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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大唐御医txt下载     大唐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大军开拔

    “卫大人说雉奴是老头,却不知自己刚才就是一副老头的口吻。”

    说说笑笑中,李治不知道想到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卫螭一滞,心中暗骂臭小鬼,咬牙切齿的道:“那叫睿智,叫生活的智慧,懂不?居然说我老头子!”

    卫螭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努力的瞪着李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李治已经投胎一万遍啊一万遍。李治呵呵笑着,笑得那个快乐啊,那个刺眼啊,如果拉过来打**,会不会被砍头?!这是个问题,卫螭搓着下巴琢磨。

    卫螭还没琢磨出个结果,李治就已经狡猾的跳下马车,一副对义诊很感兴趣的样子,跳下去观察去了。卫螭长叹一声,感慨就是做人太老实啊。不过,李治说他刚才说的话像老头子说的,他却有些感触。穿越之前就已经经历良多,穿越后算是两世为人,没有这些感慨,或许,他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偶尔,人也是需要点儿精神胜利法,需要一双沧桑的眼睛和一颗年轻的心。感叹表完毕,卫螭也跟着下了马车,去帮忙照看着。在后世现代都医疗资源不足,更何况是这卫生医疗条件落后的大唐,穷人只会更多,看不起病的人也会更多。

    到得下午结束义诊各自回去休息,人人都是一副疲劳状态。李治早就被卫螭打了回去,反正他留着也帮不上忙。谢玖说话多,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卫螭则直接爬在马车上就不肯动弹了,厮身上还有伤呢。

    辛苦义诊了两天。到得第三天,西行大军开拔在即,举行出征仪式。在古代,出征是有一套严格的礼仪和祭祀地,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都需照着这个仪式规矩来。此次西行大军,很得李二陛下重视,文武百官都得参加,就算是病休在家的卫螭也不例外。卫螭把要随大军出征地学员聚在一处。在酒楼包了个跨院,摆开筵席,所有在京中的教授们聚齐,给他们开壮行宴。

    按照惯例,似乎领导同志都应该表一通激昂的讲话,轮到卫螭的时候,卫螭就说了一句:“活着回来!医生是救人的。想救更多的人,对得起一身所学,就活着回来!敬大家一杯!干!”

    壮行宴上,众学员都很激动,热血沸腾,一副即将报国在沙场的样子,显然,没几个人把卫螭的话真正听进去。都是些热血青年。卫螭微笑着,看着众人的慷慨激昂,突然觉得这样也好。经过历练了,才会成熟起来,有些东西,只靠说是没用的,最多,拜托程老爷子多照顾些,在战争面前,个人显得很无力。

    本来计划进行五天地义诊,却因为不停有远处的人赶来而不得不延迟到十天,此时。年已过完,再过得两三天就是大军开拔的日子。卫螭身上的伤已好多了,可以抛开拐杖,自己慢慢走了。在前几天,程老爷子输给他的十个亲兵终于拖家带口的来报到。

    当初设计重建庄子的时候。s留有专用地宅基地。甚至还多盖了十多幢房子,就是预备如果有外人迁入的话。不用再去赶着盖。十户亲兵迁来,正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小的随老国公姓,叫程会南。”

    迁入的十户,都是随程老爷子姓的,一水的全都姓程。卫螭笑笑道:“你们在我府里当差,家眷如想种地,管家成叔会安排田地给你们,如果不想,可以学庄子上的其他人家,养些家禽,贴补家用。”

    程会南道:“谢谢老爷。老国公在挑选人的时候,就和小的们说过卫府的情况,小地们是自愿来卫府的。”

    “如此甚好。”卫螭满意点头,让他下去整理新家去。刚搬来不久,肯定有许多事要做。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把安置的琐事交由谢玖和管家去安排,卫螭准备参加大军的开拔仪式。

    到得开拔当天,穿上官服,按时到达校场。刚过去,高履行、程明几个就冲着卫螭一阵怪模怪样儿的,眼神若有所指的朝卫螭的**瞄去,看的卫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郁闷,被打**居然被全长安都知道了,赶紧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却是房玄龄道:“四郎伤已好了么?恭喜恭喜,看来下地走路没有任何问题了。”

    很好,表情一本正经,只是,只是那眼神别那么戏谑就更逼真了。卫螭翻个白眼儿,拱手道:“同喜同喜,房大人也在路上走,为何我就不能呢?”

    房玄龄一愣,笑了起来:“好你个卫子悦,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卫螭笑的得意:“那是,吃啥都成,就是不能吃亏呀。”

    卫螭走到自己位置站好,虽然年纪轻,但品级高,身旁站得全是一群老头子。见卫螭来了,一个个打着招呼,魏征丢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地卫螭有些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齿,走过去,低声笑着道:“魏大人站得姿势实在是太正气凛然了,看得小侄好想踹一脚!”

    魏征笑道:“是吗?多谢卫大人夸奖,仪式即将开始,卫大人还是快快入列吧。”

    唉,没办法,谁叫卫螭太老实,没有人家魏征那么腹黑呢。显然,功力不在一个档次。很指的看了魏征一眼,卫螭慢慢挪到自己位置上,显然伤还没有好利索。

    随着仪式开始,卫螭的心思就渐渐移到上面来,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古代大军出征,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不过看周围地人,人人都是一脸严肃。他也不好太眉飞色舞,只能耐着性子。跟着做出一脸肃然,心脏在胸腔中怦怦巨跳——这就是兵强马壮,能征善战地大唐军队,很想做个愤青,举起拳头高喊一声大唐帝国主义万岁!

    到得一套仪式规矩做完,卫螭已是全身疼痛,不是激动地,是站的,时间太长了,站得厮全身麻。还真是考验人。

    就像承乾太子说地,程知节是此次出征的主帅,承乾太子被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将官,跟在队伍后面,缓缓随着大军出。路过卫螭站的地方时候,还投过来一个眼神,卫螭微微一笑。无声的说道:“殿下一路顺风,臣等着你凯旋归来喝庆功酒。”

    承乾太子腰杆一挺,在马上坐得笔直,深深的看了身后的长安城一眼,猛地转过头,不再回头,坚定的跟着大军而去。送完西行大军,随着文武百官上朝,去太极殿,卫螭没啥事。还在病休,这朝堂上不上都没事,干脆转去宫里看看小兕子,话说好久没见这小丫头,颇有些想念。

    小丫头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寝宫,卫螭一进去,就见一屋子挂的都是小桔灯,一群宫女内侍忙着吃桔子,剥桔子皮。卫螭一愣,扭头四顾。问道:“这是在做啥?”

    闭着眼睛,很虔诚地跪着,双手合十祈祷的小萝莉听到卫螭的声音,睁开眼睛,站起来。欢喜的道:“卫大人来了!看到太子哥哥了吗?太子哥哥出征了吗?”

    卫螭笑着点头。明白过来子这是再为你太子哥哥出征祈福吗?”

    兕子小脸儿上满是担心呀,太子哥哥说他要上阵杀敌,要兕子为他祈福,祈祷多杀一些敌人,保佑我大唐国泰民安。”

    卫螭一怔,谁教她这些的?!这不是揠苗助长么!撇撇嘴,耐着性子道:“难怪做这么多小桔灯。”

    说完,转眼看看帮忙剥皮的宫女内侍们,却见其中一个宫女已经肤色黄,连忙道:“兕子的心意,上天已经知道,你太子哥哥也会知道地,一定会成功凯旋的。做了这么多小桔灯,已经够了,你看,那位宫女姐姐都已经肤色黄了,再吃下去会生病的。”

    兕子顺着卫螭指的一看,小脸儿满是愧疚,绞着手指道:的黄了,兕子不知道,兕子做错事了!卫大人帮小桃儿看看好么?兕子不要小桃儿生病!”

    那肤色黄的宫女就是小桃儿,是兕子宫里的宫女。卫螭笑着点头以。不过以后兕子也要记住了,吃不下、吃不完的东西,可以分给其他人,不要强迫吃下去,无论什么东西,吃多了可是会生病的,到时候就要喝苦苦的药。”

    大人,快帮小桃儿看吧。”

    兕子满脸愧疚,拉着卫螭过去,眼巴巴瞅着小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害怕地表情。卫螭看得心中一软事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喝水,不要再吃桔子、肝脏等,最多一个月就会恢复过来的,不用喝药。”

    小桃连忙感谢卫螭,卫螭笑着摇头。兕子拉着卫螭的手,躲在卫螭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对小桃道:“小桃,都是我让你吃这么多桔子,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小桃连忙道:“公主,奴婢没事的,卫大人都说了,只要一个月就会好的。公主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就是为公主送命也甘愿的。”

    兕子笑笑,重又躲回卫螭身后。卫螭朝旁观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心领神会,把一众宫女内侍带了下去。待众人下去后,小兕子放开卫螭,一个人脱了鞋子爬上炕,抱着双膝,面对着墙壁坐着,缩成一小团儿,看的卫螭一阵纳闷:“兕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兕子小声道:“兕子害小桃儿生病,兕子在反省!”

    嘿,这孩子真可爱。卫螭忍不住露出笑容,走了过去子这样说,那我也有错了,都怪我啊,居然没提前告诉兕子桔子不能多吃,那我也一起反省好了。”

    兕子一听,连忙转过身来,急切道:“明明是兕子做错,为何要卫大人一起反省呢?是兕子做错了嘛!”

    卫螭见她转过来,心头才放了下来,抱过她,笑道:“兕子是做错了,我也做错了,我们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两个人一起受罚吧!罚什么呢?要罚严重点儿,这样吧,兕子最喜欢吃水果羹,我最喜欢瘦肉粥,就罚我们三天都不能吃喜欢地东西吧!谁让小桃是因为吃的才生病呢,对不对?”

    兕子想了想,很认真的道:子会三天不吃水果羹的!”

    卫螭笑笑,他很疼兕子,但疼爱她就不代表要宠溺她,犯了错,认识到错误,这是必须的,他可不想把可爱地小兕子养成个娇惯地孩子。哄回了小兕子,小萝莉缠着卫螭,让他给讲义诊的事情。看来是李治回来之后对她说过,勾起了小萝莉地兴趣,但长孙皇后不准她大冷天儿出宫,让小萝莉的好奇心吊的高高的。

    卫螭想了想,挑些有趣的、轻松的出来讲给她听,顺便教育她爱护自己的身体,逗得小萝莉频频点头之余,不住的咯咯笑,清澈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卫螭。讲了一阵,卫螭道:“讲完了,兕子是不是也应该给我讲讲最近学了什么?”

    兕子眼睛一亮,欢快得像只奔跑的小鹿,握着小拳头,喜滋滋把最近的功课报给卫螭听,特别重点强调了一下——她有跟师傅认真学下棋!强调完,还满脸期盼的提议:“卫大人,我们下棋好不好?”

    卫螭脸色一变,嘴角抽搐着,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报啥希望的问道:“那兕子想下什么棋棋好不好?或者跳棋也成?”

    “象棋!”兕子的小脸儿上,神情那个坚定,那个期盼啊,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考验着某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第三十二章 自食“苦果”

    )某人看着小萝莉清澈干净的眼睛,无语泪先流的回忆起惨痛的过往。

    卫螭不会下围棋,一点儿都不会,从来没接触过,以前也没那个兴趣。穿越来古代后,闲着没事干的时候,需要找娱乐活动的时候学了围棋。刚学会的那会儿,瘾大技术差,这是普遍情况。于是,挑战了n个人,遭遇了n+1次失败后,某男很不要脸的去挑战兕子小萝莉,结果可想而知。

    兕子是会围棋的,还是跟宫里的名师学的,棋艺比起卫螭,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是高出好大一截。在于是,某男得到了终身难忘的教训——千万不要小看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萝莉还是御姐,杀伤力都是一样的惊人!

    在围棋上受到惨痛教训的卫螭,拐骗小萝莉,拐弯抹角的问明白小萝莉只会围棋、跳棋,其他都不会,还没来得及学象棋,就起了坏心眼儿,端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诱拐小萝莉:“兕子,我们下象棋吧。”

    “象棋怎么下?”小萝莉没学过,不知道。

    卫螭笑着道:“一种很好玩的棋,比围棋有趣。”

    听到有趣,本着对卫大忽悠一贯的信任,乖巧而又好奇,十分具有配合精神的兕子小萝莉同意下象棋。卫螭笑眯眯的端出棋盘,车马炮仕卒等一一摆好。开始讲解规则,就是这讲解规则的过程,成就了某男的噩梦。

    兕子:“为什么马要走斜日?不能直着走吗?”

    卫螭“呃……”

    兕子:“为什么象要走田字?”

    卫螭:“这个……”

    兕子:“为什么卒只能走一步?”

    卫螭:“那个……”解了规则,不再问为什么,开始下棋,噩梦再度开始。卫螭叹气声一下比一下长,满脸无力的表情:“兕子。卒子只有过界才能横着走。”

    “为什么呢?”

    “……没啥,您继续。”

    过了一会儿,卫螭再次叹气:“炮隔一颗棋子才能打,隔两颗打不了!”

    兕子:“为什么能打隔一颗不能打隔两颗?”

    卫螭再度无语,咽下喉头即将喷薄而出的血液。厮只能继续下着规则被改得连七八糟的象棋——兕子式象棋!小卒可以随便乱跑,马可以走直线,象可以飞过河,炮可以隔两颗甚至三颗棋子!一旦他有质疑,立马儿就是一句为什么!天呐,十万个为什么也没这么难啊!

    回忆完惨痛的经验教训,卫螭绿着脸,眼巴巴地瞅着小萝莉,对上的就是小萝莉毫不设防的脸孔,清澈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满心地欢喜与依恋,好吧,他功力不够,没办法对着这样的面孔和眼睛狠下心,遭虐就遭虐吧,忍了。谁叫咱是男人呢。卫螭抹了把脸,露出一个还算和蔼可亲的笑容,怀中革命先烈视死如归的精神和气概,挥手道:“好吧,下象棋!”

    随着卫螭这一声认栽式的决定,兕子欢快的跑去搬来棋盘、棋子。很漂亮的期盼和棋子,全玉雕琢的,太喵喵的奢侈了,看的卫螭一阵阵地流口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子,这棋盘啥时候做的?”

    兕子笑嘻嘻的道:“父皇赐的!父皇连输好几盘棋,赏赐给兕子的。”

    卫螭嘴角又开始抽搐,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是下象棋吗?”

    兕子笑得甜甜的:“是呀,就是卫大人教兕子地象棋,兕子是不是很厉害?”

    一脸羞羞的笑容,低着头,一副快夸奖兕子。兕子是聪明的小孩儿的样子。卫螭这会儿不止是嘴角抽搐了,脸孔也抽搐起来,僵硬着手臂,摸摸小萝莉的脑袋,夸奖:“不错不错。兕子真是厉害。居然能赢陛下的棋子孩子!很厉害!”

    被夸奖了的兕子显然很开心。笑容更加的甜蜜,摆棋子的小手,动作都利落了不少,甜甜的道:“父皇还说,卫大人教地好,要奖励卫大人。”

    卫螭心中咯噔一下,扪心自问,如果有人教他家麒麒下象棋,教的乱七八糟的,他会不会夸奖人家教的好呢?或许会,不过,这么夸奖的时候肯定也是咬牙切齿,巴不得把误人子弟的家伙碎尸一百遍啊一百遍。严重的后果,让卫螭一个激灵儿,赶紧想办法准备脱身,决定多休几天病假,这宫里最近还是少来为妙。干笑着,估摸着时间,陪小萝莉下了一盘棋,照例输了个七零八落,被兕子小萝莉连续将军十来回,终于弃子认输后,卫螭抬头看看时间子啊,时间已不早,我该回去了,如今我义诊完了,改日……改日……”

    告辞离开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因兕子小萝莉双目水波闪闪的看着他,一脸儿可怜的表情:“卫大人又要走了吗兕子去念书、练字,下次卫大人进宫来时,还要给兕子检查功课,还要陪兕子下棋哦!卫大人再见。”

    虽然不舍,但乖巧地没有出口挽留,站起身,自己慢慢的,小心的收着棋子,一边收,一边有晶莹的水滴往下坠落。卫螭看得心里就像刀剐了几千下似的,差点儿愧疚而死,抹抹脸,柔声道:“那啥,好久不见兕子了,义诊也完了,如果不打扰兕子练习功课地话,不如……我们再下几盘棋或者做一些兕子喜欢地事情,好不好?”

    “好!”

    雀跃的语调,欢喜地声音,抬起小脸儿,还挂着闪闪的泪珠,眼睛湿漉漉的,却已裂开小嘴儿笑了起来。卫螭默默叹气,好吧。他再一次被萝莉打败了,自己送上门去给萝莉虐待,但就算被虐的“金光闪闪、瑞气千条”,他也很开心就是。勇敢的卫螭童鞋,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呀一个人,董存瑞、邱少云等无数革命先烈在注视着你,这一刻,长征精神照耀四方,革命精神附体,小宇宙爆!燃烧吧,勇敢而又伟大地卫螭童鞋!峨眉豆腐。

    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朴素的、充满革命意义的鼓励,卫螭笑呵呵的重新杀上棋盘,和兕子小萝莉站在一起。就算马走的乱七八糟,就算象在棋盘上飞来飞去。就算卒子横七竖八地乱走,就算被将军了无数次,看着兕子开心的笑脸儿和欢快的笑声,一切都足够了。

    “……将军!卫大人又要输了!”兕子笑得很开心,拍着小手说道。卫螭抓着脑袋,苦笑不已,谁让兕子的规矩太过自由。他习惯了正统的下法,还真是没赢的希望。摊开双手,卫螭准备认输,而这时,李二陛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卫子悦,端是下的一好棋啊。”

    很平淡的语气,甚至带着笑意,卫螭却脊背一凉,扭头一看,身后站的笑得很无良地中年男人不是李二陛下是谁。李二陛下身旁还站着个笑吟吟的美妇,却是兕子她娘长孙皇后。

    “父皇!母后!”兕子欢快的扑了过去,一下扑进母亲怀中。长孙皇后弯腰把她抱起,轻轻亲了亲兕子粉嫩嫩的脸蛋儿,柔声轻笑:“好乖,好乖。”

    卫螭连忙行礼:“参加陛下、娘娘。”

    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一起走到上座坐下,兕子乖乖的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脸满足,卫螭看了一眼,不知咋的。有点心酸,赶紧低下头。李二陛下道:“卫螭,朕听兕子说,象棋是你教她的?”

    算账地来了!卫螭喟叹一声陛下。是微臣教的。”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近乎咬牙切齿:“教得好啊!原来你家的象棋是那等下法,象可以飞过界。卒子未过界就能横走,炮能隔着两颗、甚至三颗棋子打,马能走直线,这是哪里学来的下法?”

    汗,看来身为兕子她老爸的李二陛下也受过荼毒,看来荼毒的还不轻,突然间,卫螭遭虐严重的心理突然平衡了,圣光在这一刻降临,照耀了卫螭的整个心田,丫自觉这刻无比的伟大和圣洁,连表情都透着一股叫悲天悯人的气质,缓缓道:“请问陛下,象为何不可以过界?马为何不能走直线……”

    卫螭缓缓把兕子问他那些,比十万个为什么还难地问题抛了出去,满眼泪汪汪的瞅着李二陛下。李二陛下一滞,哑口无言,答不出来,只能气哼哼的瞪了卫螭几眼。长孙皇后却噗嗤一笑,把怀里抱着的兕子又紧了紧。

    卫螭长叹一声下,您不是第一个,臣才是第一个呀。”

    李二陛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卫螭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开心,拉着长孙皇后笑道:“观音婢,何谓自食苦果?何谓搬石头自砸其脚?观卫子悦此刻情状就是!端是真实深刻的写照!”

    卫螭还能说啥,恨不得喷出一口心头血,直接倒地不起算了。好心陪他闺女玩耍,消解小家伙的寂寞,丫做老爸的到头来居然还这么嘲笑好心人,真是……真是……预祝兕子的象棋永远不改,一直就这么下下去,让兕子她爸一直输,一万年不改!阿门!

    卫螭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让长孙皇后抿唇一笑,依稀有几分兕子抿唇微笑时地模样儿,低声道:“陛下,孩子们吃点心的时间快到了,臣妾带兕子去吃些点心。”

    李二陛下刚要说话,兕子就急急道:“母后,兕子不要吃点

    “为何?”帝后夫妻对望一眼,长孙皇后问道。兕子低下头,怯怯的望了母亲一眼,小声道:“兕子犯了错,要惩罚,说好三天不能吃最喜欢的点心。”

    帝后夫妻一奇,正要细问,卫螭笑着道:“陛下,娘娘,还是由微臣来解答吧,事情是这样的……”

    卫螭把事情经过一说,帝后夫妻才恍然大悟,长孙皇后道:“桔子吃多了,真会全身黄吗?”

