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唐第一老无赖
他怎么送礼来了?!”
当天的酒宴,有几个蝗虫军的老汉在,热闹非凡还不足以形容其盛况,反正一干老头最后全喝趴下了,卫螭也倒了,第二天一早抱着脑袋爬起床,送几位老汉早已精神抖擞的各自回家去,临了,被程知节和尉迟恭两个老爷子拍着肩膀嘲笑了一通,别的不说,吵得他脑袋疼,骨架都差点拍散了。
送完客,又倒去床上继续睡,睡到下午起床,冲个澡,终于活过来了,也有胃口吃东西了,端着一碗面,看谢递给他的礼单,一张颇让人意外的礼单,随着礼单拿过来的,还有礼单上附有的礼品,体积不太大,但是价值很大。
精美的波斯地毯,上品的葡萄美酒,还有些金器、银盘啥的,这些东西,在大唐不多,只有真正的权贵之家才用的上。很奢侈,连宫里都不多,也就是番邦进贡的。送礼的人,就是前两天得玫瑰疹的那孩子的父亲赛义德。谢整理礼单做记录,准备将来好还人情往来的时候,现了这么一张礼单,一时还真有点为难。
“要不,咱先收着,暂不入库,看看再说。夫人的意思呢?”
宿醉的痛苦还没有全部解除的卫螭,揉着眉心问太座大人。谢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起身走到他身后,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上他的额头,一边给他做按摩,缓解他的头痛,一边道:“也好。听你的。”
俩人都不了解阿拉伯风俗,也不知道古今有多大区别,如果贸然把礼物退回去,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干脆先留着,看看再说。这一看,看了好多天,也不见那赛义德有何表示。卫螭也给忘到了脑后。积极投入到医学院地工作中去了。
夏季来后。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不管是教授也好,学生也好,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全然没有精神。虽说现在没有温室效应的说法,但夏天穿那么多层衣服,也挺痛苦的。而今年的夏天,不知怎么的,比往年还炎热几分,卫螭这个大人,身上都被捂出了痱子来,搞得他哭笑不得。
为了给他治痱子,谢找孙思邈打听,找人找了几簇活的薄荷根来。用花盆移栽了几盆。又在家里花园种植上了一从。每天用薄荷叶煎水给他擦洗,总算治好了他的痱子。
“还有么?仔细听听。”
“没有了。”
俩人对望一眼,看看睡得香甜地姐弟俩。抹去额头地汗水,相视无奈地苦笑。
这天气一热,蚊子、苍蝇什么的也就更多了,每天勤快的打扫房间,纱窗不开,还是能偶尔跑进来几只,为了两个小宝贝着想,每天晚上睡觉前,卫府小俩口就忙着打蚊子。话说,在昏暗的烛光下打蚊子,不止考验眼力,对耳力也是不小的考验,很辛苦。几乎每天晚上打完之后,头晕眼花,浑身大汗。
一块儿躺床上,卫螭感慨:“如果有清凉油或是风油精就好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没有蚊香,我妈怕蚊子叮我们兄弟姐妹,就用那种很便宜的清凉油,摆几盒在房间里,晚上睡觉之前打开,能驱蚊虫的,效果还不错。”
“我们带来地药里,有清凉油么?”谢忙问道。卫螭叹道:“如果有还会让你一开始就绷纱窗么?我早就用上了!”
俩人一阵沉默。卫螭又道:“以前不觉得,现在说起来,清凉油还真是好东西啊!貌似这个也是中成药吧?配方!赶紧想想配方,或许能研制出来呢!”
俩人一起拧着眉头想配方,谢平日根本就不用这些东西,无从想起,就把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交给卫螭,说是她就安心做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小女人就好。搞得卫螭哭笑不得,这姐姐真是……太会逃避责任了。
天热,忙于照顾麒麟双胞胎,又怕妞妞和高阳晒中暑,谢就停了妞妞和高阳的课,安心在家照顾孩子。两个小丫头属于那种精力旺盛的,就算是停了课,还是一天一回的往卫府跑,每天晒得小脸儿红扑扑的跑来,谢也不好责备什么,只好每天叫厨房给准备好凉开水、果汁等,努力的给两个小丫头补充水分和维生素,不让俩人出什么问题。
而卫螭受到薄荷叶地启,不仅想起了清凉油,连风油精地配方都大概想起来了,毕竟小时候用太多了,这厮小时候好奇心又强,问过老娘不少关于清凉油、风油精的问题。特别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玩具,用完的风油精瓶子和清凉油地小盒子,那时候也是小孩儿们收藏的玩具之一。他家小妹小时候就收藏了不少,用来在玩过家家的时候当菜盘子用的。
有了大致的配方,卫螭立即兴冲冲的跑去找孙思邈。薄荷的药用价值,在唐朝的时候,已经有了普遍的认识,卫螭的药方,立即引起了孙大大的注意,喜道:“二弟的提议甚好,愚兄立即就投入到这两种药方的研究中去。”
孙大大专心研究清凉油和风油精去了,他的课暂时只能闲下来,其他系的还好说,那药学的,一时还不好找人代替。卫螭灵机一动,干脆给学生们布置第一个科研课题。话说,医学院的学生也是资源,不能浪费了。
于是,卫螭冠冕堂皇的走进药学系的教室,笑问:“大家也学了不少时日的药学,有点儿基础了。我们学校的指导思想是实践与理论结合,如今大家有了一些理论基础,是时候安排一点儿实践给大家验证所学的时候了。今天给大家安排第一个课题,薄荷的药用价值和适用范围。希望大家开动脑筋,灵活细致的观察。大胆地假设,小心的求证,得出自己认可的结果来给教授看!期限是一个月时间!”
授。”
题目布置下去,卫螭就任由学生们去捣鼓去了。自己则和孙思邈一起,研究如何制作风油精和清凉油。在风油精和清凉油没被制造出来之前,谢心思巧,让招弟给缝了一个小荷包。缝上一个布扣子。可以打开。每天掐几片薄荷叶带身上。不仅能驱赶蚊虫,还能怡
,妙用无穷,就是味道重了些,不过一时间也顾不了
“卫大人,卫大人!您在哪儿呢?陛下急召您进宫!”
卫螭与孙思邈一同埋头与研究时,小黄公公尖细的嗓音。老远就能听见,急急的叫着卫螭。卫螭跳出来问道:“在这儿呢,小黄公公,啥事儿啊?”
小黄公公满头大汗紧,收拾收拾,陛下的病犯了。”
卫螭一听,赶紧二话不说。拉上孙思邈一起。两人一块儿去上苑。李二陛下正在那里避暑,京城里由承乾太子监国。
一阵疾驰,赶到上苑。李二陛下躺床上。精神萎靡,一派昏昏欲睡之态。周围围了不少人,有嫔妃、有王子公主们,全围着他一个人打转。卫螭进去的时候,就见众人一阵欢喜,纷纷叫着:“太好了,卫医生夫妇来了。”
卫螭刚要行礼,长孙皇后已经道:“免礼,子悦快过来看看,陛下刚叫了两声头疼就已昏昏欲睡,精神萎靡。”
卫螭赶紧过去,带上听诊器开始检查,孙思邈也开始把脉。检查一番后,俩人交换一下意见,由孙思邈用针灸疏通血脉,卫螭上药。卫螭对长孙皇后道:“娘娘,请不要让这么多人围着陛下,要保持陛下周围通畅。”
卫螭话刚落,机灵些的直接道:“我等到外面去等,陛下好转时再通知我等。”
反映稍微慢些地,见人家已经这样了,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时间,满满一屋子地人,瞬间走了大半,总算好过了些。
经过孙思邈地针灸,李二陛下昏昏沉沉的神情渐渐好转,总算清醒过来,头疼的症状也缓解不少,呻吟道:“疼煞朕也!观音婢,朕的身旁是何物的香味?闻之让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长孙皇后扶着李二陛下的背,把他扶了坐起妾也不知道是何物,是子悦身上带有的。”
卫螭恍然大悟下,臣身上带了几片薄荷叶,提神醒脑、驱赶蚊虫,有些作用。”
说着,掏出荷包,取出薄荷叶,置于李二陛下鼻端,让他嗅闻。经过针灸,又有薄荷叶提神,李二陛下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地样子,但已好过刚才的昏昏欲睡,让众人松了口气。
李二陛下拿着薄荷叶闻着有风疾,暑夏最是难熬,子悦,可有缓解之法?”
卫螭想了想下,近日可曾饮酒、食肉无忌?是否有按照臣往日叮嘱忌避作息起居?”
李二陛下瞥了卫螭严肃的脸孔一眼,重重咳嗽一声又未出家,难道一点酒肉都不能沾么?”
这种无赖的话,还能说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还真是……卫螭突然醒悟,原来大唐最大的老无赖不是程知节,而是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的风疾,长孙皇后的气疾,这俩病号夫妻的病症,都是难缠地病症,在现代也不见得有什么有效地治疗手段,重点还在于平时的调理防护。为此,卫螭叮嘱过不少遍。长孙皇后还好,能管住自己,严格遵照卫螭的叮嘱行事起居,唯有李二陛下非常让人头疼,属于医生最恨地那种病患。
卫螭道:“陛下,臣从未说过您不能沾任何酒肉,而是要适量,要选择好种类,为了您的龙体康健,不是什么肉都能吃的。”
李二陛下毫不客气的打断卫螭:“朕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纪,不要学魏征的唠叨。”
卫螭被念得一脸委屈,小声嘀咕道:“臣也不愿意唠叨,惹陛下心烦,只是,陛下不顾及臣的想法,也请顾及一下皇后娘娘的想法可好?”
李二陛下被这话说的一窒,觑眼看看神情平淡的长孙皇后,狠狠瞅卫螭一眼,瞅得卫螭心中那个得意啊,原来一国之君,也是怕老婆的!看来,怕老婆是世界性问题,是客观普片存在的事实。
卫螭努力的忍着笑,做眼观鼻、鼻观心之状,满脸严肃,又开始唠叨应该注意的避忌,李二陛下扶着额头了行了,你别念了,朕已经记住了。”
卫螭闭嘴,可怜的目光,立即投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语气温柔,淡淡的道:“陛下,子悦是医生,于医术一道专精,臣妾于医术并不了解,陛下不愿听,就让子悦说予臣妾听,陛下不愿管束自己,就由臣妾来照顾陛下,可好?臣妾只希望陛下龙体康健,不再受病痛折磨之苦。”
李二陛下神情一瘪,无奈的道:“子悦继续说,朕与皇后一起听。”
卫螭努力作出严肃的样子陛下!”
卫螭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念叨了不少关于心血管疾病应该避忌的东西,说完,卫螭道:“陛下,风疾这个病症,主要靠平时调理,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许多防治措施,可能没有时间做,臣建议可以从食疗上入手。”
说着,又说了几个方子出来。选的当然是荷叶粥,降压降至脂的好东西,味道清香可口,最适合解暑食用。当下,卫螭说了做法,长孙皇后立即起身去亲自监督御膳房给李二陛下做。
“卫螭,你小子过来,让朕踹一脚!”
长孙皇后刚一出去,李二陛下立即咬着牙,气哼哼的道。卫螭在一旁陪笑,苦不堪言,欲哭无泪,还以为长孙皇后是好人,哪知道她那么阴险,自己劝解李二陛下,却让李二陛下把气出在卫螭身上,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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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机 会
帝陛下犯病了,卫螭这做人家家庭医生的,就只能在着,连带的,孙思邈也只能把时间耗在宫里。在李二陛下处理事务的时候,俩人就在一旁的偏房候着,有需要的时候就上。等候的过程中,就随意的聊聊天,说说中药的事情。说着说着,卫螭想到了本草纲目,想起了一些后世用的比较普遍的药,但他看过的几本医书上却没有提及,便问了出来。
孙思邈道:“受限于地域等,天下的药材千千万,又怎能全部都录入医书之中!”
卫螭听得直点头,现代交通运输达,各地产的的东西才得以互通有无,而这古代,信息、环境因为交通等缘故造成闭塞,不可能把全部的资源都集中起来。所以古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孙思邈笑道:“二弟说的没错,愚兄已羁留京城多时,今日二弟一说,愚兄也起了游性,待得这风油精、清凉油研制出来,二弟找人来代替愚兄的教授一职后,愚兄想出京城去转转,这第一个目的地,就去戎州、昆州一代看看吧。”
戎州就是四川一带,昆州就是后世的云南。往常聊天的时候,卫螭偶尔提及过,提及那里丰盛的药材资源,想不到孙思邈居然留了心。卫螭道:“大哥,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那里条件险恶,气候湿热,蛇虫蚊蚁众多,大哥最好不要去。危险。”
孙思邈微笑道:“贫道就是一个方外之士,又是一个医生,非军士,又怎会有危险可言?”
卫螭劝了半天,孙思邈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卫螭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搞得那厮挺郁闷的,只能搜肠刮肚地想应该注意的避忌。操心了半天。说了半天。猛然警醒,孙思邈本身就是医生,所谓的瘴气什么的,对他并没有害处,他自己会省得。
说起蛇虫蚊蚁,孙思邈笑道:“二弟所提议研制的清凉油、风油精等,待愚兄上路时。就是必备良药了。”
言词间,颇为乐观。卫螭无奈,闷闷的摸摸鼻子,任由他去。他这孙大大义兄,看似温和,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打定了的主意,就不用想着劝回来了。这种个性。往日觉得挺好地。这会儿看着那就是碍眼了。
看卫螭郁闷地样子,孙思邈温言宽慰道:“二弟对愚兄地真心,愚兄铭记在心。不过。二弟不用为愚兄烦恼就是,愚兄非是第一次出游,往日也曾云游不少地方,初遇二弟时,愚兄也不过刚回长安一月。”
卫螭一想也是,逐挠挠脑袋,笑道:“大哥说的是,看来是小弟瞎操心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做点儿准备,准备的充分一些,在路途也方便,在外可不比在家。”
孙思邈温和的笑看着卫螭,对卫螭的唠叨频频点头,临了,笑道:“愚兄还有一段时日才会出游,二弟请放心,有何想对愚兄说的,慢慢说就好。”
卫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了,不由赧然笑笑,低着头一阵不好意思。孙思邈道:“愚兄如此说,并没有指摘二弟的意思,愚兄自幼孤苦,一生屡经风霜磨难,到得中年,能遇上二弟与弟妹这样两位亲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卫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初到大唐就得到大哥的诚心、热情相待,也是我和谢的幸运。要不,咱俩都不用说了,心中有数就行。”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归于不言中,把话题转开,继续说风油精和清凉油的问题。药方卫螭只是依稀记得,还需要多方论证。好在,知道了用途,孙思邈又是熟识药性之人,目前已经有了点儿谱儿,只待宫里的事情完毕,俩人再回去继续研究。
俩人正说着,远远见内侍端着吃食过来,看样子是李二陛下的点心。卫螭眉眼掠过一丝喜色,冲孙思邈眨眨眼,静看着内侍端着吃食进去。果然,内侍刚进去一会儿,长孙皇后就叫人来传卫螭,询问点心是否可以享用。
卫螭一本正经,又复述一遍要忌口的东西。这几日,除了每日给李二陛下按摩针灸,配药给他减缓头痛,疏通经络外,卫螭还担任了营养师一角,总之,李二陛下地饮食习惯,全都要改。恨得李二陛下眼光总是在卫螭**部位转悠,转得他心惊胆战,但又对营养师地角色乐此不疲,难得的报仇机会,还光明正大的,看着李二陛下不甘心地表情,卫螭都有一种无言的快感。喵的,皇帝又咋地,还不是要听他的建议吃东西。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长孙皇后的手段,她对李二陛下的性子可说是了如指掌,每天都能轻松的让李二陛下把饭菜、药剂乖乖服下去,运用之妙,让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多年的夫妻。
卫螭在别苑当家庭医生,最快乐的莫过跟着李二陛下来的孩子们。到别苑来避暑,领来的孩子中也就是李治、兕子、新城三个小的,连妃子来的也不多,也就是两三个。于是,卫螭闲暇时,三个小鬼头就跑来找他玩,日子倒也不是很无趣。
李二陛下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大家一起去湖边坐坐,垂钓、饮宴皆可。小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叶帽戴上瘾了,每次去湖边,都要摘一片荷叶顶头上,在绿绿的荷叶映衬下,因为炎热而有些粉红的小脸儿,笑得灿烂而又可爱。
卫螭看得一乐,童心大起,一把扔了鱼竿,叫人拿来线,挖了几条蚯蚓,用线拴好,领着三个小鬼,趴在池边钓小鱼儿玩儿。这样的钓法儿,也就是能钓起一些小鱼苗似地小鱼。妙诀就是一个眼疾手快,看着小鱼咬蚯蚓的时候,看它咬紧了,瞅准时机,把线拉出水面。这样钓上来的小鱼,不会死,还能养着玩。
卫螭特意叫人准备了一个白色的大瓷碗,打上半碗水。待钓上小鱼后。就放进去。领着兕子
,玩得不亦乐乎,那边李治满脸的羡慕,但又不好意着鱼竿,时不时的扭头看看。
湖边,只有李二陛下、长孙皇后、卫螭。还有三个小鬼在。跟着来的妃子,因天气太热,坐了一会儿就回去歇息了。唯有长孙皇后还在凉亭下坐着,照顾丈夫、孩子。卫螭是他自个儿脸皮厚,见人家在钓鱼就摸过来凑热闹的。
李二陛下见李治心不在焉地样子,训道:“钓鱼最是需要静心,你心不静,如何能钓起鱼来?”
李治缩了缩脖子。赶紧道:“父皇教训地是。”说着。端正心思,重又把精神集中到钓鱼上,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很是难能可贵,李二陛下很满意,看了一会儿后天例外,去吧,去和子悦、兕子他们一块玩吧。”
“谢谢父皇。”
李治神情一喜,却没有立即跳起来,还耐着性子把钓具收好,才跑过去,学着卫螭他们地样子,拿根儿线钓小鱼玩儿。
李治刚来,技术不够熟练,常常在小鱼尚未咬紧的时候提线头,结果一条都钓起,卫螭十分恶劣,不仅不去指导,还嘲笑人家,得意的显摆自个儿瓷碗里为数不少的小鱼儿。
李治气得直哼哼,冲卫螭一阵龇牙咧嘴,努力的耐着性子慢慢琢磨。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李治渐渐琢磨出门道来,钓起来的小鱼儿,渐渐多了起来,惊奇地是,他居然还钓了一只小虾上来,让他朝着卫螭又是一阵显摆。
卫螭看李治冲他显摆的鬼脸,心中挺乐的,贼有成就感,如今的李治小正太,哪里还能看出当初那畏畏缩缩,没有半分自信的胆小鬼的样子,这都是他影响的,是他的教育成果,不是一般地有成就感,是相当地有成就感。
在别苑混了几天,卫螭不仅给李二陛下调养,还给长孙皇后调养,俩人不管是出自自愿还是非自愿的配合下,严格遵守了卫螭的医嘱,病症再没犯过。卫螭和孙思邈得以回家。回家之后,孙思邈又继续清凉油、风油精地研制,而卫螭,却被谢告知,那个赛义德果真找上门来了。
卫螭被小黄公公紧急叫走,谢一人在家,处理一切事宜,为了就近照顾两个小宝贝,谢把办公地点都搬到了游戏室,一边办公,一边看顾两个孩子。不过,一岁的两个小鬼,根本没给她安静工作的时间,不是去抓那里,就是去翻这里。麟麟更是,直接抱着积木就啃了起来,看的谢一阵好笑,赶紧帮他拿开,笑道:“儿子,积木是不能吃的。”
母子仨玩得开心的时候,管家成叔来了,恭声道:“夫人,有个叫赛义德的胡商递来名帖,求见老爷。”
赛义德?!
谢想起还摆在厢房的礼物叔,烦你回他,就说老爷进宫给陛下诊病,不在府中,问他有何事,请说明来意,待得老爷回来,告诉老爷后再给予答复。”
人。”
成叔应下,出去门口,对等在门口的赛义德道:“我家老爷进宫为皇上诊病,不在府中,赛老爷有何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如果方便,请告知老奴,老奴禀告夫人,待得我们老爷回来,夫人自会与老爷说。”
赛义德道:“有劳管家,赛义德前来,乃是和卫神医相谈生意的。赛义德想朝购买一批成药,不是什么急事,待得贵府老爷回来,赛义德再来就是。”
说完,赛义德告辞而去,又留下了一些礼物。成叔连忙留住他老爷,我家夫人说,礼物我们不能收,请赛老爷收回去。”
赛义德笑道:“请管家转告贵府夫人,按照我们民族的风俗,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这代表我对贵府卫神医救了在下爱子的感谢之意,请不要嫌弃,收下吧。”
说着,不管成叔如何说,就是不肯再收回礼物,带着人回去了。成叔无法,只得再次禀告谢。谢这会儿明白过来了,原来那阿拉伯人赛义德之所以给卫府送礼,一是为了感激卫螭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二是想与卫府做生意。
待谢说完,卫螭道:“原来是想买成药,这没问题,如今这一切都由卫文统管,把他打去找卫文谈就是。”
谢秀眉微皱没想到吗?没现其中蕴藏的机会吗?”
