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鼓动
随着托洛茨基一锤定音,德宾科的命运几乎就被决定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二货很快将被押赴刑场,一粒花生米将成为他最后的晚餐。
不过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挽救这个二货的人也不少,头一个就是斯 大林,前面说过了如果德宾科被枪毙,那么伏罗希洛夫绝对也没有好果子吃。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斯 大林都必须做最后的努力,而且他身边的狗头军师米高扬也认为事情并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
“德宾科还有希望,”米高扬很镇定地说道,“现在还存在两大变数,如果利用好了,未必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斯 大林问道:“哪两大变数?”
“第一,就是柯伦泰。这个女人正在往回赶,她返回彼得格勒之后会发生什么很不好说的。不要低估这个女人的影响力!”
斯 大林又问道:“第二呢?”
米高扬笑了笑,道:“第二,就是德宾科本人的影响力了!”
斯 大林对此有些不解,一个关在大牢里半死不活的蠢货还能有什么影响力,混政坛的谁不知道跟红顶白,以前德宾科牛逼的时候,自然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可如今这货恶了导师大人,那还不是树倒猢狲散!
反正斯 大林不觉得有哪个党内的傻瓜会冒着同时得罪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风险,去为这个二货说情的。哪怕是有柯伦泰的面子在,也不行!
米高扬却笑道:“您说的没错,党内的那些白眼狼自然不会去救德宾科。这个时候撇清关系都来不及。谁会去救他!”
斯 大林疑惑道:“那你……”
米高扬解释道:“德宾科的影响力并不在党内。实话实说,他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水兵,在老革命中能有什么影响力?德宾科的根本不在党内,而在波罗的海舰队!”
斯 大林闷闷地抽了两口烟,放下烟斗之后,问道:“你是说那些水兵?”
米高扬微笑着点点头。
确实,德宾科在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中威望相当高,十月革命之前。这货就当选为波罗的海舰队水兵委员会中 央执行委 员会主席。他只要振臂一呼,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们是群起响应。
正因为如此,人 民委员会成立之后,这货才会当上海军人民委员。而这一段,他之所以会牢骚不断,怨气颇多,主要也是因为有水兵们支持!他这是有点功高震主的意思了!
当然,这货的怨气也代表了波罗的海舰队一部分水兵真实的心态,这一批水兵不愿意去遥远的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他们更想呆在安全的喀琅施塔得。甚至理直气壮地认为:我们是水兵,就应该呆在船上。而不是跑到几千公里之外的陆上去打仗!
整个波罗的海舰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骄傲情绪。水兵们认为自己是十月革命能取得胜利的关键力量,就应该跟其他舰队,跟普通的红军区别对待。呆在喀琅施塔得拱卫首都才是他们使命,至于乌克兰中央拉达和白军,那还是让其他的小革命们去收拾吧!
在这种浮躁心态的影响下,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们很倦怠,更愿意高谈阔论之前的成绩,而不是再接再厉再立新功。而对于这帮“大爷”列宁一干大佬其实也很头疼。
骂他们,踢他们的屁股吧!这帮货确实为革命立下了大功,收拾他们有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的意思。可是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似乎也不是办法。革命的形势很紧张啊!只有彻底的消灭了白军,苏维埃政权才能稳固,自然是有多大劲就得使多大劲,自然不能养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大爷不是!
而这一次,矛盾随着德宾科的突然逃跑而爆发了,这个货的所作所为等于是掀掉了最后一层画皮,让矛盾公开化了。
“想要保住德宾科很简单,必须利用水兵大做文章。只要将水兵们鼓动起来,让他们给中央施加压力,照现在的形式,中央应该会选择妥协!”
这是米高扬最后的分析,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险。不过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如果让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知道了是谁在幕后搞鬼,那这个家伙避免不掉要被秋后算账!
所以,斯 大林有些忐忑也有些犹豫。对此,米高扬笑着反问道:“谁让您亲自出面去鼓动了?”
斯 大林愣道:“那让谁去?”
米高扬阴阴一笑道:“眼下不正好有一个比您还要着急,忙着要救夫的女人么!”
顿时,斯 大林眼前一亮,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柯伦泰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彼得格勒,刚刚踏上祖国的土地,她就获知了一个坏消息,最高革 命军 事法庭已经判处德宾科死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柯伦泰差点没晕死过去。虽然她是老革命,也经历过不少风雨,但这一遭,她真心没受过。她跟德宾科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否则今年也不会顶着党内同志的嘲笑,毅然决然跟女权先锋的称号作别,坚持嫁给了比她小17岁的德宾科。
实际上从上个月中央突然任命她为瑞典大使,突然让德宾科带领水兵去前线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谁能想到,应验地那么快!
一定要救出德宾科!一定!
柯伦泰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不过她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去找导师大人说情,从2月份开始,她因为布列斯特合约跟导师大人闹得相当的僵。这一次德宾科突然出事,她怀疑就是导师大人的报复,就是要给她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柯伦泰觉得去求导师大人是没有用的。她是一个有尊严的女性。绝不会让导师大人看笑话。任由他挖苦和嘲讽的!
柯伦泰觉得自己还有老关系,凭着以前的老交情,人家多少会卖一个面子给她,救出德宾科应该不算太困难。
不得不说,这个可怜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比较天真的,她更像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活在自己想象中的**。她从来都只凭着感性去做事,1917年的四月。基于感性,她支持了列宁,1918年的2月还是基于感性,她又激烈地反对列宁。不久之前,还是基于感性,她毅然决然的跟一个很可能只是玩弄感情和借助她影响力上位的德宾科结婚。
不得不说柯伦泰的人生就是一场闹剧,她总是疯疯癫癫的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而这样的人在政治上是不会有朋友的!
不管是政治家还是政客,都是现实的。谁也不会想跟柯伦泰这么一个随时可能闹出事端,就像没装安全阀的锅炉一样的队友合作。政治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宽宏大量,只有你死活我。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谁也不会帮她!
柯伦泰奔走了一天,收获得更多的是老朋友的冷遇。或者干脆就是闭门羹。当然,这不完全是跟红顶白的关系,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看不惯德宾科的脑残举动,是人都会想:值得去救一个这样的脑残吗?
不过柯伦泰却不这么想,她有点钻牛角尖了,固执地认为,老朋友们不给面子,更多的是因为列宁施加了压力,这使得她愈发地憎恶列宁了。
带着一股子怨气,她准备赶去莫斯科,去克林姆林宫找列宁说个明白,就算不能救出德宾科,她也要尽情地骂列宁一顿!
可是在她登上去莫斯科的火车之前,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马特维.斯科别列夫。
这个斯科别列夫是何许人也?可能有同志有印象,此公曾经是托洛茨基的学生和门徒,铁杆的孟什维克。在1917年第一届临时政府遭遇信任危机之后,组建的第一届联合政府中,此公就位列其中!
当时,马特维.斯科别列夫担任了劳动部长一职。历史上,在托洛茨基返回俄国之后,曾获得过这位信徒和学生的热情招待。一度两家都住在一起。
不过托洛茨基当时的想法跟列宁更接近,跟孟什维克有天壤之别。所以最后两家的亲密关系因为政治上的巨大分歧而崩溃了。托洛茨基带着妻子和孩子搬出了斯科别列夫的豪宅(这货家庭出身很好,相当富有)。
之后,随着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一路走低,斯科别列夫也越混越惨,部长很快就没得当了。尤其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之后,这货的地位就变得相当的尴尬了。
不过这位也是一大神人,眼看着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倒台了,他没有跟其他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一起去乌法、去萨马拉,更没有想过要去当白军造反。
这位选择了留在彼得格勒,而且摇身一变,从铁杆的右 派份子变成了激进的左 派。开始在公开场合唱衰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对曾经的朋友和战友大加鞭挞。这种幡然悔悟的举动让他得以焕发政治第二春。
多年以后,当他曾经的导师托洛茨基因为斗不过斯 大林惨遭流放的时候,这位靠着捧臭脚的本事,一度又混得风生水起,不得不说,这真心是一大讽刺!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在,这位混得不算特别的好,正在想尽千方百计接近布尔什维克。托洛茨基那边他肯定是不会去了,对这位曾经的老师,他并不是特别看好,至于列宁,导师大人也看不上他这样的货色。思来想去他是将主意打到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那里。
小斯并不欣赏他,对他是不冷不热,而斯 大林这边,门槛就低不少。几番接触之后,双方就勾搭上了。而这一次,正是斯 大林给他的考验,就相当于递交投名状了。
对于这个任务,斯科别列夫并不觉得太难。当年他还在追随托洛茨基的时候,当柯伦泰还是孟什维克的时候。他跟这个淫 荡的女人打过交道。深刻地了解柯伦泰是一个该聪明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聪明的傻女人。忽悠她,太容易了!
装作意外的撞见柯伦泰之后,他热情地问了一声:“柯伦泰同志,德宾科同志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必须要说这个处罚太过于严苛,一点点小错误就无限度地放大了,这简直就是故意整人啊!”
这话无疑是说道柯伦泰心里去了,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即是感叹了一声:“可不是嘛!列宁同志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政治迫害!”
斯科别列夫继续很热心的问道:“那您准备怎么办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德宾科同志送死?”
柯伦泰顿时提高了声调。怒道:“当然不是,我要去找列宁同志!一定要说个明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着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就准备往火车站赶,看来她是一刻都不想耽误了。不过斯科别列夫将她拦了下来,小声说道:“柯伦泰同志,恕我多嘴。我觉得这个事儿去找列宁同志意义不大!”
“为什么?”柯伦泰问道。
“很简单啊!您这一路去要耽误多少时间?现在是战争时期,火车就没有准点过,你这一趟去莫斯科,少说也要三五天才能到,后天德宾科同志就要被枪决了。等你到了莫斯科,顺利地找到了列宁同志。也迟了啊!”
柯伦泰心中咯噔一跳,可不是迟了。这么说来,德宾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想到这儿,她的眼泪滚滚地就落了下来。
柯伦泰哭了,斯科别列夫却差点没乐出声来。米高扬可是特别交代过他,柯伦泰这个女人清醒的时候还是很不好对付的,要想将其玩弄于鼓掌之间,首要的就是让她失去理智。
当然,要让柯伦泰失去理智,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像德宾科一样,用所谓的爱情将她忽悠得五迷三道,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这一点上斯科别列夫没有优势,他这种小白脸并不是柯伦泰喜欢的类型,虎狼之年的柯伦泰更喜欢粗鲁粗暴的水兵,而不是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所以,米高扬给斯科别列夫出的主意是,用德宾科搅乱她的心,让她不能理智的思考,让她越乱越歇斯底里越好!
不得不说,米高扬判断得很准,慌乱中的柯伦泰头脑空空,智商瞬间就打了五折多。仅存不多的理智也被歇斯底里的狂躁情绪所歼灭,她只能被斯科别列夫牵着鼻子走了。
“我认为,您现在去莫斯科没用!” 斯科别列夫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应该去喀琅施塔得,去找那里的水兵委 员会,以德宾科同志的声望,同情他的水兵同志一定会站出来慷慨直言的!”
晕乎乎地柯伦泰立刻就被说动了,告别了斯科别列夫之后,她立刻就赶到喀琅施塔得,找到德宾科的几个老部下,将她自己不靠谱的分析添油加醋的乱说了一气之后,水兵们炸锅了!
“什么,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包围了彼得格勒内务部看守所?”
获知了这个消息的列宁先是莫名其妙,接着是出奇地愤怒,他咆哮道:“波罗的海舰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先是有德宾科带头逃跑,现在他们又包围内务部看守所,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准备炮打斯莫尔尼宫了!”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说话,之前他就是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不赞成严厉地处理德宾科,而眼下,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列宁坐着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是谁在挑动水兵们闹事?是德宾科吗?”
斯维尔德洛夫回答道:“也差不多,是柯伦泰同志。”
“啧!”列宁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烦,差点一拍桌子就要破口大骂。不过他老人家还有点涵养,忍住了这口恶气没有做声。
见状,斯 大林乘机赶紧插嘴道:“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平息事端,如果激怒了水兵,后果不堪设想!”
列宁没好气地瞪了这货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释放德宾科?”
斯 大林赶紧连连点头:“我认为暂时也只有如此,先稳住这一头再说……”
他还没说完,就被列宁堵了回去:“胡闹!释放德宾科将开一个什么样的头你知道吗?每一个指挥官都学他,有一点点不如意就撂挑子,就鼓动士兵对抗中央,长此以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难道不明白么!”
斯维尔德洛夫也立刻附和道:“我认为列宁同志的担心很对,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
斯 大林愈发地鄙视小斯了,他觉得小斯根本就只是导师大人的跟屁虫,明明之前你也有为德宾科说情的意思,结果两句话就被导师大人吓得改变了初衷。这也叫有坚持?我呸!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确实是有坚持,之所以为德宾科说情,那是为了顾全大局,但是反对释放德宾科同样是为了顾全大局。因为他的处理意见是:“德宾科有过错,必须要惩罚,最好也是严惩!但是枪毙,这就太过了,容易激化矛盾,反而不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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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得寸进尺
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德宾科确实要处理,但是不需要处理得这么重。将这个货免职,或者关一两个月就足够了。枪毙这个蠢货有什么好处,非得弄得满城风雨才好吗?
应该说小斯的意见有一定道理,导师大人确实是被那个奇葩给气糊涂了,一怒之下才做出了过激举动。而现在,随着柯伦泰这么一闹,事情就有点不好收场了!
列宁沉吟了片刻,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结束这场风波?”
导师大人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是一开始,按照小斯的处理意见去做,事情也就消弭了。可现在已经弄出了比较大的风波,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这还怎么收场?
不过小斯也真是有办法,他想了想说道:“我认为可以这么做,维持最高革命军 事法庭的判决不变,但是以苏维埃的名义赦免德宾科,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得不说,小斯的这一招还真妙。导师大人觉得不好收场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德宾科做的事儿,影响太恶劣了,不给这个货一点颜色看看,难免会被下面的人效仿。大家都学德宾科,中央的权威何在?也就是说不处理德宾科难以服众!
第二个原因,就是面子问题了,事情闹大发了,维持原判很可能酿成一场风波。可是要让中央让步,那多丢脸?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两个神人,连一个区区德宾科都解决不了,那不是笑话么!
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出的主意。就同时顾及了这两个方面。原本的判决不变,这是维护了中央的权威,但同时又用苏维埃给德宾科一个台阶下,那意思就是,你小子让你媳妇消停一点儿,别折腾了。中央没打算要你的小命,你赶紧地低调一点!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顾全大局的方法。应该说列宁能接受,德宾科和柯伦泰也不会有意见。皆大欢喜么!但问题就出在了小人身上,斯 大林可是在场,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斯 大林想要什么,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想撇清伏罗希洛夫的责任,保住对红十军的控制。但随着列宁对水兵们的行为感到头疼,随着声势越来越大,他开始动歪脑筋了。
钢铁开始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德宾科和柯伦泰继续不依不饶,是否中央还会让步呢?现在来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那两个货闹得更凶一点。搅他个天翻地覆,那么中央一定会继续让步。
还能怎么让步呢?很简单。德宾科自然是无罪,而他无罪,那么乌博列维奇就一定有罪。说不定可以搞掉乌博列维奇,这么样的话伏罗希洛夫是不是又有机会了呢?
斯 大林咨询过米高扬的意见之后,后者也同意他的分析,觉得可以一试。反正出头的是德宾科和柯伦泰,就算出了事儿,也是他们倒霉,伤不着斯 大林分毫。一点儿风险都没有的买卖,干嘛不试试?
“您太天真了,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斯科别列夫又很热心地为柯伦泰出谋划策了,“看上去中央是做出了让步,但实际上呢?这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中央也觉得对德宾科同志的处理不够公平,所以他们底气才不足!而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柯伦泰道:“什么机会?”
“当然是让德宾科同志沉冤昭雪的大好机会!”斯科别列夫循循诱导道:“如果你们就这么答应了中央的条件,那结果只有一个,德宾科同志哪怕呗释放,政治生命也不可避免的会被终结,而您也不可避免的要受牵连……您想一想吧,这划得来吗?凭什么无罪的人要为中央的错误买单!”
柯伦泰有些心动,问道:“你是说?”
斯科别列夫鼓动道:“我认为应该继续施加压力,逼中央作出更大的让步,必须处理那个乌博列维奇,不能让这些旧军官为所欲为了!”
虽然斯科别列夫说得天花乱坠,但柯伦泰也不是完全没有政治斗争经验的小白,她很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的风险,如果激怒了中央,后果不堪设想!那时候不光德宾科就不出来,连她也得一起进去!
她小心地问道:“这么做,不好吧?”
斯科别列夫自然也知道柯伦泰在担心什么,立刻就道:“没有什么不好的,有广大水兵同志为你撑腰,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您不是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能量吗?”
这句话彻底地打动了柯伦泰,以前她是真心不知道水兵的能量有这么大,仅仅是一千多水兵包围了内务部看守所,就能迫使中央让步。如果发动更多的水兵,没准真能更进一步呢?
而且就在这时候,柯伦泰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也活泛了起来,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之后,她在中央可是很边缘化,不管是什么驻瑞典大使,还是社会福利人 民委员,存在感都很扯淡。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显示一下肌肉,让中央也知道她柯伦泰不好惹,似乎很不错啊!
柯伦泰蠢蠢欲动了,以前她不知道水兵的能量有如此大,而现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用一下!就这么定了!
“什么?”列宁很快就收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柯伦泰拒绝了!她想干什么?”
前来汇报情况的莫洛托夫支支吾吾地说道:“柯伦泰同志要求中央还给德宾科同志清白,强烈要求处理乌博列维奇同志……”
“混帐!”
列宁愤怒地拍了桌子,怒吼道:“这是得寸进尺!”
谁也不敢说话,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对于奇葩的柯伦泰已经无语了。中央已经给了你面子。很顾全大局了。但你丫却抖起来了。这算什么!
捷尔任斯基第一个说道:“不能再纵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了!这是什么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军事政 变!”
斯 大林一看不妙,赶紧插嘴道:“我觉得应该理解柯伦泰同志的要求,德宾科同志确实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她有火气是正常的……”
这样的话托洛茨基怎么能接受,立刻就挖苦道:“你这是想为德宾科翻案是吗?我必须提醒你注意,布柳赫尔同志的调查报告反映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红十军和波罗的海陆战师已经被伏罗希洛夫和德宾科折腾成了一盘散沙。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战斗力了。这种恶劣的行为难道是正确的?我很怀疑你的出发点,约瑟夫同志,你也太维护你的部下了吧!要我说,不光要追究德宾科和伏罗希洛夫的责任,你这个西南方面军的总政 委,也难逃其责!你就是这么抓思想工作的!”
“你……”
斯 大林虽然面上气得胡子乱翘,但其实心里是乐开了花,托洛茨基果然如米高扬分析的那样,随便一撩拨就上当了。如果只是就事论事,列宁未必偏向他斯 大林。但是一旦托洛茨基扩大打击面,将他斯 大林也一起攻击的话。那导师大人就不会无动于衷。
列宁也确实不会无动于衷,他从托洛茨基的话里听出了点别样的意思,这小子似乎有扩大打击面,一棍子掀翻一船人的意思。你对着斯 大林出刀是什么意思?借题发挥吧!
列宁绝不允许托洛茨基借题发挥,尤其是被借题发挥的对象还是他的人,这就更不能容忍了。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安静!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怎么处理德宾科和柯伦泰的事情,红十军和波罗的海陆战师的问题,由西南方面军政 治部和伏龙芝同志去处理就好了!不要跑题!”
托洛茨基怏怏地坐了下去,他刚才确实有借题发挥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不拿出来攻击一下,实在对不起观众啊!谁想到列宁的反应这么快,真是无趣!
“我们不能答应柯伦泰的要挟,不能纵容他的气焰!”托洛茨基恶狠狠地说道。
斯 大林却针锋相对的说道:“我们应该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它本来就不是问题。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儿小事而破坏党内的团结!”
托洛茨基刚想说这怎么是小事,她丫的都倒打一耙颠倒黑白,要搞老子的人了,这怎么可以容忍!
眼瞧着这两个货又要吵起来,列宁赶紧插嘴转移话题:“雅科夫同志,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是倾向于和平解决危机!但是柯伦泰同志的行为确实是太过分了!不能纵容!”
列宁有些为难了,不难听出,小斯的意思是,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但是就算和平解决也不能任由柯伦泰狮子大开口。
不过说实话,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列宁何尝不想和平解决危机,但问题是那个疯女人完全不讲道理啊!
斯 大林这时候忽然说道:“要不,我们派一个同志去调解调解?”
斯 大林的本意是由他去调解,这样一来他可以更好的配合柯伦泰要挟中央,而且“和平”解决危机之后,他也能捞一票功劳,这是一举两得啊!
不过列宁怎么可能派他去,导师大人也不是傻瓜,斯 大林态度暧昧他是能看出来的,也知道这个货为什么会持有此种立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派有利益牵扯的一方去调解的,斯 大林不行,托洛茨基也不行!连这两个货的小伙伴也不行!甚至连斯维尔德洛夫去都不行!
唯一有资格去调解的,只能是没有一点儿利益牵扯,而且以前跟柯伦泰关系还过得去的人。思来想去,列宁只找到了一个——加里宁!
加里宁好啊!德高望重资格老什么都是扯淡,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这货是党内的老好人,哪一方都不得罪,哪一方都能说得上话。而且这货正好在彼得格勒当党 委书 记,让他去调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加里宁却对这个任务很不感冒,甚至认为导师大人这是丢给了他一个烫手的山芋。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他对自己的老婆说道:“列宁同志这是要把我往坑里送啊!这个事儿还不明显么。我都能看出来柯伦泰这是有恃无恐。就是在要挟党。让她满意,我就会得罪中央,可是让中央满意,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就要撕我的皮啊!”
不过哪怕加里宁对这个任务牢骚满腹,可是导师大人吩咐下来了,他也只能执行,否则不等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撕他的皮,导师大人就会让他卷铺盖滚蛋!
“……柯伦泰同志。这就是中央要我向你传达的口信,我个人认为你的行为太出格了,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加里宁还没有说完,柯伦泰就冷哼了一声,是的,这个娘么现在是愈发地抖起来了。加里宁不来还好,她还有点忐忑,不知道中央会怎么收拾她。
可是加里宁这一来,她就完全放心了。这说明中央没打算动武,很畏惧她的势力么!既然中央是纸老虎。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赶紧地大闹一场,将利益最大化才是上策!
“中央必须答应我的正确要求!必须严厉地处理乌博列维奇!这是不容商量的!”
加里宁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道:“我就知道这么个结果。”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原则,他最后一次劝说道:“柯伦泰同志,你这是胡闹……”
柯伦泰立刻就给他堵了回去:“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中央必须答应我的合理请求!”
加里宁摇了摇头,他还能说什么,走人吧!
“柯伦泰真的这么说?”列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斯维尔德洛夫只能苦笑道:“加里宁同志在电报中是这么说的,他说柯伦泰同志的情绪很不稳定,很歇斯底里……”
列宁愁眉不语,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了,是答应柯伦泰的要挟,还是严厉地将其镇压呢?
对此,政 治局中又是一阵血雨腥风。支持立刻镇压柯伦泰的托洛茨基派和坚持谈判解决问题的斯 大林吵得不可开交。会议从下午一点开到晚上八点,什么结果都没有。
而就在这个时候,彼得格勒方面又出事了,愤怒的水兵冲入了内务部看守所,将德宾科解放了出来,并扣押了前来劝阻他们的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
“这是要翻天吗!”列宁狠狠地就拍了桌子,怒道:“简直是为所欲为!”
斯 大林第一个跳了出来,信心满满地说道:“列宁同志,现在已经不能犹豫了。乘着还没有造成更大的风波,必须马上答应柯伦泰同志的条件,先平息事件,责任可以以后慢慢追究!”
列宁有些犹豫了拿不定主意,只能说道:“那就约瑟夫同志的提议,政 治局表决吧!同意的请举手!”
斯 大林第一个举起了手,斯维尔德洛夫经过一段思考,叹了口气也举起了手。至于托洛茨基和捷尔任斯基,那不用说都是坚决反对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列宁身上,这让导师大人的压力是相当的大!
与此同时,彼得格勒。李晓峰刚刚走下专列,彼得格勒这两天原本应该向维堡发送的补给是大部分都没到。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铁路线出了问题,后来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彼得格勒被柯伦泰折腾得一片混乱。
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在这个女人的纵容下,占领了火车站和市政厅,还包围了斯莫尔尼宫,导致彼得格勒的正常秩序完全瘫痪了。甚至部分街道还出现了打砸抢烧,一时间是人心惶惶。
“这个女人难道疯了?”
目睹这一切的李晓峰在目瞪口呆之余不禁有些恼火,他还是彼得格勒州契卡主 席,负责维护搞定这一片的反 革命。而这个女人这么胡搞瞎搞,很容易让他也跟着一起坐蜡。
某仙人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你要救你老公,别来折腾老子好不好!”
就在李晓峰考虑要不要让契卡上街戒 严维持秩序的时候,更惊人的事件发生了——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被柯伦泰扣押了!
