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真假难辨
李晓峰虽然对交换情报这个结果不算满意,不过在当前情况下也只能这么办了,除非了他能痛下决心干掉李尔文,否则就只能接受这个方案。
所以,当李尔文提出了最后条件,李晓峰也就答应了。不过让这厮没想到的是,李尔文似乎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似乎她吃了很大的亏一样。
对此,李晓峰直接就无视了,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还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那么李尔文将利用女人最大优势——装可怜来博取他的同情,迫使他让步。
类似的情况李晓峰已经遇上了几次,吃一堑长一智,他很明智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奔主题:“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李尔文幽怨地望了李晓峰一眼,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恐怕立刻就会矮半截,不过可惜某仙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又一次无视了李尔文的表演,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眼神也还显得格外的淡定。
美人计没有用,李尔文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说道:“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准备叛乱了!”
李晓峰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尔文冷笑了一声,幽怨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无动于衷呢!”
李晓峰实在没功夫跟这个小妞耍嘴皮子,很不耐烦的说道:“不要扯扯那些没用的,说正事,你确定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准备发动叛乱?”
李尔文点点头。道:“不是我确定。而是我听说。捷克斯洛伐克军团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动作,据说军情六处之所以这么着急重建俄国站,就是为了配合他们的相关行动。”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李尔文带来的这个消息,真实性他还真是有所怀疑。捷克斯洛伐克军团不安好心,不是好鸟,这一点是确凿的,但是。要说他们准备马上就地发动叛乱,李晓峰还真有些不信。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以前说过了历史上的捷克军团之所以能顺利的发动叛乱,并掀起那么大的势头,很大原因就是他们在俄国力量薄弱的腹地发动了叛乱,天高皇帝远,当时正在全国大复员的苏维埃俄国拿他们没辙。
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捷克军团并没有如历史上一样向西伯利亚挺进,因为某仙人的建议,他们并没有就离开俄国的方式跟布尔什维克达成一致。
如今的他们还困在东线前线。在上百万俄国大军的“包围”之下,在这种态势下发动叛乱。应该说实属不智。捷克人应该不会如此的脑残吧?
基于这样的考虑,李晓峰死死的盯着李尔文,他很怀疑是这个中二的丫头用假情报忽悠他,或者干脆的,这丫头就是居心不良。反正他越看这丫头越觉得她像狐狸精,怎么看都不值得信任。
“你的眼神很怪异啊!”李尔文忽然说道,说着她用胳膊支着脑袋,很思考者范的说道:“让我猜一猜,你现在大概在考虑,我是不是在欺骗你,对吗?”
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说呢?”
李尔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就对了,这说明你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特务了……现在的感觉如何,菜鸟特务先生?”
“我没兴趣陪你疯!”李晓峰很恼火地说道,“你最好说实话,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李尔文歪着脑袋,瞪着大眼睛很天真无邪的反问道:“你猜呢?”
李晓峰几乎要吐血了,他终于理解这丫头为什么不被上级待见了,像这样的中二特务怎么能够上岗啊!直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都够了!
顿时这货很恼火的质问道:“你就是这么交易情报的?估计没人会跟你做第二次交易吧!”
李尔文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这你就错了,你以为做情报交易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可以明码标价?嘿嘿,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幼稚……姐姐我很厚道的提醒你一次,情报交易从来都是真真假假,信与不信全靠你自己去验证!”
李晓峰越发的觉得这丫头可恶了,就算是实话,也不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吧?好像显得他这个仙人真是个菜鸟似得。李晓峰会承认自己是菜鸟吗?那肯定是否定的。
“第二个情报呢?”他没好气的开始转移话题了。
李尔文却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先欠着,以后补给你……”
李晓峰又一次无语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个丫头给耍了,两个情报,第一个真假未知不说,第二个还是将来时,尼玛,这算什么!
“你就是这么做交易的,还真是有诚意啊!”李晓峰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谁想到李尔文却完全无动于衷,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不叫没有诚意,而是谁让你就是个冤大头,连德国人那种无厘头的条件都能答应,让自己人沾一点便宜算什么!”
李晓峰这才明白,感情这丫头一直对阿基莫维奇刚才占了便宜耿耿于怀,这才故意的挤兑他,顿时这货轻蔑地哼了一声,人五人六的说道:“也许你是个出色的间谍,但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鼠目寸光啊!”
李尔文却也不恼火,很淡然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是政治家,不过嘛,你也不见得是,反正我是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政治家的……随便几句空话就给别人糊弄,还有脸指责别人……”
“浅薄!”李晓峰又哼了一声,侃侃而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就是在开空头支票,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兑现诺言?”
李尔文没好气地反问道:“知道你还答应!”
“当然!”说到这,李晓峰的优越感愈发的强烈了。他昂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以为德国人能赢得这场战争?”
李尔文依然冷笑道:“他们输了。你们照样挽回不了损失。英法美日意等国。会让你们这种半路逃跑的家伙去德国分一杯羹?做梦吧!”
李晓峰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这一次是绝对分不到好处的,但是下一次呢?”
“什么下一次?”李尔文狐疑地问道。毕竟这位不是穿越者,不知道历史的走向。
而李晓峰就不一样了,一战的结束不过是暂时休战,只不过是为二战做准备而已。就算这一次捞不回损失,可下一次就完全可以了。甚至根本不需要等那么久,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和平时光。利用好了之前达成的协议,也能捞不少好处。
不过这些,李晓峰并不打算完全告诉李尔文,因为他并不信任这个小妞,从今天的交易就完全可以看出,这个小妞非常的靠不住,说不准哪天就把他给卖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挖一个陷阱让他往里跳。对于这种复杂的女人,还是防着点好。
李晓峰立刻就岔开了这个话题:“乌克兰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跟你也没关系。这种高深的布局,其实你这种对政治一窍不通的小女人可以弄懂的。没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出去。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亏得慌,在我没有改变主意撕毁之前的交易协议之前,你最好少往我面前晃荡,看着你烦!”
李晓峰越是不高兴,李尔文就是越是痛快,她妩媚地一笑道:“呵呵,安德烈先生,很可惜这可由不得您了,别忘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专职护士,你准备慢慢享受我的护理吧!”
嘴上虽然说得邪乎,可这丫头还是很自觉的闪人了,可能她也知道,把某仙人惹毛了恐怕不好收场,要想为之前的失败报仇,最好的办法还是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李尔文走了,但是她带来的那个消息却让李晓峰辗转反侧,他不断的考量和分析着其中得失,企图从逻辑的角度分析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理论上说,捷克军团破罐子破摔,进行一次赌博不是不可能,尤其是有外部干涉势力参与的情况下,很难说他们不会错误的估计形势。比如说,李晓峰就特别注意到了李尔文所说的,之所以军情六处找急忙慌的重建俄国情报站,为的就是配合捷克军团的叛乱。
如果这一情报属实,那么完全有可能,配合捷克军团发动叛乱的远远不止军情六处一个部门,甚至都有可能是几个国家之间的联合行动。
毕竟军情六处俄国情报站才刚刚被摧毁不久,实力实在是有限,这么重要和关键的行动仅仅依靠他们的配合,只有脑残才会做这种决定。
很有可能军情六处只是整个行动中微不足道的小配角,真正起关键作用的配合力量是别的势力。比如说俄国国内的反对派势力,和军情六处比起来,他们在俄国的势力更强,而且土生土长有群众基础。一旦捷克军团叛乱成功,紧接着他们就成立一个傀儡政府,互相配合断然能掀起反苏维埃的**。
甚至李晓峰怀疑,协约国干涉集团的势力已经通过俄国国内的反对派做通了一部分旧军官的工作,毕竟捷克军团的势力太小,在百万俄国大军之中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果没有旧军官的配合,很难说能起什么作用。
设想一下,捷克军团首先起事,紧接着旧军官军事集团摇旗呐喊着跟上,弄不好还真能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对于协约国集团来说,一旦连锁反应形成,消灭布尔什维克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们完全可以安心的同德国人周旋,只需要支援一点军事物资就足够了。
从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收益的角度,这绝对是个完美的方案,如果协约国真的打算这么做,李晓峰一点儿都不觉得惊奇。但问题是,协约国集团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李晓峰很怀疑这一点,尤其是情报是从非常不可靠的李尔文那里获知的,真实性是非常值得怀疑的。从他最近所获知的情报来看。外 交人 民委员会同捷克斯洛伐克民族解 放委员会之间的谈判是取得了进展的。似乎捷克人有接受布尔什维克的建议。分批分期的离开俄国。
在这种情况下,觉得事情不妙的协约国集团必然不能坐视,他们必然要想方设法的破坏捷克人同布尔什维克达成协议。
什么样的办法最好呢?那自然是离间计!故意散布一些假情报,故意混淆视听,一旦错误的听信了假情报,而对捷克军团采取了措施,那就是官逼民反的节奏了。
思来想去,李晓峰很是纠结。因为正反两种可能都是客观存在的,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似乎根本就无法验证其正确性。而最糟糕的是,无论是哪种可能,结果几乎都是无法接受的。这让他何去何从呢?
整整想了一夜,某仙人那个辗转反侧啊,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才下定了决心,将关于捷克军团的情报写了一封信,让特科的警卫立刻交给了导师大人。
列宁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正在吃早餐,听闻是某仙人的来信。他老人家也有些惊讶。尼玛,彼得格勒市内还写个什么信,有什么要求你小子直接派个人来传口信不就得了。
是的,列宁下意识的以为,某人写信的主要目的恐怕是想提要求,说实话,列宁也早就做好了答应某人几个要求的准备,立了这么大的功,不表彰一下也说不过去,只要不违反大原则,不出格的要求,导师大人就准备随便答应了。
不过当看完了这封信,列宁的心情完全就变了,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跟某仙人一样,对于这种蛋疼的消息,他老人家也不敢随便肯定,万一消息有误呢?
那一刻,列宁真心很纠结,觉得某人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也太强了,你丫都重伤住院了,暂时休息休息,不要太关心国家大事,更不要随便参合好不好!
是的,列宁也觉得某人有那么一点点多事和杞人忧天了,根据外交人 民委员会的反馈,同捷克人的谈判开始进入了快车道嘛!托洛茨基前两天还比较有信心的保证——和平解决捷克军团的问题是可以期待的。现在倒好,事情到了你李晓峰嘴里,就完全变了味,仿佛捷克人就是在搞阴谋诡计,就是贼心不死啊!
不过这些话,列宁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老人家最多也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而已,怨念最深的也不是某仙人多事,而是某仙人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个情报的真实性。因为某人在信上清楚明白的写着——该情报仅供参考,真实性无法保证。
也就是说李晓峰踢了一脚皮球,既然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那干脆也就不拿主意,就当是参考消息了,反正消息他已经如实汇报了,信与不信那是中央的事,出了茬子板子也打不到他的屁股上。
应该说某人终于学会了一点官僚手段,开始学会踢皮球和打太极了,不过这也实属无奈,如果他没有受伤住院,收到消息之后,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赶赴捷克军团的驻地探听虚实了。
问题是,今日不同往昔,某仙人被锁在了医院里,根本就不可能跑去大几百公里之外的前线去探听什么虚实,他这个病人若是消失了,那肯定是一场轩然大波啊,而且他也没办法解释啊!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某人还有那么一点儿自信,他相信以导师大人为首的领导核心不会对这个消息视而不见,以那群人精的政 治智慧,应该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真的能吗?应该说争论很大,在政 治局会议上,当导师大人拿出了那封信,几位大佬传阅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种——纠结!
“说说吧,对于这份情报,大家都有什么意见?”列宁严肃地问道。
托洛茨基首先发话了:“安德烈同志可以保证情报的真实性吗?”
应该说托洛茨基吃了某仙人几次亏之后,也学聪明了,虽然某仙人的情报对他是很不利的,毕竟他得出的结论跟这份情报是南辕北辙的,按道理说他应该表示愤怒,比如质疑一下某人躺在病床上是怎么获知这份情报的。
但是,这一次,托洛茨基沉住了气,没有贸然的发动进攻,而是问了一个最不容易引起误会的问题。
列宁叹了口气,道:“安德烈同志无法做出保证,只是说提供给中央作为参考。”
这句话出来之后,大佬们的表情就更加的纠结了,尼玛,这怎么参考,一点凭据都没有,完全可以说是留言和小道消息,想要验证都为难。
捷尔任斯基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安德烈同志有透露情报的来源吗?”
