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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大唐御医txt下载     大唐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新的变化

    山林的早晨,是从叽叽喳喳的鸟鸣开始的,如果是都市中出来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起床,那肯定是心旷神怡的,但卫螭这伪大唐居民,大清早是被李治给吵醒的。这小子,昨晚卫螭还以为他会踢被子,一晚上都半梦半醒的,不时注意着他,谁知人家睡觉规矩得很,也不喜欢乱动,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盖着被子,不过,丫会说梦话,还是那种谁都听不明白的,咕咕哝哝的梦话,卫螭被吵醒的时候还以为他要上茅厕,弄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只是说梦话。

    一晚上都没睡实在,早上就十分的想赖床,可是李治那臭小子却不打算放过他,大清早天刚亮就在床上动来动去的,巴巴的等着大家都起床,好一块儿玩。卫螭被吵的无法,只好打着哈欠起床。今天早上,秦府的人也会过来,难得的空闲,刚好一起聚聚。洗漱完毕,厨房也把早餐端了上来,一律吃面条,不准挑食偏食。

    待吃了早餐,初春的天气,早晨还有些寒冷,干脆全部人聚在屋里,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扑克的玩扑克。麒麟双胞胎和兕子一块儿,蹲在一起玩积木,卫螭靠着软榻,名为照看,实则打瞌睡。这吃饱了吧,瞌睡就又回来了。

    待得中午温暖了,秦府的人也来了,老爷子、两位老太太,还有秦威一家子,孩子们和孩子们玩,大人聚在一起说说话,谢玖、秦家大嫂子,俩儿老太太四人凑了一桌麻将,秦老爷子、秦威则抬上鱼竿,钓鱼去也。

    话说,卫府的这座庄子,花园是花了大力气设计装修的,挖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工湖。中间用一条石子铺就的潜水沟连着,湖水清澈,等夏天来避暑的时候,把脚泡在里面。人都能凉爽不少,偶尔,还会有鱼儿从水沟里游过,小鱼儿更是数不胜数,即使孩子们想在这里捞鱼玩儿也没问题。

    小孩子喜欢玩水,这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你不给他玩吧,他更要玩。卫螭觉着,与其让孩子自己偷偷去玩而照顾不到生意外。还不如一开始就有意识的引导,能去除神秘感不说,还能在一边照看着,又安全,又让孩子玩得开心了,多好。

    当初这园子刚建好的时候。可是让秦老爷子几人大大眼热儿了一把,程知节当时更放言,等回去也要照着弄一个。卫螭还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父子仨儿一人戴了一顶帽子,坐在树下钓鱼。孩子、女人们就在不远处地凉亭里玩耍。卫螭把帽子拉得低低的,看似钓鱼,实则打盹儿,一小觉一小觉的睡过去。

    “四郎啊。你府上的护卫有多少?只说身手好地。秦老爷子突然开口。卫螭被惊醒,揉揉眼睛父,你刚才说啥来着?”

    秦威苦笑着摇头。拿卫螭没办法,秦老爷子直接伸手给了厮脑袋一巴掌睡醒了?”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了,好歹也是练过的,那手劲儿……反正卫螭啥瞌睡都醒了,抹把脸,讪笑着做精神抖擞状:“醒了。早就醒了。刚还看见有小鸟儿在天上飞,围着我脑袋唧唧叫呢。”

    可怜的孩子。看来被打得不轻。秦威闷头低笑,秦老爷子直接给了卫螭一个白眼儿,把问题又重复一遍。卫螭这才嘿嘿笑道:“只算身手好的话,就大虎、二虎,还有程会南大哥他们,总共十一二个人吧,咋了?义父,我庄子上又没啥,这些人应该够了吧?”

    秦老爷子略一沉吟回去为父再给你送十个过来,都是以前跟着我的亲兵子嗣,身手那是过硬的,年轻力壮,忠心不是问题,你只要照顾好人家一家大小就成。”

    卫螭点头应下,应下之后才疑惑的问道:“义父,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出来?有人想……孩儿我么?”

    卫螭比了割脑袋的动作。老爷子冷冷一笑个人虽然倒了,但也是带过兵的人,有不少人受过他地恩惠,军中之人,多是热血男儿、铮铮铁汉,知恩图报的大丈夫。他虽没了军权,但却把你透了出去,估计有人会想替他出气吧。”

    这个算不算封建思想祸害人呢?!卫螭觉得这是个问题,不过,在生命安危面前,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于是,卫螭道:“义父,既然这样,只派十个人来是不是少了?不如咱派个百八十个,最好把孩儿家里都保护起来。”

    “胡说,你以为是啥?谁家准养这么多私兵?”老爷子笑骂了一句,秦威笑道:“父亲,四弟怕死呢。”

    卫螭倒是理直气壮:“那是,谁不怕死啊,我有媳妇儿有孩子,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为啥要不怕死啊!不信大哥问问义父,当年在战场上搏命,为的是啥。”

    秦威赶紧认输行,为兄说不过你,你总算道理一套一套的,为兄认输,认输了。”

    卫螭得意地龇牙咧嘴,秦老爷子看得哈哈大笑,他如今仨儿子,三种不同的性格,也挺有趣。老爷子道:“不要命的,总有各种不要的理由,不外乎时势、世事所迫罢了。命啊,谁不珍惜呢。”

    老爷子的语气,颇为感叹,不知是否回忆起了往日的峥嵘岁月。卫螭见状,和秦威对望一眼,秦威道:“父亲,程会南已在四弟府上任职,孩儿就挑选几个身手好的配合他好了,便于四弟管理。”

    “大郎考虑地是,就这么办吧,老夫倒要看看,有我们四个老家伙在后面撑着,有陛下眷顾着,谁还敢冒大不韪来放肆!”

    老爷子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卫螭挺感动。付出与收获,收获的时候,却觉得付出的还不够,需要更加努力。

    说完护卫地问题。老爷子感叹道:“魏征此次倒是下了老力,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固执古板的老头,却是被他的外在表现欺骗了。”

    卫螭认同的点头,魏征那丫绝对就是个阴险地老狐狸。想当年。丫作为李建成的幕僚,曾给李建成建议,让李建成先下手杀了李世民,只是李建成没有采纳。后来李世民打败了李建成,问他是否曾给李建成出过这个主意,魏征坦然承认,没有否认,并放言如果李建成采纳了他的建议,那局面又会是另外一种。李世民怜魏征才华。考虑到招安李建成前部下地问题,启用魏征,让他主持招安工作。魏征是个老狐狸,心知以他地经历和身份,做忠臣没他的份儿,李世民身边人才济济。房谋杜断俩儿,还有长孙无忌等,想出头,想获得李世民地信任,唯有做直臣一途。这样的魄力与智慧,会是古板固执的老头吗?那不是纯粹瞎扯淡么一说。卫螭才明白魏征在其中起的作用,那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相当的大,可以说。整个事件的起因和结束,都有魏征若隐若现地身影,李绩老爷子几位是顺势而为,最多就是推了一下波,助了一下浪而已。

    “以后,和魏征少来往,这样的人太危险。咱老秦家不求代代大富大贵。只求代代平安,香火血脉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特别是你。四郎,全族那么多人,只剩下你们小俩**着,这是多大的福气,好好珍惜,可别再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了。”

    全族?!卫螭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底直虚,好险,好久不提,差点忘了他和谢玖的来历了,不行,以后要经常拿出来复习一下。心中这么决定着,卫螭笑着道:孩儿明白,义父放心,孩儿还想给义父过百岁大寿呢,到时候,孩儿一定亲自下厨,做满桌的好菜,起码得有一半儿是义父从未吃过地美食。”

    这也是他心中最真切的愿望,衷心的希望老爷子能活得长久,待他根基再深厚些,待卫澈把那些庄子布置好,到冬天来了,就跑去南方过冬,老爷子的腿应该会好受不少。

    这话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心中却热腾腾的,就是要这样的笑声才好。

    一群人在庄子玩了两天,第二天,卫螭耐不住性子去钓鱼,干脆领着一群孩子玩起了游戏,都是厮小时候玩地,老鹰捉小鸡、丢沙包啥的,权当是怀念当初单纯的童年,只是,卫某人的体力,显然不如年幼时候了,老鹰抓小鸡才玩了两回就累地伸着舌头直喘气;沙包啥的,还跑不过李治、高阳等人,身手不比当年,羞愧啊。

    第二天下午回去的时候,卫螭把人家姐弟仨从宫里领出来,得把人给完整的还回去,到得宫里,小黄公公派人来通知,说李二陛下有事召见他。卫螭只得拐道立政殿,刚到殿外,就听见李二陛下的怒骂声,卫螭自觉地缩在外面,等着李二陛下召见。脑袋悄悄往里一探,被骂的人,卫螭认识——汉王李元昌。丫不知做了啥错事,被李氏皇族的族长、当今地大唐皇帝陛下给骂了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比霜打了地茄子还焉儿。

    卫螭自觉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等候宣召。里面地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传入耳中——

    “……今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你与齐王佑有任何关系,承乾也好,李佑也好,李也好,都与你无关,做好一个叔叔的本分,不要逾越,懂吗?”下,臣弟明白。”

    “退下吧。”

    “臣弟告退。”

    脚步声传来,卫螭很想躲起来,但奈何没地方躲,干脆假装打瞌睡,闭上了眼睛。李元昌出来,看到卫螭,似乎一愣,略一咬牙,居然主动和卫螭打招呼:“卫大人,真巧,皇兄召见你么?”

    卫螭一副刚被惊醒的样子,强忍着哈欠道:“原来是汉王,卫螭见过汉王殿下。是陛下召见,这不,正等着陛下宣召呢。”

    李元昌呵呵笑着道:“如此,本王先走了,卫大人慢等。”

    李元昌大步离去,不知咋的,那笑容,让卫螭咋看咋别扭,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搭理了,转而把注意力投到立政殿内,似乎李二陛下还在会见臣子。

    “……万纪,吴王恪在你的调教下,学问有长进,人也自律不少,朕很满意,吴王恪能有今日,卿居功至伟。”

    “谢陛下夸奖,这是臣应该做的,陛下把吴王交给微臣,微臣当尽到自己的责任,方不负陛下。”

    果然为人师表,刚正不阿。今日,朕封你为齐王府长史,对齐王行辅佐、调教之责,望卿再接再厉,好好帮朕教导齐王佑,则朕心慰矣。”

    “遵旨,陛下,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齐王,为陛下分忧。”

    李二陛下又勉励了几句,方才让他退出来。卫螭觑眼看了一下,不过是普通的一小老头,不过,腰杆挺得笔直,一口黑须,很有威严的感觉。见了卫螭,也只是淡淡的行了个同僚的礼节,卫螭还礼,也不和人家说话,这类人,貌似不在他的友好范围。

    “卫螭,进来。”

    卫螭正呆,李二陛下已扬声叫他进去,赶紧溜一下跑进去,行礼:“参见陛下。”

    见卫螭进来,李二陛下脸上的怒气,收敛干净,淡淡笑道:“免礼,平身吧,朕今日叫你来,是让你准备一下,朕要到东都去,你身为御医,要随行。”

第四十七章 诸般杂事

    不是征询,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也就是说,这是已经定了的事情。卫螭身为御医,算是李二陛下的家庭医生,当然是人家去到哪里,厮就得跟到哪里去,这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当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顺便还要问问出行的忌避啥的,好趁早做准备。不过,矛盾的争端不在这里,而是——

    “陛下,皇后娘娘和晋阳公主也要去,那我家夫人岂不是也得随侍在侧?”

    是的,长孙皇后的气疾,一直是谢玖在专治,李二陛下的风疾倒是小俩口有商有量的在调理,如今,人家帝后两口子要出门,那身为专治医生的卫谢小两口貌似也逃不开,但关键是:“请问陛下这出巡得去多久?如果去个一两年,那回来之后,我家的儿子女儿岂不是连父母也不认识了么?”

    这话一说出来,立即得到李二陛下的白眼两大颗,*裸的鄙视,一点都不掩藏。卫螭被鄙视得赶紧低头,不说话了,不过,眼中却没有半分避让的意味,话说,这真是很严重的问题。古代的交通条件,出次远门就得按月、按年计算,两口子出一趟差,又不能把孩子也带着去,试想一下,回来的时候,他去抱儿子女儿,肯定不给抱不说,连老爸都不会叫他一声,那就太悲惨了,只想像一下就觉得惨不忍睹、惨不堪言了。“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朕叫你去,你敢不去?你媳妇儿敢不去?”

    估计卫螭的样子看着真的挺怂的,人家李二陛下不乐意了。卫螭只是满脸委屈的抬头,小声说了一句:“苛政猛于虎也。”

    “你说什么?大声说!”

    “小臣不敢,静听陛下吩咐。”

    形势不如人啊,卫螭只能瘪嘴收声。两人正说着,后殿一道柔和的轻笑声,却是长孙皇后走了出来。笑道:“让子悦为难了。”

    卫螭一看长孙皇后出来了,赶紧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平身,子悦免礼。”

    长孙皇后在李二陛下身边落座,笑看着卫螭次我与陛下一起去九成宫时,气疾复,缠绵病榻年余,幸有卫夫人。今年再去,唯恐旧病复,故陛下说带上卫夫人比较好。子悦的孩子尚幼,家中又无人可照顾,幼子离不开母亲,倒是为难了。”

    被人家这么一说软话。卫螭就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赶紧道:“娘娘言重了,臣和夫人本就是御医,跟着去也是分内应为之事,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是吧?看是否能找到折中地办法,若能两全其美则万事大吉。”

    李二陛下又是一个白眼送过来,哼哼道:“两全其美,万事大吉,世上哪有此等好事!”

    卫螭又是一窒,万分确定李二陛下就是欺负他的。长孙皇后笑道:“单独安排卫府一辆马车,可以把孩子、乳母都带去。如此,子悦以为如何?”

    卫螭一愣,踌躇道:“娘娘,方便么?您也是做母亲的。知道小孩子哭闹起来,基本无理可讲,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如果到时候有个哭闹,那……”

    长孙娘娘倒是好脾气,笑道:“无妨,我也是做过母亲。新城孩儿年纪与你府上地双胞胎相仿。我知道的,带上吧。”

    卫螭跪下行礼谢恩:“臣遵旨。谢陛下、娘娘垂怜。”

    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叮嘱身体都不算太健康的帝后夫妻做好防护措施,卫螭才出宫回家。一路上还在感叹,人家帝后夫妻对他们家算是好的了,不说别的,也该回报人家一下。

    出了宫,来到程会南等人等待他的地方,却见程会南等人似乎正与别人对峙,愣了愣,快步过去喊了声:“程大哥!”

    “老爷。”

    程会南等见卫螭来了,俱都露出喜色,齐齐围了过来,把卫螭护在中心。低声对卫螭道:“对面那将领乃是牛进达,侯君集的老部下,可说是侯君集一手提拔起来的。”卫螭明白了,估计那丫就是传说中地放话要为侯君集出气的人了。笑着抱拳行礼面是牛进达牛将军,不知拦住我们有何指教?奉劝一句,京畿重地,牛大人还是三思而慎行为好。前车之鉴不远,望君引以为戒。”

    牛进达一双环眼,凶巴巴盯着卫螭,似欲择人而噬,瓮声瓮气的道:“阁下就是卫螭卫祭酒?在下久闻大名,今天恰好遇上,特意等在此处,认识认识。”

    被人这么凶巴巴的瞪着,会好受就见鬼了!卫螭呵呵干笑道:“是么?原来是我误会了牛将军,那啥,既然没事了,那大家各自该干嘛就干嘛去吧,牛将军,再见。”

    说罢,挥挥手,带着程会南等就准备回家。牛进达那炙人的目光,一直烫得卫螭后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卫螭心中暗自嘀咕,不愧是战场上下来地,这眼光都比一般人凶悍,但是嘛,眼光杀不死人,咱谁怕谁啊。不过,厮就不明白了,为啥每次被瞪的人都是他,为啥每次承担后果的都是他?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怎么了?”

    回到家,见卫螭臭着一张脸回来,谢玖问了句,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开心,因为很难看到某男脾气,看他总乐呵呵的,少有臭着张脸,也算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回家路上碰上个脑残,丫用眼神威胁我,玩心理震慑咧!”

    某男愤愤不平的把原因、经过那么一说,情绪还处于激动中,看架势,颇有点儿大雷霆地架势。谢玖打量他几眼,低声对身边的鲤儿说了句什么,鲤儿出去了,谢玖道:“脑残是什么意思?”

    卫螭:“夫人,你从来不上网么?”

    谢玖很认真道:“上的。这和脑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卫螭无语问苍天一阵,又道:“话说我现在正生气呢,你别转移话题,得让我把火气出来。憋着多伤人啊。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人,应该顺着我地话,把我的火气引导出来,泄出来,知道不?”

    谢玖一脸受教地点头知道啊,已经叫鲤儿去了。”

    卫螭满头雾水,还没问出来。鲤儿已经端着一个小篮子进来,篮子里放的都是卫府用旧的,换下准备丢弃的小瓷杯。卫螭满脸莫名,闹不清楚把这些东西搬来做啥地时候,谢玖接过篮子,递给卫螭吧!”

    “砸?!”

    “对呀,你说地,火气憋着对身体不好呢,要泄出来,砸吧!”

    姐姐居然满脸认真地建议。卫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厥过去,颤抖着手指,指着谢玖。控诉:这是劝人的态度么?太没有诚意了!”

    说着,还真一把抢过篮子开始扔了起来。还别说,这么就着火气扔上几个,似乎火气都小了不少。这么砸着砸着。想起穿越后受地委屈,还真是有些悲从中来,越想越气,越气越扔。是人都会有情绪,卫螭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可能像谢玖似的,情绪上来就嚎上一嗓子。男人要面子。男人要形象,只能憋着、忍着。做男人难,做一个成了家的男人更难,做一个成了家的穿越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两斗大米了!”

    扔的正投入呢,边上喝茶看卫螭泄情绪地谢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见卫螭没受影响,自己解释道:“你砸了的瓷杯,价值量斗大米。”

    两……两斗大米……卫螭倒抽一口气,这瓷杯再也扔不出去了。没办法,从小苦惯了,节省惯了,小时候吃饭,碗吃不干净都还被老娘脑门儿上拍一巴掌呢都扔出去两斗米了,罪过啊罪过,用老娘的话说,下雨天打雷的时候会被雷劈的。卫螭满脸纠结:“夫人你太坏了,太破坏情绪了。”

    估计卫螭的表情真地很有趣,谢玖居然绷不住笑出来了,这下子,还真是没有火气氛了,卫螭瘪瘪嘴,放下篮子,叫人进来打扫,自个儿拄着下巴坐在谢玖旁边,唉声叹气:“以后你生气的时候,我坚决不逗你了,这会儿我知道痛苦了然是没有切身体验就不明白啊。”

    谢玖伸指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现在明白了?不过呢,我估计要你改可难了,某人的劣根性,那不是一般的重啊!”

    这么说了两句,卫螭的火气是彻底没了,笑了开来,笑开了才觉得自己刚才那火气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值得,不过,想想还是憋屈,卫螭道:“你说那侯君集明知道是李二陛下给他不自在的,却总是找我麻烦,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么!”

    谢玖握着卫螭地手,和声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咯,总要有个泄恨意的地方,陛下那里侯君集不敢怎么样,相比之下,我们总是好欺负些,迁怒于人,很容易犯得毛病呢。”

    卫螭胡乱挥手道:“罢了,不说丫挺了,破坏我心情。对了,夫人,李二陛下要我们跟着去出差!”

    “出差?!”

    卫螭把今天去宫里李二陛下见他的事情一说,谢玖蹙起眉头带孩子们去地话,得好好准备呢。”

    说着就拉过纸笔,开始列起要准备的东西的清单来。卫螭也凑过去,一块儿商量起来。话说,卫螭倒是挺喜欢谢玖这种务实的精神,从不浪费多余的精力在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上,务实、认真、执着,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用人家姐姐地话说就是要操心家事就已经很累了,与其再去花费多余地精力在抱怨上,不如趁早想办法,让所有事情都完美解决。卫螭私下嘀咕,说到底还是完美主义作祟啊。但是,身为被人家操心的一员,享受福利地一员,貌似也没有取笑的权力,还是低调做人为好。

    皇帝要出巡,那是大事,准备就要花费不少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卫螭和谢玖也好做安排和准备。工作上的事情好安排,反正制度在那里,关键是出行的问题。在这个交通基本靠马的年头,出远门想舒坦,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但伟大领袖教导的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自己的问题,咱要努力的自己解决了。

    两口子分工合作,谢玖操心着带着孩子出去需要做的准备,还要顾及两个大人出去的东西。卫螭则操心起马车的问题来。可以预见,出差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肯定是在马车上渡过的,如何让马车更舒服,这是个问题,何况他家夫人还晕马车,太颠簸的话,万一谢玖半途倒下,那可就不美了。

    要解决颠簸问题,先想到的是弹簧。先不说唐朝的工艺能不能造出来,卫螭瞅瞅自己,又瞅瞅谢玖,虽说都理科出来的,但是,工科不是他们俩的专长,俩人连钢咋炼出来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去造弹簧了。

    “还是缺弹性好的东西啊,有了弹性就能起到缓冲作用,就能减少颠簸,就能弄出个简单的减震来有文化果然很可怕。”

    “是的,为什么你就不去学工科呢?你看,在古代多管用啊。”

    卫螭无言,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第四十八章 意外的礼物

    卫螭这边为改装马车犯愁,谢玖那边,每天都在或写或修改出行物品清单,或精简,或增加,美女姐姐放言一定要整出个最完美的出行物品清单出来卫螭听得哈哈笑,该怎么说呢,让人喜欢又让人好笑的完美主义么?