混蛋!
李晓峰再也坐不住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后果件不堪设想。
“给我接政 治局的电话!”他吩咐道。
可是接线员却告诉他:“抱歉,安德烈同志。电话电报局受到水兵的冲击,已经瘫痪了!
李晓峰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事情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坐视了,他立刻一个电话打给了边防警察部队:“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么,你立刻集中部队,去军火库取出武器弹药……是的,出大事了,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在造 反!这是不可饶恕的反 革命行为!我要求你立刻带领部队去保护市政厅、苏维埃、斯莫尔尼宫,并夺回内务部看守所。对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人,可以格杀勿论!”
放下电话,他又对瓦西里吩咐道:“派个人去州党 委,告诉他们,鉴于当前爆发了严重的反 革命动乱,我要求立刻在彼得格勒实行戒严,直到局势好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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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鸡飞蛋打
事态发展让柯伦泰十分满意,随着水兵解救出德宾科,随着他们占领了市政厅并包围了彼得格勒州党 委所在地斯莫尔尼宫。一瞬间,柯伦泰仿佛又回到去年的十月,那个夜晚随着阿芙乐尔号一声炮响,社会革命党右 派被赶下了舞台。
而今天,她似乎在重复十月革命的道路,当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再一次起义之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能够大有所为呢?
这种情绪随着柯伦泰的老朋友陆续到来,比如斯皮里多诺娃和卡列林,当这两位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老朋友找到柯伦泰的时候。这个已经有些飘飘然的女人头脑更加发热了!
“必须纠正布列斯特合约的错误!”卡列林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极其苛刻和不公正的合约是套在俄国人民头上的枷锁,必须砸碎打烂它!”
应该说,作为“左翼共 产主 义者”的一员,柯伦泰在政治立场上跟卡列林们是非常接近的。她正是因为反对布列斯特合约才被边缘化的,不管是对这个合约还是对列宁,柯伦泰都是一肚子火气。
“我同意!布列斯特合约这个错误必须被纠正!布尔什维克已经被右 派份子占据了。他们企图用出卖国家利益的方式谋取私利,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柯伦泰有些兴奋地附和道。
倒是斯皮里多诺娃更加理智一些,她说道:“布列斯特合约的错误当然需要纠正,但是不能武断的认为布尔什维克右 派份子为了私利而这么做的。我认为他们只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柯伦泰却有些不屑。觉得斯皮里多诺娃是胳膊肘往外拐。列宁他们怎么就不是谋取私利了。反对布列斯特合约的都靠边站了,他们一个个窃取高位,这不是谋私是什么?
不过想了想,柯伦泰还是放弃直接挖苦斯皮里多诺娃,而是说道:“我们应该公开宣布政治要求,必须向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发出倡议,让他们纠正错误,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斯皮里多诺娃立刻说道:“我同意这一点。我们必须立刻通电全国!”
卡列林甚至都是迫不及待了:“我立刻就去电话电报局,你们也应该让报社和印刷厂准备起来!”
说着,他匆匆的走了。而斯皮里多诺娃也马上开始联系“同志”,准备大壮声势!
这一切让柯伦泰无比满意,她有些志得意满了,认为一场新的革命将从她手中爆发,然后席卷全国,而她将成为新的革命大导师。
不过梦想着做女皇的柯伦泰很快就遭到了迎头痛击,首先教训他的不是李晓峰,而是布哈林。作为左翼共 产主 义者的带头大哥。柯伦泰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他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还有点不一样,他不认为一次新的起义或者武装政变能改变布列斯特合约的错误。甚至他还认为这么做除了坏事,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你在干什么?”布哈林吼道,“你疯了吗?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
柯伦泰对布哈林的愤怒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他们是一伙的,而她正在稳步纠正中央的错误,这有什么值得愤怒的!
“我当然会愤怒!”布哈林依然很狂躁,几乎把口水喷到柯伦泰脸上:“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跟顿河流域和乌法的那些家伙有什么不同?你在摧毁十月革命的成果!”
柯伦泰自然不会接受这种指责,辩驳道:“我是在维护十月革命的成果!而中央的那一部分人,才是摧毁十月革命的刽子手!”
“胡说八道!”布哈林愈发地生气了,“诚然,我们跟列宁同志的观点不一致,我们对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很不满意!但这不代表我们得刺刀和大炮去解决他们!你的这种做法跟当年的沙皇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用暴力的手段去铲除异己么!”
说着,布哈林不等柯伦泰回答,咆哮道:“我们要做的是以理服人,必须用和平的手段说服列宁同志,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事情才可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而你在做什么,竟然跟卡列林他们搅在了一起,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扣押加里宁,逮捕季诺维也夫,你想什么?你……你……你简直是疯了!”
柯伦泰不认为自己疯了,所以对于布哈林的规劝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她认为布哈林就是一个嘴炮,什么以理服人,简直就是笑话。讲道理如果有用,还用得着发动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吗?扫帚不到灰尘是不会自己跑掉的,要想纠正之前的错误,就必须打倒列宁!
不过这个可笑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是多么渺小,她的那点儿小肌肉相对于列宁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她赶跑了布哈林,准备一意孤行之后,李晓峰瞬间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电话电报总局被契卡控制了?”
当气喘吁吁的卡列林向她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柯伦泰还不相信,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 席季诺维也夫被他抓住了,州党 委书 记加里宁也被她扣押了。整个彼得格勒州应该是山中无老虎的状态,谁敢在这个时候跟她叫板呢?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那个小鬼下的命令!”卡列林没好气地说道。
柯伦泰疑惑道:“他不是在芬兰吗?”
“据说是刚刚回来的,”斯皮里多诺娃的脸色也不好看,“斯莫尔尼宫也被他的部队控制了,报社、印刷厂也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柯伦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虽然参加了十月革命,但实话实说。当年也就是在导师大人一干牛人的指挥下负责摇旗呐喊而已。让她独当一面主持大局。真心是没有那个本事!
一旦形势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这位自己就乱了。好在现场的还有一个军人,德宾科多少算是见过世面,他知道眼下紧紧抓住兵权才是最重要的。
“必须立刻全面发动喀琅施塔得的水兵,让他们进城!”德宾科说道,“还有,必须马上收拢部队,保卫市政厅。并伺机反攻!”
卡列林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我也立刻发动部队响应,只要我们稳住阵脚,契卡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李晓峰哪里会给他们稳住阵脚的机会,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要想平息这场事变的最好也是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拿下柯伦泰和德宾科。在收复和接管彼得格勒重要单位的同时,他亲自带着部队杀向了市政厅。
当柯伦泰们还慌乱的讨论怎么办的时候,他已经将这幢建筑团团包围了!
“吩咐各排,切断电源和电话线路,逮捕一切从市政厅出来的人。不管他是谁。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放走!”
说着,他又吩咐道:“派一个人进去。告诉柯伦泰和德宾科,我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投降。十分钟之后,将发动强攻!”
十分钟?!
得知这一消息的柯伦泰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分钟够个啥,想要收拢部队等待援兵,少说也得十几个小时吧!而且某人一上来就切断了电线和电话线,让他们根本没办法同外界沟通,派出去的几个人也是肉包子打狗全部被抓住了。这怎么弄?
卡列林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他,季诺维也夫、加里宁和大部分苏维埃执 行委员都在我们手里,让他撤除包围!”
斯皮里多诺娃苦笑道:“这不可能吧?”
卡列林想想似乎也不现实,立刻又道:“让他恢复我们的通信和用电!”
这一点倒是有可能,如果能恢复对外联络,说不定就还有希望!
德宾科自告奋勇的就接下了这个任务,在市政厅大门口,他探出头向外喊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听好了!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在我们手里,不想让他们出事的话,就立刻恢复供电和通信,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听了这番喊话,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都朝柯伦泰投去了鄙视的目光。因为德宾科的喊话实在太奇葩了,怎么说呢?这么喊话太直白,也太没有政 治智商,这不是显得他们就是杀官造反么?
当然,实际上他们就是杀官造反,但政治这东西,多少还是要披上一层遮羞布的,首先就是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必须将造反包装得合法化。
而德宾科这个二百五,你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太粗俗、太粗鄙、太没有脑子。明明你柯伦泰也是文化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货色?还不惜为他铤而走险,我说,你脑子该不是进水了吧!
柯伦泰也有些不好意思,德宾科文化却是差点,水兵出身的他有一种粗矿的美感,柯伦泰欣赏的正是这一点。至于智商,咳咳,我们还是说肌肉吧!
不过,柯伦泰嘴上还是要为德宾科辩护一二的:“这么说更好,显得咱们凶狠,更容易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投鼠忌器!”
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明显投来了不信的眼神,而他们的估计也是正确的,李晓峰怎么可能被这点小手段吓住,拿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威胁他?那啥,傻大姐,你们该不是搞笑吧!
这两个家伙在党内的存在感有多差,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季诺维也夫还是他的老冤家,弄死他,李晓峰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当然,某仙人不会像德宾科这么脑残,会把真心话说出来,该说的场面话他自然会说道前面,如果柯伦泰、德宾科不听,那么也不能怪他不是。
“我警告你,帕维尔.叶菲莫维奇,扣押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同志,纵容水兵袭击苏维埃和党 委,这是很严重的反 革命行为!你悬崖勒马人民政府还可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是胆敢伤害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同志,那党和人民就绝对不会姑息!我劝你赶紧悬崖勒马束手投降!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你老公连对面的小屁孩都不如!”卡列林又鄙视了柯伦泰一眼。
柯伦泰却不想谈这个,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把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押出去威胁他!”
“那怎么可以!”斯皮里多诺娃都恼了。真心为柯伦泰的智商捉急。“继续喊话!”
其实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试试柯伦泰的办法说不定还能多僵持一会儿。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再出格一点儿也无所谓了。
面对德宾科不痛不痒的喊话,李晓峰心中都在冷笑:“真是一群天真的傻瓜!”而嘴上他也没忘记继续跟德宾科对喷,每每三五句话就给这个大老粗驳斥得哑口无言。
“行了,让你老公回来吧!”卡列林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去跟那小子交涉,再让你老公继续丢人现眼下去,我们的士气就全完了!”
说着。卡列林就准备下楼,可还没等他迈出腿,原本一直心平气和跟德宾科扯淡的李晓峰陡然脸色一变,拔出沙鹰猛地一招手:“时间到了,同志们,跟我冲啊!”
话音未落,这厮已经一马当先的向市政厅大门冲去,后面的契卡和边防警察们一看自己老大都冲锋了,那还有啥可说的,冲吧!
顿时。喊杀之声四起,个别水兵还想过要抵抗。纷纷开枪。但李晓峰有如神助一般,子弹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反倒是他手起枪落,一枪一个准。随着敢于开枪的水兵一个个倒下,德宾科这边本来就不算高昂的士气瞬间落入了谷底。
尤其是某仙人冲进门内,一脚就给企图逃跑的德宾科踹了个狗吃屎。老大都歇菜了,敢于抵抗的人自然就更少了,后面的战斗根本就变成了一边倒。
与此同时,政 治局还在紧张讨论怎么解决这场危机,因为列宁的犹豫不决,政 治局始终无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当时针即将指向晚上九点的时候,五位大长老是又急又饿,长时间的争吵已经将他们的耐心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对于这一切,最高兴的当然是斯 大林,拖得越久,柯伦泰那边就闹得越厉害。而事情越大,导师大人就越可能选择捂盖子。他已经看出来了,上一次投票中,他老人家就非常的纠结,差一点就要同意他的方案了。
此时此刻,斯 大林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旦列宁最后屈服与压力,那么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那就意味着他终于赢了托洛茨基一次,第一次抽了这丫的脸。
这其中深远的政治意义和政治利益是不可估量的。以至于斯 大林都快坐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激动地等待最后的胜利来临。
当当当,自鸣钟响了九下,这种声音像一种鞭策,催促着列宁下达最后的决心。
“时间已经不早了。”列宁有些沙哑地说道,争了这么久,他也快到达极限了,“我们不能一直这么没完没了的讨论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很有可能进一步恶化。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了!”
列宁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定决心。这一刻,斯 大林的一颗心砰砰地跳,他太激动,不可抑制的想要站起来呐喊一声。
列宁闭上了眼睛,几秒钟之后,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座的人似乎都能看到导师大人眼中的精光!
“和平地解决这一事件……”
列宁话才说了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克鲁普斯卡娅急匆匆地走到列宁身边,递上了一份电报。
导师大人差点没被这口气呛着,咳嗽了两声,随手打开了电报。马上,他双眼中又冒出了一团精光。很快他冲克鲁普斯卡娅点点头,后者快步离开了会场。
列宁扫视了众人一眼,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沉着有力地说道:“和平解决只会助长柯伦泰和德宾科这一类人的嚣张气焰,只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这句话才出来,斯 大林就凉了半截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敢肯定列宁看电报之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斯 大林瞪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列宁手里的电报,他知道改变一切的都是这封电报,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取得完胜,是哪个王八蛋搅和了他的好事!
这一刻,斯 大林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怒吼,发誓一定要将坏他好事的那个混蛋王八蛋大切八块!
列宁却没有注意到斯 大林的脸色不对,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老人家很兴奋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发来了电报,他已经剿灭了由柯伦泰、德宾科发动的反 动事变,将罪魁祸首柯伦泰、德宾科以及闹事的士兵全部逮捕归案……彼得格勒恢复了平静!经过他的初步侦察,认为这一事变是由社会革命党右 派一手策划,他们煽动和怂恿党内一小撮如德宾科和柯伦泰这样的败类,企图颠覆我们的人 民政 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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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必须严惩
导师大人的话引起了斯 大林等人的注意,柯伦泰和德宾科作死,怎么又牵连到了社会革命党?这是什么说法?
像斯 大林这种居心厄测一点的人,立刻就开始考虑怎么抓某人的小辫子,敢坏了老子的好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列宁同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斯 大林说道,“按照安德烈同志的说法,柯伦泰和德宾科属于武装政 变,这怎么可能呢?至少我不敢相信两个经历了十月革命的老同志会变成反 革命。我认为不能听信安德烈同志的一面之词,应该……”
他还没说完,列宁就瞪了他一眼,将这厮把后半截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只见导师大人说道:“参加了十月革命的老同志就不会是反 革命?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也是唯心主 义的论调!随着革命的不断深入,很多原本看起来像革命者的所谓老革命,会一点点的暴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柯伦泰和德宾科不是反 革命,谁是反 革命?!”
“这个……我……”斯 大林还想说什么,可导师大人却不给他机会,抖了抖手里的电报,说道:“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内部有一部分同志已经变心、变 性了!对于这一部分人,我们必须跟他们划清界限!一旦他们暴露出反 动嘴脸,早上暴露,晚上消灭,不能给他们遗祸明天的机会!”
托洛茨基没有立刻说话,他接过了导师大人手中的电报,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抬头说道:“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竟然也参与进来了。看来社会革命党左 派终于是按捺不住。准备走上反 革命的道路了……看来很有必要仔细监视他们。谨防他们采取武装暴动!”
斯 大林愈发地不爽了,导师大人这么说,托洛茨基也这么说,这几乎就已经定调子了。尼玛,敢情他忙活了半天,又是鼓动又是怂恿,结果却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只猴子摘了桃子。气死老子了!
不过列宁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彼得格勒的事端被平息了。虽然过程很惊险,结果也会带来一定的恶劣影响,但总归没有全局恶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消除不利影响,决不能让那对奇葩货毁掉了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怎么处理柯伦泰、德宾科以及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就是当务之急!”这回托洛茨基抢在了导师大人前面,今天风头全让列宁派的人马占了,他怎么说也得出来刷点存在感吧!
而且柯伦泰和德宾科这回倒了,一下子就空出了至少两个重要的位置。手快有,手慢无啊!
“我个人认为。他们的行为是极端恶劣的,造成的负面影响是空前惊人的。不严肃地处理他们,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震慑宵小!”
托洛茨基铿锵有力地说道:“乱世用重典!必须重拳出击,狠狠地打击这些反 革命份子的嚣张气焰!”
斯 大林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托洛茨基简直就是磨刀霍霍,就差没直接喊打喊杀了。当然,他也清楚,现在还想着保柯伦泰或者德宾科是不现实的,只能尽量的从轻发落,免得大举牵连,将伏罗希洛夫那个傻大个也绕进去。
“柯伦泰、德宾科同志的……”
斯 大林刚刚开了一个头,托洛茨基就给他打断了:“柯伦泰和德宾科还算什么同志!列宁同志刚才说得很好,我们必须跟这种败类划清界限!还将他们称之为同志,简直就是对党的亵渎!”
斯 大林那个气啊!不过他也是自找的,他是故意要将柯伦泰和德宾科称之为同志的,如果导师大人默许了,那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否则,他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可是托洛茨基这个混蛋倒好,一上来就给他打断了,根本就不给他试探的机会。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其实斯 大林的这点儿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也就是他自以为高明,在其他四个长老当中,他唯一能哄骗的也就是捷尔任斯基,另外三个人早就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
列宁也不打算给他什么错误念想,接着托洛茨基的话说道:“虽然还没有开除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党 籍,但是这种不顾大局,为了一己私利就能掀起反 革命暴乱的人,我看不配被称为布尔什维克。更不配当我们的同志!”
斯 大林不做声了,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导师大人是什么意思了。这次清算德宾科和柯伦泰必须是动真格的,必须是一杆子撸到底,那两个货算是废了!
就在斯 大林唉声叹气,为伏罗希洛夫这个蠢货着急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终于说话了:“严厉地处理柯伦泰和德宾科是势在必为,但是我认为,在处理他们的同时,必须将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不能因此导致党内发生新的混乱!”
斯 大林有些诧异,狐疑地望着小斯,不知道小斯这是想干什么?他可是听出来了,小斯虽然说得很隐蔽,但话里话外有捂盖子的意思,什么叫降低负面影响,什么又叫不能导致党内发生混乱?怎么听都像是要为那两个货开脱啊!
想到这,斯 大林觉得斯维尔德洛夫是有毛病,或者干脆就是脑子糊涂了。你丫没听到导师大人刚才说的话,割袍断义了!这不就是图穷匕见的前兆么!而且换做他处于导师大人的位置,亲手掐死那两个混蛋都有可能。而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傻乎乎的帮忙说好话,那个啥,吃错药了吧!
斯 大林倒是希望斯维尔德洛夫一直吃错药,最好越来越脑残。那么他就少了直接的竞争对手。压力轻不少啊!
问题是。小斯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吃错药?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完全是有理由的!
理由其实很简单,十月革命之后,围绕着布列斯特合约问题,党内的斗争是空前的激烈,相当一部分老资历的中 央委员都因此暴走,退出中 央委员会、退出苏维埃、退出人 民委员会。可以说只保留了一个空头党 籍。
好不容易,这半个月以来,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转变,党内的对立情绪有所缓解。导师大人和小斯一起做了大量的工作,左 派共 产主 义者的立场才慢慢的发生转变。而这个时候突然严肃严厉地处理柯伦泰和德宾科,恐怕会将之前的努力全部葬送!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在不少人看来,德宾科这个事儿吧,真心是不太大,就是一个喝酒的问题,像这样的问题更适用于说服教育。而不是喊打喊杀。虽然那两口子后面闹得是越来越不像话,但是人家的出发点一个是救人。另一个也是因为布列斯特合约的这口气不顺!
尤其是后面一个原因,不少左 派共 产主 义者虽然没有参加柯伦泰发动的暴动,但心中多少也有点为柯伦泰喝彩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说,柯伦泰是为他们的理念呐喊。
严肃地处理柯伦泰,不留一点儿余地,这是不是说明中央已经肯定不会谅解“左 派共 产主 义者”,对他们所坚持的理论嗤之以鼻呢?
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一种阴谋论调很流行。这种论调认为,中央之所以抓住德宾科的一点小错误不放,要往死里整这个小子,就是杀鸡儆猴,就是报复柯伦泰!
对于很多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来说,这样的调子很流行,甚至被认为就是真相。而且柯伦泰自己不也在呐喊什么中央是公报私仇,是不准她说话么。苦主都这么说,真实性恐怕很高啊!
这种狗屎论调斯维尔德洛夫当然听到过,而且随着事件一步步升级,这种论调有泛滥的趋势。他认为必须要引起重视,如果任由这种小道消息发酵流行,将进一步加剧党内的对立和分裂。
他认为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给柯伦泰留一线,别把事情做绝。稍微抬一抬手,让那些阴谋论着看到中央的宽宏大度,这样,那些狗屎一般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似乎小斯的想法有道理,你们不是说有阴谋,不是说中央就是报复柯伦泰吗?结果呢?中央给她这样的罪人都留了一线,给了她改过自新的机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一切阴谋论都是子虚乌有的嘛!
列宁静静地听完了小斯的意见,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既像是好笑,又有点失望。良久才道:“雅科夫同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小斯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的想法难道不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列宁的表情很严肃,几乎是教训道:“你既然明知道那些人是阴谋论者,那为什么还要在乎他们的想法?”
小斯道:“那是因为……”
列宁的语气愈发地严厉了:“没有什么因果关系!阴谋论者有什么想法,一点儿都不重要!那群人不管你做什么,都会萌发出‘奇思妙想’,都会不由自主地往阴谋上联想!”
稍微顿了顿,列宁继续教训道:“你哪怕是围着他们打转转,千方百计的讨好和迎合他们也没有意义,他们依然会我行我素……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就应该本着唯物主 义的思想,理性的处理一切问题。为了迎合而曲意改变,那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托洛茨基也冷笑道:“你迎合他们有什么用?放过德宾科和柯伦泰,他们一样会有话说。会说什么这是中央心虚,是中央自知理亏。他们哪里会认为我们是宽宏大量?反而会认为我们是心虚胆怯!你去迎合他们,很快就会有更不堪入耳的阴谋论诞生了!”
列宁也嘲笑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管那些小人干什么!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足够了!”
小斯有些发呆,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可见他跟列宁和托洛茨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这两位导师高出了一个层次。他还需要努力地学习和追赶!
“处理柯伦泰和德宾科,将是一大考验也是一大机遇!”列宁很肯定地说道,“严厉地清算他们的罪责,可能会造成党内的动荡,也可能会让一部分同志想不通和有意见。但是,我们都知道必须要这么做,不这么做不足以严肃党 纪、军 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了纪律性。我们的组 织将变成一盘散沙……那时候不等敌人来进攻,我们自己就崩溃了!”
列宁深深地吸了口气:“鉴于柯伦泰和德宾科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必须开除他们的党 籍、军 籍以及一切职务。将他们交给最高人 民法院和最高军 事法庭审判,是什么罪就判什么刑,绝不姑息!”
随着列宁一锤定音,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命运几乎就被决定了,不过跟这一对奇葩夫妻一起陪葬的还有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
“解散波罗的海舰队士兵委 员会!”列宁很严肃地说道,“事实证明,这个委员会革命立场不坚定,不能始终站在苏维埃和人 民这一边。而且管理松懈。纪律一塌糊涂。不能将伟大的波罗的海舰队继续交给他们管理了!”
托洛茨基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他这个军 委主 席。一直拿那些让人头疼的水兵没有办法,解散舰队委员会,打掉了他们后台,这才能真正让党掌控这支伟大的舰队。
而且修理波罗的海舰队也是一个信号,更是杀鸡儆猴。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支持布尔什维克上台的彼得格勒水兵和士兵中,有一部分开始骄傲自满,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觉得扶布尔什维克上台的是他们,那么他们天然的要享受一些特权。
这一部分士兵根本就不听指挥,一个个自行其是,像大爷一样盘踞在彼得格勒不肯挪步。当初之所以那么快速坚决的选择迁都莫斯科,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些大爷兵实在让人头疼,中央只能选择避开他们。
而现在,最牛逼、最骄傲的波罗的海舰队挨了当头一棒,被一脚从云端上踢了下来,相信能给那些不识时务的老爷们一个信号,让他们懂得适可而止。
列宁继续说道:“明天让真 理报发一篇社论,重点的谈波罗的海舰队的问题,要让全军都记住这个教训!”
其实,列宁说这个有点多余,现在有几个人已经不关心什么波罗的海舰队委员会,也不关心那些闹事的水兵。他们更关心德宾科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海军人 民委员。
对这个位置感兴趣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托洛茨基,另一个是斯 大林。老托就不用说了,布列斯特谈判中一度被撸掉了外交人 民委员的位置,齐契林取代了他。他后面虽然转变了,但齐契林干得不错,满合导师大人的口味。而且将托洛茨基免职,是中 央委员会做出的决定,总不能当儿戏吧!