卫螭呵呵笑着,做虚心状:“请夫人指点。”
谢道:“互通有无啊!我们有的,他们需要的,他们有的,我们可能需要的。真正的历史上,玉米、胡椒、辣椒等是如何传入中国的?”
卫螭恍然大悟,欢喜的一把抱过谢,亲了一口,笑道:“夫人提醒的是,这条路子行得通。”
说着,卫螭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着要如何与赛义德谈判。谢看他的样子,妩媚一笑,卫螭兴致勃勃的正要说话,腿被抱住,低头一看,却是麟麟。笑着抱起他,在他粉嫩嫩的脸蛋儿上香了一下子,怎么了?”
麟麟奶声奶气的道:“亲亲!亲亲!”
吐字还不是很准,但意思卫螭却明白了,敢情这孩子是刚才看见他亲了孩子娘,感觉受到冷落,也跑过来撒娇要亲亲了。谢闹了个大红脸,伸手掐了卫螭一下,掐的厮直抽冷气。
第三章 结婚礼物
了指导方针,卫螭派人去通知赛义德,告知他已回府的第二日,赛义德就收整一新的上门来,正式的递上名帖等,一切都按照大唐的礼数来。卫螭在偏厅接待了他。这是成叔建议和安排的。
随着大唐日趋繁荣,国势日趋强盛,各地胡商云集长安,多数做的都是珠宝生意,少有的本钱不够的,才做一些餐饮业,但即使是做餐饮业的胡商,也是有数的大富豪,比之唐朝本地的商人还要富有。唐人称胡商为千金估胡、富波斯等。不过,即便胡商如此富裕,他们的社会地位,在大唐重农抑商的国策下,比大唐商人还要低几分,为人所看不起,普通的大唐人说起胡商,既羡慕又轻视,态度矛盾而又复杂。
卫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家,胡商赛义德还轮不上正厅接待。即使卫螭心中没有任何歧视,一视同仁,但这是社会现实,身处这个***,只能按照这个***的规矩来办事。
“多食商人赛义德拜见尊敬的卫大人。”赛义德一进来便连忙行礼照我们多食的风俗,第一次拜访主人家,都要送礼物,请卫大人收下我的礼物。”
卫螭笑着道:“且慢。赛义德……”
卫螭还在犹豫该如何称呼赛义德的时候,赛义德已恭声道:“大人,在下本名叫马哈茂德.赛义德,赛义德只是在下的头衔,被在下用做唐人名。请大人直呼在下地名字就是。”
原来这家伙在暗中占咱大唐人的便宜。卫螭心中嘀咕着此也好。马哈茂德.赛义德,前几日你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我家孩子周岁时,你送来的礼物,本应在那时交还给你,今日来的正好,礼物嘛。不用再送。还请一起。把上一次送的也拿回去才好。”
赛义德满面正色道:“多食人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要回来的。大人,对于我们多食人来说,儿子就是财富,是宁愿用全部家产去换地珍宝。您救了我地孩子,那是感激你地礼物。”
卫螭笑着道:“原来如此。那咱们接着往下说,听管家说你想购买我们大唐产的成药?”
赛义德道:“尊敬的大人。是的。您知道,我的故乡多食,周围沙漠环绕,气候炎热,患病多有不便,自从大唐有了成药之后,在下关注多时,看重其方便。易于携带。且疗效显著的优点,请尊贵的卫大人卖一些予在下,如有人因此而获救。得以保住性命,则必将高唱大人地名字,为您祈祷。”
卫螭只是淡淡的笑着谢你的祝福。不过,不知你是否知道,制药厂是少府寺的下属机构,我只是暂领管理之责,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朝廷的意思,唯有朝廷同意了,我这里才能与你达成合作。”
“在下明白。所以,请大人从中斡旋,如能达成此事,则马哈茂德铭感五内。”
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颗粒饱满硕大的宝石。卫螭呵呵笑着,饶有趣味的捻起一颗看了看石啊,这么大颗,很值钱吧?送给我的么?”
然是送与大人地,希望大人喜欢。”
赛义德有些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送礼送过许多次,被严词拒绝、被骂地狗血淋头都有许多次,卫螭这种反应,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卫螭笑着把宝石放下谢你的礼物,不过,这礼物我却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话,卫某想请阁下帮一个小忙。”
赛义德道:“只要是用地上在下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吩咐。”
卫螭笑道:“贵国远离大唐,气候、环境、农作物等与我大唐多不相同,同样,在离多食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同的国度。成药生意,我们签订一个契约,一切都照着规矩来,礼物就请阁下收回去,也不用送我礼物,只要阁下把贵国和其他国家的农作物种子弄一些来给我就行。以农作物种子优先,其他花卉、水果的种子也要。卫某可以向阁下支付金钱购买,如何?”
赛义德一听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忙道:“礼物请卫大人留下,种子在下也会找来给卫大人,尽管放心。”
卫螭笑笑,把礼物推回去家孩子周岁时候你已经送过礼物,那些我留下,这些宝石,请你收回去,大唐的律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一说,赛义德只好把礼物收回去。不是卫螭矫情,也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大唐律法没有人情可讲,这年代,贪污可是要死人的,谁知道御史台的人是不是知道胡商赛义德来他家的事情,是吧?
谈妥,合作自然是水到渠成。与赛义德的生意,可说一拍即合,双方都有心,谈起来也就简单了许多。成药目前的量还不大,供应了军里,要再供应赛义德这里,就有些吃力了。为此,卫螭采取了限额供应的政策,每个月供应一定量的限额,不能在大唐境内贩卖,至于大唐国境外要怎么卖就是赛义德的事情了,卫螭不干涉。说白了,也就是给予赛义德独家代理商的资格。
搞定了这件事情,卫螭上完课,跑去药学系转悠。药学系的教授,多是资深的药师来担任,交由太医署派来的医生主管。卫螭跑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在,不由一愣,目光瞅往满脸尴尬之色的安春华酒大人怎么过来了?”
卫螭似笑非笑的瞅瞅四周空荡荡的座位得有空过来转转。各位教授呢?别着急,慢慢说,擦擦汗,我又不会吃人。”
安春华尴尬的笑笑于学生少,两位教授带着去上课,其余地,大家闲来无事。有人在医馆兼了药师的差事。所以……”
安春华不说。卫螭也明白了,不由苦笑连连,还真是……原来古代也兴搞副业啊。人力资源过剩,不给大家弄点儿差事做,看来是大大的浪费啊。
卫螭笑着摆摆手事,我就是过来转转。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安道,走了。”
笑着与安春华告别,叫上殷安道一起回去,神情若有所思。殷安道觑眼看看卫螭的脸色,略一犹豫酒大人,这个情况由来已久。各位教授……”
笑着摆手。打断他道,不用说了。我明需要生活,能多些收入,总是好的,学校里无事,又不妨碍、影响到本职工作,尽可去,我没意见。这个问题,调整一下政策就好,这是第一次办医学院,不止我,还有各位教授,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从头学,从头来就是,出现错误、偏差不奇怪的。”
殷安道的点点头。俩人走了一段,卫螭看看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候,干脆就决定回家。再过几天,就是各位公主出嫁地日子,宫里准备了大半年,已有好几位公主下嫁,如今,快轮到城阳公主和豫章公主,卫螭与豫章公主最是熟悉,要有点表示,这个问题要与他们家地美女姐姐商量一下。
“祭酒大人。”殷安道突然开口叫他。卫螭微笑问:“什么事?”
殷安道踌躇半天,才略带忐忑地道:“祭酒大人是否在生安道的气?身为祭酒大人的文书、主薄,却一味只顾及自己,安道应该把药学系的情况事先告之祭酒大人才是。”
看着清秀少年脸上的难为情和不安,卫螭脸孔板起,盯着少年看,看得少年满脸通红不安后,才坏笑着冲人家挤眼睛是顾忌如果告诉我,被别人知道后,会被人看不起,被人说闲话吧,说你是告密者?”
殷安道忙不迭的点头。卫螭笑着道:“好吧,看在你小子叫我一声四叔的份上,教教你好了,如果你小子和我没这个关系,我还真不想说,直接换个文书。”
殷安道不好意思地笑笑,满脸通红。卫螭道:“你是我的文书,你先应该倾向的人是我,不是让你拍我的马屁、巴结我,而是应该有一个选择的倾向。就拿药学系的这件事来说吧,你既要与同僚搞好关系,又不能得罪我这个领导,那就需要一个技巧的问题,不需要你来告密,也不是要你装作不知道,而是要有技巧的给我提醒,让我随时能掌握情况。做文书,如果不能得到领导地信任和认可,那就代表你失败了。具体地方法,我不说,因为我与你性格不同,我们各自的为人处世方法不同,适合我的,不适合你,适合你地,也不一定适合我。这是一种人情世故的阅历和技巧,自个儿琢磨去,你自己琢磨明白之后,收获更大。鱼与熊掌都想要,想在同僚和领导面前都做好人,又不想违背你自己的做人原则,就好好头痛一下,好好想想。”
卫螭嘴角边的笑容,带着一抹可恨的狡猾与坏意,殷安道却很感激,朝卫螭敦厚的笑笑四叔指点,小侄愚笨,一定会努力想的,只是怕辜负了四叔的指点和期望。”
卫螭挑挑眉头,笑道:“看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就能看出来,不是愚笨,也不会辜负,努力吧,年轻人!”
卫螭说得很自然,殷安道却有些尴尬,小声说了句:“四叔,您也只比小侄大了四五岁。”
卫螭一愣,摸摸自个儿脸儿,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哑然失笑,敢情他刚才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如今的**脸了。呵呵笑笑,仗着身高,伸手打了殷安道脑袋一下,笑骂:“差一辈儿呢,咋不是长辈?比你大一天,也是年长者,你也是年轻人,懂不?”
殷安道笑笑,摸摸头,聪明的不说话了。卫螭见他这么乖,这么识时务,才放他一马,心情不错,笑道:“聪明人能从别人的错误中找到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进,吸取对自己有用的经验教训;稍微笨一些的,需要自己吃了亏才能明白,就是所谓的吃一亏,长一智;再笨一些的,吃了一次亏也不知道反省,要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得到深刻的教训才知道反省;最可怕的是最后一种,吃无数次亏,不知道自己反省,不知道吸取教训,不懂自省,反而怨天尤人,永远都把错误推给别人,这种人最是要不得,也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殷安道满脸严肃的听着,听卫螭说完,行礼道:“谢谢四叔教我。”
卫螭淡淡一笑理是给你摆在这儿,是不是真的懂就要看你自己了。大小伙子一个了,许多道理,我不说你自己也明白,欠缺的只是自己的体会,有些东西,旁人是无法教给你的,只能你自己思考,跟着我历练两年也好,这是我仅有的一次教你,以后就要你自己体会了,不然,你得不到应有的锻炼。”
殷安道严肃的道:侄明白。”
卫螭笑笑,拍拍他肩膀家吧,家里人应该在等着回家吃饭呢。”
叔,咱们一路回去吧?”
“走吧。”俩人各自骑上马回家。
卫螭在家吃了晚饭,陪着老婆孩子饭后散步,说起豫章公主大婚的事情来。谢瞟了卫螭一眼说要送什么?”
卫螭抓抓脑袋,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吧,送个礼物,聊当纪念也好。这些事情,你们娘门儿比较擅长,你帮我做主就好。”
谢对他“娘们儿”的叫法有点想法,白了他一眼,想了想些她将来能用到的可好?”
“例如?”
“孩子玩具或是家庭实际需要的东西,还有工艺品也好。”谢很认真的想着,不时说说自己的建议给卫螭拿主意。卫螭听得一阵头疼,男人总是对这些送礼什么的耐心不足,无法了解女人的想法,也不知送什么合意,卫螭抱着脑袋,苦道:“要不,把咱用完的盐水瓶,随便弄弄当礼物送去吧,怎么说玻璃也算是宝物,是吧?”
“……”
谢很纠结的看着卫螭,决定不予理会,牵着孩子的小手,继续朝前走,扔下卫螭一个人站那里傻眼。话说,他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
第四章 秦猛离京
主大婚,无关者去干嘛?如果问卫螭,他会告诉你凑识。咱现代人一个,没见过古代公主大婚是啥样子,难得有个认识的公主要结婚了,当然要跑去看看。谢本不爱热闹,更愿意在家和孩子们呆一块儿,但人家豫章公主使人来说了,让谢一定要去,无法之下,谢只好来参加婚礼。
“你不是要看热闹么?你自去看就是,我在这里坐坐。”
被迎进公主府,谢对卫螭道。卫螭翻个白眼儿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到处乱跑,所谓的长见识,不是要到处看的,凑个过场看看就是,看看人家怎么办的,等将来轮到咱家麟儿的时候,依葫芦画瓢。”
现在就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呢?
谢皱眉笑看着正打量人家摆设的某人,默默倚着他坐下,端着茶杯,静静饮茶。卫螭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多大的区别,收回目光,鬼鬼祟祟的,从口袋里翻出一物,却是一个纸扇,献宝似的打开,一边给太座大人扇凉,一边得瑟:“看到没?这个扇面,我找阎立德画的,传家宝又多一件。”
“你呀,不说你。”
卫螭别有意味的笑笑然,你现在可是在享受俺的服务,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吧?”
谢不忿,偷偷伸手掐了他一把。俩人正闹着,一群熟人进来。是秦猛、程明、高履行几个。这几人与唐善识认识,总要来凑凑热闹。
谢见一群男人过来,低声附在卫螭耳边进去看看公主。”
“ok!”
谢离开后,卫螭凑过去男人堆里,和秦猛他们一顿神侃。正说着豫章公主大婚后,秦猛就要赴外地就职,房氏兄弟过来了。房遗直一贯的沉默寡言。不喜与秦猛他们一块儿。房家老二房遗爱则呵呵笑着凑了过来。言行举止间。比过去叫人顺眼多了。
程明口无遮拦,张口就道:“房遗爱,最近怎么没见你丫去逛青楼柳巷,也没见你出来喝酒听曲,怎么?被你家里老爷子禁足了?”
房遗爱苦笑两声,爽直地道:“不是。是公主不准我去。”
“你小子这么听话?”程明大是惊奇。房遗爱苦着脸道:“不听话不行,公主说。如果我再去,就向陛下告状,说要罚我去当和尚。”
众人一阵闷笑,表情古怪。房遗爱跟着嘿嘿苦笑,却没有半分不乐意的样子,看来是被管的没脾气了。这让众人又是一阵笑。卫螭也跟着笑,心中却有种奇妙的感觉,想起刚正与狡诈兼具的房玄龄老爷子。心中有种奇妙的安慰感。
高履行怪笑道:“也好。房遗爱被管住了,子悦的同好又多一位。”
“说的是,说地是。”
众人哈哈大笑。卫螭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你们懂什么,有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这叫全家努力,劲儿往一处使,有利于团结向上,知道吧?家里有了夫人,再加上小妾,还有丫头婢女什么地,一人一个心思,夫人能管束住还好,如果夫人压不住,嘿嘿,等着家里上演春秋战国的好戏吧!”
众人一想也是,想想自家的鸡飞狗跳,都觉得有些无趣。卫螭冲房遗爱笑笑,转开话题,转到秦猛要去任职的地州上去,说到个人挂着的闲职。
说说笑笑,待谢出来,吃了酒席,各自离开回家。回到家,卫螭才想起过问究竟送了什么礼物给豫章公主。谢道:“我叫人做了银杏叶茶及一张心血管疾病患者平日饮食菜单,还有儿童玩具若干,其他的与别人家一样。”
卫螭惊讶:“你会做银杏叶茶?”
谢道:“我爷爷有高血压,家里的医生给他做过,我也帮过忙。”
豫章公主大婚,京里着实热闹了几天,宫里却有冷清了地感觉,以前各宫都住着公主,随着公主们长大,一个个出嫁,搬出宫去,住进公主府,原来热闹的皇宫,一去不复返。
李二陛下已经回宫,卫螭进宫去给他检查身体,李二陛下却在御花园散步,身边跟着高阳、兕子、新城、李治等一干还住在宫里的孩子们。
内侍直接把卫螭领到御花园去,李二陛下见卫螭来,挺高兴,叫他一块儿赏花,一路上,不时指着园内的景致、花卉,说说哪个哪个公主或是王子,最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景致,说到儿女们幼时的趣事,自个儿仰头一阵开怀大笑。
李二陛下道:“这是豫章最喜欢的花,到花期的时候,她最喜欢来这园子逛,从来不让人采摘,说是鲜花还是长在花枝上最美,摘下来就死了,毫无半分美丽可言,小女子的心思。朕给她建公主府地时候,叫工匠在花园给种植了大大地一片。”
卫螭笑道:“豫章公主看到时想必十分开心。”
李二陛下开怀笑道:“是啊,豫章看了十分开心,特意进宫来谢朕。”
卫螭跟着呵呵笑,看着李二陛下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想到了自家老爸,平时只会说让他要如何如何做,很严格的样子,似乎漠不关心地样子,但他偶尔有空回去的时候,饭桌上的饭菜,全都是他最爱的,偶尔与旁人说起来的时候,才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老爸对他的了解远远比他自己以为的多,对他的关心也远远比他以为的多,只是,老爸不爱说,也不会说。或许很多中国爸爸都这样,做的远比说得多,似乎都吝于把爱说出来,宁愿做也不愿说。
想到自家老爸的德性,卫螭瞅瞅李二陛下这会儿地样子。心中估摸着,估计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也一个德性,这些公主们未出嫁的时候,可能怕他多于敬他,仅有的几个能与他亲近的,才能知道他的慈父柔情吧。
又走了一段,走到个凉亭,凉亭边有颗大大的树。枝繁叶茂。
枝叶。正好遮挡了炎夏地日光。李二陛下道:“进坐。”
进了凉亭,卫螭才有机会给李二陛下检查身体,还好,李二陛下陛下平日经常锻炼弓马骑射,身体强健,身材比卫螭这大小伙子还强壮健硕,弄得卫螭挺自卑地。虽说这次病了。但恢复地很好,气色也不错,看来长孙皇后的监管措施不错。
检查完毕,李二陛下又起身,继续逛。新城年幼,走了一段儿已经疲累,小脸儿可怜兮兮的,卫螭把她抱起来。跟着走。小兕子小脸儿虽然热的粉扑扑的。倒还精神奕奕,和李治、高阳一起,三人一路走。一路玩耍。
走着走着,远远看到有人在个亭子下画画,待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让人比较指的是,小萝莉居然是做才人打扮地。卫螭仔细一看,想了起来,就是那日在立政殿见过的,陪在李二陛下身边伺候的小萝莉。
“臣妾参见陛下。”
小萝莉见有人过来,一脸淡定的放下笔,款款行礼,稳重淡定的样子,全然没有十来岁小女孩有的活泼,一双清亮的眸子,黝黑深邃,隐隐掠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眉宇间灵慧可人。
李二陛下笑着道:“徐惠,今日没读书,出来作画么?”
徐惠?!
卫螭囧!居然是徐惠!话说,他还以为是武媚娘呢。偷偷抬眼再瞅瞅,确实,这小萝莉虽说还没张开,但相貌清秀,气质文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淡定。而武媚娘可是因为容姿俊美才被李二陛下慕名选进宫地,就算古今审美有差异,徐惠现在地样子,也只能说可爱,实在谈不上半分俊美。
其实卫螭比较好奇的是李二陛下的心理活动,把十来岁地小萝莉选进宫做才人,这是在搞萝莉养成么?不然,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身体比搓衣板还平,李二陛下居然能下得去手,实在是……算了,古人的心思,咱不猜了。
卫螭默默站在一旁胡思乱想,怀里的新城公主已经呼呼睡去。高阳公主眼光斜斜看了徐惠一眼,上前抱住李二陛下的胳膊,娇声道:“父皇,新城妹妹已经睡着了,叫人送回去可以好?让儿臣与兕子妹妹、新城妹妹一起再去逛逛园子,好不好?”
李二陛下抬起头好,要你陪着朕在这看徐惠画画,你的性子是耐不住的,去吧去吧。”
高阳又道:“父皇,卫大人一起去好不好?”