    考虑到术业有专攻的说法,纠结了数天的卫螭,干脆把家里养着的工匠们全都叫了来,把问题交代给他们,让他们也跟着他一块儿头疼。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地,不能忽视地。所以,卫螭决定把难题交给伟大的人民群众去,厮该干嘛就干嘛去。

    要出差,还是跟着皇帝陛下出长差,手上的工作什么的就得交代好,安排出去。卫螭这厮从来都不是大权一把抓的人,厮没那么勤快,所以,交接工作反而是最简单的。

    “四叔,听说宗汉兄已请了秦伯伯去霍王府提亲,是吗?”

    工作间歇,殷安道问卫螭。卫螭玩味儿的看他一眼没呢,宗汉只是向我大哥说过这件事,提亲啥的,还没说呢。怎么?你小子看上谁家闺女了四叔说说,四叔帮你参详参详。”

    殷安道倒是大方,笑笑道:“小侄心中有谁,四叔会不知道么?”

    卫螭被噎了一下,感叹现在的小鬼真是不简单,脸皮也经得起考验,居然不害羞了,难道是平日太欺负人家,搞得这些小鬼头们都不会害羞了?!峨眉豆腐,罪过罪过。

    卫螭拍拍殷安道的肩膀以前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队旅人,穿过沙漠。途径一个绿洲,那绿洲长了一棵果树,唯有树梢才结了一个果子,清脆甜美。鲜嫩多汁,最能解旅人的饥渴。于是,这一队人就在此停下,准备去采摘那美味的果子。旅人甲很想吃树顶的果子,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奢望果子自己从树上掉下来。旅人乙也想吃,他指使旅人丙去摘,旅人丙认为不应该他去,而应该叫旅人乙去。于是两人争吵起来。唯有旅人丁看看树梢处诱人的果子,找来一根儿竹竿,把果子给打了下来吃了。”

    卫螭说完,笑眯眯看着殷安道,殷安道微笑道:“多谢四叔,小侄明白。”

    卫螭笑笑。不再说什么,下班回家。回到家,管家迎上来,满脸的喜气,卫螭还以为是难题解决了,也跟着笑呵呵地问:“有啥好事儿?”

    管家笑道:“老爷,胡商赛义德等你半天了。说是带了不少老爷要的东西。”

    卫螭一愣,敢情俩人高兴的不是同一件事,赶紧点点头,走了进去。胡商赛义德果然在偏厅里等着他。

    “马哈茂德见过卫大人。”

    “好久不见。马哈茂德.赛义德,好久不见,看你红光满面,眉宇间全是喜气,看来阁下的生意做地越来越顺了?”

    赛义德满脸的笑意大人的洪福,目前一切顺利。”

    卫螭笑道:“应该不止顺利吧。清凉油对于你炎热的祖国来说。可是宝物来着,马哈茂德。我们大唐有句话说做生意当以诚信为本,作为阁下的生意合作伙伴,欺骗伙伴可是相当于自毁前程的事情,很严重哦!”

    赛义德不过是一个外来人员,怎敢与卫螭这大唐命官作对,连忙诚惶诚恐的道:“大人,小人确实没有欺骗大人,获得的利润也按照协议如数上缴,请大人明鉴。”

    卫螭点点头,没说什么。此次与赛义德的贸易,以清凉油低廉地成本来说,回报率高得吓人,话说,就算是如今已算见惯世面的卫文,当时也愣了一会儿,与卫螭、谢玖一块儿,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太喵喵的赚钱了。

    卫螭道:“生意的事情,有协议在,咱不说了。说吧,今天到我家来,有啥事儿?”

    赛义德恭敬的道:“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人与大人达成协议时,大人曾让小人找些大唐没有的东西来给大人,小人幸不辱命,找来了几样,请大人过目。”

    “找来了?快拿给我看看。”

    这个消息恐怕是最近几天最让人振奋地消息了,卫螭颇有些惊喜,赶紧叫赛义德把东西拿上来。

    赛义德见卫螭满脸的欢喜,谨慎的表情,这才稍微有了些得意,赶紧叫人把东西抬了上来,不多,也就是四个箱子,打开,有三个箱子装的是种子,还有一个箱子,装的却是果实,不过,却让卫螭满心的欢喜,心中暗呼收获大了!

    “大人,请让小人为您介绍。”

    哈茂德你请。”

    卫螭主动让赛义德说,谁知道现代的叫法是不是与古代一样呢,还是让人家本地人说地比较好。赛义德主动上前,指着第一个箱子道:“大人,这是朝日花的果实,又叫转日莲、太阳花,果实可以吃,是一门不错的小零食,没有太多经济价值,只是图个新鲜。种植期为一年,比较耐旱,种植在山地边上,不会影响粮食。”

    卫螭抓了一把看看,点头知道这东西,只是叫法与你们不同,我们叫向日葵。高度约三尺到九尺之间,茎比较直、很粗壮,花儿多是圆形的,果实是娘们儿和孩子都喜欢地小玩意儿,闲暇时嗑一嗑,也是不错的。”

    赛义德笑道:“大人果真见多识广,小人等不及也。大人觉得不错就好,接下来是下一种,这是一种比较美味的水果,在大唐尚未见到有种植的,名字叫……”

    赛义德沉吟半天,似乎在思考怎么把他们的胡话翻译成大唐话。卫螭看他头疼的样子,笑道:“我知道,用大唐话说叫西瓜,有人雅致的称呼为青门绿玉房。我以前在海外地时候见过。味道不错。”

    赛义德欢喜地击掌道:“就是西瓜,大人名字取得真妙。”

    卫螭对这明显地*裸地马屁没有反应。话说,这只是一种习惯的称呼,实在谈不上妙不妙的问题。赛义德这家伙,还真是诚实。是个好孩子啊。

    卫螭眉开眼笑,摆手道:“接着下一种。”

    赛义德恭敬道:人。这是一种蔬菜,随便种在田地边上就行,高产、味美,是不可多得地美味。小人没有学问,也不知在大唐应该如何称呼,请大人赐名。”

    卫螭玩味儿的看赛义德一眼,笑道:“据我所知。这个东西叫南瓜,果实表皮光滑,味道甘甜,确实很好吃。不过,这个东西,在你们那儿。应该是给牲畜做饲料吃的吧?”

    赛义德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误会了,给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侮大人,这南瓜确实是可以吃的。在我们多食,常有穷人把它当作食物来食用,唯有贵族家里采用做喂养牲畜,小人只是不想大人因此而错失一道美食。故而隐瞒,请大人原谅。”

    卫螭笑着摇摇头妨。这种情况,到处都有。这也算是一种社会现实吧。咱只要自己喜欢就成,管那么多做啥,南瓜确实是一道美味儿来着。当然它的作用不仅是味道甘美,根据医学原理,南瓜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与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还能对一些疾病起到预防的作用。还有前面说的西瓜,具有清热解暑的效果,性寒,解烦渴、利小便、解酒毒等功效,用来治一切热症、暑热烦渴、小便不利、咽喉疼痛、口腔炎、酒醉。西瓜皮用来治肾炎水肿、肝病黄疸、糖尿病。西瓜能引心包之热,从小肠、膀胱下泻。能解太阳、阳明中及热病大渴,故有天生白虎汤之称,白虎汤为汉伤寒论方,功能清热生津,解渴除烦,即指西瓜皮与其同功之喻。而春、夏伏气瘟热,觅得隔年收藏者啖之,如汤沃雪。”

    卫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听得赛义德满脸的敬服,牢牢记住,以便以后。卫螭见状,笑道:“南瓜、向日葵我们大唐是没有地,但这西瓜,确已有人种植,只是受限于地域,流传不广。好了,接着介绍下一个吧。”

    赛义德这会儿不敢再用什么溢美之词了,只是朴实的介绍道:“这个是交趾国传来的,果皮或为白色,或为红色,耐旱,可代粮充饥,在交趾国有宝物之称,乃是我国一聪明之人,偷偷**来的,方才传播开来。”

    卫螭笑道:“很好,马哈茂德你辛苦了,这四件作物,我都很满意,看的出来你费心了。放心,贵方如此有诚意,我大唐也不会薄待贵方。我们大唐有句话说礼尚往来,即是如此。”

    赛义德见卫螭肯定了他此次找来的东西,笑得见牙不见眼人能喜欢就好。因为路途遥远和价值地缘故,小人只每样找来一箱子,恳请大人仔细翻捡一番,辨清好坏,莫要丢了好东西。”

    这话说的卫螭一头雾水,只是种子而已,没必要说的这么郑重其事吧?!正要询问,赛义德已行礼告辞,不愿多留。卫螭只好让人把他送了出去,然后叫人把箱子抬到后院,准备朝谢玖献宝,顺便琢磨一下,这些东西要种在哪里。

    此次赛义德寻来的四种作物——向日葵、南瓜、西瓜、番薯,可说番薯与南瓜经济价值最大,最值得推广,向日葵与西瓜,就适合自家在空地上种植,多添个能吃的东西,可以在富贵人家推广,老百姓间就算了。

    “夫人,快看。”

    把东西抬进去后,卫螭巴巴的朝谢玖献宝,谢玖放下笔,过来一看,也满脸的欢喜薯、南瓜可以种在花园或是山地边上,向日葵也可以一起种植,西瓜麻烦一些。对了,卫螭,现在是种植地季节吗?”

    卫螭笑道:“当然了,季节正适合,你看,这么多种子,咱可以种多少山地来着!第一次就给咱弄来四种,夫人你说,多捣鼓几次,会不会连土豆都给咱弄来了?俺每年冬天的时候都特别怀念土豆。”

    说起冬天的菜蔬,小俩口都是一阵叹气,冬天的菜篮子工程,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地大事。还真是对比产生美,不对比不知道平时几块就能买到的蔬菜,在古代是这么稀罕的玩意儿,冬天是一个很沉重的季节。

    谢玖勉强一笑在不是有南瓜了么?今年咱们多种一些,收成的时候多在地窖藏一些,冬天就又多了一门蔬菜,也不用上顿大白菜,下顿还是大白菜。”

    想起冬天那仿佛永远也吃不完的大白菜,想起今年的冬天就要多南瓜,总算觉得日子还有点儿盼头,不然还真会纠结死。有南瓜吃是多么幸福地事情。

    两口子憧憬一阵,一致赞同有南瓜吃地冬天就是幸福的冬天,做人要知足,南瓜已经有了,其他蔬菜还会远吗?总要有点希望才是。

    想到这些,卫螭立即喜滋滋地叫人拿来木盆,准备把种子分开,该种植的种植,该处理的处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多几样食物吃。刘嫂等人拿来盆子,几人合力准备把箱子里的种子倾倒出来——

    “这是……”卫螭和谢玖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刘嫂老成些,赶紧道:“鲤儿,关上门。”

    卫螭摆摆手用了,后院就我们几个,不会有别人来。”

    说完,旋即苦笑起来:“这个赛义德,我说他刚才说的那么古怪,又玩这些东西!如今可正是风口浪尖来着,咋办呢?”

第四十九章 飞来横石

    在倾倒出来的种子堆中,夹杂着四个银子雕刻的小盒子,每一个盒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风格一看就不是大唐的。制作之精美,实在让人不得不开始想象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名贵的东西。

    “……先把东西拣出来再说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一阵,谢玖提议道。卫螭点点头,开始动手把四个小盒子挑拣出来,完了还仔细检查了一下种子里再没有掺杂其他物品之后,又开始倾倒下一个箱子。同样的,每一个箱子里,都掺杂着四个银制的小盒子。

    一共十六个银质的小盒子,一字排开放在炕桌上,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当先望向在场的刘嫂和鲤儿。刘嫂人老成精,以前也曾在大户人家呆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赶紧道:“老爷,夫人,老身一个孤老婆子,无儿无女的,还指望能在府上养老呢,请老爷夫人放心,老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应该烂在肚子里。”

    鲤儿从小就在教坊司那样复杂残酷的地方长大,也是个聪明人,见刘嫂那样一说,赶紧扑通一下跪下爷、夫人,鲤儿的命是你们救的,家中父母已亡故,唯有哥哥能相依为命,托老爷和夫人的福,才能与哥哥再聚,鲤儿就是猪油懵了心,也绝不会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谢玖冷冷看了俩人一眼嫂和鲤儿跟我的时间也长了,也是信得过你们,才把你们调到后院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和老爷好了,你们才会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人,我们明白。”

    卫螭呵呵一笑一家人已经这么多年了。大家是什么品性,咱都知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这几个盒子,夫人先收着,待我明日找那赛义德说说,种子嘛,刘嫂收起来,处理一下。待过几日,我叫人收拾了田地出来,咱再种上,冬天的时候,餐桌上就能多几道吃食了。”

    爷。”

    刘嫂似乎松了一口气。领着鲤儿张罗种子的事情去了。待得刘嫂和鲤儿下去后,卫螭才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这才吐了一口气。谢玖道:“怎么办?听说朝廷的反腐倡廉还没结束呢,这个赛义德,也真不会挑时候。”

    谢玖忍不住抱怨起来,卫螭搓着下巴开始想招儿,一边想。一边道:“在这个时代,这么小的盒子,又没有雷达探测器,要藏个东西还不简单么看看是啥东西,值不值得咱藏起来。”

    谢玖白他一眼,不过却没反对打开盒子看看,话说,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一人拿了一个盒子打开,脸色都齐齐一震,不敢相信的对望一眼。动作一致地关上盒子。拿起其余的盒子,全部打开。表情呆滞的对望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每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神奇或是大件儿地玩意儿,而是小小的一块石头。只不过,那块石头,颜色各异,晶莹剔透,有个比较迷人、比较俗的名字叫宝石。

    卫螭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喉头一阵滑动,眼巴巴盯着盒子里那可爱无比的石头不……咱收了吧,不用还回去了,人家都送出手的礼物了,再退回去……似乎不太好,是吧?”

    谢玖似笑非笑的看了卫螭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卫螭被看得一阵惭愧,心中对自己一阵鄙视,堂堂大老爷们儿,堂堂八辈儿贫农出身的人,思想境界居然还赶不上谢玖,看看人家小玖玖,那涵养,那定力,这么一排宝石放在眼前都不动心,言行举止还是那么的淡定,还是那么地优雅,一点儿都没有被物欲打倒的样子,相比之下,厮真的是太不争气了,太上不了台面了,所谓动心是小,失节是大;所谓……

    卫螭正倾尽全力的歌颂谢玖伟大,鄙视自个儿境界不够的时候,谢玖突然伸手拿起装着蓝色宝石的盒子,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卫螭,软绵绵抛出一句:“夫君,你说,这个蓝宝石,是去做条链子还是做个戒指呢?做戒指的话,似乎太大个儿了,戴在手上不好看呢。”

    “哐当”一声,卫螭栽倒炕上,敢情他家美女姐姐也没经得住宝石的考验,华丽丽的倒塌在一排宝石的面前,只是人家比较腹黑,比较沉得住气,他没看出来是他眼光不够,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有啥心思也隐藏得深,不是他这种单纯的穷孩子能猜透地,不过,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说明他家谢玖是正常人。不是有句话说么?女人和巨龙的爱好是一致的。

    抹把脸,重新树立起男子汉尊严的某男,咳嗽一声,端正身姿,一本正经地建议:“夫人,照为夫我的意见吧,这些宝石都太大颗,不如咱做个项链镶嵌一下戴起来比较好看,你知道的,戴在手上太大颗的话,惹眼不说,也不怎么好看,还影响夫人你的气质、品位,小心人家在背后笑话咱是暴户,对吧?还有,你忘了结婚戒指的事情了么?戒指是不能乱戴的!”

    谢玖深以为然,深刻地认为卫螭童鞋地建议非常的中肯,非常地实在,转而考虑起其他的用途来。总而言之一个态度,宝石既然已经送到卫府来了,那就是属于卫府的东西了。卫螭也认为,作为一个体贴的、善良的人,人家赛义德经过那么远的路,绞尽脑汁才弄来这么几块宝石送给他,也不能太辜负人家好意,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主意打定,两口子脑袋凑脑袋,喜滋滋的开始合计要怎么“处置”这几块宝石来。面对各种能想到的情况,两口子各抒己见,群策群力,总之,就是要齐心合力的把这些可爱的石头安全留在卫府。合计的一宿,两口子熬了个眼通红。终于合计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出来,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咚……咚咚咚……”

    卫螭正在做美梦,做手里抓着大把地又大、纯度又高的各色宝石的美梦,咧着嘴哈哈大笑。流的枕头上全是口水地时候,吵死人的敲门声,一直的、坚持不懈的响个不停,硬是坚持得吵醒了卫螭,打断了他的美梦,这让卫螭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臭着一张脸,虎声道:“啥事儿?不知道爷正午睡吗?”

    “老爷。宫里来人说陛下急召老爷去回话。”

    “回话?!丫是谁啊?叫我去我就要去么?”

    听这话说的,明显没睡醒。门外的仆人一阵静默,不知道该咋接话,这静默让卫螭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一骨碌从炕上跳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马上就去。叫宫里来的人等我一会儿,对了,好吃好喝地别忘了端上去。门外的仆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的们明白,不敢怠慢宫里来的老爷们,小的先告退了。”

    说完,仆人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出了后院,卫螭换好衣服,让被惊醒地谢玖继续睡,自个儿匆匆出门进宫见驾去。今天来的不是小黄公公。宫里宫外的又刚刚搞过廉政风暴,这些小内侍们警戒心还未过,还真不敢收什么东西,只是谨言慎行的提醒卫螭赶紧进宫去。卫螭也明白人家的想法,也不刻意为难,骑了马就跟着内侍进宫。

    “卫螭,你大胆!”

    刚进去立政殿。还没来得及行礼呢。李二陛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骂,随手还有一本疑似奏章的东西迎面扔了过来。卫螭赶紧伸手接住,满头雾水的道:“陛下,臣不明白。臣可以看看么?”

    立政殿里,除了宫女内侍,就只有五个人——李二陛下、长孙皇后、魏征、牛进达,还有卫螭。李二陛下怒视着卫螭,魏征一脸地平静如水,看不出啥想法。牛进达倒是一脸的冷笑,满面幸灾乐祸之色。长孙皇后满面的端庄温和,见李二陛下动怒,连忙劝解道:“陛下,事情尚未问明白,动气对陛下的龙体不好,且待问过子悦之后再说,可好?”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指着卫螭骂道:“你小子给朕好好看看,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朕砍了你脑袋!”

    卫螭心中一怵,摸摸脖子,赶紧翻开疏奏,看了两眼之后,又满脸无奈地合上。李二陛下陛下怒哼:“这么快就看完了?”

    卫螭可怜兮兮的道:“陛下,臣没学问,看不明白。”

    “……小黄子,你来给不学无术的卫大人解释解释。”

    下。”

    小黄公公满脸肃然之色的上前接过疏奏,准备给卫螭解释意思。卫螭偷偷觑眼向李二陛下的位置扫了一眼,迎上的就是李二陛下一个责怪的冷眼,还有长孙皇后柔和带笑地眼神,心中这才稍稍放了些,看来,他一贯地人品是好的,是坚挺地。

    定了定心神,静下心听小黄公公给他解释疏奏的内容。很简单,是御史台送上来的,有人向御史台检举他与胡商官商勾结,收受胡商的贿赂,损害大唐利益,中饱私囊,在朝廷提倡廉洁奉公的时候,还知法犯法,理应严惩。

    听完卫螭倒没有惊讶的感觉,就是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古人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果然是真理啊,这不,马上就应验了。

    “卫螭,你就没有惊讶或是蒙冤的感觉么?”

    卫螭的淡定,似乎让李二陛下有了其他想法,怒气从脸上消散了不少,只是高深莫测的盯着他问道。卫螭很光棍的道:“回陛下,没啥好心虚的,臣确实是收了胡商赛义德的四大箱东西,这是事实。”

    “……卫螭,你太让朕失望了!”

    卫螭很无辜的看了看李二陛下,又看了看其他人。牛进达一脸的得意表情,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刺眼。长孙皇后和魏征倒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平静模样儿,看不出想杀,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啊。

    卫螭道:“陛下,这是当初与赛义德签订协议的时候就私下说好的,赛义德是在履行与臣的协议,他不算行贿,陛下可别找人家麻烦,培养起一个客户不容易。”

    这话说的,李二陛下突然火气全消了,白卫螭一眼又和人家捣鼓了什么古怪的东西?自己说出来,免得御史台还要为了你那点儿破事去劳师动众,免得牛进达还要为了监视你而派人在你家门口蹲点!”

    卫螭嘿嘿一笑,果然,李二陛下了解他行事风格,被忽悠多了,想忽悠一下都难了。偷偷给一脸惊容的牛进达一个得瑟的白眼儿,卫螭爽快的道:“陛下,当初与赛义德达成成药购买协议的时候,臣曾私下与赛义德说好,让他想办法弄点儿我们大唐没有的农作物种子和栽培技术来,这算是臣从中牵线的回报,不然臣就破坏他采办成药的活动。陛下,这种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以权谋私,请陛下惩罚微臣。”

    啥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卫螭这厮此刻的真实写照。看厮的嘴脸,就差把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厮还冲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牛进达龇牙咧嘴的怪笑,拱手行礼道:“辛苦牛将军了,居然还派人去我家门口蹲点,辛苦兄弟们了,最近的天气也挺凉的,兄弟们受冻了,没招惹风寒吧?如果有啥好歹的,欢迎到我们医学院下设的医官,一定给兄弟伙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给予大家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牛进达气得脸都绿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等着卫螭气哼哼的,几近把自己郁闷死。

    谢谢大家关心,俺见过有人哮喘作的样子,所以心里面比较怵。俺会注意滴!

第五十章 “千古奇冤”

    “行了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就是不能夸,以前夸你两句还知道不好意思,现在到好,一夸就飘,德性!”