实话实说,怀疑情报来源的人绝不止铁面人一个,但是其他几个人都不适合发问,也只有最公正和铁面无私的他适合问这个问题。当他发问之后,明显的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松了口气,他俩刚才还为这个纠结呢,有铁面人出面,可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未完待续。。)
209 邓尼金的野望
政 治局的大佬们都有些好奇,足不出户安心在医院里静养的某人是如何搞到这种要命的情报的。要知道某人现在可是在接受安全级别极高的特别护理,等闲没有政 治局和特科的首肯,谁也别想见着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某人都可以开展情报工作,那某人的工作能力实在是太值得佩服了!
理所当然的,大家伙会产生怀疑也就很正常了,如果某人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不光他通报的消息会被中央无视,中央可能还要追究这厮的责任。
不过李晓峰也不是二百五,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至少导师大人就认可了他的解释。
“安德烈同志是从国外的渠道获知这个消息的。”列宁很平静地说道。
不过他老人家平静了,可不代表性如烈火的钢铁也能平静,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列宁同志,请恕我直言,安德烈同志在特科的严密保护下,基本上无法同外界接触,怎么能获知外界的情报呢?”
斯 大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某人在撒谎,就是要求导师大人狠狠的惩罚那厮。
不过导师大人却没有听他的,不光没有听,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就是碍于场合,导师大人给这货留了点面子,没有完全发作,否则火山爆发起来就够钢铁喝一壶的。
列宁没有理会斯 大林的发言,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是从前往探视他的外国朋友那里获知这一情报的,而这个外国朋友在之前的交往中被证明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安德烈同志获知这个消息的渠道是完全正常的。也是不容置疑的……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是。这个消息的真实性问题!”
托洛茨基暗暗的点了点头。刚才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并不是他没有产生怀疑,而是觉得这么明显的漏洞根本就不是列宁和李晓峰的处事风格。列宁就不用说了,做事基本上是滴水不漏,想跟他找茬,难之又难。而某人,做事虽然没有列宁那么谨慎严密,但那也是一只小狐狸。这么明显的错误他不可能犯,更有可能的,这就是一个陷阱。
托洛茨基觉得,这个明显的漏洞就是一个套子,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旦他要进行质疑,无疑就会掉进陷阱。瞧瞧,幸亏他够聪明,没有去踩这个地雷,傻乎乎的斯 大林不明就里的就当了排雷英雄。老托不由得在心中又鄙视了钢铁一番——做事莽撞没有脑子,蛮牛啊!
至于列宁给出的解释。托洛茨基认为基本合理,也完全有可能,以某人跟诺贝尔家族和**夫家族的关系,那两家派人给他送风报信是再正常不过了。
应该说托洛茨基想得过于简单了,他就完全没有料到,所谓的外国渠道完全不是指诺贝尔和**夫家族,而是某人安插在军情六处的双面间谍,如果托洛茨基知道是这种情报来源,他绝对会对这份情报引起重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当做小道消息处理。
当然,导师大人也比托洛茨基好不到哪去,他也错误的理解了外国渠道的含义,在获知这一情报之后,他特别了解了一下某人今天都见了一些什么人,当看到阿基莫维奇的名字之后,他想当然的以为情报的来源就是德国方面。
毕竟这个阿基莫维奇的身份他是清楚的,布列斯特谈判期间,就是这个人充当了德国的暗中代表,跟他们达成了秘密交易。某人跟他有联系,非常的正常。而且导师大人觉得,这种消息也只能通过这种私下的渠道传递,拿到台面上反倒不好说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为某仙人辩护的时候,讲的是来自国外的可靠渠道。原因就是阿基莫维奇的身份必须对托洛茨基保密,毕竟私下交易的事儿是背着老托的,如果让这个家伙知道,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弄不好还会被他拿出来大作一番文章。
不过,导师大人对德国人、对阿基莫维奇并不是特别的信任,不管是布列斯特和谈期间还是条约签订之后,德国人明里暗里的小动作可是非常多。很难说,这是不是德国人又在耍手段。所以导师大人虽然比托洛茨基稍微好一点,对这个消息比较的重视,但也不完全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当然,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了,情报的来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让他知道情报是从军情六处的内线搞到的,他绝对不是这个态度。不说完全相信这个情报,至少他会更加的重视。
可以想象,连带头的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没有引起特别高的重视,对情报的真实性大加怀疑,其他人恐怕打的折扣会更多,以至于会议有一点冷场,没有人开口发表什么意见。
导师大人不得不亲自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各抒己见,都说说对这个情报怎么看吧!”
其他的人依然是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这个情报完全不值得一提,似乎态度不端正,而且有打导师大人脸面的嫌疑;说必须重视这个情报,并立刻采取措施,似乎又有一点不负责任。这个度还真不好把握。
又僵持了片刻,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首先打破了沉默,如今也只有他适合发言,毕竟他是某人的好哥么,还是导师大人的铁杆心腹,就算话不太中听,也不会引起某人和导师大人的误会不是。
“我个人认为这个情报必须引起重视。”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一句话就给自己的发言奠定了基调,似乎他是准备一如既往为自己的好哥么摇旗呐喊了。
当时,斯 大林是有些不屑的,他觉得小斯太纵容某人。那个小子说什么你都附和。尼玛。你们俩到底是谁领导谁啊!你这么搞,一点领导的权威都体现不出来,真是窝囊!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接下来的发言却出乎了钢铁的意料,这也充分表现出小斯自己的主见,“不过引起重视并不代表要立刻采取行动,在情况并不明朗的情况下,就盲目的做出反应,这是有百害而无一例的……我觉得。安德烈同志提供的情报非常有意义,我们必须对捷克军团的动向高度的关注,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准备发动叛乱,加强对他们的工作,搞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都刻不容缓了!”
其实小斯的意思就是一条——哥几个,咱们就别在这里空对空了,既然消息的真实性谁也没有把握。基于这个基础再讨论也得不出什么有意义的结论。与其在这里扯淡,不如赶紧抓紧时间干点实事,咱们赶紧加派人马去打探虚实不就完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并不是其他的政 治局委员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他们不方便说。谁让导师大人煞有介事的把人召集在一起开会。摆出一副严肃对待的架势。这种情况下跟他唱反调,不顺着他的意思来,赶紧的引起重视,而是扯什么再探虚实。嗯,这很容易引起误会啊!
万一让列宁误会了,以为他们态度不端正,这可怎么是好。至少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不敢这么做,他们只能装聋作哑三缄其口了。由此可见领导核心太过于强势,权威太厉害,也不一定是好事,至少是不利已广开言路的。试想一下,如果现场没有斯维尔德洛夫这个方便说话的人,这个蛋疼的会议还不得一直扯淡下去。
当然,从主观上说,导师大人也不是想搞一言堂、搞家长作风,更不是不知道在情报真实性无法保证的情况下,最正确的办法就是去搞清楚事实。
导师大人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而他之所以这么煞有介事的召开政 治局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其实本质也是为了广开言路。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不应该由他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做出一个决定,应该向政 治局的其他同志通传并商量讨论,做出一个集体的决议。毕竟这一段时间,他已经表现得够强势了,有必要也必须给其他同志更多的发言机会,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吧!
谁能想到,列宁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执行起来的时候,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错误的解读了他的意图,产生了误会,直接导致了事情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从这个一点看来,政治上的事情哪怕是完全处于好意,可是过程中的意外,莫名其妙的就能让事情变质,可见想要做一个有作为的政治家,光自己牛逼还不行,还得有好队友配合,最好还有那么一点儿运气,否则结果还真的很难说。古往今来,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而这个时代的列宁无疑是幸运的,有斯维尔德洛夫辅佐他,而托洛茨基、斯 大林之流也算得上是好队友,再加上某仙人这种非人类存在,哪怕其中不可避免的有那么一点波折,但是他主要意图还是能基本实现,反正不会跑的太偏。
无疑的,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幸运,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就是不幸了。比如说科尔尼洛夫,这个曾经在1917年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如今的情况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在前线大本营被瓦解之后,他虽然侥幸逃出升天,跟着小伙伴邓尼金一起聚拢了小股残兵逃往了顿河方向。
这一路那个叫风餐露宿饥不择食,反正科尔尼洛夫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1916年从战俘营出逃的那一段时光,简直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
甚至,如今还不如当年,至少当年他从战俘营逃脱的时候,对前途是充满了信心的,当时他认为俄国必然会赢得胜利。只要能逃回俄国,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而现在,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布尔什维克份子跟德奥集团已经达成了协议,正式退出了战争,对于坚持战斗到底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精神上的重创。
他不断的在脑子里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当德奥集团被协约国集团击败之后。为了惩罚背信弃义的俄国。协约国集团的铁蹄将踏碎俄国。很有可能俄国将会被完全肢解,退化到15世纪的状态,在世界大国的花名册中,再也不会有俄国的存在。甚至,很有可能,俄国将成为列强的殖民地。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科尔尼洛夫除了在心中大骂布尔什维克,就是一阵阵的无奈。他觉得自己对局势再也不能起任何作用。他就像是一只撼大树的蚍蜉,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注定了的局面。
科尔尼洛夫的士气是低落的,做什么他都提不起精神,而且随着他对局势愈发的绝望,他的脾气就愈发的大,他就像一个点燃了的火药桶,随时都会炸。
“安东,战斗准备进行得怎么样了?”科尔尼洛夫昏昏沉沉的向邓尼金问道。
邓尼金叹了口气,忧虑地望着精神不振的老伙计。心事重重的说道:“我们的部队缺少武器、缺少弹药、粮食也紧缺,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们缺少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一边说,邓尼金一边观察着科尔尼洛夫的表情,他很想从老朋友那里获得一点支持,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支持也是好的。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科尔尼洛夫的表情总体上说是麻木不仁的,灰蒙蒙的双眼没有一丝神采,就像死人一样。
这可不是邓尼金想要的,他不得不向老朋友强调道:“拉尔夫,我们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我们必须拿出一点决心和意志,我们必须打一场胜仗,小伙子们都看着我们,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激励!”
科尔尼洛夫慢悠悠的抬起头,用浮肿的眼睛看了邓尼金一眼,毫无中气的问道:“现实情况就是这样的,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自保都成问题,打胜仗?谈何容易……”说着他长叹了口气,十分消沉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我们缺少武器弹药、吃不饱肚子,甚至人手都十分紧缺,这样的情况下,能做什么?”
邓尼金为之愕然,他可没想到科尔尼洛夫的意志是如此的消沉,从他口气听来,这位是准备直接等死了。邓尼金可不想等死,他发誓要将俄国从布尔什维克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而且他也完全相信能做到这一点。
是的,邓尼金非常清楚的知道情况不是特别好,但是他觉得,情况不好只是暂时的。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生效,随着布尔什维克正式退出大战,心怀怨恨的协约国集团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惩罚布尔什维克。
而鉴于战况,协约国集团很有可能不能直接干涉俄国,必然的他们只能选择扶植俄国内部的代理人。只要能保留一只军队,只要能向协约国集团证明,他们有能力给布尔什维克制造麻烦。很快的,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就会送到他们手里,建立起一只强大的军队绝对不是做梦。
而有了这支军队,邓尼金相信,以自己的专业水准,消灭半路出家的布尔什维克,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基于这样的信念,他对于意志消沉的老朋友科尔尼洛夫是相当的看不顺眼,你这个货就不能拿出一点儿俄罗斯英雄的气魄吗?怨天尤人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么,简直惹人生气。
邓尼金有时候都想撇开这个拖后腿的老朋友自己单干了,不过邓尼金知道,和这位老朋友比起来,他有个最大的短板,他在政治上没有多少助力。不像这位老朋友顶着俄罗斯英雄的牌子、也不像这位老朋友当过总司令、更不像这位老朋友拥有那么多外国朋友的好感,而这一切是如今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所必须的。
审视着浑浑噩噩的科尔尼洛夫,邓尼金不由得有些嫉妒,这个家伙明明才能一般,可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呢?如果他拥有这一切,断然不会怨天尤人,相反,他会积极的做好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立刻起事。
有时候,邓尼金都想撇开这个老朋友单干,他相信只要自己自立门户,只要振臂一呼,现在这支部队绝大部分人都会跟着他走。对于这位无所事事也极其无能的前总司令,部队上下都受够了,如果不是他邓尼金一直在维护局面,人心和队伍早就散了。
但是邓尼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俄国,跟他一样有想法干大事的军官千千万万,不少人都在等待着时机。要想从这千千万万人中脱颖而出,必然需要一点特别的手段,而科尔尼洛夫的这块牌子就非常不错。
望了颓废的科尔尼洛夫一眼,邓尼金带着一丝不屑走出了帐篷,他就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豹子,小心的影藏着身形,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到来……(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koyy同志!并祝您和其他同志们元宵节快乐!