后来最 高军 事委员会成立,导师大人将军 委交给了他,弥补了他一部分遗憾。但是,军 委归军 委,托洛茨基还是想在人 民委员会发挥自己的作用,毕竟那里才是施政机构,才是核心所在。
提到这里不得不说句题外话,苏联的体质跟tg有所不同。当年苏联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应该工农兵代表苏维埃最高主 席团主 席,这个位置当时属于斯维尔德洛夫。而列宁只是人 民委员会主 席,其实相当于政府总 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联真正的老大都不是苏维埃主席,而是人 民委员会主 席,后来叫部长会议主 席。只有当上了部长会议主 席才是真正的老大。比如列宁和斯 大林,尤其是斯 大林时代,“国家元首”是老好人加里宁,那就是一个摆设。
不过也有一段特殊时期,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初期,人 民委员会主 席虽然不是斯 大林,但钢铁却提高了“中 央书 记处书 记”的职权,牢牢地控制着党,进而控制全局。比较搞笑的是,当斯 大林当上部长会议主 席之后,“责任书 记”或者“总书 记”这个头衔就立刻被冷处理了,到1952年甚至一度被取消。
一直到了斯 大林落气,到了赫鲁晓夫被赶下台,当勃列日涅夫上台的时候,情况才发生变化。勃大傻当年干的就是摆设一样的苏维埃主席,所以他掌权的时代,才真正为“国家元首”正名。
所以说,人 民委员会是有相当吸引力的,尤其是1922年之前,能进入人 民委员会当老大可不是一般的牛逼。当然,人 民委员会里的委员虽然职务算平级,但是不同部门之间的职权可是天差地别。就比如斯 大林那个民族事务人 民委员,真心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而现在德宾科空出来的海军人 民委员会,可算是人 民委员会中炙手可热的好去处,对这个位置,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斯 大林都不会轻言放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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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两个软蛋
远在彼得格勒的李晓峰并不知道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将为了海军人 民委员的位置进行一番好斗。现在的他正在全力处理彼得格勒的善后事宜,捉拿带头闹事的水兵,逮捕蠢蠢欲动的社会革命党左 派,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这些事儿并不复杂,该抓抓该杀杀也就完了。某仙人可没有妇人之仁,根本不会客气。真正让他烦恼的是两件事。第一,就是波罗的海舰队的整顿问题,德宾科倒了,他手下的骨干也完蛋了,但是波罗的海舰队水兵,尤其是喀琅施塔得基地水兵的情绪却不那么淡定,有一些风言风语在流传。
对这个李晓峰十分敏感,历史上波罗的海舰队就玩过一场起义,闹得是轰轰烈烈,虽然现在不是1921年,也没有实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但是有了苗头就不得不防范。
并且,随着德宾科胡闹,导师大人对波罗的海舰队十分不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清洗该舰队势在必行。
不过清洗波罗的海舰队谈何容易,喀琅施塔得海军基地上上下下有几万水兵,包括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在内有三百多艘的舰船,不动则已一动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最关键的是,喀琅施塔得所处的位置也比较麻烦,在彼得格勒东边的芬兰湾中的科特林岛上,距离彼得格勒大约有29公里。冬天,因为冰封的关系,还能直接从陆地上登岛。可是进入五月之后。随着气温回升。冰封解除。想要上岛非得坐船不可。如果不能尽快控制住喀琅施塔得,让水兵们夺取了舰船,那时候就真心没办法弄了。
不过对于怎么控制喀琅施塔得,暂时掌控彼得格勒的三个主要人物有不同意见。党 委书 记加里宁是个老好人,这个已经说过多少遍了,这货的立场就是不持有立场。明明他是党 委书 记才是领头的,可是却被季诺维也夫这个州苏维埃主 席架得云里雾里。
“彼得格勒刚刚经历一场大动乱,在这个时候经不起第二次动乱了。我的意思是,派一个代表前往喀琅施塔得,向水兵同志们解释清楚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相信他们会讲道理的!”
看着季诺维也夫的大饼脸,李晓峰就有些好气,这货真心也是个奇葩。柯伦泰带人包围市政厅,将他跟其他彼得格勒州苏维埃执 行委员围困起来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命令卫兵进行抵抗,等待救援。可这货倒好,吓得躲在办公室里装鸵鸟,连个屁都不敢放。却让党 委书 记加里宁跟水兵沟通。柯伦泰正是看他好欺负,才愈发的蹬鼻子上脸。以至于最后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按照托洛茨基后来在回忆录里的说法。季诺维也夫在十月革命之后一直处于一种彷徨的状态,只要有任何不利于布尔什维克,不利于革命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惊慌失措。
对托洛茨基的说法,李晓峰非常同意,季诺维也夫哪怕是在十月革命之后转变了态度,重新回到革命者的行列,但是这个家伙内心中始终认为革命不可能取得胜利。所以他才会彷徨、才会惊慌失措。
不过李晓峰认为托洛茨基对季诺维也夫性格的分析不够详尽,这个家伙还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将对革命前途的怀疑和彷徨通通隐藏在了那张大饼脸之下。平日里的他是谨小慎微,很具有欺骗性。而他的这种谨小慎微其实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就是想撇清自己。大概是这货担心被白军或者反对派反攻倒算吧!
就比如对处理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他是相当的恐惧,如果磕头下跪能平息事端,那么季诺维也夫会第一时间献上自己的膝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货就是想混日子,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只想吧事情对付过去而已。
至于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会不会成为彼得格勒和革命未来的隐患,他根本就不曾考虑,也不愿意考虑。
而李晓峰不同,1921年喀琅施塔得水兵起义,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悲剧。而这儿悲剧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规避战时共 产主 义的错误是一方面,打掉波罗的海舰队自十月革命胜利之后的骄傲和浮躁心态则是另一方面。
至少李晓峰觉得,这两个方面缺一不可。就算能够避免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的大部分副作用,可是人心是没有止境的。以波罗的海舰队水兵的那种浮躁心态,指不定又要拔高要求,要求一夜之间进入共 产主 义社会,否则布尔什维克就应该滚蛋。
李晓峰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导师大人也有这个意思,就趁着这个机会,来一次大扫除好了。但季诺维也夫这个货却怕担责任,畏手畏脚,根本就不敢作为。
什么,你说人某仙人虎躯一震,自己上?李晓峰倒是不怕这么干,可问题是导师大人也怕他太激进,特别吩咐了,彼得格勒和喀琅施塔得怎么处理,必须由苏维埃、党 委和契卡一起商量着办。也就是说,必须要尊重季诺维也夫这货的意见。
费了半天口舌,季诺维也夫就是油盐不进,李晓峰也烦了,直接道:“如果您一定要坚持跟闹事的水兵沟通,也行。就请您亲自走一趟喀琅施塔得,向他们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们停止胡闹,怎么样?”
季诺维也夫怎么敢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太擅长这方面的工作,而且彼得格勒还需要我主持大局,而您一向善于做说服工作,还是你去一趟吧!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我没打算说服他们,我只会带着军队去说服和教育他们!”
季诺维也夫脸抽了抽,他不可能同意动武。立刻就转向加里宁:“那就只能麻烦您去一趟了!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同志。以您的声望。一定能劝服那些水兵的!”
加里宁想骂娘,老子已经被你坑过一回了,好不好!你个王八蛋还想来这一手,没门!
他看了李晓峰一眼,道:“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有一点说得很对,您是共 产国际的主 席,还兼任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 席,您去才最合适。以您的声望。定能马到功成!就请您走一趟吧!”
李晓峰立刻心领神会,立刻附和道:“我同意,如果要做说服教育工作,只能是您亲自去!”
季诺维也夫脸又抽了抽,从来都是他玩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怎么会以身犯险,立刻就表示拒绝。
这下李晓峰不耐烦了:“您又不敢亲自去,又反对动用强制手段,我就想问一问,中央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怎么完成?”
季诺维也夫干笑了一声。打哈哈道:“可以慢慢讨论么!”
李晓峰实在不耐烦了,断然道:“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只能用强制手段,这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季诺维也夫还是摇头,李晓峰真心是有些火了,转头问加里宁:“您的意见呢?”
某仙人很希望加里宁站在他这边,二比一,那时候季诺维也夫反对也没用。不过他实在太高看老好人的节操了,从本质上说,加里宁比季诺维也夫也好不到哪里,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才不会随便发表意见。
只见他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耐心地讨论和商量,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晓峰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彼得格勒竟然就交给了这么两个货来主管,真心不知道导师大人是咋想的,难怪1919年,尤登尼奇能一路从拉脱维亚杀到了彼得格勒城下,有这么两个活宝主事情,能干得成啥!
反正李晓峰是不会继续浪费时间的,他直接说道:“给中央打电报,让中央做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都不会反对,他们就是怕担责任,现在如愿的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中央,是求之不得。
大饼脸立刻兴致勃勃地说道:“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讨论第二个问题了。该怎么处理社会革命党左 派份子!”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李晓峰知道,估计对于这个问题又得踢皮球,以这两位的尿性,绝对不会往死里处理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
果不其然,季诺维也夫说道:“我个人认为,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不是社会革命党左 派,必须将他们同社会革命党右 派和孟什维克区分开来。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团结社会革命党左 派,并且他们也没有直接参与柯伦泰和德宾科的暴动么!”
李晓峰没好气地反驳道:“扯淡!现在的主要矛盾就是敌我矛盾,凡是反对我们的党,反对我们党既定革命路 线的,就是反 革命份子,就必须严惩!格里高利同志,我必须最后提醒你一次,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直接参与了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反 革命暴动,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不管是谁,只要参与了反 革命行动,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必须严惩!”
季诺维也夫立刻大摇其头,“太主观了,这简直是草菅人命!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只代表了他们个人的意见,他们只为个人的行为负责。借此大搞株连,我坚决反对!”
眼瞧着某仙人跟季诺维也夫又开始顶牛,老好人加里宁赶紧打圆场:“不要激动嘛!这个问题可以慢慢的讨论,总会有结果的!”
李晓峰可不吃这一套,立刻就道:“没有讨论的必要!对于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反 革命行为,任何一个布尔什维克都不能坐视!我作为彼得格勒契卡主席,将坚定不移地推动肃 反工作!坚决不给反 革命份子在彼得格勒州活动的土壤!”
季诺维也夫火气也上来了,哼了一声道:“没有人反对肃 反,但是怎么肃 反。尤其是怎么合理合法的将反 革命份子鉴别出来。需要相当的耐心。我坚决反对在当前采取任何激化矛盾的措施!”
李晓峰看都懒得看他。直接看着加里宁问道:“您也是这个意见,对吧?”
加里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确实也是这个意见。社会革命党左 派影响力可是不小,谁知道今天喊打喊杀,明天是不是两党又要联合。万一站错了队,将来不是自讨苦吃?对于这种影响颇大的政治问题,他一向是不持意见,而眼下也是如此!
季诺维也夫笑了。他就是知道加里宁会跟他一样,都不敢担责任,正想飞起一脚将这个皮球也踢到中央那里去,李晓峰冷冷地就开口了:“既然如此,既然你们愿意纵容反 革命份子,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再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说着,他鄙视了这两个家伙一眼,铿锵有力地说道:“但是,彼得格勒州的肃 反问题。我是会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社会革命党份子。不管是左 派还是右派,凡是反对党的既定路线,凡是反对布列斯特合约,凡是跟德宾科和柯伦泰有牵连有勾结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季诺维也夫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笑道:“我的意思非常清楚,作为契卡主席,我不会纵容反 革命份子在彼得格勒肆意活动!”
“可是!”
李晓峰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肃 反是契卡的任务,契卡自然会对此负责!”
季诺维也夫火了:“我强烈地反对你胡来!”
加里宁也道:“不能太操之过急啊!”
李晓峰冷冰冰地说道:“现在的情况不是操之过急,更不是胡来,而是某些人一味的不肯肩负自己的责任,在放纵反 革命份子!对于这种人,我只能给予最后的警告——好自为之!”
说着,李晓峰也不搭理这两个货,转头就走了,给季诺维也夫气得浑身发抖。
可能有同志会奇怪,既然某仙人如此强势,那怎么不一开始就强硬的推进波罗的海舰队水兵问题的解决呢?反而是对隐患小得多的社会革命党左 派喊打喊杀,似乎有点避重就轻啊!
不是避重就轻,而是政治决定了一切。波罗的海舰队的问题,干系太大了,导师大人虽然让他们三个先行处理,但连一个基本的规章都没定,根本就双眼一抹黑。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导师大人自己都只有一个初步的计划,还没决定到底要怎么处理波罗的海舰队。这种情况下,太激进就不是好事。万一导师大人也要息事宁人呢?
在这种情况下,自作主张大刀阔斧地区折腾,就有一点作死的意思了。李晓峰当然不想作死,反正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恶劣到1921年那个程度,还有时间,放一放等一等不是坏事。
而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问题就完全不一样了,柯伦泰和德宾科事件就是一个信号,证明了他们果然会同历史上一样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发动暴动。算一算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了,7月份很快就要到了。
历史上他们掀起的暴动虽然很快就被平息了,但是恶劣地影响一点儿都不小,甚至差一点让捷尔任斯基都栽进去了。如果能在他们发动之前抢先动手,先一步剪除他们的爪牙,这不是很好吗?
不光有历史因素在里面,李晓峰之所以强硬的对社会革命党左 派下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遮羞!
为谁遮羞?当然是为中央遮羞。这次柯伦泰和德宾科发动的暴动虽然很快就被平息了,但影响还是很大,也很恶劣。堂堂十月革命的两大功臣,才半年多一点儿的时间就变成了反 革命。这真心是打脸啊!
所以淡化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影响势在必然。怎么做呢?自然是李代桃僵,如果德宾科和柯伦泰不是主谋,而是社会革命党左 派主导了这次暴动,那一对奇葩不过是恰逢其会裹挟其中,只是被反 革命份子忽悠和利用了,那么恶劣影响就要小不少。
这样一来,中央面子上过得去,也有台阶可下,还能顺便提前剿灭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暴动,甚至柯伦泰和德宾科也会高兴是这么一个结果,这样他们的责任可是要轻不少。简直就是一句多得,这样的大好事,某仙人不干才是傻瓜!
可惜的是,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这对货只想着明哲保身,只想着置身事外,根本就不打算帮中央消弭恶劣影响。当然,这也能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这两个人的政治眼光很一般,否则,就应该高兴地主动地区“栽赃陷害”社会革命党左 派。
不得不说,某仙人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是越来越厚黑了,连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这种老革命渐渐也赶不上他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当天下午,在某仙人的命令下,彼得格勒州契卡全面出动,在全城、全州开展一场针对社会革命党左 派反 革命份子的大搜捕,一时间,原本那些不断聒噪的家伙统统被丢进了彼得保罗监狱,让彼得格勒州气象一新。而也就在这时,新任的海军人 民委员驾临了彼得格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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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真奇葩
新任海军人 民委员不出意外的是托洛茨基,跟老托比起来斯 大林还是太嫩了,而且在德宾科和柯伦泰反 革命案件中,斯 大林的表现太过于暧昧。
如果当时采用的是“和平解决”方案,斯 大林还有可能捞不少政治利益,但某仙人的强势插入,将钢铁的好事全给搅和了。柯伦泰和德宾科被定性为反 革命之后,必然得让一个强硬派的代表去收拾波罗的海舰队的烂摊子。从这个角度看,托洛茨基要合适得多。
托洛茨基在深夜抵达彼得格勒,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亲自到车站迎接了他。三个人就在车站的月台上进行一番短促的沟通交流。
“托洛茨基同志,你必须立刻去制止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大饼脸一上来就告状。
实际上他早已是迫不及待了,从1917年四月开始,他就跟某仙人不对付,明争暗斗了好一段时间。而现在某仙人比当初还要嚣张,还要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大饼脸是相当的记恨。
他觉得,托洛茨基跟列宁比起来算温和派,处事不像导师大人那么激进,向他打某人的小报告,控诉某人迫害其他社会主 义政党同志,应该有一定效果,再怎么说也能让某人挨一顿痛骂。
托洛茨基真没想到季诺维也夫首先谈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对此他一点儿都不关心,社会革命党不管是左 派还是右 派,都已经是昨日黄花。还理他们干什么?
再说。这次的事件中。社会革命党扮演的角色可是相当的不光彩。收拾他们有什么说不过去的?甚至托洛茨基还腹诽道:“你小子到底是哪一头的,怎么帮外人说话?”
可惜的是,季诺维也夫并没有注意到托洛茨基的不耐烦,这货太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觉得他也算是堂堂共 产国际的主席,怎么说也跟托洛茨基算半斤八两。如此“郑重其事”的反应问题,托洛茨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这货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他的契卡在全城,不!是在全州进行了大搜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人,一些曾经为十月革命贡献过力量的老朋友、老同志都被他丢进了彼得保罗监狱……最可气地是,他还丝毫听不进去其他同志的正确意见,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季诺维也夫一口气将积攒了一年多的苦水全部倒出来了,看那架势是不搞臭搞垮某仙人,是不肯罢休。不过他就没注意到,托洛茨基越来越不耐烦,而加里宁也不声不响的跟他拉开了几步距离。
托洛茨基看了季诺维也夫一眼。没有理会他,反而转向了正在同大饼脸“划清界限”的加里宁。问道:“米哈伊尔同志,你跟格里高利同志的意见一致吗?”
一致你妹!
加里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又不是傻瓜,先不说某仙人是斯维尔德洛夫的死党,是列宁同志身边的红人,而且年纪轻轻野心勃勃,手段更是无比的老辣。开罪这样的政 治新星和潜力股,那不是脑残么!
当然就算是脑残也无所谓,只要眼睛好,也会知道该怎么做。尼玛,托洛茨基你那个表情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傻了才跟大饼脸一起扛雷。
顿时加里宁摇头道:“我认为格里高利同志的看法太偏激了,刚刚经历过一场动乱的彼得格勒,需要用红色暴力去震慑那些不安分的反 革命份子……安德烈同志虽然逮捕了不少人,但我认为大体上都是公正的。非常时刻就必须用非常手段么!”
季诺维也夫想骂娘了,之前加里宁可不是这个态度,对于某人不管不顾乱抓人的行为,他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忧虑和担心。正是见到老好人都看不顺眼,大饼脸才敢断然告状。谁想到,竟然被坑了!
顿时,这货就急了眼,“米哈伊尔同志,您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啊!您不是也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行动感到忧虑么!怎么……”
加里宁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是感到一定的忧虑,不过那是担心安德烈同志行动过于激烈,可能招致敌人的反弹报复,我担心的是他个人的生命安全……我们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一个小同志肩上呢?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应该更加主动一点,在这场斗争中,我们必须起到革命先行者的作用……我一直向您强调,应该多听听安德烈同志的意见,他们这些年轻人才是革命的未来嘛!”
季诺维也夫脸都要气绿了,不断地在心中问候加里宁的祖宗八辈,你丫个墙头草,喜欢捧臭脚那就捧好了,砸挂老子是什么意思?老子得罪你了你!
季诺维也夫就是记性不太好,他确实得罪过加里宁,柯伦泰搞事的时候,他可是把加里宁往火坑里推,给老好人坑得那个惨。而加里宁虽然是老好人,虽然喜欢和稀泥,但不代表他没脾气,更不代表他不懂斗争。
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可不是一般的记仇,一旦找到了机会,真会把人往死里整。就比如现在,托洛茨基来了,加里宁立刻就意识到了,中央已经对这次的事件达成了共识,有了全盘的处置方案。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细则,但是托洛茨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候,加里宁恐怕正在嘲笑季诺维也夫:“大饼脸,你个傻缺,真心是认不清形势,没看见托洛茨基脑门上都刻着不耐烦,没见他走路都带着一股血雨腥风么。难怪你个货在去年高开低走,越混越回去,你这双眼睛简直连鸡眼都不如!”
季诺维也夫似乎还想继续告状。但是托洛茨基已经很不耐烦了。一伸手就制止了他往下说。“政 治局对于此次的反动暴乱事件已经有了统一的共识……德宾科和柯伦泰在以社会革命党左 派反 革命份子的鼓动和教唆下,终于走上了背叛人民与人民为敌的道路……中央号召全体布尔什维克,要坚决的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反 革命份子做斗争,迅速彻底的将他们消灭干净!”
托洛茨基这一大段话,没有一个字提到了某仙人,但意思是相当明确的,等于全盘肯定了某仙人的所作所为,如果再露骨一点儿。就等于是给某仙人叫好了!
当然,托洛茨基是不会当众正面表扬李晓峰的,哪怕某仙人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山头就是山头,托洛茨基当众表扬列宁的派的骨干,他真心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正面的表扬没有,不代表侧面或者侧记旁敲的表扬也不存在。就像刚才这种,否定柯伦泰、德宾科,将社会革命党左 派挂上枪靶子,这也就等于是肯定和表扬了某仙人。
季诺维也夫就算再傻。也知道托洛茨基和政 治局的态度了,顿时一张脸变得死灰。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看得加里宁那个爽啊!
不过托洛茨基也没有继续羞辱季诺维也夫,打死狗有什么意思?显得他没胸襟没气魄。再说,混政坛的,除非你能一下子将人打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那才可以放肆的羞辱。
可季诺维也夫虽然废,虽然边缘化,但摇摇摆摆的像个不倒翁,还能站得住脚。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得罪这样一个怪胎,说不定以后大家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呢!
所以托洛茨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道:“喀琅施塔得的是什么状态?水兵的情绪还稳定吗?”
季诺维也夫真心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某些行为,喀琅施塔得的水兵根本就不鸟他,派去的谈判代表都被水兵们轰了回来。
这货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暂时喀琅施塔得一切稳定,水兵们的情绪还算克制……”
托洛茨基没有相信他的话,原因很简单,这货说话的语气都听着心虚,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这要是心中没鬼才怪。
所以,他转而问加里宁:“是这样吗?”
这一刻季诺维也夫真是羞愤欲死,在他看来托洛茨基这么提问,太打脸了。这是摆明了不相信他嘛!你丫也太不讲究了,老子怎么说都是共 产国际的主 席,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别当面问出来。等我不在场的时候,随你怎么问都无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真是欺人太甚!
托洛茨基觉得季诺维也夫才是欺人太甚,你丫的好大的狗胆,当着我的面撒谎,你这是什么态度,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把我托洛茨基放在眼里,觉得可以随便忽悠老子。尼玛,这是你先打了老子的脸,老子不过是奋起还击而已。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有趣的局面呢?主要的原因还是季诺维也夫对自己的定位不够准确。他还以为这是十月革命之前,还以为自己跟托洛茨基的地位差不多。下意识的认为,就算忽悠了托洛茨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货完全就没有想过,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他已经靠边站了,不是导师大人可怜他,施舍给他一个共 产国际主 席的位置,他什么都不是。还想跟托洛茨基平起平坐,简直是不知死活。
自然的,火车站的这个碰头会议谈不上有成效,甚至就是不欢而散。打发走了讨厌的季诺维也夫之后,托洛茨基决定还是先去见见某仙人。以他对某人的了解,那个小子一定会提前做准备的。
“喀琅施塔得的真实情况?”面对托洛茨基的提问,某仙人苦笑了一声之后,反问道:“格里高利同志是怎么告诉您的?”
托洛茨基不动声色地说道:“他说情况很好很稳定!”
李晓峰笑了,笑得托洛茨基有点发毛,他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很稳定倒是真的,”李晓峰讥笑了一声,“大批水兵正在稳定的从事反 革命活动。如果不是还有一部分政委在尽可能维持秩序。否则已经天下大乱了!”
托洛茨基倒吸了口凉气。来之前他有想过喀琅施塔得的情况不会好,但真心没想到会恶劣到这个程度。看起来,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真心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追问道:“真有这么恶劣?”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如果您再晚来几天,说不定更恶劣,说不定水兵们已经揭竿而起了!”
托洛茨基又抽了口凉气,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之前采取了什么应对措施没有?”
“有!”李晓峰语气中讥讽的意味愈发地重了,“格里高利同志。不厌其烦的派人去做说服工作,全指望感化他们。”
托洛茨基不觉得这个应对措施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这需要挖苦讽刺,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是效果不想?”
“效果什么的是肯定不理想的,”李晓峰叹了口气,解释道:“最重要的问题是,他的做法更像是要激怒水兵。”
“怎么说?”
李晓峰看了托洛茨基一眼,又叹道:“为了更好的做水兵们的思想工作,为了让他们明白中央对他们有多重要。在坚持和平谈判的同时,格里高利同志也采取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
托洛茨基挑了挑眉头。他觉得恐怕是大饼脸采取的那些手段在坏事,赶紧地问道:“什么手段?”
李晓峰脸上讥笑的意思更浓了。很不屑地回答道:“格里高利同志中断了喀琅施塔得的供给,没有淡水、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了!”
托洛茨基惊呆了,简直不敢想象这事儿是季诺维也夫干出来的,这尼玛是闹哪样,你要谈判要和平解决问题,就不能切断供给。你以为没有水没有食物就会让水兵在谈判中让步或者屈服?你丫的这是在坏事!在水兵看来你就是没诚意,就是在挑衅!
顿时托洛茨基跳了起来,怒道:“你怎么不阻止他!这是火上浇油!”
李晓峰摊了摊手,反问道:“我怎么阻止他,他们一个是州苏维埃政府主 席,另一个是州党 委书 记。我能指挥得动他们?”
托洛茨基立刻就不说话了,当初迁都之后,围绕着彼得格勒这个重要的革命中心,列宁和他又进行了一次争夺,最后的结果是妥协了事,让老好人和存在感很差边缘人暂时主持彼得格勒的大局。
也就等于是先搁置争议,似乎是大家谁也没损失。而现在看来,让两个没担当的家伙碰在一起,真心不是一件好事。你瞧瞧一不留神,就要酿成一场大祸!