    见不得卫螭得瑟的神情,李二陛下立马儿来了个当头棒喝,卫螭嘿嘿傻笑,做憨厚状:“陛下,臣这不是才疏学浅嘛,难得有可以得意的地方,再不扬一下,那哪年才能出头啊!陛下,没学问的人,不容易呀。”

    这话说的,让李二陛下一阵笑骂,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多,要顾及他作为皇帝陛下的形象,绝对会给卫螭那小子**上两龙脚。说了卫螭两句,李二陛下道:“行了,说说你从那个胡商手中骗了什么回来。”

    卫螭嘿嘿笑着,偷偷瞅了瞅牛进达的表情,那可真是精彩啊。卫螭心中暗笑,面上正色道:“也没啥,暂时就四种,向日葵、西瓜、南瓜、番薯。其中,番薯和南瓜,臣建议交由司农寺育种推广。向日葵和西瓜,有兴趣的可以种植,不建议大面积推广。”

    李二陛下听出了兴趣,吩咐道:“这是为何?各有何区别,细细讲来。”

    卫螭组织一下语言陛下,番薯、南瓜都是既可以做蔬菜,有能做粮食的好东西,特别是番薯,在贫苦的地方,种不出粮食,常有百姓种植番薯代粮充饥。陛下,番薯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不说,能制糖,能制酒精根都可以食用,且比较容易储存,不容易腐坏。煮食补脾胃,益气力,御风寒。益颜色。且种植起来不挑地方,不用占良田,山地就可以种植,比较耐旱。对一些偏远的地方,种植不了稻米、小麦的地方,可以大力推广之。”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一边吩咐旁人记录下来,一边叫卫螭继续说。卫螭道:“接下来说说南瓜。南瓜的味道不错,淡淡的甜味儿,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与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还有防治动脉硬化与胃粘膜溃疡、治糖尿病、化结石等作用。算是一门温补的好蔬菜,且种植比较简单,随便在房前屋后都可以种植。臣记得小时候,院子里就种了好大一簇南瓜,从南瓜开始芽开始成长,南瓜叶子、南瓜花到结出来的南瓜,都可以做菜。小的时候。家里穷,别人家地孩子都有零食,我家没有,娘亲大人曾用南瓜花和着面。做饼子给我们兄妹做零食,当时,在小伙伴儿中,颇为奇特,让其他的孩子都极为羡慕我们兄妹。”

    卫螭脸上现出追忆之色,旋即回过神来,憨憨笑笑陛下原谅则个。微臣走神了。言归正传,番薯有季节限制。但只要照顾得当,产量颇高,且容易储藏,储存期比较长,可以替代粮食,这是值得推广的优点。南瓜除了具有番薯一般容易储藏、储存时间长的优点外,采收期还比较长,基本上,种上几棵,就可以采收长达半年多,到得冬季来临之际,还可以留一些老熟地,储存在地窖里,为冬季添一门蔬菜。臣记得,有些买不起粮食,又种不出粮食的人家,存一个地窖的番薯和南瓜,冬季也是可以安然度过的,不用再担心挨饿。”

    卫螭话刚落下,一旁听了半天的牛进达突然冒出一句:“一派无稽之谈,如今我大唐国富民强,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之下,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富足,米粮价格极其便宜,哪里有你所说的挨饿之说,卫螭,你如此说法,居心叵测。”

    汗,那丫居然到这时候都不忘抓卫螭的漏洞,不忘给卫螭扣大帽子,卫螭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心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似地,恨不得把牛进达劈死在立政殿上。要比扣帽子啊!卫螭脸孔板了起来,冷然道:“牛进达将军,照在下说,你为臣只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不把真实情况报知陛下,意图混淆上听,蒙骗陛下,破坏陛下的千秋伟业,你丫才是居心叵测!“你胡说!陛下,臣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天下太平,卫螭的话,绝对是危言耸听。”

    牛进达斥责了卫螭一句,忙向李二陛下说道。卫螭翻了个白眼儿,用一种很郁闷的表情和眼神看着牛进达,满脸“你丫是神经病”的意思。淡然道:“陛下,牛将军,这天下太平是太平,可是,温饱问题不是太平不太平就能解决的。咱大唐疆域广阔,全国人口千千万,牛进达将军能保证每一户都吃得饱,穿得暖吗?难道牛将军以为全国各地地生活水平都如长安一般?牛将军常年领兵在外征战,别和卫某说你没见过穷苦百姓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别告诉卫某说你见到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大鱼大肉的过日子,更别和卫某说,你没见过满脸菜色,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

    牛进达一个带兵的,平时口舌就不大伶俐,更何况被卫螭说到点子上,那就更加地无言辩驳了。牛进达只气哼哼的一甩衣袖下不屑和你辩驳,咱领兵的,说不过你们读书的。”

    卫螭满脸地郁闷:“牛将军,您这是骂我吗?您不是刚才就见到卫某连陛下赐下的疏奏都看不明白,您说卫某是读书人,请问,你对在下有啥意见么?别这么拐着弯儿的损人成不?太伤人自尊了。牛进达脸孔涨得通红,气急了忘了刚才卫螭看不懂疏奏的事实,口不择言的就把平日最常用的借口说了出来,被卫螭这么一说,倒像他真的在损他似地,憋了个脸通红,就是没法儿找到话给自己解释。

    这情况,让一旁地长孙皇后和魏征脸上都有几分莞尔,从来都知道卫螭那厮嘴利,这会儿见牛进达果然在他手里吃亏。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李二陛下摆摆手,略带感慨的道:“子悦所说地,正是朕这做皇上的忧虑的地方。大唐人口比之前朝多了不少,这每一个多地人口。都是嗷嗷待哺的肚子,都是朕和诸位卿家肩上的责任呀。”

    魏征在一旁惭愧道:“陛下,是臣等愚钝,无法替陛下分忧,臣之罪也。”

    “魏卿家过言了。”

    君臣俩正相对唏嘘,卫螭瞅了瞅俩人下,魏大人,多了这么多人口。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天下太平,百姓生活渐渐好转的证明,也是陛下与诸位大人比之前朝做地好、做的优秀的证据。当然,两位的要求比较高,有勇气再攀高峰。这种精神,是只得我等钦佩和学习的,不过,也不能一味的把责任揽到自个儿肩上。要让天下百姓皆温饱,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事情,只靠十年、二十年是很难做到的,需要一代代的努力。这是一个积累地过程,就目前来说,渐渐好转却是真的下,咱还接着说向日葵和西瓜不?”

    卫螭这一打岔。让李二陛下和魏征醒了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二陛下示意道:“接着说。”

    下。”

    卫螭接着道:“臣先前已把南瓜、番薯要推广的理由阐述了,接下来,臣说说向日葵和西瓜不赞成推广的理由。向日葵比较容易种植,且花蕾奇特,花盘终日朝着太阳的方向。因而得名。花色明亮大方。可以种植在花园啊、地沟边之类地地方,比较耐旱。基本上种上了之后,只要小心不要被麻雀偷吃,就不用管它,等到成熟采收即可。果实葵花子可以做一门小零食吃,增添平日的生活情趣,于粮食啊、温饱啥的,实在没啥大的帮助,如果有人喜欢,可以随意种植一点儿,不建议推广全国。西瓜也一样,就是一门水果,喜欢的,有条件的可以自己种,全国推广暂时可免。”

    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在粮食产量没上去前,还是一门心思先搞好农业建设再说,瓜子、西瓜之类的,暂时还不是享受地时候。贫民老百姓过日子,还是平实些好。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悦,如今是番薯、南瓜的种植季节吗?”

    卫螭闷着脑袋想了想,努力回忆一番小时候他娘种番薯和南瓜的时间,貌似还真是这个时候。卫螭抓抓脑袋下,如今气温已回升,春播已开始,正是种植番薯、南瓜的季节,现在种下去,南瓜可以吃上一年,番薯就得等采收地时候。”

    李二陛下叫人记下来,把记录的东西送去司农寺,让司农寺明天就去卫府搬番薯和南瓜的种子,李二陛下还宽宏大量的表示,向日葵种子和西瓜种子,除了给宫里分一点儿种植外,其余的就交由卫螭处置了。卫螭心中郁闷不已,这究竟是谁的东西,咋他处置他自己的东西还要感谢李二陛下地大恩呢恶地封建社会!万恶的封建社会特权!好在,还有十六颗美丽地宝石可以补偿他受伤的心。

    想到家里的宝石,卫螭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处理的种子的事情。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也唯有子悦会在与胡商交易时起这等灵巧心思,时刻心系家国。”

    这话夸的,就算是卫螭脸皮厚,也不禁有些老脸热,赶紧谦逊道:“娘娘过誉了,微臣只是从小在外方长大,自小见的东西,有不少是从外邦流入的,其中,有好有坏,这是历史展的潮流,随着双方来往越来越多,我们的东西会流出去,外面的东西也会流进来,阻挡不了,也不宜阻挡。闭关锁国,相当于固步自封,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也是一种遗毒无穷的政策。咱们大唐在展,外邦也不可能永远停步不前,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谁知道今天是兄弟邻邦的国家,明天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呢?所以,微臣才琢磨,咱们一点点的了解人家,人为的引导一下,影响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只是微臣力量微薄,所知有限,目前也只能在农作物方面和医学方面提供一点微薄的意见。”

    李二陛下和魏征眼中具亮了一下,看卫螭的目光,让厮一阵毛骨悚然,缩缩脖子,赶紧展开自我检讨:“那啥,陛下,是不是臣太自以为是了?臣逾越了,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着卫螭也,非是汝逾越,相反,说得很好。”

    卫螭刚放下心,李二陛下幽幽接了一句:“就是这个想法有些阴险。”

    卫螭差点一头栽倒在立政殿上,这在现代是很平常的手段啊,人家老美为了搞文化入侵,连国防部都经常帮忙拍电影,他只是拐了人家点儿种子,就被评价阴险——真是死不瞑目啊!千古奇冤啊!

    卫螭憋闷的闭嘴,不再说话,李二陛下居然还哈哈一笑,转而对牛进达道:“牛卿家。”

    牛进达连忙道:“微臣在。”

    李二陛下道:“卫螭卫子悦这小子,花花肠子是有不少,但难得的是还具有赤子心怀,他的禀性、为人,朝中上下皆知,这次暂且作罢,朕不希望再听到、看到任何没有真凭实据的说法,如若你手下清闲的话,长安城门外二十里处的路该修葺了,让他们修路去,也算是为一方造福祉。”

    下,微臣遵旨。”

    牛进达还能说啥,今天的情形他算是看明白了,卫螭那小子圣眷正隆,没有真凭实据就想告倒他,那是不可能的!

    牛进达退下后,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后做人做事,手脚干净些,你做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如若朕偏听偏信,你会有何下场,自己想去!”

    卫螭这会儿倒是真的心存感激了,讪讪笑道:“陛下,正因为是陛下,所以臣才会去操那么多心,会想去多忽悠人家点儿东西来给大唐,我知道陛下不会冤枉我的。再说,臣的人品一贯不错,对吧?陛下。”

    李二陛下莞尔一笑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朕听得挺开心,行了行了,回去吧,收拾一下种子,明日会合司农寺处理一下,争取在出巡前处理好。”

    下,微臣告退。”卫螭乐滋滋的告辞回家,这次厮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人品好、形象好,才是真的好。

第五十一章 得、舍之间

    “我得意儿的笑,我得意儿的笑……”

    回到家,把情况一说,卫螭就美滋滋的趴炕头上玩赏宝石,一边欣赏,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曲,笑得见牙不见眼。谢玖在一旁莞尔,不过,心中也挺高兴的,闪亮亮的十六颗宝石啊,从今天起就是属于卫府的东西了。不过,玩着玩着,卫螭突然冒出一句话:“俗话说,收入与付出一般都是成正比的,咱收了赛义德这么丰厚的礼物,那要回报啥?万一过了咱的能力,是吧?”

    这么一说,谢玖也没有了赏玩宝石的心思了,小夫妻俩面面相觑,齐齐叹气,谢玖道:“这么说的话,宝石还不是咱家的东西?”

    卫螭也是万分不舍怕暂时还不能确定归属,等问过再说吧。如果只有咱俩人,那管它作甚,拐了宝石就跑,貌似现在有家业了,不得不考虑啊。”

    两人又是叹了口气,虽然依依不舍,但只能把宝石放回原来的小盒子里放好,眼巴巴瞅着,再没半点欢欣。卫螭忍不住的叹气:“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啊,咱俩也太经得起考验了。”

    谢玖心有戚戚焉,就算是她生在大富之家,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纯度这么高、又这么大块的宝石,都拿到手里了,还要还回去,不是一般的心痛,那是相当的心痛。有时候吧,生活就是这么喜欢和人开玩笑,喜欢这么考验人。

    “……你在念叨什么?”

    谢玖正感慨呢,见卫螭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啥,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卫螭加大音量,继续念道:“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俺不是人,俺木有王八之气!”

    反复的就念这么几句,念得谢玖一阵好笑。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贪心,多数时候都是祸害,还是得克制一下。这么念叨一阵。心情却奇迹的好了不少,想想巨大收获后可能有的付出,卫螭和谢玖行动一致的把银盒子收起来,腾出一个装种子地箱子装起来。虽然还有些不舍和心痛,但也心安理得,比起小命,身外之物始终都是身外之物,何况俩人身上但系着的人命,不止他们俩。还有孩子,还有仆从呢。

    奇迹似的,小两口晚上睡得极为踏实。早晨天刚亮,尚未起床,司农寺的人就摸上门来了,卫螭一边咕哝着一边起床。心中嘀咕着谁那么不懂事,大清早上门扰人。洗漱了去见客,司农寺来人三个,两个是老熟人严九龄和刘富贵,一个小年轻儿是陌生人。领头地是他的老上司严九龄童鞋。

    双方行礼后,严九龄笑道:“老夫就说不用早来,卫祭酒这架势。看来是被我们吵起来的。”

    卫螭老脸一红,赶紧道:“无妨,无妨,也差不多该起来了。毕竟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寒暄了几句,叙了旧,招呼三人用了顿早膳,就领着三人去种子存放的厢房,把南瓜和番薯交给他们。把昨天对李二陛下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听得三人连忙点头。严九龄是知道卫螭底细的人,很认真的请教南瓜和番薯的种植方法。刘富贵和小年轻在一边记录。

    卫螭道:“这番薯,要捂几天,等长出芽儿来,才能种植,南瓜只要把籽种下去就成,种植方法都挺简单,比玉米简单多了。”

    三人点头应下,卫螭又说了些详细要注意的地方,才让三人抬着种子走了。当然,卫府自己用地种子,已提前留好。严九龄和刘富贵倒是对向日葵和西瓜感兴趣,要了一些种子走。

    做完这些事,已是中午,午饭时间,说起宝石的事情,卫螭道:“要不要派人去叫赛义德过来一趟,老实说,这么多东西放在家里,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谢玖道:“不急,一般来说,送礼的都比收礼的急,晾他两天,他自己自会找上门来提要求,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主动些,不至于太被动不好做。“夫人英明。”

    卫螭毫不吝啬的夸奖一句之后,看谢玖地表情有些古怪,看的谢玖脸孔微红,嗔道:“以前给我爷爷、父亲送礼的人多,人家见多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卫螭恍然大悟,嘿嘿直笑,还以为是谢玖做副院长的时候,收礼收出来的经验呢。不过,一想到这姐姐的务实作风,貌似看来是误会了。

    谢玖白他一眼花子和西瓜种子,我分成了四份,今天你给四府送过去吧。”

    卫螭点头:“行啊,反正这几天儿都没事,那我待会儿下班之后送过去。”

    说完这些,卫螭跑去上班,到得下班地时候,李府、程府、尉迟府的,卫螭叫人送了过去,秦府的卫螭干脆亲自送过去。到了秦府,秦威见他来,笑道:“正好你过来,为兄的有事想向你打听。”

    “啥事儿啊?大哥你说。”

    “关于雪雁郡主,你有何建议否?”

    卫螭愣了一下,想不到秦威会问这个。想了想道:“大哥,妞妞常在我府上来往,秦府也来过不少次,她地品性如何,想必大哥也知道。没错,妞妞那孩子在霍王府风评不太好,不外乎说她调皮捣蛋,说她泼辣啥的,其实吧,就是个可怜自尊的孩子,外表看似胡闹,但心中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是坏人,也不是会闹得家宅不安的人,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秦威道:“你说的,有些东西,为兄从平日地接触中,也能看得出来,雪雁郡主确实是个有主意地孩子,大气,也有足够的魄力。汉儿那孩子,自小被教育得太规矩。这太规矩,有时候就嫌过于古板,持家有碍,如能娶个厉害媳妇儿。也算是互补。”

    卫螭笑道:“大哥,你这么说,可是小看了您儿子。宗汉吧,看似性子柔和,可内里可全是咱老秦家地做派,大哥莫小看了他。”

    这话听得秦威挺开心,仔细想想,貌似还真像卫螭说的那样。秦宗汉那小家伙,平日看着温文尔雅。一派笑眯眯的谦谦君子做派,没有半分习武人地样子,但性子却极坚毅,决定了的事,从不半途而废,常常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给做完了。

    秦威笑道:“你如此说也是。为了雪雁郡主,这孩子求了父亲和为兄好多回了。父亲并不赞同与霍王府结亲,这孩子为了让父亲答应,愣是在地上跪了一天一夜,还自己写了份所谓的分析报告出来,让父亲看看他与霍王府结亲可能会产生地后果和变化。”

    秦威说起这个,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卫螭却偷偷汗了一下。貌似这个写报告的习惯,秦宗汉是从他这儿学去的。在学校,谁要找卫螭批什么,卫螭都让人家先弄个可行性报告来。耳濡目染之下,秦宗汉也学会了。

    卫螭道:“大哥,咱秦府也不打算做什么,如果孩子真对上眼了,等改日我去霍王府问问霍王的意思,如果能成,也算一桩美事。宗汉是个踏实的孩子。他定不会让大哥你失望的。”

    秦威道:“如果能先问问霍王府的意思,那自是极好。免得贸贸然上门提亲不得应允丢了颜面。”

    卫螭点头应下哥,宗汉在家吗?我有事儿找他。”

    秦威道:“在家呢,为兄派人去叫他过来好了。”

    不一会儿,秦宗汉被叫来,进来就行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卫螭温和地笑道:“宗汉,过段时间陛下出巡,四叔要跟着去,可能要大半年才会回来。所以,三日后,四叔要在我家园子搞个聚会,和安道一块儿过来玩玩吧。”

    秦宗汉是个聪明人,卫螭话说完就明白意思了,表情虽见欢喜,但还是沉稳的道:叔,小侄到时一定到。”

    说完这些,又到秦老爷子和两位义母那里唠了会儿嗑,卫螭才告辞回府。刚回到家,管家就来报,说是有人想出了解决马车颠簸减震的问题。卫螭一喜,一把抓住管家的手,问道:“谁想出来的?啥办法去看看。”

    管家连忙拉住激动的卫螭爷,想出办法地人,已经带过来了,夫人在接见呢,老爷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卫螭一拍脑门儿,赶紧收住脚步,叫管家带路。想出办法的既不是木匠,也不是铁匠,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篾匠。想出来的办法,也不是卫螭想的所谓的弹簧,而是编了个竹器,铺在马车厢内,竹器内铺上稻草,虽说不能一点颠簸都没有,但也能最大目的地起到减震减颠簸的作用。在卫螭回来前,谢玖就叫人把马车拉出去试了试,确实比以前舒服了许多。

    卫螭把赏钱给那人,继续鼓励大家想更好的法子出来,争取做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指导方针,说得一群人热血沸腾地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再想办法出来。

    送走了人,卫螭道:“看来,弹簧真的是不成了,匠作监的老工匠,也整不出来了啊。夫人,那竹器真管用么?”

    谢玖道:“弹簧看似是个小东西,其中需要的工艺却很复杂,太脆的钢不行,太软的也不行,即使有工匠能打出薄片,也不一定能承受车身地重量。用竹器虽说是个笨办法,但也比以前舒服了许多。编得密实些,路面平整地话,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就是路面坑洼的地方,也比过去舒服,起码不会象过去似地,过个有坑的地方都能颠得全身麻痛。”

    卫螭笑道:“既然你觉得比过去舒服就好,出远门我倒是没啥,已经出过一次,有经验了,还能忍,就是你,怕你受不得颠簸晕车,那么远的路呢。”

    “卫螭!”

    了?”

    卫螭抬头,谢玖转到他这边,身子软软的偎了过来,眼睛雾蒙蒙的,低声软语:“你许久未对我说过心疼我的话了。”!卫螭那个汗啊,也有些害羞,搂着她久未说过了么?”

    “嗯。”

    语调好委屈的样子,卫螭呵呵傻笑,挠挠头我还真没现,你想,咱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快会打酱油了,咱俩都老夫老妻了,老说那甜言蜜语的,那不是把肉麻当有趣么?”

    谢玖笑了笑,满脸认真的道:“可是人家是女人,想法当然与你们男人不同我是女人呐,即使当了母亲,也还是个女人。”

    卫螭愣了愣,迎着谢玖认真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点心疼她,也对,女人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生物,为丈夫生孩子,受十月怀胎之苦,为丈夫操持家务,把家中一切整理得仅仅有条的,往往只需要一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们甘之如饴,甘心付出。女人是感性的小东西。

    “我明白了,以后一定努力做到你的要求。当然,夫人你知道的,男人嘛,有时候比较粗心,你总说我记性没有忘性大,所以,你要记得提醒暗示一下俺。”

    “提醒了还是出自真心的吗?好没诚意。”

    卫螭的说辞,美女姐姐不乐意了。卫螭哈哈一笑,搂紧她道:“你刚说了你们女人的要求,那我们男人的要求,你是不是也应该重视一下呢?咱又不是专吃软饭的小白脸儿,整天甜言蜜语不离口。老婆大人,别太挑剔,求同存异吧。”

    谢玖嗔他一眼,没说什么。夫妻俩偶尔的互相抱怨,也是一种沟通的方式,总比什么都闷在心里,小问题闷成大问题的好。

第五十二章 说 亲

    清早起床,去医学院把公事做完,卫螭就回来了,司农寺那边,得跟着去看看,毕竟,番薯和南瓜,谁也没种过,为了保险起见,严九龄请了卫螭过去做指导。种南瓜并不难,卫螭去实地看了一下后便回来了,今天妞妞和高阳要来,卫螭想找妞妞问问情况,免得一点准备没有上霍王府,被人家给扫地出门。

    到家换了衣服,去找妞妞,却见几人围坐在游戏室的木地板上,逗麒麟双胞胎玩儿呢。几个小丫头也是一脸笑意,显然都很开心。卫螭扭头四顾,并没有见到兕子,便问道:“兕子公主呢?今天没来?”