210 各怀鬼胎(上)
邓尼金虽然对未来充满信心,也有决心大干一场,但是他也不是那种yy起来没有边际,都不记得自己是老几了的傻瓜。在对美好未来充满希望的同时,对于现实的残酷他也有着清醒的认识。
应该说科尔尼洛夫的绝望和消沉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哪怕是未来可能再美好,眼前的现实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大本营逃出来之后,他们聚拢了一小撮残兵,然后就流窜到了顿河流域。
没错,就是流窜,他和科尔尼洛夫几乎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东躲西藏,如果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威信还没有完全确立,如果不是整个俄罗斯一片混乱,他们这对难兄难弟还真没有个落脚点。
这几个月过得那个叫苦啊,没有粮食,只能出去抢,可偏偏的俄国的老百姓都不富裕,抢来的那点粮食都不够喝粥的。尤其是进入了寒冬之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是问题。好在他们还有点人马和武器,在帮助当地的地主老财平息了泥腿子的暴动之后,才好歹有了个落脚点,否则非冻死不可。
不过这么苟延馋喘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邓尼金很清楚,这样的日子不光活不痛快,而且也非常危险,如果不能壮大声势推翻布尔什维克的统治,一旦布尔什维克完全控制住了国内的形势,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剪除干净。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邓尼金一直在做准备。他积极的联络卡列金的残部。尽可能的收拢人马。想尽一切办法收集武器弹药,并暗地里和外国势力接头。
不过努力归努力,可是这些工作的成效并不明显,卡列金的部队完全被伏龙芝打怕了,这帮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大部分人都在观望看形势,并不准备积极的响应邓尼金的号召。甚至这帮人更关心吃饭和住房问题,只顾着打家劫舍抢点小钱。对什么远大的理想和美好的蓝图完全就不在乎。
反正邓尼金对这帮货是失望透顶,如果不是力有不逮,他绝对要将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全部抓起来统统吊死在电线杆上。
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挫折之后,邓尼金也只好暂时忍耐了,他也不想再其他傻瓜身上浪费精力,如今,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协约国集团上,指望着他们早日做出决定干涉俄国。
皇天不负苦心人,邓尼金回到他的帐篷没多久,传令兵就急匆匆的找到了他。“参谋长阁下,总司令让您赶紧去他那里开会!”
邓尼金有些意外。他可是刚从科尔尼洛夫那里回来没多久,那个死气沉沉的货如果要开会,刚才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何必等他回来之后再多此一举。
说实话,邓尼金也有些烦了,这一天天的都是坏消息,哪怕他意志再坚定,也受不了这个折腾。他很不耐烦地问道:“开什么会?”
传令兵其实也不想来,这大冷天的,饭都吃不饱,谁不愿意烤烤火打打盹,谁愿意传这个鸟命令,谁又原因看几个司令官的臭脸?
他有些敷衍的回答道:“司令官没说,只是让您赶紧去!”说完,这个货干脆随便敬了一个礼,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
传令兵的态度邓尼金也懒得计较了,这些天已经不止发生了一起士兵哗变和逃跑的事件,对于这些大头兵内心中的想法,他一清二楚。现在的情况是,光说白话已经不可能挽回长官的威严了,得拿出切切实实的东西,比如让这帮货吃饱穿暖,才能恢复他们的士气和信心。
在这种情况下,教训这个传令兵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反而会让其他的士兵更加的怨恨你。再说,跟一个白痴小兵兵计较,他这个中将也丢份不是。
当然,不计较不等于不在意,不计较完全是迫于无奈,邓尼金的选择是记下这笔账,秋后慢慢算。而且,他对科尔尼洛夫突然要开什么会更有怨言,用讥讽和挖苦的语气,他对自己的副官说道:“真是稀奇了,沦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我还以为我们的司令官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早不开会。晚不开会,偏偏等我要喘口气的时候,就开会,他还真会选时间!”
说到这,他忽然问道:“你说,他想开什么会?散伙大会?”
嘴上抱怨归抱怨,邓尼金还是要去参加这个会议的,一路上他都想好了,如果科尔尼洛夫真的打算散伙,那么一定要阻止那个傻瓜,他可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让邓尼金比较意外的是,再次走进科尔尼洛夫的帐篷时,他看见了两个意外的来客,一个是十月份接替科尔尼洛夫执掌军权的阿列克谢耶夫,另一个清瘦的小胡子他却不认识。
不过认出阿列克谢耶维奇对邓尼金来说就足够了,自从九月份他和科尔尼洛夫倒台之后,就跟阿列克谢耶维奇失去了联系,突然的这个老小子冒出来了,要说没有大事发生,打死他都不相信。
邓尼金正思考的当口,科尔尼洛夫却无比豪爽的在招呼着阿列克谢耶维奇,仅仅从此刻看,完全看不出这位总司令之前还是一副死人脸。现在的他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那种亢奋的劲头让邓尼金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后知后觉的科尔尼洛夫察觉到邓尼金进来了,他异常高兴地招呼道:“安东,我们的老朋友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邓尼金有些狐疑,说实话,自从1917年9月份开始,他就没听到过什么好消息,倒是各路的坏消息此起彼伏,他很怀疑科尔尼洛夫是不是被阿列克谢耶夫给忽悠了。
据邓尼金所知,阿列克谢耶夫这几个月的日子也不好过。亲社会革命党的他。在十月革命之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猛不经的冒出来,还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邓尼金很怀疑,这货是不是看上了他们的队伍,准备来一个空手套白狼呢?
这种怀疑是很有根据的,要知道在去年九月份的事件中,科尔尼洛夫跟社会革命党闹得很不愉快,双方几乎就是完全撕破了脸。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好消息,社会革命党也不会便宜科尔尼洛夫。事出反常即为妖,邓尼金可不是科尔尼洛夫这种缺心眼,立刻的他就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的问道:
“什么好消息?”
科尔尼洛夫哈哈大笑道:“我们的盟国终于无法在坐视布尔什维克乱党胡来了,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必须立刻解决布尔什维克,纠正他们的倒行逆施,让俄国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邓尼金心中一惊,这么重大的消息。他派出去联络和探听情报的探子却没有反馈回来,反倒是不速之客阿列克谢耶夫首先找上门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协约国集团就算有动作,可能也是秘密进行的,而社会革命党恐怕已经首先跟协约国集团达成了一致!
对于邓尼金来说,这真心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如果协约国集团准备支持社会革命党,准备扶植他们,那么很明显的,科尔尼洛夫的政治作用就会大打折扣。如果他们不准备打科尔尼洛夫这张牌,那么之前他所积极准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看着科尔尼洛夫傻乎乎没心没肺的开怀大笑,邓尼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很想抓住科尔尼洛夫的衣襟,狠狠地抽这个货几个嘴巴,你丫的是真傻比还是假傻比,你能不能动脑子想一想,这个消息对你来说真是好消息吗!
可惜,科尔尼洛夫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邓尼金的发蒙不过是太欢喜了,就像之前的他一样,是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震晕了,他迫不及待地为邓尼金解说起当前的形势:
“安东,我们的盟国已经做出了决定,决心推翻苏维埃政权,他们已经跟萨文科夫先生取得了联络,将资助我们这些真正为了保卫俄国而奋斗的人……”
越说科尔尼洛夫越兴奋,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邓尼金却越听越不是滋味,种种情况表明,协约国集团确实已经同社会革命党达成了一致,也就是说科尔尼洛夫似乎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是不是他也应该多做一点打算了?
而科尔尼洛夫却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我们的盟国已经同捷克斯洛伐克军团达成了一致,这些英勇的捷克人将打响反抗布尔什维克的第一枪……太好了,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公理的……看看,连捷克人都知道布尔什维克在倒行逆施,可见他们是多么的不得人心……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必然能够打到布尔什维克……上帝啊,我太高兴、太兴奋了!”
邓尼金心里是愈发的不耐烦了,对这些废话完全嗤之以鼻,他更想知道阿列克谢耶夫的来意,这个货不太可能只是为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而来吧?
邓尼金很明显的意识到了一点,阿列克谢耶夫的来意绝对不会单纯,他,或者说社会革命党之所以来找科尔尼洛夫,恐怕是他们想利用这货做点什么……那么科尔尼洛夫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呢?
这个问题对邓尼金来说一点儿都不难回答,科尔尼洛夫唯一有用的地方也就是他在军队中的威望了,相当多数的军官对这位前总司令是抱有好感的,如果他能振臂一呼,应该能带动一大批军官。现在,俄国的情况是明显的,谁有枪杆子谁才有发言权。
果不其然,科尔尼洛夫的发言刚刚结束,阿列克谢耶夫就急不可耐地附和道:“总司令阁下说得很对,我们只有重新团结起来,才能够击败布尔什维克……我们也深切地相信,只要总司令阁下能够起到带头作用,一定能一呼百应。再加上各政党领袖的努力以及盟国的支援。消灭布尔什维克将是轻而易举的。哈哈哈哈……”
邓尼金却没有笑,因为对方的来意跟他的猜测完全一致,社会革命党恐怕就是准备再利用一下科尔尼洛夫的影响力,但是这帮货恐怕又不想给科尔尼洛夫实际的权力,真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了。
和邓尼金的猜测差不多,阿列克谢耶夫手舞足蹈的继续说道:“一旦起义顺利开展,我们将首先在乌法成立一个新的临时政府,它将取代苏维埃政权成为俄国真正的合法政府。到时候,将重新召开立宪会议,将废止那个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我们将重新拿起武器,重新跟德国人战斗,直到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阿列克谢耶夫慷慨激昂的语气让科尔尼洛夫激动了,他兴奋得脑门都开始发光了,如果不是邓尼金抢先说话,他已经准备完全跟着阿列克谢耶夫的思维走,准备去y胜利之后该怎么庆祝了。
只见邓尼金淡定地说道:“现在就说这些还太远了。我们还没有取得胜利,我更想知道起义的具体细节。或者说,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阿列克谢耶夫看了邓尼金一眼,似乎有些奇怪这个家伙怎么会那么冷静,不过他也没太当一回事,以为这就是邓尼金的脾气,他兴致勃勃的介绍道:“您说得很对,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开展起义行动……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由捷克军团起事,在顿涅斯克和卢汉斯克方向打开局面,而总司令阁下和您领导的部队需要做的,就是积极的配合响应,夺取察里津,控制这个南方的粮仓,然后……”
不等阿列克谢耶夫说完,邓尼金直接打断了他,很不客气的说道:“阁下,您的计划在我看来有一点异想天开,先不说捷克军团人数有限,是否能在顿涅斯克和卢汉斯克方向打开局面,就说夺取察里津,这一座城市的重要性布尔什维克是十分清楚的,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夺取那里,不客气的说,您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阿列克谢耶夫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遮掩过去了,心平气和的对邓尼金介绍道:“我当然知道察里津的重要性,想要夺取那里恐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但是您必须看到,只要我们夺取了察里津,整个乌克兰南方包括克里木半岛在内,都将成为我们巩固的后方,从这里出发,我们将彻底截断布尔什维克的粮食供应线路,没有了粮食,布尔什维克完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邓尼金依然不为所动,冷冰冰的说道:“这些依然是废话,谁都知道夺取察里津的好处,问题是,我们没有夺取它的实力,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眼看着科尔尼洛夫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是被邓尼金的警告打动了,阿列克谢耶夫赶紧说道:“如果您担心的只是这一点,那我必须说,这完全不成问题,”说着他指着一直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的那个削瘦的小胡子说道:“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拉格尔中将所领导的部队将配合你们攻占察里津……”
这时候邓尼金才对弗兰格尔引起了重视,这个小胡子的名头他也听说过,这个小胡子乃是贵族出身,有个男爵的名号,参加过日俄战争,到一战中已经官至中将。不过总体而言这货的指挥才能十分平庸,没有取得过什么耀眼的战功。而且据说这货的性格十分残暴,对士兵对俘虏就像魔鬼一般。
反正邓尼金对这货的第一感觉就不是太好,觉得这个货太阴沉了,不过这种理由可无法说服科尔尼洛夫,他直接问道:“那么弗兰格尔将军拥有多少兵力呢?”