沉思了片刻,托洛茨基直接一个电话下了命令:“立刻恢复喀琅施塔得的一切供应……要向水兵同志们道歉,是某一部分同志错误的领会了中央的精神,这是误会……对,还要给水兵同志带话,说我将亲自跟他们进行会谈……”
连李晓峰都不得不承认,跟托洛茨基比起来,季诺维也夫简直就是一个小人,确切的说是没种的小人。人家堂堂政 治局委员都不怕风险,都敢以身犯险,你丫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共 产国际主 席,摆什么臭架子!
实际上惹怒水兵的不光是供给问题,水兵们一直要求跟苏维埃谈判,要求跟季诺维也夫这个州苏维埃主席面谈。可这货却胆小怕死不敢去,反而一再强调什么水兵必须先放下武器,离开喀琅施塔得基地,否则就不存在面谈的可能。
当时他跟加里宁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这货也不肯去,这才让水兵耐心一点点的被消磨赶紧,导致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
当然,托洛茨基也不是傻大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也是懂的,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喀琅施塔得,而是决定在彼得格勒的码头上接见水兵代表。
李晓峰并不知道这货是怎么跟水兵们谈的,不过从结果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水兵代表返回喀琅施塔得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可见老托让他们是比较满意的。
“水兵们的要求是,没有参与彼得格勒暴动的人,不受牵连和追责……保证他们人生安全和政治尊严……让他们继续在红海军中服役……”
水兵们提出的条件倒也不算特别苛刻,至少没有狮子大开口,要求释放德宾科和柯伦泰神马。托洛茨基觉得可以接受,不过李晓峰却有疑虑。
“不追究没有参与暴动人员的责任,可以理解。保证他们的人生和政治尊严,也可以接受。但是让他们继续在红海军中服役,我有疑虑!”
托洛茨基看了他一眼,淡定地问道:“什么疑虑?”
“虽然留在喀琅施塔得的水兵没有参与彼得格勒的暴动,但是在事态已经平息之后,他们拒不接受中央的命令,选择继续用闹事的方式发表意见……这样的行为难道是可以容忍的?如果今后每一次,他们稍有不如意,稍微被人挑唆,就扎堆闹事,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李晓峰沉着有力的说道:“我们不能在容忍海军超脱于党的指 挥之外,必须用军纪和国法约束他们的行为,否则,从长远看,祸根依然没有消除,一旦再次爆发,恐怕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解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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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战斗继续
还是那个老问题,是见好就收,还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这很考验政 治家的决心和远见。如果布尔什维克中的大佬都是季诺维也夫这个德行,那前途恐怕是不容乐观的。
“安德烈同志的意见是荒谬的,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很老实,没有参与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叛乱,为什么要抓着一点点小错不放呢?我认为应该答应水兵们的条件,让彼得格勒恢复和平!”
从某种意义上说,季诺维也夫也算是一盏指路灯,二月革命之后,凡是这厮发自内心竭力提倡大力拥护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拥护的时候选择反对一准没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托洛茨基倒台为之,屡试屡应,正确率在85%以上。
而这一次也是如此,有一刹那,托洛茨基有些犹豫,因为在此之前政 治局虽然做出了对海军尤其是波罗的海舰队进行一次扫除的决定,但是并没有决定这次扫除的深度和广度。只是很泛泛的说,要严肃纪律,要端正海军的态度。
无疑地,这也能反应不少问题。至少说明,政 治局本身对此并没有达成绝对统一的意见,有点试水和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尤其是托洛茨基前往彼得格勒的时候,列宁特意同他进行过交流,期间导师大人特别交代他——要视情况而定,要灵活的处理问题。
而灵活的处理问题就需要相当的政治手段了,哪怕是对托洛茨基这样的大高手来说,也有点鸡蛋上跳舞的感觉。作为新任海军人 民委员。彻底的扫除旧海军的残余势力。将舰队委员会和德宾科的存在感完全格式化掉。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谁也说不准。
至少托洛茨基是没底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种大起底似得扫除对他完全有利。首先是容易得罪太多的人,其次将旧势力连根拔起之后,谁来填补空白?
托洛茨基是个政治家,所以在做出选择之前,会特别的小心,会尽可能的趋利避害。所以。他既不同意李晓峰的大刀阔斧,也不同意大饼脸的姑息养奸。
当时,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很矛盾,从感情上说,波罗的海舰队对党和革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这支伟大的舰队将为革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站到党的对立面去……从这一点上说,柯伦泰和德宾科难辞其咎,必须严惩他们!”
“……可是我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大局,我必须维护大局的稳定。从这个角度说。任何激烈地和容易引爆矛盾的措施都是不适合的……可是,不进行彻底的批判,不追究隐藏在表面问题之下的主要责任。就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所言,波罗的海舰队很有可能第二次爆发……”
“我思考了很久,决心做一次尝试,完全将波罗的海舰队推倒重建是不可取的,但是像季诺维也夫一样,什么都不做更不可取……我决心采用一种渐进式的策略解决问题。先重点清除类似德宾科一样的士兵代言人在海军中的影响力,将这批人调离或者赶走,尽可能的先削弱旧势力的影响,然后通过不断掺沙子的方式,一点点的给波罗的海舰队进行换血……我相信只要手段恰到好处,这是可以实现的!”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还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按照他的计划,将通过一到两年的时间,缓慢的重新调理波罗的海舰队,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很难说,托洛茨基做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不对,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相对于季诺维也夫这种什么都不做,漠视和粉饰太平的人相比,老托这个人还是愿意干实事,懂得居安思危的。
不过他的这种方式,李晓峰就不一定喜欢,按照老托的搞法,这一次换血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波罗的海舰队想要有所作为恐怕是非常困难的。在他看来就是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自然的,这厮跟托洛茨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尤其是当导师大人同意了托洛茨基的整改方案之后,某仙人心中的不爽自然是愈发地大了。将志愿军滞留在彼得格勒的给养搞到手之后,他没有理会托洛茨基让他暂时留在彼得格勒协助他稳定局势的请求,径直地返回了维堡。
“年轻人,有点脾气是正常的。”导师大人对此也有些头疼,某人倔强起来连他的面子都不买,更何况是托洛茨基,他只能代替某人向老托致歉:“安德烈还年轻,有些时候会比较冲动,希望你能够理解!”
托洛茨基其实也不是要告状,他只是当笑话说给列宁听,他当然不会在意某仙人的那点儿小脾气,而且某仙人虽然拒绝留下,但也没有命令彼得格勒契卡故意不合作。这种态度比起某些阳奉阴违和阴奉阳违的货已经好了太多。
当李晓峰回到维堡前线的时候,战局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有了新的发展,随着德国远征军从本土调来了大批战斗机,志愿军空军的活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和德国空军在1917年之后投入服役的新式战斗机相比,志愿军空军的那些型号已经有些跟不上形势了,并且跟德国这种有独立健全航空工业的工业强国相比,俄国这个最落后最贫穷的列强在没有外力帮助下,拼空军真心是拼不起。
随着志愿军空军对芬兰白军补给线的打击力度下降,随着成群结队的白军抵达战场,志愿军陆军的压力开始陡然升高。
“30.2高地一天之内三易其手,白军的炮弹几乎把我们的阵地犁了一遍,二团三营损失惨重……如果敌人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击强度。二团的一线阵地很快就会被突破。”
图哈切夫斯基的面色很严峻。和刚刚抵达芬兰时相比。他再也不觉得轻松,尤其是每一天伤亡报告送到他手里的时候,真心不是滋味。
他最后总结道:“我们正面的敌人高达五万,而且还在持续增多,和他们相比,我们已经抵达维堡的部队,不计芬兰赤卫队,一共才一万两余人……部队迫切需要增援……”
第二批进入芬兰的部队其实早就圈定了。红八军的第二个完成整训的步兵师将进入芬兰,可是就在他们即将启程之时,柯伦泰和德宾科忽然闹了一家伙,为了稳定彼得格勒的局势,这个步兵师入芬参战的计划就被暂时搁置了,他们将停留到彼得格勒的局势完全稳定之后,才能前往芬兰。
“边防警察第二旅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换装?”叶戈罗夫也知道红八军是暂时指望不上了,只能将主意打到边防警察部队那里。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最少还需要半个月。二师占用了不少原本属于他们的装备……”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道:“也就是说,至少半个月内。我们都不要指望国内的增援部队了?”
李晓峰点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有他这个仙人在。情况还要恶化得多,中央现在同时在三处战场上向白军发难,除了芬兰,战火还在乌克兰、顿河伏尔加河和高加索地区展开。乌拉尔方向的社会革命党也纠集起了一支部队,据说是蠢蠢欲动,说不定那边很快也要开战。甚至摩尔曼斯克方向的英美联军也试图有南下的意图。可以说进入五月下旬之后,战火将四处蔓延。
而军工生产能力是有限的,同时要供给这许多战场,难免的会有先来后到轻重缓急,而很不幸的是,芬兰战场的优先级绝对不是最高的。
所以哪怕维堡离彼得格勒很近,弹药供应也是相当的紧张,如果按照前一段的战斗节奏,真心是坚持不了半个月的。关键时刻还得某仙人用聚宝盆开金手指,这才勉强补上了战斗消耗。
参加过这场战斗的老兵格里戈罗维奇回忆道:“战斗一开始很愉快,我们坚决的将白狗子挡在维堡市外,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痛不欲生。但随着德国人加大了对白军的援助,以及我们后方的工业生产跟不上战斗的节奏,战斗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了……”
“我们不得不放弃了一些不太重要的阵地,尽可能的收缩,集中兵力防御战线支撑点,当时在班长的指挥下,我们将自己尽可能隐蔽好,随时准备迎接白军的进攻……周围到处都是枪炮声,更糟糕的是天开始下起雨来。一直到黄昏,我们打退了白军三次进攻。这些白狗子在德国人的武装下开始变得大胆起来,不断地试图进攻。哪怕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也不肯罢休。”
“夜战是很头疼的,你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摸上来,幸亏随着夏季的到来,夜晚变得十分短促。可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多加警惕。”
“上头为了防止我们在夜战中吃亏,得意配发了一些新型的反步兵地雷,这种地雷叫做反步兵定向雷。一旦夜幕降临,连长就会派一些工兵同志去阵地前沿布设,效果是非常不错的,傻乎乎的白狗子会绊发地雷,定向雷喷射出的钢珠会将他们打成筛子,而我们立刻就能发现他们的攻击方向。当然,虽然定向雷十分好用,可是布雷也是十分危险的工作。”
“就比如这一次,四个工兵兄弟背着地雷消失在夜色里。十分钟后,我听到了阵地左前方传出一声惨叫,不久之后负责阵地右边埋雷的两个工兵同志回来了,他们依然没有消息。我们推测去阵地左边的两个同志一定是碰上了白军的侦察兵。”
“随着夜色的加深,经过一天激战,同志们都有些昏昏欲睡,哪怕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闭眼,因为白军的侦察兵摸上来绝对不是偶然,他们很有可能将进行夜袭!但是我们太累了,尤其是政委,从战斗打响之后。他就没有合过眼。或者为同志们鼓劲打气。或者亲自带队发动反冲锋,他是我见过的最慈祥也是最勇敢的政委!”
“果不其然,就在夜色最深的时刻,白狗子们鬼鬼祟祟地摸上来了,我们的机枪、步枪朝着疑似目标猛烈开火,我一口气投出了十几个手榴弹。就在我以为打退了敌人的偷袭时,一个尖厉的喊叫声从我左边的掩体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持续了大约几秒钟,似乎是从一个正在奋力搏斗的人口中发出的。然后有人大声喊救命。我和另外两个同志飞快向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
“在猫耳洞的旁边。我们的政委浑身是血,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在他身边,一个白狗子正在抽回枪刺,当他看到我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时,立刻丢下步枪举手投降。而在猫耳洞里,两个人正在奋力地搏斗着,一个是白狗子,他手里拿着一把刺刀,他的身下是连队中最好斗也是最勇敢的战士伊万。我们都管他叫疯狂的伊万,这个大个子力大无穷。曾经用拳头活活揍死了两个白狗子……”
“我和另一个同志赶紧冲上去抓住了白狗子拿刺刀的手,我们的班长用自己的工兵锹向白狗子的脖子猛地砍了下去。鲜血溅了我一脸。那个可怜虫立刻就松了手,疯狂的伊万也侥幸逃脱了喉咙被割断的命运。他浑身是血,双眼通红,一只手拿着那把刺刀,另一只手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伊万当时像疯子一样愤怒地吼着:‘这群狗杂种杀了政委!还有一个狗杂种在哪里?’说着他大步追上了那个正被押回去的俘虏,转眼之间把那把枪刺扎进了白狗子的肚子里。一刀、两刀、三刀……他一边猛刺,一边大叫着:‘血债血偿!’。当白狗子死得不能再死的时候,伊万依然无法平静,他满眼凶光地准备把剩下的白狗子全部宰了。我们不得不用力抱住他,以免他再干出傻事来。而他则不断地怒吼着:‘放开我。我要为政委报仇!’”
“最后是连长让他冷静了下来,连队里唯一能让伊万冷静的也只有他和政委了,可现在政委已经不在了……我实在不敢想象,像政委那样的好人怎么就这么遭了白狗子的毒手。我们每一个人都想为政委报仇,如果不是纪律在约束着我们,这些该死的白狗子一个也别想活着走进战俘营!”
“芬兰的五月留给我的记忆是凉飕飕的,连绵的雨水完全浸透了我们的衣服并让它沉甸甸的,战斗的间歇我们会紧紧的抱在一起取暖……生火?孩子,你知道在一线阵地生火意味着什么吗?当你还没有将冻僵的手考暖和的时候,敌人的炮弹就会落在你的头上。我亲眼看到几个同志不遵守命令私自点火取暖,五分钟后他们就被敌人的炮弹覆盖了……炮击结束之后,我们几乎无法将他们完整的拼起来……”
“天亮了之后,敌人又发动了进攻,各种口径的炮弹打到了我们的阵地上。爆炸声几乎都没有停歇过,那一天我们至少打退了敌人十次进攻。战斗的间歇,从我所在的掩体向外看去,战壕里的同志们一个个显得那么憔悴,军帽下面的面容无一例外地浮现着极度疲惫的神情。”
“和疲倦相比,更糟糕的是还要饿肚子。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给养根本送不上来。为了让前线的同志能吃饱肚子,连里炊事班的同志是不惜一切代价往前线送吃的,几天下来他们几乎全部都牺牲了,比如受人尊敬的大厨瓦连京老爹,他的土豆炖牛肉最是美味,但是为了将粮食送上我们的阵地,他倒在了白狗子的机枪之下,死的时候还紧紧的抱着一袋列巴……”
“幸运的是白狗子被我们打怕了,不敢进攻,只是不断地用步兵炮和机枪折磨我们,一轮又一轮的炮击,根本没有尽头……太阳终于升了上来,我们感到了一丝暖意。当太阳升到头顶时,我们依旧待在自己的掩体里。虽然每一个人都饥肠辘辘,但是一名伟大的红军士兵应该学会忍受寒冷、酷暑、雨水、饥饿和恐惧,直到战斗胜利!”
“三天之后,二连接替了我们。当我们连仅存是十几个同志撤到了二线阵地时。营长含着眼泪亲自给我们送来了成筐的烤土豆。我记得当时一口气吃了十个土豆,那味道真是好极了!”
类似格里格里罗维奇的红军士兵不在少数,在一段时间内,因为兵力上的差距,志愿军战士不得不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浴血奋战。这使得某仙人又一次爆发了,他愤怒地直接打电报给了政 治局,要求立刻将逗留在彼得格勒维持稳定的红八军调入芬兰,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溪城、秒杀土豆、尤文图斯和hzwangdd同志!
349 第一次维堡保卫战(上)
不过就算中央同意红八军进入芬兰参战,那也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在此之前,志愿军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
“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就像杀不绝一样。”图哈切夫斯基带着倦意说道,这三天里,他几乎就没有睡一个囫囵觉,频频的在前沿阵地指挥战斗,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他及时的赶到战场,阵地可能就被白军攻陷了。
“我们必须再次收缩防御阵线,继续维持现有的战线,不出三天我的防线就会崩溃。”
叶戈罗夫眉头紧锁,图哈切夫斯基没睡过好觉,他又何尝闭上过眼?再次收缩防线不是不可以,但是问题也很突出,本来战斗就在维堡市的外围展开,经过一次收缩之后,已经没有防御纵深,再收缩一次,等于就是在维堡城下战斗了。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维堡就可能失陷。而这个责任叶戈罗夫是背不起的,因为他很清楚维堡对中央有多重要。每天至少都有三五列满载着粮食的专列发往彼得格勒,这些粮食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西南方面军在乌克兰和顿河—伏尔加河流域的战斗。没有了这些救命的粮食,中央会直接撕碎了他喂狗。
可是不收缩阵线,继续维持原有战线,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又顶不住,到时候一样是崩盘。想来想去,他难以下定决心,只能等某仙人那里的消息。
“红八军最快也要七到九天才能抵达战场,”李晓峰有些恼火地说道,“暂时只能收缩战线。”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已有心理准备。当即摊开地图指指点点的说道:“放弃谢列兹尼奥沃。让二师一团、二团暂时撤往城内休整并充当预备队,以红鹰团和边防警察第一旅在维堡市区北面前沿构筑阵地,损失较小的二师三团和芬兰赤卫队防御维堡东面……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我希望你的部队在坚守尽可能的坚守一到两天,必须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构筑阵地的时间……”
这种防御布置没有什么出彩的,不过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戈罗夫手头只有这些部队可用,本来也是以少打多。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叶戈罗夫还是尽量的做出有针对性的布置,又吩咐道:“安德烈同志,你去红鹰团和边防警察第一旅督战,我去三团和赤卫队的阵地,图哈切夫斯基同志你抓紧时间休息,并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工作!”
看上去,叶戈罗夫将最危险的地段派给了某仙人,让某仙人去正面硬顶白军的强攻,而他自己却去了相对安全的侧翼。似乎是很不厚道。
实则不然,维堡北面虽然是白军主攻的方向的。但是不管是红鹰团还是边防警察部队第一旅,战斗力和装备都很强。实际上反而压力小。而防御维堡东面的是志愿军二师三团和芬兰赤卫队,芬兰赤卫队是什么成色就不用多说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二师三团经过前一段的战斗,消耗和损失都比较大,战斗力也打了折扣。也就是说,叶戈罗夫将要督战的地段其实更加危险。
五月二十八日深夜,也就是志愿军入芬兰作战的第十三天深夜,在夜色的掩护下,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成功的从谢列兹尼奥沃一线撤了下来,其实他们离维堡也没有多远,不超过十公里,而这十公里也就是维堡仅存的战略纵深。
在他们身后,红鹰团和边防警察第一旅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蜘蛛网一样的战壕星罗棋布,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挖掘出了由前后三道战壕构筑而成的防线,这让图哈切夫斯基很不可思议。
“您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望着错落有致整整齐齐的战壕,图哈切夫斯基向某仙人问道。
“充分的将维堡市的工人群众调动起来,群策群力,然后动用了一点儿机械化的力量。”李晓峰有些得意的回答道。
动员维堡市的工人群众,图哈切夫斯基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以维堡那点儿人口,进行全民总动员也不可能在两天之内修建好如此整齐的防线。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某仙人说得机械化力量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图哈切夫斯基猜得一点儿都不错,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某仙人紧急从国外“进口”的十台挖壕机,这种挂在卡车后面的大力士,一小时就可以挖好两米深一米宽的战壕一百五十米,十台机器轮番上阵,两天的时间内,愣是给维堡周边松了一遍土。
当时驾驶过挖壕机的志愿军老兵尼古拉回忆道:“最初在维堡市外围,只构筑了几道十分简单的阵地,挖出来的战壕一个半大小子蹲进去都要露出半截身子……如果仅仅依靠这样的阵地去抵挡十万白军,恐怕是凶多吉少……关键时刻还是安德烈同志有办法,进口了十台挖壕机,这种宝贝实在太好用了,一个小时的工作量抵得上我们全营干一整天的,十台机器轮番上阵,二十四小时不带休息,愣是才在两天之内构筑好了坚固的阵地,当时前来视察的叶戈罗夫同志据说第一时间就向中央打了报告,强烈的要求立刻想办法多购买一些挖壕机,最好是能配备给全军所有的工兵营……”
当然,十台先进的挖壕机某仙人是买不起的,只不过上次升级之后,聚宝盆又开通了新的租借功能。某仙人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咬牙租借了十台,那两天差点没给那货累得尿血了。
不过这些付出还是值得的,反正当曼纳海姆带着部队抵达红鹰团的阵地前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向身边的参谋质问道:“之前的空中侦察不是说俄国人的阵地十分单薄吗?这些蜘蛛网一样的战壕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
参谋们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因为德国空军两天前的侦察报告确实是那么写的,当时德国佬还信誓旦旦的说。维堡周边的防御单薄得就像一张纸。一捅就破。
尼玛!参谋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如果眼前的防御阵地算是一张纸,那这张“纸”恐怕也是世界上最坚固和最厚的。
曼纳海姆最开始的计划是准备快速的插进去,瞬间就打穿对手的防线,他认为只要冲进维堡,赤卫队和俄国人就没戏了,一切就game over了。为此他特意在战前亲自为士兵打气:“先生们,弟兄们,我们已经成功的打穿了俄国人的防线。维堡就在我们前方。夺回维堡,就意味着战争被终结,我诚切的要求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攻势,一口气冲过去,碾碎敌人……芬兰必胜!芬兰万岁!”
在一片乌拉声中,曼纳海姆的参谋动情的对老头讲道:“将军阁下,这是胜利的声音!您将创造芬兰的历史和未来!”
当时,曼纳海姆也有点得意。虽然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回应,但他心底里也觉得战斗很快就将结束。俄国人将被打垮赶走,芬兰的独立和自由将得倒捍卫。
可是现在,老头仅仅看了看志愿军的阵地,就已经凉了半截腰,他的部队缺少重型火炮,很难撼动这种层层设防的坚固阵地。
当然,曼纳海姆也不是那种未战先怯的胆小鬼,哪怕他知道不太可能一鼓作气的突破俄国人的防线,但他总要试一试,再说不试一试怎么找到敌人防线的弱点?
在短暂而急促的炮火准备之后,成群结队的芬兰白军从攻击阵地里跃了出来,举着军旗提着步枪大步流星的向红鹰团的阵地冲去。首先迎接他们的,是隐藏在战壕里的82毫米和60毫米迫击炮的弹雨,虽然红鹰团也没有什么重型火炮,但是迫击炮还是能管够的。
红鹰团每个营都有一个炮兵连,装备有8门82毫米迫击炮,而每个步兵连的火力排,也有四门60毫米迫击炮支援战斗,也就是说每个营拥有20门迫击炮。
和红鹰团所有用的直接火力支援相比,芬兰白军装备的76毫米山炮和步兵炮火力密度根本就不够看的。战斗才刚刚打响,第一波冲锋的白军就已经倒下去了三分之一,而他们离红鹰团的一线阵地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参加过这场战斗的芬兰老兵科斯林回忆道:“敌人的火力太强了,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炮兵简直是一坨臭狗屎,他们不紧不慢的装填,懒洋洋地打炮,根本就不管我们一线兄弟正在遭受屠杀!”
另一个老兵胡尔森也附和道:“炮兵确实不给力,等我们冲到离敌人阵地大约还有五六百米的时候,有一半以上的兄弟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的哥哥就永远的倒在了那里……当然,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他们已经解脱了,而对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
pk机枪在六百米的距离上开始发威,然后是sks45叮叮当当的开始射击,最后是乌兹冲锋枪喷射火舌,在自动武器的招呼下,参与第一波进攻的白军,能逃回出发阵地的最多只有十只一二。很多白军是成建制的倒在了红鹰团的枪口下。
当枪声停歇,当硝烟开始散去的时候,曼纳海姆注意到了身边参谋们震惊的样子,老头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他们被吓坏了,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分钟之后,我听到了整齐的吞咽口水声……他们每一个人都呆呆的看着,希望我能对眼前的现象作出解释……”
参谋海尔森回忆道:“曼纳海姆将军给出的解释是:‘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你们的对手空前强大,他们所装备的武器不是用来打仗的,而是用来屠杀的……’”
在红鹰团强大火力的震慑下,曼纳海姆头天上午的攻势草草结束了。士兵们被吓坏了,迫切需要安慰。而且老头也必须考虑一下该怎么突破红鹰团的阵地,他可不是乃木希典,不打算用人肉填满敌人的战壕。
“改变进攻方向!”