李二陛下笑道:去吧去吧。”
卫螭如蒙大赦,把新城公主交给女官抱回去,赶紧领着一群小鬼走人,实在是看着渗得慌。
几天后,秦猛赴任的期限到了,他此去担任的是越州刺史,地点就在江南道,谢的故乡。此时的江南道虽然不像后世的富庶,但也算是一个好地方,算是李二陛下对秦家的恩宠了。秦猛离京,这在秦府、卫府都是大事,是要好好操办的,卫螭特地带着老婆孩子过去,一起吃送别宴。
宴上,义母的神情有些焉焉儿的,兴致不高。秦猛自小和在她身边长大,往年老爷子在外征战的时候,就她一个妇道人家主持着秦府,两个孩子可说是她一人拉扯大的。如今要远离,心中自不会好过。
谢和秦家大嫂伴在老人家左右,温言劝慰。卫螭则坐在老爷子身边,秦威、秦猛,连秦宗汉也给叫了来,几人一起,摆了桌酒,桌上放了碟黄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听着老爷子说他的为官经验,听着他交代秦猛去越州后要把持住的一些原则和东西。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是老爷子一辈子辛劳的收获,秦猛低头认真听着,秦威和卫螭满脸的沉默,秦宗汉这小鬼,或许是年纪阅历还不到,理解不来老爷子的心情和用心良苦,有些开小差,被他爹一巴掌打脑袋上,给打老实了,乖乖坐着,竖起耳朵听,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先听进去再说。
老爷子道:“老二去越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该伸手的地方,管住自己,我们老秦家如今也不缺啥了,只要你们兄弟几个好好的就行,做人莫贪心,自古以来,多少灾祸,都起自一个贪字。该是我们的,紧紧攥在手里,谁也拿不走,不该是我们的,半文不取。记住了吗?”
“记住了,父亲。”秦猛乖乖点头听着。
老爷子又说了不少该忌讳的东西,说完,一碗酒喝下去,看看卫螭,突然道:“侯君集在高昌打了胜战,不日就要进京献俘。”
以侯君集的军事才能,卫螭并不意外,真实历史上,高昌国本来就是他打下来的。卫螭道:“陛下用人精准,当初点侯君集出征的时候,孩儿就料到了。”
老爷子摸着胡须史台参了他一本,打高昌的时候,纵容部下抢掠,贪墨财物,数目不小。”
卫螭憋闷的道:“以陛下的性子,以侯君集平日的功劳,只怕不会伤他性命,没啥可以盼的。”
老爷子高深莫测的笑笑,拍拍卫螭脑袋,对卫螭的话不置可否。卫螭心中一动,赶紧追问:“难道义父还有其他的安排么?”
老爷子一巴掌打他脑袋上,笑道:“先把你的酒喝完,滑头小子,和老爹喝酒还耍滑,要不得,赶紧喝了,不然罚你喝一坛。”
卫螭看看:一口干下去,“咕咚”一声在老爷子的爽朗笑声中痛快的躺下,“自杀”是一种伟大的行为。
第五章 我们的目标是
猛离京赴任去了,老爷子和两位老太太,还有一干女门,秦威、卫螭两兄弟骑着马,陪着秦猛走出京城十里地。
“大哥,老四,就送到这里吧!”
秦猛也是骑马的,跳下马,对秦威和卫螭道。秦威、卫螭也下马,下人端来酒,三兄弟干了一杯,秦威道:“老二,此去好好干,该说的,昨晚父亲已经都说了,愚兄只能说,京城有愚兄和老四在,无须担忧。”
卫螭道:“二哥,义父、大哥把正经的都说完了,小弟我还是说点儿轻松的吧。去到越州,有啥好玩的、好吃的,记得给我们留点儿,可别一个人吃完了。还有,小妞儿少去找点儿,好好在家陪嫂子,要是混出风流病,我可不帮你治。”
秦猛笑骂:“胡说!二哥我早就不出去玩了,好吧?”
说着,给卫螭脑袋一巴掌,外加肩膀上的一拳,打得卫螭那厮龇牙咧嘴,哼哼着抽气喊疼,满脸委屈:“二哥,小弟是文弱书生,不是练武之人,您的手力这么两下,估计内伤了。二嫂,二哥欺负我,看在刚才我帮您劝二哥的份上,待到了驿站,罚他睡马厩吧。”
秦二嫂子落落大方的从马车中探出头,笑道:“大哥,四叔多保重,公婆面前,劳二位代我们尽孝了。”
被卫螭一闹,伤感的气氛总算冲淡了些,挥手中,秦猛跨上马。带着人马一块儿上路。秦威怔怔看着秦猛的车队离开,喃喃道:“这是我和二弟第一次分离,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从未分开过。”
卫螭笑着道:“说明二哥真正地长大、自立了。成天呆在父母、兄长跟前儿,虽说已娶妻生子,但得到的成长有限,二哥要出去开创属于他的天地了,大哥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二哥任期满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咱兄弟仨,再与义父一起,喝个酪酊大醉。”
秦威收回目光,温和的看着卫螭,笑言:“那你的酒量可要再练练,再是三碗酒醉,可就要被罚了。”
想起喝酒的碗。卫螭有些忐忑,试探的问道:“大哥,要罚什么?怎么罚?”
秦威笑道:“下次你再酒醉,就把你扔下莲池。老四,会游水不?”
卫螭踌躇地道:“会狗刨儿,在莲池应该淹不死,就是不知道酒醉地时候能不能挥出来。”
秦威呵呵笑笑,语带感叹:“狗刨啊。老四。愚兄实在对你地酒量没信心,有空多练练吧。”
秦威收完,抖动缰绳。驱马回城。卫螭停在原地眼睛眨了三下,才明白过来,秦威的意思就是看不起他的狗刨儿是吧?
卫螭立马不乐意了,赶紧抖动缰绳追上去,嚷嚷着:“大哥,你咋能看不起狗刨儿!难道你不觉得狗刨的姿势特别回归大自然,特别可爱么?”
秦威在前面笑着摇头,回归大自然……这是什么意思?瞥了卫螭一眼,秦威息事宁人:“也好,总比溺水好。”
卫螭那个憋闷啊,狗刨这种普通大众差不多都会的,简单易学,近乎能无师自通的完美泳姿,咋能看不起呢!不行,要去纠正一下秦威的错误观念。卫螭嘿嘿坏笑,赶上去,缠着秦威,准备施展啰嗦*,总之,要缠得丫说狗刨是史上最完美泳姿才罢休。
送走秦猛,生活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平时空闲地时候,少了个咋呼爽直的家伙,想打个麻将,贴人满脸纸条,也少了一个人,三缺一,人生最大憾事。可惜这是古代,如果在现代,想念的时候还有飞机、火车可以坐伴儿少了一个,兄弟也少了。
卫螭有些感慨,望着湛蓝的天空,炎炎的夏日。人一无聊就爱胡思乱想,一无聊就会去做些更无聊的事情。比如,研究下泳姿问题。要不,找谢开个名为“如何精进狗刨式泳姿”的大会好了?!
晃进游戏室,入目就是两张小花脸在冲着他天真无邪的笑,笑得还很愉快。可惜,做老爸地看到那两张小花脸可不愉快,瞅瞅正给孩子换衣服地孩子娘,走过去谁家的小脏孩子?看看那脸脏的,啧啧,刚从土堆里滚出来么?”
谢笑着给孩子就着招弟端来地热水擦洗,点点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儿子,女儿,你们太脏,你老爸不要你们啰。”
“爸爸!”女儿叫声极其的甜腻,撒娇的意味儿,明显可见。儿子就比较傻,还呵呵冲着老爹傻笑,笑得口水流了一地,形象惨不忍睹。不知为何,看着儿子流着口水的小花脸儿,看着女儿刚刚被洗干净的小胖脸儿,心中因秦猛离去而来的孤独感冲淡不少,几不可见,看来,小鬼头还有治疗孤单寂寞的作用啊。好吧,看在让老爹心情好的份上,不嫌弃两个小鬼头不爱干净了,慢慢教就是了。
孩子爹心情好了,看东西也顺眼了,凑过去一起,名为帮助孩子娘打理孩子,实际就是帮倒忙,看似在帮孩子洗澡,实际却是逗着孩子去玩水,笑得开怀,神情貌似十分专注。孩子娘微皱着眉头,看着撒了一地的水螭,你在做什么?”
某人玩得太开心,太专注,头也不抬,笑呵呵的回答:“教儿子玩狗刨式。”
谢哭笑不得,笑吟吟的伸手,瞅准目标,大拇指、食指一起运动,先向左边扭动向右边扭动于扭醒了某个玩的不亦乐呼的家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说法。
迎着谢看似平淡的表情,卫螭呵呵干笑,拉着女儿的小手,笑道:“夫人。你看,咱女儿多厉害,这么小就这么能玩水了,如果生在现代,肯定是未来地游泳冠军,
小白龙、飞鱼什么的,根本不够看。”
谢声,慢条斯理的扔下毛巾。站起身。淡笑道:“原来夫君眼光这么厉害。”
卫螭心中咯噔一下。完蛋了,又被叫夫君了,没好事儿了,他家美女姐姐不高兴了。果然,谢很优雅的坐回软椅上,淡淡吩咐:“夫君这么乐意给孩子洗澡,那么。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好好给孩子们洗哦,记得水擦干净,继续为做个好爸爸努力吧,夫君大人。”
卫螭傻眼,小孩子软趴趴的,男人手劲儿大,叫他帮忙打小手还行。叫他担任主力。有点吓人,心理压力很大的,万一手劲儿一个把握不住。弄疼了孩子,孩子娘会打他不?话说,孩子娘可是一个打七个,橙色警报级的人物啊,他不过是个文弱小书生,打不过啊。
脸上地表情苦哈哈地,孩子爹重整志气,迎着两个孩子露出六颗小牙齿地纯真笑容,孩子爹决定豁出去,和他们俩卯上了,拼了!一定要怎样给孩子洗一个舒服的澡!卫螭,你行的,你一定能行的,加油吧用四成力试试好了。
瞅瞅女儿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再瞅瞅儿子,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儿,孩子爹决定把魔爪伸向儿子,口中振振有辞:“儿子,你和爹都一样是男的,咱男人就要能吃苦,吃地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儿,虽说你还小,但也是男的,是吧?所以,咱勇敢点儿,你先来吧,先说好,如果不小心弄得你不舒服了,老爹我允许你嚎啕大哭,趁着小赶紧哭吧,等大了你就不好意思哭了,到时候,有泪可就要流心底了。”
谢坐一旁看着,听着卫螭的念念有词,心中暗笑,摇摇头,白了孩子爹一眼,重又走过来,和他一起给孩子洗澡,指点他该如何做,如何使力。谢道:“据说,多与孩子做肌肤接触,有助于增进与孩子的感情,增加孩子的愉悦感。”
“大概吧,看麒儿麟儿口水都笑出来了,应该很开心吧。”
卫螭瞅瞅俩孩子笑呵呵的小胖脸,猛点头,仔细观察谢的动作和使力方式,模仿着来。这方面的事情,细心感性地女人总是比男人擅长,比男人先学会。不过,咱不怕落后,只能肯努力,也能迎头赶上去地。
被孩子把心情给哄开心了,孩子爹在午睡的孩子小脸儿上亲了亲,又表示,为了表现他一视同仁,不仅爱孩子,还爱孩子妈,也亲了下孩子妈,惹得谢脸上笑得跟朵小花儿似的,眼里地开心,水汪汪的,闪烁着波光,乐的某人嘎嘎大笑,上班去也。
这心情好了,看学校里迎来遇上的胡须花白的老教授们,也觉得无比的顺眼,听听他说的。
“丁司业,你的胡子今天白的特别有气质,特别好看。”
“唐大人,你这身官服,今天穿着看起来特别的有魅力。”
“安道啊,你今天看起来特别英俊。”
…………
诸如此类的话,某人从一进医学院,见到个人就开始夸,夸得人哭笑不得那种,不过,众人也算明白,他们的祭酒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前两天那种焉了吧唧的状态已经没了。这种状态下,是不是就算拿一些不让人愉快的事情找上门估计也不会被骂。安春华灵机一动,赶紧拉着这几天忐忑不安,被卫螭抓到出去兼职赚钱的老教授们找上祭酒办公室的大门。
“祭酒大人,您忙吗?”
安春华被推了出来,先去查探卫螭的心情。卫螭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啊,堪比外面火辣的夏日忙,怎么?找我有事?”
安春华笑笑是大家没课的时候不在公房的事情,大家来找祭酒大人认错来了。”
卫螭咦了一声来是那个,不用,正好,我决定就这件事情开个会,安道知一下,今天下学后开个临时会议。安教授,请转告大家,我并没有生气,也不会处罚大家,具体情况待放学后开会再说。”
其实,兼职搞副业的问题,卫螭能理解,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解决的办法也有了。不管是大唐的现在,还是千多年后的后世,人性趋利这点是本质,也是根本。人家后世的老师去搞副业是工资低,特别是一些中小学老师,想买房,想供孩子上大学,只能想方设法的搞创收,虽然不支持,但能理解,毕竟后世的社会,已经不讲究艰苦朴素,在一切向钱看的年代,凭啥要人家老师继续过清苦的生活,人家也是凭劳动吃饭,只要不影响教学质量的前提下,要搞就搞吧。
当然,这个问题,在大唐,医学院教授的工资还是不错的,养活一家老小,过个普通富足的小日子是足够了,但想说富裕却谈不上,顶天也只能说是饿不死。这是老师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不可能飞黄腾达,富甲天下,就是普通人的小日子而已。这些教授们都有一手本事,想用自己的本事挣多点儿,贴补家里,不奇怪。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是忙习惯了闲不住的。总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都要给他解决了才好。
卫螭要采取的措施很简单,就是设立研究项目经费。不管什么系的,只要有突破,有明,都可以得到奖励,并得到研究经费。学生上也给奖学金。基本就是后世大学实行的那一套,稍作修改后,照搬到医学院里,最根本的出点就是为了促进医学展,改善教师生活,一举数得的好事情、好政策,不是么?
第六章 目标爷们儿,前进!
大家都下课后,所有人集中到会议室里,就改进教学教授待遇问题,开会研究讨论。卫螭特不喜欢后世开会的冗长繁琐,开头简单的说明了下开会的原因和议题之后,就把刊印的计划书给了下去,人手一份。印刷作坊是他们家的,卫螭正在努力的学习利用资源,先从他们自家的东西节省着来。
卫螭的计划书写的很明白。当初建学院的时候,就预留了好几十亩的田地准备做药田的,一直空闲着,如今要利用起来。每个系划分一块儿,各自计划利用,当然药学系的要多些,要给他们种植药材的地方。
卫螭道:“我们的学院今年才第一年开始办,许多东西都要摸索着来,有不足的,有做错的地方,并不奇怪,甚至,我个人是鼓励犯错的,唯有犯了错,才知道还有什么不足,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所以,我在心里定了一个时间段,三年之内,我是允许犯错的。至于前几天,我去药学系的时候,大家不在学校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追究。”
这话说出来,唐俭只是看了卫螭一眼,继续保持沉默。丁守诚却道:“祭酒大人宽厚为怀,自是不错,只是,这里是学堂,是研究学问,精进技艺的地方,这样做,是否太过宽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现在就不定下一个规矩,常此以往,医学院还能算学堂吗?岂不是让国子监那般教授看笑话?”
卫螭想了想,笑道:“丁司业说得有理。好吧,有个根本原则,不能影响教学工作,原则上,医学院不鼓励外出工作。”
“祭酒大人……”
丁守诚似乎还有异议。唐俭突然笑道:“丁司业,我等可否先听卫祭酒把话说完,大家先细细研读一番卫祭酒的计划书再说呢?”
唐俭老狐狸,重点抓得很准!
卫螭笑着道:“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养家。上孝敬父母。下养育子女,肩上地担子不轻。儒家的圣人有个说法,叫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小家进而才能到大家,到国家。大家想给家里增加收入,以自身技艺去赚钱养家,这就是我对各位在闲暇时出外工作的理解。所以,我写了这么一个计划书。各位教授授课之余。可以确立一个自己想要研究的课题、项目,挑选合格的学生协助,一起研究,既不会影响到本质工作,又能为医学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举个例子说,就拿药学系来说吧。目前的药材,多数都是从山里采来的野生药材,那大家是否可以研究一下。用我们学院地那些空闲田地。试着人工栽种药材呢?”
卫螭顿了顿,喝口水,继续说道:“计划书里有写清楚。确立研究项目,待审核过后,只要审核批准,学校会视项目下拨一笔研究经费,这笔经费,除了用于项目研究,还能给教授、学生划拨出生活费用等花销。”
卫螭讨厌那种把学生当成免费劳力地恶劣行为,想当年,学校里地老师,有什么事,先想到的就是学生,公私不分。当然,如果是好老师那还好,帮着、做着也乐意,一些平时对学生很差的老师,也搞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不痛快。何况,有了给学生的报酬后,一些家庭贫穷的学生,也就不虞担心生活问题,不至于给家里造成负担。毕竟,学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医学院培养的医生,而不是像军队那么简单地急救知识。
仔细研读过卫螭的计划书后,多数都同意了,仅有的少数不同意,心中担忧这样施行后,会让纯净的校园染上铜臭味,让学问变味儿。
卫螭淡淡一笑位的担忧虽有道理,但过于多虑。教授、先生就应该一生清贫么?大家都是男人,是儿子、丈夫、父亲,家里有父母、妻子、儿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让父母舒适,让妻子幸福,让儿女快乐长大,这不就是大家的责任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自己的学识、努力挣钱养家,无可厚非。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连日子都过不好,老爹老娘连顿好地都吃不上,让跟着自己地妻子穿荆钗布裙,儿子看上把好刀,女儿看上匹好布都买不起,那这样的男人,做着还有何可以得意、骄傲的?有何乐趣?”
卫螭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我实行这样地政策,就是希望在能促进医学展,改进教学,让学生能更好的学习知识,我们不是培养只会做学问的学生,我们要培养的是救人性命的医生,医术,不是一味读书就能懂的。实践,实践也很重要。这份计划书,能一举数得。我坐了祭酒的位置,我希望能做到的,不仅教出优秀的学生,减少病人的痛苦,我还希望在这个学堂里的教授、学生大家都过好,唯有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展技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不要大家一边扑在教学工作上,一边还在忧心家里的妻儿老母,燃烧自己,奉献别人。这种品行是可敬,但我不提倡。我希望我们医学院出去的都是好医生,教授们不仅是好先生,还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人生,不是只有事业,大家认为呢?至于可能会有人说的,染上铜臭味儿,这铜臭,如果我们作出成绩,还会有人说么?我们这里是医学院,不是国子监,我们的顾虑,只有一个,那就是成绩!其他的,不再考虑范围之内。有时候,事实是要成绩来改变的。”
卫螭这话都说出来了,也说到了众人心坎上,齐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唐俭深深看了卫螭一眼,也怔怔出起神来。丁守诚沉吟一阵。长叹一声酒大人说的是,我等医者,何事被儒家子弟看得起过?一味地向
拢,非是长策。我们确实需要成绩。”
说服了众人,这个议题就此定下,交由卫螭和唐俭写成疏奏上书朝廷。
工作是为了什么?往大了说,是在报国。是为了理想。往小了说。还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么。做儿子的。老娘想吃点儿什么稀罕物事时,有钱有能力满足老娘的要求,叫孝顺。做丈夫,妻子参加宴会或是什么聚会什么的时候,说起丈夫的时候,嘴里虽然埋汰着,但脸上却笑得甜甜。心里得瑟的不行,那叫好丈夫。做父亲的,嘴里平时说着严格,但儿子看上了把好兵器,看上匹好马,或是看上本感兴趣地书,女儿看上匹好布,想做条新裙子。看上支好钗。嘴里教训两声节俭,可背后还是能爽快掏出钱来偷偷买了送给儿子女儿,这就叫好父亲。男人。做到这份上,叫幸福,叫满足,可以骄傲,可以自豪,也能让家人幸福,叫家人骄傲。这就是一个男人美满幸福地人生。
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些,但在有条件地做到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矫情的往外推拒?难道叫老娘辛辛苦苦养育你长大,辛辛苦苦一辈子,临老了,还要节衣缩食的,为你操心,享不到半点儿老福么?难道要妻子跟着吃苦受罪,人前欢笑,背后忍泪,辛苦帮你操持家务,辛苦为你生儿育女的,享不到半点儿生活的快乐么?端着个清高的架子,结果却牵连全家日子过地一点都不舒服,那样的男人,自豪么?快乐么?
