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 京
好再来酒楼竹轩雅座内,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进行,着名的反佛教圣斗士傅奕傅大人,从佛教的起源,说到佛教的展过程,再说到传入华夏神州的经过。*书院从本质上、信仰上给予驳斥,总之一句话,所谓的信仰,所谓的来世好报,都是骗人的,那神师不过是个骗子。
那麦哈迪被傅奕老头给那么说了,居然没生气还好脾气没有予以回击,只是道:“贫僧是不是骗人,当可以事实证明。请傅大人去找一个死囚来,任贫僧施咒,咒他立死。”
傅奕轻哼一声,斥道:“你们佛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神师何以轻视死囚?老夫就在这里,不用劳烦他人,请神师咒老夫就好。”
麦哈迪道:“死囚今世诸恶做尽,贫僧咒死他,再用佛法渡之,化去他一身罪业,报他一个来世,了却因果。傅大人今世大富大贵,轻视我佛,来世的业报,非贫僧可以化解,了却不了因果,有碍贫僧修行。何况,傅大人身为大唐朝廷命官,如若咒死了大人,贫僧怎能担待得起?”
“傅大人,麦哈迪神师,两位请稍待,且听小的吴六一言。”
傅奕冷笑,正要说话,这时雅座的门被推开,却是掌柜吴六走了进来,一脸笑的样子,非常和气。
“吴掌柜。”“吴施主。”
吴六呵呵笑道:“小的吴六是这家好再来酒楼的掌柜兼东家。小地这酒楼,在长安城东市,开起来已三年多。三年多来,承蒙各方宾朋照应,生意还行。这地皮和房子乃是当朝医学院大祭酒卫螭卫祭酒的产业。卫祭酒从海外,路经西域诸国,回归大唐时,小的有幸照顾了他们夫妇一段时日,卫祭酒为人仗义、大方,小地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卫大人却给了小的天大的赏赐,把小的移除贱籍,借了小的本钱,并把房子、地方租赁给小的开酒楼。说来惭愧,这酒楼的厨师。都受过卫府的厨娘指点方才有今日的手艺。”
傅奕瞟了吴六一眼。问道:“吴掌柜此话何意?”
麦哈迪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问道:“吴施主所说地医学院祭酒卫螭大人,真的到过西域诸国?”
吴六笑呵呵地道:“神师。这在我大唐,那是众人皆知地,不信您问问傅大人。”
傅奕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吴六,对麦哈迪颔确认:“卫祭酒的名声,卫氏夫妻一身神乎其技地医术及其曲折艰难的归唐之途。*书院老夫也曾有耳闻。”
麦哈迪温言似乎怔了怔。默默坐在一旁,做闭幕养身状。嘴中喃喃念着经文。吴六见状,没说什么,而是转向傅奕,笑呵呵的神情一收,满脸苦哈哈大人,您看,小的之所以说那么多,只是想说小的创下如今这一片基业,也属不易,如没有卫大人多方援助,小地也撑不起这场面来,您二位,傅大人您是朝廷命官,麦哈迪神师乃是掌人生死地咒师,您们看,小的不过是一在世间苦苦求存地小老百姓,您二位,哪位小的都吃罪不起,两位要辩论,是不是换个地方?话说,我们好再来的雅座,供不应求来着。”
傅奕眼一瞪,喝问:“吴六,你这是要赶老夫出门吗?”
吴六嘿嘿笑着道:“岂敢,岂敢!小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傅大人别的时候来,小的一定扫榻以待,热烈欢迎,只是……现在嘛,嘿嘿,只能得罪了,傅大人宽宏大量,别和小的计较才好。改日,改日两位辩论出结果了,欢迎二位再来我们好再来,到时候,小的做东,好好招待二位,如何?”
麦哈迪此时睁开眼,起身道:“吴施主,贫僧怎会给施主为难,如因贫僧的缘故,拖累了施主,岂不是贫僧造的孽么?傅大人,今日之争,不如改日再做商谈,如何?傅大人,贫僧就挂单在城外的法昌寺,傅大人但有差遣,可来此寻贫僧,告辞。”
说罢,出去找小二付了帐走人。傅奕看着麦哈迪走人,也没有留的意思,笑呵呵的对吴六道:“麦哈迪走了,那老夫也不再多留,否则,岂不是枉费了你吴掌柜明着暗着,软硬兼施的一番话?”
吴六嘿嘿讪笑,一边擦汗一边道:“小的也是没办法,得罪之处,还请傅大人见谅,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是开门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傅奕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轻哼一声身铜臭味,别的污了老夫的清白。吴掌柜,奉劝一句,卫祭酒一身清白名声,好心租赁房地给你做生意,狐假虎威,最是可笑,可别因此牵连了卫大人才好。”
吴六恭敬的道:“那是,那是,多谢傅大人指点,小的当铭记在心。傅大人请慢走。”
傅奕走后,吴六擦擦额上冷汗,转身走进旁边的梅轩雅座大人和麦哈迪都走了。*书院”
梅轩里,夏生等在里面,笑道:“委屈吴掌柜了,夫人说,咱们要开门做生意,只能如此,两不得罪,确实最好,于酒楼、于卫府都没任何损失。”
吴六也呵呵笑道:“那是,夫人的英明。咱建起这酒楼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家业,怎能不珍惜。请夏哥儿转告夫人,吴六没有委屈。”
夏生笑道:“既已无事,那我先回去回禀夫人了,吴掌柜,告辞。”
佛跳墙菜的原料有18种之多: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花胶、蛏子、火腿、猪肚、羊肘、蹄尖、蹄筋、鸡脯、鸭脯、鸡肫、鸭肫、冬菇、冬笋等等。烹调工艺非常繁复:先把18种原料分别采用煎炸多种方法,炮制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种菜式,然后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绍兴酒坛子里。注入适量地上汤和绍兴酒,使汤充分融合,再把坛口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火上加热。用火也十分讲究,需选用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烧沸,后在文火上慢慢煨炖五六个小时,这才算大功告成。(这一段不算钱)
那卫螭在狩猎营地那么简陋的地方,做出佛跳墙了没?答案是否定地!丫一没那么多时间,二没那么多材料,根本无法做出来,一时高兴,牛皮吹过头。待要去做的时候才现牛皮吹大了。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又所谓。实践出真知。反正这狩猎营地里的人又不知道真正的佛跳墙是啥做法。本着大忽悠精神,本着创新精神,卫螭决定自己捣鼓一道出来。反正就是强调一个鲜。一个补,一个可口,一个色香味俱全,根据现有材料调配一下,来个乱炖也应该能忽悠过去。谁让他是卫忽悠呢是吧。这么一想。卫螭大忽悠大无畏的创新精神,决定自创。执行卫大忽悠再现江湖大作战。
于是,当晚膳时分,营地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名曰佛跳墙的鲜汤,只有卫忽悠一人知道的假冒伪劣产品,卫螭卫忽悠在厨房折腾了一下午的成果。在厮的明创新和巧妙搭配下,这道荤素皆有,就地取材地鲜汤,得到了整个营地,上至李二陛下,下至侍卫兵卒们的热烈欢迎,李二陛下甚至召了卫螭去问话,询问这是道什么菜。
创新明得到意外地欢迎,卫螭这下得瑟开了,干脆吹了开去陛下,这道菜叫佛跳墙,意思就是佛祖闻了味道也会忍不住想吃。但因为受材料限制,微臣做地是简易版的,待得回京后,微臣弄来材料,到时候再做真正的佛跳墙出给,到时候,请陛下再尝尝。”
李二陛下笑言:“你小子就喜欢倒腾这些东西,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朕对这道菜反而充满好奇,十分想吃,听你说地材料,能吃上一次也不容易,浪费了些。”
呃……一时不小心,忘了李二陛下还是那个勤俭节约的李二陛下,好吧,赶快补救一下。卫螭咳嗽一声,继续道:“陛下,佛跳墙是一道大补的菜,偶尔吃吃就成。还有一道菜,叫东北乱炖,是东北那疙瘩的名菜,我师父以前就是东北的,他弄给我吃过,我会做,也是好菜,材料很简单,猪排骨……”
卫螭捡着现在有地材料,再次给出一个菜谱,再次开始吹嘘厮那个食补地观念,听得众人一阵点头,胃口大开之余,却也勾起了好奇心,向他打听起菜谱来。这种关键时刻,忽悠的口才和精神,再次起了决定性作用。卫螭这厮,以前学厨时跟地是个年轻师父,那厮也是一个忒能侃的人物,从师傅那里,听来不少八卦,还有从电影上看的,干脆吹开了,听得众人那个吸溜口水的声音那个响啊,用周星星的言语表达,那就是一如黄河泛滥,一不可收拾。
最后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引起众人一阵大笑,李二陛下笑着道:“这卫螭说了半天,朕和众卿也听了半天,特别是卫螭说的又特别能勾人胃口,大家都饿了,诸公,开始用膳吧。”
在卫螭的美食讲座感染下,众人胃口大开,本来可能会有剩下的饭菜,结果居然全消灭干净了,搞得伙夫营的那群伙头兵,一见卫螭就傻笑,笑得厮一阵毛骨悚然,暗自决定以后可不能把牛皮吹大了,后患无穷啊。
在营地又呆了三天,李二陛下终于下诏班师回京,狩猎结束。各家各府,大大小小的猎物打了不少,只能用车计,还不能用只计,不然可能数不清。人人兴高采烈,唯有卫螭一边嘀咕物种灭绝,一边鄙弃自己的虚伪。
随着大部队回京,卫螭回京去缴了差事,立即赶着马儿往家跑,大虎已先赶着车队回去了,估计这会儿,老婆孩子该等在门口迎接他了。想想分别了数月的老婆孩子,卫螭心头一阵火热,美滋滋的盘算着,打了那么多猎物回去,他家的两个小鬼,应该会很喜欢,分别了这么久,见到他这个老爸,应该会给热情的抱抱和满脸口水的亲亲吧。
果然,回到卫府庄子,一边和路上遇到的庄户打招呼,一边举目远眺,一群人聚在门口迎接他呢,谢玖脚边两个小小的身影,不是麒麟双胞胎还是能是谁。
“夫人,麒儿、麟儿!哈哈,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很是热情的,不等仆人来扶就跳下马,跑过去说话,笑笑的看孩子妈一眼,容颜还是那么美丽迷人,那双波光似的眼睛,还是那么醉人,当然,两个小宝贝也还是那么可爱。小孩子就是长得快啊,才分别了几个月,两个孩子就好像已经长大了一圈似的,不得不让他感叹时光催人老啊。
谢玖递过去一道温润的目光,一双明眸把她要说的话已诉尽,嘴上只会笨拙的道:“累了吗?晒黑了不少,胡子也不刮,我已叫人备好热水,先去泡个澡,整理一番,好吗?”
卫螭嘿嘿傻笑着点头,蹲下身,朝躲在谢玖腿后的两个小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笑道:“宝贝儿们,爸爸回来了爸爸抱抱!”
两个小鬼怯怯的看着他,也没说话,也没拒绝,待卫螭抱起来后,却突然呜哇一声哭出来,不肯再要他抱了,卫螭心中那个酸楚啊,只怕能比的上小白菜了,眼巴巴瞅着谢玖,欲哭无泪。
谢玖忍不住笑了起来,接过麒麟双胞胎,哄道:“怎么了?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不是还找吗?怎么爸爸回来了却不要他抱了?”
麟麟只会哭,麒麒倒是抽噎着道:“脸黑,好扎人,不是爸爸!呜哇……”
卫螭摸摸被晒黑不少的脸,再摸摸因为在营地不好打理而长了一圈的胡子,悲愤怒吼:“来人,准备一下,老爷我要修面。”
第十七章 有情况!
某男为了做爸爸的尊严也好,为了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脆弱心脏也好,二话不说,大步奔进家门,啥也不管的就往澡堂子冲去。话说,出去那么多天,可没地方给他洗澡,秋老虎的尾巴虽然不至于像现代那么可怕,但也颇为威力,起码,卫螭自觉泡了个澡,身体轻了好几斤。
洗好澡出来,刮去胡须,虽然脸孔因为上面黑,下面白而有些古怪,但好歹也恢复了往日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摸着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卫螭暗自咬牙切齿,这次出去不会再被说不是爸爸了吧?如果再被说,那他就跳长安城楼去,没面子啊。
“爸爸!”
刚出去就看见两个小宝贝扒着柱子,探出小脑袋,眼巴巴瞅着,见卫螭出来,两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对望一眼,扑了过来,一人抱住他一条腿,仰着头欢快的叫着,满脸天真可爱的笑容。卫螭刚才的咬牙切齿,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咧着嘴哈哈傻笑,一把抱起来,左右开弓,这个亲亲,那个亲亲,这才恢复了欢喜的心情。谢玖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心中荡漾着甜蜜和满足,待父子仨亲热一阵,才走过去,接过麟麟,温言道:“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去吃饭吧。”
“好咧!我早就饿了,在山里,吃肉都吃腻了,整点儿清淡的吃吃。”说起吃的,某男就一副馋虫蠢动,口水横流的模样。
谢玖看地心情莫名其妙的很好。笑靥如花:“知道你肯定想吃,已经准备了一桌清淡地。”
“那赶快走吧。饿死我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向饭厅走去。这顿饭,卫螭吃得十分快乐。外面地东西再好吃,也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还是回家舒服。难怪人们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疼疼!轻点儿,轻点儿!娘子唉,夫人唉,老婆唉,这是人肉。咱手劲儿别那么大。成么?”
“劲道小了没效果,忍着啊。”
晚上,孩子们都睡后。卫螭趴在炕上,享受着美女姐姐的爱心按摩。话说,出去山沟沟里呆了几天,平时只觉得累,并没有其他感受。待回来洗了热水澡后却疼得全身仿佛要散架了。浑身酸溜溜的不得劲,于是。领导同志美女姐姐善心大,决定体现她亲近人民群众,温柔体贴的一面,给某个浑身酸疼的家伙按摩,而某男却被按得哀哀叫疼。
欲仙欲死了接受了一通按摩,卫螭深刻的觉着,他还真是贱皮子,没有福气享受领导同志地亲民政策,还是干脆放弃吧,不然,他总错觉是在受罪,而不是享受。伸臂一揽,把某领导同志揽入怀中,双眼含情脉脉:“夫人,我们来讲故事吧!”
谢玖满面无言之色,恨恨瞪着某男,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在某男还没来得及表达高兴地时候,一口咬在卫螭脖子上,咬完,很有成就感的看着那圈牙印儿,很平淡的,柔和地,轻巧的扔出一句:“睡觉!”
某男摸摸脖子上的牙印儿,愁眉苦脸的看着房顶半晌儿,抹了把脸,决定暂时不要脸了,狼嚎一声,扑了过去——谢玖尖叫一声,瞪视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双臂一展,搂住扑上去的某狼。
有个能干地管家是一件幸福地事情,这个观点,卫螭忍不住再次拿出来感叹一次。在他第二天早上爬起床的时候,管家成叔已经组织了人手,把带回来地猎物,刚剥皮的剥皮,该腌制的腌制,反正该处理的,都安排了人手去做了,卫螭和谢玖就等着坐享其成就行。
卫螭一阵欣慰,拉着夏生道:“夏生啊,多学学你父亲,以后我和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夏生连忙应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向父亲学的。”
卫螭鼓励的拍拍他肩膀,完了决定去花园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不然他这个全身酸痛一时半会儿可好不了。到了花园,却现有一小块地方的花草被铲了,翻好了土,似乎刚浇过水。
“花园里准备种啥们把医馆花园铲了种菜已经被笑话过一次,谁那么有勇气,准备再被笑第二次来着?”
活动完回去,卫螭一边喝茶,一边问谢玖。话说,猎回来的毛皮太多,谢玖在和刘嫂合计着给全家大小做皮裘来着,快过冬了,该做准备了。谢玖头也不抬的道:“是我让铲掉的,准备种些花草。”
卫螭讶然道:来夫人还有此情趣,很好啊,等种出来,买几个小花盆来,移栽了放在卧室里,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作品,咱先就要行动上支持,是吧?”
谢玖很是妩媚的白他一眼,虽未说话,但神情却是一片欢喜。这姐姐就是这么简单一个人,只要摸对了她的脾气,轻易就能哄得她开心,真是让人有成就感。
刚在家休了一天,第二天,高阳小萝莉就上门来了,带了许多的猎物,说是来孝敬师傅的。妞妞也来了,不过没带猎物,而是带了王府果园产的果子来。两人碰面,一贯的电闪雷鸣,火花四溅。这一次,高阳率先出攻击:狩猎归来,人人都有猎物,送的也是猎物,为何你却是送鲜果?难道你没去狩猎么?”
妞妞瞅了高阳一眼,娇笑道:“我去没去,难道公主不知道吗?原来你眼神如此之差,连我那么个大活人都看不见,太可怜了,师丈。快给高阳公主检查一下吧。”
卫螭摇头苦笑,当做没听见。高阳公主一滞。正欲反驳,妞妞却已先开口:“再说。正因为人人都送猎物,师丈也去狩猎了,收获也不少,如果我再送猎物,岂不是重复么?公主看我李雪雁是喜欢做笨事的人么?”
高阳脸蛋儿一红,怒了:“你……”
“好了,没事。没事。无论你们送什么。我都喜欢,天凉了,快进来。不要着凉生病才好。”
谢玖微笑着和稀泥,白了某个在一旁看好戏地可恶家伙一眼,拉住俩小,温言安抚。妞妞咯咯一笑,拉住谢玖一只胳膊。撒娇:“师父。妞妞好想你。”
高阳小声嘀咕了一句“巧言令色”之后,才贴过去。脸红红的看谢玖一眼,低声喊了声“师父”。
谢玖叫人收起两个小丫头带来地礼物,然后便任由她们俩拉着,听两人叽叽喳喳的述说去狩猎地经历,亲自打了什么猎物,见识了啥稀奇好玩的东西,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巨细靡遗,都争着给谢玖说。谢玖微笑听着,偶尔插句言,适当的,继续把话题引领下去,让两个小丫头把想表达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卫螭看了看,便走出去,把空间让给她们,自个儿跑去炕上打盹儿去了。
在家休了两天,全身还是有点痛,不过得去上班了。堆积了那么多天的公事,旁的不担心,估计有不少字要签。其实这厮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为啥现代社会的大学校长都那么清闲,整天不是去这里考察,就是去那里开会学习,为啥他就这么忙呢?
总结了半天,厮觉得追根究底就一个原因,就是厮太自觉了,不会耍滑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建立起来地东西,可不像现代地体制那么成熟,他得抓紧点儿跟着,免得一番辛苦付诸东流。刚到学校,就迎上殷安道憨实的笑容:“欢迎回来,祭酒大人。”
卫螭笑着摆摆手说了,骨头都快散架了,老了,老了。有啥公事,拿过来吧?”
殷安道笑笑,脸色一整,开始有条不紊的把积攒地公事、文件汇报给卫螭。当初他才刚来的时候,卫螭就专门教过他,该如何分类存档,该如何做秘书的工作。这小子挺聪明的,基本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做事情也扎实可靠,总的来说,除了不是美女外,算是一个比较合格地秘书。
拜有个好秘书所赐,只一天时间,卫螭就把积攒地公事给做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留待明天再接着做。临下班的时候,殷安道主动道:“四叔,小侄可否能和你一起走?”
卫螭一愣,点头同意。两人一块儿离开医学院,一道回去。出了医学院,殷安道递过来一个盒子,憨憨笑道:“四叔,这是小侄给高阳公主地还礼,昨日高阳公主给小侄送来狩猎得到的猎物,小侄又见不到公主,请四叔转交。”
卫螭眼睛一亮,眼神全是莫名的神采,看着殷安道,缓缓道:“高阳公主经常到我府上,礼物嘛,总要自己送达才能表达诚意,你说是么?”
殷安道挠挠头,笑道:“也是,那公主要来四叔府上的时候,请四叔提前告知小侄,小侄过去好了。”
“好孩子,好孩子,这才对嘛。”
卫螭笑的像只狐狸,偏偏还假装一脸单纯,笑的殷安道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道别走人。
连着几天,做完所有积攒的公事,重又恢复了清闲,有空参与老师们的话题了。离开京城太久,如今长安城流行啥话题,卫螭都不知道了,抱定一个先听后说的原则,静听长安城如今的八卦。
“听说傅奕大人和最经头风正健的咒法师卯上了,傅大人逼着法师咒他,法师不允,两人僵持上了。”
“这大家都听说,老夫比较好奇的是,难道世上真有能控人生死的咒法?那岂不是成了活阎王吗?”卫螭听了半天,明白众人是在说那个叫麦哈迪的咒法师,他和傅奕的冲突,谢玖曾给他说过,两人也就此讨论过,结论很一致。而历史上,揭穿咒法师的正是反佛圣斗士傅奕傅大人,他和谢玖还是先旁观吧,风头出太多可不好。
卫螭的心思是好的,不过,才过了没两天,就传来消息,说麦哈迪的名声已经传入宫中,引起了当朝皇上李二陛下的兴趣,李二陛下决定召麦哈迪进宫,但在此之前,李二陛下的口谕已经传来,让卫螭夫妻进宫去。
卫螭接到口谕的时候,和谢玖对望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相偕进宫。到得宫中,等待召见,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正在极力劝阻李二陛下召见麦哈迪:“……陛下,为何那麦哈迪不敢咒老臣?皆因自古邪不压正,老臣一生坦荡,浑身正气,岂惧他邪咒恶法?老臣请陛下下旨令麦哈迪咒死老臣,老臣愿以性命相搏,向陛下证明。”
李二陛下道:“傅卿家,你的忠心,朕明白。朕之所以召麦哈迪进宫,也是为了辨别真假。朕召了卫螭夫妻进宫,他们到过西域,问问他们再说吧。卫螭来了吗?”