    高阳答道:“今日申国公进宫看望皇后娘娘,留了兕子,国公爷想看看她。”

    卫螭哦了一声,敢情是高士廉进宫啊,人家一家人要欢聚天伦。了解的点点头,走过去一**坐下,欢声朝麒麟双胞胎张开双臂,笑道:“小宝贝儿们,爸爸回来!快来给爸爸一个欢迎回家的抱抱、亲亲。”

    两个小鬼头立即扔下玩具,跑了过来,热情的给了老爸一脸的口水印儿。虽然被亲的一脸口水,但卫螭却挺开心,也回了儿女一个热情的亲亲。谢玖在一旁笑看着父子仨天天上演的戏码儿,高阳和妞妞眼里却有几分羡慕,她们的父亲,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放开孩子,让她们各自去玩,卫螭挪到妞妞身后,低声道:“你父王近日在家吗?心情如何?”

    妞妞奇道:“师丈问这些做甚?父王封了徐州刺史,不日就要去赴任,我和娘亲已确定将留在京中,说是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业,留下娘,也好就近照顾我。”

    妞妞的语气。有丝冰冷,又有丝嘲讽。卫螭微微一叹,轻轻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头。我昨日去秦府的时候,我大哥让我帮忙去霍王府问问,探探你老爸的意思,如果有意,秦府就上门提亲。”

    妞妞冷笑道:“我父王怎会不答应?肯定乐意的不得了!”

    “关键是你乐意!“

    卫螭沉声道:“丫头,别说这么刻薄的话,不合适,也难看。”

    “师丈……”

    妞妞委屈地看着卫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卫螭心中一软。不忍再苛责她爷毕竟是你父王,有些话,咱做晚辈的不能说,知道吗?但是,他也毕竟只是你父王。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你父王,还有许多许多人,你要做的是那个让那些爱你的、关心你地人眼中的妞妞,明白吗?”

    妞妞擦擦眼泪,点了点头。卫螭柔声道:“你做晚辈的,说了这些话。如果让外人听见,人家会说你不孝,会责骂你,也会让人降低对你的评价。对你来说,只是逞了一时心中之气,却带来无穷的恶果,你说,合适吗?”

    妞妞摇摇头。卫螭这才露出笑容道:“我知道我的妞妞最是聪明,会明白我的苦心。当年那个缠上我的小丫头,可是要眼光有眼光。要智慧有智慧呢。”

    妞妞破涕为笑:“师丈好不要脸。自己拐着弯儿的夸自己。”

    卫螭狡黠笑道:“这不是让你现了么?不算拐着弯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卫螭笑骂了句“傻丫头没再说什么。待得妞妞恢复了平静,才道:“过两天是周末,我们一块儿到南山地庄子玩两天,下次要去玩,只能等陛下出巡回来了,我也趁着还在京中,把能帮上你的事给做了。”

    “师丈,谢谢你疼妞妞。”妞妞红着眼眶,满脸孺慕。卫螭屈指叹了她脑门儿一下,取笑道:“你才这么点儿大的时候就认识师丈了,不疼你疼谁去?我可是怕你哭鼻子,水漫金山我可招架不住。”

    妞妞做了个鬼脸,好奇的问道:“师丈,什么是水漫金山?”

    卫螭一愣,拍了下额头,一时说的顺口,忘了这会儿还没有白娘子的故事流传呢。当下,干脆讲起了故事,当然,讲地不是原版的,而是电视剧版,总的来说,这个版本比原版的受人待见。

    听完故事,招待着小鬼头们吃喝玩乐完了,才放人回去。哄着孩子睡下,谢玖靠着卫螭肩头妞那孩子,确实命苦,也难为她坚强。”

    卫螭笑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这孩子的坚强,也心疼她的坚强,这么大点儿地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上初中呢,还爬在母亲怀里撒娇呢。”

    两口子唏嘘不已。第二天,谢玖帮卫螭准备了礼物,卫螭上霍王府去。到了霍王府,整个霍王府上下都在为赴封地而忙碌着,卫螭到的时候,霍王正在书房指挥人手整理要带去封地的书籍,霍王就近在书房接见卫螭。

    霍王李元轨此人,在外风评在一干皇亲国戚中,算是比较高地,多才多艺且为人低调,也不好权,外人只言他好学好读书。卫螭虽不是什么实权位置上的高官,但常在宫里行走的人,都知道李二陛下待见他,霍王也不敢慢待他。

    “见过王爷,如此忙碌的情形下来打扰,在下实在惭愧。”

    “无妨,不过是些收拾整理的事情,卫祭酒能来拜访,本王很是高兴。雪雁在贵夫人处学习了这么久,本王都未登门拜访过,是本王失礼才是。”

    双方见礼后坐下,霍王开始慢条斯理的、咬文嚼字的表对谢玖地感谢宣言,感谢谢玖对妞妞地教育,让她这几年来,调皮捣蛋的恶作剧没了,人也稳重多了,也愿意读书上进了,学针织女红了,总之,一切都是谢玖地功劳。

    卫螭听得想晕倒,但也只能打着哈哈谦虚着。表示妞妞既然做了谢玖的徒弟,那谢玖自是要好好教导,方才不负王爷的托付。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终于扯完了废话。卫螭道:“王爷赶着奔赴封地。想必时间宝贵,那在下就长话短说直言罢,唐突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霍王脸上挂着贵族式的优雅笑容,语气、动作也非常贵族式的淡然道:“无妨,卫祭酒请说。”

    卫螭强忍着翻白眼儿地冲动道:“护国公府的长房长子秦宗汉,王爷可曾听闻过?”

    霍王凝眉沉思一阵王深居府中,极少外出。只知闭门读书,对各府的少年子弟,倒不曾熟识。卫祭酒为何提起秦少公子?”

    卫螭笑道:“秦老国公是卫某的义父,这秦宗汉就是我大哥秦威地长子,这个,王爷应该知道吧?”

    霍王点点头祭酒蒙秦老国公青睐收为义子一事,本王当然知道。不过,这与秦少公子有何干系吗?为何要问本王?”卫螭道:“我那侄儿年少,曾随他的先生游学在外数年,回京后,我大哥说他已成年,也该婚配了。故四处打听,听闻霍王府雪雁郡主尚未婚配,有意向霍王府为我那宗汉侄儿提亲,大哥就先派遣在下过来问问王爷的意思。如若有意,秦府择个黄道吉日就请媒婆上门提亲,王爷意下如何?”

    霍王表情沉静,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做沉吟之态。卫螭又想翻白眼儿了,但还是努力忍住,笑了笑道:“在下说得太直。失礼之处。请王爷见谅,您知道。在下对大唐的礼仪,并不是十分了解。当然,如果王爷有为难之处,明日再给在下答复也成,或者,王爷要问问雪雁的意思?”

    霍王昂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等事,岂是那丫头能做主的!”

    卫螭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霍王沉吟一阵夫人就是雪雁的师父,卫祭酒也熟悉她,雪雁是什么性子,两位最是清楚。如此性子,到了秦府,只怕……”

    卫螭明白霍王未尽之言的意思,笑道:“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非是儿戏之事。王爷慎重些自是极好。不瞒王爷,我大哥也曾向我夫妻二人打听过雪雁地脾性,我们也如实相告,我大哥说我那宗汉侄儿生性沉静温文,最是需要个性子活泛的夫人与他做补充。这一点,王爷尽可放

    霍王又是一阵思量然秦府已对雪雁的性子有过了解,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过了,对否?”

    卫螭笑着点头。霍王又道:“既然秦府有此诚意,本王又怎会不允,这门亲事,如若秦府真有意,卫祭酒尽可回转秦正卿,本王答应了。另外,因为本王要尽快赶赴封地,请秦府在本王离京前上门提亲,尽快把亲事定下来。如此虽说不符礼数,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了。”

    卫螭道:“当然,特事特办嘛,再说,这也是好事,没啥。既然已得到王爷的意思,王爷又繁忙,那在下这就回去转告我大哥,即日上门提亲。卫某告辞。”

    霍王又是那副斯文优雅的态势祭酒慢走,来人,代本王送客。”

    卫螭出了霍王府,骑上马,回头看了看王府那高大的门墙,只是微微叹气,一抖缰绳,朝秦府疾驰而去。这种地方,还是让妞妞赶紧离开吧。喵喵地,刚才他可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对霍王说一句——做人莫装遭雷劈。

    卫螭骑马到了秦府,秦威还未下差回来,卫螭还得等一下,倒是秦宗汉那小子,听说卫螭来了,自个儿溜了过来,哼哼哧哧的蹭到卫螭旁边,憨笑着道:“四叔,喝茶。”

    卫螭玩味儿的看他一眼,一声,接过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假装不明白他过来的意思。秦宗汉见状,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丫没妞妞的脸皮。只得抬眼四顾,又端了盘点心过去,傻傻道:“四叔,吃点心。”

    卫螭还是只简单的应了一声,捻了块点心吃下去,临了还评价道:“这点心不错,甜味淡,又酥软可口,还不腻人,不错不错。这是什么点心?谁做地?你四婶最近口味淡,偏爱这类点心,宗汉你去帮四叔打听是谁做的,教一下方法,我回去叫人做给你四婶吃。”

    见卫螭还有闲心关心点心的口味问题,秦宗汉真是有挠人的冲动,而不是抓耳挠腮了,脸儿都快绿了,那表情,那眼神,让卫螭再也绷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秦宗汉一阵泄气,无奈为人太过正经,对上卫螭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地,他就没辙,只能傻笑着任由卫螭欺负,巴望着卫螭欺负够了,可以主动告诉他关心的事情。

    卫螭笑了一阵,乐够了,看人家还眼巴巴的瞅着他呢,总是自家侄儿,不好欺负的太过,逐收了笑声了,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傻小子,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四叔了是没良心啊。”

    秦宗汉眼睛一亮,欢喜的追问:“四叔,这么说,事情成了?霍王答应了?”

    卫螭笑着道:“你四叔出马,有搞不定的事情么?当然是答应了,傻小子,恭喜你啊,有了个小媳妇儿,有了个老丈人!”

    秦宗汉只是呵呵傻笑,虽然满心欢喜,却不善言辞,没法儿表达出来。卫螭也跟着他笑,笑完了,朝秦宗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秦宗汉老实的过来,笑问:“四叔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侄一定尽全力去做。”

    卫螭笑着摇摇头,整了整脸色,严肃道:“宗汉,四叔今天帮你去问了霍王,霍王并没有提什么额外地要求。但是,四叔是妞妞地师丈,你四婶是她的师父,你要娶那孩子,我们倒是对你有要求。”

    秦宗汉见卫螭露出正经严肃地神情,也跟着屏气凝神,严肃而又恭敬的行礼道:“四叔请说。”

    卫螭认真道:“我不要求你一辈子只娶妞妞一个,也不要求你一辈子只专宠她一个。只是,作为男人,你给我一个男人的承诺。既然娶了她,那就要保证一辈子对她负责,好好待她,尊重她,不要委屈了她。即使将来你有了喜欢的妾室,也不能因为她的出身慢待她,请尊重她。成吗?可以答应四叔吗?”

第五十三章 记住你曾疼爱过的人

    秦宗汉怔怔看着卫螭,这么认真严肃的卫螭,是他没有见过的,即使是在医学院办公的时候,也未见过他这么郑重严肃的样子,老实说,秦宗汉觉得挺新鲜,也有些吓人——原来四叔严肃起来也很有威严的感觉。m秦宗汉赶紧道:“四叔,小侄当然能答应。小侄……”

    “先等等!”卫螭开口打断他想,你并没有弄懂我的意思,也别先答应我,听我仔细说完,你慎重考虑后再答应,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承诺,人无信不立,所以,答应了,你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答应,好不?”

    秦宗汉性子温文,听卫螭这么说,也从善如流的道:汉定会谨慎回答,四叔请说。”

    卫螭道:“你和妞妞也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对彼此的才学、性情都有一定的了解,如今也愿意对方成为此生的伴侣。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想法、隐秘,做长辈的或许都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不管知道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如果爱护晚辈,那就不要主动去向别人讲述她不愿意提起的东西。不愿意提起的东西,总有不愿意的原因,作为长辈,爱护晚辈,那就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妞妞在霍王府的过往,她一些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我并不了解,只靠揣测的东西,并不准确。我认为,还是由她来向你讲述为好。”

    秦宗汉是个很有原则的孩子,看似温文和气,其实心底却有自己的想法,见卫螭这么认真慎重的和他说这些,也摆出最严肃认真的表情和心情对待,抱拳行礼道:“四叔的想法和做法,小侄以前从未见过,也未听过。小侄知道的都是长辈决定一切。从未有长辈尊重、顾及过我们晚辈的想法,所以,四叔地话,小侄很陌生。也很惶恐,但心中却是欢喜的,四叔定是认真考虑过我们晚辈的感受,才对小侄说出这方话的,是故,小侄遵从四叔地决定,四叔不愿说的,小侄绝不追问。”

    这话说的极为认真,显然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卫螭对秦宗汉有刮目相看的感觉,不由露出赞许的笑容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很欣慰,也很高兴,那我就接着说。”

    秦宗汉认真的行礼道:侄恭听四叔教诲。”

    “不是什么教诲。只是交流、沟通,说说彼此想法,希望我俩儿能达成共识。”

    卫螭摆摆手,再没有摆出严肃的神色,而是语带怀念地道:“我认识妞妞的时候,她才这么点儿大,聪明、狡黠、顽皮、可爱。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当时,因为我家蛋糕店被人下毒的事情,她被牵连中毒,虽然肚子很疼。但还是笑嘻嘻的,是个坚强的、了不起地小丫头。她差点儿死在毒药之下,我给她做了一个关系性命的手术,之后,却只有她的母亲来看望她,王府的管家在她尚未康复之前就想把她接回去,是我出面拦住的。再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高阳公主拜在你四婶名下,我上王府去。求得了霍王的同意许可,又收了妞妞,才有了我们这几年的缘分。这几年来,你四婶和我,待妞妞和高阳,既象师徒,又像亲朋,还像儿女、兄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说是疼到了骨子里。特别是妞妞,两个孩子中,我是最疼她地,也是最了解她性子的人。所以,我今天才会要你答应我算是无理的要求。”

    秦宗汉道:不是无理的要求,这是四叔对郡主地疼爱之情,小侄明白。四叔有何要求,尽可提出来,小侄能做到的,绝不会含糊,也不会打半分折扣。”

    卫螭笑笑知道,虽说我们俩儿并不算亲厚,但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几分的。不过,大家都是男人,而你的年纪……还有些幼小。”

    “四叔,小侄已经成年了!”秦宗汉挺了挺胸膛,强调道。卫螭却是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设人生能活七十岁,你的年纪,连三分之一都没到,与妞妞成了亲之后,也有好几十年要走。这人吧,是会衰老的,再美丽地女人,也经不住岁月地侵蚀,有一天会容颜不再,有一天会老去。有些女人,或许能保持一辈子的优雅,让你忽视她地外表,而只专注她的内在,有一些女人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的不再,自信也会消失。妞妞会是什么样的,咱们现在还没法儿下结论,也不能下结论,每一个人都是在岁月中慢慢变化的,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可是,重要的是现在。现在的你,想与现在的妞妞成亲,必定是因为现在的妞妞有着吸引你想与之婚配的理由,对不对?”

    秦宗汉脸皮儿薄,被卫螭问了个大红脸,却也明白卫螭这会儿并不是在取笑他,脸孔虽红,但还是硬撑着点头道:“四叔说的对。”

    卫螭没有笑,认真看着秦宗汉汉,请抬头看着四叔的眼睛,认真的记住我下面要说的话。”

    秦宗汉红着脸,依言抬起头,严肃的迎上卫螭的目光,等待着卫螭说。卫螭郑重道:“妞妞的母亲只是霍王府一个并不得势的妾室,连侧妃都不是,她郡主的封号,是高阳为她讨来的,她嫁人之后,她就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所以,我要你答应我,如果将来你有了更喜欢的女子,如果将来你娶了娘家势力比她更大的女子做妾室,也请你记住今天她让你动心的理由,记住你想娶她的理由,给予她身为正妻应有的尊重和地位,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不要让别人侮辱她。那个孩子,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最是容不得别人的侮辱,你能答应吗?能做到吗?”

    秦宗汉动容的看着卫螭,沉声道:“四叔。小侄并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小侄可以保证一辈子对郡主不变心,小侄……”

    “宗汉!”卫螭又打断了秦宗汉的话,认真道:“四叔我啊。是个悲观的人,凡事都喜欢先想最坏地结果,然后才想好的。我自是相信你能对她一辈子不动心,但妞妞那么依赖我,做长辈的,自是要先把她可能有的最坏处境先处理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宗汉幽幽看了卫螭一眼,点头承认。卫螭笑道:“就算是四叔强迫你,逼迫你吧。你们今后要走地时日太长了。与四叔做一个男人的约定吧。保证你能记住你对她的心动和喜欢,记住你现在愿意给她的尊重和疼爱,即使将来有什么,或者说,即便将来不会有什么,即便你们将来会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你也答应我,记住这些,记住她现在是你最喜欢和疼爱的人,然后,给予她应得的尊重和尊严,保护她,不让她受委屈。能答应吗?”

    秦宗汉漆黑的眼,定定的望着卫螭,沉思一阵,认真道:“四叔。小侄知道你是认真地,所以小侄也经过认真思考,才回应你的要求。小侄有信心一辈子对妞妞好,也有信心一辈子保护她、疼爱她,但小侄也能明白四叔的期望和想法,所以,小侄答应。小侄会永远记住今日想娶她。对她动心的理由,并在将来保护她。不让旁人欺侮她。小侄向秦家列祖列宗誓!”

    卫螭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语带歉意的道:“谢谢!谢谢你,宗汉。我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了,也与如今许多人地做法相违背,是四叔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秦宗汉笑笑,认真的小声道:“小侄明白的,四叔不用说这些。四叔曾说过,咱们是男人,男人总要多担待一些,总不能让娘们儿站我们前面,是吧?”

    卫螭哈哈笑了起来,重重拍着秦宗汉瘦肉的肩膀,笑道:“没错,没错,原来四叔还是小看你了,宗汉,你是个伟大、强壮的男人了!行了,你能这么说,四叔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今天咱俩的约定,就是咱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秘密,别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男人地誓言,记在心底,做在行动就成了,不用成天挂嘴上,对不对?”

    秦宗汉脸又红了,不过,不是害羞的,是激动的,一贯温文的他,很少有被人称赞伟大、强壮地时候。秦宗汉认真的道:“四叔放心,小侄明白的。”

    卫螭笑着点点头,心中有种与秦宗汉更亲近了的感觉,感觉叔侄俩儿的关系比以前进步了。卫螭真是个悲观主义者,他不是妞妞的父亲,只是妞妞的师丈,虽说疼爱妞妞,妞妞也依赖他,但终究亲疏有别,在这个礼仪规矩严格地古代,如若将来有什么变化,即使他有心相助,只怕也找不到理由插手,如果他擅自插手,只怕还会给妞妞带来不好地风言***。所以,他只能先打预防针,先把能做的都做了。这是一夫多妻地年代,秦宗汉也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未来太漫长,悲观主义者的他,不敢保证能一切和顺,只能未雨绸缪。

    妞妞与秦宗汉都还是年轻人,于婚姻一道,待两人成亲后,必将有一段磨合的时期,许多东西,得俩人慢慢体会,只靠旁人说是没用的。将来如何,卫螭不知道,他只能强行用长辈的身份压迫秦宗汉答应他。

    世间多少相亲相爱的伴侣,最后成了陌路人,彼此只有怨恨,往日情分一笔勾销,搞的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在他们互相怨恨的时候,如果他们能偶尔记起曾经动心的理由,记起那个人曾经是最心爱、最疼惜的人,或许,情况会有所转变,或许,许多矛盾、冲突就能在互相让步的情况下消弭。卫螭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预先提醒秦宗汉,也算是他的自作主张吧,只是希望妞妞的将来能好一些。起码,比她成为文成公主好一些。是卫螭和谢玖改变了妞妞的未来,所以,在卫螭心底,他要对妞妞的将来负责,这是他的责任。

    说完这个严肃的话题,卫螭岔开来,与秦宗汉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随意的聊了开来。正说着,下人来报,秦威回来了。

    卫螭笑着拍拍秦宗汉的肩膀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和你父亲说说王府的意思,然后,四叔就不插手了,就是你父亲的事情了,我啊,就安心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你呢,就安心等着新娘子过门儿吧。”

    秦宗汉脸皮经不起考验,再次被卫螭说的通红,只知呵呵傻笑。卫螭心情极好,也跟着呵呵笑笑,这才随下人去见秦威。秦威在书房里等他。

    卫螭到了书房,下人道:“四爷,大爷说您来了就进去,不用通报,大爷在里面等您。”

    卫螭点头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卫螭径自走进去。书房的门是敞开的,不过出于习惯,卫螭进去后,还是敲了敲门,提醒秦威他来了。

    秦威正在看一幅画,似乎有些出神,脸上还带着追忆的表情,眼神有种古怪的柔和。听到敲门声,连忙回神,把画放书桌上弟来了,过来坐吧。”

    卫螭走了过去坐下哥,小弟今日去霍王府问过了,霍王也有意与秦府结亲,大哥可以找个媒婆上门提亲去了。另外,霍王赶着赴封地就职,说是让咱们尽快挑选日子,赶紧把事情定下来。”

    虽然不太乐意霍王的态度和做事风格,但卫螭还是尽职的把霍王的意思给传达了,谁让霍王是妞妞的父亲呢,卫螭还真是不好、也没法儿多说什么。秦威点点头,居然没有意外的表情,反应很是平静,似乎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道了,我明日就让管家去钦天监打听黄道吉日,尽快安排。”

    “好咧,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等着喝喜酒就成了,不过,霍王出京就职没几天了,这么快就成亲,会不会太快了?”卫螭有些疑惑。秦威讶异的看他一眼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貌似上一章有个小错,赵雅芝版的白娘子传奇似乎是台湾出的,俺一直以为是谁让配音演员的声音那么象羞!!!