不是每个母亲都像岳飞的母亲那么伟大,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比较多,普通母亲也比较多。养儿防老,古已有之。男人,小的时候老娘、老爹养,成家立业了,养老爹、老娘不是应该的么?有多少人小时候不是父母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全给儿女吃的么?咱小时候吃了多少老爸老妈舍不得吃的好玩意儿,让咱们体会到多少简单快乐地满足与幸福呢?临老了,回报一二,不是应该地么?在不违背道德良知,不违背父母教养的情况下,尽量的让父母妻儿过得好,这才是应该地。
开会临结束的时候,卫螭说,如果有人说医学院的政策,就让挺起胸膛,大声告诉那丫,老子上不愧天地,不愧君王,不昧良心,老子凭借自己的本事、学识,堂堂正正的挣钱,教出来优秀的学生去救死扶伤,努力为医学展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对得起老娘,对得起妻儿,有何亏心之处,有何亏德之处,请丫明白指出来。
被卫螭这么一洗脑,一煽动,医学院上下,思想冲击很大,别的且不说,工作热情却提高不少,几个教授或联合同僚,或独子研究,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反正卫螭打定主意了,如果朝廷不批准,那他就以成药厂委托研究的方式,支援教授们研究经费,为中医的蓬勃展,贡献一个穿越人士的力量。
不仅解决了问题,还极大的提高了医学院老师的工作热情和效率,卫螭暗地里颇为得意。毕竟,这厮从来没做过领导,就是毕业的时候,为了学习社会经验,揣摩人际关系,看过基本管理学,看过几本心理学,属于半道子出家的野路子,能做到这步,这厮自觉,成绩不错,能力不错,自信心提高不少。话说,当初虽然风风火火的,看似很沉稳的走马上任,其实他一点底儿都没有,凭借的就是一腔热血和一点点身为穿越青年的盲目优越感。话说,历经了穿越的打击后,卫螭仅有的优越感就是思维方式和医学的了,可怜啊,穿越青年也不好混,古代社会也不好混啊,谁让咱没学问。
卫螭回家把这事儿得瑟给谢听,听得谢一阵目瞪口呆之余,看卫螭的神情都带着若有所思,拉过卫螭的手,柔声问:“这个标准和想法,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一击必中!一下就抓住要害了!不愧是精明的美女姐姐。卫螭赧然抓抓脑袋,颇有些郁闷种时候,你只要顺着俺,猛力的夸奖俺就是了,搞啥追根究底啊!”
谢瞥他一眼,笑笑,抬头望入他的眼里,笑着道:“因为某个人笨人,只会从自己的喜好出去猜度别人的接受程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是么?”
卫螭那个憋闷啊,皱着眉头道还说,俺又没做过管理,不准笑话我,我……”
嘴被按住,谢笑着道:“可能我嘴笨,本来要夸奖的呢,怎么让你以为我是在笑话你呢?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卫螭,你很棒!让我越来越爱你了。”
卫螭老脸一热,居然脸红了,丫居然不好意思了。搔搔脸,不自在的道: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干嘛?我告诉你,就算你叫我做什么,我也不……”
迎着谢柔情万千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很没气节变成了:“好吧,夫人要支使俺做啥,俺都会乐颠颠的去的。”
谢“噗嗤”一笑,抱着某男的脖子,奖励似的给了一个香吻,娇声道:“我们一起给孩子洗澡吧!”
某男被谢哄得很开心,屁颠颠儿点头,乐滋滋的拉着老婆的手,抱着宝贝女儿和儿子,全家一起去大浴池里洗澡,某男甚至叫嚣着,他家两个小宝贝儿是游泳天才,看那狗刨式泳姿,多帅气,多可爱。
第七章 兕子的理解方式
奏,卫螭是怂恿唐俭去送的,他怕他去送,李二陛下不该有的想法,话说,本来挺高尚的事儿,到了李二陛下那里,只要是卫螭送的,李二陛下都要习惯性的在心里多绕两圈,这厮滑头的形象太深入帝心了,都给人家李二陛下留下心理阴影了。
也不知唐俭是怎么回的,朝会上准是准了,但卫螭又被李二陛下给传进宫去了。卫螭到后,就李二陛下一个人,啧啧有声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卫螭似的,看的卫螭毛骨悚然,话说,李二陛下应该不好男风吧?那眼神儿,太可怕了。好想问问李二陛下心里是不是也有座背背山。
围着卫螭看了半天,李二陛下才笑着道:“卫螭呀,平日朕还朕没看出来,本事不小啊。”
卫螭被夸的满头雾水,傻傻的问:“陛下,臣有什么本事,您不是都知道吗?为啥又突然夸我?难道今天黄历上说大吉么?臣出门前没看黄历。”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贫嘴。说正事螭,朕问你,怎么想到那个计划书的?”
“陛下,臣想到的计划书多了,您说的是哪一个?”
“还能有哪个?你最近写的关于医学院的。”
卫螭恍然,笑道:“原来是那个啊,陛下,海外的学堂都是那么来的,我也是照搬的。然后,臣又从自己出。如果是我,我会有什么需求,这样思考之后,就有办法了。己所不欲不施于人,没办法,臣笨,只会用笨办法。”
李二陛下饶有趣味的看了卫螭几眼,坐下这办法。在医学院施行了。那朕地国子监,又当如何?”
卫螭瞅瞅李二陛下,闷声扔出一句:“陛下,臣只做了医学院的祭酒,国子监与臣没关系,咱不是学问人,混不到那地方去。国子监。那是啥地方啊,哪是咱能说的上话的地方。”
李二陛下盯着卫螭,表情平静,淡淡道:“如此也好,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乃是孔颖达,闹将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头疼的人是他,第二个是你。不是朕。”
堂堂一国之君。能这么耍赖么?
卫螭做无语问苍天状。摸摸鼻子下,本来就是。世上的事情,哪能那么好,臣又不是万灵丹,啥都能解决,管好自个儿地一亩三分地就成了,臣不贪心地。”
李二陛下冲卫螭笑笑,莫测高深地道:“这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找朕帮忙。”
这应该算威胁吧?卫螭默默叹口气下,我们医学院能实行这个政策,是适合我们的情况,国子监研究的方向与我们不同,不能照搬,该怎么做,还得他们自己去想办法,陛下就是把事情交给臣,臣也是两手摸瞎,没辙的!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李二陛下瞅了卫螭一眼,摸着胡须笑了笑,冒出一句:“学问长进不少,知道引用论语骂人了,看来国子监的教授们,还真是不招你待见。”
卫螭嘿嘿坏笑,满脸无奈道:“没办法,他们先是不招我们学院的教授们待见,臣是医学院地头儿,要和他们保持一致,上下一心,团结向上。”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骂道:“就是这种护犊子的烂德性。”
卫螭满脸无辜的瞅着李二陛下,嘿嘿憨笑,默默低头不语。李二陛下笑笑,看卫螭的目光,很温和。
正说着,嗒嗒嗒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子,向着卫螭冲去,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仰头看他,笑得甜甜:“卫大人!”
是晋阳公主,可爱的小兕子。脸上地表情,清凉纯真地眸子中,全是惊喜,甚至有些小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似乎还有些委屈和期盼。卫螭愣了愣,这孩子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觑眼瞅瞅人家老爹,现人家老爹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悦啊,兕子可是向朕问了好多次,问卫大人为何不进宫。”
卫螭笑得那个开心啊,哼哧着问:“陛下,还有啥吩咐不?没吩咐,臣可就和小公主玩去了。”
“去吧去吧。”李二陛下挥挥手,任由卫螭一把抱起兕子跑出去。卫螭抱着兕子,笑呵呵的问:“兕子很想我么?说吧,想玩啥,今天就陪着你玩儿了!”
兕子笑得眼睛都弯弯地,抱着卫螭脖子,满脸欢喜的问:“真的可以玩一整天吗?”
“当然玩什么?游戏?还是咱们跑去河沟里摸鱼去?”
卫螭笑得开怀,问道。兕子笑得甜甜:“可以都玩吗?”
卫螭愣了愣,迎着她期盼的表情点头,总觉得她的情绪波动,比往日强烈许多,估计在宫里真的没人陪她玩吧,新城还小,李治渐渐大了,学业渐重,渐渐也没时间陪她一起玩了。卫螭笑笑,一把把她举高,笑着道:玩!”
领着小兕子,一大一小满御花园的乱窜,头上戴着卫螭折了几根树枝编的草帽子遮阳,讲故事、玩过家家,累了就喝杯果汁,爬屋子里玩大富翁游戏。不得不说,兕子这小丫头就是聪明啊,玩得那叫一个溜儿,资产刷刷的长,可怜的卫螭,只能眼睁睁看着失败一步步到来。瞅瞅兕子变得越来越多的地盘,而他自己还是那么可怜的几块,恨不得把骰子给瞪穿了,诚心和他捣乱是吧?可怜他堂堂一个成年的男子汉,居然玩不过一只小萝莉!好丢脸。
“兕子好厉害!”毫不吝啬的夸奖,希望借此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话说。输的真是太惨了。
小兕子笑得甜甜,神情羞喜,低头笑笑,又抬头看看卫螭,小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卫螭看地呵呵傻笑,突然觉着,刚才输给小萝莉也不是什么悲惨的事情了。能让可爱的孩子。毫无顾忌的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是做大人最大的成就和责任。
名义上,卫螭进宫是为了医学院的前途而来的,实际上,李二陛下同意地很爽快,大部分时间,都被他用来陪兕子玩,算是忙里偷闲地摸鱼行为。一整天内。几次卫螭想告辞,但小兕子那期盼地眼神,又让他心软继续留下来,每次他留下的时候,小兕子那雀跃的眼神都让他心情一亮,莫名的鼓舞起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再不想回去,分离的时候也会到来。看着落山的太阳。卫螭笑着揉揉小兕子地脑袋该回去了。”
兕子眼神一黯,拉着卫螭的衣角,小声道:“可是卫大人还有好多游戏没有陪兕子玩。还有好多故事没给兕子讲呢。”
卫螭低着头,默默看着小兕子,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神情,一脸想哭的样子。卫螭默然长叹间晚了,要回家的,明白吗?”
兕子放开手,抬头看着卫螭,那眼神,让人忍不住心酸,仿佛犯了世间最大的过错一般。卫螭蹲下身,耐心的问:“怎么了?往日我也回去地,为什么舍不得我走?”
兕子强忍着眼泪,哽咽道:“城阳姐姐走了,豫章姐姐也走了,高阳姐姐也走了,九哥哥也走了,呜呜……只剩下兕子了!大家都走了,只有兕子了!呜哇……”
这段时间,王子们,长大地都出去开府了,公主们则一个接一个的出嫁,没出嫁的也搬出宫去住自己地公主府,宫里和兕子亲近的兄弟姐妹们差不多都走了。与兕子最亲近的李治,随着年纪渐长,虽然还没有出去开府,但也被李二陛下派着去办事,开始学习处理事务。城阳公主、豫章公主出嫁,高阳公主开府,也搬出去住了。这孩子找不到什么玩伴儿,愈加的孤独了吧?卫螭默默把她搂怀里,帮她擦眼泪,轻哄着:“大家都没有走,只是换了个地方住。”
兕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巴巴的望着卫螭,哭泣道:“哥哥姐姐们也和大臣们一般,不能再留在宫里了!兕子今后都没人陪,没人一块儿玩了!呜呜……”
小手揉着眼睛,哭的好不伤心。卫螭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是到了学会分离的年龄了吗?到了成长的年龄了吗?如果可以,宁愿永远都不长大,永远都无忧无虑、天真快乐,让她的世界永远都是纯真美丽的颜色,而不是色彩缤纷,苦甘掺杂。可惜,这只能是美好的幻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人只要活着,就要承受时间带来的后果,承受成长带来的苦与乐。
卫螭目光慈和的看着兕子,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道:“兕子是只顾自己的自私小鬼吗?兕子不愿意姐姐哥哥们更快乐吗?”
“不是,兕子要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小公主抽噎着反驳,哭的红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
卫螭笑着把她抱起放膝盖上,自个儿席地而坐,面对面的道:“兕子的哥哥姐姐们,渐渐长大,大家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就必须出宫去,这是规矩,也是需要。但是,大家只是换个地方住,到更多的地方去见识,并不是离开,只是走动的地方大了,要见面,要在一起,花费的时间更长一些,并不是只剩下兕子,大家所有人都在,都没有走。明白吗?”
兕子含着眼泪,泪眼朦胧:“那为什么大家都不回来?都不来找兕子玩?只让兕子一个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矩?”
卫螭点点她的小鼻子为需要啊!因为需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规矩,就像兕子每天都会肚子饿,都会需要吃饭一样,这是一种需要,每个人都要经历。”
“兕子不明白。”泪眼婆娑的小样子,招人疼。卫螭呵呵一笑,把她抱了放地上兕子和我一起,我们先蹲着,向远处看,然后在站起来,然后……嘿!”
卫螭使力把她抱起来,举到肩膀上,笑着问:“是不是坐我肩膀上看,比蹲着看到的东西就更多、更远了?”
子乖乖点头,眼泪不掉了,但还是不开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卫螭,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看这些。
卫螭道:“兕子想不想知道坐我肩膀上时看到的远方有些什么东西,有些什么人,想不想去与远方的小朋友们一起玩。”
子很可爱的歪着头想了想,答道。卫螭笑着用额头顶了顶她的,笑道:“你的哥哥姐姐们,曾经也像兕子这般,小小的,然后一点点儿的长大、长高。随着年纪、身高的增长,随着渐渐的长大,他们也想看看远方有什么人,有什么东西,会不会交到好朋友,大家也想出去看看啊,所以,他们必须要离开,就要与父母、兄弟姐妹们分离,去看更多的东西,学习更多的知识,认识更多的人和朋友,这样,他们才会长大,将来,等兕子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也需要出去哦!”
卫螭一般成年女子会有的高度,笑着对小兕子解说。小兕子眨巴着大眼睛,似明非明,低头想了想,才忧郁的道:“原来是这样,但是,如果是兕子的话,才不要长大,兕子要永远陪着母后,陪着父皇,陪着太子哥哥,陪着卫大人,要大家永远在一起,没有分离。”
卫螭心中酸楚,淡笑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可是,长大更好哦。”
“为什么?长大不是要分离吗?分离好痛苦。”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卫螭默然一叹离是很难过,可是,兕子想帮母后和父皇分担辛苦吧?”
“是的,兕子要帮父皇和母后,他们好辛苦。”语气、表情都前所未有的认真。这孩子天性体贴,早就说着要帮助父母分忧解劳。
卫螭笑着揉揉她的头么如果兕子不长大,不就不能帮助陛下和娘娘了吗?你的哥哥姐姐们,长大了,去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能帮助陛下、娘娘,等他们学成归来,就是相聚的时候。所以说,虽然距离远了,但是,大家仍然还在的。”
兕子似明非明,大眼迷蒙,看着卫螭,显然不是很明白,自己想了半天,问出一句:“就是说,哥哥姐姐们并没有与兕子分离,只是隔的更远了,是吗?”
卫螭点点头,笑看着兕子。兕子低头想了想,总算绽开笑容,仰头对卫螭道:“那兕子也要快快长大,这样兕子就可以去找哥哥姐姐们,就可以帮助父皇、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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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边还挂着泪痕,唇角却已经绽开纯稚的笑容,眼中是情,可怜巴巴的,小狗狗似的看着卫螭。看得卫螭忍不住一笑,如她所愿,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毫不吝啬的,出自真诚的夸奖她:“兕子真是好孩子,不过,也不能让自己太辛苦,兕子身体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大家才会快乐,我才会开心,明白吗?”
“嗯!”
重重点头后,乖乖靠着卫螭的腿,望着他,还是一脸不舍。卫螭想了想,笑道:“按照以往的惯例,好孩子总要给点儿鼓励,是吧?”
兕子听得眼睛一亮,满脸期待的看着卫螭,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卫螭又摸摸她的小脑袋天我们医学院的药学班要上山,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要去!要去!”兕子雀跃的说道。说出来的提议得到受邀请者的积极响应,让卫螭心情颇为愉悦,笑呵呵的问:“兕子去爬过山没?”
兕子很诚实的摇头,满脸很可怜的神情皇说我太小,不让跟着去。卫大人会嫌兕子太小不让跟吗?”
卫螭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正因为小才要带着去,起码小的背起来不算太费力,如果是大的……卫螭想到了某个不愉快的回忆。与兕子说定,卫螭又跑去找人家的老妈长孙皇后,征得长孙皇后的同意,后天来带小箩莉上山。然后在兕子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去,这小萝莉。从长孙皇后地寝宫,一直跟到宫门,心心念念的都是后天要和卫螭一起上山的事情,不停的追问着。卫螭胸口拍的砰砰响,让小萝莉这几天吃好睡好,养好体力,等后天随他一起去就行,小萝莉很乖的答应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回到家。家里已经摆好饭菜等着。两个小鬼已经先吃饱喝足。由招弟、鲤儿带着在游戏室玩耍,饭桌边就谢一个人等着,见卫螭回来才开放。卫螭一边吃一边把原因说了说,感叹:“那孩子太懂事,也太可爱了,不是福气啊。”
谢道:“懂事不好吗?孩子听话,带起来也容易。看你喜欢她的德行,恨不得兕子就是咱们家的孩子。”
卫螭赧然笑笑:“可爱懂事地孩子,人人都喜欢好吧?不过,如果是我自己家地孩子,我倒宁愿她有点儿女孩子地小娇蛮、小任性,不如她意的时候,可以哭闹,可以撒娇。千万别像兕子似的。太懂事的孩子,即使父母再疼爱,有时候也会无意间疏忽她。不经意间就对她造成伤害。我的观点,孩子的心灵就像水晶似的,容易受伤害,也容易受挫折,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一些疏忽导致孩子性格大变,这样不好。”
谢看着他大感慨地样子,抿唇一笑过,如果有个那样的女儿也挺好,不是吗?”
卫螭一笑:“也是,如果有一个也不反对就是。”
第二天,卫螭跑去找周木匠,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捣鼓啥,长时间的泡在那里,去学校也好,做什么都来去匆匆。
民间有谚语,说是七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一切计划妥当,只待第二天一早拉上大部队出上山,头天下午天就突然阴了,卫螭刚驱马赶到办公室,就听“噼啪”一声巨响,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
卫螭做完公事,都要下班了,也不见雨停。干脆搬了个椅子,爬在窗口看着,嘀嘀咕咕:“喵喵的,难道是玉皇大帝家地马桶漏水了么?咋就不见雨停呢?如果明天去不了,兕子会失望地啊!”
“卫大人是在做什么?”
唐俭满脸呆滞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卫螭,疑惑地问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窗口挂着的,一块迎风招展的手帕,包着个圆圆的东西,用绳子系着挂在窗口。窗口边,卫螭领着殷安道,俩人一起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做什么。
卫螭满脸严肃,扭头道:“做了个简单的晴天娃娃,祈祷明天天晴,唐大人要来一起祈祷么?人多力量大,说不定人多了,明天就天晴了。”
唐俭囧,满脸古怪的道:用了,有安道贤侄和卫大人就够了,那谁……过来过来,他是宫里派来的,有信要给卫大人你。你们说,老夫先告辞了。”
说完,忙不迭的走人,看步履,似乎是有什么在背后追似的。卫螭摇头笑笑,唐老头太经不起捉弄了。眼神移向来人,一身内侍打扮,规规矩矩行礼:“奴婢见过卫大人,奉郑女官的命,替晋阳公主传信,请卫大人过目。”
一张叠成纸青蛙的信纸。卫螭接过打开看了看,不由一笑,满篇的童言稚语,都是兕子担心下雨不能去爬山,特地写来问他的天真之语,写的很可怕,字嘛,卫螭自认写的比他好。卫螭看完,笑对内侍道:“晋阳公主说,让你给她传信辛苦了,让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回去的时候,转告公主,就说如果明天早起下雨那就不去了,如果雨停则还是要去,最好让她做好准备,听清楚了没?”
大人,奴婢记住了。”内侍连忙答应,又把卫螭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就要走,说是本来兕子是让他等雨停了再来送信的,结果他自己心急,不忍耽误晋阳公主的吩咐,直接冒雨就跑来了。
到得卫螭下班回家,这雨还是在哗啦啦的不停下,马是不能骑了,谢心细,今天又没课,见雨势大,派了马车来接卫螭。殷家就殷安道一个大小伙子在京中,他的哥哥外放做了一方大员。就他一个人在京中。卫螭看他撑着伞准备回家,便顺道送他回去。
瞅着外面地瓢泼大雨,卫螭道:“看来明天上山采药是不行了,不过,如
雨停,倒是可以去采蘑菇。”
殷安道一听,喜道:“小侄可否一同前去?”
卫螭笑笑:“行啊,一起去吧。”
或许老天真的听到了祈祷。又或许卫螭用手帕做的那个晴天娃娃起了作用。大雨啪啪下了一整天。后半夜的时候却停了,待早上卫螭起床,鼻腔间都是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有股雨水和青草的气息。这种天气,不适合登山,但是适合捡蘑菇,看来。今天可以加菜了。
嘿嘿笑笑,招呼大虎、夏生跟着,带了篮子,飞马赶到学校,高阳公主的马车已停在那里,听到马蹄声,探出来三颗小脑袋,却是妞妞、高阳、兕子三只小萝莉。
卫螭下了马。抱过冲着他张开双臂的兕子。任由她搂着脖子,笑道:“兕子等急了吧?”