“禀陛下,卫大人夫妇正在殿外听宣。”
“叫他们进来。”
下。”
待卫螭夫妻进去,刚行了礼,李二陛下就问道:“卫螭,你说说,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吗?”
第十八章 咒死术
李二陛下看到卫螭的目光,颇有点见到救星的意味,再看看笔挺挺跪在地上的傅奕,姿态坚决,再联想到他在历史上的事迹,李二陛下估计被他缠得挺头痛的。卫螭心中嘿嘿怪笑,顽固但正直外加一片赤胆忠心的老头儿,罚又不好罚,应付又不好应付,难为李二陛下了。
“卫螭,你说说,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吗?”
正出神,李二陛下立马儿抛过来一个问题。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眼中都有无可奈何,越是不想掺和的事情,咋就越找上门来呢?很郁闷。话说,佛教在中国大地上传了那么多年,历史上也曾有帝王力主灭佛,但都没有能灭绝,为啥?卫螭琢磨,除了古人对未知的自然及生老病死的敬畏外,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因为佛教的教义抓住了人心理上的弱点,给了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和一个无法知道是否能实现的未来。
神秘,有时候,也是吸引人的一个重要因素。神秘的未来,充满希望的未来,人人都想要。而在古代,艰苦的生存环境,封建等级的存在,让普通老百姓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这种无力慢慢变成了一种麻木,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下辈子。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做了某些事情,便信奉佛教,寻求心理上的宁静,或是避世的借口。卫螭心中暗自嘘嘘,在达的现代,佛教徒的数量也不少,更何况是古代,要灭佛,谈何容易。不过,这个什么掌人生死的咒法,他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只能面对。话说,问话的是当今皇帝陛下,看情势也容不得他避开。
卫螭挠挠脸经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我们在海外听过的,并不是叫什么咒法,而只是一种方法,不知道那位麦哈迪咒法师用的是不是我们听过的那种。”
听到卫螭说的话,李二陛下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想法,倒是傅奕老头一脸惊奇,看卫螭的目光。很警惕。嘴唇蠕动,似乎想说话。但碍于李二陛下,不敢贸然开口。
李二陛下心中也同样惊奇,问道:“说说。你听说地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命令。卫螭挠挠头得以前曾向陛下说过,海外医学的分科,分得很细致。其中就有一科是关注人的心理的医生。我们称之为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中。有一种叫催眠术的方法,至于什么叫催眠术…真不好解释。陛下,臣不是这方面地专业人士,也只是听过,具体的,我也不懂。”
李二陛下早就听过卫螭的专业分科学习的过程,虽然心中想知道,但却明白,就是捏着他脖子让他说,卫螭也说不出来。逐把目光转向谢玖:“卫夫人呢?汝可知道?”
“陛下,臣妾也非专业人士,只是看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容臣妾想想,整理一下思绪。”
李二陛下点头应允。谢玖蹙眉凝思,回忆看过的知识,组织一下语言陛下,催眠术的定义,还真不好说,臣妾客观的说一说催眠术在海外大6地展历史吧。在海外大6地历史记载中,催眠术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与巫术、医术结合在一起地,往往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但经过悠久的展过程,至展出独立地心理医学,经过研究被证明巫术是原始的心理暗示和催眠,而催眠术也被剥去了神秘的外衣,变成一门需要极高技巧的方法和手段,作为心理学辅助治疗的手段之一。要严格意义上来说明催眠术,不太好定义,不如让臣妾地夫君给陛下举几个实际地例子。”
卫螭在一旁听得入神,听到谢玖的提议,不由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怎么知道?”
谢玖白他一眼,低声道:“你不是号称看遍古今中外无数侦探小说和恐怖电影么?某个晚上某人也曾讲过恐怖故事吓唬人。你比较会讲故事,你说。”
卫螭嘿嘿讪笑,满脸糗色。话说,某晚闲极无聊之下,借着开故事会地名义给美女姐姐讲恐怖故事玩,结果挺意外,某美女姐姐的神经竟然无比的强韧,导致他的居心叵测没有任何效果,事后想起不由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话说,都是医生的人,谁不是从解剖课上锻炼出来的,可没几个怕什么恐怖片。
卫螭清清嗓子经有一个小女孩儿,陪母亲一起去看医生,她的母亲有心脏病,在医生给她母亲治病的时候,她的母亲心脏病突然作死去了。给她的心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导致她一直回避去看牙医,牙痛的时候也忍着。然后过了许多年,曾经的小女孩儿慢慢长大,出嫁成家,相夫教子,家庭幸福。有一次她的牙疼非常严重,被家人带去看牙医,等牙医帮她治好牙齿查看的时候,才现她已经死了。据检查,除了她的牙有毛病外,她的身体非常健康,并没有任何疾病,她是被她童年时陪母亲看牙医的经历给害死的。从心理学上来说,当时的她,年纪幼小,还不明白事理,母亲的死亡,给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记——看牙医是会死人的!虽然后来长大了,但是这个印记还是会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就是因为这个印记,导致了她的死亡。而这个印记,在心理学上,称为自我催眠或是自我心理暗示,也是催眠的一种,不过这个是自我暗示的结果,而不是他人施与的结果。”
傅奕和李二陛下倒吸了一口气,很古怪的看着卫螭,卫螭憨笑一声,赶紧道:“别误会,我可不会催眠术,只是听过这些故事,知道有这个东西而已。其实,催眠术也不是万能的,也不是谁都能被催眠的,比如说。精神意志坚定的人,对施术者存有戒备心的人,这些都是很难被催眠的人。我看书上说,催眠术的施与,有严格的要求。先要接受催眠的人,精神上、*上都放松,否则,很难成功地。”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卫螭皱眉想了一阵了解开陛下和傅大人的疑惑,我再讲一个不成功的例子。有一个人,他懂得催眠术。且非常高明。为了报仇吧,化妆潜入仇人的身边。经历了很长时间,取得了仇人的信任,借机对他进行了催眠。对他进行强烈地心理暗示,让他自己设置陷阱,杀死自己。第一次,仇人设置了陷阱,并触动了机关。但是。在触动机关的时候,他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陷阱的方向,身体无意识的避开了要害。那人不甘心,再次催眠仇人,仇人也按照他的暗示再次设置陷阱,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避开了,连续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关键时刻被仇人避开了要害次仇人见到那人的时候,心里都会产生恐惧,下意识地开始回避那人,那人再没了催眠地机会,最后反而暴露了自己,被仇人捉拿。”
说到这里,卫螭停下,李二陛下和傅奕一脸沉思,李二陛下道:“卫螭你的意思是,在这个事例中,之所以仇人每次都能避开要害,是因为他不想死地缘故,所以无法被成功催眠?”
卫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二陛下,连忙点头道:“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除非是傻子或是真正想死的人,否则谁会愿意自己杀死自己!所以,那人地催眠根本就是失败的。”
这么一说,李二陛下和傅奕的神色才放松下来,卫螭在旁嘿嘿傻笑前臣也觉得催眠术很可怕,后来明白其中的过程后,反而觉得没啥了。神秘的、未知地东西,往往容易产生恐惧之心。”
谢玖接着道:“陛下,臣妾还曾看过一些记载。在海外地历史中,也有某些宗教利用催眠术来展示所谓的神迹地。比如说,在海外大6,某个少数民族中,曾有一种叫骨指术的神秘杀人方法,用以惩戒背叛者和冒犯他们的人,号称中者必死。但是,后来证明,这种杀人术,死的人都是深信骨指术能杀人的人,而没死的都是对此心存怀疑或是根本就不相信的。这是海外的文献记载的实例,至于麦哈迪神师是什么的,还请陛下圣裁。”
卫螭赶紧接道:“没错,陛下,我们夫妻知道的都说了,不过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麦哈迪的是不是催眠术,我们就不知道了。”
李二陛下瞪了卫螭一眼,心中暗骂滑头,沉吟不语。这时,傅奕连忙大声道:“陛下,臣再次请陛下下旨让那麦哈迪咒臣死!臣绝不相信世上真有能掌控别人生死的咒法!”
李二陛下又是一阵犹豫卿,汝乃朕之重臣,不可轻易涉险。”
傅奕却坚持,固执的要以身试验。卫螭和谢玖在旁边默默看着,也不说话。他们不想做反佛的圣斗士,封建社会的宗教势力貌似都蛮大的,他们两口子可不是浑身王八之气的主角,梦想着一朝改变整个社会的看法,他俩从来没妄想过与整个社会为敌,那可不是小老百姓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个可是!可是,事实往往比想象的来的残酷。因为傅奕的一句话,卫螭两口子再次被拉出来了。傅奕说:“卫大人,卫夫人,你两位是见识过的,以二位看,老夫是不是最佳人选?”
卫螭那个汗,话说,当做没有他这个人不成么?与谢玖互相同情的对望一眼,卫螭叹息似的道:“傅大人的意志,无疑是坚强的,又对那位麦哈迪神师持有疑虑,或许可以试试。”
说完,卫螭在心中暗自念叨:傅奕大人啊,俺可是根据历史记载才对你这么信任的,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不然,只有俺上了。峨眉豆腐。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了卫螭一眼,妄图用帝王的强大气场给卫螭压力,卫螭还真感觉到了压迫感,搔搔脸,苦笑:“如果陛下担心,也可以让臣去,反正臣是绝对不信的!”
除非那麦哈迪能让人穿越!不然,他还真不相信有人能控制别人的生死。
李二陛下又瞪了卫螭一眼,在殿内来回走了两趟,傅奕连忙道:“陛下,这是臣的提议,应该由臣去!何况,臣如今已年过八旬,死不足惜,卫大人年轻有为,不能因为臣的建议而有个三长两短!请陛下下旨!”
卫螭楞了一下,这老头还挺正直。李二陛下叹了口气卿,你就是如此固执,也罢,朕准了!傅卿去!朕会下旨,如若傅卿真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让那麦哈迪陪葬!”
李二陛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这还是卫螭第一次见李二陛下如此,吓了一跳,果然是当皇帝的人,气场无比强大不说,凶狠起来的气势,也不是一般吓人,是相当吓人。说定之后,李二陛下就下旨召麦哈迪第二日进宫。卫螭夫妻和傅奕先回家,明天再来。回去的途中,卫螭想了想,拉住傅奕,低声交代道:“傅大人,你回去之后,可以照着镜子,默念咒死术是假的!记得多念几遍,算是比较简单的心理暗示法吧。我就只会这个,傅大人请努力!”
傅奕严肃的脸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谢卫大人指点,老夫感激不尽,不过,老夫用不上,在老夫心目中,从不信所谓的域外妖僧,用不上卫大人的方法。所谓的佛,不过是一群目中无君无父无子的骗子的虚妄之言罢了。佛教,传自极西远域……”
傅奕拉着卫螭,又是一通斥骂佛教的话语,听得卫螭那个满头冷汗啊,赶紧打断他道:啥,傅大人啊,我家目前还没有信奉佛教,咱不在你的革命范围告辞了,明天见。”
说完,也不顾傅奕的反应,拉着谢玖逃之夭夭。好可怕的革命意志力,如果傅奕生在革命年代,肯定又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战士,革命的中间力量,可惜了。
第十九章 所谓的主角模式
传说中的咒死术施展的过程究竟如何呢?想到这个问题,卫螭心中确定有些蠢蠢欲动,这厮一直觉得,身为穿越者最爽的一点,不是因为预知历史的轨迹,也不是明白更多领先的知识,而是能亲身参与到历史事件中。
相比卫螭的兴奋,谢玖就显得比较沉静,唇角挂着一丝淡笑,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某个满脸得瑟的家伙,与他一起进宫去。待到宫里,一干重臣已经在座,傅奕满面红光,故作严肃之态,与殿中众臣侃侃而谈,说的无非就是所谓的咒死术都是假的。正说着,见卫府小俩口进来,居然拉上卫螭壮声势:“……卫大人夫妇见多识广,他二人与老夫也是一般看法,所谓的咒死术,都是假的,不过是妖言惑众的手段罢了,说开了也就是医学手段的一种,对否?卫大人。”
卫螭和谢玖对望一眼,卫螭满眼无奈,谢玖满眼笑意,轻轻推了推卫螭的手臂,卫螭只能端着一张看似灿烂的笑颜,答道:“确实如傅大人所言,所谓的咒死术,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叫催眠术的医学手段的运用,只是因为带有浓厚的宗教神秘主义的色彩,所以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莫测高深,其实说开了就是一种手法的运用。对不了解的,说不清楚的东西,人们往往抱持着一种恐惧心理,本来很简单的东西,因人的恐惧心理被一再的放大,最后自己被活生生的吓死。”
卫螭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谢玖一派温婉恬静地态势,依着他而坐。卫螭坐下后。干脆顺着傅奕的话,扯了开去,先给殿上的众人做个心理建设也好,免得等会儿那麦哈迪施术的时候受到影响。
“陛下驾到!”
说了一阵。李二陛下驾到,众臣连忙跪迎。卫螭觊眼看了看,长孙皇后携后宫所有地妃嫔也来了,太子承乾、李治、李贞、李慎几个跟后面,鱼贯而入,公主却没了几个,都是成年的,像兕子那样的小萝莉,没被带来。
众人礼毕,各自入座后。李二陛下向旁边的小黄公公略一示意,小黄公公立即心领神会,高声传旨:“宣咒法师麦哈迪觐见。”
那麦哈迪早已在殿外等候。听到宣他走了进来。神态安详从容,眼睛开合间隐现锋芒,面上却是平和之态,打揖行礼:“贫僧麦哈迪拜见大唐皇帝陛下,祝愿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李二陛下道:“平身。朕近日听闻不少关于法师的神奇轶事,不知法师从何而来?是何国家之人?”
麦哈迪行礼,低声恭敬的答道:“回陛下,贫僧乃是出家之人,既无家,何来国之说?”
众臣听得看了麦哈迪一眼。傅奕老头嘿嘿冷笑,李二陛下不动声色师好高的境界,让人钦佩。不知法师又为何来我大唐?”
麦哈迪谦恭道:“回陛下,西域诸国皆说传东土有一强国大唐。君主贤明,臣民勤奋善良,是为福地。既为福地,自应得我佛眷顾,贫僧身为佛门子弟。理应弘扬佛法。度大唐善男信女得成正果。”
李二陛下又道:“尔等佛门不是宣扬戒杀生吗?为何法师却又身怀咒死之术?何解?”
麦哈迪神色未见慌乱,继续平和的道:“陛下。世间有善男信女,亦有不敬我佛,行尽诸恶,造下无边业障,不肯皈依我佛的恶魔,慈悲手段无法渡化,亦需昭显我佛雷霆霹雳手段,惩恶即是扬善。”
李二陛下点点头,继续问话。卫螭悄悄对谢玖道:“倒是有些高僧的派头,果然,神棍都是外表看不出来地才叫神棍。”
说着,眼神若有所指的往人群中的李淳风望去,话说,给麒麟双胞胎取名地事,这厮还历历在目,经验,总是很难忘记的。
探听了一番麦哈迪的底细,李二陛下道:“照法师的话说,这咒死术就是佛家的霹雳手段,用来震慑诸恶?”
麦哈迪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上古之前,我佛释迦摩尼即以此手段,多次震退诸恶,使得佛法得以弘扬天下。传贫僧的大师,也曾凭此法,诛除毁我佛金身、拆我山门之恶人,震退其余随从,维护我佛威严于天下。数日前,贫僧来长安途中,路遇劫匪,那般劫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品贫僧施展佛家慈悲手段无果,迫不得已施了咒死术,展佛家霹雳之威,咒死恶,渡得其随从皆幡然悔悟,弃恶从善。之后,贫僧才解除恶贼的咒死术,令他复活。经历生死之后,恶也得以悔悟,愿意向善,誓跟随贫僧左右,聆听佛家妙谛,以修正果。”
麦哈迪侃侃而谈,说的,无非就是咒死术过往辉煌的历史。谢玖拉了拉卫螭衣袖,低声道:“他开始做心理建设,借机对众人施加影响哩。”
卫螭点点头,正欲说话,殿内的一位做武官打扮,长相敦厚地男子行礼道:“启禀陛下,麦哈迪法师如此说,那山贼领必然跟随在他的左右,何不宣那人上来,以为佐证?”
卫螭心中暗骂笨蛋,白了丫一眼,他认识这人,还收集过人家的墨宝,也算是一个历史名人,叫张亮。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意动,正欲同意,卫螭连忙道:“陛下且慢,臣有话要说。”
“你且说来。”
下,今日宣麦哈迪法师觐见,乃是为了请法师展示咒死之术。既然法师刚才言之凿凿,就不用再宣那啥山贼不山贼的了吧?还请陛下下旨,请麦哈迪法师展示其神乎奇技的咒死术,以正视听。”
李二陛下闻言,想起卫螭昨天说地那些话。明白他说话的用心,颔道:“子悦言之有理,如此,麦哈迪法师。就请汝为朕及诸位臣公展示一下你那神奇地咒死术,让朕等一观佛家霹雳手段。”
麦哈迪见无法推托,逐干脆道:“遵旨。陛下,不知何人愿让贫僧下咒?”
说着,微垂的眼帘开启,眼神锐利的扫向殿中众人,还别说,真有点威势。卫螭低声喃喃道:“看来神棍还要擅长给人施加心理压力。”
谢玖抿唇一笑,拉了卫螭一下,示意他严肃。卫螭心中无声笑笑。学谢玖般,故作严肃状。这边,李二陛下已笑道:“朕地老臣子傅奕一贯对朕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地咒死术是无稽之谈,一再上书让朕废除佛教。难得今日有高僧愿意施法,法师就给他下咒,让那个顽固的老头体验一下佛家地霹雳手段。”
傅奕站起,冷冷看了麦哈迪一眼,躬身行礼,朗声道:“谢陛下夸奖,臣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这是臣子应做之事。”说完。转向麦哈迪,冷笑:“麦哈迪法师,又见面了,请法师一展神技吧,老夫生死自负。陛下和我大唐诸人,绝不会因此而找法师半分麻烦。”
麦哈迪细细打量傅奕几眼,突然温言道:“傅奕大人,你屡次叫贫僧对你施以咒法,贫僧一再婉拒。大人可知是何故?”
傅奕昂然道:“老夫知道。是因为老夫从未相信过任何佛法神迹。不信这世间真有所谓佛的存在,且老夫生性坚毅。即如我王所说的,老夫是个固执的老头!”
麦哈迪听了却摇头淡笑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傅老大人,贫僧之所以一再拒绝,不仅是因为傅奕大人为人正直,并无甚大的恶果,本着佛家慈悲为怀之心,傅奕大人并不应该被施予咒死术,这是其一。其二,傅奕大人年老体衰,灵魂也已是老年之态,十分之脆弱,恐经不起生与死的煎熬,撑不到贫僧施展还魂术的时候僧建议,不如换一年轻力壮之人来。贫僧数日前曾耳闻,贵国的医学院祭酒卫螭卫大人,乃是从海外途经西域归来之人,见多识广,不如请他来,如何?”
这个提议,让众人都是一阵惊愕,卫螭一怔,手扶着额头叹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主角模式?不去招惹丫,丫都自己找上门来,做主角真喵喵的不容易。卫螭在这里感叹,谢玖却满目寒光的瞪视着那麦哈迪,回头宽慰卫螭:“别担心,主角模式还有一种更强大地,主角永远不死,不是吗?”
卫螭汗,如果不是现在人太多,又不好隐蔽,还真想凑脑袋过去亲他家可爱的太座大人一下,用眼神充分表达了意愿,惹来领导同志又娇又媚的白眼两大颗之后,卫螭起身,笑道:“我就是卫螭,麦哈迪法师是吧?成啊,要找我试验咒死术我没意见。”
“四郎!”
“卫小四!”
卫螭话才刚落下,李绩、程知节、尉迟恭三人就跳了起来,程知节更是跳了过来,一个脑瓜崩儿直接落到卫螭头上,斥道:“你老子没来,我们仨还在呢,啥时候轮到你小子逞能了!那谁麦哈迪,要找卫小四,先问问我老程的板斧同意否!”