第五十四章 小秘密

    卫螭讶然:里弄错了?”

    秦威笑道:“在霍王出京前,结亲、迎亲自是来不及的,霍王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赶在他离京前遣媒婆去,定下媒妁之言,之后,即使王爷不在京里,后续的礼仪,咱们也可以一一做来,最多费些时日罢了。按照礼节,三媒六聘,直至迎亲,都是有严格时间规定的,且还要挑选合适的黄道吉日。霍王乃是重礼之人,妞妞持有封册的郡主娘娘,一切都要按照皇家的礼俗来的。”

    卫螭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文盲啊,没学问啊,看看,木有文化还不知道隐藏,木有文化还不知道低调,木有文化还要多嘴,又闹笑话了吧!

    秦威看卫螭一副快要钻桌子底下去的德性,不由一笑,却厚道的没有再额外取笑他,而是详细的,把礼节之类的东西,详细给卫螭解释起来,免得他下次再闹出类似的笑话。外人可不见得能像秦威这么宽和。

    卫螭低眉顺眼的,认认真真的听秦威解释了半天,弄明白之后,老脸忍不住再次一红,羞惭之下,赶紧施展转移话题*,抬眼环顾,看到书桌上的画,无话找话的道:“大哥,小弟刚才进来时,你在看什么画?似乎是张美人图,怎么?有人给大哥说媒么?大哥想娶新的小妾么?”

    好脾气的秦威,也被这么一个问话给弄得哭笑不得,笑骂了句“胡说”之后,拿起画,细细端详是你大嫂年轻时的画像,当年,为兄就是看了这一幅画像之后选的你大嫂为妻的。画中尤是窈窕少女,如今已是暮色妇人,时光如刀,刀刀催人呐。”

    卫螭听说是大嫂地画像,好奇的凑了过去,准备仔细瞅瞅。瞻仰一下大嫂少女时的风采。不过,待他过去后,刚满怀好奇的看了一眼之后,却只有满脸的字。

    记得以前上数学课的时候,要学立体几何了。老师说要学好立体几何,要有空间想象能力,不再像平面几何那样简单了,如果没有想象能力,立体几何是学不好的。卫螭深以为然,不过,这会儿他最深刻的体会是——如果没有把一幅写意地仕女图想象成写实的美女图的能力,那最好还是别去欣赏仕女图。实在是对不上号。除了能从衣裙、打扮看出是个女的,卫螭实在没法儿把画中的女子和大嫂联系起来,看来,他显然缺乏秦威那种彪悍地想象力。

    秦威显然所有心思都专注在赏画上,并没有注意到卫螭的异状,只是双眼专注的看着。神色中带着缅怀,坚定的,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声道:“今后不再言纳妾之事。”

    卫螭听得一愣,刚要问为什么。秦威已小心翼翼收起画像,对卫螭道:“已到了晚膳时候,四弟,今日就在府中用饭吧,走吧,父亲可是许久未与你喝酒了,今日就浅酌几杯吧。”

    卫螭见秦威转移话题。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不过心中却有一个疑问,秦威是否听到了他和秦宗汉说的那些话呢?不过。听到没听到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就象卫螭说的,这是他与秦宗汉的约定,与旁人无关。就让这个疑问,变成一个有趣地小秘密,让秦威自己一个人珍藏下去吧。每个女人都有不能告诉任何的小秘密,同样的,男人也有。男女平等,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的。

    在秦府用晚餐的时候,老爷子喝的酒,不是一般地白酒,也不是葡萄酒,而是卫螭给他泡的药酒,每天就那么一小杯,强身健体,还能解了酒瘾。被卫螭和谢玖唠叨多了,老爷子如今也自觉的遵守卫螭的一些叮嘱,孩子们希望他能长寿,希望他能活地长久些,他也不愿拂了孩子们的意,活得开开心心的,为什么不活长久些!

    在秦府吃了饭,卫螭才骑马回家。回到家,谢玖问起今天去霍王府的结果,卫螭转述了一下,说起霍王李元轨还有些悻悻然,不待见之色,显而易见。谢玖倒只是笑笑,未予置评。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各种各样,人存在差异显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待见了就来往,不待见了就避开,没什么复杂的。

    从小听得最多地一句话就是虎毒不食子,说得最多地就是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但事实,总有一些冷血地家伙,或者说可悲可怜的家伙,在生活、在各种各样际遇中消磨了所有的爱心,变成了连自己生养的孩子也提不起爱心的麻木之人,比之鲁迅先生文中的那些家伙还麻木可悲的人。连天性中应有的对子女的亲爱之心都没有的,实在没法儿要求那样的家伙再有别的。虚伪、麻木,不过是一具活死人而已。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

    卫螭感叹道:“多好多聪明一个闺女啊,居然那么不重视,如果是我闺女,我肯定好好疼,要出嫁了,不说整上十卡车的嫁妆,十牛车是要有的。对吧?闺女,老爸一定会保护你好好长大的,不让你被坏男人骗去!”

    抱起坐一旁玩耍的女儿,下巴在她软软的小肚肚上轻轻揉了揉,挠她痒痒,逗得女儿格格笑个不停,卫螭也跟着哈哈大笑,因霍王而来的郁闷,才稍稍消散了些。父女俩正闹着,谢玖抱过儿子,瞅了瞅炕,略一迟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开口道:“打扰你们妇女俩相亲相爱,打扰你与孩子培养亲子关系,我觉得是不太好,不过呢,你是不是先看看你女儿的小屁屁,似乎……又尿了!”

    说得很软,说的很有同情心,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不怎么对味儿。卫螭的哈哈大笑戛然而止。扭头看了看女儿地小屁屁,果然,还在淅沥沥的往下滴呢,然后,毫不意外的,果然长袍的袍角已经湿了。话说,还是赶紧换下来洗吧,趁着“新鲜”容易洗干净。如果晾干了再洗,可以保证,就算洗了也是一团印迹。

    卫螭满脸古怪的看看女儿笑呵呵的粉嫩脸蛋儿,缓缓调侃:“女儿啊,知道老爸郁闷。居然制造个泄洪来帮老爸冲走郁闷,真是太孝顺了爸亲亲,爱死你了!”

    一边笑着,一边秦着,跳起来去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物,把女儿从里到外弄得干干净净的。话说。做了几年父亲,卫螭可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宝宝沾有便便地尿布给弄得没辙的菜鸟了。

    把儿女伺候好,哄了睡着之后,卫螭和谢玖也上床睡觉,都习惯了早睡早起,晚上还真熬夜的习惯。躺床上。习惯性的挨近谢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不知道为啥,每次只要一挨近谢玖。再紧张卫螭都能放松下来,大概这是全心信赖地结果吧,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吧。迷迷糊糊的刚开始打瞌睡,谢玖忽然摇他手臂,卫螭伸手揽住她问:“怎么了?”

    谢玖道:“卫螭,我突然想起来,马车弹簧的问题。汽车上的能用么?咱不是有两辆车么?卡车和我的小车。总有一个能用的吧?我们可以试试!”

    卫螭打了个哈欠,稍稍振作精神姐啊,先你得考虑重量和动力的问题,汽车那是喝汽油的,马车地马儿是吃草的,力气不一样。汽车的钢板,那也是减震的,但是,考虑到重量问题,咱不能往马车上用,倒是这个原理,当初制造马车的时候,我和匠师们说过。还有,汽车用的减震,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地弹簧,而是一连套的装置,配合整个汽车的系统的,少了一个就动不了了,咱马车太落后了,太回归自然了,用不上。”

    谢玖点点头,不过还是惊奇地道:“你还懂机械?”

    语气十分惊奇的样子,卫螭一边打瞌睡,一边还不忘显摆:“那是,咱男人对机械方面比较感兴趣,当初看过两本儿书,和专业的说那是够不上格儿,糊弄你这个外行就够了。”

    说的太直白,说的太诚实的结果就是挨了美女姐姐一记粉拳,美女姐姐似乎还一不小心忘记收起些力道,肩膀挨了一下,还是挺痛的,瞌睡都醒了不少。也比较有心思研究为啥姐姐突然关心起弹簧地问题,甚至有精神能在睡觉前拨冗过问下。一琢磨姐姐往日地作风,要说什么不太好直接开口的事情之前,总是喜欢兜***,还是那种不厌其烦地,一圈圈不停的兜,直到你明白了主动问起了才消停的类型,耐性好的惊人。

    考虑到姐姐的这个风格,卫螭主动询问:“请问夫人还有何需要?或是领导大人有什么想要群众我给点儿意见、建议之类呢?咱现在很有空,请领导大人夫人童鞋示下。”

    谢玖对卫螭的自觉自愿比较满意,哼哼哧哧蹭过去,脸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房夫人今日来我们家串门,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打算再给麒麟添个弟弟或是妹妹的,我说问问你的意思。”

    “敢情就是这个问题啊,有啥好害羞的嘛,直接找我商量不就成了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都两个孩子妈了……哎哟,夫人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妈了,可那美貌,就像那十七八的小少女似的,水灵水灵滴,美不可言呐。”

    随口说的话,被一个两指掐给拦腰斩断。某人赶紧咳嗽一声,故作严肃状麟是双胞胎,生的时候差点儿难产了,如今才两岁多,是不是再将养两年再说,女人生孩子太频繁了伤身体,虽说你底子好,但咱也不能乱来,是吧?为了夫人的玉体着想,再等等吧,夫人的状态好了,孩子才会健康,对吧?这是群众我的意思,夫人领导意下如何呢?”

    谢玖满心甜蜜的靠着卫螭,软软的道:你的。”

    卫螭欢喜道:乙双方达成共识,那么,睡觉吧!”

    谢玖学着卫螭往日的语气,叹了口气人啊,睡吧。”

    周末的时候,众已从萝莉正太成长为美少女和翩翩少年的小丫头和小伙子们如约聚在卫府的庄子,高阳公主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尾巴——晋阳公主小兕子。李治却没有来。这半大正太在学习处理事务,话说,待这次随着李二陛下出巡回来,他就要去封地独自开府,独当一面了。

    “兕子!”

    “卫大人!”

    许久未见的两人,见面的时候,很是热情的来了个拥抱,兕子还毫不吝啬的送了个大大的笑容。兕子穿了件淡粉的小裙子,翠绿的襦衫,梳着头,已有了几分美丽萝莉的样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沉静娴雅,在朝臣中,在宫里,都有大把的人喜欢、疼爱。这小萝莉如今说话还是软软的童音,不过,已经不喜欢自称兕子了,人家认为她是大姑娘,再自称兕子那多害羞啊,大姑娘要自称我了。如今,小萝莉也只让卫螭抱了,这还是从小就积累下的情分。

    卫螭抱着兕子,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吃了什么好吃的,学了什么功课,字练的如何了,随着母后学了什么,宫里的先生们又教了什么。卫螭笑眯眯的听着,不时的夸奖、鼓励几句,说完这些,兕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要下地。卫螭疑惑道:“怎么了?”

    兕子欢喜的朝卫螭笑笑,然后转身向随她来的随从女官招手,女官小跑着过来,递过来一个食盒,看卫螭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有股很可疑的同情和威胁。

    卫螭被看得莫名其妙,直觉认为与食盒有关,防备的目光投向食盒,再看看兕子带着羞红的小脸儿,试探的问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兕子特意带给我的么?”

    兕子点头,满脸孺慕看着卫螭,小声道:“卫大人自小疼我,对我好,我也要对卫大人好,近日随着母后学做了一道点心,我……”

    我什么却没有说,而是直直的递过食盒,黑漆漆的大眼睛里却有着羞涩,有着期盼,还有着淡淡的欢喜,还有着一股柔弱的怯色。被一只可爱的萝莉用这种堪比星星眼的眼神看着,卫螭还能拒绝么?当然不能!很干脆的接过食盒打开,暗自做了番心理建设,拿起一块尝了尝,不由满心的惊喜和讶异:“味道很不错唉!小兕子手艺不错啊!恩恩,这么好吃的点心,要多吃几块!”

    兕子小心翼翼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欢喜扑到卫螭身边,笑得眼睛仿佛两弯月牙儿似的,欢喜的看着卫螭吃她做的点心。

    卫螭口中在尝点心,心中却暗自感叹,这么小的孩子就学做点心,难怪古代的女的早熟。萝莉啊,就是享受众人疼爱的,这么早就开始学做家务,真是太可怜了。

第一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了,后面最少有半年的行程是在辛苦的旅程中打。穿越者注定了是孤独的人,即使有人相伴,但人的寂寞,并不是伴侣就可以填满的,寂寞有各种各样的,有了爱侣,有了亲人,只是给予了彼此生活的勇气,但父母亲朋,甚至是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知己兄弟,亲密闺友却是没有的。

    谢玖自认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也偶尔孤独凄凉之感。人的心中,有些地方会有的空洞,不是爱人可以填满的,那是给爱人之外的人留的。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有着许多幸运,也有着许多遗憾,但总的来说,却是幸福的。她怜惜高阳公主,疼爱高阳公主,是因为从高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孤单。卫螭总说,人对与自己相似的人总是无法抗拒的,看着曾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缺点,出现在别人身上,心中却是焦急的、担心的。

    谢玖曾衷心的感谢从小教她们兄妹武艺的那位老兵叔叔,武艺给了她坚毅、执着、忍耐,这些品质,让她熬过了孤独的少女时期,能管住自己,知道遵守规矩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而高阳,显然缺乏这些,那是个急躁、敏感、脆弱的孩子。

    “敏儿。”沉吟良久,谢玖决定开口,卫螭曾对她说过,有些话,不主动说出口,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偶尔,人应该忘记一些束缚,主动一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师父。”

    高阳喜欢谢玖唤自己名字的样子。也喜欢她注视自己的眼神,那种慈爱温软的眼神,让她全身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谢玖,也让她情不自禁的就把谢玖当初了母亲,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如果母亲还在,也许就会是谢玖这样的。不是太热情的人,却有独特的、谢玖式的温柔和慈爱。

    谢玖微笑着朝高阳招手,把她叫到身边,低声道:“我和你师丈随陛下出巡的时候,交给你一个任务。”

    高阳神情一喜,随即略带郁闷的低落道:“师父,敏儿也要随着父皇一起去呢。”

    谢玖讶然:“怎么突然要你也一块儿去了?”

    高阳满脸的不悦,显然是想起了不开心地事情。撅着小嘴,委屈的道:“前几日,皇后娘娘突然把敏儿叫去问话,说她以前因为身体的关系,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未好好照顾、管教于我,如今身体好了,我也大了,照顾已来不及。但管教的职责却是要尽到。平日在宫中,皇后娘娘掌管后宫。数次想与我谈话,却因杂事而耽搁。这一次父皇出巡,虽说路上辛苦,但时间却是宽裕,我也大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娘娘说,正好路上她好好教些东西。以尽母职。”

    对于这种在别人看来是恩赐的机会。高阳是满心的郁闷,她并不想跟着出巡。她想留在京中,也有留在京中地理由。谢玖若有所思,沉吟一阵,只是点点头,温言道:“既然如此,那任务就取消吧,以后再说。”

    “师父,你要敏儿去做什么任务?尽管说,敏儿定会进百倍努力去做的。”

    谢玖笑笑,摸摸高阳垂着的丝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与妞妞好好相处,在师父和你师丈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有闲暇的时候,你们年轻人一起出来逛逛,整日闷在家里,总不及出来看看这青山绿水舒服。”

    高阳小嘴又撅了起来,小声道:“人家宁愿呆在家里,也不想和李雪雁一块儿玩。”

    谢玖看她一眼,直白的问出一句:“不与妞妞一块儿,你还能与谁?”

    高阳被问得一窒,低下了头,顿感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聚集,却咬着唇不说话。谢玖无奈一叹,伸臂把高阳揽入怀中,柔声道:“你为何要帮妞妞讨个郡主封号?”

    高阳道:“她一贯与敏儿不对盘,敏儿一定要压她一头,不能让她因为身份什么的被赶出京去,要让她一直留在京里,让敏儿狠狠的欺负她,看她再张狂,看她……”

    这孩子气的理由,别扭地语气和表情,让谢玖不由一笑,出言打断她:“为什么不能坦率的表达出真实地想法呢?为什么这么惧怕在妞妞面前暴露你的软弱呢?你们是朋友不是吗?”

    高阳一愣,脸孔刷一下变红,有些被人看穿后地难堪,也有些忸怩,怔了怔,迎着谢玖鼓励的目光,嗫嚅几下,却没勇气说出口。谢玖暗地叹气,续道:“因为怕自己的软弱、缺点暴露后,妞妞就不与你玩了,不与你做朋友了,对吗?因为你只有妞妞这个能肆无忌惮的表达情绪的朋友,对吗?”

    一瞬间,高阳有种阳光穿破乌云照射到她身上的灼热感和冲击感,那种感觉,让她满心的复杂,心中甚至有空白一片地想法,原来师父都知道,连她深藏心底地懦弱和胆怯都知道,原来这就是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原来这就是被人记挂在心中心疼地感觉。

    “师父……”高阳热泪满眶,看着谢玖,眼泪掉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有悲有喜,颇为复杂。谢玖伸手帮她擦眼泪,柔声道:“傻孩子,我们俩在这方面真是惊人的相似呢,都是一样懦弱矜持,胆小孤傲的人呢。可是傻孩子,你不伸出手,怎么才能交到能牵手相连的朋友呢?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你的懦弱与缺点而舍弃你,会因为这些舍弃你的,那就不是朋友。”

    “师父!”

    豁然开朗,遮住阳光的乌云全部被吹散了,晴天来了,温暖来了,以前一直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目光。这一刻全明白了,原来挡住自己的就是自己。

    谢玖微笑着抱住扑入怀中的小丫头,心底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看着高阳就这么伪装坚强,看着她像只张牙舞爪地小猫般,明明很脆弱,却喜欢伪装自己,懦弱不敢主动迈出一步,只敢一个人孤独的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堡垒中,却又羡慕堡垒外的满目阳光。不明白她如果自己不走出堡垒。阳光又怎么可能照射进去!真是与她该死的相像。

    谢玖偶尔会想当初为何会主动去关怀一个人躲着哭的高阳,按照她以往的风格,应该是事不关己的走开,不喜欢管闲事才对。谢玖一直以为是因为收了卫螭的影响,偶尔与卫螭讨论起这个问题地时候,感叹卫螭对她影响不小的时候,卫螭只是笑。唯有一次,卫螭说她在推卸责任。然后很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人对自己讨厌的东西,总是会依照本能行动。

    当时,谢玖不明白,追问的时候,卫螭只是笑,说要她自己想,说法不传六耳,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如今想来。卫螭果然是个细心的家伙,都看明白了呢。谢玖与高阳,果然是很相像的人。两人都有着看似光鲜幸福地家世,看似天之骄子的地位和耀眼的经历,但底下的孤独寂寞却只有自己知道。

    谢玖对于童年时的孤独寂寞,有着自本能的厌恶,甚至提都不愿提起,这何尝不是一个逃避呢!高阳就像是她厌恶的那一段过去的再次显现。所以。她无法硬起心肠去拒绝高阳,甚至自本能的想去疼爱她。关心她,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们地相似,她们相同的懦弱矜持。谢玖拯救了高阳,高阳何尝不是解救了谢玖。

    “我说,高阳公主李敏同志,你到底要哭到啥时候?就算是金山,以你这眼泪地汹涌程度,白娘子法力再高,估计也得认输,太可怕了!”

    高阳哭得正投入,正准备把所有的委屈、害怕都泄出来,越哭越有感觉地时候,妞妞终于看不过去,凑了过来,吊儿郎当的,学着卫螭往常的口吻冒出一句。

    就是这么一句冒出来,高阳哭不下去了,刚才卫螭的故事她也听了,还跟着感动了一把呢,自然明白妞妞话里的意思,害羞的同时,有些委屈,向谢玖告状:“师父,你看,有这么欺负人的朋友么?”

    谢玖莞尔,还未说话,妞妞已抢着道:“废话,能不是朋友么?如果不是把你这笨丫头当朋友,你以为本姑娘有空搭理你么?有时间我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呢。”

    高阳一愣,心中有些奇怪地感动,不过嘴上却条件反射似地反讽:“读那么多书,怎么不见你多赢本宫几次?是谁一直输来着?”

    妞妞翻个白眼儿不是怕你哭鼻子,让着你吗?”