兕子摇摇头,急切地问:“还能去爬山吗?”
卫螭道:“爬山是不行了。下过大雨,土质松,药学班地都不能去了,我们几个可以去,去采蘑菇,嘿嘿。”
“采蘑菇?!”
三小一起问地,满脸疑惑。卫螭纳闷的看着她们,恍然大悟,大唐的情况和现代刚好相反,在现代那是有钱人吃野菜,穷人吃肉;在古代的大唐,有钱人都吃肉,穷人才吃野菜。三只小萝莉都生在好人家,看来这还是第一次去亲手采摘蘑菇呢。
“你们应该都吃过蘑菇吧?”
三小一螭道:“都山里长出来的,下雨之后特别多,今天去采的话,收获应该不错。”
卫螭话落,兕子还是满脸的不明白,只知道跟着卫大人走。高阳满脸惊奇,冒出一句:“原来蘑菇是山里采来地,我一直以为是地里长的。”
妞妞鄙视的看高阳一眼来你吃的蘑菇是地里长的。”
高阳脸孔一红,哼了声,不搭理她。妞妞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啊。卫螭看的好笑,生长环境的缘故,许多东西,不一定都知道。话说,当年厮直到上初中了才知道粽子是用生米包了煮熟的,话说他一直以为是煮好了米饭再包地,惭愧。生长环境、阅历这种东西,不是聪明智慧可以弥补地。
卫螭笑道:“在海外国家,山林少,也有一部分蘑菇是地里农户自己培植的,高阳说的也不算错,只是我大唐没有。”
卫螭地话给高阳小萝莉解了围,小萝莉趾高气扬的哼了妞妞一声,小脑袋一扭。妞妞白她一眼,缠过来,拉着卫螭的手问:“那我们可以自己种蘑菇吗?”
卫螭道:“很难啊,小丫头。菇不开花结果,没有种子,采不到种子,怎么种?”
妞妞眨巴着大眼睛,来了兴趣:“那没有种子,蘑菇是怎么长出来的呢?”
这小丫头好奇心重,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是感兴趣,经常问些在别人看来刁钻古怪,在卫螭看来却非常有趣的小问题,都是些现在的科学技术没法儿解释清楚的科普小知识,卫螭知道的就给予回答,不知道的就坦诚告之,留待她自己慢慢去研究。
卫螭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菇在植物科里是属于菌类,算是比较低等的植物吧,没有种子,是靠子繁殖的,待待会儿上山,如果能找到老点儿的蘑菇,我指给你看看。”
“师丈真好!”
妞妞欢喜的拍手,一脸的期待。正说着,殷安道总算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秦宗汉。
“祭酒大人(四叔)。”俩人分别行礼。殷安道说道:“昨晚宗汉弟弟到我家玩耍,听说我们今天要上山采蘑菇,也要一同去。”
秦宗汉腼腆的笑道:“四叔,小侄冒昧。”
卫螭随意摆摆手妨,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
一行人,大大小小,一溜儿的猎装,行走方便,带着侍卫在身后照顾着几只小萝莉,卫螭牵着兕子,看路途难行的地方就抱起她。不得不说,古代的环境真是太好了,在现代想去山里采蘑菇,不仅要雨后,还要爬好远的山路才能采到,且进山的人非常多,地点不熟悉的还不见得能采到好蘑菇。这古代,只要进了山,不用多远就能采到,还是任君挑选的那种。
卫螭给几只小萝莉一人一个小背篓,兕子也有一个,让她自己背着,牵着她,俩人一块儿捡。采方面,大虎从小在山沟沟里长大,熟悉得很,有他的指点,不怕采到毒蘑菇。
多哦!”妞妞欢呼着,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就往背上的背篓里装,结果因为太心急,扔坏了不少,看的卫螭颇为感叹,这东西多了就不知道爱护了,在现代,很多人住山里的人,只靠着雨季进山勤快的去找菇卖钱就能抵得上家里一年的收成。想当年,年幼时,每逢放假,他也会随着村里的小伙伴儿们进山采蘑菇,卖的钱一半上交老娘,一半留着自己花用,没到雨季,最期盼的就是采蘑菇。
山里的蘑菇很多,足够几人采的。卫螭跟在兕子身后护着她,让她自己去采,总要亲自动手才能明白其中的乐趣,满怀期盼的去找,找到之后的惊喜和满足,唯有亲自体验才知道其中的愉悦感。卫螭希望小兕子将来长大了,能有个回忆起来会甜甜一笑的欢乐童年,而不是只有分离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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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从来没有救世主
疼疼疼!轻点,轻点!四叔,手下留情啊!”殷安道着膀子爬床上,由卫螭帮他处理被野蜂蛰伤的地方。卫螭嗤嗤冷笑,口气故作和蔼要记着,你现在的疼,我和大虎也享受过。高阳公主有你四婶罩着,有陛下给撑腰,我没法儿找她算账,你是同谋也好,受害者也好,总之,你们俩是伙伴,要算帐目前只能找你,懂吧?”
殷安道呵呵笑笑,理屈的不知道咋回话了,满脸惭愧之色。卫螭顿觉无趣,也不故意欺负他了,至于手重了让他偶尔产生的疼痛,那是意外,是失误,不是故意欺负的。
挤了蜂刺,涂上药膏,让殷安道回去好好休息,谁知那小子居然贼笑着,贡献出他自个儿的提篮,里面全是蜂蜜,还有一些未孵化的蜂卵,感情他们把人家野蜂的老底儿都抄了,难怪被人家从山头追到山脚。
高阳怯怯的看着谢,小声道:“敏儿看到蜂窝,想给师傅和父皇采些蜂蜜,殷书呆说他会采,才招来野蜂的。”
果然和预料的一般。卫螭笑着摇摇头,不予评价,人家高阳公主是和谢坦白的,由谢去说比较好。谢笑着拍拍高阳的小肩膀,把她搂怀里,抱了抱谢你记挂着我,我要表扬你的孝心。”
高阳惨绿的小脸儿一扬,脸色好了不少。谢摸摸她小脸蛋儿,柔声道:“只是,你的心是好的。却因为处置不妥而造成了坏结果。下次不要再这样冒失,看看安道他们几个,再看看你自己,受了苦不是?下次啊,我们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因为你地缘故而牵连他人,岂不是罪过吗谢安道,谢谢他很好地保护了你。”
高阳小丫头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最是听得进谢的话。闻言乖乖点头。红着脸,一脸别扭的过去,对殷安道说道:“殷书呆。师傅说我应该谢谢你宫也觉着应该感激你,本宫……”
谢谢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憋得脸儿通红,卫螭在一旁看的暗笑。这个别扭的小丫头。殷安道却是性情敦厚,笑着道:“公主请不要如此说。都是安道无能,许多年没再掏过蜂窝,技术生疏了不少,否则,岂会拖累公主挨蛰,是安道拖累公主才是。”
殷安道这么一说,引得高阳小萝莉,眉头挑起,噘着小嘴数落道:“都是你说有把握才去掏的,不然我就回去叫侍卫!”
卫螭大汗,感情小萝莉以为她家地侍卫是万能人么?可怜的侍卫哥哥们。殷安道笑笑,不予辩驳,只是道:“是安道的错,连累公主,对不住了。”
卫螭在一旁看着,表情古怪,目光在俩人脸上转来转去,怪怪地笑笑了,好了,说清了就没事了,每人承担一半地责任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们采回来的东西。那个蜂蜜,记得熬一下,用布过滤一下再吃。至于蜂卵嘛,就给我当酬谢吧,我不客气了。”
“……”
高阳、殷安道面面相觑——居然有这种人!还叫他们说什么?指!太让人指了。卫螭才不管他们俩呢,没骂他们就是好的,连累一群人跟着做越野跑。忍着身上地难过,跑去牵着小兕子,俩人一起跑厨房去,熬蜂蜜去。把蜂蜜放锅里熬着,翻出殷安道和高阳采来的几块蜂巢,卫螭教着兕子,翻了两把子出来,一个个夹出来放盘子里。
是什么?”
卫螭笑着道:“野蜂的卵!”
小兕子不怕毛虫之类的东西,反而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她怕的是老鼠。据说,小地时候,晚上起来解手的时候,被老鼠吓到过,还被吓得生了一场病,可怜地孩子。
“会动!卫大人,它会动!”小兕子很兴奋,仿佛是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卫螭笑着,耐心的给她讲解野蜂的育过程,听得她一张小脸儿笑吟吟的,满眼好奇的神采,很是积极的和卫螭一起夹蜂卵。
野蜂卵,最是营养的一道美味,高蛋白,富含各种营养元素,最是滋补,也最是难得的一道菜。不过,取出来的时候,蜂巢里偶尔会有些已经孵化育成型的野蜂,这种野蜂刚孵化或者正要孵化,用来泡酒,对风湿病有效果。
夹到刚孵化的野蜂时,小兕子吓了一跳,一把把蜂巢给丢了,卫螭看的哈哈大笑,捡起来,示范给她看。小兕子虽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更甚,爬在卫螭身旁,眼巴巴瞅着,看确实没危险,也跟着亲自动手。卫螭摸摸她的脑袋,鼓励她:“你看,没事儿的,好多东西,咱会害怕是因为不了解,了解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对不对?”
小兕子似明非明,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学着卫螭的样子,夹起一只就放进准备好的盘子里,不过,她比卫螭多了一道工序,她把野蜂的翅膀给摘了,说是怕野蜂飞跑了。天真可爱的童言童语,让卫螭听得挺开心的。
上山的一行人,就留在卫府用晚饭,用过晚饭,卫螭把滤好的蜂蜜按照高阳的意愿分成三份,一份留给谢,一份给高阳拿回宫去孝敬她家皇帝老爸,还有一份给了殷安道。殷安道这小子却是不爱,又分成两份,转送给了妞妞和兕子,让两只小萝莉很是高兴了一场。蘑菇,卫螭也让人仔细挑拣,保证全部都是可以食用的无毒蘑菇才让几人带回家去。
分蘑菇的时候,妞妞却是只要了一小部分,淡淡冷笑着道:“师丈,师傅,那么多拿回去浪费了,我们辛苦一天的成果呢,留着孝敬师傅和师丈吧,妞妞拿一小点儿回去给娘亲尝尝就好。”
她在家里的尴尬地位。谢和卫螭都心中有数。卫螭揉揉她脑袋师丈我叫人做成蘑菇干,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过来拿,或者直接来是师丈家吃就好。”
“师丈最好了,妞妞最喜欢师丈了。”妞妞欢喜
来,抱着卫螭地胳膊撒娇。小兕子看的大眼圆睁,着卫螭,强烈要求平等待遇。逗得众人一阵大笑。卫螭抱着她哄了一通。才让小箩莉回嗔作喜,露出欢颜。
被野蜂蛰了,处理之后是不痛了。就是痒的让人难受,还好那是毒性小的一般野蜂,如果是再厉害些的,估计殷安道、大虎、卫螭几个就直接躺下了。也算是一个小教训。后来卫螭问殷安道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干过掏蜂窝的事儿。说起来地时候还一脸得意,乐滋滋的。让卫螭十分不爽的踹了他一脚,罚他写了十篇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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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大人!卫大人快去看看我老师!”
这天,卫螭不上班,在家悠闲地捣鼓他那些蘑菇干,褚遂良满脸急切地跑来。话说,采回来后,这厮又鼓动家里有空的下人和庄子上的孩子们,收购了不少来,说是为冬天准备地,每个冬天都只能吃那么几样菜式,对从现代来的卫螭和谢是一种折磨,只能自己变着方儿的扩充菜单,没有办法,环境所迫。收来的蘑菇,卫螭都洗净晒干,做成干,等冬天要吃的时候,用水泡了,蒸煮炒都是一道美味儿,总比天天吃大白菜强。为着这个目地,谢也很是上心的和他一起捣鼓,看她积极地帮忙晒制就知道她很乐在其中。
放下手里的蘑菇干,卫螭赶紧收拾,派人去请孙思邈,叫招弟、刘嫂看好孩子,拉着谢一同骑马飙马赶往虞府。谢低头思索一阵,拉住卫螭的手在是贞观十二年!”
卫螭默默一叹知道是贞观十二年,尽人事听天命吧!虞世南……挺好一老头儿,唉。”
小两口赶到虞世南府邸,卫螭进去,虞府的人待要行礼,卫螭连忙道:“不用多礼,先去看看虞大人。”
虞世南老爷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陷入昏迷状态中,枯瘦如柴,仿佛一夜之间就瘦下去似的,看着很是虚弱,口鼻间,偶尔还有白沫儿冒出来。卫螭满脸严肃,谢在一旁帮忙量血压,俩人配合着开始检查,待检查一通后,孙思邈也来了,孙思邈坐着把脉完后,和卫螭对望一眼,两人都不乐观。
“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对望一眼,孙思邈沉声说出一句。卫螭点点头医上叫急性心力衰竭。强心针已经没了,条件不足,不然还能搏一搏,如今……虞公子是吧?对不住,我等无能为力。”
虞家长子面色一白,但还是强忍着,温文的行礼:“谢谢卫大人夫妻,谢谢孙道长,劳驾三位。”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虞公子请自去安排,我守着送虞老大人一程,往日曾受过他老人家的照顾和教诲,让在下略进绵薄之力吧。”
卫螭心中戚戚,想起往日与虞世南打交道时老爷子的风采,心中有所感。虞家长子眼圈一红,点点头谢卫大人,家父年以八旬有一,平日常言,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八旬已是满足,早已安排好了后事,我……”
话已说不下去,哀不自胜。卫螭宽慰了两句,让他去忙,守在虞世南身前,看着老爷子痛苦的样子,却因为条件所限而无法施救,很痛苦,让他心中一阵烦躁。谢看在眼里,走过去,轻轻握住他手,脉脉看着,不多言,却用眼神安抚了他。
卫螭长叹一声,俯身低头在虞世南耳边道:“老爷子,请走好。晚辈无力回天,对不住您了。”
虞世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卫螭连忙道:“晚辈知道,以老爷子的风骨,自不会在意这些,晚辈会铭记您的教导,您辛苦了一辈子,请好好安歇吧。”
这一夜,卫螭一直呆在虞府直到虞世南老爷子逝世。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与其兄虞世基均为陈朝知名才俊贞观七年,赐爵永兴县子。虞世南纯文人出身,书法大家,唐太宗非常看重他的博识,常常与之谈论经史,虞世南也常常趁讲史之际规调劝谏,陈述昔日帝王得失。而且,他志性抗烈,多次因修陵、游猎等事进谏太宗,李世民万代明君,因此更加亲礼于他。太宗称虞世南有五绝,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学,四文辞,五书翰。贞观十二年,世南病死,年八十一。太宗“哭之甚恸”,赠礼部尚书,谥曰文懿。
虞世南的死,让卫螭或有些兔死狐悲,或有些感触,心境上又有了些收获和感慨,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触碰到,绷得紧紧地,抽了更多的时间去秦府,给三位老人家检查身体,贞观十二年,似乎注定了是不能轻松的一年。
野蜂蜜、野蜂酒,卫螭精心捣鼓了往秦府送不说,李绩、程知节、尉迟恭三家也送去了不少,并出钱向外宣布收购野蜂蜜,张罗着要给几位老爷子做蜂蜜酒养生,并朝孙思邈请教不少养生之道,死缠活磨的缠着秦老爷子几个,硬是开始注意起养生之道来。
谢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支持他的做法,不过,还是觉着应该劝劝他:“我们谈谈,好吗?”
吧,我听着呢。”
卫螭低头摆弄今天刚收上来的蜂蜜,计算着要给几个人送去,四位老爷子府上是肯定要的,兕子那里也是要的,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他们那里…宫应该比他家富裕,不缺蜂蜜,送个方子去就成。
谢拉着卫螭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缓声道:“卫螭,我们尽力了,我们只是两个从现代穿越来的普通医生,我们是普通人,不是神仙,穿越者不是神仙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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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主母的权利与义务
螭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知道,只是无力感,贞观十二年啊,你说,咋就不能哗啦一下过去呢?”
卫螭很郁闷的样子,谢微微一笑,缓缓道:“贞观九年,长孙皇后病危,我们救治的;贞观九年,承乾太子被惊牛踩伤,因为我们的救治才未残废;晋阳公主小兕子的身体,虽有些抵抗力差,但一直健健康康,可说我们调治得当……”
谢一样样数着来,眼神如水,目光温润,卫螭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叹息似的道:“夫人睿智、豁达,比我这老爷们儿还能想得开,也对,都改变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我希望还能做得更好,让那些对我好的人,都好好的,那该多好。”
谢笑笑,回了句:“尽力去做就好,结果如何,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心态要摆好哦,卫大人。”
这姐姐的性格……该怎么说呢?卫螭笑笑,算是把话听下去了。谢挺满意,能听进别人意见,不自以为是,不目自大,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优点。
抓着夏天的尾巴,攒了不少蘑菇干,也攒了不少蜂蜜,全给过滤了装了起来,每天早晚泡一杯,既保健,又养颜美容,谢挺喜欢。
因为宫里的公主们渐渐出嫁,兕子在宫里同龄的人越来越少,能和她玩在一起又不会欺负她的更加少,征得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同意,兕子在完成课业后可以跑来卫府玩耍,真正的做了卫螭的小尾巴,卫螭去到哪儿跟到哪儿,偶尔和谢一起读读写写,和卫家的两个双胞胎玩得很熟。
和人家混了这么多年,卫螭才真正搞明白小兕子的年纪。人家生于贞观七年,现在才五岁,卫螭一直把人家的岁数记错了。以为她已经六岁,不过,如果算虚岁,也不算错。知道兕子的年纪后,卫螭很是感慨了一方,这小萝莉还真是早熟。不过考虑到长孙皇后当时的情况,刚生完兕子不久就怀孕,以她的身体状况。难怪会一病不起,估计那时候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也没空照顾她,孤独地小孩儿,总是比同龄人成熟懂事的快。如此说来。也就不奇怪了。
这天,卫螭下班回来,主屋没人,游戏室里也没人。谢在书房看账本,快年底了,几家的账目又该清了。双胞胎和兕子、高阳、妞妞几个跑小树屋去了。如今,小树屋已经成了兕子几个最喜欢的地方。带了不少小玩意儿来,把个小树屋堆了个满满当当,全都是好玩可爱的东西。来到树屋下。就听到小兕子清脆的嗓音道:“麟麟。那个不能吃的。闻闻就好了。”
卫螭听得乐滋滋的,小孩子地天真可爱就是让人舒心。不过……
“你在吃什么!”
卫螭爬上去的时候,见到的情景就是他们家那个胖儿子正往嘴巴里塞一片树叶,小脸儿上花里胡哨的,见到他上去,还傻乎乎地咧着嘴朝他笑,笑得一脸口水,像只小花猫。卫螭气急败坏的过去,赶紧把他手上的树叶扒掉,掏出手帕,满脸嫌恶的给他擦脸,擦了看看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咬着手指头,吧嗒吧嗒地流口水,妞妞拿着一块糖,引小狗狗似的,在前面躲,麒麒在后面流着口水追。卫螭极度无语,当场就满头黑线,一把拎着妞妞的领子把她拎过来:“不准欺负我女儿!”
妞妞咯咯直笑,还笑得抱着小肚子,倒在扑在树屋里的皮毛上麒太可爱了嘛!师父说,不能给他们吃太多糖,人家才那么逗她玩儿嘛!不信师丈问问麒麒,她也很喜欢和我玩呢。”
“拉倒吧,你就欺负小孩子吧,羞不羞。”卫螭直接给她大白眼两颗,这小丫头太坏了,也不知和谁学地。
“卫大人回来了?”小兕子欢喜的迎上来,卫螭笑着摸摸她头,兕子正和麟麟一起玩过家家,这也是麟麟那小笨蛋吃树叶的原因。卫螭真是无语了,他们家孩子太吃亏了,和一群鬼灵精怪地孩子玩,简直就是送上门地玩具,可怜。满眼同情地给胖儿子擦脸,把女儿抱过来坐怀里,以免被某个坏心眼儿的师姐给欺负了。
“玩儿了一天,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事情?”
卫螭满脸狼外公地笑容,高阳直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妞妞嘻嘻笑着,眼睛里全是防备的色彩,唯有兕子却是全心的信任,兴致勃勃的看着卫螭,等待着他的下文。卫螭心头暗汗,这年头,忽悠也不好过活了。
擦擦额头冷汗,卫螭道:“帮忙收蘑菇干儿去,想吃的来,不想吃的可以不来,嘿嘿,悉听尊便。兕子,我们走,我们要做勤快的好孩子!”