曼纳海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红鹰团这块硬骨头。他是啃不动的。他又不是傻瓜,只会强攻这一点。相反曼纳海姆很精明,发现红鹰团愈发地不好惹之后,他立刻就找上了叶戈罗夫,跟红鹰团相比,他的部队要“正常”许多。
和上午的进攻套路一样,先是火炮急袭,然后是步兵冲锋。这回确实没有铺天盖地的迫击炮弹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122毫米榴弹,虽然发射频率没有迫击炮那么快,但是威力却不容小视,榴霰弹成片的收割白军,然后是马克沁和pk机枪交织奏响的交响乐。
曼纳海姆的部队又一次被击退了,这使得老头明白了一个道理,以他现在所有用的火力,是无法突破俄国人防线的。
当天晚上,他又一次打电报给斯温胡武德:“敌人围绕维堡构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部队迫切的需要重炮支援。如果不能粉碎敌人的防线,我们将寸步难进!”
应该说老头的判断是十分准确的。面对坚固的防御阵地,英法德美这样的大流氓办法都不多,每每十几万发或者上百万发炮弹砸过去,都不一定能前进几公里。而曼纳海姆不要说十万、百万发炮弹,进攻中的炮火准备能有几千发炮弹,他都要裂开后牙槽大笑了。
战斗在打响第一天之后,就戛然而止了,面对近在咫尺的维堡,曼纳海姆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等待援助,确切的说是德国远征军的援助。
“重炮?”
格尔茨伯爵听闻芬兰人需要重炮支援之后,首先产生的是怀疑。他可是见识过芬兰内战的战斗水准,在他眼中,这种程度的战斗,就好似两拨小流氓互相拍板砖的水平。你听说过打群架用得着重炮的?
一开始格尔茨伯爵并不想支援芬兰人重炮,德国正在筹备一次宏大的攻势,重炮神马的大部分都运到了西线,留着去打英国牛、法国鸡和美国少爷兵了。真心没啥重炮可以支援芬兰土著的。
但是曼纳海姆的要求是如此的坚决,而且是不依不饶,一副没有重炮就绝不进攻的架势。以至于格尔茨伯爵都烦了,不得不亲自去了一趟前线,不过当他见识到俄国人的防线之后,转身就给国内拍去了加急电报:
“必须支援芬兰人重炮,俄国人的工事太坚固了。我很怀疑没有重炮的支援,芬兰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之后,也不可能突破他们的防线……更引起我注意的是,如果芬兰人没有撒谎的话,这种程度的阵地竟然是两天之内构筑完成的!俄国佬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在曼纳海姆的强烈要求,以及格尔茨伯爵的不断催促之下,德国人飞快地给远征军送来了货真价实的重炮,老掉牙的1885式210毫米重型加农炮。当然,那个年代的“加农炮”性能很有限,这种弹丸重105公斤,最大射程10公里多一点儿,最大射速两发每分钟的“巨炮”在这个时代确实是老掉牙了。
不过老掉牙不代表没有用,它对二师三团和赤卫队的阵地造成了极大的破坏,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志愿军老兵伊凡回忆道:“敌人的重炮太可怕了,炮弹呼啸着落下来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它落下来的时候不会立刻就爆炸,据炮兵兄弟说,这是延时引信,当炮弹深深的扎入土层,然后才会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会掀起近二十方土,在炸药的作用下泥土会猛地喷上天空,然后像下雨一样落下来……”
另一个老兵谢苗诺夫也道:“有一次,炮弹的落点就在我所处的战壕附近,剧烈爆炸摧毁了这一段战壕,掀起来的土层飞起十几米高,落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我的头上……太可怕了,我一瞬间就被活埋了,几分钟后,当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班长也另外几个兄弟终于刨开了覆盖在我上面的土层,将我像拔萝卜一样拽了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德国人支援的重炮只有四门,而且因为身管寿命即将到期的关系,这四门炮只能用极低的射速进行射击。否则,二师三团和赤卫队的麻烦将会更大。
当然,对于叶戈罗夫来说,眼下的问题就已经很要命了,在敌人重炮的打击下,他的阵地上的支撑点一点点被拔除和摧毁,部分地段的已经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虽然将士们凭借一腔热血将芬兰白狗子赶走了,但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不能任由对方的重炮肆意逞凶了!”叶戈罗夫红着眼睛说道,“我们必须将这根毒刺拔掉!必须!”
可是反炮兵作战从来都不简单,尤其是现在,志愿军唯一射程能够上对方的105毫米加农炮只有榴霰弹可用,打打步兵还凑合,打坚固的工事和炮兵阵地实在力不从心。派步兵去吧,那四门重炮一定在敌人的重重掩护之下,想摧毁它们,谈何容易!
不过有人却对此很有信心,苏霍伊自信满满的站了起来:“我们空军愿意完成这个任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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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 第一次维堡保卫战(下)
苏霍伊这么积极请战是有原因的,随着德国空军的新式战斗机赶赴战场,他的小空军很快就丧失了进攻能力了,用他的话说,只能很无趣的充当苍蝇驱赶者。
对空战,苏霍伊兴趣不大,他斯斯文文优雅的贵族外表下面隐藏着一颗充满了暴力的心脏。他心目中的空军,将是一支能在空中摧毁敌人,单独解决问题的军种。
而现在,他的部队却成了苍蝇拍,很显然,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迫切地想要进攻、进攻、再进攻。用不断的进攻让世人看看飞机究竟能够做到什么。
去摧毁敌人防线后面的重炮,无疑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之前,第一炮兵旅也试图通过火炮解决问题,但是他们的火炮口径太小,76毫米榴弹的弹丸还不够人家的防御工事挠痒痒的,122榴射程又够不着人家的炮兵阵地。唯一能打到敌人重炮阵地上的105毫米加农炮暂时又只有榴霰弹可用,榴霰弹可是啃不动工事的,所以没戏。
图哈切夫斯基甚至请求发动一次反攻,干脆从正面撕开敌人的阵地,直扑敌人的重炮阵地,用陆军的刺刀解决他们。当然,这个计划有点异想天开,战壕战如果那么好打,那么容易被撕开口子,一战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如今用于防守的兵力都紧巴巴的,哪有富余的兵力去填那个坑。所以图哈切夫斯基的计划立刻就被叶戈罗夫否定了,老叶可没有小图那么冲动。
既然陆军无力解决这个问题,似乎也只有让空军出手了。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倒是对苏霍伊充满了期待。上一次奇袭大桥已经充分说明了空军的能力。这回不需要长途奔袭。目标就在十公里之外,以空军的能力,应该能搞定吧!
“肯定能解决敌人的重炮!”苏霍伊拍着胸脯立下了军令状,“我的小伙子将一次性摧毁敌人所有的火炮!让他们永远变成哑巴!”
苏霍伊的计划是动用十架伊利亚.穆罗梅茨轰炸机,一口气将八吨炸弹全部扔在白军的重炮阵地上,在他想来这将炸平敌人。
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也被那个数字吸引了,八吨弹药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一想到能一口气将这些多炸弹丢在敌人阵地上。他们觉得应该有戏。
在所有人中,可能唯一不看好苏霍伊的就只有某仙人了,诚然,苏霍伊的计划是可行的,用轰炸机去搞定敌人后方的炮兵阵地确实不错。但是,那有一个前提,就是飞机和航空炸弹给力。
志愿军空军装备的都是简陋的老式航弹,重量从10公斤到50公斤不等,威力很有限,对坚固的工事基本是无效的。而空军的前期侦察已经证明了一点。敌人修建了相当坚固的炮兵阵地,平时那四门重炮都藏在坑道当中。只有使用的时候才拖出来。而且阵地周边还特别设立了高射机枪阵地,可见已经在提防空军的轰炸。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特别重要,最重要的是,伊利亚.穆罗梅茨不是俯冲轰炸机,不可能“精确”的拔除固定目标。进行水平轰炸的话,那命中率简直是惨不忍睹,仅仅十架飞机的投弹密度,除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否则,没戏!
李晓峰虽然不看好苏霍伊的行动,但也没有反对,因为,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任由敌人的重炮逞凶,维堡东边的防御阵地可能会崩溃。
在一个晴朗无云的上午,当敌人的重炮又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时,苏霍伊的小伙子们给伊利亚.穆罗梅茨装满了炸弹,在战斗机的掩护下,缓慢而笨拙地爬上了天空。
他们先向南飞,然后折向东方。随着战斗在维堡市郊爆发,径直向北飞行,很快就会被敌人的观察哨发现,为了增加袭击的突然性,防止有不开眼的敌机骚扰,必须绕一个圈子。
飞行一开始很顺利,白军做梦也没有想到,苏霍伊和他的小伙子竟然会绕过他们的阵地,从背后捅一刀子。
“进入攻击航线!”
领头的长机晃晃悠悠地飞到了重炮阵地上空,当投弹手瞄准完毕之后,随着机腹舱门缓缓打开,十几枚50公斤航弹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跟在它后面的二号机和三号机也顺利的依次进入攻击航线,将所有的炸弹全部扔在了白军头上。
**公里之外,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这震撼的一幕,那一刻天仿佛都塌了,此起彼伏的爆炸之后,一朵朵蘑菇云慢慢的腾上天空,遮云蔽日,显得声势不凡!
“太好了!”叶戈罗夫高兴地捶了战壕壁一拳,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兴奋。
图哈切夫斯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地望着返航的轰炸机,双眼之中一种名为狂热的东西已经喷了出来。
唯一保持冷静的可能只有某仙人,他比这两位要清醒得多,轰炸的效果虽然十分震撼,但战果怎么样还得等一等看一看。
不过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已经忍不住了,十分兴奋地说道:“必须给空军记一功,告诉后勤部门,给参加这次行动的每个飞行员发一瓶伏特加,小伙子们干得太漂亮了!”
空军飞行员喜滋滋的聚餐去了,唯一可能有点怨言的是苏霍伊,这位根本不胜酒力,他更想要大吉岭红茶。
“如果是我,连酒都不给你们!”某仙人冷冷地对跑来“诉苦”的苏霍伊说道。
“为什么?”这位还不理解。
某仙人淡然道:“无功不受禄!”
顿时小胡子生气了,怒道:“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我们摧毁了敌人的重炮……”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晓峰打断了:“你们什么都没摧毁!”
是的,苏霍伊的小伙子们什么都没有炸到。在这次轰炸当中。几乎所有的航弹都偏离了目标近一公里。连白军重炮阵地的边缘都没有摸到。最近最近的那颗航弹离重炮都有一百米远,它摧毁了德国炮兵的野战厕所,让德国人的阵地变得臭气熏天就是它最大的战果了。
下午一点,德国重炮恢复了射击,它那缓慢而沉重的节奏又一次在敲打叶戈罗夫的心房。让这位志愿军总司令刚刚好了没两个小时的好心情又变恶劣了。
“我可以再发动一次攻击!”苏霍伊也豁出去了,“我们可以尽可能的压低投弹高度,动用全部轰炸机,定然能够奏效的!”
再试试?
对于苏霍伊的请求。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表示谨慎同意,而某仙人明确表示反对。第一次轰炸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次去恐怕敌人已经街网以待了,风险太大。而且,以伊利亚.穆罗梅茨的性能,压低飞行高度又能低多少?二战中的水平轰炸命中率都惨不忍睹,更何况是现在?
不过对于着急上火的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以及一门心思想要证明空军的苏霍伊而言,危险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成功。在所不惜。
第二天上午,在相同的时间。走相同的航线,不过飞机几乎多了一倍。起飞之时遮云蔽日的感觉真心是非常壮观。但是壮观不代表有用。这回他们半路就被德国战斗机缠住了,一番恶战之后,护航战斗机被击落五架,轰炸机大部分被迫返航,只剩下的四架伊利亚.穆罗梅茨艰难的飞抵了重炮阵地。
要说苏霍伊也真是条汉子,压榨出了伊利亚.穆罗梅茨的极限低空性能,顶着下面高射机枪的弹雨,他强行投下了炸弹。而跟在他后面的两架伊利亚.穆罗梅茨就没那么走运了,一架因为低空操作不当,一头栽了下去,机毁人亡。另一家被猛烈的防空火力逮了一个正着,顷刻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歪歪扭扭地在空中跛行了一段之后,也摔了一个粉碎。
至于最后那架伊利亚.穆罗梅茨根本就没能进入攻击航线,在防空火力的攒射下,它只得匆忙丢掉炸弹,狼狈的逃了回去。
这次规模浩大的出击行动,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志愿军本来就不多的空中力量蒙受了一次惨重的损失,而取得的战果依然是零。哪怕是苏霍伊这样的高手,也没办法在水平轰炸中准确的摧毁点目标。
按照苏霍伊那不服输的性格,肯定是要进行第三次攻击的,但是被某仙人强硬的喊了停。而且不停止也不行,连续两次大规模出击之后,志愿军的航弹几乎消耗殆尽。总不能学日本人直接玩撞的吧!
某仙人最后总结道:“事实证明,中高空水平轰炸无法解决此类目标,继续将宝贵的空中力量投入到这种注定不可能取得成果的轰炸行动中去,简直就是犯罪!我们必须采取其他的办法摧毁敌人的重炮!”
李晓峰所谓的其他办法,还是以炮制炮,志愿军第一炮兵旅的大炮虽然奈何不了对方,当这不代表俄国就没有能搞定对方的重炮。
当然,从国内调重炮过来助战是不现实的,时间太紧,等国内的重炮来了,构筑好了阵地,恐怕维堡也失陷了。某仙人想到的办法是海军,跟跛腿的芬兰人比起来,俄**队还算是双腿健全。而且就在芬兰湾驻扎了强大的波罗的海舰队。套用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话说,跟海军比打炮,你还太嫩了嗫!
其实李晓峰早就想要调遣波罗的海舰队前往维堡湾附近助战,有海军的炮火掩护,几乎可以将芬兰白军碾成粉末。可惜,前一段柯伦泰和德宾科两个白痴把事情全给搅和了。直到托洛茨基出马,暂时稳定了波罗的海舰队水兵的情绪,事情才有了转机。
接到李晓峰求援电之后,托洛茨基立刻拨出了一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前往维堡湾。说实话,二导师在这方面确实是很给力。他几乎是将波罗的海舰队能出动的战舰一股脑的派给了某仙人。
在六艘驱逐舰的护卫下。甘古特号战列舰打头。后面跟随着瓦良格号和俄罗斯号巡洋舰,浩浩荡荡的就杀进了维堡湾。
指挥这支编队的是艾伯哈特的老朋友巴西列夫海军中将,这个老头子经验丰富,炮击支援这种小事对他来说简直就不叫事。
“甘古特号、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将用全部主炮轰击白军炮兵阵地,在陆军的观测气球引导下,预计摧毁敌人重炮并不是大问题。”
巴西列夫的话一点儿都没错,相对于德国人的那四门可怜的老式210毫米加农炮而言,光是甘古特号上的12门305毫米主炮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更何况还有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进行支援。
别小看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这虽然是两艘1897年和1900年服役的老舰,但是火力并不弱。俄罗斯号拥有四门203毫米主炮和16门152毫米副炮,虽然采用炮廓安装方式,让她的侧舷火力打了对折,但也是相当可观,瓦良格号虽然没有203毫米级别的“重炮”,但12门152毫米火炮也不是吃素的。
这么说吧,光是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的侧舷火力就相当于这个年月一个重炮团的火力。再有甘古特的305毫米“巨炮”压阵,真心可以碾碎了白军了。
曼纳海姆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两天他心情不错,粉碎了敌人空军的骚扰之后。他终于可以一点点蚕食俄国人的阵地,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还需要两天的时间,他就能够打穿对方的防线。在这个早上,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在他准备大手一挥下达总攻令的时候,灾难就降临了。
没有任何预兆,炮兵阵地就被重炮的火力所覆盖了,那简直是一种压倒性的力量,炮弹近乎以30度角砸下来,470.9公斤重的1911型高爆弹哪怕不装炸药,落下来也是一砸一个坑!
猛烈的爆炸撕碎了曼纳海姆的炮兵阵地,掀起来的石土飞上近百米高再落下来的时候,比冰雹还要厉害。曼纳海姆亲眼看见四个躲在工事中的可怜虫正好被一发炮弹命中,瞬间都被绞碎了,飞散的四肢竟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曼纳海姆大意了,德国炮兵也大意了,撵走了俄国飞机,俄国人的火炮又够不着他们,这让他们产生了盲目的乐观。并没有按照炮兵教程转移阵地。
当然,实际上他们也没有阵地可以转移,现有的阵地都是赶工抢修出来的了,预备阵地根本就没时间去修。而这就省略掉了俄国炮兵们很多功夫,他们只需要向这个早已暴露的阵地疯狂的倾泻弹雨就可以了。
当第一轮炮击刚刚落幕之时,曼纳海姆才听到,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沉闷有利的炮击声。登时他心里咯噔一跳,他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波罗的海舰队!
巴西列夫可不管曼纳海姆是否犯了错,是否疏忽了什么,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尽情的倾泻火力,将敌人的阵地完全摧毁。
甘古特号,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火力全开。每一轮三十发炮弹像犁地一样绞碎了白军的炮兵阵地。那四门前几天还耀武扬威的重炮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公里之外的海军舰队将他们轰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仅仅用了六轮齐射,白军的重炮阵地就变成了一堆由弹坑和硝烟构成的坟场。玩得很嗨皮的海军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们很快转移了火力,开始清理白军的进攻阵地。
这一回总算轮到白军们尝一尝重炮的威力了,跟在某仙人身边的瓦西里回忆道:“海军的大炮太可怕了,尤其是甘古特号,他几乎用一己之力碾碎了白军的前沿阵地,在她的火力打击下,白军的阵地一点点被从地球上抹去,当炮击结束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认出那片土地原本的样子。”
受到炮火照顾的不光是白军的前沿阵地,实际上他们从军火库到指挥部以及炮兵阵地都被海军挨个的点了名。猛烈的炮击持续了一整天,以至于甘古特号不得不提前返回波罗的海造船厂更换备用炮管。
在这次前所未有猛烈炮击的打击下,白军崩溃了,他们丢下武器夹着尾巴逃离了阵地,一股脑的向拉伊波方向溃退,有些可怜虫甚至连鞋都跑掉了。
当然,白军最重要的损失不是士气崩溃,也不是丢掉了好不容占领的据点和阵地,更重要的是,他们损失了一位极为重要的大人物——曼纳海姆!
在甘古特的重炮轰击下,被他当成司令部的三层小楼被爆炸冲击波震垮了,可怜的老头虽然被副官拉着一通狂奔,侥幸避免了被活埋。但是暴露在外面的老头,被横飞的弹片和超高压的冲击像打棒球一样击倒在地。
虽然在军医的抢救下,老头保住了老命,可暂时是无法指挥他一手拉扯起来的芬兰白军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风飘影动、hzwangdd和尤文图斯同志!
351 走马换将
曼纳海姆突然受伤,对芬兰白军当然是极大的损失,不客气地说,没有老头就不可能有这支军队。不过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能干的曼纳海姆,更不喜欢看到曼纳海姆对军队的影响力如此大。
比如说,斯温胡武德。这位兄台并不喜欢曼纳海姆,在相当多的问题上,两个人并不能说道一块去。比如曼纳海姆更温和,不主张屠杀那些投降或者被俘虏的赤卫队,老头觉得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矛盾,是给芬兰的未来留下定时炸弹。而斯温胡武德则想清算一切,用暴力消灭亲俄分子。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分歧,更重要的是双方政治理念上的重大分歧。曼纳海姆更希望将芬兰带上独立、自由和中立的道路。老头主张在国际事务中恪守中立,不要认干爹,不要当大流氓的小弟。不卷入大流氓们因为分赃不匀而导致的冲突中去。
可斯温胡武德不一样,他更像一个激进的民族主 义者,他就认准了俄国是敌人,是心腹大患,必须在芬兰去俄国化。他主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伴大款,想抱住德国人的粗腿过日子。最好是和德国“盟友”一起将俄国肢解成七八十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对曼纳海姆来说,这种一边倒的外交政策,看似找到了靠山,找到了干爹,可以狐假虎威了,但实际上却是后患无穷的。芬兰好不容易才独立,才有了做人的机会。可你斯温胡武德却一点儿都不珍惜。愣是刚挣脱俄国人的狗链子。然后跑到德国主子那里摇尾乞怜。这和以前有区别吗?
曼纳海姆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外交政策。就算要去俄国化,也应该从国际社会上多元化的寻求帮助,将芬兰绑上德国战车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们这群白痴就看不出,这场世界大战的结果几乎已经注定了吗?给一个注定要倒台的国家当狗腿子,任他们使唤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完蛋。
因为政治上的巨大分歧,曼纳海姆几乎无法跟斯温胡武德好好交谈,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涉及军事还好。对于赶走俄国佬,他们暂时还能达成一致,但是一旦涉及到政治,那就是水火不容。谈不了五分钟,双方就会不欢而散。
现在,曼纳海姆负伤不得不离开战场,不得不脱离指挥,对于斯温胡武德和德国人来说,这是天赐良机。斯温胡武德不喜欢一个总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总司令,而德国人也迫切地想要加强对芬兰尤其是对芬兰军队的控制。
之前是苦于曼纳海姆的声望太高。白军上上下下几乎都是他的人,不好轻易让老头走人。但是现在俄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头自动退出了战场,让其他人去取代他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甚至,斯温胡武德听说曼纳海姆负伤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哀伤,而是高兴。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撤换掉老头的,实际上替代老头的人选他早就有了,那就是德国远征军的指挥官格尔茨伯爵。
不过对于这个人,曼纳海姆表示强烈地反对:“怎么能把芬兰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一个德国人?芬兰军队只能由真正的芬兰人指挥,德国人最多只能当顾问!”
当曼纳海姆的抗议电摆上斯温胡武德的桌案上时,这位总理大人是勃然大怒:“决定谁来指挥芬兰军队,是内阁的工作,难道卡尔连军人的天职都忘记了吗?”
按照斯温胡武德的想法,就应该狠狠地削曼纳海姆一顿,让这个丘八明白芬兰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实际上斯温胡武德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已经忍了曼纳海姆太久了。
“总理阁下,我认为您这么做恐怕不太恰当。” 格尔茨伯爵劝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曼纳海姆将军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来担任芬兰军队的总司令是有些不恰当。名不正言不顺,容易授人话柄!”
“伯爵阁下,您怎么能打退堂鼓呢?”斯温胡武德倒是急了,很有点主死臣忧的意思,“如今也只有您才能挽救战局了,您不当这个总司令,那让我相信谁呢?”
格尔茨伯爵想当这个总司令吗?那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德国人就是想控制芬兰。而要控制一个国家,自然是首先要控制住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如今有一个控制芬兰暴力机器的最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就算格尔茨伯爵想放过,德国政府也不会放过。
早先,在德国政府发给他的密电中,就露骨地说道:“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曼纳海姆的负伤给了我们完全掌控芬兰的机会,千万不要放过!”
那格尔茨伯爵为什么又要拒绝呢?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他如果太积极主动,一口就答应了,那不是吃相太难看了!怎么说也得推却一番,做出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
果然,在格尔茨伯爵的“再三推辞”之下,斯温胡武德依然是“毅然决然”的让他担任了芬兰武装力量的总司令,而且还是即刻走马上任。
当曼纳海姆获知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对于德国人步步紧逼一步步蚕食芬兰独立和自主,他是心忧如焚。
曼纳海姆着急,斯温胡武德却是喜上眉梢,对他来说,这是为促进德国和芬兰之间关系的有力一步。他认为,很快,在他的积极努力之下,德国和芬兰将成为牢不可分的盟友,将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直到彻底将邪恶的北极熊从世界地图上抹去。
斯温胡武德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甚至觉得曼纳海姆的负伤太及时了,他都有些想感谢俄国志愿军了。俄国佬终于干了一件好事。让曼纳海姆这个软蛋滚蛋了。
对于格尔茨伯爵的指挥能力。斯温胡武德充满了信心,他认为战场上的德国人比俄国人要厉害许多,自然而然的,德**官就要比俄**官厉害。被俄国人培育出的曼纳海姆都能将白军带到这个程度,比他更厉害的格尔茨伯爵自然会更进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说,斯温胡武德的想法没有错,论军事教育,当年的德国人确实比俄国人强。容克军官团的战斗力不容小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二战结束。
论军官素质,当年的汉斯确实可以藐视世界。不要说粗糙的毛子,老牌陆军强国高卢鸡和大英帝国都要被甩开几条街,至于美国牛仔们,实话实说,素质相当那啥,也就那么回事。
论军事能力格尔茨伯爵可能和曼纳海姆差不多,甚至素质还可能高于曼纳海姆。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最强就一定最好。芬兰白军的情况和德国陆军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格尔茨伯爵指挥德**队作战。可能有十分甚至十二分的战斗力,但是指挥完全陌生的芬兰白军。能有一半的水准可能就算不错了。
事实也是如此,当格尔茨伯爵接手芬兰白军之后,头疼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以往在德**队中最常见最普通的惯例,在芬兰军队当中也需要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去强调。更可怕的是,芬兰白军严重缺乏训练,尤其是缺乏系统的军事训练。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一群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格尔茨伯爵被这群乌合之众折腾得那叫一个欢乐,最开始,他还试图用强硬的的手段迫使芬兰人转变,但很快就发现,被俄国人教训得很惨的芬兰人士气全无,就如一盘散沙,无论你怎么用力都无法将他们重新捏起来。
经过这一段徒劳的尝试之后,格尔茨伯爵给国内的电报中这样描述道:“我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军官和士兵缺乏训练的问题,也不是武器装备严重不足的问题。相对于这些来说,这支芬兰军队没有灵魂,他们不知道为何而战,更不知道是否能战胜‘恐怖’的对手,他们被打怕了,就是一群惊弓之鸟!”