    卫螭道:“回娘娘,是地。桔子里含有一种叫胡萝卜素地东西,这是人体健康所需要的,但是,需要地量也有限制,过量了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摄入过量的胡萝卜素会使人皮肤黄,不过没有什么大影响,只要多喝水,停止胡萝卜素的摄入,大约一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人体就像是一桶水,而人体所需要的各种物质元素就是构成水桶的各种要素,缺了不好,多了也不好,医学上说,人体阴阳五行平衡,也是这个道理。”

    长孙皇后听得频频点头,点点兕子的小鼻子,柔声道:“听到了吗?以后可不能再如此,念你初犯,就罚三天不能吃点心,以后可要打板子的。”

    后,兕子记住了。”兕子甜甜笑着,依偎母亲怀中,舍不得放开。长孙皇后柔柔一笑,轻拍着她。兕子与卫螭玩了半天,到处蹦来跳去的,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眼睛半睁半闭的,长孙皇后连忙抱着她进厚电,哄她睡觉去。

    李二陛下目送着母子俩进去,目光柔和,待得母女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转回头来,问卫螭:“子悦,义诊效果如何?朕还等着你的报告,今日先给朕说说。”

    卫螭见开始说正事,也收起笑容,组织一下语言下,本次义诊一共组织了十个小分队,长安城内分派了两个小队,其余八个小队全部奔赴外地,正66续续赶回来的途中,总的情况,暂时还没法儿统计,目前臣掌握的只是长安城内的情况。”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说说你掌握的。”

    下。

第三十三章 盗盗盗!

    义诊十天,暴露出来的问题和情况,除了医学院教学上需要改进的地方之外,其实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医生严重不足。卫螭说了半天,弯来拐去的就一个意思——请李二陛下支持医学院的招生和展。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有了国家舆论支持,啥教育展不起来。

    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咋会不明白卫螭的心思,饶有趣味的看着卫螭,似笑非笑道:“国子监是国家人才的根本,朕支持!你的医学院……朕给你一说服的机会。”

    卫螭强行抑制着翻白眼儿的冲动,他现李二陛下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只要他一有啥请求,都要故意刁难一下,让他费尽口水才会同意,明明都是对国家好的事情,故意玩这招很有趣么?话说多了会口干的。卫螭很有点儿抗议的意思,不过看看李二陛下的表情又只好放弃,谁让人家是皇帝陛下,谁让他只是个小臣子,得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了一下,卫螭开始忽悠:“陛下,经历过前朝的战乱,全国人口严重不足吧?”

    李二陛下不动声色,一声朝历代,战乱之后都人口不足,故本朝对出嫁婚娶才会有政策。这与你的医学院有何关系?”

    卫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下,大大有关系。您想,如今天下太平,全国每天有多少新生婴孩儿降生,但真正能成活的又有多少?产后孕妇的死亡率又有多少?如果医学院能招生更多,展更好,培养出越来越多的医生,别的且不说,能多保住几个婴孩儿、几个产妇,那也是收获!”

    李二陛下还是一声,不置可否。神情若有所思。卫螭继续再接再厉外,随着医生的数量越来越多,对于医学的投入加大,在疾病研究方面,有了坚实的基础。研究也必将越来越透彻和进步,以往能致命的疾病,或许会因为医学地展而找到治疗的方法,陛下,没有投入,是不会有产出的!医学展了,百姓的身体健康必然能得到提高,因病而亡故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少,这是一项功在千秋,利在当代的好政策。陛下英明神武,请陛下思量定夺!”

    李二陛下又是一声,突然露出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卫螭步不小嘛卫螭,以往长篇大论的,今日只这么几句话就把朕说服了?”

    卫螭神色不改是因为陛下英明神武,觉得臣说的都是对国家有用的话,所以陛下才能这么轻易的被说服。且陛下常训示臣下,要臣下提升学问,陛下如此眷顾,臣下也不能太懒散,那不是给陛下您丢人嘛!所以,臣下决定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这马屁拍的,李二陛下哈哈大笑。卫螭跟着呵呵傻笑。笑完,李二陛下道:“卫螭,你知为何朕不管任何事都要你说出理由来的原因吗?”

    卫螭道:“那是陛下对微臣的培养和重视。”

    李二陛下很没气质的翻个白眼儿用你的口吻,拉倒吧!你认为朕会信么?保不齐刚才还在心里骂朕吧?骂朕故意刁难你?”

    汗,李二陛下真了解他。卫螭赶紧擦擦冷汗,面不改色地道:“陛下误会了,微臣咋会咋心里骂陛下,绝对没有的事

    李二陛下哼了声很喜欢听你做报告。说事儿,能把自己的要求达成,又让朕听得十分愉快,句句在理。明明只是小事,却事事喜欢往国家社稷上牵扯。偏生还牵扯得时分有道理。让朕不得不同意,这也算一桩本事。”

    卫螭那个汗呀。只能呵呵傻笑,不知道该咋接话,他一直知道李二陛下精明,这会儿认知更深刻了,幸好他一贯老实,没啥可以隐瞒的,行事说话都本着赤诚坦荡的原则去做,不然,哪里来的信任!以他的能耐,想在千古一帝地李二陛下面前耍心眼儿,胆子别太大才是。

    见卫螭又露出憨厚的笑容,李二陛下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旋即叹道:“你这样也好,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又不违背个人的操守,又能谋得周全,也算本事。”

    这夸奖让卫螭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赶紧道:“陛下,臣在目前的官职上做的得心应手,没有调动的打算。”

    一句话说的李二陛下瞪着他,斥骂:“瞧瞧你这出息!”

    卫螭嘿嘿傻笑,李二陛下摇头苦笑早就看出你就是个懒货,做事务官员合适,于政治却无多少能耐,放心,朕不会调动你的职位。”

    卫螭感激涕零:“陛下英明。”

    陪着李二陛下又闲扯了几句,卫螭才回转家门。开春后,各家各户地忙碌起来,谢玖也忙,忙着安置程会南他们,这十户人家都是新迁入的,卫府庄子执行的制度又与旁的不同,都要重头来,要人家卖命,当然要安排一个舒服的后方,为了表示欢迎之意,由谢玖偕同管家成叔一起亲自操持,让程会南等看到了卫府的诚意,虽不说立马儿就掏心掏肺的,但也算明白了卫府主人的脾气品性,心中有了个底儿,也不至于初来咋到的气虚、犯嘀咕。

    卫螭也找程会南等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以后真要做一家人了,必要地真诚是需要的,他和谢玖都没有王霸之气去爆,只能靠诚意与实力,一点点的吸引人家给你卖命,当然,卫府能提供的利益,也要提供。卫螭是现代来的,相信感情与利益一起来才能保险,纯利益地也不可靠,他也不想要。比卫府根基厚地门阀世家海了去了,如果能用利益就勾住的人,来日也可能会被别人更丰厚地利益勾去,那还有何用处!还不如早早分开为好。

    卫府的诚意,让程会南等人很是感动,刚把家搬来。就开始捣鼓着和二虎一起合作,重新划分卫府的防御体系,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回报以卫螭同样地诚意与热忱,卫螭和谢玖都很满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只要双方都有心,以后成为左膀右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日都忙,谢玖也忙不得顾及高阳和妞妞,让她们各自在家学习,不用到卫府来了,平日见惯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突然没了,卫螭还觉得有些冷清,好在,他的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还真好了,连着被打了两次,**上愣是一点儿疤痕也没有,伤好后谢玖帮他看,微凉的手掌抚上卫螭光溜溜地**时,还一阵惊奇术真是不错!”

    卫螭听得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儿,不乐意了:“姐姐啊,有这么说话的么?虽说咱伤好了,但也不是感叹人家技术好的时候吧?应该安慰俺一下,俺可是被打的人,精神上的伤害,那可是一辈子的,万一留下心理阴影,你说是吧?”

    谢玖呵呵笑,帮他拉起裤子。若有所思的道:“如今庄子里产的蛋禽越来越多,府里自己也养了不少,蛋糕店和府里的消耗,自给自足也够了,只是鸭蛋,却有剩余,古代运输不方便,还真不好处理。如今还能消耗得起,等再过两年,只怕会生产过剩!”

    卫螭挠挠脑袋单呐,把松花蛋和咸鸭蛋地腌制方法教给大家好了。以长安城的富裕程度,豪门众多,你以为家家都能像咱家这样顿顿有鸡蛋啊?我跟你说姐姐,咱现在忧心经济危机为时过早。以我们一个庄子的产量。就算家家户户的专业养鸡,供应长安市场。那也是不足的,甭担心!”

    谢玖一笑对,担心这些问题还早。不过把腌制方法传出去,倒是要好好思量一下,我看,不如和秦府合作,再起个作坊,专门收购做这些吧?”

    卫螭随意的挥手拿主意就好,我没啥意见,反正咱家提供饲料,成本都知道,你做主吧,晚了,休息吧。夫人是不知道,你不在家,两个小鬼折腾得我快抓狂了,天呐,我从来没现小孩儿是这么难缠!”

    谢玖轻笑,卫螭嘴上虽然抱怨,但这几日她回家时候,两个孩子都被他照顾得妥妥帖贴的,这人也就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里怕是乐得不行地,两口子,最惯孩子的还是他这当老爸的。两口子拉拉家常,洗洗睡去,可怜的卫螭,伤好之后,终于不用趴着睡了,生生爬了一个月,真是太狠了。

    伤好了,也差不多开春了,家家户户忙着春播,田野里热闹起来,相对的,各府里就开始冷清了。医学院寒假过完,再度开学,卫螭要去上班了,而过完年,时间也进入贞观十三年,长安城聚集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以前还很稀罕的蓝眼珠、绿眼珠之类的外域人,如今在长安城也多了起来,看得卫螭挺亲切的,不由得怀念起当初用这些去忽悠人承乾太子的往事来,频频感叹真是年少轻狂。不知道承乾太子如果听到这种感叹,会不会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正反王八拳各五百下把丫给抡翻在地呢!

    开学了,卫螭准备把参与义诊地同学教授都聚集在一起,开个座谈会,把假期义诊的事情形成规定给定了下来,这样一来,看谁还敢用休假的问题来责难他,一切都是为了医学展。

    一到学校,迎着他的就是殷安道年轻英俊的脸孔,不过,今天这个英俊有点儿特殊,眼窝儿黑黑两圈,如果穿上黑白相间的衣服,可以冒充国宝了,看的卫螭一阵阵的笑,笑得殷安道脸膛一阵红,一阵白,白着白着转向绿色,被笑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卫螭努力憋住笑道,你这儿……咋弄的?”

    殷安道全身不自然,尴尬笑道:的,前两天出去打猎了,运气不好,摔地。”

    卫螭又是一阵坏笑,语气忒恶劣,拉长语调:“摔的啊?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摔啥地方了?能摔出这么英俊的俩儿黑眼圈诉四叔,四叔放你回家休病假。”

    殷安道脸孔又是一阵红转白,白转绿,变化那个精彩,吱唔着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的卫螭挺乐呵地,嘿嘿坏笑道:“既然说不出来,那这病假可是休不成了,可怜地孩子,全校人一起笑话你还是我一个人笑话,这个选择,可是你自己放弃的!”

    “四叔!”

    殷安道脸孔一阵血红,无奈地吼了一声,卫螭哈哈大笑,看在他小伙子面皮薄的份上,不再取笑他。

    正说着,外面有人请见殷安道,说是高阳公主宫里的人,奉命来给殷安道送化瘀药膏的。殷安道一听,小心的翻眼看看卫螭,见他一脸别有意味的坏笑,赶紧窜了出去,不给卫螭逼问的机会。

    卫螭笑着摇摇头,出神一阵,这些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略过这一段插曲,卫螭决定静观其变,需要的时候再出手就好,便不再管这事儿,专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到得下午下班回家,转到后院却一个人都没有,被鲤儿告知人全部到厢房的蚯蚓养殖室去了。卫螭一愣,问道:“全部去哪里作甚?”

    鲤儿道:“家里遭了贼,成品饲料被偷走了两袋,养殖室也被盗贼光顾了,夫人去查看了。”

    卫螭一听,那还得了,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贼人一共就来了三人,俩人跑去偷成品饲料,扛走了两袋,还有一人要来偷养殖室的蚯蚓,那里一直是卫府的重地,把手的人比较多,才没有让盗贼得成,把丫堵在了养殖室里,程会南和二虎一起上,抓了个现行。

第三十四章 好一出剧(上)

    卫螭刚一过去,就见一个年约三十六七的男子被按倒在地上,押着他的人是二虎,二虎一身短打扮,脚上还沾着泥巴,一副刚从地里回来的样子,旁边还摆着一套水壶。

    “这是咋回事?”

    卫螭看着眼前的情况,平静的询问,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偷盗的东西,如果蚯蚓养殖是这么容易,随便偷几条蚯蚓、偷几包饲料就能捣鼓出来,那他也不用实验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弄出来了,没有掌握真正的技术,偷再多也是白搭。

    如卫螭一般,谢玖也不担心,但是,有人偷到门上来,都不会开心,脸孔板得紧紧的,透着股严厉。卫螭淡然笑笑,拍拍她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小声逗道:“看来是轮到看过无数推理小说的名侦探卫螭大人登场的时候人,客串下咱的美女助手吧?”

    谢玖白他一眼,卫螭笑笑,转向程会南和二虎,打量着被抓着的那个家伙,身材比起二虎几人,不算高壮,个头儿很小,精瘦,穿着一身卫府家丁的衣服,咬牙看着卫螭。

    卫螭被瞪得有些无奈,连问话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对二虎道:“前几日我刚和程老国公讨论过刑罚,你也在旁边听过,拉下去实践一下。”

    二虎胸膛一挺,盯了那人一眼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做,带下去。”

    二虎压着人走了,卫螭转向程会南,问道:“能看出那丫是啥路数么?”

    程会南一愣,随即满脸惊喜的道:爷。以小的看,那人的路数应该是游侠儿,武艺不见得有多少,但胜在灵巧。”

    卫螭点点头,沉吟一阵,突然露出笑容刚才是否在担心我和夫人怀疑你们这些新来地?”

    程会南脸膛一红,点头道:的们不来的时候不出事。刚来没几天府里就出事了,实在是让人揪心。”

    卫螭呵呵笑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件事你多虑了。你们是程府出来的,程府老国公也好,程明几兄弟也好,与我卫府几近一家人,你们是程叔叔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我又怎会不放心!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心怀疑虑,好好干,我们把这剑事儿弄清楚再说。”

    爷!谢谢您的信任。”程会南躬身行礼,卫螭只是笑笑,让他免礼,说说当时的情况。

    现在正是春播的时节。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忙春播,卫府也不例外,大部分人都调出去帮忙春播,仅有寥寥的几个人在府里,二虎兄弟因为云娘怀孕了,也出去帮忙。养殖室外面,只有两三个人守着,鉴于卫螭以往重地地命令,就把程会南几人调了过来值守。

    做了一天活计,趁着天光未黑。二虎回来拎水,恰好看见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往养殖室的方向跑。二虎是卫府的老人了,府里的人个个他都知道,见那家伙的背影甚是陌生,便追了过去,准备看看是谁。而程会南等人刚来,于府里的人并不熟悉,所以就把那人放了进去,如果不是二虎就跟在后面,说不定。还真让丫把东西给盗走了。

    程会南道:“老爷,请惩罚我们吧,如不是小的们大意,这贼子是万万放不进来的。”

    卫螭抬手阻止他继续自责,问道:“当时。那小偷儿认识你不?”

    程会南也不是笨人。立马儿就明白过来,仔细回想了下并没有叫出我地姓氏,只是笑着叫了声大哥,说是奉老爷的命令,让拿一些东西过去,对了,他还问候了几句,问我们在庄子上是否呆得习惯,小的私自猜度,他应该是知道我们都是新来的!”

    卫螭点点头,笑道:“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我们卫府庄子,说防卫严密,那也谈不上,但让家里混进来一个陌生人,还穿了家丁衣服来冒充,那可就有趣了。这几日,你就随我一起调查下这个事儿,务必整个水落石出,把咱庄子的害群之马给揪出来!”程会南略带激动,连忙领命:“是的,老爷,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协助您的!”

    卫螭笑着拍拍他肩膀说不定二虎那里能把全部事情都问出来也说不定,先等等看再说。你先带着人在庄子附近看看,不要惊动庄户们,咱们悄悄的进行。”

    爷。”

    程会南领命而去。吩咐众人该干嘛的**嘛后,卫螭拉着谢玖回屋,喝着暖暖的茶水,感觉不错,谢玖满脸的沉思,想了一阵道:“我觉得,应该还有内奸,但这个内奸不会是我们府里的人。”

    卫螭呵呵一笑:“请夫人指教。”

    谢玖白他一眼说我们并没有把程会南等人全部介绍给府里的人,但管家历来老成,他应该知会过下人们,说府里多了十名护卫。即便有嘴碎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但不会连姓氏都不说。那贼人显然不知道程会南等人的来历和姓氏,只是知道卫府添了些新人,又挑选忙碌地春播时节,熟悉府里情况的大虎二虎都不在的时候,那应该是对府里的老人有一些了解且对庄子上播种的情况很熟悉的。”

    卫螭笑了起来:“夫人英明,可以做名侦探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范围确定了,等二虎把人审出来就知道了。”谢玖颔。等待结果的时间并不长,用了晚饭,正准备做饭后运动的时候,二虎就把结果问出来了。情况与卫螭和谢玖推测的差不多,小偷儿不过是长安城内地一个泼皮无赖,有人给了他五十贯。叫他趁着春播农忙的时节,来卫府偷东西。而叫他来地那个人,都不陌生,就是如今名动乡里,浪子回头的模范,知错就改的典型,著名地青牛童鞋。就是青牛给了丫五十贯,让丫来偷东西地,并许诺。只要能偷出卫府养家禽的秘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卫螭听了点点头,问二虎:“去看看那青牛还在不?”

    二虎道“刚问出来我就让人去逮那丫了,结果去地人来回报,那丫三天前说去长安赶集就没回来过,还卷走了家里父母媳妇儿辛苦积攒的十多贯钱财,他家老父已放言不再认那个忤逆子。老爷,这件事,要咋处理?”

    卫螭皱眉:“二虎。你想说啥?直说!”

    二虎憨厚笑笑是青年家的事情,如今青牛犯了事,他地父母、妻儿还在咱庄子上,这要如何处置,老爷你放个话才是,不然我们不好办。”

    卫螭点头。突然一笑虎,以前你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谁要你问的?”

    二虎倒是老实云娘了。刚才我派人去青牛家找人的时候,青牛的父母又哭又骂的,说是无颜再居住在卫府的庄子上,要搬迁到别处去,青牛的妻儿不肯,一家闹成一团。云娘就让我问问老爷。看老爷有何吩咐,我们也好照着做。”

    卫螭也不答,只是笑道:“成啊你小子,还真娶了个精明的媳妇儿。行了,你媳妇儿有啥还要你说的,一次说完吧。”

    二虎嘿嘿笑道:“云娘说,自从青牛回来后,他们家地日子就一日比一日好过了,青牛对父母也好,只是对他媳妇儿却还是又打又骂。骂他女人只会生赔钱货,没法儿给他生个儿子,没能继承他们家的香火,有次他酒醉曾放言说等他达了,就把父母接过去。要不妻儿卖给别人做奴仆。还问有没有人想要的,可以便宜卖。云娘说。老爷最好去青牛家看看。”

    卫螭听得瞠目结舌,知道这世上有混账的人,但亲眼见的这还是第一次,还真是没有最混账,只有更混账。谢玖嘴抿得紧紧的,骂了句“荒唐”。卫螭低头想了想吧,我们去青牛家。夫人要不要一块儿去?”

    “一起去。”

    谢玖神色冷峻,起身随卫螭一起出门。到得村里,老远就见青牛他娘坐在门前,又哭又骂:“你个不会下蛋的鸡,见不得我们好过啊?你就带着你生地赔钱货留着吧,我们俩老是丢不起这个人了,你不走,我们走!”

    青牛媳妇儿桂花嫂倒是硬实,坚持道:“婆婆,青牛做下如此下作之事,卫府待我等不薄,不止租赁田地给我们,教我们蓄养家禽,还给我们垫钱盖房,给我们宽裕安定的生活。青牛坐下那么多的错事,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不报卫大人的大恩,日后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青牛老娘一窒,干脆哭喊起来,使出撒泼的招数,双腿在地上蹬来蹬去,双手拍打着大腿,一边哭一边骂,骂来骂去就是骂桂花嫂没良心,儿子跑了,媳妇儿又不孝顺,不止没给她养一个继承香火的孙子,还生的个赔钱的丫头,哭着要把这母女俩扔下。

    青牛老爹冷冷等着桂花母女,怒道:“正是因为青牛做错了事,我们才要离开卫家庄子,难道你还有脸继续留下来么?你不要你的脸面,老头子我还要这一张老脸呢!”