子喜欢吃蘑菇!”
卫螭抱起兕子,准备下去,扭头看看他们家两个小笨蛋,卫螭嘱咐招弟:“照看着他们,不抱下去了,省的给我捣乱,待会儿收完了我再来抱他们俩儿下去。”
“好的,老爷。”
招弟微笑着应下,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陪着双胞胎玩儿去。卫螭领着其余的孩子下去,心中暗自嘀咕,不知不觉间,他们家的招弟小萝莉都长成清秀小少女了,这孩子,这两年长开了,模样儿出落得水灵灵的,浑身上下都是逼人的青春气息,年轻真好啊。某外皮年轻,内里已而立的忽悠男像个老头子似的感慨着。
某人滥用童工,动了几个小孩儿去帮忙收拾晒的蘑菇干,书房里,谢刚刚核对完这一季度的账目,端着杯茶水,揉着酸涩的眼睛,声音低沉的问:“少爷和小姐呢?”
跟着谢在一旁伺候
道:“少爷和小姐在树屋玩,还没抱回来。”
谢摆摆手道:“有老爷在就没事的,累了几天,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鲤儿欢喜的离开去休息,离开前,还记得给谢拿来点心什么的,一应东西都摆好了才回自己的小屋休息。刘嫂却留了下来,一脸欲言又止。谢淡淡抬头,望了她一眼事想说?尽管直言就是。”
刘嫂想了想人,就是关于招弟的,小丫头今年也快十八啦,自从到了咱家,跟着夫人您,在您跟前侍奉,是不是该给她安排个出路了?管家说夫人和老爷不熟悉这些,让我们做下人的适当的时候提醒一二。如果夫人觉得冒昧,那我……”
谢淡淡一笑这个提醒很好。很合适,招弟……确实该安排她的出路了。”
谢端着茶杯沉吟,默然不语。刘嫂跟了谢这么久,知道她地个性。明白她已经上了心,也就放下心来。
晚上歇息的时候,谢把问题拿出来问卫螭弟的契约是别人送与大哥。大哥转赠于我们的,签的是终身契,小丫头细心乖巧。在后院一向勤恳。她的出路问题。确实要好好斟酌,你有什么意见么?”
卫螭挠挠脑袋一大老爷们儿,这些事情,咋可能想得到,咱俩又不懂大唐的规矩,等我公休的时候,你向义母请教一下吧,她老人家做了这么些年地当家主母,经验丰富,保准能帮你解决问题。”
到得公休的时候,卫府全家上秦府去会合,然后全部跑去秦府的庄子过周末。秦老爷子最近迷上了钓鱼,戴个斗笠,整日坐在树荫下,垂钓为乐,不过,成绩差的可怜,常常垂钓整天也钓不起一条鱼来,偶尔运气好,能钓起一条手指长地小鱼就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兴冲冲的拿去厨房让熬汤,说是要让大家都尝尝。这愁煞了厨房的一群人——那么大一条鱼,该怎么做?请教卫螭,卫螭也头痛,干脆做成鱼片粥,只要带着鱼地香味儿,大家都喝一碗,算是都尝过了,对吧?
某男取巧的办法,显然哄得了老爷子开心,特意恩准他第二天陪着去钓鱼的荣幸,话说,老爷子钓鱼的时候,不喜欢人在旁边,说是人多了把鱼都惊跑了。这个理由让人极度怀疑,不过,只要老爷子高兴,就算他说整个池子里地鱼都不吃鱼饵,卫螭也会乐滋滋地、满脸诚恳的说那是鱼生变异,与老爷子的钓鱼技术无关。
难得地假日,戴顶斗笠,遮住头脸,窝在树荫下,懒洋洋地打瞌睡,多美地事情。假日要做嘛?当然就是休息,至于老婆孩子,貌似在女眷堆里,俩小宝贝很受欢迎,抢着抱都来不及,做老爹地这会儿也轮不上,正好名正言顺的偷懒。
一群女人,老老少少地,全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水果吃着,凉茶喝着,做做针线,聊聊八卦,小日子挺美的,谢不喜欢传八卦,也不喜欢背后议论人家的家长里短,但是,卫螭告诉她,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摆出一副拒绝的态度,为了能更融洽的融入环境,融入人群,某些时候,可以采用更加柔和的态度,身段可以再柔软一些。谢听进去了,也照着做了,效果不错。某男曾引用某本书上看过的话,那书上说,女人爱好八卦就是天性,要予以理解。听多了,谢也觉得这些东西挺有意思,听着别人的家长里短,能学到不少为人处世、持家待夫的经验。难道真是女人天性喜欢八卦?!套用某男的话说,这是世纪谜题,还是继续让它谜下去好了,又不打算做思想家啥的。
女人家在一起,难免会说某家如何如何,难免有意无意的显摆一下自家的情况。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转到了别人家府上主人在外面偷养了小的话题上,惹得众女眷一阵议论,说着说着,又说起卫府的某男主人。今天在场的都是秦府的女眷,说话也就比较亲热,没有顾忌。秦家长媳笑道:“思思,怎不见招弟跟着来?可是四叔起了收房的心思?”
谢一愣,淡淡笑道:“招弟年纪渐长,那孩子可说是我们夫妻看着长大的,四郎又没有收房的心思,该有的避讳,须得注意起来,招弟调去照顾麒儿麟儿,我们房中交由鲤儿,鲤儿也跟了我们几年了,使唤起来倒也顺手。”
义母接道:“思思说的对,既对人家小丫头没心思,那平日注意避嫌也好。”
抱着请益的态度,谢趁机请教道:“我们刚回大唐时,买的那批奴仆,如今年纪渐长,已到了论终身的时候,不止招弟一人。义母,我年纪轻,没有处理这类事的经验,请义母指点。”
经过义母大人的指点,谢才明白过来。怎么处置奴仆,还是看各主家的为人和观念,一般到了成亲年纪的,多是在仆人中择偶成婚,奴仆没地位,没有自主权,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更是扯谈。义母没明说要怎样处置,只是给谢讲了不少实际的例子,让她自己去斟酌。毕竟,卫府的女主人是谢。
谢在秦府取了经,卫螭则美美的睡了一顿,麒麟双胞胎也端着一张笑脸,骗了不少东西回家,一人四口可说各得其所,假期结束,打道回府。谢心中也有了主张,回去后,她还未找招弟说,招弟已一脸幽怨的找上门来,哭唧唧的问:“夫人,可是招弟哪里做的不好?可是招弟犯了错?”
第十一章 佛曰不能说
笑着拉过她有,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很长大了,我们招弟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不适合再呆在后院,明白吗?”
“原来不是招弟的错,吓死我了!”
听不是自己做错了,招弟才破涕为笑,不过,还是有些失落,毕竟跟了谢这么长时间,谢待她极好,卫螭也把她当孩子似的对待,从未苛待过她,让她极是感念。
谢看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微微一笑弟今年快十八了吧?”
招弟道:“是的,夫人。”谢笑道:“十七八的女子,有许多已成家,相夫教子。你跟着我们,待我们勤恳忠诚,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招弟咬着嘴唇,怯怯看谢一眼,小声道:“夫人可是要把招弟许人?招弟可以问对象是谁吗?”
见招弟小脸儿一片灰暗,谢心中一动,细细盯着她神色变化两日去秦府庄子,大嫂有提过,秦府的秦起似乎有意,你是何想法呢?”
招弟小脸儿,霎时一片惨白之色,满眼的昏暗绝望,怔怔道:“夫人可同意了?”
谢看她神色变化,心中已有了谱儿,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招弟看。招弟失了平日的灵动劲儿,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眼圈渐渐泛红,眼泪无声落下,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谢突然开口:“招弟,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不是。”招弟被吓了一跳。也忙不得伤心,连忙摇头,小手绞着衣角儿。谢淡淡瞥了她一眼弟,你有个习惯,每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绞衣角。我和老爷,平日待你如何?”
招弟噗通一下跪地上爷、夫人待招弟极好。老爷和夫人地厚待,招弟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谢拉起她,和声道:“我和老爷初到大唐的时候。就是你在照顾、帮助我们,在我和老爷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你极为怜惜。从未想过苛待你什么,也未想过要主宰你的终身大事,总归要你自己愿意才好,我们希望你今后能生活得幸福如意的。你可明白?”
招弟擦着眼泪点头人,招弟明白。”
在谢的追问下。招弟承认心中确实有人。而那个人。大家都不陌生,就是被远派出去的卫澈。谢听后。在心中默默一叹澈儿可明白你的心思?”
招弟羞涩道:他先提出来想娶我为妻的,他说,他在外面努力的为老爷夫人做事,待他带着功劳回来,求老爷、夫人把我许他。”
问明白了,谢也没表示什么,叫招弟回去做事,也安慰她不要有啥思想包袱,安心地继续做她那个等着心上人归来的小女孩儿就是。倒是卫螭知道后,吃了一惊,搓着下巴坏笑道:“卫澈那小子,不错呀,不声不响就把招弟给拐了,这个行为,应该可以叫私相授受吧?”
谢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为了这处罚招弟和澈儿,澈儿在外面辛苦,恐会寒了他的心,办事不力。但如果不罚,留下不好的示范,对家风地影响不好,以后不好管理。”
卫螭听得直点头。两口子一起相对愁眉苦脸。卫螭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谢道:“刘嫂提醒我注意避嫌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原来其中还有这种缘由。我找刘嫂问过,小澈儿和招弟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她现俩人有书信来往,以往招弟做完事,总是和小澈儿一起,不过,他们都会带上鲤儿,应该未及于乱。”
卫螭笑笑:“看来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好办多了。”
确实处理起来好办多了。招弟被罚出后院,去前院做事,卫澈那里,卫螭写了封措辞严厉地信去骂了他一顿,让他赶紧做事,做完了回来光明正大的向招弟求亲,在没求亲之前,不许他对人家失礼,书信往来的事情,要尽量隐秘,可以写了由她或者夫人转交,总之,比地下还要地下,保密工作要做好。
这件事儿就这样遮掩过去,还好,刘嫂不是冲动的小姑娘,知道分寸,不然,还真不好处置招弟和卫澈,有得卫府小两口头疼地。家事处理完毕,谢深觉又学了不少经验,对家事的管理,又做了一番调整,免得再出招弟、卫澈这样的事情。
“夫人今天想吃啥?小鸡炖蘑菇咋样?大补地菜啊!”
炒比较好吃,鲜嫩。”
中午下班回家后,两口子窝在一起研究晚饭地菜单,话说,两个人都是美食爱好者,没事儿就喜欢做点儿可口地饭菜,自己吃得美滋滋的,也是种小乐趣。在这个缺乏娱乐项目地年代,生活乐趣只能自己掘、培养,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愿意,只要有心,处处都能找到乐趣。
“蘑菇!”怀里的女儿奶省奶气叫着,也不知是支持老爹还是支持老娘。麟麟只知道呵呵流口水傻笑,让某做爹的只能牙痒痒的掏出手帕给他擦,完了拧他小鼻头一下,拿脑袋碰碰儿子的大头,惹得麟麟咯咯直笑。
一家人正说着,秦府过来人,说是老爷子因气节变化,偶染风寒,让卫螭过去看看。卫螭连忙带上器具过去,谢也跟了去,孩子留下,让奶娘、刘嫂他们照顾。
“贞观十二年,难道真过不去?”卫螭嘀咕着,神情严肃。谢宽慰的笑笑,拉着他手们平日那么注意帮义父调养,要相信平日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基础,要有信心。”
卫螭笑笑。没说话,神色间自有一股坚定。到了秦府,一切仅仅有条,一如往常,卫螭心又放了几分。进去之后,还叫老爷子精神抖擞地坐那儿,拎着个小壶一边喝茶,一边与尉迟恭下象棋,见卫螭两口。爽朗的笑道:“四郎你们来了?小毛病,都说找看就行,不用惊动你们,来来。坐下歇歇。”
卫螭依言坐下,笑道:“儿子就是医生,再找别人,岂不是拆自己人的台么?不分大小。都应该找孩儿我才对。就算是不由我看,义父身体有恙,我们也应该来探望。正好儿是医生,义父。请把手伸出来。”
两口子分工合作,卫螭给老爷子量体温做检查,谢凝神把脉。默契十足。细细检查后。卫螭的心才真正放下来。确实是普通的感冒,但究其原因。还是老爷子年轻时候气血亏损过多,底子薄,晚年之后,抵抗力弱,幸好往常有锻炼、忌口什么的,调养也做的十足,影响不大。老人家体弱,卫螭左唠叨、右磨缠的迫得老爷子少吃荤腥,多吃菜蔬水果,调养地虽然不错,但底子摆着,偶尔气候变化什么的,还是会生病。开了药,叫人去熬,卫螭和谢商量,谢回去照顾孩子,卫螭留下,随时注意情况,贞观十二年,实在无法叫人放心。
反观老爷子,一派老神在在之态,除了鼻子有点塞,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外,还是一如以往,对卫螭的唠叨,总是要抗拒再三才会乖乖顺从,浑然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儿地样子,倒显得卫螭有点过于忧心了,卫螭又不好明说,总不能告诉老爷子说,义父啊,历史上记载,秦叔宝是病逝于贞观十二年的。不能说,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忧心着。
卫螭偶尔流露的忧心,倒害的秦威也跟着忧虑起来,秦威为人稳重,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来找卫螭弟,父亲地病是不是……”
卫螭赶紧道:“大哥误会了,义父的病并没有大碍,只是老人家气血两虚,调节起来费些时日,抵抗力太差,总是不好,小弟是在忧心这个问题,不是病情。”
秦威松了口气,语带责备的道:“原来不是父亲病情的问题,你这样子,倒要愚兄忧心。”
卫螭嘿嘿笑笑,只能心里暗自憋着,扯开话题,给秦威讲一些抵抗力地概念和问题,要秦威配合他一起,好好给老爷子调治调治。
在秦府呆了三天,老爷子的症状有所减缓,卫螭才放心的回去。而这时,时节已进入秋季,医学院还是按照卫螭地计划,大家上下一心,一起努力工作,忙碌中一派和平之态,朝堂上却不太平静,原因就是李二陛下要组织一场大型地秋猎,不是那种只打两三天地,而是两三个月的。房玄龄和承乾太子留守,卫螭本来没资格去地,但是人家李二陛下乐意啊,一声恩宠,就把他叫去了。
只是这厮挺不乐意的,明知道丫弓马骑射没一样行的,这种就需要弓马骑射的地方居然拉着他去,话说,留在京城上上班,溜溜狗、陪老婆孩子多好,但实际情况是不可能,在京里的几位老爷子也要去,特别是秦老爷子,病体刚好没多久,又要出去狩猎,卫螭怎么放心得下,只得打点行装给着去呗。这一次,谢不能去,朝廷没说可以带女眷,只得带着孩子留在家里。卫螭一个人带着大虎、二虎,加上个夏生,卫府就他们几个做代表,跟上大部队出。
这狩猎的时间长了,去的地方就远了,还尽是往山沟沟里走,一大队人马,走走停停,非常悠闲自在,卫螭领着自己的人,缀在队伍后面缓缓走。走了一天,到了个不认识的山沟沟里,队伍终于驻扎下来,说是皇家猎场,貌似有座行宫。
卫螭这狩猎外行中的外行,厚着脸皮蹭去和秦老爷子一起,秦猛出京了,秦威又要上差,秦家来的就老爷子带着秦宗汉,加上个卫螭,比起其他几家,也算是人丁单薄。老爷子看看别人家,做老爹的背后跟了一串儿男丁,又看看自家这边,很是用力的,用带着厚望的眼神看看卫螭和秦宗汉,拍着俩人肩膀道:“你们要努力!知道不?咱家起码也要过尉迟家!”
卫螭和秦宗汉往尉迟家方向看看,卫螭看到尉迟家大大小小,不是用一串儿就能形容的男丁们,立马儿脸就绿了,如果他真要谢生那么多,估计谢还没生之前就会把他给人道毁灭了。卫螭赶紧露出笑脸,一派慈祥长辈的样子,拍拍秦宗汉的肩膀汉啊,听到没?你是长房长子,老爷子的希望,秦家的香火,可就放在你身上了,努力!”
秦宗汉犹带稚气的脸庞,先是一阵羞红,继而一阵苍白,拉着卫螭衣袖,颤声道:“四叔,那么多孩子,小侄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卫螭打断他,笑眯眯道:“男人,不能乱说心有余力不足,会遭人误会的!年轻人要有梦想,西方圣贤说过一句话叫人因梦想而伟大。我看好你,努力吧!”
秦宗汉怔怔看着卫螭,满脸哭笑不得。所以说,做人偶尔也不能太老实,老实人一般都是承担大任的人啊。
“师丈!秦傻蛋!”
正说着,不期然的,抬眼就见一只小萝莉朝他们走来,小萝莉身后,还有个朝他傻笑的少年人。而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一身粉红猎装,蹦蹦跳跳过来的妞妞,不会有别人了。
卫螭笑着道:“你怎么来了?安道是你教来的?难怪我请教的时候他也说要请假,小妮子,你这不是拆师丈我的台吗?”
妞妞嘻嘻笑着道:“是高阳求皇上出面让父王准许我来的,人家想师丈可能也会来,过来看看,果然师丈也在,师丈这次想射谁的**?”
卫螭被这话笑得老脸一红,屈指弹她额头一下娘家家,成天**挂口上,忒为不雅,回去让你师傅罚你抄十遍礼记。”
第十二章 初绽的花蕾
人的狩猎热热闹闹,卫螭的狩猎……只能用悠闲两个他是李二陛下以随队医生的名义征召来的,没人身体不舒服,他也就很悠闲。随着来的,还有太医署的三个医生,其中有个熟人,就是金铭。这小子升了个小官位,见到卫螭的时候,抽空拉着卫螭,就着打来的野味,喝了壶小酒,说是叙旧。
李二陛下这次狩猎,居然把长孙皇后给带了来,兕子小萝莉、高阳箩莉等都给带来了,甚至,卫螭还在随行队伍中,看到了徐惠的身影,李二陛下当这是度假么?让人很无言啊。
卫螭来了,小兕子这不会打猎的,当然是跑来找他玩了,这一次,**后面还跟了个新城。历史改变了,这小丫头不再像历史上那么备受冷落,身为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最小的孩子,备受疼爱,小兕子性情又好,去哪里都愿意带上她一块儿玩,小姐妹俩的小身影出现在营地的任何角落,都备受欢迎。
出乎意料之外的,高阳的弓马骑射居然娴熟异常,领着一队侍卫,跟着她家皇帝老爸狩猎去了,妞妞和卫螭一样,啥都不会,小萝莉更乐意跑来和卫螭一块儿玩。
“怎么了?被虫子叮了么?”
小兕子领着新城过来,看她白嫩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小点,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再看看新城也是额头被叮了一个,一路过来还不停挠,挠得额头红红一片。卫螭赶紧把已经被孙大大研制出来的清凉油拿出来献宝。出门地时候,谢给收拾了不少装着,说是在野外经常能用到。掏出一盒来,抹了点儿在俩小被叮得红红的地方。
抹了就不痒了,这是好处之一。坏处就是,不能靠近兽类,人家要进山狩猎的也不能挨近,说是气味儿太大,小兕子和新城还好。小孩子嘛,又不用去打猎,卫螭这个大人,就被勒令不要靠近秦老爷子他们。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呆着,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意思,本来就不想去狩猎,在营地当孩子王比较自在。反正他们家大虎二虎兄弟。两个就顶人家几个人,好人才啊。
随着李二陛下来的长孙皇后等后宫女眷,不去打猎,守着孩子们。凑到一块儿玩大富翁、跳棋,颇为自得其乐。那小小的徐惠,当然也加入进来。话不多。只是一双眼睛灵动智慧。不管是玩游戏还是别的,就算一开始不在行。只要说一遍之后,马上就能明白过来,上手非常的快,且记忆力非常彪悍,啥叫过目不忘,卫螭这回是见识到了,还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卫螭在一边暗自嘀咕,这么好地一孩子,就这么被圈养在宫里,被某萝莉控皇帝给祸害了,这该叫啥?天妒英才或是灭绝人性?或者说,皇帝就应该享受天底下最好的,不止物质,还包括女人!?