阿列克谢耶夫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随着布尔什维克站稳了脚跟,支持继续战争的将领都遭受了重大打击,弗兰格尔在十月革命之后也是仓皇出逃,在克里木方向,他仓促的组织起了一支千余人的志愿军,而且这支部队武器弹药奇缺。这让他怎么介绍?
弗兰格尔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力量不足:“我的军队数量有限,武器和弹药也不充足,但是我的小伙子们都是完全的爱国主 义者,对布尔什维克恨之入骨,他们的战斗热情十分高涨,这将极大的弥补其他方面的不足!”
邓尼金没有说话,他只是给了科尔尼洛夫一个眼色,实话实说,他不看好这次行动,以这点人马去打察里津,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实际上科尔尼洛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的兴奋和意气风发一瞬间就从他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悲观消沉的状态中。
眼看情况不妙,阿列克谢耶夫赶紧又道:“其实,我认为察里津没有那么难打,当捷克军团起义之后,布尔什维克的主力和主要的注意力必将集中在他们那里,察里津方向不会有重兵,而且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们在克里木方向还埋伏了一只军队,只要能达成突然性,拿下察里津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未完待续。。)
ps: 第三次鞠躬感谢hzwangdd同志,太给力了!
211 各怀鬼胎(中)
从地图上看,阿列克谢耶夫的说法似乎有道理,察里津位于伏尔加河和顿河的汇集点,处于卢汉斯克的后方,向南直抵克里木半岛,能够沟通里海、亚速海和黑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而且也是很重要的粮食基地。
如果能拿下这里,就可以把整个乌克兰的东南方向和克里木半岛作为基地,然后就能顺着伏尔加河和顿河北上,兵锋能直指莫斯科。就算无法在莫斯科方向取得进展,也能沟通东北方向,跟乌法取得联系。反正,只要有一点军事常识,就知道夺取察里津确实是一步好棋。
坐在这个帐篷里的,不管是科尔尼洛夫还是邓尼金和弗兰格尔,虽然都算不上什么军事家,但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他们还是懂的。所以他们都同意夺取察里津确实是个好想法。
但问题是,想法好,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实现。军事家跟一般军人的区别就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但很可惜,这几位都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如果兵员充沛且人强马壮,他们都有把握拿下察里津。不过现在,人困马乏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去打察里津,这几位还真没有把握。
邓尼金就首先说道:“拿下察里津是个很好的想法,但问题是,就算有弗兰格尔将军的支援,就算布尔什维克的主要注意力都被捷克军团所吸引了,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也无法完全保证能拿下察里津。”
稍微一顿,邓尼金很严肃地说道:“我必须提醒阁下,这是冒险。或者说是赌博。一旦失败。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阿列克谢耶夫清楚这一点吗?作为一个将军,一个高级军官,对此他是心知肚明的,以科尔尼洛夫和弗兰格尔现有的兵力去打察里津确实是在冒险,风险还很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鼓动这个计划呢?原因很简单,政治需要。自从布尔什维克同德国人达成了布列斯特合约之后,俄国的形势似乎是比较明朗了——就像列宁说的。一场内战不可避免!
如果布尔什维克能够再下一城,消灭掉国内的反对派,那么俄国今后半个世纪的走向就基本明确了,不用说共 产党将开天辟地。反之,如果俄国国内的反对派造反成功,打垮了布尔什维克,那么俄国恐怕将恢复到老秩序,也就是像二月革命胜利之后的那种状态,继续乱下去,甚至会呈现出一种群雄军阀割据的状态。
当然。对于阿列克谢耶夫等人来说,这样的混乱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游戏又重新回到了他们所制订的规则当中,就算是乱也是民 主的乱、高尚的乱、道德的乱。比布尔什维克黑暗、残暴的“秩序”要强一万倍。
可以想象,在那种混乱的状况下,对野心家们来说,是充满了机遇的。不管最后俄国变成什么鬼样子,甚至分裂成几块几十块,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了保证,那才是真理。
这一点儿都不是开玩笑,在历史上,在俄国内战中,白军的头头脑脑之间,可是一点儿都不团结,更谈不上什么和睦。就比如这个帐篷里坐着的两个人,邓尼金和弗兰格尔,作为白军的主要将领,这二位的矛盾后来就非常的尖锐,斗争那个叫激烈。最后弗兰格尔被邓尼金赶出了俄国。
其他的,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纠纷,政治领袖和拥兵自重的军阀之间的矛盾,林林总总的一大堆。可以说从一开始,这批人就不是一条心,也从来没想过要朝一个方向走,只要是条件允许,这帮货就会互相倾轧,争权夺利。
其实,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就表现出了这种现象,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之间的矛盾和纠纷就不断,这原本势力最强大的两个党派之间的斗争,不断的削弱着他们的力量,就算没有布尔什维克,这两党迟早也会打一个你死我活。
从某种意义上说,白军首领之间的内斗也间接的帮了布尔什维克的大忙,而随着布尔什维克完全控制了俄国的工业核心,随着红军不断的被武装起来,内部斗争不断又只能吃外国救济的白军集团,失败自然是不可不免的。
当然,这些话有些扯远了,反正只需要明白一点,白军内部一点儿都不安宁,各路野心家都有自己的打算,根本就拧不成一股绳,都想着算计对方自己捞便宜就够了。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阿列克谢耶夫准备算计一把科尔尼洛夫,他所代表的社会革命党确实跟协约国集团取得了联系,也确实准备好发动叛乱。
但是其中有一个小问题,社会革命党跟军方的关系很一般,不少老派的军官都认为,正是社会革命党在去年七月到十月份的胡折腾,才导致了布尔什维克上台。对于这帮自称为社 会主义者的家伙们,旧军官并没有多少好感。大批观望中的军官们更希望有一个真正诚实可靠的军人来领导他们,对社会革命党并不是特别买账。
不光是俄国国内的旧军官,协约国集团对社会革命党的感观都不太好,实际上协约国集团对俄国国内的政党都没有特别好的印象。在二月革命胜利之前,英法两国对极右的立宪民主党都不满意,觉得他们太激进了,甚至都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实际上当俄国二月革命胜利之后,英法两国虽然迫不得已的不得不跟之前他们不喜欢立宪民主党打交道,也不得不积极的拉拢他们。但是从一开始英国人和法国人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加强对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工作力度,另一方面,他们也在积极的联络俄国国内的军队势力。拉拢了一大批高级军官。做好了一旦时机成熟。就用军队的势力去取代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准备。
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科尔尼洛夫。一度这个货获得了英法美三国的完全好感,三国首脑不断的为这个货摇旗呐喊,就差着没明说要让这个家伙出面组阁了。
在九月事件中,科尔尼洛夫之所以敢那么大胆的去搞政 变,很大的原因就是协约国集团的支持和纵容。可惜,这个货能力实在是太那啥,也实在是不得人心,他的仓促起事反而给了布尔什维克东山再起的机会。打垮了他之后,俄国的形势也就开始明朗了。
而现在,虽然科尔尼洛夫的处境很糟糕,但是协约国集团依然对这个货还是有期望的,对他也更信任一些。这就导致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要扛起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旗,还必须要借这个货的名头用一用。
不过这个名头也不是那么好借的,反正不管是社会革命党还是立宪民主党,对于科尔尼洛夫的反骨仔作风,都是心有余悸的。只打算利用这个家伙。但是却不想让他东山再起。
所以特别安排了一个硬骨头让他啃,打下了察里津。你科尔尼洛夫也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就无法威胁我们的地位。只要我们利用好了这段时间,巩固了力量,到时候自然就不跟你一块玩了。
当然,也很有可能科尔尼洛夫打不下察里津,不过这也不要紧,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要的就是他打响第一枪,给那些在犹豫和摇摆中的旧军官做一个榜样。
只要科尔尼洛夫肯按照他们的指挥去打察里津,他们就有话说:“看到没有,你们所信任、所敬仰的科尔尼洛夫将军也是听我们指挥的,这充分说明了乌法临时政府的合法性和权威性。连科尔尼洛夫都尊重我们,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话说,还不乖乖的听命行事!”
甚至,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巴不得科尔尼洛夫失败,试想一下,如果科尔尼洛夫打下了察里津,那他岂不是威望大增,到时候一呼百应,更加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样的局面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肯定是不愿意看到的,而科尔尼洛夫打了一个大败仗,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肯定这货的声望会进一步下跌,对他有好感的旧军官自然要多想一想,是不是要继续信任这个怂胞。协约国集团自然也会对这个货彻底的死心,他们肯定不会在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烂货身上下注的。
可以说科尔尼洛夫失败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才会拍手称快,这将代表他们可以名正言顺自己的权威,再也不必担心有军人跟他们抢班夺权了。
很显然,阿列克谢耶夫这一趟的来意就是恶意满满,可以说,他就是来用花言巧语忽悠科尔尼洛夫,将他往火坑里推的推手。而傻乎乎的科尔尼洛夫还以为这个家伙带来了好消息,真是可悲可叹啊!
好在,科尔尼洛夫身边还有一个聪明人,邓尼金可是一直有着清醒的头脑,对于攻打察里津,他十分的警惕。对他来说手头上的这点部队就是今后发家致富的本钱,他怎么可能把所有的本钱都拿出去豪赌?邓尼金没有那么冲动,更没有那么傻!
所以,邓尼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危险,强调困难,其本质其实就是不打算去察里津冒险,而这样的态度肯定是无法让阿列克谢耶夫满意的。
在邓尼金几次三番“片面”强调风险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邓尼金将军,我必须提醒您注意,您有一点过于的小心谨慎,甚至显得有些怯懦了!作为一个俄罗斯军人,一个高级军官,我们的职责是保卫祖国,在当今,当国家政权被布尔什维克叛匪窃取,当他们不断的出卖俄罗斯利益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你难道就是这么去保卫我们的祖国的?”
换做其他人,阿列克谢耶夫的这一套可能有用,但是邓尼金才不吃这一套,从一开始,他就看穿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虚伪,对他们的种种做法嗤之以鼻,他可以为了俄罗斯抛头颅洒热血。但是却不会为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利益去牺牲。
对于这些政客的鬼把戏。他太清楚了。对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要听,只当他们十分放屁,如果他们不能拿出有用的干货,那么就应该按兵不动。
顿时,邓尼金冷笑了一声,回答道:“正是因为我热爱俄罗斯,想要挽救我们伟大的祖国,所以我才不得不谨慎行事。我们手头的军事力量是万分宝贵的。再也经不起任何无谓的消耗和牺牲,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就不能仓促行事……否则,当我们最后的力量被消耗掉时,还能用什么去保卫伟大的祖国呢?”
阿列克谢耶夫气的够呛,以前他可不知道,邓尼金的嘴皮子功夫这么厉害,三下五除二就化解了他的攻势,还摆明了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这可真是难办啊!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科尔尼洛夫似乎更信任邓尼金。对他的意见频频点头的时候,阿列克谢耶夫就觉得愈发的为难了。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说动科尔尼洛夫。这一趟可就白来了。万一科尔尼洛夫按兵不动,那策划好的一切不都抓瞎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阿列克谢耶夫自己不适合继续说话了,他再开口恐怕就会同邓尼金直接杠上,容易激化矛盾,而且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能说服邓尼金,万一被邓尼金钻了空子,驳倒了,反而会坏事。
这时候只能让其他人说话了!
立刻,阿列克谢耶夫就不动声色的给了弗兰格尔一个眼色,由他出面跟邓尼金打对台比较合适,就算出了茬子,自己也没责任不是。
弗兰格尔收到阿列克谢耶维奇的眼色之后,立刻就发动了攻势,“邓尼金将军,按兵不动是无法保卫祖国的,你的做法在我看来就是胆小怕死。捷克军团的配合,对于我们来说是天赐良机,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将后悔终身!当您的子孙回忆起您今天的决定时,他们也会为您的决定感到羞耻的!”
这番话与其是说给邓尼金听的,还不如说,是讲给科尔尼洛夫的听的,这就是准备用激将法了。应该说是取得了一定的作用,科尔尼洛夫还真吃这一套,立刻的他又开始犹豫了。
不过,邓尼金可是一点儿都不犹豫,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斩钉截铁的说道:“捷克军团的配合虽然是个机会,但是,客观现实决定了我们现有的力量无法夺取察里津……既然如此,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好机会,反而是自取灭亡。如果因为一时的鲁莽而葬送了我们最后的军事力量,从而导致了全盘的失败,那才会招致后人的耻笑!”