    “崩狡辩,不知道师丈曾说过么?狡辩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虚伪,掩饰就是认输。”

    两个小丫头你来我往的又开始了,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谢玖在旁边听得微笑不止,她能看出来,从今以后,这俩小丫头之间是真正地不同了,而她也不同了,心中空洞的一个地方,被填满了,再无遗憾了。

    满意的叹息一声,转头去看卫螭,某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中的温暖笑意,烫贴了她的心,让她也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如果这时候卫螭就在她旁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那该多好。可是,卫螭如今在孩子们身边,他的身边,围着麒麟姐弟,围着小兕子。罢了,这个小小的遗憾,就让它过去吧。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玩了两天,渡过了一个热闹的周末,卫螭这孩子头,带着大小孩子们,玩了个疯狂,到聚会结束,送走孩子们,哄得麒麟姐弟睡下后,卫螭也累得趴在炕头上直哼哼。这一躺下才现这两天真是玩得太疯狂了,四肢酸软无力,全身肌肉感觉软趴趴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不由得连连感叹“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谢玖十分体贴的给他按摩放松,卫螭被按得那感觉真是太欲仙欲死了,又疼又爽,既想疼的大叫,又想大笑,最后变成了哼哼,那模样儿,别提多搞笑了。

    “对了,敏儿说,她也要跟着陛下出巡呢。”

    谢玖突然想起来高阳和她说的,连忙说给卫螭听。卫螭一边哼哼,一边沉吟道:“不愧是千古第一后啊,这动作就是快。”

    谢玖一时反应不过来,追问道:“怎么说?”

    卫螭道:“你想啊,高阳与殷安道那小子来往,虽然不高调,但也没刻意隐瞒什么,估计皇后娘娘看出了什么,决定出手管管了吧,这次出巡路上,咱找机会探探口风,问问娘娘啥意思,看清楚该管的管管,该说的说说吧。”

    谢玖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卫螭突然翻起身一把抱住,把谢玖搂在怀里,笑问:“今天和高阳说什么了?看你说得一脸感慨,看咱那眼神儿,让咱那小心肝儿那个跳啊,那个快啊,都快赶上子弹头列车了。”

    谢玖安心的靠他怀里,笑道:“你猜猜。”

    卫螭翻个白眼姐啊,你以为我是神仙还是你肚里的蛔虫啊,俺咋可能全都猜得到呢?”

    谢玖调侃:“你不是一直自称和冯巩是一个单位的么?不是号称妇女之友么?”

    卫螭裂了裂嘴,无奈道:“就算是妇女之友,也不见得对女人的心思全都懂吧?那咱不就是女人了么?话说,俺可是是个大老爷们儿,纯的那种!”

    谢玖呵呵笑笑,脑袋靠卫螭肩窝处,轻轻抹平他另一边肩膀处的衣服,笑道:“我一直觉得我缺少些什么,所以努力的去学习,看许多的书,学习很多的技艺,想去填补缺少的部分,可是无论怎么去努力,无论学了多少东西,那个空洞的部分,都还是空的,总是做不对,感觉无论做什么,无论寻觅多久,那个空洞都无法填满。然后,今天教导敏儿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部分的空洞被填满了,以前做过那么多,原来都是无用功,所以有些感慨,有些自嘲的感觉。”

    样啊。”卫螭应了声。谢玖笑问:“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老实的道:“不明白,不过,觉得你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搞得我也挺开心。你们女人的心思太细腻了,再细心的男人也会摸瞎不是有些失望?”

    谢玖摇头轻笑:样就好,够了。”

    第八卷标题驿路梨花的出处如下,猜猜与整卷、全书有啥关系吧!嘿嘿!

    闻武均州报已复西京6游

    白将军亦壮哉,西京昨夜捷书来。

    胡儿敢作千年计,天意宁知一日回。

    列圣仁恩深雨露,中兴赦令疾风雷。

    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

第二章 千古奇女

    打胜战了!

    卫螭奉长孙皇后谕旨进宫,正好遇上军报进宫,李二陛下龙颜大悦,在朝堂上高兴了一通还没完,下了朝还兴冲冲跑去找长孙皇后,卫螭到的时候,李二陛下正在说承乾太子的表现。

    承乾太子此次负责的职位,是一个偏将,收下带着六七千号人,偶尔协助粮草押运什么的。在此次松州之战中,也不搞特殊,能与一般将士同吃同住,对战斗的指挥,也不指手画脚,对统帅的命令,绝对做到了令行禁止,遇到不懂的问题,也能虚心请教,获得了出征大军上下的一致好评。

    在跟着军队打了几次小战,与吐蕃短兵相接了几回后,承乾请求调动,理由是他的父亲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同志十七岁就开始戎马生涯,上马能打战,下马能治国。他身为人子,自要继承父亲的衣钵和雄风,令大唐的声威传遍天下。老子是英雄,儿子不能是个连敌人都没杀过一个的懦夫!

    此次统兵的统帅程知节是跟随李二陛下戎马半生的老功臣,追随李二陛下征战半生,如今犹在战场上打拼,为人英雄豪迈,听承乾太子如此一说,居然答应下来,把他调到了另一行军总管执失思力的手下,执失思力与承乾太子两相配合,共率步骑兵五万对防守松懈的吐蕃军夜袭其营帐。吐蕃军自恃军力雄厚,防守松懈,措不及防之下。被奇袭打了个正着。唐军此次袭击,斩敌千余人,一次就打垮了吐蕃军的士气,为此次出征地胜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次承乾是立下了不小的战功了!

    李二陛下说的时候,语调很是高昂,满面红光,高兴的神色很明显。常常同一句话说上三四遍,虽然没有明着夸承乾,但喜悦骄傲之色显露无遗。长孙皇后笑眯眯的听着,不时说上两句,眼睛里的神采,既有些担心儿子,又为儿子骄傲,但神情终还是保持了平静与端庄,完美地维持着大唐国母的形象。

    卫螭在一旁听着也挺开心。傻呵呵的跟着乐。承乾与他也算好朋友了,特别是承乾还有那样的过往,卫螭一直陪着他走过来的,知道其中的不容易,看来当初那个叛逆天真的小子真是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李二陛下高兴了好一阵,说起承乾的时候,看卫螭地目光,很是意味深长,也很复杂。卫螭只是笑笑,低着头不说话。等李二陛下情绪平静下来了李二陛下才想起关心卫螭进宫的原因:“观音婢今日为何召子悦进宫?”

    长孙皇后温婉的笑道:“陛下出巡在即,臣妾以前身体不好,对宫里的孩子们,关心不够,以前曾答应过高阳,臣妾要好好照顾她,尽母后之责。臣妾想,趁着高阳尚未出嫁。此次出巡就把她一块儿带去。高阳一直在卫夫人名下学习,臣妾把子悦叫来问问高阳的情况,对她做些了解,也能照顾的顺手些。”

    李二陛下见说起高阳这个让他又爱又头疼的女儿。笑道:“是该好好问问,说起这个,卫螭啊,你们夫妻真是为朕分了不少忧。如今也没外人,只有朕与皇后在,有些话,朕不用顾虑太多。尽可对你直说。为了承乾的事情。你曾对朕谏言多次,私下自己也做了不少事。这些,朕都是心中有数的。”

    卫螭赶紧道:“陛下言重了,陛下对臣说如此肺腑之言,那臣也就不怕直说了。臣对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如果说都是应该做地,那就是虚伪,臣只是觉得太子真的很好,不能因为一些小错就去否定他,太子曾说过,他从小就一直在努力做一个父皇、母后眼中合格的儿子,大臣眼中合格的太子,那么多年的努力,因为一些错误如果就把过去全都否定,臣将心比心,绝不愿意。所以,臣才会忍不住大着胆子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臣只是把我眼中的世界告知予太子,臣觉着,或许看多了,对比一下,能让殿下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微微点头,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着卫螭,目光宽和。李二陛下道:“是故朕对你总是欣赏有加,与承乾差不多的年纪,心思、想法却是与承乾截然不同,有时候,朕真是怀疑你这年轻地皮囊下,藏的是个饱经沧桑的的魂魄。”

    卫螭心中那个冷汗啊,流地哗哗的,不愧是最能知人善用的千古明君唐太宗李世民李小二童鞋,那眼光真是一针见血般的犀利啊。卫螭道:“回陛下,那是经历和性格的缘故,臣总是愿意去思考,去想,去做对比。见了太多不幸的,所以,臣自心底的觉得自己幸运和幸福,也就知足了。哲人说,一个人地经历,是刻在心上地。”

    李二陛下颔,走过来,拍拍卫螭肩膀道:“你能如此想也好,但过去的终归过去了,珍惜现在方是正道!”

    卫螭笑着道:“多谢陛下,臣知道地。^^臣自个儿满足的不得了,有义父兄长,有媳妇儿孩儿,还有陛下关照,够了,臣自个儿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了好了,诸如此类的话,朕与你说过不少次,朕不管你心里记住没有,朕心里是记住了。卫螭,朕会记住你的好的,就如你义父秦琼、程知节等一干老将为朕立下的汗马功劳一般,朕都铭记在心!”

    这话就说得重了,卫螭心中一抖,噗通一声跪下,严肃道:“陛下,臣不敢,也不愿陛下如此说。我家老义父他们的功劳,那是在战场用命拼来的,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如果这样都能比,那臣这嘴皮子也忒贵重、忒能耐咧!”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道:“你心里觉得比不上,但朕心里认为能比上。好了,此事就此搁下,不用再提。说说朕地小高阳,那个孩子,自小英武聪颖。与她那早逝的姑姑平阳一般,让朕又是喜欢,又是头痛。如今算好,随你夫人学了几年,总算有些女孩子的规矩和气质了,比之过去那骄纵蛮横的样子,进步不少,卫夫人教导有方。”

    卫螭听得恍然大悟,厮一直觉得。千古明君李世民同志,英明神武一世,儿女众多,为何独独对真实历史上那位骄纵蛮横的高阳公主那么疼爱,原来是从高阳身上看到了已亡故妹妹的影子。

    李二陛下的那位平阳公主妹妹,是先皇李渊地三女儿,与李二陛下是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就是那位历史上有名的奇女子窦氏。平阳公主精通武艺,平阳公主精通武艺,谙习征战。嫁给柴绍后,仍然手不离弓箭,身不离宝刀。李渊父子在太原起事后,当时的朝廷隋朝拘捕李渊的亲人,平阳公主与其夫婿柴绍就在其中。柴绍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第十四位,据说谋略出众,擅长以少胜多,后来消灭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都有他一份功劳,消灭唐朝最后一个对手梁师都他还是主将。不过。当时隋朝要逮捕他们两口子的时候,这家伙的作为可不够爷们儿。听闻朝廷有要捉拿他们夫妻的命令,立即叫老婆一块儿逃走去会合岳父大人。并说因为老婆是李家人,目标太大,带着一块儿逃走,怕被朝廷现,自己一个人逃走就胜算大些。当然。丫当时地说辞跟婉转些。没说这么直白,不过言下之意大致如此。

    平阳公主端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巾帼奇女子。也没有怪丈夫,只是宽慰丈夫说,要他尽管走,她一个妇道人家,容易躲藏,到时候会自有办法。柴绍那丫居然就真自己一个人跑了。柴绍跑后,平阳公主女扮男装,变卖产业,招兵买马,公开与朝廷对抗,在当时还是隋朝地盘的长安,建起了敌后根据地,且连续打败了朝廷多支队伍。最为人称奇和称道的是,当时平阳公主收编的队伍,多是些强盗、马贼之类的亡命之徒,未受过任何军事训练,此女只凭一人之力,硬是把一只杂牌军,训练成了一只百战百胜,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军,平阳公主的才能可见一斑也就是平阳公主的这一支队伍,象钉子似的钉在了关中,为之后李世民挺进关中做接应,其中地功劳,对唐王朝的建立来说,无论怎样评价都是不过分的。只可惜,这样的一位奇女子,却只活到武德六年,值得一提的是,平阳公主的葬礼,并不是按照一般的公主葬仪办理的,而是以军礼葬之,成为史上奇观之一。

    据说,这位平阳公主与她地二哥李世民最是亲厚,兄妹俩自小感情就极好,她又为大唐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她的早逝,一直是高祖李渊和太宗李世民心中的遗憾,并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这么想了一阵,卫螭总算明白为何李二陛下会特别钟爱高阳了,敢情是有了移情作用在其中啊,不过,平阳公主这样的奇女子,确实令人敬佩。不过,卫螭很好奇地是,历史记载,平阳公主是病死的,但却以军礼下葬,这不太符合常理。卫螭曾看过一则分析,说是根据这位公主以前的作风,大唐建都长安后,让她一直在京中享福,那不太可能,很有可能会随军出征,征战四方。再根据她的年龄推算,武德六年的时候,最多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如此年轻的年纪,又是武将,身体素质应该很过硬才对,不可能二十来岁就病死,且还是以军礼下葬的,很有可能是战死地。不过,相比之下,如此奇女子,却嫁了柴绍那么个丢下妻子逃命地软蛋儿,真是令人唏嘘。

    卫螭默默出了一阵神,李二陛下也因国事繁忙,回太极殿处理政务去了。李二陛下去后,长孙皇后终于可以说今天找卫螭来的理由了。长孙皇后看卫螭一眼,略一沉吟,选择了开门见山,问卫螭道:“子悦,殷家幼子殷安道是你地属下,此人如何?”

    卫螭一愣,还真料不到长孙皇后会开门见山,不过还是老实的道:“回娘娘,殷安道那个小子吧,挺稳重诚实一人,做事踏实周到,也挺有能力,把什么事交给他,如果他答应下来,那是绝对可以放心的,从不会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那小子的风格,最妙的是,如此性格,居然不是那种不知变通之辈。臣以为,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长孙皇后被卫螭的形容词说的微微一笑,颔道:“本宫也曾多方查证过此人的品性,与你所言大致相符,但你说的更为生动、详实一些,看来,此子真是一青年才俊。”

    卫螭笑道:“娘娘,青年才俊嘛,安道可以算半个,那小子没什么大心思,青年才俊一般都对事业有些雄心的才是吧,安道吧,真如他的名字一般,有时候,真是稍嫌稳重过头的感觉。”

    说到这里,卫螭瞄了长孙皇后一眼,见她面容平静,若有所思,想了想,接了句:“高阳公主的性情,稍显跳脱,有人能帮她稳一下,也是好的。”

    长孙皇后忽地一笑以你就从中牵线搭桥,撮合高阳和殷安道?”

    卫螭连忙道:“娘娘,这你可冤枉臣了,我和我家夫人可从没存过这些心思,高阳之所以认识殷安道,纯属偶然,俩人能看对眼,话说,臣也很意外。再说,娘娘问起来,臣本着诚实厚道的原则,才说真话的。”

    长孙皇后看了卫螭一眼,虽然是微笑的,但卫螭还是被看得心头乱跳,喵喵的,好有威严的感觉,果然是年纪长了几岁,他家小玖玖板起来就没人家长孙皇后这种感觉,又威严、又大气的感觉,他家玖玖在气场上,还是差了些。他是否可以幻想一下,等将来他家谢玖年纪再长些,阅历再多些,是否会有长孙皇后这样的气场与气质呢?!算了,这个想法太可怕,还是就此掐掉吧,谢玖目前的气场就足够震慑他了,再加强……那他还有活路么!

    长孙皇后又问了不少问题,卫螭都老实的回答了。长孙皇后没有说什么,从表情上也看不出来如何想的,只是婉转的提醒卫螭,注意监督好,乎情,止乎礼。其余的,长孙皇后说了,待出巡回来之后再说。卫螭应下。长孙皇后的要求,卫螭倒是能明白,不关事出于礼数还是保护高阳公主的角度来说,该有的操守和节制,那是必须的。毕竟,高阳是女孩子啊。

第三章 老将出马

    随着出巡日期的日益临近,卫府这边的准备已差不多了,谢玖还真如她所说的一般,整理了号称最合适的行李包出来。长孙皇后考虑到卫府两个小孩儿也要跟着去,特意拨了一辆马车出来给他们装行李物品,细心体贴之处,让人感动。

    出的时候,是随着李二陛下的大部队走的,到时候是很正式的场合,私人的送行只能提前两天。卫螭最近一直再忙公事移交的问题,为的就是把离出前几天的时间空出来,一是能让义父、义母他们送行叙话,二来也能从容的做最后的准备收拾。

    在卫府宽敞明亮的偏厅里,桌上摆着吃食、点心,一家人坐着聊天说话。中间铺了一块大大的波斯地毯,麒麟双胞胎在上面翻来滚去的玩耍,偶尔跳起来,跑过来找父母抱抱、撒娇,一家人其乐融融。

    秦府已请了媒婆去霍王府说亲,两府的亲事已订了下来,就等一切按照礼俗,一步步的把妞妞娶回去了。卫螭听得挺开心,也挺感慨,以前的小女孩儿,如今也是要做人媳妇儿的大姑娘了,感慨啊。

    “你与思思具在尚药局挂职,身为御医,陛下要出巡,随侍在侧是本分,只是可怜两个孩子,如此幼小就要随着父母奔波。”

    干娘走过去抱起麟麟,心疼的摸着他笑得憨憨傻傻的嫩脸儿。干娘很疼这两个孩子,不过,相比之下,她更看重男孩儿,说男孩儿才是继承香火的,女儿终有一日是别人家的。

    这样的想法,卫螭和谢玖倒是不在意,毕竟老一辈儿的人,不可能有要求她象年轻人这样开通,特别还是俩儿穿越而来的年轻人。卫螭倒是认为。女儿将来是会嫁人的,所以要赶紧趁着在家的时候多疼一些,免得将来被人骗。女孩儿要当成宝一样养大才不会轻易被人用甜言蜜语骗走,男孩儿就要经得起摔打些。不然以后如何独当一面。

    卫螭笑道:“干娘尽管放心,到时候鲤儿和刘嫂也会跟着去,有她们俩儿帮忙就能照顾过来了。麒儿麟儿自小就没离开过我和思思,只一天不见都会哇哇大哭,否则,孩儿我倒是想把孩子留给干娘,请干娘照顾。”

    说到这里,老太太有些又疼又恨的点点麟麟的大脑袋,嗔道:“就是这个鬼灵精,成天笑呵呵地。不见了娘就哇哇大哭,怎么都哄不过来,粘人!”

    点了两下又忍不住疼爱的亲了亲,对麟麟的感情倒是挺矛盾的。麒麟双胞胎以往干娘也曾存过带过去照顾两天地想法。老人家在家除了麻将扑克下跳棋什么的,基本没啥可以玩耍的,很乐意帮忙带孩子。只是,麒麟双胞胎认生啊,抱过去一会儿还好,要过夜是绝对不行的,晚上睡觉没妈妈哄着,没爸爸抱着,两姐弟那哭声,绝对能把人吵得耳鸣。老太太曾不信邪的抱过去一次。结果当晚就连夜送了回来,实在是扛不住两姐弟此起彼伏的哭闹声。

    卫螭和谢玖都要出门,卫府里的事情。暂由管家和卫文两人主持,大虎跟着卫谢两口子出门,二虎留下协助卫文和管家看家,毕竟二虎已是有了家室的人,叫着人家去貌似有些不厚道。林雷如有重大事情,可去秦府见秦老爷子和秦威,由他们拿主意。可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说了会儿琐事。干娘和义母总是不厌其烦的一再叮嘱。让秦老爷子有些听不下去了,不耐放的道:“行了行了。你们俩,真是老娘们儿郎只是随陛下去出巡,一路都有各地州府迎送接待,比起当初老夫行军打战地时候,日子可就舒坦多了,去到哪个地方,谁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哪里需要你们如此唠叨!”

    这么一说,老爷子就触到两位老太太的霉头了,两人一块儿数落起老爷子的不是来,从当初嫁给老爷子如何如何辛苦操持家业,老爷子成天在外打战,她们如何如何担心开始,一直数落到现在年老了,老爷子如何嫌弃她们云云,总之就是一副要从初一念到十五地架势。

    “看看,还说不唠叨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在这念叨,丢不丢人!老大,老四,咱们出去,不和娘们儿一般见识!”

    秦老爷子听得一阵头疼,赶紧摆摆手,叫着卫螭和秦威出去,实行“惹不起就躲”的上上之策。卫螭嘿嘿偷笑,朝谢玖施了个眼色,谢玖心领神会的点头,卫螭才随着老爷子、秦威出去。待三个男的出去后,谢玖笑着上前,劝解两位老太太,让她们消消气,三人一块儿唠嗑,一块儿逗孩子玩。俩儿老太太很舍不得这对宝贝,这还没离开呢,就难过上了,谢玖只得好言宽慰。

    三父子到了正厅坐下,沏壶好茶,就着袅袅的茶香,又聊了起来。老爷子是有过长期行路经验的,卫螭想起可以预期的那一段长长的旅程就有脸变绿的冲动,干脆就着这个问题请教下老爷子地经验。

    老爷子听了直接给他一个白眼,笑骂道:“哪里有什么诀窍,不过是忍耐二字。你以为人人都是象你这样的惫懒小子么?为父当年,那是真正把脑袋系在腰带上,活的一天是一天,全部拿命去挣得,只想着能吃饱饭,能活下来,能让妻儿平平安安地,光宗耀祖,荣华富贵就成,哪里有空去想受苦受累!”

    卫螭被说的挺惭愧的,感觉就像当初有位老人家和他说当年做医生的时候,工资才几块钱还人人都想抢着去做,如今工资都几千了,他们小年轻儿有些还嫌弃工资低、工作累,时代的差异,观念的差异。所以总有老一辈儿的人在感叹人是一代比一代不能吃苦。

    卫螭笑笑,干脆转移话题,引诱着老爷子开始讲当年地征战岁月。人老了都喜欢说过去地事情,喜欢怀念,做小的,不要求你做多伟大地事情,只需要偶尔静下心来给老爷子讲讲他的过去。耐心的听听他地唠叨就行。有时候,老人家对年轻人的要求真的不高,就像那被唱烂了的歌儿说地,常回家看看就成。人啊,都怕寂寞的。

    女人们在偏厅说说笑笑,父子仨在正厅高谈阔论,却说得神采飞扬,撩起衣袖,满面红光,明明是在喝茶,却像是喝了酒似的兴奋,说的人开心,听的人也乐意。卫螭那家伙还时不时的鼓掌一下,为老爷子喊声好,偶尔还吹声口哨,逗得老爷子兴致越的高。说得也更加的精彩,那用词,那语气,常常听得秦威和卫螭哈哈大笑,说得兴起的时候,老爷子居然说起了蝗虫军其余老将年轻时的八卦来,谁谁谁看上了粉头儿,带了金银去给粉头儿赎身,结果粉头儿居然不答应;谁谁谁曾为了什么和人打赌喝酒等等地趣事来,听得卫螭眼睛那个亮啊。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要写出来留待后世,名字就叫揭穿历史名将的真实面目。

    高高兴兴聊了一天,到得傍晚的时候。卫螭决定亲自下厨,捣鼓一桌好吃的出来,老爷子兴致大,拎着秦威衣领,说要去给卫螭打下手,说是今天要好好表现,一直让两位老妻服侍照顾。今天也要显一下手段。照顾一下两位老妻。听得义母、干娘泪水涟涟,义母道:“老头子。今日你就是做了一碗木头桩子给妾身,妾身也会当美味佳肴吃下去!”