    桂花嫂被骂地脸孔苍白,紧紧抱着女儿,咬着下唇,不说话了,小女孩儿紧紧依偎母亲怀中,怯怯的看着平日就从未对她好过的祖父母,吓得不敢说话,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也不敢掉下来,十分之可怜。

    卫螭和谢玖过去,也不说话,见云娘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使人把云娘也叫了过来,卫螭问道:“这是啥情况?唱的又是哪一出

    云娘冷冷瞅了青牛父母一眼,冷笑道:“回老爷,依妾身看,不过就是一出闹剧,老爷可曾见过愧疚得要迁走的人,啥东西都不带,只带些细软之物的?”

    云娘这么一提醒,卫螭看向青牛的父母,确实如云娘所说,青牛的父母确实一人拎了一个包袱,都不大,一小包,估计也就是些细软之物,平日常用的家具啥地,一样都没带。

    卫螭扫了一圈,却未见猪圈和家禽栏里有声音传来,奇怪的问道:“怎么他们家没养家畜么?我们庄子上家家户户都是靠这个贴补家用,怎么他们家……”

    云娘道:“老爷,妾身与桂花嫂是闺中密友,常有来往,听说,过年前,青牛就把家禽全拉出去卖了,卖得的钱财,这次全都卷走了。刚才二虎派来抓人的前脚刚到,妾身关心桂花嫂,后脚就跟来了,青牛的父母哭天喊地,哭得好不伤心,但并未露出什么惊讶地情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那包袱,收拾地分快,就像早有准备的样子,只可怜桂花嫂,还在怨叹自己命苦,未遇上好男人,未能给青牛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也不敢怨公婆对她不好。”

    云娘地语气,似乎带着怨气,但也透露出不少东西。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卫螭一笑,上前道:“行了行了,都别哭、别闹了。”

    爷和夫人来了。”

    农村里,不过那么大点儿地方,乡里乡亲的,有点啥事家家户户都能知道,青牛老娘在门口哭了一会儿了,聚集了不少人,见卫螭来了,纷纷打招呼。

第三十五章 好一出戏(下)

    “老爷!”

    众人行礼打招呼,卫螭还礼,笑呵呵的,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青牛的父母,还真像云娘所说一般,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除了家具什么的,还真是什么都收拾好了,衣服也是衣服要出门的打扮,一人带了一个小包袱,还真不像是要搬家的样子。转眼看向桂花嫂,穿着破旧的衣服,甚至脚上还带着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的,连靠她怀里的小女儿也是满腿泥,小脸儿晒得黑黑的,显然也不是享福的人。卫螭看的眼神一冷,淡淡一笑位这是要去哪儿呢?闹得如此热闹非凡?”

    青牛他爹道:“老爷啊,我们家青牛做下了错事,对不起您,我们老俩口无颜再继续呆下去,请老爷准许我们离开吧。”

    卫螭道:“这怎么行?一人做错事,也不能连累家人嘛,青牛做错事是青牛的错,与二位无关,桂花嫂又还带着个孩子,你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我把你们赶出去,你们到哪里过活去?没事,先把春播弄好,待春播结束,再去买些家禽来养上,终会缓过来的。”

    “老爷仁德啊!”旁观者议论纷纷,有点儿小感动,纷纷夸奖着卫螭。卫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青牛的父母俩,那俩人听卫螭这么一说,不喜反忧,对望一眼,青牛娘哭道:“老爷仁德,我等更无颜继续呆下去了,桂花母女跟着我们老俩口受苦了,就让她留下,我们老俩口离开,不能再拖累桂花了。难得有安稳日子,老身如何敢再拖累她们母女。”

    卫螭笑笑:“看来两位主意已定,那我也不再强行挽留了。桂花嫂,如此安排,你可有异议?”

    桂花嫂怯怯的看了自家婆婆一眼。不敢说话,只是抱着女儿,懦弱的缩在一边,见卫螭问起,才小声道:“老爷、夫人的大恩,妾身不报无法安心,妾身母女留下就留下吧。”

    懦弱啊,难怪会被人欺负!卫螭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摇摇头,不再说她。而是转而对青牛父母道:“好吧,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你们。”

    卫螭叫人拿了两贯钱给他们,便放他们走了。看人走了,卫螭眼神移向程会南,程会南会意的点点头,身影退出人群,向着青牛父母离开的方向而去。处理完这些,卫螭转头看向可怜的桂花母女俩。见桂花正抱着女儿默默垂泪,无言一叹花嫂,既然你要继续留在我们卫府地庄子上,那这房子你继续住下去好了,家禽我让管家给你送来,算是借你的。待来年慢慢还吧。”

    “老爷,桂花嫂家里,就有妾身夫妇帮扶吧,不能再拖累府里,让府里吃亏呀。”

    却是云娘接话,诚恳的请求着,看桂花的眼神也是一副又气又怒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卫螭看的一阵笑,这云娘的做派还真是像她的性格一般,刀子嘴豆腐心。卫螭笑着道:然你和二虎想帮桂花嫂。那你们就互相照看着吧。”

    谢玖看看那母女俩,微微皱眉,走过去,轻轻摸摸桂花嫂怀中的女儿的小脸儿儿寡母地也不容易,这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桂花连忙道:“回夫人,六岁了,她爹一直没给她取名,就一直叫丫头。”

    谢玖微笑着弯腰看看一直被叫做丫头的小姑娘,柔声道:“我们家麒儿麟儿一直没有年纪差不多的玩伴。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把这孩子送过来,和鲤儿她们一块儿玩耍。”

    谢玖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当然知道带孩子的艰辛,虽然对桂花嫂懦弱的个性不太喜欢。但出于同为女性。同为母亲的同情和怜悯,决定帮桂花嫂一把。桂花嫂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谢玖。还是云娘走过去,推了桂花嫂一把,嗔怪:“夫人如此照顾你家丫头,这是孩子的福气,怎么姐姐这做娘地反倒傻了?”

    桂花脸孔一红,连忙行礼:“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谢玖笑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晒得黑黑的小丫头,就如卫螭说的一般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才六岁的孩子,就已经帮着母亲下地了,同为母亲,谢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了。云娘看着谢玖地表情,笑着提议:“夫人,您看丫头还没有名字呢,她那死鬼父亲可能再不会回来了,总不能这么丫头丫头的一直叫着,不如请夫人给丫头取个小字吧?”

    谢玖一愣,若有深意的看了云娘一眼,云娘脸孔一红,眼睛带着祈求之意,脉脉注视着谢玖。谢玖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心中喟叹一下吧。”

    谢玖若有所思的看着丫头半晌儿方流传的传说中,天上有仙女,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我们唐人的话就是安琪,希望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能给桂花嫂你带来幸福和快乐,孩子,今后你就叫安琪吧,记得母亲为你受过的苦。”

    谢玖摸摸丫头的小脸儿,笑着道,小丫头似明非明的点头,看谢玖的目光,还是有些胆怯和畏惧。桂花嫂连忙带着丫头感谢谢玖,硬是压着小丫头给谢玖磕头,谢玖连忙扶起来。

    卫螭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谢玖地作为,就如他想做什么谢玖对他的默默支持一般。把桂花嫂母女交给云娘处理,卫螭和谢玖相偕回家,卫螭拉着谢玖的手,突然笑道:“看来我们俩都没什么做大事的能耐。”

    “怎么说?”

    谢玖转头望着卫螭,眼睛笑得弯弯的,波光粼粼,神采斐然,让卫螭想起一句诗——波光潋滟晴方好。卫螭笑着道:“咱俩心都不够狠,慈不掌兵,又木有王霸之气,想去做啥威震四方的大将军那是不用想了,也不用yy做啥大事业了。木有前途啊!”

    谢玖乐了,学着卫螭的样子地主也是一份十分具有前途和历史意义的事业呢,咱还是坚持封建地主这份还有前途的职业吧。”

    “也对,天生我材必有用,咱也不能妄自菲薄,要自信,一定要自信。”

    俩人说说笑笑中回转家门,心情并未受青牛的事情影响,反而更好了些。有时候,做一件在自己看来微不足道地事情,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足以改变命运地好处,从而给自己带来愉快的心情。到得晚上,程会南匆匆而回,卫螭问:“如何?”

    程会南道:“如老爷意料一般,青牛父母离开庄子后就去了长安城,进入城西一家民宅,开门的人是青牛,一个时辰后。三人乘马车离开长安城,朝南而去。三人走后,从民宅中出来一个青年男子,进的是杜府。卫螭皱起眉头,满头雾水地问道:“杜府?哪个杜府?”

    程会南道:“是前相爷杜如晦府上。”

    “杜如晦府邸?!杜府如今当家地是谁啊?”

    卫螭拧着眉头,咋都想不通青牛会和杜府扯上关系了。程会南道:“杜府承袭莱国公爵位的乃是杜府长子杜构,封慈州刺史。并不在京中,如今在京中地乃是杜府的次子杜荷,尚普安公主。”

    “普安公主?!”

    卫螭又是拧着眉头一阵苦想,貌似他还真不认识这啥普安公主。卫螭沉吟一阵件事,先放下,不要再去追查…别忙,这样好了,报官吧。”

    程会南连忙应道:爷。”

    待程会南出去后,谢玖走出来荷,真实历史上,尚城阳公主为驸马,因参与承乾太子谋反案而被斩,他的哥哥杜构也因此被连累贬斥岭南。”

    卫螭恍然大悟:“难道我不记得他,如今历史已经被我们改变了,从显赫地皇后生女的驸马变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安公主的驸马,嘿嘿。俺们俩的蝴蝶翅膀,煽起好大的风啊!”

    谢玖笑了笑,眼光冷了冷大概能猜到是谁了,可惜了莱国公。英明睿智一生。到头来却生了个草包儿子,累了一世英名。”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对谢玖突然的掉书袋不感兴趣说夫人咱就别忙着感叹了,还是合计合计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谢玖斜他一眼不是已经想了个坏招儿了么?还要我合计作甚?”

    卫螭嘿嘿挠着头做傻笑状,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谢玖只是白他一眼,没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转移话题,说起了桂花母女来,谢玖叹道:“桂花母女被抛弃了,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要养活自己不说,还有自己的女儿,实属不易。”

    汗,这姐姐又犯了女人的小性子了,开始小伤感了,女人就是感性,没有办法。卫螭正感叹呢,谢玖那边突然好哀怨地瞅着卫螭,好伤感的问道:“你说,你会不会也像那青牛似的,突然抛弃我们母子,人家也是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呢,比之桂花嫂更难呢。”

    卫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见卫螭一脸张口结舌,惊讶莫名的样子,谢玖继续自爱自怜:“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这么本事,嘴又利索,骗几个小姑娘还不是简单的事情?桂花嫂还好,遇上了我们,如果人家被你抛弃,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任何求生手段,可能连好心收留我们母子仨的人都找不到住打住!姐姐,咱把联想能力挥到别处成不?”

    卫螭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再让这姐姐联想下去,可能他已经和陈世美啥的结拜成兄弟,成了志同道合地同道了。谢玖眼泪汪汪的道:“难道不是吗?人家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呢。”

    卫螭再,感觉从头到骨头都酸溜溜的,女人,彪悍的女人,彪悍是不需要理由的!赶紧道:“够了啊,别再说了啊,咱别的且不说吧,单说说武力值,夫人啊,你一根儿小指头,俺就趴下了,你说,我敢抛弃你么?”

    卫螭的话,似乎让姐姐觉得还成,能听进去,不过,还有地方需要挑剔,需要继续鞭策,于是姐姐很娇弱的道:“你只是不敢,没说不想。人家听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已人老珠黄了,你还风华正茂呢,你可比我小呢。”

    拜托,小那么一两岁的,也算么?能算么?卫螭有种想晕倒地感觉,赶紧一把拉住谢玖的手,满脸正气道:“夫人你多虑了,你瞅瞅这皮肤,你瞅瞅着相貌,多美、多迷人一女人啊,迷得俺死去活来的。你再看看俺,没有帅得惨绝人寰吧?没有帅得祸国殃民吧?除了夫人你独具慧眼能看到俺的内在美,谁还会看上咱啊,是不?”

    谢玖听得挺美的,连连点头,慢悠悠接了一句:“那要是你看上别人呢?”

    卫螭再度无言,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谢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啥。谢玖问道:“你在做什么?”

    卫螭没好气的道:“我在诚心向老天祈祷,劈道雷下来劈晕你或者劈晕我也成,太可怕了,我说不过你!”

    谢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口里还是继续说道:对,劈道雷下来,说不定你还能穿越到异界呢,到时候,种马后宫,御姐萝莉,还不是任你挑选么?哪里还记得我这糟糠之妻、下堂之妇做什么?”

    卫螭抹了把脸,扑了过去,表情狰狞,嘴里叫嚣着:“我不活了!自助天助,求人不如求己,我先掐死你,我再自己吊死自个儿殉情!麒儿麟儿就让他们俩做孤儿去吧!一切都是他们娘逼的!”

    “哎呀,不要过来!”

    谢玖尖叫着,娇笑着,闪躲着某人的狼爪,因桂花嫂而来的伤感烟消云散。女人,在这个封建社会,终究还是弱者。

第三十六章 火 候

    报官之后,官差来得很快,毕竟卫府是堂堂的子爵府,在这京中可能排不上名号,但对那些官差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能在长安府衙里当差的,都是滑头滑脑的人物,堪比泥鳅,京里谁有前途,谁有势力,谁只空有名号却没多大能耐,基本都一清二楚。卫府是谁,卫府的主人是谁,那些人是知道的,一听说卫府报官遭盗了,来的飞快,是随着程会南一块儿回来的。

    卫螭让管家成叔把人直接带到失窃的现场去,待得人来到,卫螭打量了两眼,一个四十左右,一个才二十来岁,一老一小的搭档。成叔介绍道:“两位官差大哥,这是我们老爷。”

    俩人赶忙行礼:“见过卫大人。”

    卫螭和蔼的笑着,让俩人免礼位不用多礼,我们卫府生事故,劳驾二位了。自从昨日被盗后,这里一直没人来过,现场保护得很好,请二位好好看看。来呀,去泡茶。”

    两个官差进去细细查探一番,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当时在场的人都主动配合,一一作答。临了,卫螭请俩人进客厅喝茶,笑道:“本来只是两袋喂养家禽的饲料而已,本不应该叨扰两位,但奈何那是我们卫府独家调配的,喂养家禽效果不错,如果泄露出去,我们卫府也会受到损失,所以才让人报官地。希望两位多多费心,如能找回,我卫府自不会亏待二位。”

    说着,略施眼色,夏生赶紧拿了两封封好的铜钱上来。俩人连连推辞,哪里敢收卫螭的贿赂,近乎落荒而逃。卫螭笑呵呵看着俩人离开,叫夏生去送人。

    堂堂三品大员家中被偷,这还是第一次,且偷的还是喂家禽的饲料,这有何可偷地?年轻的官差不得其解,一脸纳闷的出得卫府,正好迎上一群刚从卫府取了饲料出来的乡亲。年长的官差迎了过去位乡亲,你们背上扛的是卫府秘制的饲料吧?”

    乡亲中一年轻小伙子答道:“是啊,我们老爷教我们蓄养家禽,说是要给我们创收,饲料由府里提供,我们只需上交定量的蛋和肉就成。”

    官差问道:“饲料效果如何?”

    小伙子笑着道:“好使,相当的好使。这位官老爷难道没听过我们卫府庄子地鸡蛋和肉食么?我们可是卖到京里去了!”

    小伙子的语气和表情颇为骄傲自豪。赶着趟儿的一个劲儿的夸给他们带来了美好生活的卫府小俩口。官差又问了几句,才放小伙子离去。待乡亲们走远,俩人举目远眺,比别的庄子宽,比别的庄子整齐地道路,还有那一排排新盖的房子,让俩人看得一阵阵羡慕,心中也明白过来,对望一眼,赶紧跑回府衙去向他们的大人报告案情。

    报了官之后。卫府貌似很着紧案情进展的样子,似乎丢失的那两包饲料还真是紧要之物,卫螭天天派人去府衙询问案情进展,连着追问了好几天,一直都没进展,卫螭一个着急,把品级、官位、爵位啥的都搬了出来,去压办案的人,搞得那些人哭笑不得,只得加紧办案。努力追查饲料的下落。

    卫螭这一压吧,卫府失窃的消息就在京中传开了,都说卫府丢了紧要之物,是卫府家的秘密,关系卫府兴衰之所在。总之就是越穿越玄乎。传到最后变成了谁要是能得到那两袋饲料,谁就能财。

    “……好可怕地流言啊!”

    当这件消息传到秦府老爷子的耳中时。老爷子把卫螭给叫了过去,把听到的东西一说,卫螭直接脑袋一晕,栽倒在地,好可怕的大众舆论。人言可畏,古人诚不欺人。

    声,正在怔的某男头上被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却是干娘大人,做儿子的被老娘打了,还能说啥,只能摸摸脸,露出个憨厚的笑容,赶紧回神,问道:“干娘,您打孩儿做啥?”

    干娘白他一眼,嗔道:“老实说话!快说,都丢了啥?真是紧要之物?”

    干娘一问,三位老人家都关切的看着卫螭。卫螭嘿嘿笑,一脸的不在意:“没啥,就是丢了两袋饲料,给庄户们喂养家畜的那种。”

    老爷子摸着胡须道:“饲料?!怎么回事?快说!”

    卫螭又是一阵嘿嘿笑,笑着把情况一说,也没明说,在场三老都是人精,只卫螭简单地一说就明白了。老爷子道:“原来如此,既然你已有主意,那就照你的主意来好了。不过,要掌握好火候,不要得罪人。”

    卫螭坏笑着凑到跟前儿孩儿遵命。义父,是不是长安府衙的人来找您告状了?”

    老爷子但笑不语,义母伸指点了卫螭一下,嗔怪道:“坏小子,看你把人家逼的,差点儿就一夜白头了,拿你没辙,找上了你尉迟叔叔,引见你义父,求你收手呢。”

    卫螭笑道:“成啊,既然是尉迟叔叔出面,那咱也不好太不给尉迟叔叔面子,孩儿待会儿就去府衙一趟。”

    卫螭从秦府回去,拐去长安府衙,告知府衙如果实在找不回来就罢了,卫府重新调整配方就行。并郑重表示,以前是他年轻不懂事,逼得急了,还做了以势压人的丑行,被秦老爷子教训了,实在愧对长安府衙一众人,今天由他做东,全体出去搓一顿。卫螭能放松不再迫人,人家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谁还敢吃他地饭,赶紧打走才是。于是。卫螭近乎被人请太岁似地请出了长安府呀,估计,今后长安府衙众人心中,卫螭也是一尊瘟神了。看厮把人家给逼的,丫还没有一点自觉。自个儿骑着马,哼着歌儿地往家去。

    回到家,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小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脏兮兮的小脸蛋儿,赶紧抱过来哄着,问道:“夫人呢?跑哪里去了?”

    鲤儿道:“房夫人过来,把夫人给带走了,说是去会昌寺。去拜祭佛齿。”

    “佛齿?!”

    这年头有这玩意儿?!话说,卫螭一直不明白这些东西,佛齿什么地,谁能真的肯定是佛祖的?万一是那啥……卫螭摇摇头,摆手表示没啥,安心在家照顾孩子。

    饲料失窃的事情,卫螭表示不再逼迫长安府衙。只是出了笔钱,让长安府衙挂了个悬赏逃跑的青牛的告示,其他也就真的不再去长安府衙压人,日子照常过下去。

    “师丈!”

    “卫大人!”

    这天,卫螭下午没课,在家休息,高阳、妞妞、李治、兕子,附带一串未嫁人和未开府的公主、王子们,全都集中到卫府来。卫螭楞了一下,拉过李治咬耳朵:“这咋了?咋全跑我家来了?”

    李治苦着脸。小声道:“父皇在宫里脾气。”

    卫螭恍然,随即一脸指的瞪着李治,咬牙道:“我家可不是避难所,你们全都跑来了,万一陛下怪罪下来,谁给我承担?”

    李治顽皮地笑道:“母后让我们来的,卫大人要怪就去怪母后吧!与雉奴无关!”

    卫螭无语,这不是废话嘛!伸手揉了李治脑袋一下,算是出气,然后便不再管他。未免再被兕子拉去下那个叫人欲仙欲死的棋,跳过去兕子旁边,抱着小萝莉开故事会去,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讲完一个故事。卫螭拉拉李治的衣袖。小声问道:“谁那么大胆子招惹陛下了?”

    李治小脸一正能有谁?父皇的第一直臣!”

    “魏征?”