弗兰格尔气得够呛:“你……”
可邓尼金却理都没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如果不能壮大我们的军队,如果不能搞到充足的武器弹药和粮食,就不能仓促的发动进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萨文科夫先生和其他的杜马想要争取胜利,那么首要的就是为我们解决这些问题。不解决这些问题,根本不能发起进攻!”
阿列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气得够呛,可是科尔尼洛夫却是眼前一亮,他满怀深意的看了邓尼金一眼,似乎是在说:“老伙计,你干得太棒了!”
科尔尼洛夫为什么会高兴?道理不是很明显么,谁不知道手头有枪才是当前局势下的立身之本,萨文科夫派人来让他起事,却什么都不给,这似乎有点拿他当冤大头的意思。科尔尼洛夫可不傻,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在打什么小算盘,他多少能猜到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邓尼金直接就把话说开了,挑明了态度——想让我带头,想让我去打察里津,可以。但是我势单力薄,你们怎么也得支援我点物资吧!没有物资?嘿嘿,对不起,不是哥么不爱国,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以这货立刻就随声附和道:“安东的意见我非常同意,我这里的情况十分困难,自保都为难,虽然我们愿意为了祖国而牺牲,但是不解决客观上的问题,攻打察里津根本没有胜算。请转告萨文科夫先生,请他体谅我们当前的困难,除非能给我们充足的支援,否则,我们很难配合你们的计划!”
阿列克谢耶夫几乎想要骂娘了,这年头谁不知道武器弹药和粮食的重要性,凭什么支援你这个白眼狼,喂肥了你,好让你又一次反水是吧?
不过这些话他还真不能直接说,否则当场大家就翻脸了,忽悠科尔尼洛夫往火坑里跳的计划自然也就破产了。阿列克谢耶夫只能继续画饼充饥,“你们的困难我们是了解的,但是如今的情况是哪里都困难,而且当前布尔什维克控制了交通线路,就算我们能支援你们,也运不过来啊!”
说着,阿列克谢耶夫很“诚恳”地讲道:“这样吧,基于当前的困难形势,只能采取一种办法来解决你们的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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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各怀鬼胎(下)
邓尼金有些惊讶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把话已经挑明了,阿列克谢耶夫不太可能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说不定这个家伙直接就会拂袖而去。他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个货竟然能提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难道这个家伙真那么有诚意?
说实话,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邓尼金都不禁高看了阿列克谢耶夫和社会革命党一眼,不为小利必有大谋。如果社会革命党早这么通情达理,何以让局势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他们在二月革命之后就能表现得这么伟大,布尔什维克压根就没戏!
没错,邓尼金一直有一种怨念,他觉得就是社会革命党这帮假社 会主 义者在里面搅和,一直跟政府拆台,才让局势变得这么不可收拾。如今他们能“痛改前非”,说实话,邓尼金觉得拯救俄国的希望更大了。
不过,很快,阿列克谢耶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社会革命党还是之前那个社会革命党,希望什么的都是扯淡。只见这个货很无耻的说道:“我认为解决当前困境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你们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的想办法解决这些困难,搞武器弹药、搞粮食、将爱国的民众组织起来,我相信只有你们积极主动的去做,这些问题都是能够解决的!”
不要说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就算是站在阿列克谢耶夫这边的弗兰格尔,听了这话脸色都不是太好看,因为这种说辞无限接近于扯淡。如果能够通过发动主观能动性解决问题。那还叫问题吗?瞧瞧你说的这些屁话。等于是什么都没说。就冲你这态度,合作就成不了!
反正连一开始对阿列克谢耶夫的表示欢迎的科尔尼洛夫都显得无比的沮丧,那脸色一下子就像锅底一样黑了,如果不是必须要讲一点风度,老科估计会直接让他滚蛋了。
这还是态度好的,态度差的,比如说邓尼金这种,那直接就开始冷嘲热讽了:“哼。也就是说,萨文科夫先生完全没有办法帮助我们解决实际问题,也缺乏诚意。既然如此,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阿列克谢耶夫一看情况不好,赶紧板起脸说道:“邓尼金将军,我必须提醒你,我是代表俄国临时政府来的,作为一个俄**人,服从政府的指挥是天职!”
阿列克谢耶夫不客气,邓尼金那是更不客气。从一开始他就没把社会革命党放在眼里,至于什么临时政府。那种东西谁都可以自封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扯起虎皮就可以当大旗了?更何况你们还没有什么虎皮嘛,顶多就算个病猫的皮!
“你所谓的那个临时政府已经在去年十月份被布尔什维克解散了,完全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了。而我们的科尔尼洛夫将军,一直以来都是冲在反布尔什维克的第一线,在去年当你们还在跟布尔什维克沆瀣一气的时候,我们就打响了反布尔什维克的第一枪……而正是因为你们的纵容,才使得形势变得如此的恶劣……一个要为当前的失败和混乱负全责的伪政府,没资格下什么命令!”
阿列克谢耶夫气坏了,邓尼金这话有直接打脸的嫌疑,等于就是在揭社会革命党的疮疤,顿时他就火了,他转头对科尔尼洛夫吼道:“拉夫尔,这就是你的人的态度,你们就是这么爱国和卫国的,我强烈的怀疑你们的用心和目的,这种言行简直就是叛国!”
科尔尼洛夫也不是吓大的,他虽然意志消沉,但是好赖话还是能分出来的,阿列克谢耶夫准备空手套白狼,而邓尼金则一直在为他的利益做打算,该向着哪一边那还用说吗?
只见他冷冷的瞪了阿列克谢耶夫一眼,冷冰冰的说道:“叛国?你们这些纵容布尔什维克的家伙,竟然还有脸说我们这些一直在同布尔什维克战斗的人叛国。如果不是看在国难当头的关头,我现在就会命令卫兵将你们赶出去!简直就是笑话,我明确的告诉你们,爱不爱国不由你们说了算,如果你们还是持这种态度,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阿列克谢耶夫刚才其实就是在做最后的赌博,他在赌科尔尼洛夫不敢翻脸,可是事实证明,他赌错了,科尔尼洛夫比他想象的要强硬得多。这个家伙如果真的不跟他们合作,甚至摆出一副反对社会革命党的态度,那他们还真的犯怵。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列克谢耶夫赶紧软了下来,陪着笑脸说道:“不要激动嘛!有问题也可以慢慢商量嘛!”
邓尼金却冷笑了一声:“慢慢商量?怎么商量?不解决我们的实际问题,那么就没得商量!”
这时候阿列克谢耶夫哪怕心里再恼火,再不爽邓尼金,也只能忍耐了,他厚着脸皮说道:“我也没说不解决问题嘛!何必动怒呢?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们想办法吗?”
邓尼金立刻又挖苦了一句:“我不得不说,您想办法的态度还真是奇特,怎么看都像是来捣乱的!”
阿列克谢耶夫知道邓尼金不好惹,干脆的,他也不理会邓尼金的挖苦了,就当没听到那些话,用商量的口吻对科尔尼洛夫说道:“您看这样行不行?临时政府将委任你当西南方面军总司令,您将负责指挥整个东乌克兰和克里木半岛方向的军事行动……”
他还没说完,邓尼金就吐槽了一句:“真是可笑,一直以来拉夫尔都是俄罗斯广大军官心中的总司令,在遭受布尔什维克迫害被非法拘禁之前,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全俄武装力量总司令……您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阿列克谢耶夫又吃瘪了,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社会革命党想要利用科尔尼洛夫。但是又不准备给出太多的好处。企图随便用三瓜两枣就给科尔尼洛夫打发了。这才抛出个什么西南方面军总司令的职务。
很显然,这样的“施舍”科尔尼洛夫肯定不会接受的,就像邓尼金说的,一直以来他还在以三军总司令自居,现在让他自个给自己跌份,你说他肯干吗?
一瞬间,他对阿列克谢耶夫的态度更加的冷淡了,都没有正眼看他了。这给后者急的,赶紧又道:“拉夫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对于您的军事能力和在军队中的威信,我们是充分信任的。但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相当多数的国会杜马对您在去年九月份所采取的行动是抱有成见的,如果再让您当总司令,他们根本无法接受。就是这个西南方面军总司令的位置,都是我多方为你争取来的……”
不过科尔尼洛夫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他跟阿列克谢耶夫没有多少深交。这货会为他争取什么?说起来都是笑话!所以他对这货的说辞根本不予采信,冷笑道:“是嘛。这么说的话,我还得感谢你喽?”
阿列克谢耶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大家都是同僚,谈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尽可能的多做一点事儿,做出一点自我牺牲也是应该的……”
科尔尼洛夫又冷笑了一声:“是嘛?不过我怎么就没看出你们做出了什么牺牲,搞坏局势的是你们,而时至今日,你们竟然一点儿交代都没有,这算什么牺牲?又算什么努力?”
阿里克谢耶夫顿时变了脸色,很显然,科尔尼洛夫是不打算接受他们的条件,不买这个账了,这可如何是好?
弗兰格尔也看出来形势不妙,赶紧又站了出来:“阁下,必须说,曾经我是很敬仰您的,但是近日一见,实在是令我失望!从一开始,您就没有提过一点儿关于打击布尔什维克的事儿,一直以来都在喋喋不休的谈条件提要求,这是真正的爱国者应该有的作为吗?我简直都为您害臊……”
“你还是为自己害臊吧!”邓尼金毫不犹豫的就打断了他,挖苦道:“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不给总司令阁下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们真有那么伟大,就应该将真正的权力赋予拉夫尔,让他放手施为拯救俄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什么没什么,还处处提防,这就是你们爱国的态度?假惺惺的哭嚎两声,谁不会?”
“你……”弗兰格尔被气得够呛,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
“不要你你我我的了,”邓尼金却比他还不客气,“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足够的武器弹药和粮食,不给拉夫尔一个应该有的位置,我们绝不会同意配合你们的行动,这是底线,没得谈!”
科尔尼洛夫虽然有些不高兴邓尼金自作主张的划定底线,但怎么说这都是在为他争取利益,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附和道:“这些要求是非常实际的,不解决这些问题,不光是师出无名,也不可能拿下察里津……希望萨文科夫先生能够充分的考虑到我这里的实际困难,尽早的满足我们的要求,否则,耽误了大事,我们可不负责任!”
在阿列克谢耶夫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要挟了,如果不答应这些条件,那科尔尼洛夫就不会同意出兵配合。可是答应了,又不符合社会革命党的利益,而且也不可能兑现……
兑现?
阿列克谢耶夫忽然灵光一闪,对呀,可以先答应下来,先忽悠科尔尼洛夫出兵,先不急着兑现嘛!只要这个老小子出兵了,真的去攻打察里津,那时候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需要兑现了。
顿时,这货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假惺惺地说道:“拉夫尔,不得不说,你让我十分为难啊!这些条件我们很难答应啊!看在一切为了俄罗斯的份上,能不能降低一点要求?”
科尔尼洛夫自然把脸一板,用不容讨价还价的口吻说道:“我都说了,这些是底线。不能商量!”
阿列克谢耶夫更加的“为难”了。沉思了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假惺惺的感叹道:“罢了,大家都是为了俄国,只要是为了俄国好,我们多牺牲一点儿也没什么……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弗兰格尔急了:“阁下,我们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们的条件,这是……”
背对着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阿列克谢耶夫挤眉弄眼的教训道:“彼得,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只要是对国家有利,只要能够挽救俄国,我们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
弗兰格尔立刻就明白了,这压根就是打白条,就是忽悠科尔尼洛夫的手段,实际上刚才他都有些纳闷,怎么阿列克谢耶夫想都不想就将所有的条件都答应了,来之前。萨文科夫不是这么吩咐的啊!这个家伙怎么有胆子胡乱答应呢?
想一想,如今也只有这么忽悠科尔尼洛夫了。哪怕事后科尔尼洛夫追究起来,萨文科夫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只是阿列克谢耶夫私下里答应的,不能作数嘛!
至于阿列克谢耶夫会不会背黑锅。这也不太可能,口头上说说的话,能做什么数,到时候他装傻充愣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就成了。反正不出意外的话,科尔尼洛夫绝对要吃一个哑巴亏了。
想到这,弗兰格尔不禁高兴起来了,刚才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的态度可是很嚣张,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角里,能让他们吃个哑巴亏,弗兰格尔觉得那个舒畅啊!
他忍不住就扫了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一眼,想看看这两个白痴是什么表情,他们可能会很得意吧!哼哼,你们也就是现在能得意一会儿了,以后有得你们哭的!