为了振奋士气,格尔茨伯爵不得不提高军人待遇,让他们吃饱吃好,得到充分的修养,甚至亲自下到基层不断走访,不断地为士兵和军官打气和嘘寒问暖。
应该说格尔茨伯爵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让芬兰白军彻底恢复过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对于他来说,时间太宝贵了。尤其是在空军的侦察机告诉他,俄国人正源源不断的从彼得格勒开赴维堡前线时,他就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攻下维堡。别是说打到彼得格勒看风景,甚至他的军队还有被逆推的可能。
“我们必须尽快发动新的攻势,必须在俄国人的援兵全部抵达战场之前解决维堡的问题!”
在军事会议上,格尔茨伯爵滔滔不绝的说着,当然,他主要是对他自己的军队和瑞典志愿军说。至于芬兰人,他暂时觉得他们只能充当摇旗呐喊的摆设。
“我的计划是由我们先发起进攻,为了避免政治问题,我们将统一更换芬兰制服……我们将从正北方向突破俄国人的阵地,直插港口方向,先截断他们的海上运输线路……”
他还没说完,瑞典志愿军指挥官拉尔森就提出了异议:“据我们了解,在维堡的港口里停泊着一支强大的舰队,在他们的炮火支援下,我们恐怕会损失惨重。”
对此格尔茨伯爵却不以为然:“根据空军侦察那支舰队的主力已经返回了喀琅施塔得,维堡港内只有一艘老式巡洋舰和两艘小型驱逐舰,它们不值得一提!”
是的,在格尔茨伯爵眼中,不值得一提的不光是维堡港内的那支小舰队,俄国人以及他们的防线也同样的不值得一提。在东线战场上,他又不是没有同德国人交过手,他的小伙子不止一次的突破过俄国人的阵地,不止一次的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而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会例外。
给了格尔茨伯爵这种信心的不光是他手下的小伙子。更重要的是瑞典人还带来新式武器——坦克!
雷诺ft-17。瑞典人将他们从法国进口的这种小家伙派到了芬兰。看来准备迫不及待的验证一下坦克的实战性能。
格尔茨伯爵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这种叫水柜的钢铁机器,但是西线的同僚向他形容过这种新武器的厉害。他们可以顶着机枪和炮火向前冲锋,可以翻越壕沟和障碍,配合步兵可以比较轻松的突破坚固的防线。
格尔茨伯爵很想见识一下这种新武器的厉害,实际上如果不是瑞典人拒绝合作,他都准备弄一两辆送回国内研究。
瑞典人购买的是机枪型的ft-17,装备一挺8毫米哈奇开斯机枪,备弹4800发。格尔茨伯爵对法国机枪并不太满意。在他看来火力太弱了,他更喜欢同僚说过的那种装备37毫米皮托炮的ft-17。很显然,法国人也防着瑞典人,留了一手。
瑞典志愿军一共拥有18辆ft-17,它们将掩护一个步兵营向俄国人的阵地发起冲击,当然,攻击开始之前,首先发话的还是德国大炮,健壮的德国炮兵穿着芬兰白军的制服(除了个别徽章不同,实际上就是俄军的制服)飞快的将150毫米榴弹炮推入了阵地。随着炮长一声令下,剧烈地轰鸣声震彻了天际。
遭到进攻的是边防警察部队第一旅三营二连。当时新兵菲利普正在修正战壕,第一轮弹雨就砸了他前方不到20米的位置。当时剧烈的爆炸几乎将他从战壕里震出来,泥土和石块劈头盖脸的砸得他晕头转向,如果不是戴好了钢盔,估计这轮石头雨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多提一句,和其他志愿军相比,红鹰团和边防警察部队成建制的装备了钢盔,正宗的ssh40钢盔,不用说这也是某仙人提供的。
不过菲利普的灾难还没有结束,他心有余悸地回忆道:“白军的炮击很猛烈,而且也很准确,我们的不少支撑点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少同志一枪未发就壮烈牺牲……实际上我也差一点就牺牲了,一发150毫米榴弹呼啸着击中了我所在的战壕,离我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米……当时我吓坏了,以为马上就会被这枚炮弹撕成粉碎……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直到过去了五分钟,它依然没有爆炸的意思,直到班长踢了我的屁股一下,让我拿起武器赶紧战斗……”
说到这儿,菲利普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说道:“我操起步枪瞄准敌人的步兵疯狂的开枪,因为手有些发抖,大部分子弹都打偏了,当然,我也击中一两个白狗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场上轰隆隆开过来的坦克,是的,当年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怪物叫什么,我们大部分同志简单的将其称之为钢铁怪物……”
“它们确实是怪物,我身边的神枪手伊利亚一口气向一辆坦克开了十枪,子弹打得它砰砰作响,但是却毫无作用……很快这个怪物停了下来,它的‘脑袋’转动了两下,就在我很奇怪它想做什么的时候,一道火舌喷了出来……”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菲利普似乎还心有余悸,他冲记者比划了一个长度,感叹道:“就差这么一点儿,子弹打得我面前泥土飞扬,我赶紧缩回了战壕,冲着班长大吼道:‘班长同志,怎么办?’。班长很镇定,虽然他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我必须说,他真的很镇定,一点儿都不慌乱,一切都井井有条,他冲我嚷嚷道:‘你们掩护我!’。说着他掏出了几个手榴弹,跟我们使了一个眼色。”
“当时,我忘记了害怕,跟伊利亚一起轮流向那个怪物射击,打了大概一二十枪,很快他的脑袋就转向我们这边。而这时,我们勇敢的班长从战壕里一跃而起,飞一般的从侧面向怪物冲过去,他狂奔了将近五十米,让后狠狠地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班长扔得很准,手榴弹准确地在那个怪物头顶炸响了,轰隆一声,紧接着我们就欢呼了起来,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怪物已经死掉了!”说到这儿,菲利普深深地吸了口烟,很压抑地说道:“但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当我们还在欢呼的时候,那个怪物又一次喷出了火舌,我们勇敢的班长像伐木一样被击倒在地……”
“他牺牲了?”记者很纠结地问道。
菲利普又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也这么想,所有的同志操起轻重武器,疯了一样的向那个怪物射击,枪管都打红了……”
记者又问道:“然后呢?”
菲利普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他沉痛道:“然后一点儿用都没有,那个怪物一边向我们扫射,一边向我们压了过来……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它向将我们碾碎!”
说到这,菲利普猛地精神一振,很兴奋地说道:“就在我们都以为死定了时候,转机出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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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J J BOMB SKY
坦克和飞机的出现无疑极大的改变了战争的形态,1916年坦克第一次被使用时无疑让德国人大吃一惊,两年之后,就轮到俄国人感到吃惊和愤怒了。
ft-17实话实说防御十分薄弱,性能也相当的马虎,但不可否认,边防警察第一旅暂时拿它没有一点儿办法。就在战场后面掩体里观战的格尔茨伯爵都认为能轻易突破俄国人的防线时,变故发生了。
迎着ft-17机枪弹雨,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如雄狮一般冲了上去。当时菲利普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对这种送死的行为感到不可理解的同时,还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二。
能如此之二的除了某仙人还能有谁?之前在电话听到有装甲怪物出现在战场上,李晓峰就知道,可能遇上坦克,装甲汽车什么的他没有考虑过,因为地形不允许,而且也没有傻瓜会用装甲汽车去冲击防守坚固的战壕,德国人不会这么二。
原本他以为这是德国人投入了他们的奇葩av7坦克,谁想到来的竟然是ft-17。实话实说,某仙人真有些意外,不过在意外之后,他又有些欣喜——轮到老子出风头的时间又到了。
确实挺出风头的,某仙人大步流星向坦克做“决死冲锋”的时候,御用摄影师叶夫根尼都吓傻了,他傻傻地用镜头套住了某仙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安德烈同志这回是死定了!”
实际上ft-17坦克的车长也是这么想的,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蠢的人。哪怕就是傻瓜也知道面对凶悍的机枪火力。只能迂回不可直进。否则蜂窝煤和筛子就是你的结局。
当时,车长转动炮塔,用机枪瞄准了某仙人,扣动扳机,鲜艳夺目的火舌顿时喷了出来。当时他想的是:“干掉了这个傻瓜之后,得乘早前进,从俄国人的战壕上碾过去!”
甚至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用脚尖点了点驾驶员的头,示意他赶紧启动。不过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付出了丢人现眼的代价。狂奔中的某仙人就像玩跑酷一样,神乎其技地躲开了扑面而来的弹雨,其动作之灵巧、之优美足够给打一个9.99的高分。
李晓峰直接冲到了坦克跟前,一步就窜上了车顶,毫不客气地扯开了舱盖,将还晕晕乎乎的车长从坦克里拖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一通吊打。
请注意,确确实实是吊打,某仙人一只手扯着这货的头发,另一只手雨点般的往头面上招呼了过去。几秒钟之后。可怜的车长已经变成了猪头三。当然,变成猪头三已经算很走运了。以某仙人真实的战斗力,一拳打死他也就跟玩似得。
丢下已经变成死狗一条的车长,李晓峰又将驾驶员如法炮制了一番。当时的场面极其震撼,枪声、炮声、喊杀声通通头停止了,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厮杀,瞪大了双眼看某仙人耍酷。
解决了一辆坦克并不能让某仙人满意,这个战果对他来说还不够震撼,很快他将目光瞄准了几十米外的另一辆ft-17,很快叶夫根尼和格尔茨伯爵以及其他人眼镜碎了一地,他们看到了什么,某个神仙或者妖怪竟然还想再来一次空手入白刃?
那一刻格尔茨伯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叫:“开枪,打死那个混蛋!快!”
为啥格尔茨伯爵会如此的激动和失态呢?原因很简单,战场上无论什么时候士气都是十分重要的。一次英勇的行动往往就能拯救一支部队。而某仙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英勇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吊炸天。
包括菲利普在内的边防警察部队官兵那一刻都被震撼了,一种让他们亢奋无比的热流从心底里涌了上来,不光让他们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更是让他们忘记了恐惧。
新兵如果忘记了恐惧,他们能爆发出的战斗力比老兵还要可怕,这一刻如果有战斗力探测器的话,每一个边防警察部队官兵都能爆表。
作为一个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手,格尔茨伯爵自然看出了对面的敌人开始爆种了,如果让这帮人小宇宙全开,那接下来的战斗真心是没办法打了。
不过想要打掉对方的士气和斗志也十分简单,将他们力量的源泉和信仰的根源打掉就ok了。换句话说,解决掉李晓峰就行了。
按照格尔茨伯爵的命令,几乎在同一时间,战场上所有的火力都瞄准了某仙人,机枪、步枪、大炮一通怒吼,打得某仙人周边硝烟弥漫沙土横飞。
不过这一切却无法阻止一个一门心思要出风头的仙人,他就像好莱坞电影中的盖世英雄一般,在弹雨中穿行,爆炸的烟火更像是衬托他英雄气概的特效。
又一个车长被拖了出来,又是一顿暴打,而被吓坏了的驾驶员已经弃车逃跑了。这个可怜虫根本就没想过,他不是仙人,没带着主角光环,在弹雨横飞的战场上了,路人甲注定是要领便当的。一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这个可怜虫,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他化作了一滩烂肉。
李晓峰看了看手里像猪头一般的车站,叹了口气:“不就是挨顿打么,怕什么怕,你看看把小命丢掉了吧!”
格尔茨伯爵的进攻部队士气顿时就崩溃了,首先逃跑的是步兵,他们丢下了坦克掉头往回逃,而坦克驾驶员们也不等车长的命令,赶紧的将油门轰到底掉头逃跑。这让某仙人有些遗憾,他还没过过够瘾呢!
饶是如此,当李晓峰扛着菲利普重伤的班长返回阵地的时候,受到了边防警察第一旅官兵们的热烈欢迎,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抱他。想要同他握手。哪怕是摸一摸某人也好啊!
以至于当时差点发生了踩踏事件。多年以后叶夫根尼回忆起这一幕时还不禁捧腹大笑:“当时的情况太有意思了,所有的同志都被安德烈同志的壮举震惊了,当他们清醒过来之后,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要用最热情的方式欢迎这位盖世英雄……我清楚地记得安德烈同志的表情,最开始他也很高兴很享受,但是随着同志们越来越热情,越来越踊跃。他也有些顶不住了。尤其是部分同志开始撕扯他的军装,想要尽可能的从这位大英雄身上取下一点儿纪念品的时候,场面就不是有趣而是滑稽了……”
说到这,叶夫根尼露出了搞怪的表情,小声对记者说道:“这一段千万不要刊载,当时安德烈同志费尽全力才挤出了人群,离开那片阵地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条短裤了……”
多年以后,参与了扒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行动的菲利普在弥留之际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褪了色的破布头,十分严肃地向他即将参军的孙子交代道:“小安德烈。这是爷爷最可宝贵的财富……不要小看了它,它是世界上最好的护身符。带着它你将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咳咳,什么封建迷信,这是事实!你爷爷我经历了大小战斗一百余场,从扛德援芬到国内平叛再到打击波兰侵略军,一直到伟大的卫国战争,之所以连毛都没掉一根,就是因为有它保佑!这是传家宝,必须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充满了恶趣的记者们被这个发现迷住了,他们迫切的想知道,当时究竟又多少人抢到了安德烈同志的“纪念品”,经过长达三年的调查取证,他们惊奇地发现,已知的抢到了纪念品的一百二十三名老兵当中,历经坎坷活到了战后的高大一百二十人。
唯一不那么走运的三个倒霉鬼,一个是遗失了“护身符”,不幸死于车祸,另一个是在卫国战争中忘记携带了这件“护身符”,死于战场上的误击。最后一个是将“护身符”交给了儿子,不幸战死,值得一提的是,此公的之子历经九死一生,在种种不可思议的逆境之下幸存了下来。
这个结果让参与调查的记者倍感震惊,他们不得不怀疑,难道神奇的安德烈同志身上确实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当然,这些都是八卦,苏联官方的战史、以及参与了那场战斗的老兵回忆录中,绝不可能有光伟正的安德烈同志被扒成光猪的字眼。很要面子的某仙人是绝不会允许这一切存在的。
战斗在继续,不过格尔茨伯爵来说,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信心满满投入了坦克的进攻,竟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家伙全给搅和了。现在部队的士气低到谷底,每一个目睹了这一切的士兵都是垂头丧气。在他们看来,这是上帝在保佑俄国佬,连上帝都站在敌人那边,这仗还怎么打?
当天晚上,他呈交给德国大本营的战报中写道:“战斗一开始很顺利,俄国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堪一击,这些头脑简单只知道用蛮力的北极熊根本就不是精锐的日耳曼勇士的对手,只用一次冲锋,我们就差点突破了俄国佬的防线……直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意外因素,那个被上天眷顾的家伙改变了一切,他用匹夫之勇打败了我们两辆坦克,然后部队的士气就崩溃了,使我不得不提前终止了这一天的进攻行动……不过在明天,在明天我相信这一切会截然不同,再也不会有幸运女神眷顾俄国佬,我的部队将于五月底拿下维堡!”
格尔茨伯爵带有偏见的战报不读也罢,这一天的战斗,除开某仙人的惊世壮举之外,志愿军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不客气地说,没有坦克的帮助,德国远征军根本连志愿军阵地的边都摸不到。
不过对于某仙人的壮举,志愿军高层很有不同意见,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狠狠地批评了某仙人的蛮干行为,作为志愿军的总政 委,某仙人如果死在了芬兰战场上,那将是一个晴天霹雳。到时候要被中央吊打的恐怕就是他们哥俩了。
“安德烈同志,我希望您能明白。您是志愿军的总政 委。是最高一级的指挥员。您的任务是指挥战斗,而不是意气用事!”叶戈罗夫很严厉地教训道。
图哈切夫斯基也道:“这太危险了,您必须控制好情绪。安德烈同志,同志们还需要您!”
李晓峰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会接受批评的,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很是高兴地说道:“我们俘获了两辆ft-17坦克,这是法国人的杰作。我认为很有必要仿制这种武器!”
对此,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完全没有异议,亲眼目睹了ft-17的威力之后,他们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有这种钢铁怪物支援步兵战斗,突破坚固的阵地将不再那么艰难。如果在去年的克伦斯基攻势中有大量的坦克,恐怕伤亡就不会那么惨重了。
某仙人也同意他们的看法,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反坦克的问题,从第一天的战斗中就能够发现,志愿军缺少有效的反坦克手段。他这个仙人总不能每一次都大发神威,神乎其技的挽回局面吧?
“您不是设计了一种反坦克枪吗?”图哈切夫斯基问道。“能不能紧急生产一批,先应急呢?”
李晓峰也想用反坦克枪应急,但ptrd-18反坦克枪还处于紧张的测试阶段,除了后坐力大一点儿之外,样枪的整体表现是合格的。不过不管是费德洛夫还是捷格加廖夫都反对仓促的投产这种武器,理由是测试并没有做完。
李晓峰跟谁叫板也不能跟设计师叫板,激怒了这几位大爷,他们撂挑子不干的话,北方工业就瘫痪了一大半,现在从设计到生产根本就离不开他们。
不过反坦克步枪虽然暂时指望不上,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对付坦克,作为一个穿越众,李晓峰还是有点土办法的。
“燃烧瓶可以有效的摧毁坦克的发动机……”某仙人一本正经的介绍着后世的“莫洛托夫鸡尾酒”,不过显然不管是叶戈罗夫还是图哈切夫斯基都看不上这种土得掉渣的武器。
叶戈罗夫皱眉道:“投掷距离太近了,很危险啊!”
图哈切夫斯基也道:“而且一旦燃烧瓶破裂,使用者有被火焰吞噬的危险。”
“没错。”李晓峰点点头,然后解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什么武器都没有要强!”
稍微一顿,他又道:“我没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种简陋的武器上,实际上反坦克,或者消弱坦克的突击威力,完全可以通过调整战术现实。”
说着,他比划道:“坦克必须和步兵配合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力,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完全可以被从侧面迂回的步兵摧毁。我们的防线哪怕是被敌人的坦克突破了,但只要我们能将敌人的步兵压回去,它们也只能乖乖的退却!”
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仔细的推演了一番,算是同意了某人的见解,而某仙人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根据我们实验得出的结果ft-17坦克的越壕能力有限,超过两米宽的战壕将困住他们,所以我们只要挖掘足够深的反坦克壕,就能让它们完蛋!”
随着李晓峰的话语落音,志愿军前线上的挖壕机又一次开始工作,在适合坦克突破的地段,连夜挖掘出了两米宽一米多深的垂直反坦克壕,而这一切格尔茨伯爵却还蒙在鼓里。
战斗在日出之后又一次打响了,格尔茨伯爵还是老战术,火炮狂轰,然后ft-17突击,后面的步兵亦步亦趋地跟上。虽然他注意到了俄国人似乎在某些阵地之前做了加强,似乎挖掘了一批新的战壕,但是他并没有往反坦克的方向考量。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坦克这个新生事物他也不了解,就连生产和制造它们的法国人也没有完全找到使用坦克的诀窍,更何况是他这个德国人呢?
ft-17的突击跟昨天一样顺利,甚至比昨天还要顺利。昨天俄国人一开始还徒劳地朝它们射击,而今天是完全省略了这种无用功。不过坦克手们却不敢大意,他们紧张地观察着俄国人的阵地,生怕昨天那个疯子又一次冲出来。
李晓峰没有发飙,他老老实实地带着指挥所里,同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一起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对于战况他们还比较满意,因为德国人并没有吸取教训,还是用老一套。
随着坦克缓缓地向志愿军阵地接近,隐藏在战壕里的迫击炮开始发威,冲着坦克后面的步兵一通猛轰,成功地将他们压制在了地上。随着他们跟坦克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暂时时没办法配合坦克一起突进了。
此时,危险已经悄悄降临了,可格尔茨伯爵依然没有太多的知觉,他只是觉得步兵被压制住了。
格尔茨伯爵毫不犹豫地命令道:“告诉我们的炮兵,只差两百米我们就能突破俄国人的防线,不要吝惜炮弹,一定要给我压制住对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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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神人
跑完两百米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就是二十几秒的事儿。但是在战场上,两百米很多时候就是决定成败的天堑。随着德国炮兵再次开火,战场上呈现出一种烟雾缭绕的情况。对于坦克手们来说,本来视野就受限制,再这么一弄感知能力更是极大的下降。
布洛林是ft17的驾驶员,当时他在车长的指挥下正慢悠悠地向志愿军的阵地挺进,时不时的他们就要停下来,用机枪压制一下志愿军,然后继续前进。
几乎是一点一点儿的向前蹭,慢慢地他靠近了俄国人的反坦克壕,他回忆道:“俄国人太狡猾了,反坦克壕挖得贼精,只比ft-17的最大越壕能力稍微宽那么一点点儿,从我的角度看去,根本就分不清楚那些该死的壕沟是1米8还是2米,坐在我身后的兄弟拉维利也不知道。他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头,示意我继续前进。”
“当时,我很犹豫,只能缓缓地向前挪动,几乎一公分一公分的往前挪动,随着车体一点点的悬空,我的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下车查看……小家伙,你的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你以为这是去乡间的田野踏青?俄国人的机枪正在不断的问候我们,子弹打得装甲当当作响,时不时还有炮弹在附近爆炸,在这个时候,你让我下车,那还不如直接朝脑门上来一枪省事!”