说罢,怒目圆睁,杀气腾腾的怒视着人家,手指掰得吱吱直响,倒像个传说中的杀神。那麦哈迪估计也从未见过这般无赖得理直气壮的家伙,脸孔一白。卫螭也被吼得一阵耳鸣,心中热腾腾地,心中暗自计较,以后如果程老头再欺负他,他会不仅百忍成钢,一定千忍万忍,不再忽悠人家了。
傅奕见机道:“麦哈迪法师,这位程知节大人,乃是我大唐有名的大将军,率军杀敌无数,亲手杀死的敌人,骨头都能从长安堆到吐谷浑去。卫大人乃是他最疼爱的侄儿之一,如有三长两短,法师可能担待得起?”
语言中,威胁地意味显露无疑,程知节配合的龇牙咧嘴,做杀气腾腾状,卫螭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内心颇为纠结,其实他想告诉程知节,他现在不叫杀气腾腾,倒像是脸皮抽筋儿外加牙疼病犯,不过,考虑到程知节对他来说颇为高强的武力值,厮只能在心中暗自念叨。
麦哈迪颇为戒惧的看程知节一眼然程将军心疼晚辈,那贫僧只好对傅大人施术了,傅大人,您年老体弱,如有意外……”
傅奕老头性子急,已急急抢道:“如有任何意外,老夫自负,请陛下和殿中诸公作证!”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肃然道:“朕作证!麦哈迪法师,请吧。”
“傅大人,信则有,不信则无!”卫螭觊眼看了看程知节、李绩、尉迟恭三人一眼,无奈的对傅奕喊了一嗓子。傅奕心领神会,笑道:“请卫大人放心。麦哈迪法师夫已准备好了。”
在大唐君臣地见证下,麦哈迪当着众人的面,对傅奕施以咒死术。施术的过程,说真的,一点都不花俏,甚至很简单。就是麦哈迪捏了个手势,念叨几段听不懂的咒语,手指指向傅奕眉心,轻轻转动,一声暴喝:“我佛慈悲,诸恶做尽者还不归来!”
当他念完,众人满面紧张地望向傅奕,却见傅奕面带冷笑,犀利而又自信地眼神迎着麦哈迪,款款站立着,面色红润,充满光泽,精神头好得能去做脑白金的广告模特,未见半点咒死术对他地影响。
反倒是施法的麦哈迪,见傅奕满面红光,眼中布满不可置信,脸色破败,突然变成血红,双手抓着脖子,似乎呼吸困难的样子。
卫螭一见,和谢玖对望一眼,俩人抢上前去,一个摸脉搏,一个听心跳,却已无力回天,齐齐摇头,迎着殿上众人疑问惊奇的目光,卫螭叹道:“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第二十章 平时多看书
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这话让殿内众人,上至君王,下至侍从都露出满脸雾水的表情来。李二陛下当先问道:“子悦,此话怎讲?”
卫螭挠挠头陛下,这是臣的推测。一般来说,宗教传承下来的譬如咒死术这样的手法,都有一种反噬的说法,用以警戒弟子不要滥用,肆意加害别人。看麦哈迪的样子,又是佛门弟子,佛门更比其他宗教戒杀生,规矩应该更严厉一些,一直有人在旁边提醒、警告说如果咒法失败会如何如何,听多了也就不知不觉的相信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催眠,所以,麦哈迪做法失败却把自己吓死了,大致就是这种缘故吧。”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李二陛下道:“看似神奇,原来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很简单的手法运用罢了,催眠术端是神奇。”
卫螭叹道:“是啊,很神奇,就算是在医学达的海外,也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催眠术究竟是什么。臣也就是好奇看过基本浅显的,关于催眠术的杂书而已。我们一族的学习观念都倾向于手艺类,总认为有一门手艺伴身就饿不死,对这种玄乎其悬的催眠术,还真没人去学,遗憾。”
卫螭这话倒是没吹嘘,是大实话来着。当年,他考上医大的时候,他家老娘就彪乎乎的宣称,百无一用是书生,去学门手艺总比去傻读书的那些书呆子强。老娘说,他们卫家是普通人家,养不起书呆子,有门手艺总是好的。在老娘的观念中,医生也是一门手艺,比木匠精贵,但本质一样。卫螭有时候想起,也会赞同老娘的话。人家木匠是拿凿子和木工刀,他是拿镊子和手术刀,本质都差不多。
在大多数中国百姓的朴素观念中,有门手艺总不至于饿死,到哪里都能讨到活路。这种观念,延传了数千年,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也不疑有他。解说清楚了,众人对麦哈迪的死也不再觉得惊奇,李二陛下吩咐人带下去葬了。毕竟死者为大,然后昭告天下,这所谓地咒死术都是假的,提醒百姓不要再上当受骗。
李二陛下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瞟向太子和诸位王子的座位,似乎想把几人对麦哈迪死亡的反映收入眼内。卫螭看得默叹不已,做皇家孩子太不容易了。正感叹中,傅奕突然直挺挺跪下,拿出一篇早已写好的疏奏,哀求道:“陛下。你已经看到了,这佛门子弟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欺君罔上。无国无家,留不得呀,臣再次恳请陛下灭佛。”
李二陛下看了傅奕一眼,小黄公公连忙把傅奕的疏奏接过呈给他。李二陛下随意的翻了翻,略一沉吟乾,还有诸公留下商议国事,子悦,你也来。”
卫螭被抓了壮丁,谢玖只得先行回去。到得立政殿。卫螭到自己位子上坐定,静静听众人说国事。刚做下没两分钟,李二陛下就把傅奕的疏奏给下来,叫大家传承着看看。傅奕的疏奏上,说地还是他一贯的观点。还是从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儒家伦理道德为基础,引经据典,截取历朝历代的事例,从上古三皇五帝时代说到了刚灭亡的隋朝,直斥佛教的诸般教义。
全篇都是文采斐然的文言文。通篇的繁体字。卫螭的学问数年如一日。平时看医术,对照着说文解字啥的边看边学还能看懂。遇上这样没对照,直接就是人家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草草看了两眼就赶紧传给下一位去了。
“诸公有何看法?尽可说。”
等众人传阅一遍,李二陛下朗声道。房玄龄道:“陛下,傅大人疏奏所言,言之有理有据,只是,这天下信佛者众,要灭佛难!”
长孙无忌接着道:“是啊,陛下,玄龄说的是。且禅宗少林十三棍僧曾与陛下有旧,陛下曾下旨嘉奖,如今说要灭佛,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说陛下忘恩负义么实在难。”
朝中两大重臣都说难,傅奕跳出来道:“长孙大人,房大人,正因为难,才显出陛下灭佛地重要性。如若再任其展下去,天下男子皆剃头做了和尚,谁来为我王征讨天下,谁来为我王开疆拓土?谁来为我王增加赋税?长此以往,何以为国?何以为家?”
“卫螭。”卫螭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李二陛下却突然点他名字。
“臣在,陛下有何训示?”卫螭连忙答话,心中暗自打鼓,不会是走神被现了吧?话说,根据以往经验,开会的时候,领导同志最讨厌的就是下属走神了。
李二陛下问道:“汝所在海外国家,可有佛教?又是怎样对待地?”
李二陛下这一问,众人眼睛一亮,皆看向卫螭。卫螭挠挠头,老实的道:“陛下,佛教流传很广,不止我大唐,就连海外国家,那也是有的。至于对待佛教的方法,老实说,臣不认为海外国家的方法能在我大唐适用。不过,海外的诸多先贤也曾就佛教的历史展等问题做过研究,有本书似乎说过,灭佛不可取,容易造成动荡,抑佛方是正道。说是百姓之所以信奉佛教,是因为自身的需求未得到满足,说人生在世,说白了不过就是衣食住行四字。如果这些能得到温饱满足,则佛教的蛊惑力就不会那么大。”
“抑佛?!怎么个抑法?”
傅奕急急的追问。卫螭道:“曾有句话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唐地和尚也是唐人,都是陛下的臣子,大唐的寺庙都在大唐国境之内,也是陛下的土地。既然是陛下的土地,那是否还应该免赋税呢?天下庙宇众多,各庙宇都有自己地寺产,还多数都是良田,荒芜了或是不收赋税,是不是都有些可惜?另外。陛下一族乃是古时圣贤仙人的后裔,当年先贤立道,后世子孙稍稍继承扬一下,尽尽子孙本分,也是无妨的吧?百行孝为先。”
卫螭说完,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殿上众人地表情,当年先皇去世的时候,都有人敢指责李二陛下未尽到孝道,他这样提点一下,应该没有事吧!话说。立政殿内地大唐君臣,谁不是老谋深算、狡猾如狐之辈,只是受限于经历和眼界,思维还不够开阔,卫螭一向有自知之明,提点一下就成,具体地策略制订,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与他无关。
话说,当年他在太极殿闹地那个公主和亲的事情。还有关于高昌国的问题,这些老谋深算的老大人们就想了巧妙的、合理地,让他国无法反驳的理由给弄了出来。给国子监的那些留学生调整学习科目的时候,人家不还是感激涕零么。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这些老大人的,他说了该说的就赶紧退让吧。
有了卫螭那一番话的启,诸位大臣们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关于抑佛扬道的方法倒是数不胜数,大家都擅长这个,只是。关于开始征收天下道观庙宇的赋税问题,却卡壳了。卫螭听了半天,说白了就一句话,大唐君臣都有些磨不开面子。堂堂大唐帝国,号称贞观之治的盛世。居然穷到要向出家人征收赋税地程度,这是不是太丢面子了。众人都纠结于这个问题。卫螭赧然,难怪刚才他说的时候,众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敢情他地这个提议。让众人都以为他脸皮其厚至极。
形象岌岌可危。卫螭认为,他要做点什么。来挽回形象。咳嗽一声,卫螭道:“陛下,臣又有话说了。”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卫螭道:“微臣曾看过一本书,书上有一个叫清国的国家,它很强大,幅员辽阔,国力强盛,但是,到它第二代国王晚年的时候,却国库空虚,连修整河工和军饷都不够,为啥呢?因为国库里的钱都被大臣借走了。于是啊,那国王就派人去把那些欠钱的臣子找来说,哪里哪里河工决堤,遍地的灾民,易子而食的事件频频生,死了多少多少人,需要多少多少钱才能修缮。然后又说说军队把哪里哪里打下来了,疆土扩张了多少,抵御了多少强敌,可军士们却腊月天穿着薄衣,喝稀粥,饿着肚子去打战,他做国王的羞愧,可他也明白臣子们困难,一时还不上钱也没关系,他可以节省王宫的开支,把属于国王地开支节省出来,贴补河工和军饷。众大臣听得是痛哭流涕,又悔又愧,觉得对不起国王,决定节衣缩食,把欠国库的钱给还上。”
卫螭说完,觊眼看了看,众人还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过,这会儿,他倒是不着急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采不采用是诸位大臣的事情了。卫螭偷偷抹了把汗,幸好他看了好几遍《康熙大帝》,关键时刻,还是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忽悠一下地。
“这个做法嘛,似乎……”孔颖达欲言又止。众人看卫螭的表情,颇为古怪。卫螭嘿嘿憨笑,老实的应承:“很管用。”
众人一窒,李二陛下干脆挥手:“卫螭你先退下吧。”
卫螭眉开眼笑,连忙道:“陛下,那臣告退了,各位大人辛苦,继续为陛下分忧解劳,子悦不才,先走了。”
说完,非常开心的转身闪人,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就让大唐君臣去头疼去吧,这个问题,恕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承担不起责任。
这件事,有没有再议过,卫螭不知道,他又不参与朝政,只是,朝廷一直没批文下来,那应该就是还没有结果了。
当时间进入冬天,长安地第一场雪落下地时候,医学院的学生们,开始放寒假,又不需要上朝地卫螭,名正言顺的窝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二虎很能干,他媳妇儿云娘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臭小子要当爹了,见谁都是一脸傻笑的德性,看得卫螭一阵好笑之余,赶紧反省,努力回忆他当年要当爹时是否也是如此德性,甚至偷偷跑去找谢玖求证。
美丽的谢玖童鞋,毫无疑问,内在一如外在般的美好,没忍心说实话打击某忐忑不安的男人,满脸严肃的睁眼说瞎话:“夫君请放心,你当年的样子比二虎帅多了,让为妻的非常顺眼,也非常欢喜。”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刚放下心来,刚开始欢喜,突然反映过来姐姐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那意思就是他也很傻了?!这个答案真是让人不愉快,害得厮每次看到二虎的傻笑都忍不住猛做心理建设,他卫螭就算是犯傻的时候,也是最帅的,最有气质的傻子!重复一万遍啊一万遍。
抛开这个让卫螭小小的不愉快,卫府的小日子,总的来说,这一年也是过的红红火火的。麒麟双胞胎健康活泼,常来他家的高阳和妞妞俩小萝莉已开始向着青春无敌美少女进化,萝莉干瘪平板的身材渐渐离她们远去,少女的青春无敌,娇俏可爱渐渐长出曲线,平原经过“地壳运动”,变成了丘陵,也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庄户们在卫府英明的老爷夫人带领下,小日子过的就像芝麻开花似的,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总体来说,卫府也是幸福美满的大唐小康之家的,如果跑到离长安远点的地方,他们卫府也是可以当做豪门,富甲一方的,满足了,满足了。但是,身为主角,似乎还真有主角模式,见不得主角顺利,这不,刚乐和没几天,秦府就递来确切的消息,一个坏消息。
还能再奋斗出一章不?能么?能么?
第二十一章 圣诞快乐!
“侯君集回到京城了。”
“老早以前就说打了胜战要回京了,说了大半年才回来,这效率真够慢的。”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这个时侯,貌似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卫螭嘿嘿讪笑,挠头道:“看俺也没用啊,俺也没办法。穿越来的时候,没人教我怎么对付对主角有敌意的大奸臣啊!而且,义父说,叫我们宽心的,似乎他们有办法。”
谢玖沉吟道:“不知是什么办法,真是叫人头疼。”
小俩口说起这件事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是波澜不惊,实在是现在与侯府就是那样的状态。卫螭的工作范围就在医学这块,侯君集是军方的,人人都知道卫府与侯府不合,明着来什么霹雳手段,那不可能,李二陛下的态度在那里摆着,侯君集不能不顾及,私底下使绊子,俩人的工作范围没有交集,目前就是这种互相看不顺眼,但又暂时使不上气力的状态。就算卫螭和谢玖想担心,也无从担心起来。何况从秦老爷子那边传来的话,却是让他们小俩口稍安勿躁,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一切都已安排好,只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未到啊。
卫螭笑笑,无意间看到窗户旁边小几上放的那盆快要枯萎的花,拉拉谢玖衣袖,小声提醒:“我说夫人,与其在这里操心咱使不上力的事情,咱还是先着紧一下眼前的事吧!”
谢玖满脸疑惑:“什么事?”
卫螭下巴朝花盆的方向指了指人的爱花,似乎……又不行了。”
谢玖惊呼一声,连忙跳下炕去,奔向她的爱花,查看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口中兀自念叨:“怎么又死了呢?我明明记得少浇水了呀。”
而卫螭则偷偷在心里记下一个数字——第一百八十五盆!峨眉豆腐,可怜滴小花儿。早日往生极乐吧,记得下次可别投胎成植物了。阿门。
话说卫府的当家夫人,挂职在医学院做教授的谢玖童鞋,在当了几年家,做得很是顺手,以至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在医学院地工作也不繁忙,两个孩子也有人帮她一起照顾,总体来说。日子过得比较清闲的时候,深刻的认为,人不能只追求物质生活。还应该有点儿精神上的追求,争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展,争取精神、物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基本方针,觉得她应该有点生活上的追求和爱好,比如种几盆花儿,养点儿小宠物啥的。
于是,卫府夫人一声令下,卫府的花园里就多了一个池塘和一座假山,水里还放着活蹦乱跳的锦鲤,闲暇时逛园子散步地时候,可以去喂喂鱼。再于是,卫府的花园就被铲平了一小块。撒上了所有夫人说想栽养的花草,甚至,还有忠心地仆人和善良的庄户们,进山时候看到好看的野花啥的,挖来移栽。随时准备给夫人欣赏地。总的来说,铲平的地方,虽然种的杂乱无章,但好歹还是很欣欣向荣的。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卫府夫人谢玖非常没有养花的天分。就算严格按照园丁教的方法去养花。最后,花盆里的花。搜书网也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残害“性命”数量已经到了百花斩的程度,乐得卫螭送她一雅号——摧花狂魔。当然,这个雅号送出后,卫螭得到地就是零下三十度的回报,外加手臂上的青紫两枚,也算是“收获颇丰”。
谢玖热爱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心是值得肯定与表扬的,至于结果——则不在人力可控制范围之内,身为人家丈夫,取笑完了,似乎也担负着宽慰地职责,所以,笑过之后,每次卫螭都面不改色的继续鼓励谢玖摧残可怜滴小花儿,为她的战绩再添新功。卫府最高原则第一条,夫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第二条,夫人错的时候,请参看第一条。
很是哀怨地对又一盆小花儿地逝去悼念了一阵,卫螭把她拉过来,坏笑着建议:“夫人,不如咱们养一盆仙人掌吧?这个你十天半月的不浇水都不会死,也会开花,花期还长,咋样?”
谢玖白他一眼,小模样儿有几分可怜,有几分委屈,也不说话,就瘪着嘴坐一边。逗得卫螭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笑毕,看看自家美女姐姐的样子,心头暗叫不好。果然,好美丽冻人的一个后脑勺啊,说实话,卫螭还真是有些怀念。这姐姐自从做了母亲,脾气进步不少,少了些尖锐和清冷,多了些柔软稳重。特别是随着孩子渐渐成长,这样的改变,在她身上越的明显起来。
有许多人讨论过,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段是哪一段,有人说是谈恋爱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新娘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母亲的时候。圆滑笼统的说法是女人的每个时段都有不同的美丽。就卫螭这一路和谢玖相伴着走过的历程来说,他倒是认为当女人懂得爱的时候,她就是美丽的。懂得爱之后的女人,不仅懂得爱别人,也学会了爱自己。亲情之爱,爱情之爱,友情之爱等等,在这些各种不同的感情中,最美丽的那个,总是懂得了如何去爱的那个人。想想过去未穿越前谢玖的状态,高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天上的冷月,看着挺看好,但只要细心的人,都能看透美丽背后隐藏的寂寞。
想起过去,卫螭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谢玖的手,不顾她的小性子,拉入怀中,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淡笑道:“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感觉来。”
“好话才要听,不是好话不要说来气人。”语气还是有些冷,斜睨过来的眼神,还有几分委屈迷蒙,还在使小性子。卫螭呵呵笑了起来,语带感慨年又没和你具体的接触过,只是算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咱又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道人长短的人。怎么可能有坏话说你?”
这话似乎取悦了美女姐姐,神色好了些,靠在卫螭怀里的身体又贴近了一些,颁布旨意:“然后呢?”
卫螭低沉的笑笑,端起她下巴,与她对视,笑着道:“以前在医院,下班后偶尔遇到的时候,都见你穿着名牌时装。一身打扮地精致典雅,细节讲究的不得了,我就想唉呀妈呀。这个女人也太能折腾了,养这么一个,那得多少钱啊!果然,美女只有有钱人才养得起。哎哟……我这不是过去的感慨吗?现在肯定不同。别动手,别动手。”
谢玖白他一眼,继续听他说:“后来呢?”
卫螭挠挠头,笑道:“后来,有次不是有机会出去开会么?俺做你的跟班,跟你去会你那些朋友,听她们取笑你的手机款式和手表款式过时,看她们惊讶的样子,我就想,这女人以前肯定很会赶时髦。估计被人笑话还是第一次,但你的样子又不像介意,我就觉得,你那时应该很寂寞吧。”
谢玖一怔,眼睛又变成一湖秋水。脉脉看着卫螭。卫螭嘿嘿傻笑两声你是不知道,你在医院的时候,讲究细节讲究到快让我抓狂了。俺当时就闹不明白了。医生的工作就已经要求很细致了,咋下了班都还那么要求呢。还要不要人活了!”
谢玖轻笑,低声道:“看来真把你逼急了,所以你就给我取了个冰山地外号?”
卫螭嘿嘿笑道:“那不是一时义愤,小小的报复一下嘛!”
谢玖白他一眼,靠着他沉默一阵,才缓缓道:“我那是确实很寂寞,因为那些都不是我的朋友,性格缘故吧,我没有朋友,只是消极地过着我以为幸福的安静生活,其实心里也希望能有人和我说说话。”
卫螭见她模样儿有点伤感,逐坏笑道:人,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给夫君我说句实话,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遐想咱了?所以一穿越就坚持要和我组成家庭做两口子?”