不过弗兰格尔匆匆扫视的一眼,却没有发现他想看到的表情,科尔尼洛夫似乎有些高兴,但又有些狐疑,至于邓尼金,这个家伙只是一脸的冷笑,似乎完全洞悉了阿列克谢耶夫的阴谋。
果然,还没等弗兰格尔惊讶完,邓尼金就开口了:“既然我们能达成一致,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具体怎么落实的事儿了?”
这句话就给阿列克谢耶夫吓了一跳,他有个蛋的落实方法,真要谈这方面的事儿,那还不立刻就穿帮了。
这货赶紧抢着说道:“不急,不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落实攻打察里津的方案,这才是大事,是重中之重,我们还是先落实作战计划吧!”
邓尼金脸上的冷笑愈发的明显了,连科尔尼洛夫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反正当时阿列克谢耶夫就凉了半截腰,他开始意识到,这两个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果然,又是邓尼金首先发难:“要落实具体的作战计划,那么就要首先落实武器弹药和粮食的问题。之前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过了,没有这些,打察里津就不现实。那么,阁下您是不是首先谈一谈怎么落实解决这些问题呢?”
阿列克谢耶夫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掏出手绢哆哆嗦嗦的擦了一把,干笑道:“不急,不急……”
“怎么不急!”邓尼金忽然显得气势汹汹,仿佛一口要将阿列克谢耶夫连骨带皮吞下去一般,“拿下察里津是整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这是重中之重的关键问题,怎么能不急呢!在这个问题上必须雷厉风行,任何企图拖延的行为都应该以叛国罪论处!”
说到这,邓尼金忽然又将气势汹汹的那一套收起来了,和颜悦色笑眯眯的向阿列克谢耶夫问道:“您说是不是?”
阿列克谢耶夫哪里还敢说话,不断的擦冷汗都来不及,旁边的弗兰格尔一看不妙,赶紧帮着解围:“邓尼金将军,粮食和武器弹药的问题是急不来的,就算要将这些物资拨付给你们,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嘛!眼下还是先讨论作战计划的问题,那些问题稍微放一放,一定会解决的!”
“是吗?”
邓尼金忽然一笑,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怎么看都觉得瘆人,至少弗兰格尔心里是有些发慌的。
应该说他的预感没有错,邓尼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死死的盯着弗兰格尔,阴森森地说道:“既然武器弹药和粮食的问题需要时间,那么解决拉夫尔的身份问题就不存在这样的障碍了吧?这件事情非常简单,就请萨文科夫和其他的杜马先生们早日签发具有法律效应的委任状,明确拉夫尔三军总司令的职权。这不存在什么困难吧?”
阿列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简直是坐立不安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小算盘已经完全被邓尼金识破了,企图通过打白条忽悠科尔尼洛夫上当已经完全破产了。
顿时,阿列克谢耶夫“愤怒”地站了起来,怒吼道:“邓尼金将军,您能不能有出息一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最关键的作战问题,能不能不要老想着那点私人问题。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办法合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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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关系破裂
阿列克谢耶夫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来之前他可是对萨文科夫打了保镖,要用三寸不烂之舌将科尔尼洛夫忽悠得找不到北,让他乖乖的为去年九月份所造成的意外赎罪。
可谁想到,科尔尼洛夫竟然完全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落魄和失意,反而还很坚决,十分“坚强”的抵制住了诱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下一步怎么办?”弗兰格尔闷声问道。
阿列克谢耶夫叹了口气,怏怏道:“把科尔尼洛夫的态度反映给萨文科夫先生,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吧!”
弗兰格尔犹豫了一下,说心里话,他也不想这么做,来之前他和阿列克谢耶夫一样,是充满了信心,相信一定能让科尔尼洛夫就范的,可谁能想到事情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呢!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会让萨文科夫和社会革命党的其他高层怎么看待他们,会不会认为他们就是一对不中用的废物。想大展拳脚的弗兰格尔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影响前途。
顿时他牢骚了一句:“都是那个邓尼金在使坏,如果没有他参合在里面,科尔尼洛夫早就答应了……那个该死的混蛋,搅和了我们的大事!”
不光是弗兰格尔,阿列克谢耶夫对邓尼金也是一肚子的意见,好几次科尔尼洛夫就要松口,都是那个货一句话就给搅黄了,当时他恨不得一脚给邓尼金踹帐篷外面去。
“要不,晚上您再去见一见科尔尼洛夫。用老朋友的身份再去劝劝他。说不定没有邓尼金搅和。他就答应了呢!”弗兰格尔小声的建议道。
不过这番话,他自己都越说越没有底气,科尔尼洛夫虽然没有邓尼金那么鬼精鬼精的,但那位也不是白痴,也不是可以随便忽悠的。白天的时候,很显然,那货已经有了计较,不是三瓜两枣就能填满欲壑的。指望用朋友的身份打动他——难啊!
更何况。弗兰格尔也清楚,阿列克谢耶夫跟科尔尼洛夫就是点头之交,就是普通的同事。甚至还有所不如,因为这两人是分属于不同阵营的。阿列克谢耶夫可是跟着社会革命党混的,去年九月份的政变之后,双地方已经撕破了脸,就算以前有交情都抹平了,更何况之前还没有什么交情。
想了想,弗兰格尔又建议道:“要不,您跟萨文科夫先生建议一下。给那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一个空头总司令的名头得了,只要……”
他还没说完。阿列克谢耶夫就教训道:“彼得,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总司令这个名头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吗?更何况还是给科尔尼洛夫这种枭雄,有了这个名头,这个家伙做很多事情就名真言顺了,就可以对军事行动指手画脚。他是个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一旦让他获得了这个名头,他就会跟我们分庭抗礼,到时候不是为人做嫁衣了!”
弗兰格尔被训斥得抬不起头来,不过他心里却对阿里克谢耶夫的话不以为然,心道:“你丫的这是准备拿我撒气是吧?先头把这个名头给科尔尼洛夫双手奉上的那个人就是你吧?那个时候,你似乎不是这个说法吧?感情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道理的,而我做同样的事情就是错误的。次奥,什么玩意儿!”
还别说,社会革命党内部还真有这么点意思,这帮货总觉得只有他们是救国救民的,而其他人、党派都是祸国殃民的,他们社会革命党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有意义的,而其他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那都是天然有原罪的。
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天皇老子属第一,但实际上做什么都是眼高手低,折腾来折腾去,只是把局势搞得更加复杂。就比如现在,如果社会革命党真的能够开诚布公,真的能过放下过去的成见和恩怨,团结俄国全部反对派的力量,不说真的能消灭布尔什维克,反攻倒算成功。至少也能坚持得更久一些。而现在,这帮货依然打的是一石二鸟,损人利己的算盘,你说说,怎么可能成事?
当然,社会革命党不是什么好鸟,俄国的其他反对派也比他们强不到哪去。大家伙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说不客气点,社会革命党还属于五十步的,俄国的其他反对派比他们还要厉害得多。
比如说让阿列克谢耶夫很头疼的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这两个家伙也不是吃菜的虫,当下里也是不断的在打小算盘。
“安东,你说咱们的条件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萨文科夫不答应怎么办?”科尔尼洛夫忧心忡忡的问道。
邓尼金却是信心满满,他早就算计清楚了,光有捷克军团的配合,社会革命党想要起事成功,难度是很大的,如果没有旧军官的配合,区区几万人的捷克军团等于是肉包子打狗,至少布尔什维克不犯傻,不无动于衷,消灭捷克军团并不是特别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科尔尼洛夫的重要性就完全凸显出来了,如果科尔尼洛夫不响应,甚至还唱反调,那么对社会革命党来说绝对是一打打击。这样的账萨文科夫应该能算清楚的,眼下的情况是,这个货是想压价,或者说是想空手套白狼,是准备不花一点代价就让科尔尼洛夫为他打白工。
这样的蠢事,邓尼金怎么肯干,他还就不信了,只要死咬着不松口,还就不信你萨文科夫不屈服。
科尔尼洛夫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推翻布尔什维克,稍微吃点亏,也没什么……”
邓尼金对此嗤之以鼻:“拉夫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社会革命党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前的糟糕局面他们必须负全责……而现在。他们有一点负责任的意思吗?没有!”
邓尼金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是手舞足蹈了:“直到现在,他们依然想占咱们的便宜,依然想要咱们去冲锋陷阵,而他们好在后面捡便宜,怎么能够对他们屈服!这是助长他们的气焰啊!”
科尔尼洛夫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邓尼金的话听了进去。片刻之后,他很真诚的问道:“既然如此。安东,那我们的底线到底定多高比较合适……”
邓尼金被这话气得够呛,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的话,科尔尼洛夫压根就没有完全听进去,否则他就不应该问什么定调子的问题,而是该讨论怎么从社会革命党那里多捞一点实惠了。也就是说这个货还是倾向于妥协的。
说实话,科尔尼洛夫的真实想法让邓尼金很失望,他愈发的觉得这个老朋友并不是干大事的人,小富即安畏手畏脚。更重要的是。他政治嗅觉实在是太迟钝了,这个货根本就不知道他之前积累的巨大声望在当前意味着什么。
邓尼金都有点羞与这货为伍了。而且他更加坚定了,只要能够打开局面,那么就立刻跟这货分道扬镳,免得最后还被这个傻逼给拖累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邓尼金很沉重地回答道:“关于底线问题,我认为必须要有一点儿坚持,至少要获得总司令头衔和军事或者经济支援中的一项,我个人认为,最好是……”
邓尼金还没有说完,门外的传令兵冲了进来:“总司令、参谋长阁下,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和弗兰格尔将军又来了,他们请求同你们会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邓尼金心中有些欢喜,这充分说明,对方对这件事十分的上心,几乎就是迫不及待了,换一句话说,这等于告诉他们,可以狮子大开口,好好的宰社会革命党一刀!
邓尼金刚想提醒科尔尼洛夫,让他态度更坚决一点,争取再多敲诈一点儿好处,可是科尔尼洛夫比他要快得多,不等他说话,急不可耐地就对传令兵吩咐道:“快,立刻将他们两位请进来!”
邓尼金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妙,恐怕他之前还高估了这个老朋友的政治嗅觉,这个货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看这货猴急的德行,似乎根本就没有多捞好处的打算!
糟糕!
邓尼金心里咯噔一跳,可是这个时候他想要反对也晚了,传令兵已经将阿里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领进来了,而且刚进来,阿里克谢耶夫就单刀直入进入了正题:“拉夫尔,我们已经将相关情况转达给了萨文科夫先生,经过救 国救革 命委员会执委的紧急磋商,决定部分答应你们的条件!”
邓尼金赶紧插话,再不插话,他觉得可能就要晚了,“阁下,什么叫部分答应我们的条件。之前我们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你们,必须明确拉尔夫的身份,也必须支援我们用于战斗的物资,这两项条件缺一不可,不容谈判!”
阿列克谢耶夫皱了皱眉,面对油盐不进的邓尼金,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干脆就采取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只当做没听见这厮说话,选择性的无视。
所以,阿里克谢耶夫照本宣科的说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条件是,要么您接收总司令官一职,要么选择接收武器弹药以及经济支援。这两者您只能选其一!”
邓尼金刚要反对,科尔尼洛夫却抢先说话了:“这样的条件我无法接收,没有总司令一职和武器弹药以及经济援助,我的部队根本无法开展行动,这样吧……”
说到这,科尔尼洛夫微微一顿,似乎在考虑怎么开价,这样的表现让旁边的邓尼金都有些刮目相看了,以至于他还以为科尔尼洛夫刚才昏庸的样子只不过是一种伪装,这货的真实目的就是扮猪吃虎。所以邓尼金将刚才急着抢着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不过邓尼金绝对要为这个决定后悔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科尔尼洛夫是真的很不堪。简直是昏庸至极!
短暂的沉默之后。科尔尼洛夫掷地有声的发话了:“总司令一职我志在必得。这是不容商量的。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定的经济援助,我的部队需要吃饭、需要购置冬装,这些都得花钱,为此,我要求获得五百万卢布的资金支持!”
邓尼金几乎要吐血了,尼玛,五百万卢布能够干什么。这年头卢布一天比一天不值钱,五百万卢布顶多只能当战前的五万卢布花,这一点点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邓尼金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他必须要阻止科尔尼洛夫这个傻瓜,不过始终是晚了一步。
刚开始,阿列克谢耶夫还以为科尔尼洛夫准备狮子大张口,谁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通情达理,五百万卢布算个球啊!美国人已经许诺了,只要社会革命党肯扛起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旗,数百万美元的物资和资金立刻就会到位。科尔尼洛夫的要求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给他了!