    李治点头。卫螭叹气,一点都不惊讶了,魏征这老头子,就是喜欢和皇帝对着干,李二陛下每次被丫逗得跳脚,最后还是得乖乖屈服,谁让人家魏老头会抓道理,能站住脚呢,可怜的李二陛下,他是一个幸运儿,也是一个不幸的人。阿门。

    卫螭嘿嘿怪笑,正要继续问,下人来报:“老爷,秦府宗汉少爷和殷家地安道公子来了。”

    卫螭还没说话,高阳已经叫道:“师丈,让他们进来可好?我们不介意的,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儿呢。”

    卫螭古怪的瞅了高阳一眼,高阳脸孔一转,不再看卫螭,脸蛋儿却古怪的红了起来,卫螭心中嘎嘎怪笑——果然有情况。面上一派云弹风清的样子,点头道:“叫他们过来吧。”

    待俩人进来,行礼之后,挨着卫螭坐下,一开始还好,坐了一会儿,眼神儿却不由自主的四处乱瞟,卫螭装作不经意的观察了下,一下就抓到俩人目光集中的方向,看似不经意的抱着兕子起身久了有点累,我起来走两步,咱接着说!”

    兕子乖巧地道:“我自己坐,不要卫大人抱了。”

    卫螭呵呵笑着放下她,一边继续讲故事,一边走来走去的,似乎还真是累了,只是,走动间,状似不经意的,有意无意的阻断了秦宗汉和殷安道的视线。殷安道一愣,看了卫螭一眼,笑了笑,收回目光,安静的坐在一旁。秦宗汉就差了点儿,居然脸孔通红,瞥了卫螭一眼,努力的想要把眼神送过去。几人的情状,谢玖也看在眼中,看卫螭故作一本正经的捣乱,不由一阵莞尔,大大小小的,都没一个安分人。

    高阳恨恨瞪了卫螭一眼,娇哼一声,干脆起身,坐到谢玖旁边去。妞妞那个精明地小丫头则脸红红的看了卫螭一眼,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家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虽然累,但却玩得极为开心。临了没得事做,一群皇家子女表示要留在卫府用餐,卫螭干脆领着一群人,洗干净手,开始包饺子,并郑重声明,谁包的就谁吃,不许浪费,不许抵赖。这估计还是一群皇子皇女们第一次亲自动手弄吃的,一个个兴奋地,手上、身上、头上,沾了不少面和肉馅,却全都是一副开心地样子。

    吃完包得奇形怪状地饺子,回去的时候,秦宗汉和殷安道也一起告辞,卫螭坏笑着看看殷安道,又看看高阳,突然叫住高阳:“公主啊,前几日,我家安道出去打猎,不知怎么地,竟然摔了两个黑眼圈回来,听说你也去打猎,不知你们俩是否遇上了?”

    高阳小丫头一听,脸孔瞬间血红,狠狠瞪了苦笑的殷安道一眼,低声骂了句“笨蛋!呆子”后转向卫螭,强笑道:“我是在皇家猎场狩猎的,与殷呆子不是一路!殷书呆,是不是笨事、蠢事做多了,才会摔黑了眼圈?以后可要记得脑袋放聪明些,省得笨的能气死人丈、师傅,高阳告辞。”

    说完,小腰一扭,扔给众人一个高瘦的背影,上轿离去。殷安道在一旁不停的苦笑,夹杂着叹息,满脸纠结的望着卫螭:“四叔害死小侄了!小侄还是预先向你请半个月的病假吧,小侄告辞。”

    卫螭满脸笑意:“去吧去吧,我准了,安道啊,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殷安道笑得无奈,神色中却没有多少难过之色。秦宗汉见俩人说完,朝卫螭、谢玖行礼,也跟着告辞。

    待众人走后,卫螭还站在门口做沉思者状,冲着谢玖关切的目光,问出一句:“夫人,你说高阳会不会是野蛮女友古代版呢?”

    谢玖:“……”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精英教育

    春天来了,冬天那怎么晒都觉得冷的阳光,终于有了一些暖意,这样的日子,上班也好,上课也罢,都难以专心,眼巴巴瞅着外面的灿烂阳光,一次次的不由自主的想走出去,沐浴在阳光下,让冷了一个冬天的身体,感受太阳的热情。

    搬了把椅子出去,刚坐下没多久,66续续的,就有人跟着把椅子也搬了出来,卫螭自个儿先带头的,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很干脆的大家所有人凑一块儿,一边晒太阳,一边侃大山。侃着侃着,说到了大唐朝廷如今最热门的八卦话题——魏征又直谏了!

    卫螭这外来户,彪悍的穿越青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端着茶杯,啜着温热的茶水征大人不是常常直谏么?有啥好奇怪的?”

    “祭酒大人这就不知道了吧?魏征大人以善于直谏、敢于直谏闻名于天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可这一次实在厉害!”

    某位老师一脸兴奋外加感叹,满腹钦佩。卫螭听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只是听了半天都没听明白,干脆直接的问道:“魏征大人又谏言啥了不得的东西了说,有趣的东西,可别一个人藏着掖着,那多没意思。”

    那老师瞅瞅四周,全都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逐略带得色的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陛下想建造新的宫殿,被魏征大人给阻止了,谏言说陛下乃是天下人的榜样,如若陛下都不节俭。那又如何去教导天下人,给天下人做榜样呢?”

    卫螭听得大汗,白白让他期待了半天,这不是历史上记载过的么?太宗陛下认为天下安定了,国富民强了,想盖点儿新房子住住。搬离原来的老房子,这一朴素地梦想就这么被魏征给阻止了。说来当皇帝也挺可怜的,普通的中国老百姓许多人一生奋斗的目标不过就是能有自己的房子。娶妻生子,待儿子长大了再给儿子盖一幢新房给儿子娶媳妇,有属于自己的新房,就是一个全国人民都有地朴素愿望。但李二陛下可怜啊,谁让他是皇帝呢,作为皇帝,你要盖新房。那就是奢侈浪费。那是绝对要反对地。不过,身为皇帝,住的房子也很高级,别墅都不足以形容,也算有所得就有所失吧。

    卫螭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厢,老爷们儿的晒太阳兼时政讨论会正进入*。刚才地老师见众人都不以为然的样子,顾不得再卖关子,赶紧进入正题:“听说陛下被魏征问的哑口无言。气得在后宫砸了不少东西,如不是皇后娘娘劝说,只怕魏征会被治罪,可见陛下有多生气。”

    众人恍然大悟,卫螭倒是有几分同情李二陛下。成天被人这么气着。挺可怜的。一边听众人说八卦,一边感叹。顺便与他所知道的历史对比,知道历史真相的感觉,无法言喻,妙不可言,想不到历史书上刻板的文字,突然有一天居然会变成现实展现在自己面前,那感觉,没法儿说。要不,偷偷写一本书,当做传家宝,给后代子孙传下去,留待将来揭秘历史地真相好不好呢?名字就叫《我与大唐名人不得不说地故事》?或是《大唐名人的八卦集锦》?究竟叫啥书名呢?话说书名取不好,可是会影响成绩的。这还真是个问题。

    卫螭一边晒太阳,一边听人侃大山,一边胡思乱想,混到下班回去,却正好遇上谢玖送客出来,客人男女都有,认识的人却没有。卫螭疑惑中打了个招呼,与谢玖一起把人送走,待送完客,才拉拉谢玖衣袖,低声道:“那女的是何方神圣?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是非一般的拽!”

    谢玖轻笑道:“那是房夫人给我介绍的礼仪老师,在京中各门各府间有些名声,虽家道中落,但出身好,各府里都愿意聘请她做老师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去,卫螭接着问道:“那男的呢?”

    谢玖道:“也是房夫人介绍地,京中有名的饱学之士。”

    卫螭这会儿就不明白了,满头雾水:“话说咱们俩的礼仪训练虽然不是最高标准,但应该过关了吧?至于学问,能看懂医书就行了,不用要求那么高吧?又不用去考状元。”

    谢玖道:“不是给我们请的,我们的知识结构、思维方式已经定型,要从头来难度太大,是给麒儿麟儿请地。”

    卫螭一口茶水喷薄而出,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把气理顺了,才喘着道:“那啥,我没听错吧?给麒儿麟儿请地老师?”

    “当然,你没有听错。”谢玖笑眯眯的,递过手帕让卫螭擦沾在嘴角上地茶水。卫螭接过囫囵擦了一把,继续道:“夫人,麒儿麟儿才一岁多,现在就找先生,会不会太早了?一岁多的孩子,话都还说不利索呢,你就让他学习,咱俩是穿越来的,可孩子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不是穿越神童!”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么穿越神童,胡说什么。小孩子的智力育是要引导的,今天请来这几位先生都是京中有名的善于启蒙的老师,人家愿不愿意来还不知道呢,咱家小门小户的,能不能看得上还是个问题。”

    谢玖好无奈、好遗憾的表情,卫螭那个汗啊,心说最好别答应,一岁多的小孩儿就请先生,那不是残害祖国的花朵么!坚决不能赞同。于是,卫螭道:“我说夫人,现在麒儿麟儿连句完整的话都还不会说,只会单间的词句,这样的孩子,你让他们学什么?”

    谢玖掰着手指头,数给卫螭听:“琴棋书画都可以开始启蒙,算术等能开智力的,也可以试试。重点在从小培养孩子兴趣爱好,以备将来做个成功的人!”

    卫螭听得无奈的翻白眼儿,嘴里平淡地说了几个稀落落的给了几下意思意思的掌声,这样子,让谢玖秀眉一皱。不悦的问:“你有什么异议?请说!”

    卫螭抚着额头啥意见,我只是在同情我儿子女儿的将来。可怜呐,才一岁多就要开始精英教育了以预期,等将来长大了,对童年的记忆,就是他老妈不停地请各种不同的老师来。学不完的功课。培养不完地兴趣,真是精彩而又充实的童年,比我好多了!”

    谢玖一愣,陷入沉思。卫螭见状,叹了口气是说培养不好,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一岁多的孩子,啥都不懂。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你就给他上什么精英教育,这不合适,知道不?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儿,童年也要有童年所具有的童趣。你这样请些先生来。我好好的孩子还不得给整废了?等五六岁之后再说吧,如何?”

    谢玖思索一阵。苦笑道:“好吧,是我思虑不周,太过迫切了。你知道我地童年并不快乐,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求好心切,不知不觉把自己地过往复制到孩子身上了,对不起。”

    卫螭呵呵笑着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代孩儿原谅你好了,嘿嘿,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夫人果然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啊表扬,要重点表扬!”

    谢玖被逗得一笑,嗔道:“也不早些提醒我,先生都找来了,欠下房夫人的人情,现下,还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不知道该怎么对先生说呢!既然是你反对的,那你去好了。”

    卫螭脸孔一黑:“不是吧?!还兴这样儿?夫人,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和读书人、严肃的人打交道的!要不还是英明神武的夫人您上吧?只要夫人您一出场,那么一笑,保证圣人之下都化成飞灰,威力堪比原子弹!”

    悠我也没用。”两口子对望一眼,决定先看看那些先生怎么说再说。说完之后,谢玖又开始愁上了,问卫螭:“既然你说不能请先生,那现在到五岁之前,全部我们自己教吗?”

    卫螭想了想一段地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一些性格习惯方面的东西,这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对以后影响很大呢。这一段的管教吧,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太惯孩子,不然以后可拗不过来。还是我们自己教的好!”

    谢玖狐疑的瞪了卫螭一眼,满脸怀疑之色:“你不会要教孩子下河摸鱼,上山打猎吧?”

    卫螭居然满脸这是个好提议地表情,笑道:“也未尝不可啊,与其等他将来自己去冒险,那还不如我陪着,既满足了孩子地好奇心,又没有任何危险,学会了,没有神秘感了,以后孩子就不会胡乱自己下河去玩耍了!多好人果然英明神武,目光远大,非卫某能比,佩服佩服。”

    “搞怪!”

    谢玖嗔怪了一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俩人就此达成一致,不再说什么请先生的话题,转而开始商量起要如何教育孩子地话题来,有商有量的,一起为教育启孩子制订一个大致的计划。

    谢玖在这边头疼要如何推辞那几位先生的当口,人家请房夫人带来口信,不愿来卫府做教习,特别是那教礼仪的女先生,更是不屑,居然嫌弃卫府出身不好,搞得卫螭挺窝火儿的,等房府来传话的人回去后,拍着桌子怒道:“喵的,有啥好嚣张的!惹急了俺,俺就把所有学过的唐诗宋词都给默写出来,留着给儿子!”

    “傻话!”

    谢玖拉了他一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淡然道:“我们本来就不想请他们,不来也罢,免得我们为难。以这古代的标准来说,我们确实出身不好,不过,也不用在意,难道因为别人看不起就要难过、生气么气了。”

    卫螭挠挠头,接受了谢玖的劝阻,心中暗自咒骂,万恶的封建社会!如果可以,他十分之想唱一歌——社会主义好!

    按下这些不提,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户部派了人来通知,让医学院把往年的财政报表、账务啥的都做出来,过几天,户部联合御史台等各政府部门,要对长安城的各衙门、部门、国子监、医学院等进行一次盘查。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样规模的盘查,以往只要年底做出账务报表,总的递上去就成。像国子监那样的,更是一年都难得查一次。医学院因为下属有医馆,还有与药厂有交易往来,才查的多一些。

    刚在医学院接了通知,卫螭刚回家,成药厂的人就找上门来,说是也收到了通知,也让成药厂盘账,做报表,长药厂也要查。

    卫螭一愣,搓着下巴琢磨着道:“咋突然开始大规模查账了呢?我听说京中只要是和政府挂钩的部门都遭查了,我这新一年的财政预算刚交上去,奇了怪了。”

    谢玖道:“我也听说这次盘查涉及范围很广,同我有往来的各府的夫人们,能避出京城的都去了,不能也清理自家的底子,是否……要有风暴要来呢?”

    “风暴?!啥风暴?!不会是廉政风暴吧?可我听说贞观朝是政治比较清明,官员比较务实、廉洁的政府来着,难道历史改变了?”

    卫螭倒抽一口气,望着屋顶想了半晌儿,头疼道:“可我记得我们并没有涉及这些方面呐,蝴蝶翅膀应该煽不到才对,奇怪,奇怪!”

    两口子面面相觑,一时相顾无语,都搞不清楚其中缘故,干脆也不想了,先把自己手中的事情理清楚,账目做出来。

第三十八章 非一般的角

    卫螭和谢玖手上能够得上盘查范围的,也就是成药厂和医学院。这两个地方的财务制度,都是谢玖根据后世的制度帮着卫螭计划的,这两个地方的账目,可以说做的相当的清楚。卫螭早就在谢玖教导下学会了看账目,在两个非常了解现代财务制度的人面前,要作假有些困难。毕竟,唐人与卫螭、谢玖的差距还是有一些的。所以,卫螭、谢玖一点儿都不怕查账依旧老神在在的,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

    盘账、清查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特别还牵扯到政府部门,一个个轮着来,都能轮好几个月。像医学院、成药厂这样的小地方,轮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后面。先开始盘查的,自然是朝廷的六大要害部门。

    开始查朝廷六大部的时候,那是n多双眼睛盯着看,全都眼巴巴瞅着,想看看朝廷六大部门是否干净,就连李二陛下,虽未明说,但也特地下旨,要求严查六大部。六大部是朝廷的要害,掌管着整个天下的事务,如果六大部也腐朽了,那大唐也差不多了。

    身为被查单位的领导人之一,卫螭也相当关注此次的盘查,有空的时候就往兵部跑,偶尔还找唐俭打听情况,多方探听才搞清楚此次盘查的因由。说起来,一切都是魏征老头子牵头的。魏征坐镇御史台,身为御史台的长官,监察朝廷官员,给李二陛下谏言。贞观十二年的时候,魏老头儿觉得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懈怠了。不喜欢听直言了,于是,趁着秋猎的时候,弄了个十疏思出来谏言不说,回京之后,因李二陛下想盖个小殿。魏征又谏言李二陛下不知道节俭了,不如开国的时候那么俭朴了。

    惹得李二陛下龙颜大怒,当然。这个大怒,最后被最懂李二陛下脾气地长孙皇后被抚平了,李二陛下息怒后,又好好奖赏了魏征一次。魏征受此鼓励,由俭朴说开去,说着说着,说到最近官员的作风操守问题。并从御史台调集了不少证据。向李二陛下谏言说,天下多数官员还是尽忠职守的,但有少数已经渐渐腐化,过于奢华,这对陛下的天下是一个莫大的伤害,请李二陛下下旨,重整官场风气,继续贞观朝的繁华。李二陛下看了那些奏章,大雷霆。下旨让御史台严厉地盘查,揪出官员里的害群之马,反对奢华之风。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次盘查。

    听完,卫螭挺感慨。原来是古代的廉政风暴啊。不过,刮不到他头上。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指导精神,卫螭依旧悠哉游哉的工作、上班、学习、生活。京里的廉政风暴吹得轰轰烈烈,傅奕的儿子傅敦持着请帖上门来。

    人,你好,不知有何事要找卫某?可是令尊大人的病情又有变化?”

    卫螭踌躇的看着眼前白苍苍的老年人,公子俩儿子实在叫不出口,干脆改叫傅大人,反正他们家父子俩都是官儿,都是大人。傅奕老头年纪大了,疾病缠身,卫螭和谢玖也曾去看过,无奈傅奕地病十分麻烦,根本就不是现在地医疗条件可以治疗的,总的来说就是年老体衰,自然规律,谁也没有办法,除非是神仙。

    傅敦道:“卫大人,不知你是否听过最近轰传京城的佛齿?”

    卫螭点点头,这件事他听说过,听说是一个婆罗门僧人拿来的,本来也是轰动天下的大八卦,只是丫来的不凑巧,刚巧遇上朝廷的廉政风暴,风头才被盖了过去,不过,一些深闺妇孺、老百姓却争相前往朝圣,希望能沾点儿佛光,护佑全家,保家宅平安。谢玖也曾被房夫人拉着去过,回来后卫螭问她可曾感受到佛光,谢玖只是白了他一眼,给了个娇哼。

    如今傅敦找上门来,卫螭突然想起一件事,明白过来。话说,按照历史真实,这件事应该是由傅奕揭穿的。最近地局势已经变得有些诡异,让人拿不准,所以,卫螭和谢玖商定,不到必要时候不再乱出风头,以免蝴蝶翅膀扇过头了牵连到自己和家人,特别是这种到处都在挂廉政风的时候,出头并不是太好的决定。不过,傅敦找上门来,卫螭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地苗头。

    卫螭斟酌着词句几日在学校地时候,听同僚讲过,我家夫人曾和房夫人一起相偕前往朝拜。在下都未曾去过,怎么?傅大人,佛齿有问题吗?”

    傅敦道:“据去看过的人说,佛齿泛黄色,在烛光晶莹剔透,十分神奇。家父卧病在床,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家父曾听人说过,有一种叫金刚石地东西,也是这等形状,让我持羚羊角前去破之,特请卫大人做个见证人。家父说,卫大人见多识广,顶能协助我识破骗子奸谋。”

    卫螭以手捂面,很想念叨“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奈何他没有周星星的特异功能,这个只能当做幻想,自己安慰自己一下。实际上,还是得交代:“傅大人,京中或德高望重、或见多识广的人,多了去了,比之卫某,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不去请那些人,非要盯着卫某呢?”

    傅敦朝卫螭嘿嘿笑笑,躬身行礼父曾言,对新奇之物的见识,这京中,谁也比不上卫大人,还请卫大人不要推辞,未免愚蒙百姓,未免深闺妇孺再受妖僧恶当,还请卫大人协助。”

    卫螭皱起眉头,看傅敦一副坚持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答应,与傅敦一起去会昌寺。虽说佛齿被廉政风暴抢了风头,但现场仍是人来人往,多是些妇孺百姓,满脸虔诚之色。对那婆罗门僧人恭敬有加,但凡来人,都有布施献上。那婆罗门僧人,古铜色的皮肤,穿着一身僧袍,高坐于前。身旁一个英俊的小和尚,卫螭认识,就是那个辩机。

    辩机见卫螭和傅敦来。他并不是认识傅敦,但是认识卫螭,连忙合十行礼:“小僧见过卫大人,卫大人安好。”

    卫螭笑着还礼机大师不用多礼,在下只是听闻此处有神奇的佛齿,特来看看。辩机大师为何在此?”

    辩机道:“佛齿就是这位摩西达多大师从天竺圣地带来地。大师不通汉语。小僧初通梵语,故方丈大师派小僧服侍摩西达多大师,担任沟通往来的助手。”

    搞半天就是翻译嘛,说那么多。卫螭笑着点点头忙,我们看看。”

    机不再多言,安静的站在婆罗门僧人面前。那婆罗门僧人低头问了辩机几句,微合的眼神,悄悄朝卫螭傅敦俩人打量。辩机也低声说了几句,卫螭猜测,估计是在说俩人的身份问题吧。

    转了一圈,全都是来朝拜佛齿圣物的百姓,傅敦冷冷看着那婆罗门僧人一眼。冷笑道:“卫大人。这番僧端是可恶,欺我大唐无人能识金刚石。坑蒙拐骗,大是可憎!”

