听姜将军吩咐吧,他是专家。”

    姜瑞思考一阵,叫旺财带路,老八和卫螭留在营地,他们过去查探。卫螭当然没有意见,他可没学过军事方面的东西,如果跟着去坏了人家的事,暴露了踪迹那就得不偿失了。倒是老八有些意见,看了看卫螭,还是忍着答应下来,与卫螭一块儿缩在篝火边,等着姜瑞等人回来。

    姜瑞等人在旺财的带领下,赶走出二里地,远远就见一排密集的火光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隐隐还有人声传来。众人都是经常一块儿行动的人,早已有了默契,姜瑞一个手势就各自隐藏好身形,悄悄靠近——

    “队正大人,火光就是在这个方向,大半夜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们过去看看。”

    就着火光,旺财看清了拿着火把的人,就是那队在小山村吃饭的府兵,一行人正向他们营地的方向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195/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御医最新章节!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所写的《大唐御医》为转载作品,大唐御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御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御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御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御医介绍:
一个外科医生(男)搭着一个内科医生(女)一起穿越了!这样的一对黄金组合来到了贞观九年的大唐,他们的穿越,能改变大唐的什么?
如果长孙皇后不死,太子承乾还会造反吗?李治还能做皇帝吗?武则天还能站上历史舞台吗?做投进历史海洋的小石子,慢慢改变历史!
备注:本文为夫妻双穿文,生活琐事过多,正经历史太少,请慎入!大唐御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御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御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