“没有问题!”阿列克谢耶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很爽快地说道:“明天。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就会通过对您的任命,五百万的资金立刻就位!”
科尔尼洛夫笑得合不拢嘴,根本就无视了邓尼金频频使的眼色,兴高采烈的将阿列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送了出去,看他那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跟阿里克谢耶夫是老朋友,关系非常不错呢!
不过等他回到自己的帐篷时,立刻就受到了邓尼金的质问:“拉夫尔,你为什么要答应这种条件!”
科尔尼洛夫明显的一愣,对于邓尼金的质问,他既惊讶又有些生气,他觉得邓尼金实在是有些没大没小,哪怕双方关系不错,是老朋友,可是他毕竟才是上司。听这家伙的口气,似乎他才是上司才对。
不过眼下科尔尼洛夫心情不错,也就很大度的选择了不跟邓尼金计较,很随意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瞧着科尔尼洛夫那完全不在乎的德行,邓尼金的鼻子都要气歪了,顿时这些天所累积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这种狗屎的条件怎么能接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邓尼金的张牙舞爪让科尔尼洛夫愈发的不舒服了,他反问道:“这不是你定下的底线吗?之前你也说了,只要那两个条件能达成一个,就可以接受。接受你的意见难道还有错吗?”
邓尼金几乎要吐血了,尼玛,此一时彼一时好不好,人家都送上门来等你放血了,你怎么能够放过。再说,之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条件达成一个是底线不假,但是底线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懂好不好!
顿时邓尼金就爆发了:“那是底线,是能接受的最坏的结果。我们明明可以争取到更多,可是你却不等讨价还价,就一口答应下来了。难道是你傻了吗?”
科尔尼洛夫脸上愈发的挂不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当时是怒不可遏:“安东,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态度,你这是在跟三军总司令在讲话。而且我也提高了要价,我还额外高搞到了五百万卢布,这难道不是胜利吗?”
“五百万卢布!”邓尼金鄙夷地冷笑了一声,“这点钱够干什么?还不够我们开三个月的军饷,这能干什么?”
不等科尔尼洛夫说话,邓尼金继续教训道:“你根本就只在乎那个狗屎的总司令的头衔,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就算有了这个头衔,你能指挥得动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军队,你能让他们俯首听命吗?你这个白痴,哪怕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也该知道,我们要想壮大,要向发展,真正需要的不是那个空头头衔,而是大量的资金以及武器弹药!”
越说邓尼金越生气,到后来几乎是跳脚大骂了,“可你却偏偏选择了那个最没用的头衔。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光杆的总司令能做什么!”说完,邓尼金是拂袖而去,而留下科尔尼洛夫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看来是气得够呛。
科尔尼洛夫有理由生气吗?至少他自己觉得理由是十分充分的,虽然邓尼金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他觉得也就是听上去像那么回事而已。
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信心满满的认为,武器弹药和粮食,以及充足的资金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总司令的头衔。有了这个头衔他就是名正言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募集部队、募集资金、募集粮草,还拥有了对全国白军发号施令的权力。
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部队、资金、粮食将源源不断的自动流入他的口袋。这比邓尼金只要一点点钱以及武器弹药什么的要高明得多,邓尼金那个顶多只能算授人以鱼,而他这是授人以渔,层次高下有天壤之别!
想到这,科尔尼洛夫对邓尼金的怨念是愈发的大了,他开始觉得有必要要敲打敲打这个老部下,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搞清楚现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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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技高一筹(上)
不出意外的话,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之间翻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不过这一切对远在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以及李晓峰来说,并不知情。不光是不知道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之间关系趋于破裂,更不知道,社会革命地方正在暗中联络旧军官势力,准备发动政变。
不得不说,离开了某仙人穿越而来的情报,布尔什维克的情报机构在当前还是十分简陋和无力的,也许能够监控部分关键的大城市,比如说彼得格勒、莫斯科。但在远离俄罗斯核心区域的位置,比如乌克兰、乌拉尔山和远东方向,几乎是一片空白。
实际上的情况远远要比布尔什维克所了解的要严重得多,不光是俄国内部的旧势力蠢蠢欲动,远东方向的日本人也已经开始集结兵力,随时准备发兵俄国。
在这一片暗流涌动之下,彼得格勒甚至还处于一种乐观的情况下,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关心和讨论得更多的,是关于迁都的问题。
进入三月份以后,政 治局就有一种打算,将首都重新迁往莫斯科。主要的原因是,彼得格勒这个城市的地理位置有点那啥,随着芬兰的独立,波罗的海三国也紧随其后,纷纷自立门户。这使得原本拥有波兰、乌克兰、波罗的海三国以及芬兰作为纵深的彼得格勒,突然的就有点暴露在国境线上的意思。
从彼得格勒向北,走不了三十公里就到了芬兰,向西。也就是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就去了爱沙尼亚。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彼得格勒有那么点天子守国门的意思。
这样的环境自然是无法让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安心的,哪怕是达成了布列斯特合约,但谁敢保证德国人就不会反复无常?如今,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乌克兰到处都能看到德国人搞事的影子,一个弄不好,敌人的大军就可能兵临城下。
怎么看彼得格勒都不能让人放心,似乎还是处于内陆的莫斯科更安全,更让人放心。至少战略纵深更大,敌人打过来需要时间,而且后方也方便跑路。更何况,莫斯科本来就是俄罗斯的首都,迁回去也不存在什么政治上的问题。
也许有同志要说,布尔什维克也太没有志气了,还没开打就先怯场了,灰溜溜的就逃离了原本的革命圣地,这似乎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面子这玩意能当饭吃吗?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二月份当德国人发动狂风暴雨一般攻势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彼得格勒确实是岌岌可危了。连导师大人都不得不号召彼得格勒的工人赶紧的拿起武器准备保卫首都。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可是不妙,反正如果让导师大人自己选择。那还是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来指导全国的革命斗争比较好。至少不用担心一不留神敌人就打到彼得格勒城下,然后又得慌忙的消耗政治资源去保卫首都。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在俄国内战爆发没多久,波罗的海三国的白军势力在外国干涉势力的扶植下,集结起了一支军队,向彼得格勒方向迅速突进,一度让布尔什维克非常狼狈。试想一下,如果布尔什维克的中央机关继续留在彼得格勒,恐怕就有乐子看了。
并且,迁都莫斯科不光是安全,也是具有相当的政治意义的,莫斯科处于内陆,周边是俄罗斯经济和工业最发达的地区,控制住了这一片,就等于控制住了俄罗斯的咽喉。
从后来俄国内战的进程也能看到,这一片地区实在太重要了,哪怕白军一段时间内气焰喧天,但是他们所占领的地区工业并不发达,不能源源不断的给他们的军队输血。而红军哪怕是经过了大量的消耗,而后方的工业基地能源源不断的武装起新的军队。
两相比较之下,一边是越打越弱,另一边则是越战越强,谁胜谁负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应该说迁都莫斯科对布尔什维克来说是对的,当然,这也意味着俄罗斯三百年来的对外扩张走到了尽头,意味着俄国开始从扩张走向收缩。这一历史进程虽然在今后的一百年里有所反复,甚至一度苏联帝国的气焰不可一世,但后来证明了是历史的大势所趋,无可阻挡。
不过现在说这些比较遥远,随着迁都莫斯科被政 治局提到议事日程,相当多的问题都必须得到解决。中央机关的搬迁、人员的调动,在这个官册制度即将形成的时候,混乱是不可避免的。
人心思动啊!随着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职能对调,对党内的各种政 治势力来说,意味着必须重新布局以及开始新一轮的政治交易。在此之前,必然要盘点一下前一阶段各大势力的得失。
不需要算得太细,在前一轮的斗争中,列宁派的收获绝对是最大的,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列宁大获全胜就不用说了,光是在莫斯科的提前布局,都能赢得不少加分。
因为李晓峰的积极努力,列宁派在莫斯科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光某人自己把持了莫斯科契卡的要职,穆拉洛夫虽然没有完全控制住莫斯科州党 委,但是经过强制办脱产学习班,他在莫斯科党 委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别忘记了还有伏龙芝以及斯 大林的势力,前者掌控了莫斯科的军事指挥大权,后者虽然屡受打击,但是在莫斯科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如果上述人等能够同心协力,托洛茨基在莫斯科就根本混不开,他在莫斯科的势力几乎是一片空白。
所以在迁都的决定正式通过之前,托洛茨基必然要做一点工作,否则就这么赤条条的前往莫斯科。他恐怕会被爆出翔来。
“我个人同意关于迁都莫斯科的决议。在当前形势下。为了更好的开展革命工作,很有必要前往俄国腹地开展工作,而莫斯科各方面的情况非常好,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不过……”
说到这,托洛茨基忽然一顿,他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列宁,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迁都是一件很复杂的工作。在迁都之前,我们必须对相关的情况做统筹的考虑,将各种问题考量清楚,制定一个全面的计划和方案,才好实施!”
虽然托洛茨基嘴上说得很漂亮,但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他真是的意图是什么。这厮估计是要讨价还价一番,尽量的改善一下迁都莫斯科之后的生存环境了。
不过一时间却没有人敢搭腔,包括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在内,列宁派的大佬们都在注意导师大人,他老人家不首先发表意见。谁敢说话?
列宁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是万众瞩目,此刻的他甚至有那么点心不在焉。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迁都莫斯科这件事。
直到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导师大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家都说一说自己的意见,畅所欲言……”
丢下这句话,他老人家似乎又魂游天外了,这让在座的列宁派大佬们心中暗自着急,都有一点埋怨导师大人的意思:“您老人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在状态了。您难道没有看出,托洛茨基这货都有点磨刀霍霍的意思了吗?”
还别说,托洛茨基真是磨刀霍霍,尤其是在他察觉到列宁的心不在焉之后,立刻断然的挥出了第一刀:“要向安全顺利的迁都莫斯科,首先就必须要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在当前,整个俄国境内都有大量的反 革命份子在活动,可以想象,当他们得知我们的迁都计划之后,绝对会有所动作的……”
说到这里,托洛茨基又停下了,他又一次瞧了瞧列宁,下面的他可就要直入正题了,如果这时候列宁突然“清醒”过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不过当列宁还是那么麻木不仁的时候,托洛茨基既有些放心,又有些意外,列宁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奇怪啊,这是怎么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该说的话已经是箭在弦上,托洛茨基自然不会咽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鉴于这种复杂的情况,莫斯科契卡的任务和责任就非常的艰巨了,他们将要受到严酷的考验……我个人虽然对莫斯科契卡的同志们充满了信心,相信他们是一只能打硬仗的队伍,但是一些客观上的问题恐怕会拖后腿啊!”
说到这里,托洛茨基简直就是迫不及待了,一口气将后面的话全部倒了出来,生怕被人打断似得:“安德烈同志一直在主持莫斯科契卡的工作,他的工作能力受到了中央的一致赞扬,但是前一段因为外国刺客的袭击,为了保护列宁同志,他身受重伤。如今正在彼得格勒修养,而迁都工作又迫在眉睫。我们是不是暂时另选一位同志去接替他的工作呢!”