这话问的谢玖脸孔一红,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又似乎有些害羞,眼睛眨了几下,柳眉一竖,嗔道:“是你先追我,我们关系才有实质进展的!”
说完,抛下一句“孩子们要睡了”地话,逃之夭夭,留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坏笑,笑完却忍不住感叹,如果没有谢玖,人生那该多么的寂寞如雪啊。嘿嘿傻笑几声,伸了个懒腰,晃了过去:“孩儿他妈,需要俺来帮忙不?”
谢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和卫螭一起,俩人默契的哄了孩子睡好,才轻手轻脚的爬去睡,紧紧搂着彼此,寒冷的冬天,却感觉不一丝寒冷。
侯君集回京的欢迎会和庆功会,卫螭都没参加,本来人家就不待见他了,还硬凑上去的话,除了自找没趣,那就是改练下三路的贱法了,卫螭才不干这种事。
京里热热闹闹的没过几天,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驰入京中,报曰吐蕃突然出兵,灭了白兰、党项,陈兵吐谷浑边境,欲向吐谷浑宣战。
话说,卫螭听到这句话地时候还惊讶了一把。松州之战他是知道的,历史上,因为大唐许了公主给吐谷浑却没有答应许给松赞干布,大臣对他说是因为吐谷浑的离间所致,松赞干布大怒之下,干脆把灭了吐谷浑和羌部,陈兵松州,声称迎娶大唐公主。
这不是卫螭惊讶的,厮惊讶的是,现在大唐已没有再对外和亲,吐谷浑成了大唐地军事基地,咋松赞干布还是开打了呢?看来,这松赞干布图谋不小啊。
当然,卫螭并不是说想参与进去,只是看到妞妞小丫头来他们家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瞎琢磨一下,以后大概不会再有文成公主这个名号了。
也不知朝堂上是怎么安排商议的,侯君集那厮刚打了胜战回来,战功赫赫,不可能再派他出去了,主将只能选别个,反正咋轮也轮不上他家老义父。这么一想,这厮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家过他的小日子,话说,冬天都没地方去,大小萝莉们都聚集在他家,一块儿开故事会,一块儿玩游戏呢。
“四个二,出完了,总共四炸!不好意思,人家又赢了。”
妞妞笑地那叫一个得意啊,摊开洁白地小手掌,分别伸向高阳和卫螭,而高阳卫螭只能万分哀怨的看着她,心中那个不甘啊,牙齿那个咬啊,但没办法,谁叫人家妞妞今天手气旺呢!看看妞妞跟前儿堆了一堆地铜钱就知道她今天收获不菲了。
卫螭摸摸衣兜,已经空空如也,但似乎妞妞小丫头正在兴头上,木有散场的意思,卫螭刚要开口,妞妞就一脸含泪欲泣的样子瞅着他,搞得他心头的罪恶感一再攀升,似乎他在欺负一个还未断奶的小狗崽似的,下不去手啊。
谢玖坐在高阳身后,看着三人打,怀里抱着还不肯去午睡的女儿,轻轻拍着,不时指点高阳几句,不过,显然,妞妞今天气场太强了,暂时没人能够赢过她。
正玩着,管家来报:爷,有贵客到。”
贵客?!
卫螭愣了下,赶紧跳起来,借机脱身,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夫人先顶上,为夫去见客。”
妞妞故作天真无邪的道:“师丈,您还欠人家两贯钱呢!”
听到这话,卫螭离开的步伐更加的匆忙。狼狈逃窜的样子,惹得屋内几人一阵好笑,谢玖扫了妞妞面前堆得老高的铜钱一眼,轻轻一笑。小丫头得意的笑笑,皱皱小鼻子,娇声道:“师父,咱们再玩一会儿,等会儿赢钱,妞妞分你一半。”
谢玖莞尔,不置可否。高阳哼了声父才不稀罕你的小钱呢。”
妞妞狡黠一笑呀,这是小钱,这不是还等着公主您赏点大钱呢。”
高阳无言,瞪视着妞妞,硬邦邦闷声道:“再来!”
两个小丫头斗气的可爱样子,惹得谢玖不由又是一笑,与俩儿小丫头凑一起,玩了起来。
“子悦。”
么来了?外面下大雪呢。”
卫螭出去客厅,见到来人,不由一阵惊讶,连忙招呼。
第二十二章 快 乐(上)
来人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优雅贵气,卫螭有种被晃花眼的感觉,年轻人就是好啊。来人笑道:“不止我来了,还有个小尾巴。”
“太子哥哥坏,兕子才不是小尾巴。”
随着娇嫩的抱怨声,一颗小头颅从来人裹得厚厚的皮裘中探了出来,小脸儿捂得红红的,天真的朝卫螭笑着伸出双手:“卫大人!”
“兕子小公主?!呵呵,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好好呆在宫里,小心生病要喝苦药的。”
没错,来的是兄妹俩——承乾太子和晋阳公主小兕子。这几天,天气不太好,雪花飘飘的,兕子身体弱,怕她受了风寒,高阳公主来卫府的时候,都没有带上她,这不,承乾太子来的时候,她就追着来了。兕子笑得甜甜的道:“兕子有穿厚厚的衣服,卫大人你看,很暖和的哦。”
这孩子身体长高了不少,以前做给她的鸭绒衫已经不合身了,冬天的时候,宫里仿照卫螭给做的鸭绒衫,用鸭绒和柔软的兽毛,宫里的公主,一人给做了一件御寒。兕子现在穿的就是。
赶紧把兕子抱到火盆边,请承乾太子上座,一边烤火取暖,一边问道:“殿下大冷天的过来,有什么紧要事儿吗?差个人过来叫一声就成,何必亲自来。”我今日政事已毕,想起许久未与子悦聊天,也想看看大妞家的日子过得如何,故出宫看看。兕子今日去东宫看望象儿,听说我要过来卫大人府上,便追了过来。”
承乾太子微笑着,与在太极殿上,在群臣面前的那种的微笑不同,多了一丝亲近。与卫螭初见到的承乾太子相比,如今的承乾太子已成熟了更多,为人做事上,也更能把握属于他自己的度,在朝中赞誉声一片。
卫螭笑笑房有米粥和莲子粥,殿下和公主用一碗驱寒可好?”
承乾太子和兕子都是卫螭的老熟人了,俩人都不客气,要了莲子粥。卫螭吩咐人端上来,顺便给谢玖高阳她们送去。冬天的养生,贵在御寒保暖。准备些益气补身地冬天是很好的,米粥、枣粥、莲子粥都是比较适合的,不能喝小米粥,小米粥性寒。喝了更冷,伤人体阳气。没空做粥,也可以喝点儿祁红、滇红等红茶,还有普洱等黑茶也是可以的,能温养身体。
喝完粥,承乾太子对兕子道:“兕子,进去找高阳玩可好?为兄要与卫大人议事。”
冷,太子哥哥和卫大人要穿多多的衣服,和兕子一样。”
小萝莉还是那么会体贴人。承乾太子笑着摸摸她的头,卫螭笑看着她的小身影随鲤儿一起去内室。
待兕子走后。承乾太子看着卫螭笑笑,眼神里都是感激之色蕃赞普屯兵二十万于吐谷浑边境,父皇派了程知节老将军挂帅出征。今日,父皇把我叫到立政殿对我说。搜书网我摔到脚的时候,卫大人曾问父皇,陛下十一岁时陛下如何。”
说到这里,承乾太子顿了顿,看着卫螭的目光。颇为复杂。卫螭嘿嘿憨笑两声下居然把我地傻问题也告诉了殿下,我真是惭愧。当时吧,一时冲动就问出口了,幸好陛下没见怪。”
承乾太子轻轻一叹悦于我,亦师亦友,我心中十分感激子悦,从未忘记过子悦让我看到的那些人和事,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为一国太子,应该怎样做,承担了怎样的责任和重担。今日父皇对我说,父皇十六岁便应募在前朝屯卫将军云定兴麾下当兵,而我却连真正地战场都踏过,实在愧为父皇的儿子。父皇问我,是否愿与程老将军同行,去看看我大唐的军队是如何征战天下,威震四方的。”
承乾太子愿意与他说这些,卫螭心中默默一叹,笑道:“陛下地良苦用心,殿下想必心中已尽知,殿下努力学习,不要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承乾重重点头知道,承乾必不会让父皇和卫大人失望。大军不日将开拔出征,出征前,我总想着要来和卫大人说说,到卫大人的庄子上看看。”
卫螭笑了。承乾太子成熟了很多,也上进了好多,充满朝气,充满理想,这样很好。卫螭想了想下还记得前些时日那个说会咒死术的西域番僧麦哈迪吗?”
“记得。”承乾太子显然对卫螭为什么突然提起麦哈迪很不解。卫螭笑笑个咒死术,说穿了就是催眠术。在海外国家,催眠术是好东西,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去学。只是这世间,最难解的就是人心,有些人善良,用催眠术去帮助病人解除痛苦,获得幸福;而有些人却仗着催眠术为恶。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麦哈迪算不得坏人,他从他信奉的宗教那里学会了催眠术,一直按照着古时就传下来的使用方法去施术。本来,我是想请他到我们医学院担任教授,教导学生们催眠术的,但无奈,他自己也成了催眠术的受害者。这世间地事情啊,设想、计划的都挺好,但往往事情展,有时候就是不如人意。可没办法啊,谁让咱要活在世间做个人呢,跌倒了还是只能爬起来,再继续走下,不可能一直赖在原地不动,对吧?”
承乾太子略一思索悦是在告诉我,只有想法不行,还需有失败了再爬起来的勇气吗?”
卫螭笑着道:“我相信殿下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勇气,毕竟,殿下的复健,其中地艰辛和痛苦,臣也是一路看着过来的。”
说起那艰辛的过程,承乾不由有些触动,低下了头。卫螭见他这样,笑道:“似乎外面雪景不错,殿下。不如出去走走。顺道去看看大妞和狗蛋儿也好,如今,大妞也是个大丫头了,狗蛋儿也是位铮铮少年了,姐弟俩几乎把他们家所有的伙计都包圆儿了。”
承乾太子眼睛一亮,喜道:“果真如此?!他们姐弟真是能干。如此,卫大人,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卫螭披上斗篷,与承乾太子一起出门。朝庄子走去。如今的卫家庄子已经大变样了,全部重新做了规划,样式统一地民居房。宽敞平整地路面,积雪已有人扫了堆在路边,不会再像以前一般沾一身地泥水了。
“子悦,我看各家各户门口都刻着一个数字。这是何意?”
承乾太子一路走来,新盖地房子,门上都刻了一个数字。卫螭笑道:“这是门牌号,我们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又重新盖了房子,编上个门号,比较好管理。这样也能多节省一些人手。”说着,卫螭简单的说了下谢玖的管理模式。卫螭这厮。人家对他好,他就忍不住的想对人家好回去。承乾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卫螭有意引着他出来,就是希望能找机会把谢玖的管理模式说说,希望能给他一点启。
李二陛下派他随程老爷子一块儿出征。把堂堂一国太子放出京城,拉上战场,卫螭暗自揣摩,大概不会是想让建立什么军功,更多的是他去看看吧。作为一国之君。有些流程。有些东西,总是要了解地。李二陛下是开国之君。承乾将来是守成之君,其中的差别,需要他自己去慢慢体会。
走了一会儿,快到大妞家那排房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身影站在门口说话。卫螭一愣,那个身影怎么就那么熟悉呢?!连忙拉住承乾太子,小声道:“咱们小声点儿,悄悄靠过去看看。”
说着,神色是抑制不住地眉飞色舞,承乾太子一愣,不由一阵轻笑,这位卫大人,还真是数年如一日。看了卫螭一眼,也学着他弯腰低头,挨近围墙边,轻手轻脚的靠近,待看清那人,卫螭不由一愣,叫了出来:“卫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爷…卫文见到卫螭和承乾太子,惊喜的刚要打招呼,卫螭连忙打断他:“不正是我们吗?哈哈,卫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妞也连忙行礼,福了福:“见过老爷和……”
大妞望着承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承乾太子笑道:“还是像以前一般叫小哥哥就好。”
卫螭也满脸伤心状,叹道:来我是老了,大妞都不愿意叫我庄主哥哥了,好伤
大妞脸上一红,如今她已经十五六的大姑娘,再不像当初那么懵懂无知,也知道了礼仪规矩,当然不可能再像当初一般叫卫螭做庄主哥哥,叫承乾太子做小哥哥了。
见大妞害羞了,卫螭无良地嘿嘿笑笑,转问卫文:“还没说你来大妞家做啥呢?可别是来调戏良家少女哈,小心家法伺候。”
在这方面,卫府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卫文看了大妞一眼,大妞脸迈到一边,不敢看他的目光。卫文道:“老爷,我想向大妞提亲,可是她不愿意。”
这么一说,卫螭的八卦精神冒出来了,承乾太子似乎也有点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俩人对望一眼,卫螭道:“为啥啊妞,告诉庄主哥哥,有啥难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话说,咱家卫文还是不错的,如今已经管事了,未来的前途还是不错滴!”
大妞看看卫文,又看看自家,低声道:“庄主……哥哥,大妞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如今家中上有祖父母,下有幼弟尚未成年,大妞怎能出嫁?”
这倒是实情,也合情理,卫螭有些无奈,这种事情最难说了。卫文的情况又与二虎不同,二虎是孤儿,只有一个长兄大虎,好处理。卫文却是有父母兄弟地。他升上管事后,谢玖便让他把父母兄弟接了来,并分了两套房子给他,交由他安置家人,卫文的亲事,牵扯到得更复杂。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是不好说。
大妞见众人站在外面,连忙道:“外面天气怪冷的,您二位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说着,让客进家门,也不搭理卫文,搞得卫文破不自在,有些尴尬。卫螭眼神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嘿嘿笑笑,拍拍卫文肩膀道:“先回去吧,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说。”
后面这两句,却是压低了音量,只对卫文耳语。卫文点头小的先走了,您二位慢来。大妞,我先回去了,我会等你的。”
卫文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谁地熏陶或是真的锻炼出来,脸皮厚了不少,都敢在人家姑娘家门口喊了,卫螭看的挺得瑟的,卫府出来的人,就是不同凡响啊。
大妞脸上一红,没说什么。卫螭和承乾太子进去,院子很宽敞,种有树木。卫螭道:“大妞种地是柿子树和枣树,那个小花坛,狗蛋儿去山上淘了不少漂亮地野花儿来栽种,可惜现在看不到,等开春时候才能看到,那花儿开得很漂亮,我家夫人都还从他家要去自己种。”
庄主哥哥来了吗?”
正说着,狗蛋儿的声音从厢房响起来,窜了出来,手里拎了一个提篮,装满了鸡蛋。个头已长成个壮实地毛头小子了。承乾太子眼带怀念的看着他,笑道:“当年我来的时候,狗蛋儿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是半个大人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笑,狗蛋儿只会嘿嘿傻笑。承乾太子问道:“你刚才在厢房收鸡蛋?”
狗蛋儿道:“是啊,小哥哥,天气冷,下的蛋不多,只收到这么几个,再攒几日就能拿出去卖了。”
承乾太子笑笑,与姐弟俩一起进屋。卫府的庄子,家家户户都盘了炕,冬天一进屋,温暖的感觉便扑面而来,比起外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冷。
第二十三章 快 乐(下)
大妞的祖父母,样貌又比往年老了几分,但好在精神头还好,见卫螭和承乾太子进来,连忙让座,给予了两人最热烈的欢迎,叫大妞端来热水给俩人不算,还有橘子和一些柿饼、枣子,甚至还有几个水煮蛋。就这些东西拿出来,大妞爷爷还笑着客气道:“穷人家没好东西,两位将就吃点。”
卫螭笑笑,拿了个橘子剥吃,一边吃一边和大妞爷爷唠嗑。承乾太子却拿了个鸡蛋,没有吃,有些惊奇。
卫府庄子上的人,已经习惯了旁人这种惊奇的目光,大妞爷爷笑道:“小哥儿许久不来,难得来一趟,这是老汉自家养的鸡下的蛋,除了拿去卖的,自家留了几个,请用,别客气。”
承乾太子笑笑,剥开蛋壳才进来的时候,看狗蛋儿拾了一篮子鸡蛋,家里养了不少鸡吗?”
大妞爷爷爽朗笑道:“小哥儿许久不来,对我们庄子的情况不熟悉了吧?哈哈,您不知道,我们庄主有本事,去年教大家开始养家禽,不止是鸡,还有鸭也养了不少,如今我们卫府庄子的鸡蛋,远处都有人专程跑来买呢。”
被人夸奖了,卫螭只是嘿嘿笑,连连摆手道:“过奖过奖,大家日子好过,我们身为主家的也好过。”
承乾太子笑着看了卫螭一眼,想不到他还会养家禽。大妞爷爷却笑道:“庄主过谦了。附近都知道我们卫府庄子日子好过,对我们都羡慕得很。”
卫螭被夸得眉开眼笑。却又一些不好意思,第一次这样被人家当面感谢,脸孔热烘烘地。承乾太子稀奇的看卫螭一眼,学着卫螭地样子,慢慢的与大妞爷爷聊了开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没有了第一次的窘迫和不自在,进步不小。
卫螭这次没再当引导话题的人,而是交由承乾去引导,看着他端着一张阳光的笑脸。去与大妞爷爷交谈,卫螭在一旁就吃了一个橘子,面容带笑的听着,偶尔才插上几句,整个场面和氛围,其乐融融。
在大妞家做了大半个时辰,承乾太子和卫螭才告辞出来,临走的时候,大妞奶奶硬是要两人拿点儿东西,枣子、橘子、鸡蛋。还是卫螭借口没有地方装。只顺手拿了一个橘子和一把枣子,承乾太子也是如此,就这样,出来的时候,俩人手上都没有空闲的地方,相视苦笑之余,心中却是又温暖又感动。
“我们去田边转转,你们回去吧。”
承乾太子与送客出来地大妞爷爷道别。和卫螭一起朝田地走去。冬天的田野,说实在的,没啥转头,只是承乾太子很少出宫,一切看着都觉得好奇。“我还记得那是大妞家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手上的东西,待走到当年一起劳动过的地方,承乾太子居然还记得。一眼就认了出来。卫螭哈哈笑笑,走到旁边结了薄薄一层冰的小水沟边,笑问:“殿下还记得这里吗?”
承乾太子也笑了出来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毫不顾忌形象的坐在沟边洗脚。”
承乾太子这么一说。卫螭不由汗了一下。感情他无意间还领着人家做了破坏承乾太子形象的事情啊,不过。貌似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干过不少,峨眉豆腐,幸好人家老爹不知道。
说说笑笑,转了一圈,望着不远处地村庄、房子、田野,还有一群在谷场上到处乱跑的小鬼头们,卫螭满足的叹了口气,笑道:“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这样的景致,每次看到,心里都暖烘烘的。”
承乾太子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能明白卫螭的感受。卫螭远光盯着谷场上玩耍的小朋友,突然提议道:“殿下,咱俩去邀那些孩子一起打雪仗吧!冬天一直闷在家里,骨头都会闲懒地,走吧。”
说罢,也不管承乾太子,自个儿一个人就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拉着个小鬼交涉起来,待到承乾太子追过去的时候,已听到卫螭答应人家:“……我和那位小哥哥一起,你们一起,这样总成了吧?”
被卫螭拉着的小鬼头想了想,点头:“好吧,庄主哥哥不能耍赖皮哦。”
“绝对不会,向月亮誓!”
说定后,急急拉了承乾太子去做准备,效率非常的团了好些雪球堆起,待刚才的小鬼一声开始后,拉着承乾太子一起,不要命的扔起来。一开始,承乾太子还有些放不开,只是看卫螭一个人在那里扔得起劲儿,帮忙团雪球,偶尔才扔出去那么一两个,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冷!”
噢,打到小哥哥了!小哥哥好笨!你和庄主哥哥要输给我们了!快投降,快投降!”