吃喝玩乐的过了几日,某日,李二陛下宣布举行宴会,招待同来狩猎的人,来个君臣同乐,随队来地女眷们也列席。这时候的宴席,话题当然还是围着狩猎转,收获多的,红光满面,说笑声也带着志得意满,酒喝得那叫一个爽快,收获少的,有些怏怏,但狩猎才开始,谁笑到最后还是未知数,暗暗憋了口劲儿,准备在后面一举追回来。
卫螭不属于这些行列,平淡得很,端着酒杯浅酌,偶尔陶醉地眯眯眼——他喝的是葡萄酒,胡商赛义德送的上等葡萄酒,他偷偷带来的,趁着众人不注意地时候,偷偷倒了一小杯。每天一小杯,既解了嘴馋,又保健养身。赛义德见他喜欢,曾拍着胸口保证,只要还能继续合作,每年都会免费供应卫府上等葡萄酒。卫螭心中明白,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来来,叔宝哥,我们老兄弟俩喝一杯。”这是程知节的大嗓门。丫绝对是人型屠宰机器,领着有空来地儿子、孙子,程家地猎物已经堆了高高一堆,看地卫螭深深怀疑,后世的物种危机,绝对有这老货儿地贡献在其中。
老头子红光满面,端着酒杯,到处找人拼酒。第一个目标当然是人丁单薄的秦府,可怜啊,人家随便一拉都七八个,就秦府才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小鬼,还有卫螭这个出了名酒量差的,卫螭暗自估摸,差不多三轮,他就可以认栽了。至于秦宗汉……卫螭不认为他会是主力军。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意外、奇迹还是会生的。秦宗汉那小鬼,看着斯斯文文的,腼腆古板的一个人,酒量居然出奇的好。第一杯喝下去,脸孔就开始红,眼神有些迷蒙,卫螭还以为他要倒了,结果十来杯下去了,脸色还是那么红,眼神还是那么迷蒙,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半分醉态,依旧有礼有节的,程知节的酒敬过来就先喝下去,然后又再回敬,喝得程知节兴致大,蒲扇般的大掌拍着秦宗汉的肩膀,不停的夸奖:是个爷们,不像你那四叔,啧啧,还男人呢,居然端着又淡又酸,娘们儿才喝的葡萄酒。”
卫螭装作没听见,眼神盯着某处,努力想象成那是程知节的替身,然后使劲儿的照顾重点部位,争取从思想上打败敌人。秦宗汉只是呵呵腼腆的笑着,杯来酒干。秦老爷子在一旁看着,笑得眼都眯了,特别是在程家倒下去两个壮汉之后,笑得更欢实,也或许是酒上头了,居然笑着道:“我秦叔宝的孙子,能不会喝酒?告诉你,他刚生出来,老夫就把他泡酒坛子里。”
“那是,那是,咱们几家的孩子,就得这样教。四郎,把你家小子送来老夫帮你调教调教,省的像他老子似地。在家怕夫人,出门怕酒桌。”
在场的人,听得哈哈大笑。卫螭极度无言,眨巴着眼睛,寻思对策。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第四下的时候,想到了解决办法。葡萄酒是啥?葡萄酒被称为是整个世界历史长河中,未曾间也非使用的最古
和最主要的药物。
卫螭定定神,开始侃:“程叔叔此言差矣,这葡萄酿可不是一般的酒。往大了说。这可是药,宝贝药!”
这话引出了在场诸人的兴趣,想到卫螭捣鼓出来的那些东西,貌似都还和保健养身有点儿关系。逐追问道:“此话怎讲?这葡萄酿有何益处?”
卫螭开始背保健知识忽悠人。在现代,几乎人人都知道,每天喝适量的葡萄酒,具有活血、助消化、滋补助食欲、明目杀菌等作用。卫螭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努力给众人补充保健知识,顺便为自己不擅喝白酒地弱点开脱,总之,忽悠晕了再说。看谁再笑他。
卫螭道:“……平日感冒,可以用葡萄酒加热,然后敲个鸡蛋进去。搅拌一下。凉了喝下去。能有比较明显的治疗效果。就是对风疾,也有良好的防治和调理作用。每天一小杯。对健康、对身体都是大大有好处的。”
李二陛下笑道:“医生就是医生,简单一杯酒,都能和药、和身体扯上联系,幸好卫卿家不在御史台,否则,以你地攀扯能力,朕及众卿家就要头疼了。”
卫螭汗然,糗大的揉揉鼻子,憨笑道:“这是职业病,职业病,陛下以及诸位大人莫见怪。”
“何谓职业病?”
卫螭又解释了一番,众人不由一笑,这么个说辞,倒也贴切。探讨了一下葡萄酒的好处,李二陛下笑道:“莫说这卫螭框框条条多,要求多,朕的风疾,在他地调理下,自觉轻松不少。”
卫螭嘿嘿笑笑,低头做不好意思状。说完酒,话题又转开,不知怎的,突然争论起来,论题是‘打猎的收获多少与马匹的好坏是否有关系’。听得卫螭一脸地囧状,话说,进山里还能骑马打猎吗?不都是徒步么?好吧,他是外行,不参与,只是听说李二陛下是养马爱好者,人家是上马能打战,下马能理政,文武双全的千古一帝。而在场的,多是武将,都是大半辈子在马背上度过地人,说起马来,都头头是道,一个还比一个能侃。卫螭就当听故事,眼巴巴瞅着,听着,听到有趣地地方,跟着嘎嘎笑几声,倒也快乐。
说着说着,说到驯马上。李二陛下道:“诸位卿家都是爱马之人,朕这里有几匹外邦进贡地好马,只是,其中有一匹马,使臣进贡的时候禀告朕说,那是匹能日跑千里地好马,只是性情暴烈,无人能驯服,说我大唐人才济济,武功震天下,兵多将广,能驯马养马的能人想必也不少,特献给朕,朕平日政务繁忙,尚未来得及驯服,今日恰逢诸卿在此,谁来驯服?谁驯服了,朕就把宝马赏赐给谁!”
底下一阵嗡嗡声。卫螭扭头四顾,大多数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也兴奋,不过是为了能亲眼看到驯马兴奋,话说,马儿骑过,但还没见过驯马咋弄呢,这次兴许能长见识了。
跟着一群人跑去马厩,一匹红色的马,被单独关在一处,见有人靠近,不停的打响鼻,甩脑袋,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众人,颇通灵性的样子。卫螭也不敢靠近,就远远好奇的看着,小兕子也跟来凑热闹,卫螭把她举了坐自个儿肩膀上,一大一小两人远远看着。
真实的驯马,充满刺激与暴力,谈不上温和与善良,这是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谈不上完美,但是身为人类,征服别的种族的时候,天性中带着的征服欲得到满足,滋味儿是无法形容的欲仙欲死。
一干号称爱马,想驯服宝马的勇夫们,一一上前一展身手,结果,都同样的凄惨,本来卫螭还满腹同情与兴奋的旁观,时不时的还提醒兕子闭眼睛,每次兕子也乖乖的听话闭眼,小手紧紧抱着卫螭的脖子,时不时的紧张一下。但看着看着,实在是太好笑,没法儿紧张起来了,结果,一大一小,两个很无良的在一旁嘎嘎直笑,一不小心笑得太嚣张,还被刚被颠下马的人给瞪眼。
这是李二陛下的宝马,虽说驯服了就赏赐,但毕竟是李二陛下的马,在场的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对军人来说,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爱护都还来不及,指望他们太血腥的去驯马是不可能的。于是,一群人在马厩折腾了一下午,也没见谁成功。
临了,李二陛下道:“难道我泱泱大唐,无人能驯服此马吗?朕的赏赐加倍,不止把宝马赏赐,还有金银珠宝!诸卿可有谁愿试?”
李二陛下一边说,一边扫视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纷纷躲避。李二陛下轻哼一声,转向李治奴,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马背上已是如履平地,你是朕的儿子,可愿一试?”
李治看看那匹马,又回头看看母亲,面露怯懦皇,如此多的将军猛士都无法驯服此马,儿臣……儿臣如何能比得上诸位老将军们。”
李二陛下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带着失望。李治只是恭敬的低头,没有气馁,也没有沮丧,眼神非常平静。就在这时,一道稍显稚嫩的女声,恭敬道:“陛下,臣妾能试吗?”
这道声音响起,众人皆望过去,卫螭也跟着看过去,刚看了一眼,“美女”两个字就像子弹般冲入脑中。古人云,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这是一个还未长成,就像暗夜中刚刚绽放出两三片花瓣的花蕾,稍显稚嫩,身姿却已娉婷动人,摇曳生姿,妩媚俊美的气息,稍显婴儿肥的脸蛋儿,美丽,风情楚楚。这样的俊美,初绽花蕾般的青涩妩媚,只不知待她长成时,又会是怎样的迷人风情。
第十三章 升斗小民
美女风姿娉婷的站在那儿,在众人的注目下,微微低着一抹淡淡的笑,就那么看似恭敬的,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虽不言表,但她的气质风姿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无法让人忽视。
卫螭觑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表情一如往常,没有一丝情绪心思泄露,淡笑道:“媚娘你能驯服此马?”
被叫做媚娘的小美女微微一福,恭声道:“是的,陛下,臣妾有办法。”
在场的人都很感兴趣的看着她,议论纷纷,不明白这么多彪形大汉都没法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子究竟有何办法能驯服烈马。李二陛下也很好奇,笑问:娘有何妙计?”
小美女侃侃道:“陛下,臣妾需要三样东西,只要有这三样东西,臣妾定能驯服烈马。”
众人听得一奇,纷纷看着她。李二陛下问道:“哪三样东西?”
媚娘道:“陛下,媚娘需要铁鞭、铁挝、匕。”
众人不解,李二陛下抚着胡须,也问道:“从未听说过驯马需要此三样东西,何解?”
媚娘昂然道:“先用鞭抽打,不服,用铁挝打头,再不见效,用匕割其喉杀死。”说完,美丽的小脸儿上,略现得意。
李二陛下静静盯了她一眼,略略点头,看不出悲喜,底下一片嗡嗡之声。卫螭静静看着,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小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那谁了,只不过。如今看来。历练还不够,城府培养的也不够,如果如今地小美人有她将来做了皇帝后地城府和心计,就会明白李二陛下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女子,就会明白这个方法再好,在这种时候也不该说出来,即使是她急于出头。也不能说出来。就在这时,被卫螭抱在怀里的小兕子突然开口道:“小马儿好可怜哦,会鞭子打会很痛吧?不能不打它吗?”
此时挺安静。兕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小孩子不懂压低声音,还是按照往常的音量,这会儿。全听见了。卫螭唰一下冷汗落下,想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话说,得罪武媚娘可不是好事。
“朕地兕子真乖父皇这儿来!”
李二陛下哈哈一笑。把兕子从卫螭怀里接过兕子,笑着道:“朕自少弓马骑射娴熟。少年时随先皇出外征战,当年,可说与马儿在一起的时间比妻儿还长,在战场上,马儿就是军人的第二条命!朕喜欢马,喜欢养马。登基后,在御马监养了不少好马,有空地时候,长长牵出来遛一下。”
众人不明白为何李二陛下会突然说到这些,都齐齐看着他。李二陛下微微一笑,表情带着怀念,目光柔和地投向某个方向,接着道:“有一天,朕御马监里的马死了一匹,那匹马是朕的心爱之物,特爱之,无病而暴亡,朕很生气,认为养马宫人没有照顾好朕地爱马,朕要杀了他!皇后知道了,对朕说,昔齐景公以马死杀人,晏子请数其罪云:‘尔养马而死,尔罪一也。使公以马杀人,百姓闻之,必怨吾君,尔罪二也。诸侯闻之,必轻吾国,尔罪三也。’公乃释罪。陛下尝读书见此事,岂忘之邪?朕听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赦免了养马宫人。”
众臣听得连连点头,齐声贺道:“陛下英明,娘娘贤明。”
李二陛下笑着对怀里的兕子道:“兕子要记住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也成为这样具有贤良淑德品行地女子,知道吗?”
兕子天真的笑着道:“兕子最喜欢母后,最喜欢父皇了,兕子要做母后那样地人。”
武媚娘小脸儿一片惨白,低着头,咬着唇,低声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妾知错。”
李二陛下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去吧,这匹马赐予汝,望汝知错能改,修心养德。”
下。”
闪亮登场的武媚娘,在悲伤音乐的伴奏下,黯然退场,卫螭仔细看了下,眼眶貌似红了是太年轻啊,一味只想出人头地去争权,一味只想表现,吃亏了吧?不知道李二陛下喜欢长孙皇后那样内外兼修的女人么?卫螭挺同情未来闪亮无比的小美女。
想到将来那美女的彪悍,卫螭下意识的看了眼李治,这小子倒好,居然盯着那匹红马出起大神来,心思显然根本没注意刚才的事情,眼中带着犹豫,似乎有什么无法决定的事,看看马匹,又看看武媚娘。眼神一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武媚娘面前,行礼才人留步。”
武媚娘停住,转身回礼:“晋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可否把马匹转赠于我?父皇那里,我自会去说。”
武媚娘的笑容,似乎带着自嘲下,陛下赐马给我,乃是让媚娘反省呢。”
李治赧然笑笑知道,只是,于马中,岂不是等于拿千里马去驾马车吗?好马自该有好马的归宿,此等烈马,当驰骋于宽广草原之上才能显出它的威风来。”
俩人在这边说话,并没有避忌旁人,所以俩人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在场的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李二陛下望着李治的目光,很复杂,无法言表的复杂。卫螭却挺欣慰,李治生来仁慈孝顺,性格和顺温情,可以做个好儿子,却不是好皇帝,这样挺好的,起码,兄弟相争的情形,不会再出现。
武媚娘答应下来,李治转去求他家皇帝老爸,李二陛下不忍驳了李治的一片善心,也同意下来,把那匹红马赐给了李治。李治却把马儿叫马倌儿牵走。待过几日,放归野外。
驯马风波后,狩猎重新归于正途,一群大老爷们儿,该狩猎的狩猎,该玩乐的玩乐,反
高涨。卫螭地小日子过地挺无聊。李治那小子的小挺滋润,为了马匹的事,他被他家皇后娘夸奖了。这臭小子从小跟在长孙皇后身边长大的。与母亲比与父亲亲近,貌似母亲的夸赞比他家皇帝老爸的夸赞更得他心意。
有时候卫螭也会琢磨,这一夫多妻的制度下。亲子关系咋维系地?像李二陛下这样政务繁忙的人,不可能亲自去管教儿子女儿,相比之下,孩子们的母亲,与孩子们地联系更多、更紧密。相对来说,对子女地影响也更大。小孩子哪里有分辨能力。都只懂得靠亲疏关系去接受影响,也难怪李二陛下庞大的子女群里良莠参差,好坏都有了。做老爸也挺难的。
感慨归感慨,这野外都秋天了,咋还有蚊子呢?一帐子都是清凉油味道了,手臂上、脚踝处还是被叮了好几口,不止他,好多人都被盯了,还好,涂了清凉油,效果比后世用起来还好,起码不痒了。卫螭仔细看了下,叮人地不是蚊子,而是一种黑色的,比芝麻还小的黑色小虫子,这种虫子,叮人又疼又痒,只能去找药草来熏。
卫螭扔下句“我出去转转”就跑山沟沟里去找药草,话说,和药学系的学生课上多了,经常一起出去野外采草药移植栽种,卫螭如今认草药的功力也有了几分,再加上家里又有俩小鬼头,又是在这种没任何预防针地年头,怕被蚊子传染了啥病,卫府的防治蚊虫工作一直很严谨,对能熏蚊虫地草药,卫螭了解的比较透彻。
一个人跑去山沟沟里,当然,得带侍卫,免得遇上啥野兽的,卫螭自认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不该逞能的时候还是低调些好。
找了一把草药回来,琢磨着要怎么给长孙皇后那边送去,想了想还是先切细了,添加到熏香里比较方便些。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一黄袍男子站在一个小土堆上摆造型、装深沉,卫螭满脸囧状,避无可避的迎了过去:“参见陛下,陛下这是……看风景呢不打扰,先告退……好吧,不知臣是否有幸陪陛下一起欣赏这美丽的秋景?”
本来想打退堂鼓的卫螭在李二陛下的目光逼视下,很没骨气的妥协,傻愣愣的站一边,陪着一起吹秋风,看秋景,这堂堂一国皇帝,谁给他找不自在呢?
卫螭规规矩矩的站一边,低着头,手里拽着一把药草,很想学李二陛下摆一个慷慨豪迈的站姿,不过考虑到自个儿此刻的装扮,还是作罢。站了一会儿,李二陛下也只是静静站着,眺望远方。卫螭也不好说话,只能跟着罚站。站了一会儿,李二陛下突然道:“卫螭,在那遥远的海外、西方,真的有你说的那些奇闻异谈吗?”
卫螭忙不迭点头下,当然有了,这个世界这么大,咱到过的地方有限,还有许多未知的需要去探索、去现。臣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以前不以为然,后来却觉得深有道理。”
“何话?”
“就是那句,知道的越多,越感觉自己的渺小,了解的知识越多,未知也就越多。呵呵,记不得是哪位哲人说的了。”
卫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傻笑,笑完看看李二陛下,小声问了句:“陛下心情不好么?要不,咱起码出去遛遛?心情不好的时候,骑快马、吹吹风,可能会舒服一些。”
李二陛下跟着笑笑,眉头微皱,从袖中拿出一份疏奏,示意卫螭看看,卫螭略一犹豫,接了过来,果然,满眼都是文言文,以他目前的程度,要理解其中蕴涵的意思和情绪,还是不够,只好苦着脸道:“陛下,那啥吧,臣看不太懂啊!”
李二陛下一窒,纠结的看他半晌儿,只能骂出一句:“不学无术!”
卫螭嘿嘿怪笑,也不反驳,他确实没学问,这是事实,虽然比较残酷,但咱学的和古人不一样,不用自卑。李二陛下微微一叹是魏征给朕上的疏奏。”
卫螭又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不说看懂了全部,却看懂了一些,一拍脑袋,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篇著名的《魏征谏太宗十疏思貌似说的挺在理,挺言情并茂的,李二陛下郁闷啥捏?
卫螭满脸问号的看着李二陛下,却明智不开口询问。这厮心中明白,李二陛下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他不在朝中,与各方都关系友好,但又不涉及厉害关系,再加上他又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可以说完全不涉及朝政的边缘人,李二陛下才会和他说说,不然,人家会搭理他才怪。帝王的心思就和姑娘的心思一样,最好是咱不猜不猜不猜不去猜。
李二陛下仰着头,慷慨道:“朕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平四方,服四夷,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做到了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未做到的事!魏征说的对,他始终比旁人清醒,一言就点出了朕的自满,这天下何其大,朕要做的事还不够!”
卫螭呵呵傻笑,有些傻眼,貌似他忽悠吹大了,把人家李二陛下的心思给吹活了,这个大半辈子在战场上度过的男人,征服欲恐怕比一般的帝王还要强些,可怕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反正他手下有那么多贤臣名将,如果他跑得过头了,总会有人给他踩刹车的。卫螭这厮决定继续做他的升斗小民,偶尔小财,继续过自个儿乐和的小日子。卫螭笑笑,想起魏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暗自决定等回京之后找魏老头聊聊去。
第十四章 请死者
卫螭跟着李二陛下出去狩猎了,谢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家,有刘嫂、鲤儿帮衬着,说闲不可能,毕竟要带俩孩子呢,说忙却也在能应付的范围。谢玖虽说手里的事不少,但她真正厌烦的人际往来部分,已被某人端着一张老实憨厚的笑脸帮她给解决了,真正到谢玖手上的事情,不过就是自家产业的规划和自家手下人的调教、管理,这些于她来说,全然算不上负担。
穿越来古代后,晚睡成了一种折磨人的选择,早睡无疑是最英明的抉择。而早睡,对于谢玖来说,代表的就是早起,不是不想睡,实在是睡不着。几乎天一亮就醒了,让她颇为羡慕家中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鬼的好睡眠。起床梳洗锻炼吃早餐,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人在座,不免有些无趣,随意吃了点就放下,起身去前厅,接近年底又该盘账了。
“那么……今天轮到哪里?”谢玖缓缓走着,询问着身旁的账房沈先生。
“夫人,今天轮到成药厂了。”
成药厂的厂址就在庄子不远的地方,几步路的问题,谢玖道:“今天不乘马车,我步行过去吧,沈账房请自便。”
沈账房笑道:“老夫更乐意步行。”
一行人向成药厂步行而去。到成药厂的路途,要经过村子,路上不停的有人与她们打招呼,谢玖都一一给予回应。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看了左边远处一眼,依稀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谢玖步伐一顿,又看了几眼,低声问身旁跟着的二虎:“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庄子?”
二虎看了看人是说那家伙啊。上次把丫打跑后,他又来了几次,我都遵照夫人和老爷的吩咐,把他赶走,不过,听说在外面日子过得挺惨。前几日,他的父母来找我,说他已经改邪归正。愿意安生过日子了,我才放他进来。夫人,可是我做错了?”