教训完了记者,布洛林继续说道:“在我一点点向前蹭的时候。在我的左前方。二号车也慢慢接近了战壕。驾驶它的是急脾气尼尔森,那是一个满面潮红有一个大大的蒜头鼻子的棒小伙,人很不错,就是性子急……不过我必须感谢他,正是他的急躁让我逃过一劫……尼尔森轰着油门就冲了过去,就像一头无所畏惧的雄狮,然后……然后他的座驾一头栽进了壕沟中动弹不得……”
当时布洛林立刻松开油门,然后赶紧挂上倒档。慢慢地又退了回去,当时他心中想的是:“此路不通,我们需要工兵。”
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工兵了,几分钟之后,当成群的ft-17停在反坦克壕前等待步兵跟上来想办法的时候,维堡湾中的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开始猛烈地向他们所处的位置狂轰滥炸。
40多公斤重的高爆弹从十几公里之外飞过来,冰雹一样砸在了ft-17集群附近,猛烈的爆炸此起彼伏,布洛林回忆起那一幕时,哪怕过了二十年依然是心有余悸:“俄国人的火力太强大了。他们用炮弹将我们覆盖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让我们惊慌失措。弹片打得我们的坦克叮当乱响,冲击波带起的土尘从观察孔里灌了进来,让本来就憋气的铁罐头变得更加让人无可忍受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这种折磨,七号车的林德罗特探出了身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吸两口新鲜空气,这个可怜虫才刚刚喘了两口气,准备于新一轮炮弹落下来之前返回车内的时候,俄国人的机枪找到了他,一发子弹从他鼻子附近钻了进去,我能看到一大蓬红的白的液体从他后脑勺喷出来……不,这种形容不太确切,应该说,林德罗特的后脑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洞……”
ft-17坦克群在舰炮开始轰击不久,就断然选择了撤退,不过并不是所有坦克手都能活着离开这片战场。比如布洛林的连长,他的座驾被一发152毫米口径高爆弹直接击中,40多公斤重的弹丸直接撕碎了ft-17薄弱的顶部装甲,在炮塔里轰轰烈烈地炸响了。那一瞬间小小的炮塔就像摔碎了的鸡蛋,四分五裂,车体内的两个可怜虫瞬间就跟他们的座驾一起上西天。
当然,像这种人品极差的情况还是相当少的,其他大部分ft-17更多的是受弹片和冲击波的侵袭。有的履带被炸断了,有的主动轮出了问题,当然最惨的是被击中油箱。
布洛林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十号车的罗森贝里是个好人,他不应该是那个结局,他的油箱被击穿了,汽油很快就挥发出来,不久之后就被引燃了,顷刻之间他的座驾就被火焰包围了,他嚎叫着从坦克里爬了出来,浑身都是火……他无助的在地上打着滚,企图用沙土扑灭身上的火焰,但这是徒劳的……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和朋友慢慢被烧死,那种滋味就像钝刀子割肉……”
德国人的攻势又一次被击退了,能完好的撤出战场的ft-17不到五辆,其他的那些要么被直接击毁了,要么就抛锚了,不过布洛林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也没能将坦克开回去,不是机械故障,也没有被炮击打坏,我所面临的问题是没有汽油了……ft-17的行程本来就小(最大行程35公里),在战场上耽误了大量的时间,消耗了太多的汽油,当然也可能是我太捉急撤离战场,将油门踩到了底……反正在半路上我不得不抛弃了它,我和奥尔巴克(车长)一起狼狈地逃离了坦克,一路狂奔冲进了德国人的掩体才侥幸逃出生天……”
应该说ft-17在这场战斗中发挥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这种最大功率35马力,最大速度不到10公里每小时的小豆丁实在太脆弱了。大口径榴弹,甚至中小口径榴弹的直射都能让它瘫痪,越壕越障能力相当有限,而且火力严重的不足。指望用它来突破坚固的防线是有些不现实的。
目睹了ft-17作战过程的俄德两**官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评价,老牌容克军官和大炮兵主义的拥护者格尔茨伯爵对这种新武器完全不看好,他在给上级的报告中写道:“ft-17的表现异常拙劣。这些可怜的钢铁爬虫简直不堪一击。战场生存能力十分脆弱……将突破敌人防线的希望放在它们身上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能打破僵局。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只有大炮,口径越大越好,射程越远越好……我们需要的是重炮,而不是哗众取宠的玩具……”
而另一边,图哈切夫斯基却写道:“ft-17 让我眼前一亮,诚然他的表现不是那么出色,问题也相当多,但是我们必须容忍一种刚刚才诞生不久的武器会出现问题……如果能有一种速度更快、火力更强、越壕能力更出色的坦克。完全可能突破那些让人乏味的战壕……俄国需要这种新武器,有了它,我们能够避免付出更多生命和鲜血的代价……”
当时,在图哈切夫斯基的设想中,坦克将作为一种攻坚武器被使用,他想要的是一种装甲足够厚,能够免疫战场上大部分攻击,而且本身拥有强大火力的“重型”坦克。这种坦克将像怪兽一样碾碎敌人的防线,掩护步兵去夺取敌人的阵地。
当然,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暂时来说,图哈切夫斯基不要说重型坦克就连轻型坦克都不一定能有。以俄国薄弱的工业能力。量产汽车都搞不定,就更别提神马坦克了。
而且在这个年代,在俄国还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对摩托化和机械化没有任何兴趣,草根出身的他们更喜欢另一种传统武器——骑兵。
历史上十月革命之后,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根据列宁的命令组建了第一支工农红军——工农红军第一军。在1918年3月初,该军编制中有十个步兵营、一个机枪团、2个骑兵团、一个炮兵旅、一个重炮营和两个装甲营。
从第一军的编制中我们就能看到,骑兵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当然,第一军存在的时间相当的短,同年5月,该军就被撤销了番号,所属部队补充编入了彼得格勒军区的步兵第1-4师。
不过这是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情况,而在乌克兰和顿河流域,情况就不一样了。红十军的老大伏罗希洛夫是骑兵支持者,他的部队中最强大的就是骑兵力量。
在斯 大林的支持下,社会主 义第一骑兵团在他的部队中诞生,而且很快就扩充成为第一骑兵旅,不久的将来它还会继续被扩充,1919年3月14日,该旅扩充成为第四骑兵师(前面提到过,朱可夫后来将要指挥的那支部队)。
这依然也不是结束,不久它还会被扩充为第一骑兵军以及后来声名显赫的第一骑兵集团军。不客气地说,这个第一骑兵集团军就是斯 大林在军队内部的嫡系,集团军长是布琼尼,政委是伏罗希洛夫。一个集团军出了两个1935年授衔的元帅,可见有多牛。
不过,这两个货都不是什么牛人,第一骑集最牛的是在内战中发掘出了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铁木辛哥、叶廖缅科、巴格拉米扬、梅列茨科夫、格列维奇、雷巴尔科和科斯坚科一堆牛人。
当然,在这里并不是要宣扬俄国骑兵有多牛逼,实际上一战已经宣判了骑兵的死刑。也只有在俄国内战这个比较奇葩的战场上,骑兵才能发挥出作用。而在其他的战场上,比如兵临华沙的那一战,俄国骑兵就被打得灰头土脸,上面提到过的这一堆牛人所带领的第一骑集真心是被打惨了。
而且就算不提外战,内战中第一骑集也不见得是最牛的。因为某些政治方面的原因,大部分人只记得第一骑集的大胡子布琼尼和“大个子”伏罗希洛夫(特别更正一下,伏罗希洛夫个子并不高,当初我有点想当然了,这货身高很可能不足一米六。不过要更正之前的章节太麻烦了,大家将“大个子”理解为调侃和讽刺吧……),实际上在红军骑兵中还有牛人的,那就是第二骑兵集团军司令米罗诺夫。
这位兄台真心是一大神人,请注意,牛人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公的事迹了。只能用神人来称呼他!此公生于1873年,在俄国内战中,是他第一个在顿河地区成立部队反抗白军。后来他的部队于1918年11月改编成步兵23师。而在之前的9月份。米罗诺夫的部队就获得了莫斯科苏维埃和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授予的两面红旗(别小看。很牛的!不是一般的部队能有的!)。
而且在1918年9月28日。第五届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主 席团会议上被提名第一批授予红旗勋章的名单中,第一枚红旗勋章被授予布柳赫尔,第二枚被授予纽帕什金,第三枚授予库兹米奇同志(也就是米罗诺夫)。
可惜的是,这个决议内容并没有被完全执行,只是授予了布柳赫尔红旗勋章。历史上的第二枚和第三枚红旗勋章分别授予了亚基尔(大清洗时跟乌博列维奇一起挂了)和法布里齐乌斯(这位也是牛人,战斗英雄,崔可夫的老搭档。死于空难之前获得过四枚红旗勋章和一件革命荣誉武器)。当然。后来米罗诺夫也被授予了红旗勋章,并且得到了一柄金色军刀!
而且作为跟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一个档次的集团军司令,按道理说,日后一定大红大紫。可问题是,这位太神人了。早在1919年,这位兄台对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极度的不满,从而产生了迷茫和困惑,竟然掉头转投了白军!
很神奇不是,更神奇还在后面,不久之后。这位兄台被红军俘虏,不过他的才华实在是不错。当时布尔什维克竟然将其特赦!并重新任命他成为第二骑集的司令!
不过事实也证明,特赦和重新任用这位神人确实是一步好棋,在围剿弗兰格尔的战斗中,“大个子”和大胡子的第一骑集大失水准,而他的第二骑集则大放异彩。在1920年,米罗诺夫用优异的表现击败了弗兰格尔,收复了克里米亚。为此,布尔什维克特别授予了他革命荣誉武器,也就是那把金色战刀,当时可是把“大个子”羡慕坏了。
问题是,这位米罗诺夫实在太有个性,太神人了。刚刚剿灭弗兰格尔,当他的部队进入乌克兰平叛的时候,跟中央的分歧又一次发生了。当中央命令他的部队“改编”马赫诺的部队时,神人断然选择拒绝,随即这个傻瓜就被命令到莫斯科述职,不过在准备动身之时,突然被契卡逮捕,旋即被枪决。
够神人吧?除了政治上极其幼稚之外,其实米罗诺夫为人还算不错,至少算有良心。比如说,导致他被枪决的直接原因——改编马赫诺的部队,其实这里面是有说法的。
先说说马赫诺吧,此公也是神人,乌克兰人,属于乌克兰的无 政府主 义者领袖。按照苏联官方历史的说法,此公是乌克兰无 政府主 义者和富农份子的反苏维埃集团头目,以他为首的“乌克兰革命起义军”因为拒绝被整编,在1921年8月底被剿灭。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这个马赫诺应该算是乌克兰真正的民族灵魂代表,跟那个虚有其表的彼得留拉比起来,这位有节操得多。在1918年6月底,马赫诺曾经跟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会面并探讨乌克兰问题的解决方案,其实就是乌克兰未来何去何从,不过很显然,双方没有谈拢,因为列宁并不想失去乌克兰,而马赫诺谋求的是乌克兰的独立。
当年马赫诺喊出的口号就是:“保卫乌克兰,反对邓尼金,反对白军,反对红军,反对进入乌克兰的一切外来者!”
另外提一句,这位兄台还是位发明家,内战时期红军广泛使用的机枪马车,知识产权在这位手里。
不过有意思的是,马赫诺跟布尔什维克的关系分分合合,在消灭邓尼金的战斗中,他跟红军站在一起,不少落单的红军战士还经常的会投奔他,尤其是余粮征集制度强制实行之后,投奔他的人就更多了,而米罗诺夫就很欣赏马赫诺。
以至于在1919年7月,托洛茨基不得不发布命令:“我命令,调遣军队,逮捕那些自愿离开自己队伍投向马赫诺的叛徒,将他们转交给军事法庭,作为逃兵审判,对他们的惩罚,只有一个——枪毙!”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阻止红军士兵转投马赫诺。不过马赫诺也太有个性了,在联合红军对抗邓尼金的同时,这位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理念,比如,他曾经给加米涅夫发过一封有名的电报:“我和我的战线,仍是毫不改变地效忠于工农革命,但我们不是暴力的学校,您方面的政委作为非常委员会的代表,他们进行的是对劳动人民的掠夺!”
可见马赫诺这个人还不是不错的,不像走了极端的布尔什维克那么左,某种程度上说,他的反对也是合理和正确的。所以米罗诺夫相当理解和同情他,对于“改编”,其实中央的命令是一旦马赫诺拒绝改编,则就地将其消灭!
对此米罗诺夫自然是不能同意,这才遭受了灭顶之灾!而现在,这位神人也将第一次登上本书的舞台,在乌博列维奇的指挥下,顿河—伏尔加集团军围剿邓尼金的战斗终于打响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骑王、溪城、hzwangdd和尤文图斯同志!
354 道不同
米罗诺夫在之前打败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匪帮的战斗中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他组织起来的部队更多的是充当游击队的角色,袭击和骚扰白军的后方,抽冷子的沾一点便宜。
不过军事上的天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闪光的,哪怕是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战斗中,米罗诺夫也表现出了不一般的才能。他的游击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飞速地壮大,从最初的不满一千人,急速膨胀到了近三千余人。
而且在这一个多月的战斗中,因为经常性的跟白军的后勤辎重部队打交道,他的部队跟其他的游击队相比,装备要好得多,不光人人基本上都有枪,还有机枪,甚至还拼凑出了一个骑兵营。
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所以在战斗结束之后,他的游击队接受了正规改编,伏龙芝授予了他的部队顿河混成旅的称号。
而在乌博列维奇走马上任之后,顿河混成旅改派给了前一阶段损失惨重的红十军节制,作为红十军下属的独立旅使用。于是乎两个注定看不顺眼的人碰在了一起,米罗诺夫对于顶头上司伏罗希洛夫并不是特别满意,认为这位同志志大才疏能力有限,尤其是不喜欢他放纵士兵的搞法。
至于伏罗希洛夫,他对米罗诺夫倒是没有特别的意见,他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个游击队长。是的,在军座大人眼中,米罗诺夫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游击队长。认为他的部队就是一群不专业的乌合之众。也就是能干一点耗子一样偷鸡摸狗的工作。
所以。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没把米罗诺夫和他的部队放在眼角里。不过在乌博列维奇忽然搞了一个突击检查,让红十军上下鸡飞狗跳,让德宾科狼狈下台之后。“大个子”终于注意到了米罗诺夫,很显然,这并不是好事!
“肯定就是那个家伙干的。”伏罗希洛夫气咻咻地跟日丹诺夫说道,一边说他一边灌了一口伏特加。
日丹诺夫也是个酒鬼,否则也不可能任由伏罗希洛夫让全军上下大开酗酒之风,他慢慢地抿了一口酒。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菲利普.库兹米奇?”
“很简单,只有那个家伙曾经向我反映过喝酒的问题,”伏罗希洛夫恨恨地说道,“而乌博列维奇又来得这么突然,正好抓了我们现行,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人告密?”
伏罗希洛夫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只有看不惯他们作风的人才会向上级反应,否则乌博列维奇吃撑了突然搞什么视察?这么推论的话,红十军上下对喝酒唯一有意见的就只有米罗诺夫。不是他告密能是谁?
实话实说,“傻大个”还真是冤枉了米罗诺夫。小米(米罗诺夫比伏罗希洛夫大)真心不是长舌妇,他对然看不惯伏罗希洛夫的搞法,但那不等于他会打小报告,他真心不是那样的人。
米罗诺夫最可能的做法是等上级来视察的时候,当面反映情况,在此之前,他只会约束好自己的部队。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干的,在乌博列维奇抵达他的部队时,他是当面告了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的状。可见此公是光明磊落的。
可惜,很不幸,这种光明磊落却成了他的罪状,伏罗希洛夫死死地记住了他:“乌博列维奇来的时候,他可是当面告了状的,情况非常明显了,就是这个混蛋在搞事!”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不太一样,虽然对米罗诺夫告状也很不满意,但是他觉得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用好了,绝对是大牛。所以他不主张直接报复米罗诺夫,而是想办法将他拉过来。
“你脑瓜抽筋了?”伏罗希洛夫对此很不理解,抱怨道:“竟然还想热脸贴冷屁股?”
日丹诺夫摇摇头道:“我也不喜欢他,但是这不妨碍我欣赏他的能力。我去顿河混成旅看过了,他的部队有没有一丝一毫游击队的影子,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种花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伏罗希洛夫却很不屑,“战场上比的是血性,绵羊一般的士兵有什么用处……能喝酒、能冲锋、不怕死,这才是好兵!”
日丹诺夫依然在摇头:“我觉得他不错,而约瑟夫同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我们应该尽可能的为约瑟夫同志多推荐一点儿有用的人才!”
伏罗希洛夫不说话了,但并不带他服气,他心中依然对米罗诺夫是不屑一顾。当然,能让这个“大个子”看得起的人也是相当少,尤其是在军事上,他觉得自己算是顶呱呱的,其他那些人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说到人才,”伏罗希洛夫抓了抓后脑勺,忽然说道:“高加索的布琼尼才是真正的人才,上次我们交流得可是很愉快……”
确实很愉快,三个酒鬼喝得酩酊大醉,足足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那种臭味相投和相见恨晚,尤其是对骑兵的喜爱,简直让伏罗希洛夫太舒畅了。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向斯 大林推荐了布琼尼,认为这个大胡子是难得的军事专家。
日丹诺夫对布琼尼的印象也不错,这个很哥萨克风的大胡子有两把刷子,算得上人才。但是他依然认为,比日丹诺夫还要哥萨克的米罗诺夫似乎更强。
“所以你就不管不顾地将他邀请来了?”伏罗希洛夫就差没吹胡子瞪眼了,他不想见到米罗诺夫,更不想同这个家伙打交道。
对此,日丹诺夫说道:“我们必须容忍一部分有个性的人,他们的能力将使我们更加强大!”
米罗诺夫也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被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要求前往军指挥部,从调到红十军开始。他跟军长和政委打交道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尤其是德宾科事件之后。全军上下都知道他告了军长和政委一状,都觉得以那两位的脾气,不会给他好脸子看。实际上,自从中央决定让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继续留任之后,全军上下所有人都认为米罗诺夫即将倒大霉。
“旅长,您是不是应该多带一点儿人去。”
对于这个建议,米罗诺夫不屑一顾,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他觉得这样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都是党内的同志,怎么会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再说,红十军也不是他伏罗希洛夫一个人的,要处理他这个旅长,怎么说也得向集团军司令乌博列维奇支吾一声吧?
米罗诺夫对乌博列维奇非常有信心,当然,一开始他也跟“大个子”一样,对中央任命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屁孩作为集团军司令是颇有怨言的。但是乌博列维奇上任之后,通过一连窜的措施和手段让他明白了。以貌取人是不对滴。这个小年轻确实相当有本事!
当时,米罗诺夫跟乌博列维奇的交流很愉快。米罗诺夫相信,这位司令官是不会看着他被伏罗希洛夫迫害的。
说心里话,米罗诺夫死就死在了政治幼稚这一点,论军事能力,他超出伏罗希洛夫、布琼尼和日丹诺夫一大截,但是论政治能力和政治嗅觉,他给上面三位提鞋都不配啊!
十分天真的他,毫无防范的就应约前往了司令部,就像三年之后,他傻乎乎地被契卡逮捕时一模一样。
米罗诺夫前往军部,原本以为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将要跟他谈的是军事问题,谈的是怎么迎接下面恶战的问题。可是他想不到,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伏罗希洛夫是自视甚高,不屑于跟他谈军事问题,而日丹诺夫是一门心思地拉拢他,没兴趣谈军事问题。
摆在米罗诺夫面前的是一桌酒席,当然,用酒席这个词儿有点不妥,俄国人尤其是俄国老百姓当年是苦哈哈,没有咱们大吃货帝国那么些舌尖上的享受。有点肉、有点白面包再上点伏特加就是顶级的享受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享受,米罗诺夫相当的有意见,对于广大红军指战员来说,每天的基本食谱就是土豆,土豆泥、土豆片、蒸土豆、烤土豆,反正就是跟土豆干上了(没办法,某仙人除了最开始进口过一两万吨小麦,后面就发现了,对于广大俄国老百姓来说,小麦什么的太高档了,平时根本就舍不得吃白面包,大多数时候都是列巴。更艰难的时候,有土豆就足够了。所以,在后来,某仙人断然抛弃了小麦,一门心思的买土豆,这东西真心好,便宜啊!)
一线部队有点土豆炖肥肉片都跟过年似得,列巴真心都舍不得吃。而现在,又是酒又是肉,太资本主 义,太**了。顿时,这货的倔脾气就起来了:“克利缅特同志,安德烈同志,我不是来吃吃喝喝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吃吃喝喝的时间!如果您叫我来是讨论军事问题,我很高兴,但是请吃,恕我不能奉陪!”说着,这货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就准备走。
当时,伏罗希洛夫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本来就看米罗诺夫不顺眼,也根本就不想赏脸请某人吃饭,不是日丹诺夫坚持这么做,他会用棍子将这个货打出去。
好嘛。现在倒好,这厮给脸不要脸,还登鼻子上脸了!当时“傻大个”就准备发作。得亏日丹诺夫在,不动声色地踢了“傻大个”一脚,堆起笑脸拉住了米罗诺夫:“菲利普同志,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们不是专门请你来吃饭的,我们是请你来开一个紧要的军事会议的,而恰巧就是饭点了,总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开会吧?边吃边谈,而且今天也是蹭您的光,我们也开开荤,吃点好的!”
米罗诺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不过伏罗希洛夫依然板着脸,而且就差没在脑门上写——老子很不爽,心情很差了。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首先是米罗诺夫太不给面子了。其次是伏罗希洛夫觉得。他是大军长。米罗诺夫不过是小旅长,你丫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谈军事问题!
分主宾坐定,酒过三巡,双方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点儿。当然,那是指米罗诺夫和日丹诺夫,伏罗希洛夫面上虽然没表情,但是心里是愈发地不爽了。
为什么?
原因非常简单,米罗诺夫这个货太能喝了。尼玛。就跟酒桶似得,伏特加一杯接一杯,丫愣是脸不红舌头不大。伏罗希洛夫到不是舍不得酒,而是觉得米罗诺夫太虚伪了——你丫他娘的这么能喝,平常的绝逼的是没少喝酒。艹,你丫的偷偷摸摸的喝酒,还打老子的小报告,太阴险、太无耻了吧!
伏罗希洛夫又一次冤枉了米罗诺夫,这位兄台确实能喝酒,也喜欢喝酒。但是他并不会放纵自己的酒瘾。在军队,为了给部队带一个好头。他是滴酒不沾。而现在,是日丹诺夫盛情难却,而且憋了这些日子,偶尔开开戒也是一种调剂嘛!
当然,如果米罗诺夫知道伏罗希洛夫心中真实的想法,那就真心不应该喝酒,更不该跟这两个对饮。
酒过三巡,米罗诺夫没有忘记谈正事,“我们红十军应该加强纪律性,尤其是要加强训练,相当多数的部队,训练松懈,纪律散漫……”
他一连提了十几条建议,日丹诺夫还没什么,伏罗希洛夫却是憋得相当难受,如果不是日丹诺夫频频在桌下踢他,他早就勃然大怒了。
“这个混蛋以为他是谁!”等米罗诺夫走了,伏罗希洛夫气咻咻地吼道,“他这是在公然打我的脸!不可接受!不!简直是不可忍受!”
日丹诺夫却平静很多,他说道:“克利缅特,我知道有些话不太顺耳,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有点过分了……约瑟夫同志已经提醒过我们了,不能再发生上次的事件了……我们应该做出一些改变!”
伏罗希洛夫很是憋屈,上次他可是被斯 大林大骂了一顿,钢铁同志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想象如果他再捅了篓子,就会被无情的放弃,所以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那也不能随便他折腾,骑兵的传统是不能丢失的,没有酒,小伙子们还怎么打仗!”
日丹诺夫笑了笑道:“酒的问题以后再说,也可以通过合理的制度规避喝醉的问题。不过他提到过的纪律和训练问题,确实有必要加强了,约瑟夫同志对此也不是太满意……”
伏罗希洛夫只能沉默以对,他还是不服气,甚至认为:“规规矩矩的还参加什么革命,将小伙子们都变成了应声虫,都变成了老老实实的小绵羊,部队还有什么血性?打仗就得靠一股子劲,就得有点匪气,否则还不如老实回家种地或者做工。”
是的,伏罗希洛夫一直都认为,革命是自由的,是浪漫的,将教条和纪律套在头上,不等于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么!老子才不要当小绵羊,老子就是要自由自在!
所以,伏罗希洛夫并没有把日丹诺夫的话当一回事儿,而且更加的不喜欢米罗诺夫了。
而米罗诺夫还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为跟日丹诺夫交流顺利感到高兴。虽然他能看出对方并没有全盘接受他的意见,但是对很多意见引起了重视,准备开始进行整改。对下级来说,能有什么比上级重视更让他愉快的呢?
不过米罗诺夫也愉快不了多久了,随着乌博列维奇一声令下,集团军很快就从休整状态转入了战斗状态,从两个方向朝伏尔加顿斯克压了过去。
按照乌博列维奇的设想,由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完成对白军的打击,而红十军作为总预备队,主要的任务就是防守好北线,坚决不允许白军一兵一卒逃往乌法方向。
客观的说,乌博列维奇的安排没有错,红十军的战斗力确实成问题,让他们上战场更像是赌博,让他们干好预备队看场子的工作也就足够了。
可是对这种安排,伏罗希洛夫是相当的不满意,经过连续几次失误,他已经能察觉到斯 大林对他的态度已经起了变化,这种变化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变化。他很怀疑只要有合适的人选,他就会被钢铁同志无情地放弃。
这是“傻大个”决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迫切地想要通过一场战斗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而现在,乌博列维奇竟然让他留守看家,这如何能忍耐!
“我们必须参加战斗,凭什么让我们红十军去当预备队?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伏罗希洛夫在红十军军事会议上咆哮着,让每一个下属都能感到他的愤怒。
唯独有一个,一个太实诚的人不同意伏罗希洛夫的说法,那个人就是米罗诺夫,他说道:“我认为,这种安排是合理的。从我所了解的情况看,我们军上下还存在着不少问题,没有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们确实不太适合去一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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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邓尼金的选择
“就因为库兹米奇说了这些不太好听的话,你就把他赶走了!”
从方面军司令部跟斯 大林开小会回来的日丹诺夫得知伏罗希洛夫在军事会议上跟米罗诺夫发生严重冲突,最终愤怒地拔枪将“小米”赶走一事之后。先是不可思议,接着是无比的气愤!
“你怎么能做这种幼稚的事!克利缅特同志!”
伏罗希洛夫还没有见过这个表情的日丹诺夫,从他们合作开始,日丹诺夫就没有这么严肃地跟他说过话。可想而知,日丹诺夫眼下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不过伏罗希洛夫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米罗诺夫这个讨厌鬼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做不恰当的事儿。这一次尤甚,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公然唱反调,叔叔可忍舅舅也不能忍啊!
“他这是在打击全军的士气,”伏罗希洛夫争辩道,“在全军上下都对乌博列维奇对我们红十军的歧视无比愤怒的时候,他竟然公然为那个混蛋唱赞歌!这是什么样的行为?我决不允许这种败类留在我的会议室里!”
“啧……”
日丹诺夫有些无语,虽说米罗诺夫的行为确实有点那啥,太过于实诚了一点儿。但是你个“傻大个”也不能拔枪威胁人家,更是公然将然赶出会议室,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让老子今后还怎么拉拢他?
是的,日丹诺夫对米罗诺夫相当看好,觉得这个人极有才华。如果能拉上斯 大林的战车。简直就是平添一大助力啊!可现在呢。全被伏罗希洛夫搅和了。
“这不行!”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必须亲自去找库兹米奇同志谈谈,将这个误会化解掉!克利缅特同志,我希望你能大度的向他道歉,你的行为太恶劣了!”
伏罗希洛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他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道歉,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果说话的不是日丹诺夫,他会直接骂街。
“这是为了约瑟夫同志。也是为了大局!你必须忍耐!”日丹诺夫又一次告诫他,然后说道:“我这就去……”
他还没说完,传令兵忽然走了进来,将一封电报递给了过去:“军长和政委同志,集团军司令部来电!”
伏罗希洛夫这一肚子都是火气,没好气道:“念!”