忽然,一个雪球命中承乾,小孩子的手劲不大,衣服又穿得厚,打在身上不疼,关键是溅到脖子上地雪花化成水后淌进去,那个冷啊,让人鸡皮疙瘩都能跳出来。承乾一看被动挨打也不成,干脆抛开形象、脸面,学卫螭一般,嘿呀嘿呀的丢起雪球来,两个大人和一群孩子,一开始还战了个难分难解,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玩了一会儿之后,卫螭和承乾就不行了,只能赶紧认输,然后不顾满身的雪,卫螭领着一群孩子回家,让管家每人给他们一些糖果点心,算是对孩子们陪他和承乾太子玩的奖励,哄得一群孩子开开心心又跑开了。
回到家,小石头见承乾太子一身地雪和水。髻也乱了,不由急了起来。连忙跑过来帮承乾太子整理,承乾任由他整理,笑着对卫螭道:“与子悦在一起总是这般开心快活,奈何我今日地空闲时间已用尽,得回宫去了,真是让人不快。”
卫螭笑道:“殿下毕竟是太子,偶尔为之就好。再说,你这一身,还是赶快回去换一下,以免沾惹风寒。”
承乾太子道:“如此。那我便先回宫了,兕子让她随高阳一块儿回宫就好。”
卫螭点点头,送承乾太子和小石头等一干随从回宫,看着承乾太子一脸笑容地离去,他不由得也有些开心,扯开嗓子吼道:“人呢?老爷我要沐浴。快去卧房给老爷我找干净的袍子来。”
卫螭这会儿地形象,比承乾太子好不了多少,惹得一干下人们,看着他不由一阵偷笑,手脚利落的给他整理一下。沐浴更衣。
待卫螭沐浴完毕,换了干净的衣袍出来,闪进谢玖几人在的屋子里,却见牌局已经散了,高阳、妞妞、兕子三只少女加萝莉正低着头,手边全是些碎布片,还有一盒浆糊,埋头在一块木板上不知道在捣鼓啥。谢玖则在三人身旁不时的指点一下。
“你们在做啥?”“卫大人!”
“师丈!”
兕子小萝莉给了卫螭一个热情洋溢的纯真笑脸,妞妞也给了卫螭一个热情的反映,高阳只是抬头看了卫螭一眼,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完了又低头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
谢玖打量了卫螭一眼,见他换了一身衣裳就知道这厮出去肯定又没干啥好事,对这个童心未泯地家伙,谢玖已经决定采取放羊吃草的政策。干脆视而不见,只是妙目别有意味的瞅了那厮一眼,厮嘿嘿傻笑两声,默不吭声。
卫螭被谢玖瞪了一眼也不以为意,和这姐姐相处久了。也明白她一举一动所包含的意思和心意了。老脸皮厚厚的跑去兕子身后坐着,笑问:“兕子在做什么?”
兕子抿着小嘴笑了笑夫人教我们做布贴画,兕子在作画。”
布贴画?!谢玖还玩过这种东西?!这倒是稀奇了!卫螭惊奇的目光投向谢玖,谢玖小脸儿一扬,笑道:“上小学时手工课上学的。”
卫螭恍然,也只有谢玖这样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上小学时候才有手工课上,想当年,他上小学的时候,除了主课,也就只有体育和音乐两门副课。上体育,就是把大家拉出去跑两圈,任由学生们野玩,有一次,甚至被校长抓去给校长家田里除草。音乐课更寒碜,依稀记得,整整一学期,也就学了两三歌,还是那种非常古董的歌曲。环境不同,际遇真地也不同,不过,厮自认童年也过的不错,很快乐。不过,既然上过手工课,那应该也有家政课吧,咋他家美女姐姐就没学会针线活儿呢?这个问题能问么?卫螭瞅瞅谢玖,又斟酌了下时机,决定作罢,这种问题还是烂在肚子里吧,反正现在谢玖也挺贤良淑德的,也是一个很棒的贤妻良母,人不能要求太完美,完美容易早死的,他还想和谢玖白头偕老呢。
压下肚子里乱七八糟的心思,卫螭扭头看看兕子跟前已经有完成的作品,拿了过来,却看上面黑乎乎的贴了几个破布头,横看竖看,看半天也看不出来是啥东西,纳闷地问道:“兕子,你贴的是什么?”
“卫大人和卫夫人啊!”兕子微微有些害羞,却满心期待,一脸献宝的说道。说完,还害羞的抿嘴,瞧卫螭一眼,低着头,紧张的等待着卫螭的评价。
“啥?!”
卫螭倒抽一口气,埋头仔细看了看,努力挥联想能力,估摸着木板上的几片破布和他与谢玖有啥相似的地方——卫螭有点被打击地感觉,说实在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几块布片和人有什么关系,更没看出哪里像他和谢玖。“贴的不好吗?”
见卫螭没说话,兕子似乎有些不安,小声的问道,小脸仰着,看着卫螭,满脸的紧张,眼睛湿湿地。卫螭赶紧面不改色,昧着良心道:地很好,真漂亮!兕子太厉害了,瞧这画儿贴的,啧啧,简直就是我和我家夫人地化身啊,兕子咋这么厉害呢?哎呀呀,真是太让我佩服了。”
兕子羞羞一笑,被夸的小脸儿通红,绞着小手道:“兕子力气小,剪不了布片,都是用剪好的布片贴的。卫大人真的喜欢吗?”
卫螭郑重点头,笑道:“那是当然,这样吧,既然是贴的我和我家夫人,那这幅布贴画就送给我们了,好不好?这算是兕子给我的礼物好吗?”
兕子眼睛亮晶晶的,欢喜的看着卫螭,忙不迭的点头:子就是想送给卫大人做礼物的!”
“好乖,好乖!那作为回报,就由我来帮兕子剪布片好了子告诉我,你还要贴什么画,我帮你。”
大人帮兕子剪布片,兕子还要贴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九哥哥、高阳姐姐兕子满眼欢喜的掰着手指头往下数,基本把她认识的、喜欢的人数了个遍。
“兕子真乖,太可爱了。等你全部贴完了,就把布贴画当做礼物送给他们,他们肯定很开心,就像我一般。”
“嗯!”
卫螭点点头,坐她旁边,拿起剪刀就开始剪,标准嘛——瞅了瞅那张完成的布贴画,卫螭决定就按照那张来,艺术家的风格,还是统一点儿好,要突破等兕子再长大些再突破,他绝对没有啥不该有的坏心眼,只是想收到礼物的人体验一把他刚才“欲仙欲死”的心境和感受。
于是,在卫螭的帮助下,所有人,上至大唐帝国元夫妻,下至兕子身边的乳母,在兕子的布贴画中,全都变成了方脑袋,月牙手,歪曲扭八身子,长短脚的样子。想必这些人收到的时候,感觉都会很复杂、很复杂吧。
第二十四章 冬天里的那一场病(上)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刚吃完晚饭,天就已经擦黑,两个美少女外加小萝莉一名要回家了,回家附赠的行礼就是差不多堆了快一筐的布贴画,三人的风格——泾渭分明,卫螭的评价,都很有艺术家的天分。
吃完饭,三小准备回家的时候,见谢玖命人提来灯笼,卫螭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物事来,笑道:“要回去了,给你们弄个好玩儿的小东西。”
三小听到玩,那是眼睛绝对堪比一百瓦的电灯泡的亮度,星光闪闪的看着卫螭,看的厮心头那个乐啊,大手一挥,领着几小奔去屋里,扯开嗓子吼:“鲤儿,拿橘子来。”
鲤儿连忙奔去拿橘子,等着橘子拿来的途中,麒麒奔了过来,咧着吃得油乎乎的小嘴,朝卫螭长开双手,也不管追在后面的仆妇,笑得傻呵呵的:“爸爸,抱抱!”
卫螭苦笑着抱起来,麒麒就很自觉的把油乎乎的小嘴往老爸脸上贴,嘴上笑呵呵的说着“亲亲”,亲的某当爹的一脸油,心中苦哈哈的,脸上却只能笑。做男人难,做个结了婚的男人更难,做个结了婚,还有了孩子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谢玖看得闷笑不止,看着卫螭糗糗的脸,赶紧递了块干净的手帕过去,看卫螭飞快的擦干净。一般来说,男人都比较粗枝大叶,特别是单身汉的时候,基本上,住的地方,臭袜子、脏球鞋、甚至是穿脏了的衣服到处扔的都有,卫螭这家伙,谢玖现厮除了不太会收拾整理外,却意外的爱干净,以前在一块儿上班时候就现,虽然不见得都穿名牌。但一直都很干净整洁,整个人看着阳光整洁,给他加了不少分。不过,这个爱干净的男人,这会儿做了老爸,也耐不住孩子的缠磨。只能举手投降。
擦干净女儿和自个儿,鲤儿的橘子也端来了,一见橘子,不止卫螭怀里抱着的麒麒,连谢玖怀里地麟麟也伸出了手,为了怕他们捣乱,赶紧一人手里塞一个,之后卫螭才开始剥皮。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谢玖恍然大悟。笑道:“你要做桔灯么?”
“宾果,夫人真聪明!快给我找些蜡烛来。”
谢玖笑着摇摇头,转售吩咐刘嫂去找。不一会儿,剥了三个桔子,找来线细的穿好,缠在一根小棍儿上,把蜡烛放进去,点亮。就是一盏完工的小桔灯了。
这东西吧,照明不一定管用,还比不上灯笼,但胜在有趣、可爱,看的几小眼睛溜圆,纷纷叫着要,连卫家的双胞胎姐弟也叫着要。卫螭干脆马力全开,把最难掌控地剥橘子皮给做了,便把剩下的工序教给几小,指导着她们自己做。做小桔灯非常简单。几小很快就学会了,各自拎着自个儿做的成品,喜滋滋的回家去。看着三小快乐的小脸儿,卫螭也挺开心的。和孩子玩的过程,如果大人能放下架子,自己也投入进去,也能得到快乐。
送三个小丫头走了,回到屋里。麒麟姐弟俩正满炕疯跑、玩闹,谢玖坐边上照看着,见卫螭回来,朝他递过来一个美美的笑容,没有说话。卫螭被笑得心中一软。凑过去。脱了鞋袜,跳上炕去。陪两个小宝贝玩耍。
“今天太子找你,为了什么?要你随军出征吗?”谢玖问道,眼睛定定的看着卫螭。“如果真是出征,我可不许你去,我们又不求功名利禄、光宗耀祖,你手无缚鸡之力,战场可不是儿戏地地方,也不是你能靠一张嘴忽悠的。”
卫螭一愣,笑道:“你看我像是会被征召入伍的人么?军队里会要连一石弓都用不好,啥兵器都不会的人去么?就算征我去做苦力搬石头,人家也会嫌弃咱力量不够不要咱啊。”
说起这个,卫螭就有眼泪汪汪的感觉,真是往事不堪回啊,想当年他虽然不说运动全能,但好歹也算是可以的,穿越到这古代后,他就成了被鄙视的小白脸了,还是一个一点都称不上美男子的小白脸,真是悲哀。谢玖一笑,安慰似的拍拍他地脸,但语气却是无比的放心,柔声道:“只要不是让你上战场就好,我们与从小就弓马骑射惯了的唐人不同,我就怕你热血上头,一时逞能。”
卫螭笑笑,把谢玖揽入怀中当我还是十*的毛头小子,那么容易热血上头?再说了,我一不懂行军打战,二不懂弓马骑射,拉我上战场做啥?当炮灰,给敌方增加杀敌人数么?姐姐啊,不看外表,只论年龄的话,咱都三十好几了,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呐。”
卫螭说得感情挺投入的,一派感慨唏嘘之态,谢玖却眼睛一眯,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你是在提醒我吗?我可是比你还大一岁呢。”
说的好哀怨的样子。卫螭那个汗,咋这姐姐这会儿又敏感起来了?!咋该她敏感的时候,丫地反映又寒的能让人大热天流冷汗呢!好可怕!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抹把脸,赶紧马屁送上:“姐姐啊,你咋这谦虚呢看看,这皮肤,这脸蛋儿,说姐姐你三十,有人信么?这不是诚心气死人么?说姐姐你十八,那还是因为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明明才十六嘛!”
这么一番没脸没皮的话说出来,终于逗得美女姐姐凤心大悦,喜笑颜开,奖励了一个妩媚多情的眼神。而某男只能偷偷的擦冷汗,赶紧转移话题:“承乾太子就是今天没事儿,来找我叙旧的,用文艺点儿的说法,就是来找我一起怀念他那逝去地青春,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明白了吧?”
接着,把陪着承乾太子做的事儿一说,谢玖也明白过来,只不过,眼神却瞅着卫螭看了半晌儿。看的卫螭一头雾水,心中不停打鼓,姐姐不会又做了啥敏感的联想吧?!
忐忑地望着谢玖,谢玖却一脸严肃,若有所思地道:“有一种说法认为,对一个人的人生观产生影响地。有一个阶段很重要,那就是少年时期的,特别是叛逆时期。”
人是要做学术讨论么?话说,俺心理学不太精通。”
卫螭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姐姐的话题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谢玖白了卫螭一眼,耐心道:“有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叫叛逆期。这个时期地孩子,躁动不安、厌烦规矩、懵懵懂懂,对一切似懂非懂,大人说什么。他都要反着来,没有意识到守规矩的必要性和正确性。如果谁能在这个时期给予孩子正确的,他能接受的引导,那这个人对他心灵上的影响,将会是一辈子的,感情也是非常的复杂,似父似师似友。”
卫螭也严肃起来,搓着下巴沉吟道:“你是说,我现在对于承乾太子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
“很有可能哦。”
卫螭皱起了眉头,话说他当时做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大好青年就那么废了,只是一时不忍心而已,如今虽然看来承乾太子不太可能造反了,但和现任的太子、未来地皇帝太亲近貌似也不太好。但是,现在才忧心貌似来不及了,似乎从他插手承乾太子的事情开始,他就不可能和承乾拉开关系了。卫螭摇头苦笑,这是不是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揉揉眉心。卫螭道:“明白了,既然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那我今后注意些好了,谢谢夫人提醒为奖赏,给夫人一个亲亲好了。”
氓!不许借机占我便宜。孩子们看着呢。”
谢玖有些脸红的推开某男伸过来的狼嘴,朝正眼睛睁得溜圆看着他们的孩子们指了指。卫螭嘿嘿笑笑,扑了过去,笑道:“宝贝儿们,你们老妈不让亲。那老爸就来亲你们好了!嘿嘿。老爸来也!”
一时间,孩子的尖叫声。谢玖的笑声,还有某男的狼嚎,交织成一片,在这烛光掩映地冬夜里,分外的温馨、幸福。其实,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平平淡淡的,初看可能觉得没意思,但卫谢小俩口都是再世为人的幸运儿,对于幸存者来说,这样的幸福、平淡就够了。
白天陪着一群小鬼和承乾太子打了一场激烈的雪战,回来又陪着三只萝莉和他们家的另个宝贝儿玩了一天,体力透支挺严重的,晚上睡眠挺好,睡得挺沉地,不过,咋越睡越冷呢?不会是炕火熄了吧?!
努力的朝谢玖身边凑了凑,咕哝:“小玖玖,是不是炕火熄了?咋这么冷呢?”
冬日,又是放假,卫螭起床都比较晚,因为天冷,基本没什么事情做,谢玖也就跟着躺在炕上取暖,靠着看书什么的。感觉到卫螭靠近,觉得他身上暖暖的,轻轻一笑之后就听到卫螭的嘀咕,不由一愣——她觉得炕上很暖和啊?为什么卫螭还会觉得冷呢?还有,卫螭的鼻音实在很重。心中想着,伸手一摸卫螭额头,立觉一阵滚烫,无奈一笑,一边起身下炕一边道:“什么炕火熄了,是你烧了。”
说着,翻出体温计,塞入卫螭腋下,捞过他的手把脉。不一会儿就确诊:“你着凉了,寒气入体,昨天打了雪仗回来没喝姜汤?”
问了半天,也不见某男回答,只是觉得他拱了过来,抱着她的腰就不放,似乎在继续酣睡。谢玖抿唇一笑,食指轻点:“不要装睡!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还要*用你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姜汤,不盯着你,你会主动喝才怪。”
卫螭心中嘿嘿傻笑,暗道还真是了解他。眼睛却紧闭,就是不吭声。谢玖微微一叹,把缠在腰上地手拉开,起身下炕去给你煎药去,自己乖乖睡。”
帮他掖严被角儿,起身出去,拿了湿毛巾来给他敷着额头,把孩子们交给鲤儿她们带着,交代众人不要去吵卫螭。还好,卫府啥都缺,就是不缺药,特别是感冒啥的常用药,府里都备有。谢玖去抓了来,架炉子上煎好,端进去。
一进去就见被子里的某人,身子不住的往里缩,不由一阵好笑,原来她一不小心忘了某男不喜欢喝中药的毛病。
“卫螭,起来喝药了。”轻声唤了几声,被子里地某男都不应声,反而出一阵呼噜声,搞得谢玖哭笑不得——这人,怎么有点像小孩子!
忍着笑,谢玖道:“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叫麒儿麟儿来笑话你!你还要不要你做爸爸地面子了?”
卫螭在被子里一阵气闷,有这么哄人喝药的吗?技巧也太差了,不过,不得不承认,很管用。无奈长叹一声,某男塞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当年你生病的时候,哥们儿我可是对你百般体贴,千般照顾,咋轮到哥哥我生病了,就这待遇呢?”谢玖微笑着摸摸他头家是医生,见惯了大病,你小小的感冒,实在无法惊奇起来。”
卫螭听得长叹:“医生真是太无情了!小玖玖啊,下辈子记得千万别再做医生了,俺的心脏很脆弱,特别是病中的心脏,恐怕承受不起几次你的无情。”
忒感慨,忒委屈的口吻,本来挺勾引人的同情心的,不过,某人那浓重的鼻音中说出来,却变成引人笑了。谢玖一个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某男那个眼泪汪汪,用眼神很诚恳的指责谢玖的没良心,让谢玖越的笑不可仰,小腹一阵疼,笑言:“卫螭,你太可爱了!”
卫螭那个气啊,真是冤情动天,几达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苍天啊,大地啊,谁来给他主持公道啊。
正抱怨呢,谢玖止住笑,把奇臭无比,乌漆麻黑的药汁端了过来移话题是没用的,接受现实,赶快喝了吧。”
卫螭:“……”
再次现一个不好的地方,娶一个太聪明的老婆也不好对付,特别是一个太聪明的医生老婆。话说,中药还真是不好喝。苦着脸,求道:“还有西药么?给俺换一颗来吧!太座大人慈悲吧。”
谢玖好整以暇,看似温柔的劝道:“没用完的都过期了,你想让我酿成医疗事故么?人家可不想谋杀亲夫呢。”
忒娇媚的口吻,忒娇媚的眼神,忒为难的表情。卫螭只有一个状态——无语问苍天in。
连打三天针!理应三个针眼儿,但倒霉滴俺,遇上了实习护士,手背上多了七个针眼儿!其中一个,还是直直滴插进皮肤里,红红一条,手背弯一下就疼!终于明白旧社会被地主婆用针刺的下人的感受了。下午去打的时候,实在挨不住了,只好和那男实习护士说:“哥们儿啊,咱换个阿姨来成不?”男实习护士羞愧而去,俺得以解脱!峨眉豆腐!
第二十五章 冬天里的那一场病(下)
人往往都有点儿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侥幸心理,一直知道健康很重要,但总是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懒蛋,唯有生病了,麻烦了,才突然想起“如果早知道,当初如何如何”。卫螭现在就这心态,特别是很悲惨的被和两个小宝贝隔离后,那心情真是不要太凄凄惨惨戚戚。心中虽然郁闷,但考虑到现在不是很有效的医疗和预防手段,考虑现在婴幼儿夭折的几率,某老爸还是规矩的该喝药喝药,该隔离隔离,让戴口罩就戴口罩,总之,一切为了孩子。
“我怎么觉着我现在有点像*患者啊?”
躺床上,背后垫了一条被子,斜靠着,捧着个水杯,嗓子有些沙哑的某男,语带感慨。谢玖笑了笑,伸手摸摸他额头胡说,烧终于退了,快喝水,多喝水感冒才能快快好。”
呃……这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听得某人一阵憋闷,也有些无可奈何,话说,从早晨到现在,粗估计他已经被灌下去快两公斤水了,就是灌牛也快差不多了,更何况他还是人。瞅瞅手里的水杯,谢玖似乎又在忙其他的事情,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一点点的往炕外边挪,准备瞅个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水倒了,卫螭觉得动一下都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在响动了。
刚刚挪到炕边缘,正寻找机会倒的时候。却听谢玖呼了口气,放下手中地书册,揉捏着眉心,神色间有些疲累,揉捏一阵,活动一下肩膀,又继续看下去。卫螭默默叹了口气。二话不说,闭着眼。把水喝了下去,罢了,反正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
这水喝多了吧,即使是病人。那也是要新陈代谢的。所谓人有三急,病人也是人,木有办法。
谢玖见卫螭一直出出进进的,虽说烧已经退了,但外面天冷儿,怕卫螭又着凉,谢玖从书册中抬头,问道:“怎么了?难道拉肚子了?躺好,我看看。”
说着。走了过去,拉过卫螭的手就开始把脉,一边把脉一边奇道:“没事呀,明明已经好转?!”
卫螭翻了个白眼,苦着脸道:“水喝多了。新陈代谢。自然生理规律,没有办法。”
谢玖一愣。抬头看了看床头摆着的水壶,古怪的看卫螭一眼,伸手去拎水壶,却已空空如也,不由失笑:“你全部喝完了?”
卫螭再次翻个白眼,点头,也不说话。谢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倒老实!”