二虎满脸的不安。谢玖微微一笑妨,他们总是一家人,我们总拦着也不符合情理,看看再说。”
二虎应下。谢玖又向那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一行人往成药厂去。到得成药厂,谢玖查账,亦是如往年一般。如今成药厂的管事是卫文。年纪渐长,阅历许多的卫文,如今是真正地能独当一面,上下所有事打理的仅仅有条,已是得了谢玖的真传,在管理上。颇有一套。他和卫澈两个,可说是谢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谢玖也就分外的尊敬。
对账的事情,以卫府的规模,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对于谢玖而言,谈不上忙碌。她甚至还有空闲管别地事情。
“夫人。打听清楚了。”
刘嫂走进来回报。谢玖抬眼望她,示意她往下说。刘嫂道:“我找庄户们打听过。据说,那青牛回来后,虽然还谈不上勤快,还是不愿意做啥重活,但也愿意帮着家里喂养家畜。听说他还四处打听我们卫府庄子售卖禽蛋的行情,买了不少鸡鸭回去,似乎准备大干一场,他爹娘逢人就说,说青牛长出息了,愿意做正事了。
谢玖默默沉吟一阵,才道:“看看再说吧。招弟在前院,没人欺负她吧?”
刘嫂笑道:“有管家照看着,她又是夫人房中出去的人,谁敢欺负她!再说,咱们家的人,厚道本分的多,不会做出欺负同伴的事。”
谢玖颔,又与刘嫂说了一些家常事,把家里的事情理了理,做完之后,除了带带孩子,谢玖就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
相熟地几家,男人们多数都不在家,一群老弱妇孺在家,闲下来了,就带着孩子走动走动,也算是打时间的方式之一。秋风习习,临水而坐,或三三俩俩据在一起玩儿扑克,或打麻将,或玩跳棋等等,也能比得上老爷们儿满山遍野的跑去打猎地惬意。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谢玖身为女人,站在共同的立场上,想否认这句话也无从否认起。晌午时节,麒麟双胞胎玩累了,双双在儿童车中入睡。谢玖坐在一旁,轻轻摇着,眼神在众夫人身上流转,看着人家做女红,再想想自己的百无聊赖,不由颇觉无趣,心中暗自盘算,是不是也学一下女红针织,为自家的一大两小做件衣服,似乎,能让他们穿上她亲手做的衣物,似乎,也是颇让人期待的事情。正暗自思量地时候,忽闻……
“你们听说了吗?西域神师的传闻。”音调颇为兴奋,音量压得略低。谢玖抬头一看,却是麻将桌上开始说八卦了,抿唇淡淡一笑,低头不语,决定做个倾听者。
“就是那个能咒人死,也能咒人活地西域神师?”
“正是。听说,他要咒人死那人就得死,他要咒人活,被咒的人就绝对无事,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听说后,曾经专程去拜访过,神师当着我们的面,把冒犯他的一个游侠儿咒死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一时辰之后,他又把那游侠儿给咒活了!”
“真有此等事?”
“我亲眼所见,怎会骗你!”地注意力,全都竖起耳朵,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唯有谢玖不为所动,义母问:“思思没听说过吗谢玖道:“近日颇为忙碌,未曾注意外间消息,这神师是……?”
义母道:“据说是从西域来的,擅长咒术,听说还能用咒术治病救人,端是厉害。京里如今传得神乎其神,只言那人厉害无比,听说许多府里都请他去看病。”
义母把听来地消息,都说给谢玖听。前些日子,从西域来了一个名唤麦哈迪的咒术师。自称擅长咒术,能主宰旁人的生死,要生得生,要死必死,非常的邪门儿,并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示范过,名声轰传长安,就算是深闺里的妇孺。也知道了他地大名。请他的人不知凡几,据说,还真有人因为他的咒术而得以活命,大病痊愈。
谢玖莞尔一笑,不予置评,也没有想去看看的想法,准备当八卦听过就算。穿越来大唐后,随着大唐的日趋繁荣。这几年来,进长安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不止商贾云集。就连外国和尚都跑来了。这人多了,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的,也有外国医生跑来地,甚至还有人跑上门踢馆,准备借助卫府的声势谋取名利。
这些事情,谢玖都没让卫螭知道。而是暗地里以更圆融的手段给处理了。谢玖出身大家,对付这种类型的人。非常有心得,基本上,还不到卫螭那里,就在萌芽状态中被谢玖处理了。在谢玖看来,这所谓的神师。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罢了。不值一提。
谢玖听着众夫人们的议论,低头不语。这时。鲤儿快步走了进来,对谢玖轻声耳语:“夫人,酒楼的吴六求见,说有急事。”
这吴六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谢玖眉头微皱,略一颔,向身旁地义母道:“义母,我出去看看。”
义母帮忙照看着孩子,谢玖起身出去,刚出园子,就见吴六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来回走着,脸色忧急,看到谢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夫人。”
“什么事?”谢玖地表情很冷淡,语气平缓,却是有些不悦。也难怪谢玖不悦,卫府与酒楼的关系,对外始终都不太方面,吴六这会儿找上门来,确实不妥。
吴六满脸愧色不是事情紧急,小的也万万不敢来此地求见夫人,实在是小的没法了。”
事情起因,还就和那什么神师有关。话说,好再来酒楼的菜式口味儿,那是卫螭嫡系亲传的,一点儿私都没留,可说是压箱底地本事都手把手的教给了酒楼地厨师们,好再来的生意,那是不用说的,铺面都扩张了两倍,兀自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这生意好了,名气自然也就上去了。扩充了两次的店面都满足不了需求,二楼的雅座更是要提前预订才能入座,这样地热闹,隐约中,好在来一跃成为长安城第一酒楼,名声在外,许多外地来地客商,都是奔着酒楼的名声来地。再加上卫螭隐约间透露的信息,有点儿路子的人都知道,这家酒楼是卫府在后面做靠山,开店用的地契、房契都是卫府之物,吴六只是租赁的。凭着卫螭的名头,平日倒也没人敢捣乱。吴六的小日子过的,每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大叹跟对了人。但有句不是叫天有不测风云么,不可能天天是晴天,偶尔也会遇到刮风下雨不是。
吴六苦着脸道:“四天前,那位西域神师在酒楼订了一个雅座,今日午时也按时来了……”
今天中午,吴六如往常一般,坐在二楼雅座入口的柜台处,迎接订了雅座的客人,遇到熟识的,再寒暄两句,套个交情。做酒楼掌柜已好多年,虽说好再来彩色摆着,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关系,多套点儿交情,总没有坏处。
“掌柜的,贫僧订的雅座准备好没?”
吴六连忙笑着迎上去师好,已经准备好了,请。”
把神师麦哈迪领进雅座,吴六又问道:“神师,是否现在就上菜?”
那麦哈迪点点头,也不说话,一派高深莫测之态。吴六心中嘀咕,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退下去叫小二上菜。
上了菜,刚过一会儿,一个满头须雪白的清瘦老者,突然带着人闯了上来,不顾吴六阻拦,强行进入麦哈迪的雅座,厉声斥道:“汝就是自称能咒人生死的西域妖僧麦哈迪?”
麦哈迪放下手中的碗筷,行礼道:“贫僧正是麦哈迪,这位老先生是……”
自称傅奕的老头儿冷笑着道:“老夫傅奕,添为当朝太史令是也。听说神师能咒人生死,老夫年老体衰,又素好杯中之物,历来疾病缠身,还请神师施展*,为傅某下咒,傅某不求长命百岁,只求能再活十年。”
麦哈迪一愣老先生,寿元乃是天定,非人力可改,咒术虽然神通,但对增加寿元却无用。此皆因傅老先生此生所受苦难,皆为前世所在之孽因,非人力可改。”
傅奕冷冷一笑,又道:“既然神师说寿元不可改,乃是天命。那就请神师为傅奕下咒,咒傅某立即死!神师说不能咒长生,咒立死应该可以吧?老夫这几日听闻神师的咒术可是神迹。”
麦哈迪一愣老先生,你与贫僧素未谋面,前世今生皆无仇怨,又无大恶,贫僧为何要咒你立死,贫僧乃是修行之人,如果贫僧咒你立死,岂不是有亏德行,有碍修行么?”
傅奕年事虽高,但脾气却不减年轻时候的火爆个有亏德行!汝一妖僧,有何德行可言?汝遁入空门,不顾家国安危存亡,是为不忠;不侍父母,是为不孝;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是为不仁;为了出家,背弃朋友兄弟,是为不义。老夫一生堂堂正正,上无愧家国君王,下无愧师长兄朋,一身正气,汝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以咒我死?”
麦哈迪被傅奕一通呵骂,骂的满脸苍白,咬着牙,强忍着气人此言差矣,贫僧施咒,乃是行今世之因,积来世之果,出家之人,早已无家无国无父母兄弟亲朋,何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说?”
傅奕这会儿倒不怒了,看着麦哈迪然神师如此说,那就请证明给老夫看!咒老夫立死,否则,老夫当上疏吾皇,捉你个坑蒙拐骗,谋害人命的死罪!”
“……夫人,小的出来时,傅老大人和神师正僵持着。神师不愿无缘无故咒人死,傅老大人又咄咄相逼,小的实在无法,不得已才来请夫人。俺的是不是可以停一下了?说俺出了实体书就不想更新网络的,俺只想说一句,实体书卖再好,都和俺没关系!因为俺是卖断的!网络版的内容绝对只比实体书多!这点上,俺问心无愧为身体缘故,不再熬夜,所以每天码字不多,只能慢慢更!预计还要喝上半年或者一年的中药调理,更新时间尽量调整为白天或者每天晚上10点前更新!谢谢!谢谢还在支持俺的!
第十五章 父 亲
魏征名传千古的《谏太宗十疏思》都抛出来了,卫螭估摸着,这狩猎也差不多到尾声,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书院话说,直至今日,厮还是弄不明白为啥李二陛下要带他一个连一石弓都用不好,骑术处于小学水平的外行人来!难道……专门叫他来做笑话用的?或是……看看周围围着的一群大小萝卜头,难道是叫他来当保姆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在生产力不达的年代,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眼瞅着自家的猎物堆积越来越多,卫螭都忍不住有些哆嗦,话说,在现代,除了极少数不法分子,身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谁见过成堆堆起来的猎物?和狩猎比起来,往年的秋猎还真是儿戏。再次感谢古代没有动物保护组织。良心上的忏悔完毕,某男立即在猎物堆里挑拣起来。拜大虎的好习惯所致,所有猎物,毛皮都保存的很完整,剥下来处理一下,就可以做漂亮的皮裘。
“卫大人,卫大人,你看!大虎给兕子的礼物!”
正挑拣着,手拿某动物尸体做美好的不仁道遐想的某人被兕子小萝莉给推了一把,回过神来,却见兕子提着一个简易编织的小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灰色毛皮,胸口处一块白毛,眼睛又圆又小的小动物。
卫螭拎着研究了半天,冒出一句:“小松鼠?”
兕子不知道是什么,连忙转头看向大虎,大虎嘿嘿憨笑,挠着头道:“套子里套到的,我只知道是貂,具体什么貂就不知道了,应该不是松鼠吧!”
兕子没在大虎那里得到答案。求知的目光投向卫螭。卫螭一阵纠结,很诚实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咱们去问问别人吧。”
于是,一大一小,拎着小笼子,跑去问别人。刚出帐篷。迎面就遇上秦老爷子,见小兕子手里拎的东西,笑道:“四郎,又给公主弄玩儿的,要小心,石貂的牙齿很利。不要被咬伤了。”
“义父,这是石貂么?”
“是啊,你们不知道么?”
一群人很诚实地摇头。秦老爷子笑着道:“这是石貂,皮毛不错,我记得,麒麟周岁时,曾让人给他们两个一人做了一个小斗篷,就是用石貂皮做地。这小东西动作敏捷。又非常狡猾,很难抓到活的。这次能抓到,运气真是不错。”
卫螭听得傻眼,敢情这小东西还是稀罕玩意儿,那难怪他不认识了,在古代都是稀罕玩意儿的。*书院毛皮很贵重的。那在现代更不用说了,为了这小东西的皮。说不定都整灭绝了。可怜的家伙!卫螭满脸同情地看了笼子中的石貂一眼。
“义父,石貂的性情如何?能饲养么?”
看小兕子巴巴抱着小笼子,一副不肯放手的样子,卫螭赶紧打听一下习性问题。秦老爷子笑道:“可以,宫里有专门驯养的宫人,公主想养可以交由宫人驯化之后再养,说不定来年三四月的时候,会有收获。”
卫螭恍然大悟,瞅瞅石貂圆鼓鼓地肚子,忙不迭的点头。小兕子脑袋在卫螭和秦老爷子间转来转去,见俩人说完,伸手拉拉卫螭衣角,眼巴巴瞅着问:“兕子可以养了吗?”
卫螭蹲下身,笑着点头然,不过,这只石貂快当母亲了,咱们要好好待它,让它可以安全的生下小石貂?”
兕子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终于理解了卫螭的意思,雀跃的问卫螭:“要做母亲了吗?会生好多好多小石貂出来吗?”
卫螭搓着下巴瞅瞅石貂圆鼓鼓的肚皮,琢磨着道:“应该会吧,大概两三只会有,这么大肚子呢。”
“哦!”
兕子应了一声,把笼子放地上,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看着,眼神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螭纳闷,也跟着蹲下身子,怎么了?”
兕子抬头,转向卫螭,眉宇间掩藏不住地苦恼,说道:“以前兕子养过小鱼鱼,怕它饿到,每天给它许多好吃的,可是小鱼鱼还是死了!如果兕子养石貂,它再死了怎么办?肚肚里地石貂宝宝怎么办?”
“呃……”
卫螭挠着脸一天喂几次小鱼?”
兕子眨巴着大眼睛,掰着手指头,数道:“清晨起床的时候喂一次,中午吃点心的时候喂一次,晚膳时喂一次。兕子吃几次,就喂小鱼鱼几次!”
卫螭,果然是撑死的!话说,养鱼会死的原因,撑死占了死因中极大地比例,这就是所谓地好心办坏事吧?
抓抓脑袋,卫螭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啊,对小鱼鱼那么好。不过呢,你想想,我们人这么大个儿,小鱼鱼才那么大点儿,咱们才一天吃两顿,外加一顿点心,小鱼鱼那么小,岂不是会撑到么?每天中午喂一次就可以了。*书院以后要记住哦!”
兕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瞅瞅石貂,又开始纠结上了,问卫螭:“那石貂呢?也是一天喂一次吗?”
话说,这个问题,卫螭不知道,劳苦大众出身,只养过些普通的宠物,比如猫猫狗狗,还有乌龟,还有已经魂归无恨天地数只小金鱼等,像貂这么稀奇的玩意儿,还真没养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貂呢。
卫螭自认要做诚实的榜样,于是,很老实的道:“我也不知道。这貂和鱼不是一个品种,也不是咱们人,也不知道一天吃几次,要不,咱们先养着,等回去问问驯养的宫人。”
小兕子这会儿却犯了小倔性子,定定蹲着不动,喃喃道:“那这几天呢?万一我们养不好。石貂死了怎么办?那肚肚里的小宝宝岂不是很可怜……?”
卫螭看着她。摸摸她头我们放了它,可好?”
小兕子满脸不舍的看看石貂,又看看卫螭,眼中含泪,伸手去抓卫螭的手。卫螭连忙牵住她,俩人一起向林边走去。待走到林边,小兕子的眼泪也下来了,一边呜呜哭,一边打开笼子,把石貂赶了出来。咬着嘴唇,直瞪瞪盯着石貂。
石貂刚被赶出来,就向山林中窜去,头也不回。兕子在后面努力的挥舞着小手,强忍着哭声,不让自己哭出来。这小萝莉,平时看着柔弱,内里却有这么执着、坚毅。甚至有点倔强地一面,给卫螭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感觉,却也更加疼惜她。
卫螭一把抱起她,揉着她的头,温言道:“兕子做了一件大好事!明年这林中又会多三只快乐的小石貂!我们明年再来看它们可好?”
“能见到吗?”泪眼婆娑的样子,小鼻头哭得红通通的。卫螭笑着点点她的鼻子然!你想了。你把石貂放了,来年三四月间。就会有小石貂宝宝出生。做母亲地,会一直护着小宝宝,直到小宝宝安全长大,说不定,待你来看它们时,石貂母亲已经带着小宝宝们开始觅食了呢。”
好的遐想,终于让兕子好过了些,乖乖伏在卫螭肩上,目光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树林,随卫螭回营地去。却不知,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支迅箭飞射而出,目标……正是那刚被放生不久的石貂。
带着来年能见到好多石貂宝宝的美好愿望,小兕子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跑去长孙皇后处,找李治他们一块儿玩儿。卫螭没跟着过去,而是跑回自己的营帐,陪秦老爷子拉家常。
“四郎,你是否在担心为父过不了今年?”
说着说着,秦老爷子突然笑呵呵地冒出一句,吓了卫螭一跳,赶紧道:“才没有!义父多心了,孩儿只是关心您的身体才仔细检查的,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老爷子呵呵笑道:“为父知道你孝顺,只是前段时日常见你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以前那个随时乐呵呵的四郎。”
卫螭赧然笑笑,抓抓脑袋,哼哧几声,却说不出话来。老爷子一副平常的样子,笑着拍拍他肩膀话常说,生死由命,富贵由天。为父自幼家贫,和你小时候一样,苦日子过来的,到如今,苦日子经历过了,好日子也经历过了,儿孙满堂,再无甚挂心之事,即便立马死了,也再无遗憾。”
“义父……”卫螭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挥手打断,老爷子继续道:“当年为父辞了捕快地差事,在瓦岗落寇的时候,就已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准备用命去拼一个未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到如今,历经大小阵战二百余场,受伤无数,流血无数,老来百病缠身,可又如何?起码,你义母他们,你哥几个过得很好,老头子这一生,也能当得英雄二字!”
老爷子慷慨豪迈地语气神态让卫螭心中一酸,还未说话,老爷子已脸孔一板,眼神严厉的瞪着他,呵斥道:“老子一生英勇,到头来,难道收个义子,还是个长做儿女之态的软弱之辈么?死了又如何?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见识的都见识了,该享地老福,老夫也享得比旁人多!还有啥看不开地,还有啥不知足的?死便死,如今地日子,多活一天,那是赚一天!我一个老头子都看得开,你一大小伙子还看不开吗?”
卫螭被老爷子吼得耳朵呜呜作响,鼻子痒痒的,眼眶有点儿刺痛,却露出笑容,伸手掏掏耳朵,笑道:“义父,孩儿知错了,看您老吼得孩儿耳鸣的声音,孩儿就知道您老当益壮,完全没有问题,是孩儿杞人忧天了。”
老爷子仰头一阵大笑,又笑得卫螭耳朵再次呜呜作响,但眉宇间却是一片欣喜之色,大力的拍着卫螭的肩膀,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好在不是榆木脑袋,还能听进去话!”
卫螭肩膀被拍得生疼,却没有避让的意思,定定的看着老爷子满头的如雪花似的头,沉默一阵父,你的话虽然听进去了,可今后身体检查还是得继续!”
小子……”老爷子眼一瞪,蒲扇般的大掌,拍了卫螭脑袋一下,准备再次开骂。卫螭被打了一下脑袋,却还一脸傻笑,冒出一句:“这世上,孩儿只有义父会这样对我打骂了,除了义父,没别人了。”
老爷子一愣,大手轻轻拍了卫螭肩膀两下,到第三下的时候,突然加重力气,一把把卫螭给拍得萎顿在地,笑骂:“臭小子,贱皮子,要有人骂着才舒服是吧,改天再好好教训你!你丫,自己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卫螭的营帐,待走到门口,突然一顿个……需要检查的时候,还是来吧,毕竟,你是医生,为父啥都不懂,还不是得听你的,是吧?”
说完,老爷子的古铜脸,颜色非常诡异的变深了几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似的,快步走出去。而那个被拍得蹲在地上的家伙,还在那里嘿嘿傻笑,笑够了,站起身,抹抹眼角儿,一脸得瑟,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曲调却是无比单调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待得收拾完毕出去,某位心情显然非常愉快的家伙,一脸得瑟的跑去老帅们那里,腆着脸皮,嘿嘿憨笑着靠近秦老爷子,傻笑:“义父,您老今天想吃啥?儿子我给你露一手!”
老爷子见了卫螭,似乎还有些不自在,伸腿蹬了他一脚,想把他蹬开些,无奈某人今天化身牛皮糖,莫说蹬,即使踹也不见得能踹开,气的老爷子牙痒痒的,干脆道:“随便你整啥,只要可口就是。”
某男拧着眉头想了想,一拍脑门儿,一派意气风之态放言:“说到在野外什么好吃?当然是野味!但说到可口,那就要数佛跳墙了!决定了!今天就做佛跳墙!义父,各位叔伯,请稍待,保证让你们闻到香味儿就口水泛滥成灾!”
某个家伙拍着胸口,啪啪做保证,吹着得瑟的小口哨,跳去做菜。在这世上,还有个能对自己打骂的人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