    干娘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赞同地狂点头。老爷子居然听得老脸一红,瞅了在一旁偷笑的卫螭一眼,又看看有些呆楞、明显反应不过来的长子一眼,干脆一手一个,拎着衣领进厨房去了。

    两位老太太抹完眼泪,满面红光的,很是积极的早早跑去饭厅坐下,伸着脖子,勾着脑袋,望眼欲穿的等着老爷子的“大显身手”。谢玖看的轻笑不已,抱着孩子,陪着明显心不在焉的两个老太太说话,听着她们有意无意的唠叨着老爷子如何如何。“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白头到老”,也不过如是,将来,等她与卫螭都白苍苍地时候,他们也会如此吗?谢玖憧憬着。

    谢玖在饭厅那里想的挺美的,也挺滋润,卫螭在厨房里却头都要急白了。本来老爷子好好地打下手,看卫螭做菜似乎很简单的样子,居然动了心思,要自己亲自做一个菜出来,菜名就叫野菜糊糊汤,据说,当年行军打战的时候,这可是常备伙食。

    春天正是野菜又鲜又嫩的时候,卫螭这家伙爱捣鼓吃的,有庄户去山上弄来,见了总要朝人家买一些回来自己弄吃,久而久之,庄户们也知道这位家主人的爱好。卫螭、谢玖两口子在庄户中声誉、形象都好,挺受拥护、爱戴的,知道庄主和庄主夫人也和他们一样喜欢吃点儿野菜,到了春季野菜出来地时候,都会记得让自家地孩子或者有空闲的人上山去弄一些下来送上卫府去。

    每次给钱,庄户们又不要,说是就算是菜地里地菜,相熟的亲朋好友,想吃都可以去摘,更何况是一些不要钱的,从山里摘的野菜之类的,更不好意思收卫螭的钱,乡里乡亲的,收了钱就不好意思见人了。

    卫螭见人家不收钱,心中也明白,人家不图这些,干脆有空闲时就经常在庄子上转转,偶尔遇到有人生病什么的,都免费给看看,也算是邻里互助,互相帮忙,大家都乐意,他收东西也就收的心安理得。都是庄稼人,谁家也没余粮,又不是象赛义德那样的大商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卫螭的道就是起码收了钱,心里不会不安,不会在某日夜半梦回时冷汗潺潺。

    老爷子说要显身手,卫螭和秦威明显持保留态度,卫螭更是问出一句:“爹啊,您能分出哪个是盐么?”

    这话换来了老爷子打在卫螭那厮后脑勺上的一巴掌,外加一个瞪眼,老爷子哼道:“小看你老子!当年你老子做饭、吃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疙瘩猫着呢!看着,看老夫好好的露一手,省的你小子成天臭显摆!”

    然后,老爷子就开始了刀法表演——剁野菜!一捆野菜,就那么几下,刀法又快又整齐,那个干脆,那个利落,看的卫螭眼都快出来了,也不知老爷子是不是太投入了,也或者是力气用太大了,还是卫螭家的菜板太薄了,最后一刀的时候,居然就裂成了三块,野菜撒了一地,父子仨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老爷子面不改色,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人,这一刻,程知节灵魂附体,这一刻,程知节与他一块儿战斗。于是,老爷子淡淡的道:“你这是啥菜板啊?这么不经用,也太薄了,改日,为父的叫人给你锯一块梨木的来给你,有这块儿两倍厚,你就是在上面劈柴也不会裂。”

    有劳义父了。”

    卫螭两眼望天,淡淡应了一句。话说,他家那块菜板都有三十公分厚了,这么还是薄的么?可以期待义父口中所谓的厚的梨木菜板有一米厚么?话说,老爷子的手力真是吓人,不愧是练武的。

    在厨房里一番忙乱,除了劈裂菜板的意外,老爷子的大显身手活动总算顺利的、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当然,如果忽略厨房里的乱七八糟之外,应当是一次成功的、伟大的、具有积极意义的活动,只希望待会儿卫府的厨娘进来收拾厨房的时候不会一边哭一边收拾。

    义母和干娘差点没化成望夫石的时候,菜终于都弄好了,把所有菜一一端了上去,卫螭和秦威不约而同的当先端起碗道:“先尝尝这野菜糊糊汤,看起来挺鲜。”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一人盛了一碗,再对视一下,互相鼓励下,卫螭心中还默念了下雷锋叔叔、董存瑞哥哥、邱少云同志,然后表情肃穆的喝了一口:“挺不错的,很香啊,又鲜又嫩,还有面糊糊的香味儿,义父大人好手艺!”

    说着,毫不吝啬的举起大拇指,老爷子摸着胡须,笑呵呵的一副当之无愧的样子,乐呵呵的道:“都尝尝,当年老夫做这个最拿手,你程叔叔、李伯伯他们都喜欢吃。”

    当下,一人盛了一碗,呼噜噜喝下去,卫螭胃口好,连喝了两碗,不过,奇怪的是,秦老爷子却一口未喝,卫螭不由好奇的追问原因。老爷子白眼儿一翻,很是鄙视的看着卫螭道:“如果你连续喝了数年面糊糊汤,你现在还能喝下去么?”

    卫螭一愣,不由笑了起来子明白,儿子明白,那义父就请吃其他菜吧,这面糊糊汤就由我们包了,确实很不错!”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喝汤,两位老太太这会儿却不和老爷子怄气了,看老爷子的目光,颇有些心疼和怜爱,想必是想起了老爷子那一身的伤疤,年轻时那数年离家在外征战的辛苦吧。想起那些,刚刚那小小的怄气也就变的微不足道了。

第四章 出 发

    “胡闹!放肆!一群腌货!气死朕了,当真是气煞朕也!”

    临近出了,身为御医的卫螭和谢玖要进宫帮李二陛下夫妻做一次体检,毕竟这次是出远门,那两口子的身体都不是很好的人,做个检查,也是为了旅途安全。背着医疗器具,卫螭和谢玖携手进宫,待内侍把他们领到立政殿的时候,李二陛下却正在里面脾气,听声音,似乎气得不轻,似乎还摔了不少东西。

    “卫大人、卫夫人,先等等吧,陛下正脾气呢。”

    内侍小声的对卫螭、谢玖道。两人对望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现在进去那就是典型的自触霉头,这种蠢事不能做。

    两人静静地等在外面,等着李二陛下的火气散去,不过,似乎李二陛下的火烧的挺旺的,等了一会儿,还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骂声。一连串的无法无天,一连串的骂语,可以听出李二陛下气得不轻。

    “传朕的圣谕与权万纪,着他严格管教齐王佑,待朕到洛阳后,携齐王佑一块儿来见朕,朕到要看看李佑有几个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顾朕的旨意,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近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阴冷森然,可见李二陛下是动了真火了。立政殿内安静了一会儿,估计是写了谕旨,李二陛下又道:“继续写下一道圣谕,朕郑重警告汉王元昌,让他安分呆在封地,闭门谢客,无朕旨意,不许离开封地。”

    连续下了好几道谕旨,命人快马送出京去,之后卫螭和谢玖才得到召见。卫螭两口子进去,李二陛下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再看不出刚才怒火盈胸的模样儿。长孙皇后坐在他的身旁,给他倒茶端水,温婉轻笑,恬静端庄的样子。似乎一点儿烟火气都不带,在这样的人旁边,还真是很难出火来。不知咋的,卫螭有些同情李二陛下。

    “娘娘,请入内室。”

    谢玖与长孙皇后去了后殿,卫螭帮李二陛下检查,主要就是量血压什么的。李二陛下的风疾。最是怕血压高,那可就是正宗地脑溢血了,病的时候,神医在都不管用。

    也不是是受了卫螭影响还是长孙皇后管束的,李二陛下最近一年来,对油腻的食物摄入减少了不少,每天都有固定地骑马锻炼身体的时候,身子骨比过去好了不少,再加上食疗的调理,绝不服用那些丹药之类的东西。身板比过去瘦了,但身子骨反而更结实了,李二陛下自己也说,感觉比往年轻松了许多,对卫螭的治疗也不抗拒了。^

    详详细细的做了检查,在听脉的时候,卫螭建议最好再从太医署调两个经验老练地太医跟着一块儿去,卫螭和谢玖如今的中医。在恶补刻苦的学习下,已可独立坐诊,不过,卫螭和谢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儿经验还不足。中医这东西是经验越足医术越好的,特别是听脉上,人家孙思邈孙大大可以从脉象上辨出来的病症,卫螭和谢玖估计也就能辩个四五成,需要学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呢,起码,卫螭和谢玖现在就没本事只凭脉象就能断出孕妇所怀胎儿的性别。那本事儿真是太神奇了。卫螭当初曾放言,说这诊脉术比B还管用。

    长孙皇后那边。也增加了适当的体育锻炼,又比较注意调养,比之过去,身体反而渐渐强健起来,近年来,已很少病。这种良好的恢复状况,让卫螭和谢玖又惊又喜,两人暗地里嘀咕,是不是抗生素在古人的身体内效果更好呢?还是比较注重养生地结果呢?这是个谜题,还待两人去慢慢的研究、解决。

    检查完大的,李二陛下找来要带着去的一干儿小的,高阳就不用说了,壮实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又有谢玖那个爱美的师父监督着,那身体叫一个倍棒儿!李治虽说爱安静,但弓马骑射这种基本功,老李家的孩子,不管男女,基本都会,人家受地就是那个教育,所以也不用担心他的身子骨。唯一担心的就是兕子小公主,这孩子自小心肺就弱,好在如今历史已改变,长孙皇后还好好的活着,有正宫皇后的母亲在背后撑腰,性子又比较讨人喜欢,这后宫里,还没人敢欺负这个小可爱地。成长中虽偶尔些小烦恼,但还不到郁结玉胸的地步。要知道,长期悲伤难过的话,郁气结于胸中,就算是个健康孩子也会生病的。

    一家大小都做了体检之后,长孙皇后温言关怀了几句,问了下两口子的收拾情况,是否已打点好了行李,是否还有缺的,如果缺什么,尽可与她说,她会让宫里给备下,总之,不能委屈了跟着去的两个孩子。

    长孙皇后生性节俭,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后宫如今是她当家,上下风格都以俭朴为主,能对卫螭、谢玖说宫里给他们准备物品什么地,已是大大地眷顾、关怀。两口子有些感激,有些感动,连忙婉拒,表示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出了。

    体检完了,两口子告辞出宫,出了宫门,卫螭扭头看看皇宫高大的院墙摇头叹气,低声道:“住这么大地方地人,还真是不容易,可怕啊,真不知道y小说中,主角王霸之气一,然后大一统,然后住进这种地方,真那么爽么?啥都不用操心,只用吃喝玩乐、宠幸后宫。\”谢玖白他一眼,也低声道:“也不看看地方就张口胡说。”

    卫螭笑笑,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谢玖道:“我没看过你说的那些东西,只是这天下又岂是那么容易坐的,这里是天下的中心,*的中心,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这里呢。别的不说,管理一个家、一个公司、一个企业都已是大大的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国家!不知你注意过没有,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你看新闻联播么?”

    卫螭点头道:“当然看了。我以前看电视就看新闻和体育,还有就是科技之类地。”

    谢玖叹道:“那你注意过没有?那些身在高位的人,一年比一年衰老的快,五年之前。比之五年之后,衰老的,又岂止是五岁!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卫螭很赞同地点点头,握住谢玖的手,呵呵笑道:“所以,咱们还是做老百姓好。咱老百姓多简单呐,衣食住行能满足就行,再有个孩子,那就万事ok了!”

    谢玖笑着点头,伸手轻抚卫螭的眉心、额头啊,万事o下、魏征、房玄龄这一些身居高位的人,他们的眉心、额头都有着深深的皱纹,两鬓斑白,我希望你的眉心和额头不要有那么深地皱纹。反而希望你的嘴角能有笑纹,那我也会很开心。”卫螭听得心中一暖,在马车中不方便做太过火的动作,只是倾身深深一吻知道的,我也乐意长笑纹,而不是愁出来的皱纹,你也一样呢。将来啊,咱俩做一对快乐的小老头儿和小老太婆吧!”

    谢玖依偎在卫螭怀中,睨他一眼,捧着卫螭的脸看了半晌儿,颇有些不甘心的叹道:“人家的希望是将来你已经白苍苍了。而人家还是青春貌美呢,那该多好啊。这样你也不会因为我年老色衰就移情别恋,你也找不到借口变心!”

    卫螭那个啊,虎躯巨震、天雷加身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受,这姐姐有时候地思维咋那么叫人难以形容呢!卫螭干脆的转移话题,说起别的。谢玖笑着睨他一眼,知道他的小心思。也跟着转移话题。

    过了几天。宫中一切准备完毕,终于到了出的日子。大清早的。把麒麟姐弟两个小宝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上马车,卫螭和谢玖也钻进去,刘嫂和鲤儿、招弟搭乘另外一辆,大虎等一干护卫起码,卫府地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去与皇宫的车队集合。

    本来这一次是不带招弟去的,但招弟听说谢玖和卫螭要出远门,唯恐使唤的人不够,自己求了谢玖要跟着来。谢玖考虑招弟照顾人比较细心,年岁又比鲤儿大了几岁,有些活计,做起来更比鲤儿顺手,便把她临时招进队伍。

    隆重地送行仪式,卫螭这种跟队的小官儿,基本没资格见识到,只能安静的坐在马车中,等待着仪式结束上路,结果等着等着,厮居然睡着了,头晚上因为要出门,又是跟着李二陛下出巡,心情有些兴奋,居然没睡好,这不,刚在铺得软软的马车上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了。

    谢玖也比卫螭好不到哪里去,昨晚她也没睡好,卫螭那厮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她能睡好么!为此,早晨起床的时候,还扔给了卫螭好几个白眼仁儿呢。于是,在隆重的大唐皇帝陛下出巡地送行仪式上,卫府地一家四口就这么华丽丽滴在自家马车上睡着了。还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女儿的哭声把两口子给吵醒地,小丫头要尿尿了。

    麒麒这小丫头,经常不注意就尿床了,教了不少遍,告诉她要尿尿的时候要叫妈妈或者爸爸,结果她有时候一高兴就给忘了,上次尿了老爸卫螭一身就是这缘故。还好,自那之后,卫螭念经似的在女儿耳朵边念了无数遍,又拿弟弟麟麟给麒麒做参照,小丫头貌似终于学会了。

    谢玖找来尿盆儿给小丫头把尿,卫螭扭头拉开帘子看看外面,已经上路,绵延的队伍正缓缓前行。卫螭问了问赶车的车夫,说是已出了长安城,不过还未出长安地界。

    卫螭缩回头来,趴车厢里给女儿当马骑,陪着两个小鬼头玩,以打无聊的旅程。不得不说,那个竹子编的垫子很管用,在平路上的颠簸,果然是微乎其微了,且铺的比较软,整体来说,还是挺舒服的。

    “老爷,晋王、高阳公主、晋阳公主三位来了。”

    卫螭正陪着儿女胡闹,马车停了下来,滋溜儿一下冒出来三颗小脑袋,以及车夫的报告声。卫螭刚要行礼,李治已笑嘻嘻的脱了鞋子,蹦上马车来大人免礼,此地又无外人,咱们还是按平时的来吧,卫大人,有啥好玩的,一起玩儿一下吧,拿出来,一起解解旅途的无聊、寂寞吧。”

    看这小子笑得贼眉鼠眼的样子,卫螭用眼白的地方给了他一个瞪眼,把高阳公主和小兕子给叫了进来。谢玖从马车的小柜子中翻出吃食摆上,甚至还有一个小手炉,炉上放了个小铜壶,烧上水,不一会儿就有热腾腾的茶水喝。

    卫螭看看人数,问道:“要玩扑克、麻将、跳棋、围棋、象棋,还是大梦想家?”

    李治笑呵呵的道:“我就知道卫大人肯定会带这些好玩意儿,想吃好吃的,想玩好玩的,还是得找卫大人,对不对?兕子。”小兕子正捧着一块儿玉米饼吃得眉开眼笑,小嘴油乎乎的,听到哥哥问话,笑着点头赞同,说话却要等下,人家还没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呢,嘴里有食物的时候说话是最没女孩子气质的事情,她的母后曾教导过,身为有教育的淑女,是不能做那种行为的。

    谢玖微笑着看着几小,建议道:“人多的话,不如玩大梦想家吧,这样大家都能玩,也比较有趣。”

    高阳唯谢玖马是瞻,自然是万分同意,小兕子性子最是随和,当然也没意见,李治对这个东西也很有兴趣,只是玩的次数少,当然也是同意的。卫螭见大家都没意见,很干脆的摆开地图、骰子,开始游戏。

    前面已说过,卫府的马车是为了此次出巡特意重新设计、建造的,不止考虑了减震、避免颠簸的问题,还考虑了长途旅行的方便问题。设计的时候,卫螭想到以前曾看过的yy小说里说的那种带有各种小功能的方便马车,不由心驰神往,便找匠师们讨论了好几天,众人详细画了好几份图纸,最终才定下来的。

    炉子和水壶,在古代的行路条件下,想要不泼洒,想要不因颠簸而打翻,设计采用的方法是卡槽,炉子与马车间有一个活槽扣上,这样炉子就不会倒,炭火也不会仨出来,而水壶与炉子之间,也采用同样的办法,只是卡槽的方式有区别,很是方便。再加上一些小柜子放置茶叶、点心什么的,看得三小一阵羡慕,李治更是道:“卫大人,父皇的御驾都没这么舒服,这么有趣,果真不愧是卫大人的东西,真是好享受,叫人羡慕。”

    仗着没外人,卫螭屈指弹了李治一下,笑道:“皇后娘娘说了,要艰苦朴素,节俭持家,殿下身为人子,要听话,知道不?要学我那是不成的,小心被打**!”

    李治给了卫螭一个鬼脸,几人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游戏着,无聊的旅途,总算有了那么几丝色彩。

第五章 疯狂的火锅

    旅途这种东西吧,刚开始会有点儿新鲜意思,时间长了,除了忍耐,除了疲惫,除了无聊,还真是再没什么感觉了。这才两天,刚出了长安地界,不止卫螭、谢玖,就连几个小鬼头,即使跑卫府的马车上,也只是混吃混喝,混完了就跑回皇家的马车上睡觉去了。

    谢玖很有先见之明,行李中有不少书籍,趁着休息的时候,叫人去装行李的马车中取了来,准备旅途中打时间。卫螭随意翻了下,全都是些医书之类的,让卫螭对谢玖的好学精神,十分的钦佩。话说,看专业书是最枯燥的,最需要毅力的。

    出了长安地界,吃的东西也好,休息的驿站也好,就比不上长安了,好在没跳蚤之类的,不然那日子,更别比怎么过了。晚上在一个小县城歇脚的时候,卫螭开始想念起在现代看的清装剧,话说,电视剧里,皇帝出巡,甭管是到了哪个疙瘩里的小县城,那都是山珍海味,想吃啥就有啥的,那个菜式又精致又多,哪像他们现在吃的这些,口味不对口就罢了,菜色也是简单的几样,据说已是本地能找到的最多、最好的东西了。

    人家李二陛下都不挑剔,那卫螭这做人家手下的也不好多说,还是夹着尾巴,低调做人的好,不过,吃点儿自己带的咸菜,应该不犯法吧。人,酸萝卜,辣白菜,长途坐车之后,吃一点儿酸的、辣的。最是舒服了。”

    卫府那一大车的行李,除了必备行李之外,全都是咸菜、腌肉之类地东西,甚至还有一部分是调料,准备咸菜吃完之后,再一路上腌制补充,总之。卫螭是铁了心的要吃到出巡结束回家。

    一路上,两个小鬼头,反而是精神最好的人,在马车内翻来爬去的,折磨得卫螭快要喊娘了。不得已之下,只得每天让刘嫂她们抱过去玩一下,或者卫螭出去骑马。把两个孩子护在怀中坐在他前面,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走一阵,消耗两个小鬼头的精力。

    谢玖最是耐不得长途的马车,虽说没有强烈到呕吐地程度,但一路上精神头都不大好,也没什么胃口,给她准备的点心,基本都进了几个小鬼的肚子,她反而没吃多少,只是一路不停的喝水。服用些安神助眠的药汤,醒了就看书,困了就睡觉,病恹恹的样子,看的卫螭挺心疼地。

    路上打尖的时候,卫螭跑去找厨房的厨具借用了下,给谢玖熬了碗清淡的白粥出来,再整了一小碗腌肉出来。再切了一小碗腌萝卜,盛了一碗腐乳,叫厨房上了些时鲜的蔬菜,清清淡淡的吃一顿。=

    “师父!”