“不是你让我多喝水么?不知不觉就喝完了难受。”
卫螭揉着肚皮,似乎还能听到水响,一脸苦相。谢玖又是一阵笑:“呆子,我只是让你多喝水,感冒了多喝水有好处,又没让你一次喝完,平时看你机灵,这会儿倒呆笨了。”
“……好吧,我是火星人!”
卫螭心中的郁闷没法提,悔不该一时心软,悔不该一时动了感性地一面,居然一时脑袋不清,做下这等蠢事,活该被笑。林雷
这种负气话,自是惹来谢玖的轻笑,与卫螭做了这么久地夫妻,对他偶尔冒出来的傻劲儿和他的思维方式也有了了解,大略想想也能猜到,眼神柔柔的看着他们是一家,就像你说地,总要力往一处使才能和美。好了,好好修养身体,早点儿病好,免得**心。”
这次卫螭倒是没反驳,点头答应下来,踌躇满志:“等我好了,看来要每天锻炼身体了,争取以后少生病。”
“知道就好,到时我陪你。”
谢玖继续去忙她地事,卫螭则靠着开始琢磨他的健身大计。军中的人物,他认识的不少,或许可以找谁学套拳法啥的,锻炼身体之余,还能提高下武力值,就算没多大用处,唬人应该可以吧。
卫螭还在病中修养,感冒好了大半,还有些咳嗽,还在家里享受病人待遇的时候,却被小黄公公传了李二陛下口谕给叫去宫里,参与朝会。
“参见陛下。”临出门的时候,被谢玖在官府内逼着穿了好几件衣裳,裹了个严实,行礼的时候,还真有些不方便。
李二陛下道:“平身。子悦,如今你病体未愈,无需太过拘礼。”
“谢陛下。”卫螭憨厚的笑笑,一脸感激,手里拿着个帕子,待咳嗽时准备捂嘴用地。卫螭琢磨,以他如今的打扮和行头,如果脸孔再白一些,声音再尖细一些,应该可以去客串香港电影里那些邪恶的大太监这么一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赶紧驱逐这种可怕的念头,宁死也不能当太监!
本着多说多错地原则,卫螭默默听着众人论政。其实说地也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军西征。之所以叫卫螭来,却是为了要从医学院抽调学生,加入西行大军的医护队。二十万地大军,除了太医署原有的医生,医学院的学生,每个系的几乎都被抽调了一半,护科的更是差不多被抽完了。这次被抽调,也算是对教学成果的一个检验,好在平日都有轮流去医学院下属的医馆实习,经验虽然还嫌不够丰富,但也不再是那种见到血就手忙脚乱的不中用之徒。所以,卫螭并不反对从医学院调人。只是,此次医疗队带队的人选,却出了点儿问题——
“陛下,臣推荐卫螭卫大人担任此职。”
卫螭抬头看了一眼,却是侯君集那个臭老头推荐他的,用心用脚趾甲想都能想明白。不由翻了个白眼。侯君集继续道:“陛下,卫大人所习地外科,用于战场最合适不过,我军将士之命,或可因卫大人的缘故,减少伤亡。”
好大一顶帽子,侯君集这厮还真是看得起他。卫螭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庆幸。老实说。他并不反对上战场,毕竟军医是后勤。又不用上前线,去见识一下古代战场也是可以的。不过,看谢玖的态度,似乎很反对的样子。而且。想到那漫长的行军路程,想到马车的颠簸和骑马地艰辛,他就有点儿想打退堂鼓,好吧,他没有艰苦奋斗的精神,与人家其他人相比,思想境界太落后了,惭愧一下先。
卫螭呵呵笑笑谢侯大人举荐。如果需要,莫说带队,就是做其中地一员小兵,在下也是愿意的,况且此次领军的又是我程叔叔。如能帮上忙。自是更好。”
侯君集只是冷笑望卫大人心中所想真如所说的一般。”
卫螭只是笑笑。没说话。卫螭与侯君集地仇怨,殿中诸人都清楚,看这俩人说话,也不添言,李二陛下眉头微皱队人选已定,此事不用另议。今日宣召子悦来,朕要知道医学院能抽调多少人出来。”
卫螭估摸了一下,护科类地可以抽调三分之二,其他系的,却只能抽调一小部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来人,相对二十万的大军来说,有些不足。
“人数稍嫌少了些。”却是李绩老爷子。卫螭叹道:“没办法,招生困难。医术又是个精细活儿,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教出学生来的。”
“卫大人,说到这里,老夫有言相劝。”萧禹跳了出来,满脸正色。与这老头打交道多了,如今卫螭也明白了,这老头儿就是古板,对事不对人,并没有什么坏人,为人也算正直,所以,并没有记恨他什么,只是不待见丫而已。
“萧大人有何指教?请说。”
萧禹道:“如卫大人所说,教导学生学习医术的时间既已不够,又为何要每年两个假期?学习唯有刻苦勤奋之道才能出成果,如像卫大人这样,浪费光阴,让人心痛。”
卫螭道:“萧大人言之有理,只是,我们医学院与别处不同,实践在医学中占有很重要的作用,每年两个假期,并没有荒废的意思,在下早已拟了一个计划,只是最近因病未及时呈上来。陛下,这是臣的计划书,请您过目。”
其实假期的问题,某男虽然很想偷懒,但考虑到现实情况,想偷懒就得找个光明正大地理由出来让人无法反驳。想来想去,与医学院相关的,不外乎就是义诊和送医下乡的活动了。所以,卫螭结合大唐的实际情况,决定把学生们按照科系编成若干个小队,由教授带队,派到若干个地方去,搞义诊。当然,这一切都是打着李二陛下的名义进行,顺便地,捎带地给医学院做做广告,希望能增加来年招生的数量。卫螭地小算盘打的挺美。
李二陛下是啥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他的打算,让人把卫螭的计划书传下去给众臣看意是好的,不过,要长期坚持,其中的费用,要如何摊派?”
卫螭清了清嗓子下,医学院每年都有户部专门下拨的款项用于医学研究,好在各位教授都比较努力刻苦,有了点儿小成绩,研究成功了几个药房子,卖与成药厂,有了点儿收入。药学系人工栽种草药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效果,再加上医馆的收入,基本上足够应付义诊,收支平衡。”
众人听得一阵惊奇,唯有李二陛下一脸古怪表情,心中暗骂臭小子,看卫螭的眼神,颇有点想拔了他一层皮的意思。卫螭说这些,他是早就知道的。医学院的账目,每个月都有户部去查,又有唐俭坐镇,不虞有假账。话说,当初看到医学院不仅没有赔钱,甚至还赚了一笔的时候,李二陛下心中是高兴的,这才是医学院建立起来的第一年,卫螭那臭小子就能让医学院挣钱,而不是像国子监似的,每年都要耗费国家一笔开支,李二陛下心中惊讶之余,还真是欢喜无限。不过,这会儿,他是笑不出来,果然,从卫螭手上要钱不容易。
面对李二陛下指责的眼光,卫螭的表情那个无辜啊,眼睛那个眨啊,明白的表明了他的一心为国。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他一眼,吩咐道:“去把户部呈上来的医学院账目拿来与众卿家看看。”
待账目拿上来,众人看的一阵惊奇,惊呼声不断,孔颖达看卫螭的眼神,让卫螭极度怀疑这老头儿可能在背背山居住过。魏征更直接,直接谏言:“陛下,臣建议把卫大人调任到户部,如此具有经营才略,一个医学院显然还不够卫大人施展才能,陛下爱才、惜才之心,天下共知,如此一良才美玉,浪费了岂不是可惜?”
卫螭听得一阵目瞪口呆,瞅着魏征的目光那个纠结啊,如不是场合不对,厮说不定会冲上去揪着人家领子臭骂一顿。李二陛下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赞同道:“魏卿言之有理,朕也有此意。”
说着,还别有意味的看了卫螭一眼,卫螭赶紧道:“陛下,其实臣一点儿都不懂经营之道,臣早就说过了,术业有专攻。臣就是个医生,之所以懂得怎么经营医学院,那纯粹是以前在医学院呆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之下,照搬过来的,绝不是具有所谓的经营才能,陛下明鉴。”
说完,顿了顿,瞅瞅李二陛下的脸色,卫螭又道:“陛下,不瞒您说,当年吧,确实有追随一位亲戚,学过几日经商,可是,跟了不到三日,臣就被遣送回家了。”
是为何?”不止李二陛下好奇,众人都好奇起来,卫螭这小子,脑袋瓜还算灵活,学什么都应该很容易上手才对。
面对众人的好奇,卫螭重重叹了口气为臣心软!有人来店里买东西吧,只要软言软语的说几句,臣就忍不住的心软,也不忍心喊高价,几乎都是平本卖出去的,看客户可怜,甚至有白送的,搞得亲戚焦头烂额,为了不折本,只能把我遣送回家去。并告之臣的先父,说臣如果去学医,应该是一位很好的医生,必然会让病人口口称颂。于是,臣就转行做医生去了。惭愧惭愧。所谓国家利益无大小,万一在为国家争取利益的时候,臣一时心软,狠不下手,那岂不是大大的对不起陛下,对比起大唐吗?请陛下三思。”病好了,努力更新!还有!
第二十六章 人需三思而后行
“国家利益无小事?!”
李二陛下轻轻念着卫螭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眼睛一亮,赞道:好!众卿可曾听到卫螭所说的话?国家利益无小事,今后,众卿当常记心头,时刻提醒自己,莫失莫忘。”
“是。”
众臣连忙行礼。卫螭心中却有些大汗淋漓,一不小心又扔出去一句箴言,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顺口一说,峨眉豆腐。
被卫螭说了这么一出,当然,他是不可能被调到户部去的。李二陛下也琢磨明白了,兴许这小子不是在耍滑头,而是在说实话。细细回想这厮回到大唐后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心软,又岂会傻傻的掺和到皇家事务中去,旁人可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念及卫螭臭小子往日的好处,李二陛下也就此作罢,不再说要他调任户部的话,对那厮也算爱护有加。
卫螭是自己知道自家事,捞个清闲部门的小官儿做做是木有问题,但要是去到啥要害部门担任实权官员,那就意味要参与到朝廷的政治斗争里面去,太极殿上的那些大臣们,谁不是久经考验的老狐狸,他这样儿的去了,估计只有做炮灰的份,还是安分点儿好,他还想看着儿子娶媳妇儿,巴望着将来抱孙子呢。医学院祭酒也是大官儿一个,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呢。卫螭很满足。
医学院这边没了问题,论政的重点就转移到大军出征的其它事务上去了,卫螭明白这些东西他不懂,也不插话,就是竖着耳朵听,别的不说。增长见识也是好的。话说,还从来没见过古代大军出征是什么样子呢。这会儿听着众臣谈论,才现原来还有好多礼仪、规矩的。祭祀是国家大事,过年过节要祭祀。红白喜事要祭祀,这出征也是要祭祀地,听着一项项规矩礼仪,卫螭觉得挺新奇的。
论完政出来。卫螭揉着眼睛。这厮有个习惯,只要一生病,瞌睡就多,在里面枯坐了半天,如果不是谈论地东西还是他感兴趣的,只怕早就睡过去了。一边揉眼一边走,卫螭突然现走在他前面的是魏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在秋猎时想好地打算。忙赶了上去大人请留步。”
魏征停住脚步,严肃的脸孔,难得的露出笑容悦唤住老夫。有何贵干啊?”
貌似突然叫住人家有点儿突兀。卫螭有些不好意思知魏大人可有空。难得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出去喝一杯如何?”
魏征抬头看看灰白的天空,似笑非笑悦可是找老夫有事?在此处说也是一样。”
这个古板阴险地臭老头!卫螭恨得牙痒痒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这里似乎不太方便,天又冷,小侄还在生病,请魏叔叔照顾一二吧。”
卫螭一脸可怜的样子,魏征是与秦叔宝那一辈儿的,叫声叔叔也不为过。林雷魏征笑笑此,那老夫便叨扰子悦一餐,先说好,老夫可是身无分文,子悦请客。”
卫螭汗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人家魏征是所谓的清官,御史台貌似除了贪污受贿,还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了。貌似这年头的清官,不懂经营的话,俸禄加上家里的田产,貌似能维持开支就不错了,日子过的也就是比普通人家好点儿,不会挨饿,但要说过地奢华舒服,那是远远够不上的。
俩人一起出了宫,卫螭问过魏征的意思之后,上了酒楼,进了雅间,叫来一桌火锅。魏征道:“这火锅端是不错,老夫偶尔也买好再来的底料,回去叫厨房做来吃。”
卫螭笑道:“魏大人喜欢就好,请用,别客气。”
魏征搅动着攒料,神情莫名的看了卫螭一眼食虽诱人,不过老夫也得先知道子悦为何唤老夫来,否则,这饭只怕是吃不安心地。”
卫螭挠挠头,笑道:“也不是什么紧要地事情,更不是要求魏叔叔帮什么忙,魏叔叔清正自持,小侄心中是明白的,之所以叫住魏叔叔,只是想随意地聊聊,叙一下家常也成。魏叔叔清正之名,与陛下君臣相偕,美名天下传,小侄一晚辈,倾慕叔叔风采,吃顿便饭,又会有何特殊的企图呢?”
这小子又开始叫人家叔叔了。魏征笑笑,也不再拘泥,开始吃起来,看架势,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样子,吃得西里呼噜,卫螭看得傻眼,心中暗悔。是谁说魏征老头古板的,以后谁在这样说,他立马一鞋子扔上去!丫根本就是装的。不过,想想魏老头的经历,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想魏征刚开始的可是在息王李建成处做谋臣的,并为李建成出了不少好点子,甚至还向李建成建议,杀了当初的秦王殿下如今的李二陛下。只是李建成那个家伙吧,并没有全部听他的,不然,又怎么会落得那等悲惨下场。后来才被李二陛下收于麾下。就因为他这尴尬的过往,魏征想做忠臣,那是没戏了,如果他做忠臣,那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完全没有立场。于是,魏征选择做一名直臣,才有了如今的名声显赫。
魏征是一个读书人,一个与孔颖达完全不同的读书人,心中所求与孔颖达完全不同的读书人,想想他的做法,心中所求的,也约莫能猜到些,只是卫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要做看起来很蠢的事情呢?以他和李二陛下打交道的这么多年,难道还摸不透那位陛下的脾性么?历史之谜啊!
陪着魏征西里呼噜的吃了一顿火锅,见魏征吃饱放下筷子,卫螭也跟着放下筷子,笑眯眯的道:“魏叔叔,吃饱喝足,是不是可以拨冗听小侄说几句家常了?”
魏征哈哈大笑夫早就知道吃你一顿不是容易的事情,说吧。有何话想说?”
卫螭嘿嘿笑笑,这会儿脸皮又厚起来了。挠挠头,想来想去。干脆直说叔叔,小侄听到一则流言,想来想去。还是说与叔叔听听为好。”
魏征奇道:“是何种流言。让子悦做出如此决定?”
卫螭道:“小侄听说叔叔曾自录下给陛下的谏词,私下给褚遂良大人观看。小侄一直很佩服魏叔叔的为人,不愿叔叔伤于小人之手,是以听到之后,自作主张,约叔叔小聚一餐,小侄莽撞,年轻不懂事,还请叔叔见谅。”
魏征不置可否。只是苦笑,笑罢谢子悦,俗话说,天下无不透风地墙。看来果真如此。诚不欺我。”
卫螭憨憨笑笑,不说话了。魏征定了定心神。别有意味的看卫螭一眼为子悦告知此事地报酬,老夫就请你义父打了三十杖好了。告辞。”
说罢,起身潇洒离去,留下卫螭一人呆呆坐着,咬牙切齿,臭老头,好心劝劝他,居然这么报答他喵喵的黑了!
卫螭咬牙切齿的离开酒楼,回家还一脸气哼哼地表情,别提多郁闷了。谢玖看得一奇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卫螭把事情一说,说完,兀自气哼哼的道:“夫人,你说,是不是好心没好报?魏征臭老头,以后他被推墓碑也好,被鞭尸也好,再不同情丫了!”
谢玖不理他的气话,凝眉沉思倒赞同应该打你三十杖!”
“……夫人,你咋也赞同啊?咱才是和你一家的好吧?”卫螭有些哭笑不得。谢玖白了他一眼今天确实莽撞了。不过……我也莽撞过一次,咱俩扯平了!”
么说?”
“给皇后治病地事,是我莽撞参与地,虽说结果是好的,但终归是任性了。而魏征的事,是你莽撞了,结果目前还未知,不过从魏征的说辞来看,他用保护你作为感谢。”
“还是不明白!”
卫螭倒是老实,直接摇头。谢玖苦笑起来,气结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魏征历史上之所以被推了墓碑的原因?”
卫螭点头是一知半解,似乎是说因为有人告诉太宗说魏征私下把谏词告诉了史官褚遂良,太宗觉得丢了面子,就把他鞭尸了一顿出气。”
谢玖抚额叹息:“你从哪里看来的野史?”
卫螭愕然:“啥野史啊,这是正史好吧道还有啥隐秘不**,给俺说说,俺最喜欢听故事了,特别是历史故事。”
“你就贫吧!”谢玖白了卫螭一眼曾读过我母亲书房里的资料,陈寅恪知道吗?”
卫螭很诚实的摇头,理直气壮:“不知道,如果你问谁是卡尔.兰茨泰纳,那我还能告诉你,陈寅恪是谁,俺莫宰羊!”
谢玖道:“简单点儿说,就是一个很著名的历史学家。对于历史上太宗为何会恨魏征恨得在魏征死后还推倒他墓碑,陈先生认为不止是因为你说地那个传闻,而是因为魏征犯了太宗的大忌。”
卫螭很虚心好学:“请夫人指教。”
谢玖道:“魏征的出身,既不是山东贵族,也不是关陇贵族,更不是山东武人,所以,太宗交给魏征的任务是监视山东贵族及关陇集团,以供分合操纵诸政治集团,达到一些政治上的妙用。但是,在魏征生前,他曾向太宗举荐了两个人——杜正伦和侯君集,说两人有宰相之才。”
卫螭搓着下巴道:“这俩人啊,如果我没记错,这俩人确实很有才,抛开成见问题,两个家伙做宰相也能胜任。”
谢玖点头表示认同实如此,不过,问题就出在这两人地出身上。杜正伦是山东贵族,侯君集是关陇贵族集团地,你说,太宗知道魏征举荐这两人,会有何想法?”
卫螭倒抽一口气党营私!这还真是君王大忌,特别魏征还是奉命监视这两个集团的人,难怪,难怪。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赞同陈先生地观点了,可惜穿越了,不然也去弄陈先生的著作读读看。”
谢玖道:“幸好这些事情是在魏征死后才暴露出来的,太宗一怒之下,才推了他的墓碑。”
卫螭叹道:“难怪了,太宗对魏征应该很信任吧,不然也不会让他去监视两个那么重要的集团,魏征咋想的咱不知道,但对太宗来说,这是*裸的背叛啊。名利啊,古今多少人看破,感叹感叹。”
“魏征也是人,不是圣人。”谢玖微笑道为何魏征说要义父打你三十杖了吧?”
卫螭郁闷的挠挠头,嘴里倒是干脆:“明白了,我自己领罚去,以后俺一定谨记,不再乱多嘴了!即使是俺最崇拜的人,俺也不管了。夫人记得给我准备好疗伤药,俺去也。谢玖摸摸他脸,满脸同情的道:吧。记得多装可怜些,说不定义父下手会轻些……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卫螭仰天长叹:“我傻啊,我火星来的!自己送上门去挨打!夫人,你说,我是不是这次烧,把脑袋烧傻了?”
谢玖只是笑事,忍着点就过了。魏征怎么说也欠了你一个人情,以他和陛下的情谊,以他的才能,此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挨一次打,把自己抽身出来就好着点吧。”
卫螭耷拉着脑袋,郁闷不已,这么大的人还要被打**,越活越回头了!这次一定要长记性,以后再不管这种事情了!
第二十七章 谁教坏谁
卫螭又被打**了吗?被打了!
秦老爷子下手重么该算正合适吧。反正就是让他尝到了教训,但又不伤到筋骨,技巧、力道合适到让人指的地步。据说,下手的两人,是秦老爷子的亲兵,以前专门在军队里掌军法,打人军棍的。据说是熟练工,已到了熟能生巧地步,再据说,已经精确到知道要被打者几天好应该打的部位了。
卫螭嘛……秦老爷子暴怒之下说了,让厮在家反省,不到医学院开学,没有公事不准出门!意思也就是如今是两个孩子的爸爸的卫某人,被比他更高一辈儿的义父秦老爷子给禁足了,很丢脸!比起这丢脸的感觉,被打**似乎都不疼了。
“哎哟!喵的,真疼!”
显然,那是错觉,动了一下,还是痛入心扉的感觉,呜呜……下手真狠。
“别乱动!”