    卫螭倒是不生气,平淡地看着,见傅敦生气,还宽慰人家:“无妨,那是因为百姓们不知道,对于神秘的东西,要么毁灭,要么心存敬畏。傅大人请上前揭穿那骗子的阴谋,以免我大唐百姓再上番僧地恶当。”

    傅敦点点头,大步上前,装作朝拜的信众,求见佛齿。婆罗门僧人微合的眼帘轻启,瞟了傅敦和卫螭一眼,摇拒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辩机翻译道:“卫大人,摩西达多大师说,佛齿乃是圣物,岂是凡人能随意观看之物,能有幸朝拜已是大大的福气,能不能看到佛齿,还看一个缘字。”

    卫螭笑了笑,拉住欲上前辩解的傅敦机大师,请转告摩西达多大师,前几日,我家夫人曾来朝拜过圣物,奈何无缘一见,回去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慨叹自己与圣物无缘。这不,我今日又来,也是诚心,希望大师看在我们一心求诚的份上,让我们见识一下圣物,瞻仰佛光,渡化自身,脱轮回。卫某的意思,请辩机大师善加转达。”

    卫螭冲辩机笑笑,辩机貌似平淡地看了卫螭一眼,转身去和摩西达多说。俩人说了好半天,辩机貌似还真是帮忙劝了不少,屡次露出祈求之色,多次请求,才让那摩西达多点头同意。辩机露出放心地神情,转身对卫螭和傅敦道:“大师已同意让二位朝拜圣物,但二位须得出外去弹净身上尘土,我等凡俗之人,参拜圣物,理应沐浴更衣才是,今日大师看在二位虔诚的份上,才减了诸多礼仪,请二位理解。”

    傅敦和卫螭对望一眼,齐齐点头,卫螭道:“辩机大师,难得今日有缘,来了这许多百姓,大师又正好答应让我们朝拜圣物,也算是一桩佛缘,不如请大师允许今日来朝拜的百姓都来亲眼朝拜圣物一番,也算是弘扬佛法,增添一桩佳话和功德。”

    辩机道:“卫大人好提议,小僧这就去游说摩西达多大师。”

    待卫螭和傅敦出去弹尘进来,辩机已经说动摩西达多同意让今天在场的百姓都一起观看佛齿。于是,辩机赶紧去上报方丈,找人通知今天来的百姓,一起瞻仰圣物。

    待得众人齐聚,摩西达多一番念念有词,神情郑重的请出圣物佛齿,一层层揭开黄色的布帛,露出一个雕工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一颗牙齿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石头,在大殿地烛光掩映下,光线绚烂迷人,加上袅袅檀香,还真有几分佛的意境。

    这时候,卫螭不说话了,也不朝拜,只是静静看着。此时,傅敦上前,朗声道:“大师曾言此乃圣物佛齿,坚不可破,对否?”

    辩机把傅敦的话一翻译,摩西达多点点头,继续念经,相当有高僧的派头。傅敦冷笑道:“家父听说佛齿圣物来唐后,曾对我说,听闻天下有一奇珍,名唤金刚石,坚不可破,天下唯有羚羊角能破之。大师说这是佛齿,不是金刚石,现下就由在下试上一试。”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自怀中掏出一只角状的东西,朝着佛齿狠力一击,那佛齿居然应手而碎,震得在场众人一阵痴呆,全都愣愣看着碎裂地佛齿,没法儿动弹。卫螭惊奇地眼神,瞅瞅“佛齿”,又瞅瞅那只立了大功的角,走上前去,捡起碎裂地一小块查看,确实很像未雕琢过的钻石,不过,就卫螭知道的那点儿小常识来说,钻石似乎是纯净度越高越值钱,卫螭拿着一小块走到阳光底下,对着光那么一看,这颗钻石纯度实在不高,难怪号称世上最坚硬的钻石就这么被一只羚羊角给击碎了。

    傅敦见所谓的佛齿应手而碎,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各位乡亲,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佛齿,不过是一颗金刚石罢了,请各位不要再受番僧欺骗,各自回家去吧。”

    骗局已被揭破,老百姓们也不再相信。那婆罗门僧人似乎想不到居然能有人识得此物,脸色唰一下全白了,刚才的高僧样儿全部消失不见,脚步轻动,就想逃跑。

    那辩机倒也机警,连忙伸手一拉,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说梵语,直接汉语彪了出来:“你这妖僧,骗子,我会昌寺上下都让你骗了!你利用了贫僧等虔诚的向佛之心,端是无耻,佛祖定会降罪于你的!”

    这话说的,卫螭和傅敦都一起看了辩机一眼,卫螭心中暗道,果然是历史上著名的家伙,看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水平。傅敦冷哼一声,也过去抓住摩西达多,怒道:“行骗行到我大唐来了,端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带走!”

    原来傅敦还偷偷在附近埋伏了人手,他一吼,就有官差冲了上来,来抓摩西达多。那摩西达多见有人来抓,冲口道:“我错了!我不敢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口音虽然古怪,还还是能听得懂。卫螭、辩机、傅敦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唏嘘——原来丫会说汉话啊!还真是高段骗子,把他们几人都骗了!

第三十九章 美丽的狼狈

    人被带走后,会昌寺的主持方丈闪光登场,总之就是一句话咬死,他们是被番僧欺骗的,长久不过问世事,只知求佛念经,不知世间还有金刚石这等奇珍,又一片虔诚的向佛之心,所以才被番僧利用、欺骗。最后,主持大师还带领全寺上下大大小小的光头和尚们,一起感谢傅敦揭破了番僧的阴谋骗局,还佛家一个清明之境。

    卫螭听得头大不已,赶紧把一干老小和尚打走,与傅敦一起回家去。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那只被傅敦拿来砸碎了假佛齿的羚羊角,揭破骗局关键的神奇之角,卫螭赶紧道:“傅大人,如今骗子的骗局已经被揭破,我大唐百姓不用再受骗子愚弄,傅大人父子居功至伟,一片拳拳之心,卫某钦佩不已。”

    傅敦兴奋得满面红光,笑道:“其中也有卫大人的功劳,如不是卫大人用话套住那骗子,今日也不会如此顺利,在下定会禀明家父。”

    卫螭笑眯眯的道:“不用不用,其实说来,我也就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谈不上什么功劳,如果真要说功劳,真要感谢、奖励的话,我倒是想厚着脸皮向傅大人求取一物。”

    傅敦瞅瞅自身,慨然道:“请卫大人说,只要是傅某能拿出来的,尽可拿去。”

    卫螭道:“我想要的就是傅大人拿去砸碎假佛齿的那只羚羊角,不知傅大人能否割爱?”

    傅敦一愣,笑道:“原来卫大人是想要此物,无妨。这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卫大人喜欢,尽可拿去,只要卫大人不嫌寒酸就好。”

    说着,从怀里拿出羚羊角,递给卫螭。卫螭赶紧笑呵呵的接过,小心的装好,心不在焉的与傅敦哈拉了几句。笑着道:“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卫某也得到了想要之物,也该功成身退了,接下来就拜托傅大人了,卫某告辞。”

    说完,与傅敦分别回转家门,一边走。一边呵呵傻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只神奇的羚羊角,脑袋中已经安排好了这只角的去处——卫府收藏量巨大的藏宝室。卫螭已经想好了,要给这只角雕一个红木架子,还要在底座上刻上一排字——贞观十三年婆罗门僧人摩西达多携劣质金刚石冒充圣物佛齿,被傅奕识破,于病榻上交代其子傅敦持此角前往破之。傅敦持此角,费力一击,假佛齿应手而碎。摩西达多骗局被揭破,青史记载之。卫螭美美的想着,琢磨着还应该给这只神奇的羚羊角取一个名字代号,神奇地角?伟大的角?真实的角……

    卫螭为收藏室又多了一件宝物高兴不已,第二天。傅敦派人送来审讯结果告知卫螭。原来。那摩西达多确实是婆罗门教地教徒,只是地位低下。捞不到什么油水,听说从大唐回去的天竺僧人说起大唐的繁华和信众的虔诚,心生仰慕。恰好出外给信众治病的时候,有信众给他送了一颗劣质金刚石,灵机一动,起了坏心眼儿,拿着来大唐骗吃骗喝。一路上,还真忽悠了不少人,有许多善男信女一路虔诚的朝拜,给他送上华服美食供奉,还有大把的金银丝帛,赚了个盘满钵满。

    那丫还真走了不少地方,都没有人能识破他,反而越来越受追捧,听说长安是大唐最繁华地城市,想着无人能识,便大着胆子来了,想不到撞到了傅奕地枪口上,凄惨无比。可怜的和尚,做骗子也不专业,不知道长安有反佛圣斗士傅奕在么?丫还敢往枪口上撞,这是要说丫无知呢,还是说丫大胆,这是个问题。为了感谢摩西达多贡献了一件历史轶事,使卫螭多了一件有趣的藏品,送走傅敦的人后,卫螭特地跑去收藏室,美美的抚摸了一阵被他取名为“坚硬之角”的羚羊角,花痴的表情,傻笑的神情,惨不忍睹,反正如果现在问谢玖是否认识这厮,谢玖一定会肯定地说不认识,太丢人了。

    “老爷,英国公府有情。”

    卫螭还没陶醉一会儿呢,就被人打断了,十分不悦的瞪了无辜的仆人一眼,听说是李绩老爷子找他,赶紧放下东西出来事儿?李伯伯有没有说?”

    仆人道:“据来人说,是英国公的姐姐生病,请老爷和夫人过去问诊看病。”

    卫螭一听是李绩的姐姐生病,赶紧叫人收拾东西,拉了谢玖一块儿过去。李绩地姐姐,卫螭去李府地时候,也曾见过,年纪比李绩长了几岁,却老朽得厉害,挺慈祥、朴实的一位老太太,对后辈颇为关爱。据李老爷子说,他这姐姐年轻时吃过不少苦,老来身体不好,老朽得比他这弟弟还快。

    谢玖和卫螭背着药箱过去李府,李绩地弟弟李弼正等在门口,见卫螭小俩口来到,赶紧迎了上来郎你可来了,快去看看。”

    “叔叔别急,我们马上就过去。”

    随着李弼进了李府后院李绩姐姐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儿飘出来,李绩正来回不停的走着,焦急的等待着,见卫螭两口来到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卫螭明白他的焦急,只是笑笑,没说话,和谢玖一起进了屋里,帮李氏检查。男女授受不亲,谢玖又是内科,理所当然的是谢玖上。谢玖检查一下,放下器具,细细询问一阵胃病。”

    卫螭谢玖相视苦笑,这古代的条件,又没有胃镜可以照,以谢玖和卫螭的医术,从脉象上也看不出太多名堂,如果孙思邈在,或许还能从脉象上断个大概,或许能仔细分辨出到底是啥种类的胃病。这会儿,卫螭和谢玖一起觉得。他们该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生命不熄,学习不止。

    谢玖道:“姑母,平日的饮食需要改变一些,不能再像平日一般。”

    “闺女,该如何改?你说,我老婆子听着。”

    老太太一口开就是一口纯正地山东腔。直爽、热情,虽然中气不太足,但以往年轻时候的风采可见一斑。谢玖很喜欢这位待人热忱直爽。又慈爱热情的老太太,抿唇一笑,握住老太太粗糙枯瘦的手日要少食多餐,定时定量,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热。不能吃辣的硬的食物。少饮茶,饭后不要马上就喝水,最好隔一会儿再喝,还要注意防寒保暖,最好早晚再喝上一些新米粥那就更好。”

    老太太笑道:“忒麻烦咧,听你说这么一大段,老婆子就头晕。”

    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只是因为在病中。笑声不如往常般洪亮了。李绩在一旁道:“姐姐,思思是医生,遵医嘱才能好起来。”

    老太太笑笑:照你们说的,省得你们担心思,坐过来。陪老婆子说说话。”

    谢玖笑着坐了过去,一边与老太太唠嗑,一边开方子,卫螭暂时充当药房伙计,待谢玖开好方子后,去抓药,待抓来后,李弼拿去找人煎药,给老太太喝。

    待卫螭拿着药回来,李弼拿去给下人,李绩也不见了踪影,正纳闷呢,等了一会儿,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卫螭扭头一看,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见对面一个满面黑灰,胡须烧得乱七八糟地,满头灰白的头上,黑色的锅灰沾了不少,手里端了一个瓷碗,装满热腾腾的米粥。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努力忍着笑,卫螭道:“李伯伯,您这是……掉进火灶里了?咋一身刚钻过火灶的样子。”

    李绩摸摸自个儿惨不忍睹的胡须,呵呵笑道:“刚去给姐姐熬粥了,好几十年没碰过锅灶,技术生疏,才弄得一身狼狈,贤侄见笑了,见笑了。好在虽然弄得人狼狈了些,但粥总算熬熟了,可以吃了。老夫给姐姐端过去。”

    说罢,举步朝屋内走去,卫螭心中淡淡的感动与温馨,跟着走了进去。老太太看到李绩地样子,也是一阵惊奇,接过粥,含泪道:“你傻啊,熬粥而已,叫下人就是,几十年未碰过锅灶地人,看把自己弄的,你可是堂堂的国公爷。”

    李绩道:“即便是国公爷又如何?姐姐年事已高,小弟也已年老,即便以后想天天为姐姐熬粥,又如何能长久?趁着小弟还能动弹,多为姐姐熬粥,孝敬照顾一下,有何不可?”

    一席话说得老太太热泪盈眶,慨叹不已,盯了李绩一眼,眼神慈爱柔和,颇多感慨。卫螭看得心中酸酸,鼻子酸酸,朝谢玖丢了一个眼色,仰起头,望着屋顶,直欲把屋顶瞪穿才罢休。谢玖微微一笑,接过李绩的粥伯请去梳洗整理一番,姑母这里我来就好。”

    说着,搅动着、吹着米粥,待米粥降温。卫螭那边终于平抑下情绪,走过去推李绩是,我家谢玖说的对,伯伯赶快去梳洗整理一下,伯伯是姑母的晚辈,我们也是伯伯的晚辈,伯伯能孝敬长辈,我们也要照着做才是,这里交给我们,伯伯快去吧。”

    李绩欣慰的看了卫螭一眼,点点头出去了。李绩刚出去一会儿,李家的子孙们就来了,争相慰问老太太,哄得老太太挺开心,高高兴兴地喝完粥,说了会儿话才休息去了。

    谢玖细细的叮嘱李府的人应该注意的地方,卫螭站一旁看着,感觉颇为复杂。见李绩和老太太的样子,他突然想起父母来,待父母年老地时候,他却不能像李绩般亲手为长辈煮上一碗粥,该死地穿越啊!

    “四郎,过来。”

    正在心里一边骂着贼老天,一边独自郁闷,正出大神呢,李绩已经整理梳洗好出来,重新换了衣服,头脸也擦干净了,只是一把被烧坏了的胡须却挽救不回来了。见卫螭盯着他胡须看,李绩笑道:“不用管它,烧了就烧了,明日剃成短须就成。说起来,四郎,你已经做了父亲,也可以蓄须。”

    卫螭摸摸刮得光洁地下巴,似乎和他一般年纪,已经做了父亲的朋友们,如程明、如秦猛都已经开始蓄须了,就他一个人整天顶着个光溜溜的下巴,四处晃荡,还说低调呢,这样一来,可真是太高调了。不过,似乎留胡须不太好整理卫生,如果他留一圈黑黑的胡须,卫螭极度怀疑有洁癖的谢玖童鞋会就此不再让他上床,直接把他赶猪圈去。

    想到这个十分有可能实现的推测,卫螭赶紧笑道:“蓄须啊?小侄也想蓄来着,伯伯不知道啊,小侄甭提多羡慕您那一把美髯了,可惜年纪太轻,暂时留不起来,估计还得再等两年吧。”

    这话说得极为不要脸,卫螭自个儿说完都鄙视了自个儿一下。李绩老爷子笑笑,拍了卫螭肩膀几下,拍得厮腰都直不起来了,才道:“四郎你精通厨事,叫老夫几道胃病患者能吃的美食如何?待老夫下朝后做给姐姐吃。”

    卫螭立马儿拍胸脯答应:“成啊,莫说几道,就是几十道,只要伯伯想学,咱没话说,肯定倾囊相授!”

    李绩哈哈大笑,又开始拍卫螭的肩膀,拍得那厮想跳起来去揭李老爷子的面皮,看是否戴了人皮面具,看是否是出征的程知节易容的,或是李老爷子被程知节给附体穿越了。不过,考虑到武力值,莫说李绩年事已高,但搞定卫螭这种小身板儿的人,那是不在话下的。

第四十章 金 子

    “伯伯,这给胃病患者吃的粥吧,种类太多了,考虑到胃口问题,咱也要换着花样儿的做,其实做起来都不难,譬如说吧……”

    在被拍的生疼的肩膀抗议下,卫螭用最大功力挥转移话题*,赶紧把话题扯开,努力的开始介绍各种粥类的做法,总之,先让李绩停下拍打肩膀再说,厮身体单薄,支持不了太久。

    讨论了一阵如何给胃病患者熬粥做可口又对身体好的美食后,说着说着,转到朝廷最近搞得轰轰烈烈的廉政风暴上.自从有了茶叶生意,再加上各府以前自己的家底,在京中,日子过的能有他们几家宽裕自如的,还真没几个。李老爷子并不担心卫螭会有什么小动作,也不担心卫螭的底子会不干净,老爷子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卫螭一句,交代他这段时间小心些,意思也就是让他做人低调点。

    卫螭听得好生无辜,连忙道:“伯伯,你啥时候见小侄我高调过?我这么站出去,不穿官服,不说我是朝廷命官,绝对没人会想到。”

    老爷子笑了笑,不和贫嘴的小子计较。说说聊聊,安顿好了老太太,卫螭小俩口才打道回府,反正也挨得近,何况胃病也不是什么急性病,需要的时候来叫一声就行。两口子一路回去的路上,还在感慨李绩给老太太煮粥的壮举。卫螭虽因此勾起了思乡之情,但并不想对此多说什么,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这对穿越者来说,是个刻入生命的遗憾,没法改变,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接受。卫螭挺想得开。情绪只低落了一阵又恢复正常。

    回到家门口,天刚刚擦黑,远远见过来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却是卫文。丫耷拉着个脑袋,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卫螭见他来的方向是庄子,会心一笑,明白卫文又在大妞那里吃了闭门羹了。

    “老爷,夫人。”

    走近前来,卫文行礼。谢玖淡淡一笑,当先走了进去了。卫螭站在门口,朝他招招手,小声道:“还没搞定?”

    卫文神情低落。点点头,神情颓废,满脸忧郁,一副为爱伤风感冒,为爱颓废憔悴的样子,这样子。应该比较能博得同情,但是,在卫螭这里……说实在的,同情没有,狠踹两脚的想法倒是很强烈,让卫螭费了不少自制力去克制。努力克制着自个儿,力持表面镇静。卫螭笑问:“这是第几次被骂了?”

    卫文很低落地冒出一个数字:“第九次!”

    卫螭很不厚道的咧开了嘴,在卫文控诉的目光下,好不容易克制着没笑出声来,咳嗽一声。故作正经道:“九次了,也差不多要成功了。那啥,失败是成功的母亲,你想娶人家闺女回家就得努力,是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咋和人家说地?九次都不成功,也算是…常厉害!”