    刚摆开桌子,高阳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高阳也是知道自家师父弱点的,厨房的主食是羊肉,谢玖是不吃的,高阳怕她吃不舒服,特意去厨房,打着长孙皇后的名义,让厨房给熬了莲子羹。除了给长孙皇后地。偷偷留了一些给谢玖,高阳特意送来。

    高阳的孝心。让谢玖笑意连连,摸摸她的小脸儿,笑道:“谢谢你的心意,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现在吃不下甜食,你吃过没?不如留下一起喝你师丈给做的白粥,你师丈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高阳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桌上的那些咸菜、腐乳,伸手把食盒给了随身来的侍从,赏给她们吃去,自个儿跳到桌旁,端起一碗白粥,淅沥呼噜就开吃。看着她那一点儿都不斯文的吃相,别说,感觉白粥都香了不少,胃口都多了些。

    高阳胃口大开的喝了两大腕白粥,小肚子吃了个溜圆儿,扶着桌子叹道:“这是路上吃得最舒服地一顿了,还是师丈的手艺好。”

    卫螭也是唏哩哗啦的喝了三大碗,撑得和高阳差不多德性,点着头赞同道:“没错,还是自家的味道比较对胃口,俺滴那个神啊,口味差异果然是个大问题。”

    高阳眼珠一转,蹭到卫螭身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师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连煮碗白粥都那么好吃,果真就如师丈说的,越简单地菜式,越能显出不凡地手艺,师丈真厉害。”

    卫螭懒洋洋看她一眼,打着哈欠道:“行了,行了,只要你自己能找到借口在吃饭的时候溜过来,我们每次吃饭地时候等你一炷香时间,过时不候。”

    高阳欢喜得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只见白牙不见眼睛,忙不迭的道:“一言为定!师丈可不许反悔,为了一路上的口福,敏儿定能出来。”

    卫螭笑着摇头叹气。还真别说,高阳公主这小丫头,居然还真找了借口,每天一到吃饭时间就钻到卫府的这一桌来,看着卫螭用当地能提供的材料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出来,再加上卫府自带的那些咸菜等小吃食,确实比接待地的饭菜符合口味。

    “我说十七姐怎么一到用膳时间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跑来卫大人这里吃好吃的,十七姐,你没义气,有好吃的也不叫雉奴和兕子!”

    “卫大人,兕子要吃松花

    高阳连续几天的“失踪”,让李治留上了心,瞅准机会,带着兕子偷偷跟在高阳身后,果然搞清楚了她的行踪兕子比较直接,含着手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瞅着卫府桌上的那些菜,可怜兮兮的看着卫螭。

    这等可爱攻势,卫螭哪里抵挡得住!一边鄙视李治狡猾,明知道兕子来着卫螭肯定不会拒绝他们一块儿吃饭,还把兕子带了来,摆明了是想借着兕子的光来混吃混喝。强烈鄙视聪明狡猾的正太小鬼。

    于是,卫府的用餐队伍。再次壮大。卫螭不得不担心起带着地咸菜是否够吃,干脆到了驿站的时候,叫人去买了材料来,继续做。腌菜之类的,酸透都是需要时间的,卫螭估算着带着的吃完之后,刚好新腌制的酸透可以吃。

    感谢朝廷的推广。经过两年地时间,大白菜已经传出了长安,各地都开始广泛种植,一路接待的官员,都有新鲜的大白菜。在路上走到第十天的时候,到了驿站,卫螭偷偷找人带路出去逛了一圈。居然正好遇到有人卖野菜,兴冲冲地,连价都不还的买了回来,顺便买了些猪瘦肉,还有两条大肥鱼,再弄了些白菜、豆腐之类的,卫螭宣布今天吃火锅。

    找厨房要了张大桌子,架上炉子、汤盆,还有厨房做菜剩下的骨头汤,开始熬制锅底。话说。卫螭那厮居然把特制地火锅盆都带着来了,简直是让人指!

    在现代,平民老百姓家要吃火锅,不像上火锅店,一般都自己在家弄,根据各自口味,自己熬制锅底,特别是农村。记得开始流行起吃火锅的时候。在家吃的都是他那心灵手巧的老娘自己熬制的锅底,卫螭深得真传,号称手上拥有卫家的祖传秘方,常常拿出来忽悠谢玖,味道倒是不错。搞得谢玖也将信将疑的。

    女孩子们喜欢吃清淡的,有专门鸡汤熬制的清汤锅,卫螭那厮喜欢辣的,李治地口味儿也随他,两个一大一小的爷们儿占了辣锅。把菜放进去,眼巴巴瞅着,闻着香香的气味儿。一边流口水等着吃。一边满脸的喜气洋洋,卫螭那厮很得意。厮可是把“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给贯彻始终了。

    “卫大人,熟了吗?”李治咬着筷子,问卫螭。卫螭眼巴巴盯着锅里,捞了一筷子来会儿,咱多煮一会儿,免得吃生了拉肚子。”

    香啊,真饿啊!”

    “都一样的,忍忍吧。”

    卫螭和李治在一边嘀嘀咕咕,谁让这俩儿心眼儿厚,硬是放了一大锅进去煮,看看人家女士那边的清汤锅,都已经开吃了,真是叫人羡慕,特别是高阳还得意洋洋的,不时给谢玖夹一筷子,兕子一筷子,眼神儿还忒得瑟,直叫人恨得牙痒痒的,太不厚道了。

    “可以开吃了地就是香!”好不容易终于熟了,卫螭宣布开吃,和李治一块,撩高衣袖,拿着筷子就开始往碗里捞,那家伙,那架势,简直和集中营中饿了三天放出来的俘虏差不多一个德性,啥形象都没了,还好,这伙儿人是关在屋子里自己偷偷躲着吃的,如果开小灶还高调的让所有人知道,那大家都不用混了。

    “好大胆的卫子悦!有好吃地也不叫朕,独自享用,该当何罪!”

    也许是抢菜抢肉抢得太专心了,也或许是涮肉涮的太专心了,居然没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没现两个大人走进来的脚步声,一伙儿人还吃的挺开心,直到来人出声了,所有人才抬起头,满脸呆滞的看着来人——大唐帝国国家元李二陛下夫妻。

    吃火锅的桌子是挨着墙放地,卫螭和李治在背对着门地方向,谢玖、高阳几个在斜对着门的方向,如果不注意盯着门,还真不会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了。于是,吃得太专心地结果就是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偷吃被抓个正着。

    先用眼神瞟向对面,互相表示了一下谴责,赶紧擦擦嘴,卫螭等人赶紧行礼。长孙皇后倒是笑眯眯的让众人免礼了,李二陛下却耸动着鼻翼,径自走到桌边,笑骂道:“卫子悦,你该当何罪?路上自己开小灶吃火锅就罢了,居然敢不叫朕!朕要叫人打你三十杖!”

    卫螭嘿嘿傻笑下,这不是今天偷溜出去逛了一圈,刚好遇上有人卖新鲜的野菜,陛下,您不知道,越新鲜的野菜,越是要吃火锅,煮出来又嫩又香,别提多美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些粗野吃食,陛下身份尊贵,哪能和臣等一样。”

    李二陛下用白眼仁儿的地方对着卫螭吃不得,那雉奴、敏儿、兕子为何能吃得?”

    卫螭满脸肃然的道:“臣是被逼的!晋王殿下说了,如果不给他们吃,他就去向陛下告状,迫于无奈之下唯有低头认输。再说了,晋王殿下等人年纪尚幼,自小未经历过什么困苦,一起吃点儿山毛野菜之类的,也算体验生活,忆苦思甜。”

    李治的脸色,在卫螭的前半句话的时候是苦兮兮的,待听完,赶紧低眉顺眼的站着,背后却悄悄朝卫螭竖大拇指——吃顿也野菜火锅都能扯上忆苦思甜,厮真能忽悠!

    李二陛下对两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拉着长孙皇后大马金刀的过去坐下,板着脸朝卫螭道:“叫人再加两副碗筷!”

    卫螭的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上,傻傻的问:“陛下,娘娘,您二位这是……”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不说话。长孙皇后倒是笑着道:“我与陛下也未用膳。近几日,高阳、雉奴、兕子三个,天天往子悦这里跑,也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联想子悦往日爱吃的美名,不得不让人期待呢。”

    卫螭瞬间无语,看吧,往日的形象太糟糕了,让人家一下就想到了,真是木有前途,非常的木有前途。心中唉声叹气中,卫螭道:“陛下,那个锅,臣等都吃过了,请稍等,臣再给您和娘娘换一个。”

    李二陛下却不管这些,拿起筷子就开始在锅里捞,给自己捞了一碗不说,还给长孙皇后捞了一碗,一边吃,一边道:“无妨,这里都不是外人,都坐下,继续吃,朕当年在外行军打战的时候,也曾和将士们同吃一锅饭,同喝一碗汤,你们能吃,为何朕就不能吃?”

    卫螭再度无语,不过,厮倒是个光棍儿,朝着谢玖递过来的目光点点头,挥手道:“咱们坐下继续吃,吃饱了,明天一早还赶路呢,路上可不一定还能买到新鲜的野菜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谢玖抿唇一笑,领着一干小鬼们再次坐下开吃,偶尔还低声给长孙皇后介绍哪个东西比较好吃,吃了有啥养颜美容或者滋阴养颜的效果。李二陛下则一个人拿了两双筷子,不时在辣锅里搭一筷子,又去清汤锅里捞一下,忙的不亦乐乎。

    卫螭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浮想联翩,在大唐贞观十四年,在某小山沟沟里的小县城驿站,与大唐帝国皇帝陛下夫妻共吃一锅火锅,是时只见筷影纷飞,身手矫健,浓汤滚滚中,蔬菜、肉片纷纷消失不见,其势也,如猛虎出闸,又如蛟龙出海,猛不可挡也。

    想到会被如此记在,卫螭在心中忍不住高喊了一声——观音姐姐、如来哥哥,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偶卖糕的!

    关于马车,并不是是有认真测算过的,以卫府的地位,卫螭是有爵位的,双马拉的马车,够资格享用了。双马拉的马车,拖个三米五左右的车厢,应该是可以的,也是符合条件的。下一章会有关于马车的详细描写。

第六章 旅途见闻

    因为李二陛下夫妻在,大家吃东西都斯文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卫螭那厮贼眉鼠眼的瞄了瞄,老实不客气的不停往碗里夹菜,偶尔还给谢玖和兕子夹一筷子,总之就是看着哪里好吃就夹哪里,看的李治目瞪口呆,望卫螭的目光,崇拜中带着可怜,瞅瞅锅里,又瞅瞅他自个儿的碗,意图用眼神示意卫螭他也是小孩儿,也需要照顾。

    卫螭冲着他一阵龇牙咧嘴,故意慢条斯理的吃将起来,让李治看得一阵憋闷,瞅瞅自家父皇母后,衡量一下,还是没胆象卫螭般去锅里捞,身为皇家子弟,就有义务维护皇家的形象和尊严。

    李治的样子,让在一旁看似在专心吃饭,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默默关注众人的李二陛下夫妻齐齐摇头——李治还真是有许多地方不如人啊。

    吃完火锅,叫人来收拾撤下去,看天色尚未黑,就提议出去做个饭后散步,所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饭后不适宜做剧烈运动,散步之类的休闲活动却正合适。这个散步,并没有走远,也就是在驿站周围走一走。本来官府征了一富户的园子做李二陛下歇脚的地方,但考虑到只住一晚就走,李二陛下驳回了进城的请求,而是选择在驿站将就一晚。随行人员众多,除了李二陛下一家,卫螭还是沾了儿女的光,人家长孙皇后体恤他们一家,特意拨了一间房给他们住。

    “爸爸,抱!”

    散步的时候,麟麟看新城公主都让奶娘抱着跟着散步也拉拉卫螭的外袍,举着双手撒娇,要父亲抱。卫螭蹲下身,满脸认真的对麟麟道:“儿子啊,吃了饭之后要自己走路。不能抱,我们说好了的。”

    麟麟小手朝新城一指。理直气壮的道:“公主小姐姐都有人抱。麟麟也要!”

    卫螭翻个白眼儿子,公主小姐姐是女孩儿,你是男孩儿。爸爸不是教过你吗?男孩子要坚强,要勇敢。要保护女孩子。你看看,你的麒麒姐姐和小公主姐姐将来都要你保护呢,你连走路都走不了,怎么保护她们呢?难道你想做女孩子吗?”

    麟麟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决定由爸爸牵着一起走,乐得卫螭呵呵笑。他们家是双胞胎。还是一男一女,两人的观点都是要从小就竖立孩子地性别意识,可别到了六七岁还是稀里糊涂的,男孩儿不像男孩儿,女孩儿不象女孩儿,那可就完蛋了!

    趁着散步地当口,卫螭跑在后面。领着一群小鬼头玩起了游戏。逗得新城小公主也不愿再被抱着,扭着身子要下来。奶娘为难地望着皇后,长孙皇后微笑着点头,把她放下来,咯咯笑着跑去和麒麟玩在一起。

    欢欢乐乐地散了一圈步回来,不过,鞋子却是脏了,特别是麒麟和新城,连小衣服都是泥土,招呼着收拾干净,哄了睡下,旅途中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天就算完结。

    驿站的床,总是比不上家里的舒服,据说,人家为了迎接李二陛下一行,已特意整理过了,可算是最豪华地装备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挑剔,只能将就着睡下,只是,一晚都没睡踏实,基本半梦半醒之间,实在撑不住了才睡过去一会儿。

    第二天清早起床,天都还未亮开就要上路,仆人们手脚利落的把东西收好,卫谢小俩口就抱着孩子钻进马车就是。翻出孩子的小被子盖上,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一笑,笑得都是对方的黑眼圈,卫螭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翻出毯子,拉着谢玖躺下,手臂一伸揽入怀中道:“路上很无聊的,咱接着睡吧,黑眼圈怪吓人的,现在可没化妆品给你遮。”

    谢玖笑笑,脑袋朝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抱着卫螭腰睡去。轻轻地呼吸,打在他脖子上,有些痒痒,却奇异的很舒服、安心,也跟着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卫螭被车夫叫醒,说是李二陛下召他过去。

    车队太长,行走的本来就慢,卫螭让母子仨儿继续睡,他个人跳下马车,就着端过来的洗脸水洗漱一番,精神抖擞的过去李二陛下那里。待他过去,李二陛下让他直接上车,卫螭得以第一次荣幸的爬上了八匹马拉的,金黄色地豪华大马车。

    宽敞地马车,巨大的车轮,还有八匹结实健壮地大马,看的卫螭一阵咂舌。话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辆马车,但每一次见到的震撼却是相似的。和人家比起来,卫府的马车,只能叫简陋,只能说狭窄,里面甚至有一张小书桌给李二陛下批阅书奏的。

    古代毕竟是以马车、马匹为主要交通工具,皇帝的座驾,又岂是平常人能比得上的。上马车的时候,甚至有个小楼梯放下来,不用象卫府那辆似的,直接跳上跳下的。

    卫螭上去,行礼之后,李二陛下让他坐一旁,摆开桌子,在卫螭疑惑的目光中,铺好桌子,笑道:“旅途寂寥,有好玩儿的,卫子悦,还不赶紧贡献出来!”

    卫螭看看围着桌子坐的人,李二陛下坐上位,然后是长孙皇后,然后是李治,兕子小公主跑他这里来,坐他身边,表明了是要和他一家。**能四方玩儿的,貌似只有麻将。

    卫螭恍然大悟,赶紧叫人取来麻将,一行人开始打麻将。卫螭不怕死,临开牌前居然笑眯眯的问:“陛下,有彩头么?这玩麻将,最好有点儿彩头比较有意思,是吧?不然没动力啊!”

    李治一脸崇拜的看着卫螭,估计和李二陛下玩麻将敢要彩头的,也就卫螭独此一家了。李二陛下玩味儿的看卫螭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卫螭道:“卫子悦果然就是卫子悦,从不让朕失望彩头。”

    说着,掏出几个银裸子。随意的扔在桌上,长孙皇后微笑着看看俩人。也转身吩咐人拿了些上来。就卫螭还未见动静。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厮摸摸口袋,脸红耳赤,期期艾艾的道:“那啥。陛下,娘娘,请稍等片刻,臣忘了今日换过衣服,忘记装钱袋了,我立马儿就来。晋阳公主先帮我砌牌先。”

    说着,滴溜一下跳下马车,跑回去拿钱去了,剩下的李氏皇家一家面面相觑,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卫子悦,真不知该说他糊涂还是该说他胆大了。

    卫螭跑回去拿了钱袋来。一本正经的。无视众人揶揄地目光,气定神闲的坐到兕子身后。两人开始合作打麻将。或许今天还真是赌神俯身,也不知道是卫螭还是兕子运气好,总之,两人一路狂赢,还都是赢大牌,脚边地银裸子已经堆了一小堆了,李治输了个愁眉苦脸,看卫螭和兕子地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啊。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却还是一副稳如泰山地样子,想从两人脸上看出他们牌的好坏是不太可能的。

    旅途的日子就是这么寂寥无聊,每天除了打麻将、斗地主之类地,还真就没别的花活了儿。这样在马车上坐了几天,卫螭实在熬不住了,做着打麻将都是扭来扭去的,话说,所谓的坐,其实都是跪坐,真是难为了他,能坚持这么多天。

    卫螭强忍着脚上的刺痛,提议道:“陛下,不如出去骑马,如何?在车上坐了这么多天,出去骑马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也好,在这马车上坐了这么多天,骨头都快生锈了,出去骑马奔驰一会儿,吹吹风也是好的。”

    卫螭地提议显然很得李二陛下的欢心。长孙皇后拿出一件披风,温言道:“陛下,外面风大,加件斗篷。”

    长孙皇后在那里忙着照顾李二陛下,兕子拉拉卫螭,可怜兮兮的道:“我也要去,我也和卫大人一起!”

    卫螭挠挠头主,我骑术不好的,不过,我家法拉利很温顺的,咱俩慢慢骑好了。”

    见卫螭答应下来,兕子很是高兴的笑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弯弯地,可爱地样子,让看的人也忍不住心情飞扬起来。小萝莉每天都坚持做五禽戏,她地老爸又是文武双全的杰出人物,受老爸的影响,儿女们也向文武双全展,即使是女儿,也都是身手矫健,巾帼不让须眉。兕子以前受限于身体素质,一直没有接受系统的学习,这两年,身体渐渐好起来,也试着学习一些简单的武艺和做一些简单的骑射训练,如果要比射箭的话,卫螭很惭愧的想,或许他的准头都比不上人家小萝莉,真是没脸见人。

    一行人出来,长孙皇后没有来,李二陛下、李治、高阳各人骑了一匹马,卫螭和兕子共骑,沿着官道,疾驰一阵。卫螭把小兕子裹在披风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上还戴了顶帽子,不让她被风吹到。

    疾驰一阵,不能离队伍太远,便缓缓放慢度,沿着路边,缓缓前行。路边不远处,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些小村庄的房子,瓦房很少,多数是茅草房,光景比不上长安。

    “卫大人,那是什么房子?”

    兕子没见过茅草房,自小在长安长大的她,见到的都是豪华的高墙大瓦,即便小时候随着父亲出巡的时候见过,只怕也记不得了。卫螭道:“那是人住的屋子,只是盖房的材料与我们平常住的不同,那是茅草盖的。”

    “为什么不同?为什么不用瓦片?”

    兕子小萝莉好奇心不小,追问道。卫螭淡淡一笑为买不起瓦片啊,没有足够的钱去买瓦片,只能用茅草盖房。”

    “为什么没钱?父皇说,只要种出粮食,就能有钱吃饭穿衣,是他们懒惰吗?不会种粮食吗?”

    卫螭想了想是的,如果不勤劳,只怕连茅草屋都该不起来,更别说是瓦房了,只是呢,这人的力量吧,有时不是勤劳就足够的,还有许多许多的因素。咱们这么说吧,一季种出来的粮食,留够自家吃的,剩余多少,就是自家的收入了。有些人种地的本领差些,收的粮食就少,再加上家里人口多些,只怕自家吃的口粮都不够。有些人家,种地的本领好些,又比较会持家,节余也就多些,日子自然就会渐渐好起来。”

    兕子听了一阵,很诚实的摇摇头明白!”

    卫螭挠挠头,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如果弄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就能解决许多问题,农业是国家的根本,根本有了,上层建筑也就能建立起来。”

    卫螭近乎自言自语,与兕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产量的多少,基本要看老天,在产量不稳定的情况下,农民就是一个脆弱而又坚强的怪异群体。

    “师丈,这里也是大唐的国土吗?他们也是大唐的子民吗?为什么与长安不一样高阳见卫螭和兕子两人在聊天,也放慢度,等到卫螭靠近,问出自己的疑问。卫螭笑笑很正常,长安是大唐帝国的心脏,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农业、商业等都是整个大唐最繁荣达的。而这里,就是一个小山沟,只怕赶个集都要走上好几天的山路,交通不方便,交流就受到阻碍,没有交流,经济展不起来,只有农业,就只能如此了。”

    卫螭说完,见高阳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卫螭想了想么说吧,农业是基础,而商业就是流动的渠道,比如说要建造一所房子,你要打地基,要砌墙,要架梁,要上瓦。就像是一个国家,士农工商,农就是地基,士就是大梁,工就是墙壁,陛下领导下的官服就是盖房子的工匠,而商人,就是给工匠运输所需材料的渠道,如果材料运不进来,那地基就只能是地基,房子永远都盖不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

    “难道商人如此重要吗?”

    “也不是重要,而是缺一不可。展是需要资本的,商品卖不出去,积累不了原始的资本,怎么展?展不起来,那就只能一直落后…下,您啥时候来的只是和小孩子们随意的扯两句。”

    卫螭说的投入,眼睛也没看前面,而是盯着远处的山村出神,曾经,他的故乡也是那样的小山村,相似的地方,让他有些失神,也有些怀念,连和自己说话的是谁,都没仔细注意,顺口就答出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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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御医介绍:
一个外科医生(男)搭着一个内科医生(女)一起穿越了!这样的一对黄金组合来到了贞观九年的大唐,他们的穿越,能改变大唐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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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本文为夫妻双穿文,生活琐事过多,正经历史太少,请慎入!大唐御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御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御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