却是谢玖端了温水进来,听到卫螭的惨叫,连声说道。把水盆放下,就着煮过的毛巾,剪开贴在**肉上的布片,给卫螭清理伤口。
卫螭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人别难过,就是点儿皮肉伤,没事的,将养几天就好了,打我的两位大叔说了,我最多躺个一个月就好了,他们是专家,明白吧?虽说有些专家说话挺寒碜人,不过,以他们的资历和经验来说,应该不会骗人。”
卫螭说了半天废话,谢玖还是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细心的、轻手轻脚的给他清理伤口,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卫螭不由一笑,想起他挨打时候谢玖地表情。这小女人就是嘴硬,嘴里说着他应该挨打。到了真挨打的时候,却紧张的自己把自己的手掌心给掐破了。人呐,怎么可能全部靠理智去支配,所以会有人做傻事。会有人做笨事。
爬在床上,忍着疼,扭过身去,拉过谢玖的手查看。还好,伤口不深,也不大,抹点儿眼,结了痂就好。只是,这会儿为了给他清理伤口,泡了水,泡得白。只是看着就觉得疼。卫螭心疼地吹了吹破了还泡水,我都说了叫别人来了。”
谢玖目光不善的看着卫螭院都是女子,难道你想要她们来吗儿?招弟?刘嫂?”
“……当我没说。”卫螭憋闷的揉揉鼻子,狠狠吸口气。谢玖见他憋闷的样子,心情不知怎地,有些生气,但又有些欢喜,忍不住伸手拧了某人腰部软肉一下。嗔道:“都怪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卫螭嘿嘿傻笑,不敢接话,这厮暗地反省,貌似厮确实挺让人操心的。谢玖白他一眼。忍不住抱怨:“你病还没好完全呢。义父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吗?”
一边念叨。一边给卫螭脱得光溜溜的屁屁撒药粉。卫螭忍着疼,嘿嘿笑,还是姐姐知道疼人啊,得瑟得瑟。
刚上完药,卫螭拉过谢玖地手,给她清理一下,也撒上药粉,小俩口正交流感情呢,鲤儿来报:“夫人,老爷,老太爷和两位老太太来了。林雷”
是义父义母来了。谢玖连忙去迎接,老远就能听到干娘对义父的抱怨声:“……孩子再有什么错,你也不能下那狠手啊,他病好未痊愈呢,万一打出个三长两短来,你赔我一个乖儿子么?”
直惯!你就一直惯着那臭小子吧,这次还好,魏老头还人情,把臭小子摘出来,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乱插手,这还是打轻了,依老夫的脾气,定让他三个月下不来来床!”
“只我惯,你不惯吗?是谁成天在我面前夸四郎的?”
是以前!”
“老爷,妹妹,你们歇歇气,别吵了,快进去看看四郎的伤吧。”这是义母的劝架声。
卫螭听得心中一阵温暖,再度开始怀疑自己是前两天烧烧傻了,以后再不做好人了。
待得三老进的门来,卫螭没脸没皮的冲着三老傻笑,义母、干娘倒是巴巴走过来,嘘寒问暖,老爷子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加冷眼,然后就是含着浓浓鼻音地重重一哼,口里兀自骂骂咧咧:“叫你小子逞能,这还是打轻了!依为父年轻时候的脾气,就应该把你腿打折,关在家里,看你还怎么逞能!你说你,以前看着挺扎实,怎么现在就这么不知轻重了呢?”
卫螭被念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赶紧认错:“义父,孩儿错了!今后一定吸取教训,决不会再做这等蠢事!义父您老消消气,要不,等孩儿我好了之后,再给来三十杖?”
父舍得,你义母干娘她们俩能同意吗?”卫螭的贫嘴,被老爷子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回来,卫螭只能嘿嘿傻笑,还好,都不生气了。
“儿子啊,以后记得乖一点,别惹娘担心,让你义父生气,知道吗?”
正傻笑,被干娘脑门上敲了一下,嗔骂道,卫螭还能做啥,赶紧点头呗。这事就此按下,不过,外间都已经知道,卫螭卫子悦,秦府的四郎,犯了错,被他家老爷子打了三十板子,目前趴床上休养中,没有大事就别去吵人家养伤。
“卫小四,叔叔我来看你了!”
刚安静没两天,程知节就上门来探望了,一如以往豪爽的大嗓门,还没到屋里就能听到。谢玖迎进来,便静静坐一旁,不再多语。程知节倒是爽快,直接过去卫螭床边坐下,哈哈坏笑道:“你小子,皮吧,这么大人还被打**叔看看,好了没。”
用看了,没事,小伤,小伤!”
卫螭也不顾疼痛。死死按着被子,说啥也不给程知节看,如果被这老货把**给看去了,那他就不用活了。丢人啊。
程知节今年难得的仁慈,居然没执意,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笑道:“小四啊。老夫我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别的不说,吃的得给老夫弄些出来,不然……哼哼!”
威胁地意味,不言自明。卫螭还能说啥,赶紧地把家底都交了:“程叔叔放心,小侄家里也有些腌制的东西,行军途中佐饭应该还成。”
话说吧。在古代冬天菜式少啊,卫螭那挑嘴的家伙,闲来无事早就琢磨开了,啥咸菜啊什么的,早早就腌制好了,甚至还有咸鸭蛋和松花蛋,啥腊肉、腊肠地,更不用说了,家里早塞满了。
程知节显然知道卫螭地脾性,估计是早就打好地盘算了。卫螭很憋闷。这些家伙一点儿都没有对待病患的态度。郁闷归郁闷,该说地正事还是得说,卫螭赶紧拉了拉程老爷子的衣袖叔叔,小侄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您带去行军路上享用。相对的。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儿好处。”
程老头儿显然对敲诈地结果很满意,笑眯眯的道:“当然。当然,说吧,想要啥好处。”
卫螭道:“程叔叔,我医学院的学生跟着你去了一大半,那可是我医学院的根儿,你是主帅,咱们是一家人是吧?是不是帮小侄我照看点儿?”
程老头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卫螭一说就明白了:“侯君集?”
卫螭点点头敢叫我去带队,显然是准备好了后招儿,咱虽然去不了,但我学生要去,身为人家师长,总要照顾着点儿,而叔叔你是小侄我的长辈,又是主帅,是不是更应该照顾?”
程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不动便罢,要是敢动,哼哼,那可是我的军中,老夫才是主帅!”
“叔叔好气魄!今天说啥也要在小侄府上吃饭,夫人,麻烦你吩咐一下厨房,多做几个程叔叔喜欢的菜!”
“你小子就是上道,机灵,知道咋哄人开心,侄媳妇啊,快去,记得给老夫准备一坛烈酒啊。”
程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吩咐谢玖,谢玖微笑着应下,转身出去,留下一老一小两个坏人在那里胡侃,临出去,貌似卫螭正在给程知节吹他看过地所谓的古今酷刑大全。谢玖听得一阵无奈苦笑,这俩人,也不知到底是谁带坏谁。
“……挠脚底板有啥可怕的?我告诉你,最可怕的是用沾了盐水的荆棘鞭子抽人!你学医的,懂**道,知道抽哪里最疼吧?嘿嘿”程知节这老货,笑得那叫一个邪恶,那叫一个猥琐。不过,显然,卫螭不服气他认为可怕的酷刑居然被看不起,当下拍着胸口道:“此言差矣!叔叔你那个鞭子有啥用,只要心智坚定的,撑过去了就没啥事。知道不?刑罚的最高境界是啥?”
“未请教?”程老爷子和卫螭混熟了,居然配合的问了一句,显然兴头很高,心情不错。卫螭立即嘿嘿笑道:“刑罚地最高境界,那当然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恨自己为啥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才叫最高境界!”
“当真?”
“果然!”
“没有言过其实?”
“要不……叔叔亲身试试?”
卫螭这小子焉坏儿焉坏儿的。程老爷子那是好蛊惑的么,直接一伸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拍得厮脑袋直接砸枕头上去:“滚一边去,敢对叔叔我用激将法,老夫玩兵法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卫螭苦笑不已,赶紧赔笑,连道不敢。程老货端着下巴,琢磨道:“咱俩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要不,找人来试试?卫螭倒抽一口气:“叔叔唉,我的可不会给人造成伤害,你地刑罚可是会受伤地!”
程知节白他一眼夫当然知道鞭子的厉害,关键是要试你说地那个挠脚底板!”
“明白了!程叔叔尽管找人来好了,最好是那种被证明能经得住鞭子的,小侄可是听说,军中从来不缺硬汉!”
程老头眼睛眯了起来,贼贼的看着卫螭赌吧!如果老夫我赢了,你家厨子就归我程府。”
果程叔叔输了呢?”卫螭也露出狐狸似的笑容。
程知节道:“如果老夫我输了,便把麾下的亲兵给你十个。”
卫螭立即眉开眼笑,巴巴问道:“身手是啥标准的?能比得上我家谢玖还是大虎二虎?”
程知节又拍了卫螭一下可能比得上你媳妇儿,有两个身手和大虎二虎差不多,其他的略差点儿,不过,胜在经验丰富!”
卫螭还有啥不满意的,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抓住程知节的手程叔叔,咱啥时候去找人?啥时候开始?”
“马上就能开始,你等着,老夫派人去叫人过来。”
“木问题!程叔叔,小侄建议,最好把那十个亲兵也一块儿叫过来,省得你的人还要多跑两趟。”
卫螭那口吻,那语气,十足的欠揍啊。看的程知节拳头握得嘎嘣作响,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老夫我会输吗?”
好吧,武力值不如人,卫螭再次倒在同一只铁掌下,不是他不想反抗,实在是无法反抗啊。谁要和他交流下心得?
一老一小正胡闹呢,谢玖进来叫用膳了,并委婉的表示,似乎今天不适合两人赌博,天黑了,程府老夫人已经派人来接程老爷子了。于是,俩人华丽丽的赌约只得延续到明天,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那都是带着电光的,一接触,卫螭就情不自禁的想配音——噼里啪啦!
第二十八章 新年快乐
“老爷,秦老太爷、程老国公、李老国公、尉迟老国公四位到。”
吃过午饭,**有伤,不方便走动的卫螭正爬在床上打瞌睡,程知节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卫螭的瞌睡是彻底被惊醒了,一边打哈欠、揉眼睛,一边嘀咕:“不是大军快开拔了吗?咋丫程大元帅还这么有空!”
收拾一下,谢玖叫了人来扶卫螭出去,卫螭一出去,迎着几位老爷子行礼,完了冲着程知节黑紫的脸膛就是一阵笑:“义父,几位叔伯用过饭没?如果没用,小侄叫厨房给你们弄点儿吃的。”
几位老爷子一笑,秦老爷子道:“不用麻烦了,我们都是吃过才来的。你程叔叔说了,今后你卫府的厨子就是他程府的,叫我们今后常去吃饭。”
卫螭强行控制着翻白眼儿的冲动,见过自信的,没见过这么自信的!丫就能保证一定赢啊!心中如是想,脸上冲着程知节一阵坏笑来叔叔也同小侄一般自信,我家厨娘就在家里,很方便。叔叔的亲兵呢?带来没有?”
“当然。小的们,过来。”
随着程知节一声令下,一排十个身强体壮、高低不一,做家丁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弯腰行礼:“见过老太爷,三位国公大人、卫大人。”
卫螭盯着人家瞅了半晌儿,笑容如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赢回来这些人。那卫府地保安力量就够了,现在可是冷兵器时候,武艺还是很有用的,家里只有大虎二虎是稍嫌单薄了一些,谢玖又不可能让她去亲自动手,能多有几个好手也是好地。卫螭很满意,笑眯眯的道:“程叔叔,是否这就开始呢?人呢?带来没?”
“且慢。”
尉迟恭出言阻止。卫螭和程知节俩人都望着他,一脸的好奇和疑惑。却听尉迟恭道:“老夫也要赌。赌老程赢。”
卫螭笑容更深迟叔叔,参赌都要下注的,你的注是啥?”
尉迟恭道:“如果我赢了,把你家做松花蛋和咸鸭蛋的方法教出来。”
卫螭丝毫不在意啊,如果你输了呢?”
尉迟恭倒是爽快:“如果输了。你上次看上的那块玉镇纸就予你!”
某次卫螭逛去尉迟府玩的时候,逛进人家书房,看上了尉迟恭书房用的一块玉雕镇纸,奈何那也是尉迟老国公地心爱之物,虽说没啥好学问吧,但那镇纸的雕工啥的,都比较漂亮,看着就有让人爱不释手的感觉,引得某男心动不已,却不好意思开口要。卫螭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这么定了!”
尉迟恭一加入进来,李绩和秦老爷子哪里还坐得住,当然要凑热闹。林雷两人许的条件都不错,不同的是,俩人都看好卫螭,赌卫螭赢。卫螭心中那个美,看看,这就是智者和勇者的区别啊,当下大手一挥。豪迈道:“程叔叔,请叫上来吧,咱们开始吧,不能让各位叔伯们久等,对吧?”
“那是。那是。四养。过来。”
人。”
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又高又壮。皮肤晒得漆黑,满脸络腮胡地汉子,身姿站得笔直,眼神清亮,神情坚毅,一举一动,莫不表示着他军人的身份。
卫螭盯着人家看了一会儿,心中暗自嘀咕了一阵,拉过程知节道:“程叔叔,你给弄了个兵来,只怕还是身经百战的那种,不厚道呀。”
程知节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啊,嘴里兀自虚假的谦虚:“哪里,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兵罢了,四郎啊,咱开始吧?”
卫螭眼珠一转得先说好了,这种刑罚的总称叫挠痒痒*,挠脚底板只是其中一项,不管是脚底板也好,胳肢窝也好,只要是不鞭打,不受伤,就算我赢!”
程知节似乎很有把握,连连点头:始吧,老夫今天的晚饭可是打算回府吃的。”
言下之意是他赢定了!卫螭揉揉鼻子,也点头:“开始吧。”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程四养——被选为尝试酷刑地苦命孩子就脱了鞋袜,坐在椅子上,被束缚了四肢,静静等待着“酷刑“的降临。施刑的时候很简单,就是叫人拿了根儿细软的棍子,站旁边听卫螭的命令执行。
卫螭道:“这每个人怕痒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要用挠痒痒这种酷刑,先就得找准了受刑人的敏感地,嘿嘿,开始吧。”
下人按照卫螭的吩咐,开始找。那程四养怕痒的地方,果然不是脚底板,也不是胳肢窝,居然是大腿,轻轻一碰就痒得嘎嘎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卫螭那个美呀,早就知道程老无赖不会啥准备都没有,果然,居然找了个不怕挠脚底板和胳肢窝的家伙来,太卑那啥了,严重鄙视之。
开始,程四养还哈哈大笑,一副不在意地样子,眼泪都笑出来也没认输,继续咬牙撑着,但是,笑这个东西吧,时间长了还真是累,除了卫螭老神在在的在那里一派云淡风轻之态,其他人却越看表情越惊讶,特别是看着程四养笑得瘫软在椅子上,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心中的惊讶之情更是无法言表——原来,笑多了也是很恐怖的事情。结果那是不用说地,老无赖碰上了小狐狸,事实证明,小狐狸狡猾至极,更阴险,得以完胜。程四养撑了一会儿就不成了,直接认输。看程知节那眼神,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嘴里兀自骂道:“没出息地东西,笑都撑不住吗?回去给我自罚三十军棍!”
卫螭心中的得意啊。那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天太冷,身体又不方便,他一定弄把羽扇,扇上那么几下,表示下胜利者地风采。卫螭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程叔叔可是怀疑这刑罚的威力,需要亲自上场试试么?”
“我打你个臭小子,敢取消你程叔叔!”显然,卫螭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恼羞成怒的情绪。忘了低调做人的金科玉律,所以,他又被打了一巴掌在脑袋上,如果不是身旁的仆人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估计他就被这一巴掌拍倒在地上了。
程知节哪里会放过这种取笑的好机会,立马儿就回报卫螭:“你这小身板儿,看看。虚弱的哟,是男人么?”
“不好意思,程叔叔,赢的是小侄,今天还有事否?如若无事,请留下来用晚饭吧,还是说,程叔叔已经吩咐府里准备好了?”
卫螭才不在意咧,反正今天是他赢了!笑得云淡风轻,潇洒飘逸。身上几乎散着一种名叫道骨仙风地气质,只可惜,表情是做的很到位了,就是世上从来没有过两个人扶着,垮着腰杆的神仙就是了。“……我打你个混小子!”
父救命啊!有人要杀您儿子了!”从程知节铁掌下救下来的时候,卫螭已是一副出气没有进气多的虚弱模样儿,哀叹:“义父啊,您老再晚一步,儿子我就要阵亡了。谢玖啊。夫人啊,快来帮我验伤,看残废了没?我要找程叔叔要医疗费!”
程知节眼睛一瞪敢要医疗费?侄媳妇,快去。甭搭理丫。你去吩咐你家厨娘,多做几个老夫喜欢的菜。我们几个老头子,今天就在卫府叨扰一顿。”
谢玖微笑道:“叔叔请安坐,我这就去。”
说说笑笑中,几人去到客厅坐下,卫螭这会儿终于重新拾回伤患的待遇,可以爬在一个软榻上和四老头儿一起胡侃。侃地不外乎就是所谓的酷刑,卫螭赢了程知节,心中高兴,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给吹了出来,听得四老头一阵绝倒,连呼卫螭是人才,应该参军去,专门做那审讯俘虏的官儿,保证啥俘虏到他面前都得歇菜。
四个老爷子在卫府吃吃喝喝,闹到晚上才踩着醉步由家人扶回去,临走的时候,程知节还醉眼朦胧的对那十个亲兵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卫府的人来,好好干,不要丢了我老程家的脸面。卫小四那臭小子,就是老夫的亲侄儿,在卫府也和在程府是一样的,护好了卫府就是护好了程府,听到没?”