    卫文低垂的脑袋。蓦地抬起来,长叹一声。神情低落。怎么追一个老婆回来,这个问题,卫螭还真帮不上忙,仔细回忆下他和谢玖的相处过程,对卫文的情况没啥帮助。以前也没啥追女的秘籍或是太过丰富的经验,实在帮不上忙。卫螭想了想,拍拍卫文肩膀,问道:“为啥你就认准了大妞呢老爷我说说。”

    听故事,特别是听八卦故事,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话说,卫螭一直很好奇为啥卫文会和大妞扯一起,换句斯文点儿的用词就叫其中必有缘故啊。要不是看卫文一脸的纠结,卫螭不太好意思表现地太兴致勃勃。

    或许是某男的目光太过热切了,卫文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瞅着卫螭。看得卫螭赶紧一阵傻笑,努力的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主人关怀下级的样儿,讪讪笑着。卫文定了定神,带着点儿羞涩,带着点儿甜蜜和感慨,缓缓把他少男的甜蜜初恋给讲了出来。

    话说,当年卫文犯下了不大不小地错误被赶出卫府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啊。本质来说,卫文也不过是个天真单纯的贫家少年。他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为了生计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因缘际会得以在卫府当差,又因为当初比较合卫螭的眼缘儿被选为贴身忠仆,可算平步青云。又因卫府主家的和蔼和宽厚,在兄弟姐妹中,很是叫人羡慕。

    犯了错被赶出卫府后,说是出于自尊心也好,出于虚荣也罢,卫文并没有回转家乡,而是滞留在京城,平日积攒的钱财用尽后,身无分文的他,被赶出寄居的地方,只能靠乞讨为生,尝尽人间冷暖,愈地明白在卫府的时日的可贵之处。心中对卫府还有着牵挂的卫文,下意识地离开长安,偷偷跑到卫府庄子来,也不敢靠近,平日里就在田地边躲着,偶尔偷吃一下庄稼作物,回忆起在卫府当差时的荣耀,常常泪湿衣襟,一个人躲在田地沟里痛哭流涕。

    说到这里,卫文很是长叹一声,卫螭默默无语,只是拍拍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卫文接着道:“我在田地沟里躲了好些天,偷吃不少庄稼,仗着地形熟悉,逃过好几次村民的抓捕。逃了几天,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挨饿受冻冻的,我生病了。”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时候,似乎更多的是更加倒霉。卫文就是遇上了这样的情况——上吐下泻外加烧!整个人卷缩成一团,躺在地沟里,呻吟不止。卫文笑道:“当时,我浑身无力,又累又饿地睡在地沟里,幸得大妞和狗蛋姐弟俩现我,把我给救回家去,又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就偷偷给我治病,否则,可能我已经病死了。”

    看着卫文地笑容,卫螭感觉挺复杂,没说话。继续默默的听下去。卫文继续道:“在大妞家养了大半个月,病体才告痊愈。在养病地时候,大妞奶奶曾问过我为何被府里给赶出来,我心中羞愧。被问了许多次才说出原由。大妞爷爷骂我忘恩负义,骂我忘本,说如不是看我可怜,不忍看我病死荒郊,才救我一救,否则,就是冲着忘恩负义这一点也不会搭理我一下。”

    卫文强笑着,脸上赧然,一派复杂之色。卫螭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今日的你已经不同着说大妞。”

    卫文感激的看卫螭一眼,续道:“大妞爷爷、***意思,是让我养好病就走,离开卫府庄子。免得让夫人、老爷现时难看。大妞却私下偷偷劝解我,说夫人、老爷都是心慈之人,只要我诚心认错,以后踏实肯干,不再做忘恩负义地事情,老爷和夫人定会原谅我,给我重来的机会。”

    卫螭笑道:“大妞那小丫头片子倒是精明。把我和夫人的性子摸得真

    卫文憨憨笑笑,挠挠他我跟了老爷、夫人那么长时间,对老爷、夫人的了解。还不如大妞,端是叫人惭愧。”

    卫螭只是笑笑,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卫文接着道:“我做下错事,又怎好意思再回头去求老爷夫人,故我一直犹豫不决,无颜面见夫人、老爷。是大妞一直鼓励我、劝解我。她说,正因为明白做错了。才更要求地老爷夫人原谅。才更要去赎罪,报答老爷、夫人的恩情。否则,我这一辈子,又岂会安心。我左思右想,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拦住下朝归来的老爷,求得老爷的原谅。”

    卫文说的简单,但其中的曲折过程及他的心里路程,恐怕唯有他自己才明白。大妞那孩子倒是早熟,她的话听着朴素,但确实是真正的道理。卫螭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原谅你,让你重新开始吗?”

    卫文摇头,卫螭笑道:“因为面对错误比做错事更需要勇气。人人都会做错事,都有迷糊地时候,但是,又有多少人敢真正面对自己的错误呢?有几个人?”

    卫文愣了愣,若有所思。卫螭笑道:“因为你敢回来面对你犯下的错误,也因为你吸取教训了,知道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的来了,所以,夫人和我又重新开始重用你。吃过那些苦,也算是一种福气,起码你知道什么是应该珍惜的,什么是应该放弃的,得你应该得地东西,不会再像以前般虚荣浮夸,要做实事,最要不得的就是虚荣浮夸,小子唉,真是大人了,以后老爷我就可以少操心些。”

    “我也会努力做事的,在不会辜负老爷和夫人的期望。”

    卫螭笑着拍拍卫文肩头,卫文感激的笑着,眼中有泪,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卫螭明白,卫文对大妞是有感情的,只是小伙子不好意思宣扬出来,能把过程说出来已是大不易了。搓着下巴思索一阵,卫螭道:“大妞是个好闺女,如果让别人娶去了,确实是一个大损失,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应该让这样地好闺女嫁给别人,是吧?”

    卫文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卫螭,忙不迭的点头,星光闪闪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卫螭,里面全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卫螭被这光芒刺得有些想挡眼睛,赶紧道:“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是你父母做主而不是我,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

    本来星光闪闪的眼睛,闻言一黯,重新低下头,就差没去墙角蹲着画圈圈来表达他的郁闷了。卫螭看得挺开心,笑道:“你小子也先别忙着郁闷,如果你真想娶大妞回家,那就别整天上门骚扰小姑娘,整点儿实际的出来。”

    卫文低落的情绪一振,忙追问:“老爷地意思是?”

    卫螭笑着道:“没啥意思,就是说你要继续努力,以一个过来人地身份告诉你,成亲的事情吧,大妞地意思是正确的,不止是你和她的事情,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的事情。你想娶大妞,就把她们家和你们家的事情给弄好喽,不然,你就是踩破了大妞家的门槛也是白搭,知道不?”

    卫文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点完头就向卫螭告辞,跑回去合计去了。卫螭笑看着卫文的身影摇头叹笑,以前还真没看出卫文的性子这么急。

    卫文走了,卫螭也走进家去,谢玖正爬炕上和孩子们玩,把为孩子们做的布娃娃、玩偶啥的扔了一炕头,母子仨儿爬着数数呢。卫螭笑呵呵凑过去,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一口,笑问:“宝贝儿,来告诉老爸,有几个玩偶?”

    麒麒咯咯笑着,举起小手,扒着手指头,做一头雾水状,严重打击了老爸想做天才儿童爹爹的念头,然后口水滴答的凑过去,亲老爸一脸的口水。弄得某老爸挺无奈,一边擦口水,一边向孩子妈抱怨:“怎么你都教了这么多天数数了,还是不会呢?”

    谢玖憋着笑,接过麒麒,让孩子爸赶紧擦去满脸口水子们还小呢,理解能力跟不上,需要耐心教呢。怎样?你帮卫文想到娶大妞过门的方法了么?”

    卫螭摇头:“没有,清官难断家务事,咱又不是保媒的,跟着掺和啥啊。先别说这个,咱先说说为啥夫人就认为我会帮他想到办法呢?咱追求你的招数,又不适合卫文,他要是敢给大妞写情书,肯定被大妞爷爷抬着扫帚打出去,真正的登徒子。”

    卫螭笑得好不遗憾,似乎为没把这个主意告诉卫文而扼腕。谢玖笑着白他一眼有什么招数?似乎什么都没有吧,难道我记错了?”

    “咳咳……”

    某男差点被口水呛死,指着谢玖,满脸骇然道:“夫人你想翻脸不认账么?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先追求咱的,是你先说是夫妻的吧?我可没先说,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

    谢玖脸孔一红,化身恼羞成怒的具象化,扑身而上:“你胡说不管,是你先追求的,是你先求婚的才勉强答应的。”

    “哈哈哈……哎哟,轻点儿,哎哟,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了!”

    某男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忘记了这个问题对女人的重要性,再次倒在了某美人儿的五指山下。阿门,早日升吧。

    生病、烧、打针、吃药,这就是俺的春节!这半个月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和医院的护士、医生混得越来越熟悉,无论医生还是护士,一见到俺,第一句话就是你又来了,哪里又不好了。无语,羞愧。希望大家好好锻炼身体,好好注意,别像俺似的,一个冬天就病得差不多废了,身体健康很重要啊。

第四十一章 东西南北风

    婚姻生活里,妄图讲道理是不可能地,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南风压北风,归根到底就是谁征服谁和彪悍值的问题所以,屈打成招也是经常生的,所以,生冤假错案是不用质疑的,所以,是男人就要咬牙硬撑的,所以,男人就是能者多劳的典范的。在事关谁先追求谁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武力值不如人,身为男人的卫螭只能望着屋顶,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誓——在卫螭童鞋的热烈、积极、坚持的追求下,谢玖童鞋心慈手软,不忍看卫螭童鞋的可怜儿状,勉为其难的才同意卫螭童鞋的追求,在卫螭童鞋主动求婚的时候,卫螭童鞋采取了不光明的、针对谢玖童鞋喜好浪漫的弱点的对策,骗婚成功。总而言之,谢玖童鞋是矜持滴、淑女滴,绝对不会做出主动追求卫螭的行为滴!

    被逼着立下这么一个长的誓言,谢玖童鞋是开心了,卫螭只能仰天长唱:“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落得两眼泪涟涟。”

    谢玖满脸莫名:“你唱梆子戏作甚?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

    卫螭满脸正气:“这是《窦娥冤》的词啊,我就记得这两句。”

    谢玖满面无言,突然露出一个美丽可亲的笑容,某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伸腿,轻轻地那么一踹,腾云驾雾般,某男已经神奇的从炕上坐到炕下了,一手端着下巴,一手揉着摔得生疼的**,做沉思者状——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呢?

    眼睛若有所指的往谢玖白生生的小脚丫看,人家姐姐还乐呵呵的哼歌。乐呵呵的随着歌曲地调子摆动脚尖呢。某男只能长叹一声,自己拍拍**站起来,重又爬上炕。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小朋友们,再来一遍!”

    大清早,卫螭还没起床,就听见清脆干净的喊口令声,听着咋那么像谢玖的声音呢?!伸手迷迷糊糊的摸摸身边,已空无一人,他家姐姐不是说宁愿晚睡。不愿早起么?据说赖床是数十年如一日地伟大事业来着,咋今天起这么早呢?

    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眨了于醒了瞌睡,磨磨蹭蹭的爬起床。出卧室去洗漱,却见谢玖带着麒麟双胞胎,带着鲤儿几个,在院子里做早操,做的是著名的、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第七套广播体操。

    卫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懒的开口问:“夫人,你们这是玩儿的啥?”

    谢玖巧笑倩兮锻炼呐,生命在于运动,这不是你常说的么?你也快洗漱了来参加,免得冬天又生病。”

    卫螭无言。仅有的一点睡意也彻底消散了,只余下韵味悠长地哀叹一声,心中尚觉得无法表达他复杂的情绪和感想。话说,一直健健康康,号称体力无敌的外科医生卫螭在冬天生了一场病,在床上卧床休息好几天才痊愈后,谢玖就以此为借口。要卫螭积极响应身体的号召。积极主动的参加锻炼。然后,卫螭的苦日子就来了。

    医学院地上班制度。卫螭以节省资源,不浪费蜡烛为借口,每天早晨巳时上班,每天下午申时末下班,严格坚持八小时工作制度。让一个已经习惯了唐朝作息时间的人,每天早上卯时起床开始早锻炼直至辰时三刻是非常不人道的,是应该严重鄙弃的,是很难做到的。

    虽说成年人应该更比小孩儿有自制力,但有时候吧,这只是想当然的,是无法实现的。第一个实行这个制度地早晨,卫螭不愿起来的借口是——病体刚好,再去吹冷风可能又会旧病复;第二天又继续以这个为借口,接下来连续一个星期,都是用这样的借口,在谢玖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又勉为其难地换了一个,各种借口,五花八门,听着似是而非的,忽悠得谢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无法,只能采取终极绝招——掀被子!看厮还愿不愿意继续赖床。

    终极绝招的过程是血腥的,效果是显著的,反正开始的头五天,卫螭都能在这招的威力下按时起床,积极参与谢玖计划安排地早锻炼,绕着花园跑十圈。话说,每当到这个时侯,卫螭就开始抱怨——丫地,谁把花园建这么大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开始几天,谢玖比卫螭还积极,人家甚至叫家里地裁缝缝制了一套专门运动的衣服,积极做好准备,甚至还细心的给卫螭也做了两套,说是男人汗大,可以换着穿,免得汗味儿熏着人。总的来说,做的还真是细致体贴、热情周到。但是,就是这个但是,但是也就是开始的几天积极而已。接下来几天,不是揉揉小腿,说是好久没锻炼腿疼,就是说哪儿哪儿不好、不舒服,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然后,鱼也不打了,网也不晒了,直接收起了渔船,再无声息。专门缝的运动衣,也只穿了两水就束之高阁。每天早晨,下人来提醒锻炼时间到的时候,谢玖就推推身边的卫螭,咕哝:“时间到了,快起床锻炼去吧。”

    某男抬头看看外面,心中一边感谢古代没电灯,一边挪动一下身子,低声迷糊道:“你听错了,天还没亮呢,继续睡。”

    这就是卫螭的早锻炼生活,不了了之。可以预见,这厮是十分没有运动员天赋的。成年人体育锻炼这种问题吧,开始都是挺积极的,中间都是稀稀落落的,后面总是悄无声息的。这是铁一般的规律啊,能一直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反正卫螭在自个儿和谢玖身上再次体验到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持之以恒之所以是难得的品质,有时候就是体现在这样的细微之处。

    今天一大早谢玖就拖着孩子们来做歇了好久的,如果是物品的话,估计已经生锈地早锻炼,卫螭绝对不会说她打击报复。卫螭倒是挺喜欢谢玖这样的性格,在外人面前。永远的彬彬有礼,永远的矜持端庄,永远地淡薄疏离,不特意去亲近。也不可以去疏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在家里却比较直率,能端得住大局,又偶尔会使小性子,把一个女人的性子,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某些方面来说,女人的小性子,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撒娇。不一定要满足什么无礼的要求,就是简单的、冲亲近的人泄一下小情绪而已。卫螭把这儿当做生活乐趣,嘴上说着苦哈哈,心里却美得不行,这也算是他做男人做得成功的标志之一吧。

    刚洗漱完,谢玖和卫螭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吃早餐地时候,下人急急来报,说是英国公府来人。卫螭一愣,还以为是李老太太的病情有了变化,一边叫人去把人请来,一边叫谢玖准备医疗箱。待那人进来,果然是说李老太太病情有变。叫卫螭、谢玖小俩口赶紧过去的。

    卫螭要上班,无法之下只好派人去医学院说一声,打着出诊的名义,与谢玖一起去英国公府。到得英国公府。急急奔赴老太太的卧房,一进去,却见李绩和老太太一人端了一碗粥,正喝得痛快呢。卫谢俩人对望一眼,卫螭呆呆问道:伯是……不是说姑母病重么?怎么……”

    李绩笑呵呵的道:“四郎来了,用过早餐么?这是老夫早起熬地粥来坐下尝尝。”

    卫谢俩再次对望一眼,摸摸赶时间刚吃了六成饱的胃部。谢玖望着卫螭,卫螭只得傻笑一声,自觉地走上前去,接过一碗粥,傻笑道:“难得吃到伯伯的手艺,小侄就不客气了,先馋馋。”

    说罢,怀着革命英雄慷慨就义的英勇精神,尝了一小口,还成,味道不算太难接受,起码没有把盐当成糖,酱油当成醋就是了。冲谢玖几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谢玖才优雅的走过来,接过一碗,说了声谢谢,文静的坐在一旁喝起来。卫螭一边喝粥,心底眼泪哗哗滴,男人啊,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喝了粥,让下人收拾下去,李绩才慢条斯理地道:“老夫昨日收到消息,朝廷查账已查到兵部。”

    卫螭笑道:“伯伯不用担心,小侄虽然在兵部挂了个虚职,但除了俸禄之外,没有任何不该动的东西,没事的。”

    李绩淡淡一笑夫知道你小子手底干净,又是虚职,除了俸禄,还有何财物能让你接触到?以你小子的能耐,想来钱必有不少办法。”

    “那伯伯如此急地叫我们来是为了……”

    卫螭嘿嘿笑笑,点头表示认同,就算他想在兵部贪污,他也贪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绩道:“四郎,知道兵部来钱最快的是什么渠道么?”

    卫螭很老实的摇头,话说要他一现代穿越来的社会主义好公民知道当兵为啥钱多,他还真回答不出来。李绩道:“战利!”

    “战利?!”

    “没错,就是战利。特别是攻城的战役,战后缴获的财物,按例可以根据战功奖赏将领一部分。”

    卫螭一惊,凝眉沉思了一阵伯,我义父已多年不带兵,几位叔伯也歇了几年了,对这些不走账目的灰色收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绩对卫螭先想到秦老爷子很是赞赏,嘉许地看着他经过去多年地事情,又不走账目,是查不出来的。本来,这些也是不查地,只是最近有人倒霉了,运气不佳,刚巧碰在朝廷大规模查账的当口上,这次,就是不死,也得扒掉一层皮。”

    卫螭很好奇李绩说的倒霉家伙是谁,但看李绩的样子,似乎不打算明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问重点:“那伯伯今天如此掩人耳目的把小侄叫来是为了何事?”

    李绩看了卫螭一阵,看得厮莫名其妙之后,才缓缓道:“如今春暖花开,正是采药的好时节,老夫听说你们医学院有所谓的野外教程课,趁着时候,把学子们都**去采药吧。”

    这是要他出京么?!

    李绩老爷子没有明说,卫螭也没追问,与谢玖在李府耽搁了一天,傍晚才回家去。晚上,小俩口头挨着头的在炕上讨论了半宿儿,讨论了一下行程。为了配合朝廷查账的大潮,卫府名下的产业也决定做一次盘查,由谢玖主持。孩子们离不开母亲,一块儿带去,在各产业间奔波,忙得很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卫螭那边,则是采纳了李老爷子的建议,风风火火的搞起了野外教学,医学院的学生,被拉出去了三分之二,除了必要的,要留着的人手,基本都出去了,研究草药移栽的有之,研究药材效用的有之,总之,如无必要,全都出去,绝不留在学校里。

    卫府这边忙着轰轰烈烈的迎合朝廷查账行动,医学院那边忙着搞医学实践,卫府小俩口都很忙,忙得不见任何外客,即使有客人来了,多半也是空等,卫府近乎闭门谢客了。而长安城里,也不轻松,阴云密布者有之,喜笑颜开者有之,看似宁静的表面,飓风已开始成形。

第四十二章 贪心之祸

    说春天的太阳不晒人的?看俺这皮脱得,都快赶上蛇了子,不要动女来帮老爸乎乎,乎乎就不痛了。”

    春光灿烂,太阳高照,气温不热不冷,本应该是最好过的时候,但是,这种时节去野外连续晒上一个星期,还是卫螭这种不经常在太阳下晒的人,就差没变**干了,整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黑了不说,还有些轻微晒伤,开始脱皮。翘起薄薄一小层死皮,轻轻的厮一下,能撕开一大块儿,露出血红的嫩皮肤,火辣辣的疼。

    由于戴了帽子出去,帽檐儿遮到的地方,没有任何损伤,帽檐遮不到的地方,就是其上所说的悲惨情况。卫螭那厮认为,如果把裤腿也拆了,为了平衡把腿给晒黑,他就可以去扮演国宝熊猫。

    卫螭这么悲惨,谢玖也没好到那儿去,天天乘着马车在外奔波,又要照看两个孩子,虽说有随身的仆人帮着,但人却憔悴了不少,腰部酸痛不已,一回家就爬炕上哼哼,让卫螭给她按摩腰部。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我快要撑不住了。”

    谢玖忍着身体的酸疼,幽幽叹着。卫螭看得挺心疼,这姐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一直都近乎顺风顺水的过来的,即使遇上了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夫,家人也没有逼迫她,让她吃任何苦,所有的苦,都是穿越后才尝到的。如果老丈人在这里,不知会不会拎着皮鞋追卫螭饰条街,让厮知道为啥小锅是铁打的,为啥花儿会这么红。

    “你在想什么?不许胡思乱想,我很好,就是对乘坐马车不习惯。明天换成骑马好了,算是体育运动,能锻炼身体呢。”

    在一起久了,也了解互相的性格。谢玖只看看卫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卫螭笑笑,跟着躺倒。麒麟双胞胎见父母都躺下了,也跟着嘻嘻笑着躺下,偶尔顽皮的把老爸老妈的身体当成了障碍,两姐弟玩起了障碍赛跑地游戏,乐此不疲。

    卫谢俩人不管孩子们的玩闹,只注意着不要掉下炕去,俩人聊了起来。卫螭道:“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是别人。那李伯伯不会叫我们避嫌,肯定是和我们有点儿关系的,玩排除法,再联系我们知道的历史,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谢玖叹笑道:“我也猜到了是谁,所以也尽量配合地去做。看来是过去过于娇气了,如今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好吧,以后要向卫螭同学学习!”