电文的意思很简单,乌博列维奇无非是再次警告伏罗希洛夫,红十军的任务是驻守察里津至阿赫图宾斯克之间的防线,没有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得擅离职守。
“你看看。你还为那个混蛋说好话!”伏罗希洛夫气得七窍生烟,在他看来。这就是米罗诺夫又一次打了他的小报告,否则,乌博列维奇会如此神奇而及时的发出警告?
日丹诺夫觉得这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就算是米罗诺夫打的小报告又怎么样。你伏罗希洛夫都在军司令部里开会声讨上级指挥机关了,准备明目张胆的违抗命令了,他越级打小报告也是在正常不过。
按照日丹诺夫的意思,必须要把米罗诺夫拉过来,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了。问题是就有那么恰巧,乌博列维奇交代给他了一个新任务,去鲍里索格列布斯克主持后勤补给事宜,让他立刻去那里督阵,确保战役开展期间的后勤保障。
“必须马上动身?”日丹诺夫有点烦恼,乌博列维奇确实太讨厌了,派给他这么一个该死的任务,还严令他立刻动身执行,这让他怎么去拉拢米罗诺夫?
“是的,集团军司令部命令您明天晚上之前必须抵达鲍里索格列布克斯,否则,军法从事!”
日丹诺夫看了看表,又啧了一声,这尼玛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路不好走,要求还这么急,他叹了口气,吩咐道:“以我个人的名义给库兹米奇同志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代表克利缅特同志向他道歉……”
日丹诺夫不甘心的走了,伏罗希洛夫却很高兴,至少没有人强迫他给一个讨厌鬼道歉了,而且日丹诺夫走了之后,全军上下都是他说了算。说不定能乘机打一个胜仗呢!
在“傻大个”妄想着打胜仗的时候,乌博列维奇对捷克军团残部和“俄罗斯人 民志愿军”的军事打击行动终于开始了。乌博列维奇的安排很简单(太复杂了红军也执行不来),红十军的任务就是防守察里津至阿赫图宾斯克之间的铁路线,封锁白军窜入哈萨克斯坦或者萨拉托夫州。
而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分别从齐姆良斯克和察里津方向南压,从北面和东北方向朝白军发动进攻。乌博列维奇的计划是将白军歼灭在萨尔河周边,如果白军提前逃窜,那也必须将他们往南赶,往高加索方向赶,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再威胁乌克兰和察里津。
战斗首先在齐姆良斯克打响,红十二军一部在当天深夜突然强渡顿河,向河对岸的捷克军团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随着三发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红十二军的炮兵首先开始炮击,在122毫米和152毫米榴弹炮的掩护下,渡河部队很轻松的在河对岸建立了桥头堡。紧接着红十二军源源不断地开始渡过顿河,给齐姆良斯克南岸的捷克军团施加了莫大的压力。
“我们必须立刻反击,立刻拔除赤匪的桥头堡!”季捷里赫斯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响应他号召的人却寥寥无几,原因是前一段捷克人都被红军打怕了,一路丢盔卸甲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更何况,红十二军的炮火相当的猛烈,对于将重武器丢得差不多的捷克人来说,冲上去反击更像是找虐。
所以,别看季捷里赫斯嘴上喊得震天响。实际上他心里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反击。他想的是不是应该马上撤退。向伏尔加顿斯克方向的邓尼金部靠拢。
如果沿顿河防御的只有季捷里赫斯,那么红十二军将会轻松不少,问题是,邓尼金也不是白痴,作为伏尔加顿斯克的门户,让红军渡河成功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自明的。所以在河岸附近,他放了一只战斗力比较强的部队——马蒙托夫的顿河骑兵第四军。
这位马蒙托夫也是运用骑兵的好手,而且作战特别勇猛。在1920年病死之前,曾经负伤二十余次!他的顿河骑兵第四军装备也算不错,拥有骑兵6000人,步兵3000人,还拥有十二门火炮和三辆装甲汽车。
可以说跟季捷里赫斯那两万多惊弓之鸟相比,马蒙托夫的部队才是驻守顿河防线的真正主力。
所以季捷里赫斯之前的表态更像是对马蒙托夫说的,实际上马蒙托夫也认为,捷克人根本就靠不住,想要守住顿河只能靠他自己。
“第一旅跟我上!”
这就是马蒙托夫对于捷克人的回应,他立刻带着自己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发动了一次致命的反冲锋。一千多骑兵如风卷残云一般杀入了刚刚才站稳脚跟的红军阵中。一通猛打猛冲之后。驻守桥头堡的红十二军部队很快就崩溃了,如果不是河岸另一边有炮火的掩护。阻挡了马蒙托夫追击的步伐,这支先头部队可能被全歼!
望着狼狈逃跑的红军,马蒙托夫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意思,半个月以来,白军获知的都是坏消息,尤其是被打怕了的捷克人,从早到晚都在诉说着红军是多么可怕,多么不可战胜。对于这一切,他很不耐烦,也很不喜欢听,可是苦于无法还击。而现在,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红军不过如此!
马蒙托夫意气风发,自然就轮到乌博列维奇勃然大怒,对于这次突袭强渡行动,他进行了精心的组织和策划,力求一次成功。最开始也证明了计划是可行的,可是在渡河之后,先头部队却因为掉以轻心,没有认真构筑阵地,导致功败垂成!
“将突击营的营长撤职!交给军事法庭审讯!他极其业余的行为导致了一场屠杀,这是无法容忍的!”乌博列维奇杀气腾腾地说道。
而且一边说,他还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红十二军的指挥官们,那意思是相当明白——你们最好立刻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如果再马马虎虎,以为敌人不过是土鸡瓦狗,那他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
此时,乌博列维奇的压力也是相当大的,作为一个小年轻,一个突然蹿起来的集团军司令,他知道很多军长、师长甚至团长和营长都对他不服气。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否则,不光是辜负了托洛茨基的赏识,更是没办法向中央交代。
当即,他亲自组织策划,并亲临一线指挥这次强渡顿河的作战行动。
“机枪一定要跟上!我不管你们用手抬用肩挑,都必须将该死的马克沁架到对岸去!炮兵同志也要注意,你们是我们突击部队的护身符,我要求你们的观测员跟随突击部队一起行动,随时指示炮火支援!”
中午十二点,乌博列维奇选择了饭点发动进攻。这一次就是实实在在的强攻,乌博列维奇将手头上所有的火炮都配属给了突击部队,漫天炮火几乎将渡场遮蔽。
很快突击部队没有费什么力气又一次登上对岸,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松松垮垮的“休憩”,而是飞快的挖掘散兵坑,布置机枪阵地,严阵以待等着马蒙托夫的骑兵。
不过马蒙托夫也有两把刷子,击退红军之后,他并没有把主力部队设置在渡场附近,而是飞快地带领主力立刻后撤,脱离红军的炮火打击范围,在渡场附近只留下了小股部队观察红军的动向。
所以乌博列维奇第二波凶猛地炮火打击并没有给他的部队造成多大的伤亡,他的主力部队甚至还乘机休整了一番,就等着红军上岸嗫!
骑兵的反冲锋又来了,马蒙托夫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的马刀闪烁着阵阵寒光。红军的机枪和大炮又一次发言了。骑兵们成片的被撂倒。但是马蒙托夫毫不动摇。仍然是一往无前的冲锋。因为他很清楚,前进才有生路,后退只有死路一条!一旦他的骑兵跟赤匪战做一团,那么敌人强大的火力支援立刻就会消失!
应该说,马蒙托夫的选择非常正确,面对敌人优势火力杀伤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拉进作战距离,让敌我双方搅成一团。那时候投鼠忌器的炮兵自然不敢开火。他就能再一次轻轻松松地收割掉红军先头部队的人头。
他的算盘打得很不错,但是却选错了对象。乌博列维奇也不是吃素的,当两军搅成一团的时候,他并没有命令停止炮击,反而让火炮兵来了一次爆发射,争取用最强大的火力一次气将敌人的骑兵从地面抹掉!
慈不掌兵!很多时候,为了打赢一场战斗,就必须不折手段,你必须比敌人更狠更恶,否则。只会被敌人耍得团团转。
一通狂轰滥炸,让渡场几乎淹没在一片硝烟当中。马蒙托夫根本就没想到红军竟然如此凶残,简直就是拿一块小小的鱼饵引诱他,就等着他上钩。
在这次炮火急袭之下,他的骑兵损失惨重,毕竟步兵还可以钻战壕或者趴散兵坑里,怎么都比他们这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家伙抗打击能力强。猛烈的炮击之后,马蒙托夫不得不选择了撤退,否则,红军的炮兵很可能将他们的轰成渣滓。
马蒙托夫的骑兵夹着尾巴逃了,而乌博列维奇却是面无表情一挥手:“渡河!”
没有了马蒙托夫的骚扰,红十二军当即在一个下午渡过去两个团,牢牢地占据了附近的渡场,以马蒙托夫那点儿兵力,在想来抽闷棍根本不可能。
当邓尼金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脸色无比严峻,因为在早些时间,萨尔河下游的济莫夫尼基方向也出现了大股红军,正向济莫夫尼基方向飞速挺进,有抄他后路的可能。
北面的红五军也已经飞快南下,虽然他在切尔夫廖诺耶的部队暂时挡住了红五军,但能坚持多久实在是不好说。
唯一能让邓尼金松一口气的是,红十军没有跟红五军一齐南下,如果这支部队也压过来,那他北面的防线瞬间就会崩溃,只能选择南逃了。
其实在乌博列维奇最开始的计划中,红十军确实应该同红五军一齐行动,一口气将邓尼金北面的防线打穿。可是红十军不给力啊,在酒精事件之后,乌博列维奇对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产生了相当大的疑问。
乌博列维奇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让红十军还是原地防守吧,只要这帮货能稳守防线,防止敌人残余向东北方向逃窜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邓尼金并不知道这一切,作为一个指挥官,对当前形势的判断是,红十军将作为预备队和绝杀的手段在最关键的时刻投入战场。也就是说,只有乘着红十军还没有出动,在红军兵力还不是最强的时候突围!
基于这样的判断,邓尼金飞快地下定了决心,向南撤退,跳出包围圈,往高加索方向转进,越快越好!虽然高加索方向也有红军在活动,不过那里的红军数量并不多,而且在靠近伊朗的边境线上也方便获得英国的军事援助。
向高加索方向逃跑,对邓尼金来说,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一条是走铁路线,先沿着济莫夫尼基向萨里斯克方向走,再折向东南的斯塔夫罗波尔,然后就可以一路南下,直达第比利斯和埃里温。
不过选择这条路线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红军正朝济莫夫尼基逼进,走这条路路线不可避免的要跟红军撞在一起,弄不好就是一场血战!他可没忘记之前克拉斯诺夫在米列罗沃的遭遇,红军打阻击战可是很凶残的!
邓尼金并不想打一场艰苦的血战,因为这很有可能被红十二军军拖住,一旦被黏住了,察里津方向的红五军和红十军就可能立刻包围上来,到时候他很有可能被歼灭在萨尔河和朱拉克萨尔河之间。
这条路线虽然快捷,但是风险太大,邓尼金更倾向于从埃利斯塔方向穿越马内奇河,然后前往斯塔夫罗波尔,这样可以避免恶战,保存实力。
不过这条路线的问题是不太好走,没有铁路,而且沿路要穿越泥泽一般的黑土地,那种地形对于行军或者说逃亡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不过思考了良久,邓尼金还是选择走不太好走的埃利斯塔,虽然这里地形糟糕,但是首先安全,至少不用打一场恶战,而且实在不好走,他还以选择向里海靠拢,可以走水路撤退,这样留有余地,不用担心全军尽墨。
下定了决心之后,另一个问题又摆在了邓尼金面前,既然要跑路,就必须留下断后的部队,而且从当前的形势看,留下马蒙托夫和捷克人断后是必然的选择。
可是邓尼金却有那么一点儿担心,不是担心马蒙托夫,而是担心捷克人靠不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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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苗头不对
捷克人靠得住吗?
捷克人一点儿都靠不住!
多年以后避居美国的邓尼金每当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一定会破口大骂捷克人,他在捷克人最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而捷克人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背信弃义。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邓尼金带着主力向科捷利尼科沃方向撤退的时候,马蒙托夫和季捷里赫斯的部队负责断后,应该在伏尔加顿斯克方向至少迟滞红军三天,然后才能撤退,季捷里赫斯答应得挺好的,保证一定在伏尔加顿斯克坚守三天,发誓一定要洗刷之前的耻辱。
可到了实战当中,这位兄台瞬间就变成属兔子的,红十二军的前锋才抵达伏尔加顿斯克城下,这位直接就带着部队跑路了。只剩下马蒙托夫的顿河第四骑兵军去阻击红军。
获知这一消息的邓尼金当时是七窍生烟,发誓一定要让季捷里赫斯和捷克人付出代价,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旦这货抵达了科捷利尼科沃,直接枪毙他!
但是季捷里赫斯也不简单,这货根本就没前往科捷利尼科沃,而是直接绕开了这座城市,向上萨尔方向逃了。
季捷里赫斯的突然跑路让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按照马蒙托夫的想法,捷克人守城里打巷战,他的骑兵在外围活动,机动灵活的跟红军纠缠,可以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可捷克人的逃跑让这种安排变成了水中花镜中月,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组织城市防御的马蒙托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十二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了伏尔加顿斯克。
当时情况对于这位十分勇敢和出色的骑兵将领来说。相当的艰难。以他那点儿兵力实在是没办法跟红军掰腕子。但是马蒙托夫又不能像季捷里赫斯一样一走了之。那结果只有一个,红军一拥而上将他和邓尼金全歼在伏尔加河流域。
“我们不能逃跑,不能像捷克怂胞一样丢弃我们的战友,我们将在这里跟赤匪好好的打一仗,让赤匪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马蒙托夫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吃了亏,但是他觉得红军远没有那么可怕,作为拥有高度机动性的骑兵。他决心让两条腿的红军泥腿子们尝尝厉害。
马蒙托夫将自己的步兵完全打散,分散在伏尔加顿斯克通往科捷利尼科沃的路途中,虽然以他的那点步兵构不成一条完成的防线,但是这些星罗棋布分散在交通线路上的步兵将逐渐的消耗红军前进的冲击力,一点点拖住红军的双腿。
“不要恋战,一旦赤匪的兵力超过你们的三倍以上,一旦你们听到了大炮的轰鸣声,就立刻放弃阵地,转向下一处,或者学习赤匪游击队去骚扰赤匪。我的要求是,必须将这一路搅一个天翻地覆。让赤匪一刻都不得安宁!”
马蒙托夫的想法是以空间换时间,用散布在交通线路上星罗棋布的步兵阵地去拖住红军的脚步,让后骑兵不断的反冲锋打了就跑,用点防御和迅速快捷的反冲黏住红军,为主力争取时间。
不过这一套战术好用吗?你还别说真心是好用!红十二军虽然兵力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大部分都是新兵,战斗经验并不丰富,而且正常人遇上了马蒙托夫的战术,都会上当。
为什么?很简单。马蒙托夫将步兵丢在交通线路上充当钉子,其作用就是让红十二军停下来拔钉子。按照最基本的军事原则,谁也不能容忍己方前进的线路上卡着敌人的据点,不将这些据点攻下来,估计谁也不能安心前进。
而马蒙托夫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红十二军遇上了钉子,肯定要停下来,从行军阵型转变为战斗阵型,然后进攻拔钉子。拔完钉子,然后再转入行军阵型,然后又遇上钉子,接着又转变为战斗队形,再打。
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将消耗大量的时间。更何况,马蒙托夫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时不时的就斜刺里杀出来,给行军中的红军来三板斧,打了就跑。
于是乎,红十二军陷入了一种行军—战斗—被偷袭—再行军的怪圈当中,虽然看上去他们依然在稳步前进,打胜仗报喜请功的电报雪片一样飞到乌博列维奇的指挥部,但实际上部队的速度被极大的延缓了。
当年参加过战斗的老兵,现在红军师长列昂尼德回忆道:“我们很快就攻占了伏尔加顿斯克,跟齐姆良斯克的渡河作战相比,攻打伏尔加顿斯克简直是轻而易举。然后我们就投入到风风火火的追击作战中去了……应该说,追击作战也是比较轻松的,虽然敌人不断的试图阻挡我们,但在我们强大的攻势下他们很快就会崩溃(至少我们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胜仗一个接着一个,我们势如破竹一般捣毁了敌人一道道防线,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我记得很清楚,每攻下敌人一处阵地,营长和政委就会向上级请功,不少同志都获得了火线上入党的荣誉,而我也得到了第一枚红旗勋章,原因是我机智勇敢的第一个将红旗插在了敌人的阵地上……当然,我现在重点想要说的不是那些功绩,而是隐藏在其中的问题……”
列昂尼德顿了顿,有点严肃地说道:“就这样战斗了整整两天,我们开始发现不对劲了,我们似乎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发现敌人的防线似乎是一层又一层,根本就打不完。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适合构筑阵地的位置,那些该死的白狗子也会阻击我们一阵……而一旦我们的人数太多,或者从后面好不容易运上来的大炮和机枪开始射击的时候,这帮混蛋就会立刻撤退……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当我们重新整顿好队形。没走多远就会再次遇上他们的阻击!”
列昂尼德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白狗子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消磨我们的时间,不过这一点明白得有点太晚了……而且一旦我们调整战术,不再理会他们,选择绕过他们防线的时候,马蒙托夫的骑兵就会立刻跳出来,向我们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狂攻……实话实说。我们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更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打法,一时间很让人发愁……”
乌博列维奇首先发现了不对劲,他才不相信白军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构筑出如此多的防御阵线,按照前线部队的请功电报,他们几乎打穿了二三十条防线。这怎么可能!
乌博列维奇很快就赶到了第一线亲自了解情况,很快就看穿了马蒙托夫的盘算,这个家伙就是想拿空间换时间,就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所以他立刻就命令部队不要理会白军狗屎一样的阻击阵地,直接绕开他们。不要担心侧翼,不要有心后方。大胆的穿插,直取科捷利尼科沃。
应该说,这样的布置是正确的,红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上邓尼金的主力,紧紧地抓住他黏住他。马蒙托夫搞出来的那些儿戏一般的阻击阵地,自然有后面的部队去碾碎。
而马蒙托夫变招也相当迅速,发现红军开始绕开他撒出去的钉子之后,立刻带领骑兵部队前往拦截。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马蒙托夫的骑兵,这位兄台手下的骑兵和伏罗希洛夫手下的骑兵,或者说布尔什维克新组建的骑兵有那么一点点儿不同。
马蒙托夫的骑兵大部分都是从顿河和乌克兰招募的哥萨克,这帮人是天生的骑兵,算是马背上的刽子手。他们骑术精湛,擅长使用马刀,冲锋的时候一往无前,很是彪悍。
而伏罗希洛夫的骑兵则不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伏罗希洛夫的社会主 义骑兵更像是骑在马背上的步兵。工人和农民出身的他们,骑术相当凑合,也不太会用马刀。对他们来说,马儿更像是一种交通工具,他们的主要作战方式是骑马赶到战场,然后下马打步战。跟马蒙托夫凶悍的哥萨克相比,伏罗希洛夫的骑兵更像是一群小绵羊。
当然,并不是说像哥萨克一样的骑兵才是好骑兵,从历史的潮流来说,哥萨克这样的轻骑兵是一天比一天没落,被淘汰是定局。历史不会再给他们挥舞马刀冲锋的机会,机枪、大炮、铁丝网和战壕将会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而将马儿当作交通工具的骑马步兵,从某种意义上说,既有机动性也不会盲目送死,应该说生存性还高一点儿。
不过,此时此刻,在俄国内战这个火力相当单薄机动性又相当大的特殊战场,哥萨克更有用一些。就比如现在,红十二军绕开那些钉子的先头部队就被凶悍的哥萨克们打得灰头土脸溃不成军。
面对这种新情况,乌博列维奇是既惊讶又迷惑,惊讶的是轻骑兵这种古老的兵种竟然还有用,迷茫的是,之前一战的经验不是已经判了骑兵的死刑吗?难道一战的经验是错误的?
作为一个炮兵出身的军官,乌博列维奇更信奉克劳塞维茨的理论——谁的火力强谁才能取得胜利。一战的经验告诉他,跟裸 奔没有太多区别的轻骑兵在现代战场上,生存力极弱!面对有铁丝网、战壕和机枪构成的坚固阵地,再也不可能狂飙突进。所以他对骑兵真心是不太重视,红十二军和红五军中的大部分骑兵都被临时征调了战马,用于拖拽那些沉重的大炮和机枪。
可是眼下的这一战,让乌博列维奇摸不着头脑,倒不是说大炮和机枪不管用,应该说他们非常管用,给敌人造成了重大杀伤。但是它们的问题是太重,太不便于机动,根本就赶不上机动迅速地战场。
还是用列昂尼德的部队举例子,他回忆道:“机枪和大炮都很好,尤其是大炮,只要炮兵兄弟们朝敌人的阵地打几炮,白狗子们就会迅速作鸟兽散。我们这些步兵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大摇大摆的去接收敌人的阵地。那种感觉太好了……不过唯一让我们感到的失望的是。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太难伺候了,顿河和伏尔加河泥泞的道路严重的制约了他们的使用,尤其是战斗节奏变得相当快速的时候,它们就愈发地显得更不上趟……”
列昂尼德苦笑道:“就比如马蒙托夫的骑兵加入战斗之后,更是让大部分同志对大炮又爱又恨,爱它是因为它能极大的杀伤敌人的骑兵,能摧毁敌人的阵地,恨它则是因为它太笨重了。总是要我们停下来等它们进入阵地,每每马蒙托夫的骑兵都跑掉了,他们才姗姗来迟……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一次!”
战术的问题,乌博列维奇还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是武器装备的问题他就根本无能为力了。经过这场追击作战,部队上下普遍对笨重的大炮和机枪充满了怨言,战士们迫切的要求重量轻机动灵活的武器。
托洛茨基很严肃地说道:“战士们的要求值得重视。从当前的情况看,红军的武器装备存在严重的缺陷和问题……我们如果还想赢得战斗的胜利,就必须加以改进!”
列宁则仔细的阅读着乌博列维奇和伏龙芝发来的电报。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向中央提出了相同的问题——在机动作战中,现有的重火力存在跟不上节奏的问题。他们都迫切地请求中央想办法改进这个问题。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既想火力强大,又要重量轻,这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不过托洛茨基不认为这些指标实现不了,他说道:“给大炮减重在当前看来是不现实的,但是给机枪减重却是可以实现的!”
四位大长老头看向了他,都想知道他有什么高见。不过托洛茨基的高见真心是不值得一提,因为他的意见是:“现有的马克沁太笨重了,而北方工业公司生产的pk机枪完全可以满足我们部队的需求……”
他还没说完,就被斯维尔德洛夫打断了:“托洛茨基同志,pk机枪的性能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产能以及价格才是最重要的问题。首先北方工业公司生产不出那么多机枪,其次,我们也没有那多么钱用pk机枪去替换马克沁!”
托洛茨基却不这么认为,他很有自信地说道:“我们当然不可能用pk机枪全面替换马克沁,但是完全可以用pk机枪去替换一线突击部队的马克沁……至于产能和价格的问题,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包括列宁、斯 大林和铁面人在内一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北方工业的产能摆在那里,都无法完全满足志愿军的换装,至于价格,产能都不大,价格怎么可能降下来?
对此,托洛茨基给出的方案是:“我们完全可以在图拉生产pk机枪。既然新生的北方工业都能量产pk机枪,技术实力更雄厚的图拉厂完全也可以!”
列宁他们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问题以前也有讨论过,pk机枪的性能太理想了,超出了马克沁一大截。他们也想生产更好的pk机枪,但问题是有一点总是谈不拢——专利费的问题。
pk机枪的专利权,完全属于北方工业公司,想要生产此种机枪就必须获得许可证。之前维多利亚开出的价格是没生产一挺pk机枪,布尔什维克向北方工业公司支付10英镑的专利费。不得不说,这个费用太高了(其实也不算高,当年俄国生产马克沁的时候,向维克斯公司支付的专利费可比这个数字多得多。只不过以当前俄国的财政能力,支付不出。)
而布尔什维克现在又不能像对待维克斯公司一样,直接不管什么专利费。毕竟在其他领域,尤其是在粮食问题上,他们还需要北方工业的几位大股东配合。山寨pk机枪,弄不好就会使双方的关系破裂,那时候代价更惨重。
“我认为在非常时刻,就应该用非常办法!”托洛茨基这回却是准备不管不顾的拿下pk机枪了,“我认为只要向北方工业公司说明情况,他们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列宁他们依然是不做声,因为这个干系太大了,牵一发动全局,你托洛茨基这里红口白牙扯淡,等真正出了问题,谁负责擦屁股?
“我愿意全面负责这件事!”托洛茨基立刻就立下了军令状,“我将亲自同北方工业公司的代表商谈此事,将尽一切可能说服他们!”
当然,这些是扯淡,老托真正的底牌是:“我认为,在当前,我们双方之间合作关系十分牢固,他们在俄国拥有突出的利益,跟区区pk机枪的专利权相比,商贸领域的利益才是他们所看重的。基于这一点,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迫使对方让步!”(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肥佬大123、南方流浪者、hzwangdd和尤文图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