爷。”
十人还有点儿郁闷,毕竟是程知节一手带起来地亲兵,突然间就变成别人家的人了,有点儿小情绪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四位老爷子,那十个兵当中某个像头领的人出来,朝卫螭行礼爷,小的们今晚回去,收拾一下,后天带家眷一起迁过来,请等小的们几天。”
家眷?!卫螭一愣,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这些人大概是家奴培养起来的,所以程知节能决定人家的归属,如今被输给卫府,为了表示和程府断个干净,肯定要把家眷迁过来的。毕竟,这个时代,家族是一个很重要的观念。
卫螭点头房子啥地,都是现成的,你们搬过来就可以住,不用后天赶着来,慢慢收拾,给你们五天时间,宽裕些比较好。”
“谢老爷。那小的们告辞。”
商议好一些搬家的细节,领头的带着人走了,到人家走了,卫螭才想起忘了问问姓名,不过也不着急,等全部搬过来再问也是一样地。
接下来几天,卫螭在家里养伤,程知节再没来骚扰过,倒是程明来过两趟,说是他家老爹忙着出征地事宜,脱不开身过来了,还把卫螭答应了要送给程知节出征带着去吃的东西给拉走了一大车,卫府地窖中本来满满地东西,被掏空了大半。
在家将养了几天,就到了过年。卫螭**上的伤,还真像打他的那俩人说的,不躺满一个月是不用想着起来了。但该做的事情却还是得做,医学院的义诊队伍已挑选分配好,长安城外的医疗队已早早出,长安城内的义诊医疗队,义诊的日子就安排在过年这几天。医学院的教授们都各自带队,卫螭和丁守诚就是长安医疗队的领队兼指导老师,即使身上有伤,卫螭也得去。
早在义诊的前几日,卫螭就请了长安府的衙役们以朝廷的名义颁布了公告,请各乡的保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过。义诊是好的,但如果老百姓不知道,那再好的东西也是白搭。这次义诊是以李二陛下的名义举行的,代表的是大唐皇帝陛下爱民如子的精神和慈爱,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李二陛下亲自下旨,要衙门全力配合卫螭。
“卫大人。”
“丁大人。”
“卫大人身上有伤,还要抱病坚持,精神实在让人钦佩。”
奖过奖,应该的。”
卫螭刚一到,让人扶着下了马车,迎面就是丁守诚诚恳的笑脸,只是,这话儿听着杂不对味儿呢?卫螭有些沮丧的想,看来事实已经如他家老爷子所愿的一般,他挨打的消息,差不多全长安都知道了。扭头看看那群学生古怪忍笑的表情,卫螭长叹,啥形象都木有了。
第二十九章 果 脯
百姓们赶集基本都是赶的早集,清晨也是人最多的时候。为了配合百姓的时间和习惯,大清早,医学院的摊子就摆开了,学生们按照科系和预先分配好的位置坐好,卫螭是伤患,得到特殊待遇,没事可以爬马车上休息,等需要的时候他再下来就好。爬在马车上,这马车是卫府特别设计的,在车厢底下,还有个小炉子可以放木炭,帘子厚厚的关着,一点都不冷,正适合卫螭这伤患。
知道今天有义诊,许多平日患病却无钱医治的百姓早早就来排队,待医疗队一切摆弄好,已排了长长一个队伍,全眼巴巴瞅着众学生,心急的等待着义诊的开始,有些人髻上还带着一层白霜,冻得脸通红,似乎是远道而来的。
护科的同学被安排去维持秩序,药学的则给医科的打下手,有条不紊,忙中不乱。虽然车上很暖,但看着丁守诚一把年纪了还来回奔波,卫螭有些过意不去,干脆下了马车,拄着拐杖,也加入进去。众人见他下来,俱都一愣:“卫大人,你身上有伤,这……”
卫螭笑着摆摆手过是些皮肉伤,只要不挣裂伤口,多活动有助于伤势恢复,大家都学医的,不用我多说吧。”
卫螭笑笑,抬头看看排队的人群些乡亲路途远,恐怕已经等了大半夜了,护科的同学去弄些热水来,还有姜汤,给大家暖暖身子,同学们利落点儿,效率高点儿,别让大家等急了。”
把事情吩咐下去,分工合作,开始义诊。卫螭拄着拐杖在一旁监督、协助,看学生看病断诊,有疑虑或是学生没把握的时候。上前看看。忙忙碌碌中,也顾不得**上的伤口。刚开始忙没多久,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其实,说奔驰也有点儿夸张,毕竟早市有人,马儿不可能跑起来。待得马队近前,从大马上跳下一个小正太,穿得严实,披着华贵的貂裘做的斗篷。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冲着卫螭笑:“卫大人!母后说,卫大人等人辛苦了,让雉奴送些吃食来。”
清秀俊俏的脸蛋儿,笑意隐隐,却是李治。卫螭赶紧把丁守诚叫过来,正要谢恩。李治连忙道:“母后说,不能打扰诸位义诊,无须多礼,请以来看病的百姓为重。”
卫螭和丁守诚对望一眼,卫螭道:“如此,那臣等就放肆了,请晋王殿下转呈娘娘,表达我等的感激之意。”
王一定代为转达。”李治小脸儿严肃的应承。待说完正事,小脸儿上地严肃劲儿一丢。跳了过来,拉着卫螭的手,仰头看着他,满脸关怀地道:“听说卫大人又被打了,说是要在床榻之上盘亘一月之久,今日竟然带伤上阵,让人好不钦佩。”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臭小鬼也来取笑他。卫螭给丫一个白眼儿,没好气的道:“大冷天的,做完娘娘的吩咐就赶快回去。小心生病。”
丁守诚见俩人开始随意说话,也知道李治与卫螭的交情,借口把皇后娘娘的恩赐分下去,让大家都感受一下皇后的仁德,借故走开了。
李治呵呵笑道:“没事。我是男孩子。身强体壮,怎会轻易生病。其实这趟差使是我向母后求来的。我听说卫大人要搞义诊,特来见识一下,兕子妹妹也想来,但是母后不允,怕她生病。”
卫螭笑着摸摸他肩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摸他头。卫螭笑道:“也好,冷就去我家马车上坐坐,里面不冷。病人多,我们可忙呢,一边儿去,别来捣乱。”
李治嘻嘻笑笑,扭头看看拍起来的长龙,喃喃道:“大臣们常说我天下太平,国富民强,如果真做到了,为何还会有如此多地人来义诊!”
卫螭一愣,下意识拍了他脑袋一下,轻声斥责:“胡说什么,小心被人告到你陛下哪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治笑笑,狡猾的道:“我知道卫大人不会告状的,我又不会在外人面前说。”
这小鬼,还真会哄人,好吧,卫螭被他说得挺开心的,也不和他计较。卫螭笑道:“自己在一边看着别捣乱,我很忙的,自己打时间吧,我去盯着学生。”
李治乖巧点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在排队的人群中转来转去,若有所思。卫螭笑笑,孩子学会思考也是好的,总比浑浑噩噩地好。不管李治,继续刚才的工作。
忙了一阵,待轮换着去把长孙皇后赐下的食物吃了,继续义诊。医疗队义诊期间的吃饭问题,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已经交由好再来酒楼打理,到得午饭时间他们会送来,不过,今天的是不用送来了。卫螭打人去说一声。李治在一旁走来走去,四处看看,他带来的侍卫,安排了一个跟在身边,其余的全被李治派了去帮助护科的维持秩序。正忙着,谢玖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伤地人,怎么还不安分?”
忙乱中抬头,迎着就是谢玖淡淡微笑的脸庞,不止她自己,身后站了几个仆人,每人都拎着一个食盒。卫螭抬头看看时辰还早,还未到午饭时候么来了?家里没事吗?两个小鬼头呢?你带了啥吃食过来?刚才皇后娘娘命晋王赐下食物来给大家了。”
谢玖一怔们已经吃过了?我还想你身上有伤,不方便帮忙,特地过来看看,准备替下你,顺便给你们带些点心、水果,看来是不需要了药。”
谢玖拎着的食盒打开,却是一碗熬好的药汤。这是为卫螭特地熬的,活血化瘀消炎的,喝了可以让伤势早点儿好。看到药汤,卫螭脸顿时苦了起来,迎着谢玖似笑非笑的目光,考虑到面子问题,只得一扬脖子,灌了下去。如果不喝,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被谢玖说。那他就不用活了。
喝了药,谢玖悄悄给卫螭塞了一颗糖。让他去去嘴里的苦味儿变加入到义诊的行列,代替卫螭指点起学生来,卫螭也有空歇一下,转头去注意李治,却见他把目光投向队伍中两个和他差不多大地小男孩儿处,卫螭也跟着望过去。
那是两个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家境截然不同地小男孩儿。一个穿的衣服虽非绫罗绸缎,但也厚实温暖,可见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贵,却家境殷实。能满足温饱,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点儿果脯咬着吃。而另外一个就可怜了些,全身衣服明显地不合身,且打满补丁,洗的白,被一个白苍苍地老妪牵着手,排在先前那小男孩儿地后面。黑乎乎的小脸儿,可以看到明显被冻得干裂通红地脸蛋儿,含着手指,眼巴巴瞅着那前面的小男孩儿吃东西,露出来的小手,又黑又瘦,还有开裂。贫穷的小男孩儿看了半天,拉拉老妪地袖子,小声怯怯道:“奶奶,狗儿饿了。”
老妪听到小男孩儿的请求。低头慈爱的笑笑,摸摸他的头你昨日吃剩下的枣子,奶奶还给你留着呢,我就知道你今天还会要吃的,等着,奶奶拿给你。”
说罢,抖抖颤颤的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小心打开,却是几颗被人咬过地枣子,拿出一颗递给叫狗儿的小孙孙,慈爱的嗔怪:“你这小狗儿,昨天咬一口就放下。像只小耗子似的吃吧。”
狗儿欢喜的接过枣子。甜甜的咬了一口,嘎吱嘎吱的啃起枣子来,眼神虽然还时不时的看看前面小男孩儿的果脯,但嘴里有东西吃着了,也不那么想要了。
前面的小男孩儿见狗儿拿了枣子吃,也不知是不是没人羡慕地看着他吃的缘故,突然觉得手里美味的果脯也变得难吃起来,拉拉身旁站着男子的衣袖爹,平儿不吃了!”
那男子也没在意,只顾着抬头看义诊的队伍进展如何,看是否轮到自己,只是随意的道:“不吃就罢,随你。”
那小男孩儿平儿一声,随手就把只吃了一小点儿的果脯给扔了出去,丝毫没有犹豫,似乎一切都已习以为常。排在后面的狗儿似乎愣了愣,看了前面的平儿一会儿,突然挣脱**到被扔弃地果脯边,不顾脏污,捡了起来,小手努力的擦了擦,走过去,递给前面的平儿,小声道:“你的东西,还没吃完,为啥要扔了?多可惜呀,吃完吧!”
平儿小嘴一撅,嫌弃道:“我不要了!不好吃,给你吧。”
狗儿一愣,旋即欢喜的问:“真地不要了吗?真地给我了吗?”
平儿道:“当然,我都不要了,你捡回来就给你好了,我家里还有呢。”
狗儿欢喜的笑了开来,脏脏地小脸儿兴奋得通红,笑容纯真憨厚,小小的咬了一小口好吃。”
说罢,拉拉奶奶破旧的衣服奶,帮狗儿装起来,狗儿明天再吃。”
白老妪一看,忙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狗儿见奶奶严厉的神情,小声道:“前面的小兄弟扔了不要,狗儿捡来的,奶奶,可好吃了,你也吃一点儿,剩下的我们明天再吃。”
说着,就把手里的果脯往老妪嘴里塞去,老妪听到不是他朝人家要的,也不是他偷的,这才笑着慈爱的摸摸小孙孙的头,弯腰含了一下塞入口中的果脯好,奶奶吃过,奶奶帮你装起来,明天再拿给你吃,今天先把枣子吃完,知道不?”
“嗯。”
老妪又拿出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小心翼翼的把那块果脯装起来,祖孙俩重又欢欢喜喜的继续排队。
卫螭看得一阵微笑,他记得他小时候,奶奶也是那么帮他藏零食的。农村里的娃,能有个吃食就很不错了,他又是男孩子,在重男轻女的奶奶那里,经常能悄悄分到不少零食,每次他吃不完的东西,能装的,奶奶就帮他装在一个空的抽屉里,待他要吃的时候去拿去,不能装的才会分给姐姐妹妹们。看着今天的情形,卫螭觉得很亲切。
回头见李治还是好好的盯着狗儿看,不由笑笑,卫螭拍拍他,问道:“想什么呢?看着人家出神,莫不是你也想吃果脯?还是枣子?”
李治小脸儿一红,呵呵傻笑一阵,才低头道:“我平日也如那平儿一般,胡乱扔东西,不知为何,现在突然觉得好丢人。”
卫螭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了,摸摸他头,又拍拍他的小肩膀,颇为开心道丢人就好。其实吧我以前也这么干过,现在也脸孔热。不过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以后别乱扔就好,对吧?”
李治点点头,害羞的笑笑,突然道:“卫大人,我叫人去买包糖果点心送狗儿可好?”
卫螭摇摇头好。”
“为何?”
卫螭拉着李治,指着狗儿和平儿的方向仔细看看,说说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同?”
李治又盯着看了一阵儿穿的、吃的都比狗儿好,看狗儿的衣着,家里可能比较穷。”
卫螭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平儿家境殷实,对他来说,一片果脯,无关紧要,扔了就扔了,因为太平常,不需要珍惜。而狗儿就不同,因为家境贫穷,一块小小的果脯,吃不上几回,更甚者,可能一辈子也吃不上。”
李治很聪明,卫螭一说,他就明白过来为易得,所以不珍惜吗?”
卫螭点点头,语重心长:“算是吧,具体的,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说。我小时候念过一诗,今天念给你,以后我们共勉吧。”
“请卫大人指教。”李治做出一副谦虚求教的样子,表情还真别说,忒认真严肃。卫螭笑笑,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第三十章 好为人师
李治跟着喃喃念了一遍,认真道:“雉奴记住了,谢卫大人指教。”
卫螭呵呵笑笑,揉揉他脑袋小子就是这样,小小年纪,成天装成个老头子作甚!”
李治认真严肃的表情一跨,嘿嘿笑笑,露出一副顽皮模样儿,这样子,他也只会在卫螭面前才会露出来。李治笑道道:“卫大人总是与旁人不同,旁人都对雉奴说,殿下要懂事,殿下要努力学习,殿下要为陛下分忧。只有卫大人从来不对雉奴说这些。”
李治的笑容,带着点儿顽皮的意味,掩饰稚嫩的脸上浮起的淡淡忧伤,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说实在的,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这是一个敏感细腻的孩子,也是一个寂寞孤独的孩子。卫螭笑笑,拍着他稚嫩的肩膀,笑道:“正因为别人已经说了,所以我才不需要多嘴。”
这话让李治露出了笑容,小脸儿光彩照人。卫螭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为那些生在皇家的孩子叹气。同一个老爸生的,同一个环境成长,有些人开窍了,学会了保护自己,学会了融入环境;而有些人则一直懵懵懂懂,被富贵荣华所迷惑,成了人人生厌的脓包!在触手可及的东西面前,在众人的吹捧阿谀面前,人总是容易迷失自己,特别是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孩子。
卫螭扭头看看环境,人人都很忙碌,没人有空搭理他们,除了随李治来的侍卫。卫螭眼珠一转气寒冷,我身上又有伤,我们上马车上去歇歇。”
李治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小鬼头,立时就明白了卫螭的意思。点点头,对侍卫道:“本王要和卫大人上马车歇息谈话,你们按照老规矩办事。”
下。”
众侍卫很自觉的围着马车站定,站的距离,估摸着正好听不到马车里谈话的距离。卫螭冲着李治会心一笑,爬上马车,车里的小几上,摆放着谢玖拿来地水果、点心。卫螭笑呵呵的问:“是不是比外面暖和多了?哎哟,这伤还真是麻烦,我要躺躺。”
么弄的?”
卫螭爬到在一边。李治看着有趣,也跟着爬到,欢喜地问道。卫螭笑着把设计原理一说,李治当场表示:“我回去也照着卫大人说的叫工匠改造一下,不然冬天出门坐马车的时候太冷了。”
看李治欢喜的样子,卫螭也挺开心样多好。开开心心的,装啥小老头。”
李治不好意思的笑笑,转移话题:“卫大人刚才吟的诗是从何处听来的?”
卫螭放松的爬着时候上学地时候听先生教的。我小时候挑食又偏食,成天就爱吃些点心什么的,从不来吃正餐,个头也长不高,还浪费粮食,然后就被先生教育了。”
李治道:“卫大人被先生教育一次就如此深刻,我也经常被先生教育。s”
卫螭哈哈笑道:“谁小时候没被先生教育过?被说了也没关系。谁让咱没作对!没办法。”
“可是,被先生骂了会很不开心,很丢人啊!雉奴不喜欢被先生骂!”
自尊心强的小家伙!
卫螭笑道:“没错,谁被骂了会开心啊!但是呢,生活还是得继续啊,难道被骂一次,你就整天不开心、一直念念不忘么?那岂不是无趣得很。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有个大我很多岁的大哥,我小时候有次被骂,骂得很惨,很不开心。他对我说,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笑,它也笑;你哭,它也哭。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啥不开心些过呢?”
李治看卫螭的眼神,有着羡慕大人成长的环境真让人羡慕,可是雉奴地环境……唉。”
李治叹了口气。卫螭摸摸他脑袋,沉吟一阵奴,你知道感恩吗?”
“感恩?!雉奴当然知道!”李治小胸脯一挺,做出一副男子汉模样。卫螭呵呵笑笑道就好,让我们一起学会和做到感恩吧。”
“请卫大人指教。”李治又是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卫螭道:“你知道吗?你的身份和地位,你的出身,在许多人眼中,是贵不可言的,人人巴望着、祈求着下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华贵身份,吃喝不愁,穿绫罗绸缎,受最好的教育,在许多人眼中,这就是幸福。但是,在你的眼中,却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你不快乐。”
卫螭最后一句话,让李治眼圈一红,低着头,没说话,努力忍着没让泪水落下。卫螭默默一叹才的平儿和狗儿两个孩子,你也看到了,在平儿地角度上,果脯不过是他丢弃的、不要的,无关紧要;但狗儿却当宝贝一般收了起来。这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站的立场不同所带来的差异。不如我们也换个角度思考你的困扰,试着去感恩吧。娘娘怀胎十月诞下你,辛苦把你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你身为人自,是不是应该因此而感恩?陛下征战四方,沙场杀敌,坐到如今的至高之位,你因此而得到晋王的封位,得以安享荣华富贵,是不是该因此感恩?教导你地先生们,付出心血,教导你学问和做人的道理,让你明白事理,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如果没有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雉奴又怎会成为今天的雉奴?对了,你还应该对自己感恩,因为陛下和娘娘的抚育、教导,因为诸位先生地教导传授,因为雉奴自己地努力刻苦,才有了今天这个懂事、明理、聪慧、能干的雉奴!你感恩生活,生活将赐予你灿烂地阳光;你不感恩,只知一味地怨天尤人,最终可能一无所有!成功时,感恩的理由固然能找到许多;失败时,不感恩的借口却只需一个。殊不知,失败或不幸时更应该感恩生活。”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卫螭给他时间让他思考,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李治想了一阵奴明白了,雉奴会努力去做到!”
卫螭笑着道:“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偶尔也需要休息的时候。我们要明白的只是一种态度,让你获得更多快乐地态度。感恩,使我们在失败时看到差距,在不幸时得到慰藉、获得温暖,激我们挑战困难的勇气,进而获取前进的动力。就像罗斯福那样,换一种角度去看待人生地失意与不幸。对生活时时怀有一份感恩的心情,则能使自己永远保持健康的心态、完美的人格和进取的信念。要学会让自己快乐,孩子。”
李治眼睛闪亮的看着卫螭,怯怯的道:“雉奴也可以吗?晋王也可以吗?”
“可以。我们要在学会知识,明白事理的同时,学会去思考!用心的思考!这样说吧,咱要分清楚一些东西。比如说。所处地环境,所具有的身份,这些东西,不止是一种享受,有时候还代表着责任,就像事物的正反方面,有好的,相对的,就会有坏的一面,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好或者坏。可怜之人比又可恨之处,同样地,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接受了好的一面,咱还必须去接受坏的一面,这是事实,没法儿逃避,也没法儿忽视!”卫螭耐心十足的说道。李治想了想,有些疑惑是这样我不快乐,卫大人不是要雉奴学会快乐吗?”
卫螭正色道:“是的。我告诉你要学会快乐,但是,这个快乐是有前提的,是在承担你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之后,在你身份、地位允许的范围之内。不造成冲突的前提下。”
李治的小脸儿更加疑惑。一脸地迷糊:“雉奴不明白。”
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些处世的哲学,他又怎么可能明白。卫螭手指点着额头,想了想样说吧,咱简单点儿说。”
卫螭去翻马车内的柜子,翻出纸和笔墨,一边写,一边道:“咱们列一个单子,写上想做的事、应该做的事、能做的事,这三张纸,你认为应该怎么排序?”
李治陷入沉思,卫螭耐心的等待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做出选择。李治来回的摆弄着三张纸,满脸的犹豫不决,偶尔还眼带迷茫,求助地看向卫螭。卫螭坚定的摇头必须自己排出来。”
李治又排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微怒道:“这要怎么排!我不明白!”
卫螭看着他,一会儿把想做的事排朝前,一会儿又把应该做的事排朝前,一脸矛盾。卫螭默默叹气,毕竟还是个孩子。逐决定对他循循善诱,拿过那三张纸是陛下的儿子,是晋王殿下,在做所有事情之前,你先要考虑地是你应该做什么,我们先把这张纸排朝前,你地意见呢?”
李治思考一阵,点头同意。卫螭接着道:“确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咱们还要考虑一个能力地问题,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不过高的高估自己,不低看自己,有几分能力就做几分事,所以,我们要考虑能做的事是什么。”
李治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专注的听卫螭说。他的态度,让卫螭挺爽的,不由暗地自嘲可能他也有好为人师的毛病,不然咋成天管这些萝莉正太的事情呢。自嘲的笑笑,卫螭接着道:“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不可能所有都靠理智控制,所以,我们会有喜欢的,会有厌恶的,同样的,也会有不愿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各自的想去达成的理想,你有,我也有。但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生在这个世间,要生存,要活下去,要维护自己的身份地位,要让自己和在乎的人,为父母、为朋友、为兄弟、为妻儿等等,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委屈自己,放弃自己最想做的,去做应该做和能做的,所以,想做的事,要排在最后。”
李治一愣,低着头想了半晌儿,小声问:“就不能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做吗?不可以把想做的、能做的、该做的都一起做完吗?请卫大人教我!”
卫螭温和的凝望他一阵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要如何取得三者之间的平衡,让自己快乐,这需要智慧!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学习,要你自己去选择!我没法儿教你这些。”
李治有些落寞,郁郁寡欢谁可以教我?”
卫螭摇头:“没人可以教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平时多看、多听、多思考,见识的多了,思考的多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智慧,有时候也是一种累积。思考、选择、放弃,然后达到平衡,然后你就能获得快乐。”
李治点头,认真道:“雉奴记住了!虽然现在还不是太明白,但雉奴一定会努力思考,直至明白为止。”
卫螭笑着摸他头,抚慰道:“好孩子,苦了你了。但你生在帝王家,这些东西,你必须明白,不然,你会吃亏的。每个人生存在世间都不容易,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治笑着认真点头,看卫螭的眼神,满是感激和孺慕。卫螭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李治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需要让他懂得思考,他自己就能学会如何去取舍、判断。他是个聪明、自尊、感性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的不快乐,如果李治生来就是李的性子,浑浑噩噩,或是更是他的福气。这会儿,卫螭有点儿明白为何历史上的李治会被人说懦弱,会让武则天夺了大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