    貌似振奋的握起拳头举了举,难得谢玖童鞋表现亲民的幽默活泼一次,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卫螭意思意思的拍了几下手掌,也算是苦中作乐。

    抱怨归抱怨,在朝廷的大潮下,在历史的车轮下。不想被大潮淹没,不想被历史车轮碾碎,有时候就得牺牲点儿什么,或是妥协,没办法,这就是生活。谁让卫螭这厮不是浑身王霸之气的穿越男主角呢,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外科医生。

    抱怨是正常的。辛苦是应该地。为了把自己撇清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日子该咋过还是得咋过。在野外给太阳公公“爱护”了大半个月,卫螭被两份公文给调了回来。明天的早晨,要求文物百官都参加,卫螭得去上朝。

    大清早,天还不亮就起床,穿上许久未穿的官服,顶着一张晒得又花又黑的脸膛去上朝。待得到了太极殿,迎面就是不停望着卫螭偷笑的人,卫螭也不脸红,一本正经地,见人就抱拳行礼,该说啥就说啥,自然得就像逛他家花园似的。

    “卫大人,你这脸是……”迎面又遇上刚来的同僚,好奇的追问,再仔细注意一下,似乎医学院的官员们,都是这个德性。卫螭理直气壮,极其自然的道:“没啥,这不是带学生们出去野外观察药材,做些研究嘛,为了工作,为了学业,这点儿变化无妨,无妨,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不是?”

    来人竖起大拇指,夸道:“卫大人高风亮节,勤奋刻苦,舍己为公,当我辈之楷模。”

    卫螭脸不红,心跳不加的笑呵呵应着:“应该地,应该的,谁叫咱都是朝廷命官呢,不努力无法报效朝廷,无法向陛下尽忠,对吧?这位大人应该也是和在下一般想法,都是分内之事,就不用再夸,否则,在下就无地自容了。”

    面不改色的忽悠,面不改色的吹法螺,吹了一阵,李二陛下终于来了,早晨正式开始,例行问话后,李二陛下道:“昨日,御史台给朕呈上一份疏奏,是关于兵部盘查地结果,君集,汝来看看。”

    说着,小黄公公接过李二陛下手上的疏奏,转递给侯君集。侯君集此刻倒也有几分大将风度,脸色不变,只是恭敬的接过,闷着头看了起来,只是,疏奏上写的内容,却让他脸色越来越白,神情一派颓败,恭敬呈上疏奏,跪下:“陛下,臣知罪。”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瞪着侯君集大唐以武立国,殿内的众卿们,有许多都是随着朕从少年时就征战天下,一路血与火过来的,苦的时候都挨过来,为何如今天下太平了,还要做出这等事情来?魏征对朕说,居安思危,朕还不信,如今,算是给朕敲了一个响钟,君集,你跟随朕身边时日已不短,屡立大功,朕也对你一族屡次封赏,朕何曾薄待于你,朕如此待汝,汝却以此报朕,何也?”

    侯君集重重在地上磕头,哭道:“陛下,是臣对不起陛下,是臣辜负了陛下地厚望。只是,高昌国一战,破城之后,缴获许多财宝,臣领军在外,稳定军心当为要。缴获地财物,诸军士都看入眼中,军心浮动,臣为了稳定军心。才不得已临阵分宝,请陛下明鉴。”

    “真是这样?”

    “陛下,实情确实如此。”

    李二陛下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侯君集狠狠咬牙,一口咬定。李二陛下微微一叹集,朕也是带过兵地人,军心浮动确是大忌。军中还一大忌,君集可知是何?”

    侯君集不敢抬头看李二陛下。低着头,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教诲。”

    李二陛下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侯君集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中的疏奏一下扔到侯君集跟前儿,沉声道:“念出来!”

    侯君集脸色一变。拾起疏奏,小声念了起来,声音太小,除了挨近他的那几个人,谁也没听见念得是啥。李二陛下道:“声音大些,此等细微软绵之声,怎像一领兵的将领所!“

    下。”

    侯君集地声音终于大了起来,不过,念的全是文言文,以卫螭现在的水平。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只要不让他逐句逐句翻译,他就没问题。大致听完疏奏,说的就是侯君集出征高昌国地时候,打完战进入高昌时,没有奏请朝廷就私自委任官员,私自掠夺了大量的珍宝、妇女。为了堵住手下将士的口。纵容手下偷盗、掠夺。如今被有司检举出来,又恰逢廉政风暴。只能说丫倒霉到家了。领兵打了那么多战,怎么就这一次做的出格了呢?

    卫螭这边在暗地感慨,众臣却已听得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李二陛下板着脸看着侯君集,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李二陛下才道:“朕也是带兵过来的人,朕知道,为了军心稳定,为了奖励有战功之人,鼓励士气,有临阵奖励的的规矩,但是,私掠财物、妇女,纵容手下将士抢掠,却是与军法不容!”

    说至后面,李二陛下近乎声色俱厉,表情沉痛的看着侯君集,侯君集只知白着一张脸,不停地磕头谢罪。李二陛下长叹一声集,汝可知,此次盘查名单上有汝的名字,朕地心,疼啊!”

    侯君集大哭:“陛下,臣错了,臣不该一时义愤,做下错事,请陛下赐罪,臣绝不敢有任何怨言。”

    才是朕的忠臣

    李二陛下只是摇头叹息,就那么让侯君集跪着,继续说下面的事情,待得朝会结束,小黄公公走了过来君集、卫螭留下,其余卿家先退朝。”

    卫螭一愣,他啥都没干,啥都没参与,为啥还要把他留下?!话说,侯君集犯错和他没任何关系来着。卫螭在这边纳闷,那边侯君集因为跪久了,根本无法站立,小黄公公叫了两个侍卫来扶着他朝立政殿走,卫螭默默跟在后面,有心找小黄公公打听也没有机会,只能闷着头跟着进去。

    待得到了立政殿,只见李二陛下背着双手,仰头望着外面,一副沉思状,待得卫螭和侯君集进去,李二陛下才转了过来,缓声道:“赐座。”

    “谢陛下。”卫螭倒是老神在在,本着顺其自然的指导方针,找了位子坐下。侯君集则不顾疼痛,自觉跪下,低声道:“谢陛下,罪臣有罪,辜负了陛下,不敢坐。”

    李二陛下又是一声长叹,盯着侯君集看了一阵集,你怨恨朕吧?”

    侯君集一惊,连忙磕头道:“不敢,陛下,臣万万不敢怨恨陛下,陛下对臣的大恩,臣宛似不足以报答其一,臣岂敢怨恨陛下。”

    李二陛下苦笑一声不敢,不是不会,对否?因为卫螭的关系,你认为朕偏袒卫螭,不为你那冤死地女婿主持公道,甚至在汝带着军功归来的时候,也护持卫螭,不给你报仇的机会,害得你闺女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对否?”

    卫螭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啥要自己留下。侯君集却眼露惊色,连道不敢也不会怨恨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只是哼了哼管是真也好,假也好,君集呐,你跟着朕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朕是什么性子,你是什么性子,彼此俱知,你不说,朕也知道你在怨恨朕!”

    侯君集沉默不语,咬着牙,来了个默认。李二陛下长叹一声初你在城门口纵容贺兰家的小鬼射杀卫螭时,朕就对你说过,贺兰楚石该死,他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与卫螭无关,因为某些缘故,朕不能对你明言。但你显然没有往心里去,迁怒于卫螭,屡次要谋害他。卫螭为了这件事,已屡次蒙受委屈,甚至差点丢了小命,但他都没有任何怨言,每次你要谋害他,他都想尽办法的躲避,从不向朕抱怨或是诉苦,只自己默默承担下来。如不是他还有个有分量的义父,有李绩等人护持着,只怕卫螭已死在你地谋害之下,今日,朕把你们俩留下,就是要让你们俩都明白。”

    卫螭连忙壮起胆子下,请慎思。事关重大,臣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所谓,毕竟臣到目前为止仍是毫不伤,有陛下、义父、李伯伯等护持,侯将军所谓的谋害,并不成立。”

    事关承乾太子,不关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李二陛下又一力隐瞒了那么久,如果现在说出来,卫螭不认为合适,也不是认为是好事。

    侯君集恨恨瞪卫螭一眼,咬咬牙下,臣真的不曾怨恨陛下,臣只是恨卫螭此人而已。爱女嫁与贺兰楚石,他们小两口也算恩爱夫妻,臣出征时,俩人还曾一块儿给臣送行,待回来时,面对地却是女儿的两眼泪花,哭泣嘤嘤,女婿横死,白人送黑人,叫臣情何以堪?陛下,臣常年征战在外,平日与家人聚少离多,最是对不起老妻爱女,臣一时激愤之下,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糊涂之事,臣有罪,请陛下赐罪。”

    李二陛下长叹一声,挥挥手,叫人把侯君集压入大牢。卫螭默默看着,也不说话,见李二陛下满脸悲色,也不劝解,只是默默陪着。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闭闭眼,镇定一下情绪螭,今日为何不劝朕莫要悲伤?”

第四十三章 纪检部长魏征

    卫螭憨厚的笑笑,略带腼腆,低声道:“陛下与侯将军是战友,这种生死相交的特殊情谊,臣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太笨了。”

    “战友?!”李二陛下感叹道:“这个称呼倒是贴切,跟了朕这么多年的战友,战友啊!”

    李二陛下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两眼一湿,默默开始流起泪来。卫螭默默在一旁陪着,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李二陛下流泪,为了臣下也好,为了儿子也好,卫螭见过好几次李二陛下的眼泪。因为李二陛下的身份,或许会有人认为眼泪也是一种手段,但就卫螭个人来说,他更愿意认为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算是一个领导者的人格魅力,而不是所谓的手段、计谋。如果帝王、领导所有的行为都是手段的话,如果都能算计到的话,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失败的帝王。皇帝也是人,也有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也会伤心、难过,情难自禁的时候哭一下,更有人情味儿,即使是杀过兄弟,变相囚过老父的李世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卫螭默默陪在一边,悄悄示意小黄公公去端了盆热水来,看李二陛下哭得差不多了,拧了把热毛巾过去,温言道:“陛下,请用热毛巾。春天就是风大,容易刺激眼睛,不管是风吹的也好,沙子进了眼睛也好,用热毛巾捂一下,眼睛都会舒服些,陛下请用。”

    李二陛下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眶,看了卫螭一眼,没说什么,接过毛巾,开始擦眼睛。卫螭只是憨憨笑笑,没有多言。在李二陛下递过毛巾来的时候,又重新递一块洗好的热毛巾过去。如此往复了几次,李二陛下似乎控制住了情绪,就着卫螭给搭的台阶往下走:“今年春天的风真是太大了。把朕眼睛都吹红了,端是可恶。”

    卫螭面不改色的接道:“那是,真是太可恶了。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为了我大唐更长远地未来,是不是歇一歇更好呢?陛下,这是臣作为医生的建议,请您慎思。”

    李二陛下又看了卫螭一眼,眼中略带赞赏你是朕的御医,你也曾说过,遵医嘱是作为病人最应该做的事,朕这次就听你地,好好休息。”

    卫螭露齿一笑:“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先退下吧。”

    下,微臣告退。”

    卫螭行礼之后,离开皇宫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谢玖开始说今天朝会上的事情,小俩口凑一块儿开始合计。谢玖恍然大悟道:“时机!”

    卫螭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拍手掌是说义父说的时机就是这个?”

    谢玖点头。笃定的道:“因为魏征的上书,朝廷掀起廉政风暴,侯君集又在此时落下把柄,难道不是好时机么?”

    卫螭琢磨着道:“确实是好时机。只是,这也太巧了吧?我记得历史上,侯君集在高昌国一战中确实有贪腐和纵容属下抢掠,只是后来不知道为啥,太宗皇帝并没有治罪,只是把丫调回京城任职六部的啥啥尚书来着。难道……”

    卫螭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算什么了。谢玖笑笑。夸奖小狗似的摸摸卫螭的脑袋。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福星,遇难成祥。”

    卫螭:“夫人。遇难成祥的是瑞兽,俺是人,不是神兽。”

    谢玖笑眯眯地:“效果都差不多,男人不要太斤斤计较一些小事。”

    这是小事么?是么?都快被改换祖宗了,还算是小事么?呀呀个呸!卫螭抹把脸,扑过去,决定就这个问题好好的与谢玖计较一番。

    侯君集被关入大牢,卫螭与他的矛盾,近乎人人皆知,也不用躲藏什么,卫螭很光棍的一大早起来就去上早朝,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展和变化。

    侯君集刚被关入大牢两天,岑文本就向李二陛下递了一份疏奏,说是功臣大将不可轻加屈辱,引用《周书》所说的“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地名言劝解李二陛下,引用历朝历代多位名将的事迹,总之就是一句话,做皇帝的要记住功臣的功劳,忘记功臣大将的罪过,从轻处罚。

    卫螭听得想问候岑文本的老爹,问问丫有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卫螭正暗自骂骂咧咧,一直静静听着岑文本疏奏的魏征出列道:“陛下,臣不同意岑大人地说法。”

    卫螭立即眼巴巴的望着魏征,巴望他能说出一番大道理,驳倒岑文本,请李二陛下从重处罚侯君集,免得丫又跳出来找他麻烦。李二陛下道:“魏征,汝有何话要说?说吧。”

    魏征正色道:“陛下,臣反对岑大人的疏奏。治军,靠的是军法,令行禁止,有法必依,依律行事,方能做到天下归心,威慑三军。我大唐有唐律军法,侯君集身为当朝大将,出征高昌国地元帅,行使陛下赋予的使命和权力,代表的是我大唐的君威国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我大唐。高昌国远在西域,西域诸国自高昌之外,尚有许多未与我大唐建交,此次高昌之乱,就有突厥余孽作祟的原因,正是需要建立我大唐陛下英明仁智、恩威并重的君威之时,如果侯君集此次能做好,则能到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给我大唐留出时间先收拾吐蕃、高句丽,之后再回转头来对付突厥余孽。侯君集此行,不止没有达到效果,甚至大大毁坏我大唐地形象,此罪一也。”

    卫螭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看魏征威,原来丫这么能说。魏征顿了顿,接着道:“罪之二,贪墨战利。我大唐立天下不过数十年,正是建设之际。陛下曾采纳臣居安思危地谏言,以身作则,节俭克己,侯君集身为臣子。不上行下效,反而与陛下背道而驰,理应治罪。罪之三,臣使君权,居心叵测,其行可诛。”

    魏征的“罪之三”一出来,太极殿内一片哗然,李二陛下也变了脸色,对魏征道:“魏征慎言。”

    魏征连忙应是。面上不改颜色下,非是臣冤枉侯大人,而是有确凿地证据。侯君集以臣子之身,在高昌国擅自委任当地官员,臣使君权。证据确凿,请陛下明鉴。”

    魏征话落,太极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卫螭满眼崇拜的望着魏征,强大,太强大了,贪污*都能扯到意图谋反上去。这扣帽子的能力,魏征说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亏丫还长了一张朴实憨厚的脸。原来这么阴险。不过,魏征这“居心叵测”地罪名一扔出来,一时间,倒没人敢给侯君集辩驳了。这个罪名太大了,历朝历代,甭管多英明神武的皇帝,最恨的就是谋反。且看看李二陛下咋处置的。

    李二陛下还没说话。岑文本就出列道:“陛下。魏征大人地说法,臣不能苟同。”

    李二陛下面色平静的道:“岑文本。你说。”

    岑文本道:“高昌国距我大唐遥远,说有千山万水也夸张,一来一回间,耗时久远。侯君集所率之师又非本地人,打下来之后,安定乃是第一要务,不管是出于形势也好,为我大唐的利益考虑也罢,迅的安排好治理高昌国的人选,乃是第一要务,擅自委任官员,臣以为,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魏征大人言过其实,与风言问罪殊途同归,实在不该。”

    岑文本这话一出,魏征不乐意了,俩人居然就这么打起了口水战。俩老头儿,皆是满腹诗书之人,吵个架也是斯斯文文的,引经据典,之乎者也的,听得卫螭满头的雾水,暗地暗叹没有文化真是太可怕了,连人家吵架都听不懂,可怜啊。

    “行了,行了,堂堂朝会,你俩如此争吵,成何体统。”李二陛下似乎有些不耐烦,打断他俩。魏征和岑文本对望一眼,齐齐应了声,退回各自的位置。李二陛下道:“侯君集越权委任高昌国官员之事,朕心中有数。君集跟随朕多年,他是怎样地人,朕也心中有数。同样的,魏征、岑文本你二人的人品,朕也心中有数,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议。”

    下。”

    两人的争吵这才作罢。李二陛下略一沉吟以为,魏征说的有道理,岑文本说的也有道理。侯君集跟随朕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朕一贯赏罚分明。此次侯君集有罪该治,有功当赏,功过相抵。”

    “陛下仁义英明,臣等之幸也。”

    岑文本当先应道。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语重心长地道:“殿中诸公,多是与朕从刀枪战阵中拼杀过来之功臣,朕铭记诸位的功劳,也往诸公莫忘当年的辛劳与血汗,与朕一起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定、繁荣,与朕一起共建大唐之未来。”

    下。”

    侯君集的事情,就此定下,功过相抵,考虑到此时正是廉政风暴,也不宜处理得太宽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侯君集军权被削,连贬三个品级,封了个虚职,挂职礼部,算是变相的卸甲归田,再无实权。

    卫螭挺满意,以侯君集的地位和功劳,如果不是恰好倒霉地遇到魏征掀起的廉政风暴,只怕还会像以前的历史似的得以任职吏部尚书,手掌大权。如今落到这样地结局,卫螭满意了。

    下了朝,卫螭刚要出宫,小黄公公已等在太极殿外,朝卫螭招招手,含笑道:“卫大人,陛下有请。”

    卫螭随着小黄公公到了立政殿,李二陛下刚换下朝服,见卫螭来了吧。”

    “谢陛下赐座。”

    卫螭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李二陛下道:“你与侯君集的纠葛,到此为止,今后不许再提,知道吗?”

    卫螭露出委屈的神情下,臣从未与侯大人计较过,似乎是他一直咄咄逼人的与臣计较来着。”

    李二陛下白了卫螭一眼你是不用出头与侯君集计较,有你义父秦叔宝,有李绩等人替你出头了。”

    卫螭嘿嘿傻笑,就知道瞒不住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叹道:“朕也知道,为了承乾,让你受委屈了。”

    卫螭挠挠头下,您与太子殿下有各种各样的臣子属下,像臣这样一没学问,二没智谋的人,也就只能在这些地方帮上一二,如能为陛下与太子殿下分忧,臣就很开心了,不会委屈。”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地?朕要听实话,不要听这些虚话。”

    卫螭笑笑道:“实话啊,偶尔是会有点儿委屈,但就像陛下说的,臣不仅有义父、李伯伯他们护持,还有陛下地照拂,侯大人就是头凶狼,面对臣这被护持得周到的刺猬,丫也无法下嘴啊!”

    “刺猬说法倒也算正确,有趣的说法。”李二陛下居然颔承认卫螭的话。卫螭偷偷觑眼看看李二陛下,见人家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他没有想要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只是想和顺的过日子。俺昨晚更新的时候赶时间,一不小心打错了,要打第三更不知道为啥神奇的打成第四更,不是俺想骗人,实在是失误,惭愧章节名又木有办法修改,罪证是*裸滴留下了!大家鄙视俺吧!

第四十四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侯君集这次……算不算垮台呢?以后还会不会再被启用呢?貌似是个问题,答案还不一定,但是,这一次应该可以庆祝一下吧?甭管能不能庆祝了,反正卫螭那厮也从来不搭理那些,先把好吃的、好喝的摆上乐呵乐呵再说。

    心情好了,做了好吃的,当然要把亲近的人叫来一块儿吃喝,正好是春天,百花盛开,春游赏花的好时节。说起要好好聚聚,妞妞小丫头就兴致勃勃的提议去山脚边的庄子住两天,赏花也好,做其他的也罢,都可以随意休息。

    这主意一出,就得到了卫螭、谢玖,包括高阳公主在内的一干人等的赞同。瞅着周末的时候,提前把东西收拾好,卫螭赶着把工作做完,提前下班,领着一干大大小小出,当天下午就赶到庄子去。

    能出去玩,高阳公主都跟去了,兕子公主自是不会少,为了把这小可爱带上,卫螭特地进宫去求得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两口子的同意,李治小正太见有得玩,也追了出来,搞到最后,大大小小,将近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因为去的人多,大大小小都有,为了照顾方便,卫螭早派了人提前去庄子打点,待得众人到时,已一切准备妥当。

    提前来做前哨的是程会南和刘嫂,刘嫂带着人准备好住宿吃食,程会南负责安全守卫,但这样的庄子,附近都是显贵之家,邻居没一个普通人,说守卫,其实也没什么好操心的,程会南趁着空闲的时候,居然跑上山去打了不少猎物回来,甚至还有一头肥硕的野猪。待得卫螭等人到的时候,已经屠宰洗剥干净。

    看有新鲜的野味,卫螭干脆道:“不用做什么正餐了,干脆弄个篝火晚会吧。大家一起乐和乐和。”

    叫厨房开始准备食物,又叫人在院子的中间架起个大火堆,摆上烤炉架子,准备开始菜、水果准备了不少。卫螭负责做监工兼任指挥,指挥着下人们迅准备,争取在天黑前摆放好。

    院子中人来人往,忙碌穿梭,终于赶在天擦黑地时候摆好,孩子们已先给他们做了粥垫肚子。待得一切准备好,卫螭欢喜的宣布篝火晚会开始,孩子们开心的吼了一声,各自就坐,等着吃食端上来。

    当下,孩子们的笑闹声。尖叫声,喧嚣热闹,看着就让人觉得有生气。卫螭拎了壶葡萄酒,坐在摇椅上,看着孩子们围着火堆笑闹,满面地欢喜。他喜欢这样的气氛和感觉,觉着这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爸爸。抱。”

    麒麒揉着眼睛,朝卫螭娇声道,看样子,小丫头玩累了。瞌睡了。卫螭放下酒壶,伸手把女儿捞了上来,让她骑爬在他的肚皮上,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头,笑问:“小宝贝要睡觉觉了吗爸抱。”

    小丫头乖乖的伏在父亲怀抱里,眼睛睁得溜圆。滴溜溜的看着卫螭。小手胡乱往老爸脸上乱动,弄得卫螭痒痒的。赶紧抓下她的小手,一边晃动摇椅,一边笑道:“妈妈说麒麒会数数了给老爸听听。”

    说到她这几日来受尽夸奖地“丰功伟绩”,小丫头显然非常开心,露出甜甜的笑容,伸出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胖手,长开手指,开始数手指头:三个!”

    三个——难道是酒量又下降了?!还是谁给他的葡萄酒里掺了高度白酒?怎么才喝了半壶就醉了?!卫螭瞅瞅女儿的小手,又瞅瞅酒壶,拿起来确认一下,没错,是赛义德送他的多食美酒,纯正甘甜地葡萄酒,绝对没有任何掺假,那怎么就眼花了呢!

    卫螭纠结半晌,伸出四根手指,笑着鼓励道:“麒麒真聪明数一次,老爸这次伸出几根手指?”

    丫头干劲儿十足,小手拉过老爸的手掌,开始数起来:三个!”

    卫螭倒抽一口气,眼睛睁得老大,这次算看明白了,确定没有酒醉,也没有眼花,确实是伸出了四根手指,小丫头数的时候也跟着伸出了四根手指,但是……但是,小丫头会的数字里没有四这个说法,四就是三,三却不一定是四,归根究底就是小丫头的三属于能者多劳的类型,既要当三,又要当四,真是辛苦了。

    卫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赶紧叫孩子妈:“夫人,夫人快过来看,你家宝贝女儿数数。”

    谢玖就在他旁边不远坐着,卫螭拉过谢玖的手,掰开四根手指,叫小丫头再数了一次,还是“一二三三”地数法儿,卫螭再次笑了出来,结果笑得太过嚣张,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哈哈大笑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敏感的小丫头麒麒也不知是被老爸的大笑吓得,还是因为隐约感觉到被坏心眼儿地父亲取笑了,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突然呜哇一声抽噎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掉了下来,小手揉着眼睛,哭得好委屈、好伤心的样子。

    本来还乐呵呵的孩子爸,这会儿被吓得一呆,呵呵傻笑:么哭起来了?麒麒乖,不哭不哭爸抱你睡觉。”

    现在说好话已经晚了,人家小丫头不乐意让他抱了,小手朝着旁边的妈妈伸,抽抽噎噎:妈抱!”

    谢玖忍着笑抱过麒麒,故意不看某男委屈莫名的脸,轻哄:哭,爸爸坏,妈妈帮麒麒打坏爸爸,妈妈抱啊,咱们不让爸爸抱。”

    手意思意思的在卫螭身上打了两下,总算哄得小丫头停了眼泪,一抽一抽地依偎在母亲怀里睡去,卫螭在一边看得好不委屈,就差没蹲在地上画圈圈了。迎着谢玖似笑非笑地目光,卫螭心中那个纠结啊,干巴巴的,十分委屈地说了一句:“其实。俺啥都没说,就是笑了一下下而已,俺怎么就成坏人了?!俺家亲戚表里没有姓窦名娥的女子。”

    谢玖拍小狗儿似的拍拍他,状似安慰。略带苦恼地道:“麒麒数到四的时候就变成三,我早就现,也纠正过,可是她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自己表达不清楚,还特别认真的对我说三。我怕她哭,就想等她再大些就会自己纠正过来地,也就没再说。你今天这么触碰人家的禁忌,活该你受委屈。”

    “……”卫螭如遭雷击。还是打击不轻那种,纠结的看了谢玖一阵,语重心长的道:“夫人,做人要有同情心。话说,做老爸的这几天忙碌,没赶上孩子的成长变化。做老妈的是不是应该自觉汇报呢?你忘了谁才是这一家之主了?”

    谢玖眼睛微眯,笑容又甜又温柔,低声问:“那你说,谁是一家之主呢?”

    卫螭瞅瞅人家姐姐正在做伸张运动的那五根儿嫩若春葱、修长雪白的手指,很识时务地认命道:“当然是夫人,如不是夫人不顾辛劳操持家事,哪里会有俺在外面呼风唤雨。顺风顺水是吧?夫人辛苦了!向伟大的劳动人民、光荣的劳动楷模谢玖致敬!”

    “罢了,为人民服务吧。”

    “领导同志的作风真是亲民。”

    “应该的,和谐社会嘛。”

    卫螭瞅瞅闹得正欢的大小萝莉和正太们,好吧。确实很和谐,就算为建设大唐和谐社会做贡献吧。峨眉豆腐。

    看着卫螭憋闷地脸孔,谢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嗔:“叫你再坏吧?连女儿都取笑,活该。”

    说到这个,卫螭倒是理直气壮了。很是光棍的道:“这是做父母的权益好吧?你可不能剥夺!”

    “权益?这怎么扯的?卫忽悠童鞋。请陈述理由。”

    卫螭一副往事不堪回的表情,语气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说当年我一岁多的时候,家里吃面条,人人都放味精,大大地一碗,当然放很多,我用的是小碗,我娘只给了我随意的两三颗意思意思,我不乐意啊,硬是自己哭着闹着抢过来味精,一包的倒了下去,然后吃了一口我碗里地面条。”“然后呢?”

    “然后就是自此之后再没碰过味精一下!”

    卫螭说得就像是什么光荣事迹似的,谢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嗔:“德性!”

    卫螭嘿嘿笑道:“没办法,被老妈取笑多了。你想啊,一岁多,我还没记事呢,哪里会记得这些事,甚至从来没想过为啥我不喜欢放味精,我家那个老娘哟,俺都上着研究生了,放假回去,因为俺无意间教训了侄儿两句,我说为了身体健康,味精不要吃太多,结果她就把这件事给抖出来了,害得我哥哥姐姐们一直取笑我,被取笑多了,都产生抗体了,本来挺羞愧的事情,这不,成了童年俺天真可爱的勋章咯。”

    “厚脸皮!”

    谢玖笑了开来你这么做父亲的么?自己小时候受过的取笑,做过的糗事,居然巴望着在自己孩子身上看到,这算什么呢?”

    卫螭大言不惭,满脸得瑟:“还能是啥,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呗,或者说,俺这是再给儿子将来做榜样。”

    玖白了卫螭一眼,脸上却是忍不住地笑意,大概是在想象卫螭幼时地惨样儿,眼光柔柔的看着他,带着浓浓地笑意,笑得脸上都带着红晕,可见这姐姐有多快乐。

    卫螭趁机道:“你想啊,孩子最可爱就这个时候了,做父母的不趁机享受,那等将来孩子大了,该操心了,哪里来的勇气去收拾烂摊子,对吧?你说咱家这俩儿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呢!麒麒吧,数数不会数四,麟麟吧,刀削面和面条分不清楚,全都一统笼的叫面条,馒头、花卷、饼干、蛋糕全部叫饼饼,真是太可爱了。美好的童年啊。夫人啊,你看麒麒、麟麟这么可爱,是不是应该说说你小时候有啥好玩儿的事儿,让俺对你可爱美丽的形象再深刻一些?”

    谢玖别有意味的瞄了卫螭一眼,一口咬定:“我从小就是乖宝宝,没有做过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拉倒吧,你骗谁呢!赶紧的,我都说了,你最少也要说一件出来交换!”

    “没有就是没有,我过去看看,可不能让孩子们烧烤食物吃太多,吃多了不消化可是对身体不好呢。”

    说完,谢玖轻飘飘走人,那气势、那风姿,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干净得叫人咬牙切齿,叫卫螭咬牙切齿——真是的,不带这样儿的啊!以后不带她一块儿玩了!刚夸了她作风亲民,转眼间就变了,做领导的,难道都是高高在上的么知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作风了么?话说如今流行亲民作风来着。

    “夫君,麒儿麟儿都睡着了,把他们放床上去吧,帮我抱一下。卫螭这边正憋闷呢,谢玖扬声道。卫螭过去接过麟麟,和谢玖一起把俩小宝贝抱卧室里已经烧好的炕上去。放下孩子,盖好被子,俯身在俩孩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来,刚转身,两片柔软的唇贴上来,还没反应过来,柔唇的主人已笑着跳了开去,步履仿佛带着春风,欢喜无限的钻孩子堆里去了。搞得某男在后面扼腕——木有前途啊!!

第四十五章 明月知我心

    “原来师丈还记得我们。”

    卫螭刚坐回位子,妞妞小丫头就没大没小的取笑起他来。这丫头与卫螭玩闹惯了,说话百无禁忌,啥都敢说,让卫螭无奈之余,深刻的反省起来——这究竟是谁教的呢?反正他绝对没有责任就是。伸手顺着这丫头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把自己的椅子拉了过去,在妞妞身旁坐下,卫螭道:“好吧,既然我家的妞妞抗议了,那伟大的师丈俺,就拨冗给你个倾诉心事的时间和机会好了,丫头,说吧。”

    妞妞毫不客气的瞅了卫螭一眼,抗议道:“师丈好没诚意,这样的语气,是听人家说心事的语气么?师丈欺负人,我要向师父告状。”

    卫螭屈指弹了小丫头的眉心一下,弹完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下额头,感叹道:“对了,你都及竿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这么逗你玩,可怜的,弹得多顺手的额头啊,要放弃了,怪可惜的。”

    卫螭这死不正经的语气,让妞妞大是气愤,咬着牙齿,就要扑上来,卫螭赶紧道:“你要记得,你是大姑娘了,不是小孩子了,注意你的形象和名声哈,你看人家高阳多淑女,你想被她取笑么?”

    妞妞恨恨的哼哼两声,又不能真扑上去,实在气不过了,眼神在卫螭胳膊上溜,看样子,似乎很想不顾形象的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卫螭见逗得差不多,也算报复了刚才被小丫头取笑的仇,心情大悦,这才收起可恶的笑容,换上看似温和亲切的笑容,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亲切有多亲切的道:“那么,美丽可爱的小姑娘。你有什么烦恼吗?要不要和师丈说说呢?我现在很有时间哦。”

    妞妞恨恨白了卫螭一眼,娇嗔:“这样的语气、表情才对嘛,算吧,谁让人家有求于师丈呢。今天暂且休战。”

    卫螭呵呵笑着,忍不住又拍了她脑袋一下,笑骂了句“小狐狸”。妞妞倒是对这个称呼很得意,笑得那个美啊,得意的小脑袋仰得高高地。卫螭翻了个白眼儿,懒洋洋的道:“行了啊,要说快说啊,不说我就跑去和兕子玩了。”

    妞妞不满的瞪他一眼,瞅瞅四周。见众人都没注意他们,这才说道:“师丈,你是秦老爷子的义子,秦宗汉要叫你四叔地,对吧?”

    “当然,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跟着我去秦府玩过那么多次了。还需要问么?”

    妞妞的小脸儿,十分可疑的一红,不过态度倒是落落大方,小声问卫螭:“那师丈知道秦宗汉有没有相好的姑娘或是有没有订过亲?”

    这问题一出来,卫螭的下巴就掉了,愣愣看着妞妞,虽说已经看出了些苗头。看出秦宗汉那书呆对妞妞有意思,但想不到先来开口的确是妞妞,他媳妇儿这徒儿……该怎么说呢,难形容啊难形容。

    卫螭的惊讶。让小丫头脸蛋儿又是一红,小声道:“人家不想被父王随便指给别人,人家想自己挑个顺眼的嫁人嘛,妞妞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坏师丈还取笑人家。”

    这话说地卫螭挺有罪恶感的,赶紧补救道:“没有取笑,就是想不到书呆宗汉看上了你。想不到你也看上他了。这叫什么?王八看绿豆,互相顺眼么?”

    妞妞抬起头。白了卫螭一眼,气哼哼道:“就不指望师丈能说出顺耳的话来,果然呢。”

    卫螭笑笑,小丫头嘴上说得大大方方,小脚丫却一直不停的在原地画圈,小丫头也不是真大方,而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坚强的迫使自己放弃了矜持和羞涩,勇敢地为自己争取幸福。

    卫螭取笑归取笑,心底却真正为这孩子心疼。和高阳差不多的年岁,心理年龄上,起码比高阳大了不止四五岁,只是平日喜欢装可爱,不喜欢表现出来而已。高阳和妞妞,两人是截然相反的人。高阳表面看着坚强勇敢,出身高贵,似乎一切都挺好,但其实内里却是个脆弱自卑的孩子,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追求刺激,喜欢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喜恶。而妞妞刚好相反,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为人又古灵精怪地,看似调皮可爱,内里却十分坚韧刚强,十分的精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又努力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这俩儿孩子吧,高阳就像温室里栽种出来地名贵花朵儿,而妞妞就像一株野草,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

    卫螭笑了笑,眼神温和、慈祥的看着妞妞心吧丫头,你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才对,想这么多,脑袋瓜不会疼么?女孩子啊,就文文静静的呆在闺房里,安心的做你地嫁衣,等着心上人来娶你回家就行了,其他地,不用你操心。”

    妞妞眼睛一亮,满脸满眼都是欢喜,惊喜的抓住卫螭地胳膊,摇晃着问:“师丈已经帮妞妞打算好了吗?”

    卫螭被她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赶紧扒开她的手,玩味的笑看着她,谁知道人家小脸儿虽然羞红了,但还是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好吧,卫螭败了,不忍心让这小丫头失望。卫螭笑着道:“不是我说的,在你们没有明确向我表示需要我的帮助前,我是不会主动插手的。”

    妞妞很理解卫螭的意思,如果她和秦宗汉都没有表明意思,卫螭就擅自做主的话,和她那不管她感受的父王有何区别,这是属于卫螭的疼爱与体贴。

    卫螭知道妞妞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宗汉主动向他父亲提起的。宗汉那孩子吧,虽然有些书生气,人却不错,也能明白你,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这很好。也就是他主动向他父亲提出想娶你为妻这件事。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男人啊,有担当才叫男人。”

    妞妞又羞又喜,嘴角弯弯的。眼中闪着小星星,一种名为喜悦、幸福的感觉,遍布全身。这小样子,看的卫螭挺开心的。小丫头从来不说,但卫螭明白她过地是什么日子,她能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卫螭挺有成就感。

    其实就亲疏关系来说,秦宗汉与妞妞,他更倾向妞妞。就熟悉程度和感情来说。妞妞与他认识时间更长,也更亲近。而秦宗汉是回家后认识的,且因为性格缘故,与卫螭并不亲厚。虽然卫螭也很疼这个侄儿,但感情上,更倾向妞妞。且现在的时代。男人总比女的好存活,妞妞如果遇不上一个好地男人,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卫螭不希望他改变妞妞真实历史上的命运之后,还不能享受到幸福。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改变,有他的一份责任。

    “师丈,妞妞好开心啊。感觉好幸福。”

    妞妞突然朝卫螭露出个又纯真又甜美的笑容。看的卫螭一阵开心,又一阵心疼,简单的小丫头,聪明的小丫头。希望她以后都好好地。卫螭笑道:“开心就好,那么,既然你这么开心,那就去给师丈端点儿吃的过来吧?今天除了喝酒,啥都还没吃呢。”

    妞妞做个鬼脸家才不要,师丈刚才还取笑人家。才不要给师丈端。人家要去向师父告状!”

    说完,起身朝谢玖那边去。似乎真是去告状的样子。卫螭笑呵呵看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情真是出奇的舒坦。刚喝完一杯酒,鲤儿端了一盘烤好的食物来给他,卫螭让鲤儿放着,看了妞妞正和高阳逗气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调皮地小丫头。明月、篝火、美食、美酒、孩子们的欢笑,还有谢玖的陪伴,这样的日子何其美好啊,当然,如果兕子再跑来撒娇下,那就更加美好了。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了。卫螭扔开酒瓶,自己凑了过去,兕子正坐在李治身边吃东西,小嘴吃得油乎乎的,见卫螭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卫大人!”

    卫螭笑着凑过去,抱起她,让她坐在膝上,笑问:“兕子的小肚肚吃饱没?喜欢这些食物吗?”

    兕子笑道:“好喜欢呢,不过哥哥一直在照顾兕子,自己都没吃,卫大人教兕子好不好?兕子也要给哥哥弄吃地。”

    卫螭看看兕子盘子里,全是已经处理好的食物,都是小正太李治弄好的,看他费劲儿的样子,卫螭微微一笑吧,我教兕子怎么切,晋王就准备好吃就成。”

    说着,叫人拿了把小刀来,让兕子握着,他握着兕子地手,手把手的开始帮兕子给她的哥哥弄吃的。

    笑笑闹闹一晚,看大家都吃饱了,小兕子靠在卫螭怀里,已经开始打瞌睡。卫螭拍醒她,赶着孩子们去刷牙洗脸,完了又叫人准备些凉茶和助消化的东西,让孩子们吃了点儿,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散步:“刚吃饱不能去睡,对身体不好,走上一会儿再去睡。”

    走了半个小时,才叫人端来热水,每个人都热热的烫了脚,才赶着孩子们去睡觉。高阳突然羞羞的看了正给兕子换衣服地谢玖一眼,慢慢蹭了过去,挨着谢玖,却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满脸期盼的看着谢玖。

    谢玖被这样地表情看得不由一笑,伸指点点她的鼻头,笑道:“好吧,敏儿今晚和我睡,好不好?”

    高阳开心的急忙点头,伸手一把抱住谢玖的腰,满脸孺慕的扑她怀里,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紧紧抱着。谢玖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背,笑道:“好了,快去换好衣服,我让你师丈去客房睡,自己先去炕上,我还要照顾兕子呢。”

    高阳这才放开谢玖,飞快的换好睡袍,跳上炕去,安心的睡在麒麟双胞胎的旁边,等着谢玖来。

    兕子见高阳不与她一起睡,咬着手指,拉拉谢玖的衣服,小声道:“兕子不要一个人睡!怕!”

    谢玖恍然,估计在宫里有奶娘跟着睡吧,今天来卫府玩,奶娘并没有跟着来。谢玖想了想,刚要说要兕子和她一块儿睡,妞妞已经笑着道:“兕子妹妹,要不要和堂姐一块儿睡?我给你讲故事哦,我知道好多好多好听的故事。”

    兕子看看谢玖,又看看妞妞,点头答应:“好。”

    招呼好孩子们,卫螭很可怜的被赶去客房,与李治一块儿,俩人睡一张炕,谢玖则领着孩子们睡主卧室,妞妞与兕子在主卧室旁边的小书房里睡。那里也有一张小炕。

    谢玖睡下去,高阳却不敢贴过来了,拉着被子盖着头,也不说话。谢玖笑着拉下她的被子,柔声道:“小心生病,睡过来一些,贴着我好了。”

    谢玖睡中间,麒麟双胞胎睡里面,高阳睡外边,听了谢玖的话,小小的挪过去一些,却还是不好意思贴着谢玖。谢玖微微一笑,拉好被子,见麒麟双胞胎睡得好好的,也不会冻到便伸手把高阳拉到身边,一只手臂搂着她,轻声道:“傻孩子。”

    高阳嘤咛一声,贴在谢玖身上的脸孔,火辣辣的烫,嘴角却忍不住的裂开来,如果娘亲在,应该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会抱着她,会疼她,会搂着她一起睡,不让她冻到。娘亲……应该也是这么温暖香甜的味道吧。高阳贴着谢玖,甜甜睡去。

    谢玖看着高阳甜美的睡容,稚气可爱,不由微微叹息一声,又帮她掖掖被子,才吹熄蜡烛,手臂揽着她,安静入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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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科医生(男)搭着一个内科医生(女)一起穿越了!这样的一对黄金组合来到了贞观九年的大唐,他们的穿越,能改变大唐的什么?
如果长孙皇后不死,太子承乾还会造反吗?李治还能做皇帝吗?武则天还能站上历史舞台吗?做投进历史海洋的小石子,慢慢改变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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