托洛茨基这番话听上去似乎底气不足,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在这个问题上,老托确实是底气不足。首先,某人的工作能力确实无可置疑,其次某人前一段的功劳实在太大。哪怕是现实是严峻的,他也不敢说给某人撤了吧,换一个其他的人来干这份工作。
所以,刚才的话中,托洛茨基一而再的强调某人的工作出色,说了不少好话,到最后图穷匕见的时候,也只敢说派另外一个同志暂时去接替某仙人的工作。
可见,老托在这个问题上是有着相当的顾忌的,他很怀疑自己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就会遭到列宁的迎头痛击,毕竟某人是列宁的心腹,才刚刚救了他的命。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表示愤怒和不可接受,而且他的愤怒还能获得在座中 央委员们的一致谅解。
所以,在说出这番话之后,托洛茨基已经做好了迎接列宁狂风暴雨一般反击的准备,他早就制定了好了相关的策略,他也有信心利用这个突破口取得一个满意的借口。
不光是托洛茨基做好了迎接列宁发飙的准备。在座的其他人。包括列宁派的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以及不是列宁派的捷尔任斯基,都做好了相同的准备。
不过是双方所准备的内容有点诧异,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准备的,是准备附和导师大人的意见,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准备轮流爆托洛茨基的菊花;而捷尔任斯基相对厚道,从维护党内团结,以及维护党的利益出发。他准备在关键的时候拉托洛茨基一把,免得这货被打脸打得太惨,以至于破罐子破摔,直接导致冲突的全面爆发。
反正双方都已经拉响了战斗警报,只要列宁一发言,就挽袖子上前开打!不过意外的情况又一次发生了,列宁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火山爆发,相反,他对托洛茨基的发言是频频点头,似乎是很赞同的样子。
末了。他老人家还由衷的夸奖了托洛茨基一句:“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非常重要,也十分中肯……肃清莫斯科的反 革命份子。维护好迁都的秩序,是一件十分重要也十分棘手的工作……哎,如果安德烈同志没有负伤,如果他还能主持这项工作,我是一点儿都不用操心的……可是,很不幸,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暂时是无法主持这项工作了。那么另找一个合适的同志去接替他的工作就是必然的选择。托洛茨基同志的发言真是一阵见血啊!”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脑子都有点短路,如果不是他们熟悉导师大人的一切,否则真的怀疑跟前坐着的这个导师大人是不是假冒的。你老人家怎么会向着托洛茨基说话呢?这不应该啊!要知道莫斯科契卡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你怎么说送人就送出去了?而且还是送给托洛茨基这个最大的对手呢?
连托洛茨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呆住了。倒是原本准备劝架当和事老的捷尔任斯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铁面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他很清楚一点——列宁并不是不在状态,更不是向着托洛茨基说话,这里面似乎有说道。
第二意识到这一点的,是托洛茨基,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这位也开始紧张的计算起来,似乎是在计算利益得失。反倒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反应最慢,这哥俩花了很久才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实际上在他们哥俩想通之前,列宁已经继续发话了:“我觉得也不用搞什么暂时接替了,安德烈同志的身体不适合领导肃 反工作,那就暂时退下来,让其他的同志取代他,我相信我们党内其他的同志也不会比他差,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好呢!”
这时候脑子不够用的就已经不仅仅只是几个政 治局委员了,大部分中 央委员都傻了,难道说最近几天党内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大事,以至于导师大人对某人产生了意见,否则,能把某人最重要的职务撸掉吗?
有说法,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说法!
真是这样吗?肯定不是的,列宁又不是吃饱了骂厨子、念完经大和尚、过河拆桥的主儿。他之所以这么大方,确实是有深意的。不信,且听他往下说:“托洛茨基同志,既然是你首先意识到这一点,想必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说说吧,你觉得哪位同志接替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比较合适!”
托洛茨基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他已经完全想明白列宁为什么会这么大方了,可是就算明白了,也于事无济,这个话头是他首先挑起来的,列宁根本就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想到这,他不禁暗叹了一声:“和阳谋比起来,搞阴谋果然是要第一个层次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要搞清楚托洛茨基和列宁之间到底进行了一场怎样的交锋,那得细细的掰扯。最重要的问题,托洛茨基为什么会选择李晓峰作为突破点发难。这个问题是最关键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搞清楚了这个问题,后面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理由有很多,比如时机合适,李晓峰确实受伤了,也确实在静养,他不适合继续领导莫斯科契卡的工作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个问题上发难,托洛茨基是顺理成章,说破老天去,也没人敢说他说得没有道理。
就算列宁很欣赏也很喜欢某仙人,他执意要反对的话,事情的理儿并不在他那边。也就是说,导师大人如果要保住某仙人的岗位,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动用自己的权威以及一部分政治资源。
而托洛茨基最希望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列宁动用的政治资源越多,发挥的权威越强烈,对他后面的行动就越有利。
为什么?以前谈到斯 大林为奥尔忠尼启则抢位子的时候,就说过这个问题。混政坛也是有潜规则的,没有人能够面面俱到一毛不拔,哪怕是列宁这样的大导师也不行。
如果他在李晓峰的工作问题上投入太多的资源,去力排众议什么的,那么在后面的问题上,他就不得不让步。而对于托洛茨基来说,他就是想借着李晓峰的工作问题,迫使列宁让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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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技高一筹(中)
说直白一点,托洛茨基采用了一种田忌赛马的策略,用劣马去消耗列宁的良驹,从而抵消列宁的政治优势,好为他在莫斯科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不过很可惜,他的策略完全被列宁识破了,导师大人根本就没有上当,他很大度的就接受了托洛茨基的意见,甚至反而将了老托一军!
你不是拿李晓峰受伤了说事吗?你不是打着一副一心为公的招牌吗?那好我成全你,不光是成全你,还直接就把李晓峰的位置送给你, 你提名吧!我看你提谁!
不得不说,这是托洛茨基比较尴尬的地方,本来他的区联派在整个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中势力就不算特别大,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原本倾向于孟什维克的他转向同列宁合作,这使得原本追随他的一部分铁杆跟他分道扬镳。
进入到1918年之后,短暂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和布哈林团结在了一起,结成了一个强大的政 治联盟,似乎是可以同列宁派势均力敌。可惜,好景不长,随着他同布哈林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的巨大分歧,这个短暂的同盟很快就被瓦解了。这使得追随他的人进一步减少。
在当前,他麾下的这一批政治盟友当中,真心没有多少人能拿上台面,而能拿上台面的,又不适合莫斯科契卡这个位置,怎么说呢?莫斯科契卡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那种大神。
实际上。托洛茨基本人对莫斯科契卡这个位置也没有太多的念想,前面已经说过了,拿这个位置说事。那是托洛茨基的策略,他的真实目的是以小搏大。可是现在,列宁根本就没有上当,很大度的表示,你托洛茨基如果喜欢这个位置,你拿去好了,拿吧!
这样的局面就让托洛茨基很为难了。不客气,拿过来吧,先不说他没有合适这个位置的人选。而且真拿过来了也鸡肋啊!可是刚才话已经说出去了,不拿似乎还不行,他这是被列宁逼得进退两难啊!
此时的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导师大人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太漂亮了。用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就堵住了托洛茨基的嘴。不管他是否真的拿下这个位置。后面他都不好继续开口了。否则,导师大人就算猛抽丫的老脸,中 央委员们也会表示理解,谁让你托洛茨基首先过份呢!
反正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对列宁都有一点高山仰止的意思,这种太极推手的手法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软刀子杀人,根本不见血啊!
不过列宁本人却没有多少得意的意思,对他来说。这样的手段根本就不值得得意,随着迁都的提议被通过。围绕着莫斯科方向的布局,各个山头都会有所动作。像托洛茨基这样的老狐狸定然不会甘于人后,考虑到他当前比较尴尬的地位,这个家伙能够拿来做文章的问题只有那么多。
而像李晓峰这样可以明目张胆的大做文章的问题,托洛茨基不可能不用,再考虑到托洛茨基绝不会只满足于一个小小的莫斯科契卡,那么他能采用的手段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实话实说,列宁自己觉得,都有点胜之不武,随着他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实力对比越拉越大,占据了绝对政治优势的他,如果连这点小问题都搞不定,那真是白混了。
现在,导师大人他老人家更感兴趣的是,托洛茨基会怎么应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这个鸡肋吞下去,吃哑巴亏,还是放弃这个鸡肋,积蓄力量后面接着斗呢?
按照列宁对托洛茨基的了解,这只老狐狸应该会选择后者,如果他选择放弃,虽然有点无的放矢白放了一枪的意思,也会损耗一部分政治资源,但是也保留下了再战之力。如果他忍住了,不吃下鸡肋,后面恐怕还有一场苦战啊!
不过这一次列宁的预测也落空了,怎么说托洛茨基都是跟他一层次的大佬,论算计的功夫,在当今的党内,无人能出其右。列宁能够算到的,哪怕托洛茨基一时不慎算错了,但是回过神来之后,他一定能计算得清清楚楚。
而就在刚才,托洛茨基在心中给自己算了一笔小账,如果放弃这根鸡肋,虽然他能保存实力,继续跟列宁周旋。但是前面的发难,就等于白搭了,就等于在下围棋的时候,放弃了先手优势。
对于如今形势不太有利的他来说,断然不能容忍就这么放弃先手的优势。如果将先手优势拱手让给列宁,以当前列宁的强势,就算后面能继续缠斗,但形势肯定是对他极其不利的。
说不好听点,后面他想要翻盘,难度是倍增了。骄傲的托洛茨基怎么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存在?他决不允许自己被列宁吃得死死的,他必然要想一点方法保住自己的先手,至少不能让列宁占太多的便宜。
怎么办呢?不得不说,托洛茨基之所以能在这个时代跟列宁并驾齐驱,他的政 治水平无疑是相当高的,在极短的时间里,他迅速想到了化解当前被动的方法。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列宁,十分果断的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意见……同志们,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原本担任着彼得格勒契卡的领导职务,当我们迁都莫斯科之后,彼得格勒契卡方面的工作,重要性肯定是相对下降的。让他与安德烈同志对换职务,由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去领导莫斯科契卡,让安德烈同志留在彼得格勒主持工作……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卢那察尔斯基同志的能力无可置疑,而且也跟中央配合很久了。由他领导莫斯科契卡的工作,完全可以无缝对接。而安德烈同志也可以安心留在彼得格勒修养,伤愈之后。他主持彼得格勒的工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一招太漂亮了,托洛茨基完美的做出了反击,列宁你不是让我硬吞下一根鸡肋,破坏我的先手,不让我后面继续发难吗?那我就跟你转换一下,我不完全把鸡肋吃下去,我来一个交换。不让其他的中 央委员觉得我占了太大的便宜。呵呵,这么一来,虽然我还是占了一点儿便宜。但后面我完全有理由继续跟你死磕,哈哈,你想不到吧!
确实,这么一来的话。托洛茨基就等于还了列宁大部分人情——看到没有。我可没有抢你的人位置,我可没有一杆子将功臣打翻,我可是照顾了你的人。说句不好听的,我的卢那察尔斯基本来就是首都契卡的领导,而现在不过是将将保住了位置而已。你总不能说我占了什么便宜吧!
那么托洛茨基到底占没占便宜呢?那肯定是占了的,卢那察尔斯基原本是首都的契卡领导人不假,但是首都契卡又怎么样?比地方契卡更高贵?职务等级要高?没有吧!一样都要接受全俄契卡的领导,说白了除了位置特殊一点。跟莫斯科契卡的级别是一样的。
而现在迁都了,没听说迁都的时候。市一级的领导机关也跟着搬迁的,什么,你觉得吃亏了,谁让你没有长远眼光的,有本事你早先就直接去争取莫斯科契卡的位置,以前你丫就占了便宜,现在还想占便宜?
也就是说,实际上托洛茨基是占了便宜的,不过便宜占得有一点隐蔽,而且这厮也故意误导了他人,让其他人觉得,这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实际上这种交换绝对是不等价的,不过问题是,大部分中 央委员恐怕不会这么看,他们觉得按照之前的方案,列宁是吃亏的,白白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职务。而现在,托洛茨基很大度的弥补了列宁的损失,并实际解决了新的首都契卡领导人的问题,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有一部分中 央委员会在积极响应托洛茨基的提议,这无疑让老托有些得意和骄傲,他觉得终于让列宁吃了亏,总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收获。
当时,他的表情被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看得真真的,说心里话,就算他们看不惯老托“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是对这个货能立刻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十分机智的,能通过一个巧妙的交换,化解掉了列宁的攻势,占了一个便宜,水平确实是很高!
不过同时,这两位也不想吃这个亏,你托洛茨基占了便宜,还没领多少人情,这尼玛算怎么回事?不能容忍啊!不过很可惜,他们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进行反击,因为托洛茨基这一招太合情合理了,好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击。
当然,也仅仅是几乎而已,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没有办法,不等于列宁也没有办法,虽然导师大人对托洛茨基不按常理出牌有点小惊讶,不过也仅仅是有点小惊讶而已。
甚至对导师大人来说,这根本就不需要反击什么,因为就算托洛茨基灵机一动多么闪耀,也不过是为他之前走的那一步臭棋填坑而已。一出一进等于白忙活了一回,甚至还略有亏损,或多或少你丫还是占了便宜欠了人情的。也就是说,托洛茨基折腾了这一回,等于是什么也没干。
可能有同志会不理解了,你小子刚才不是还说托洛茨基占了便宜吗?怎么一眨眼,又成了做白工,你小子不是在扯淡吧!
一点都不扯淡,托洛茨基占便宜是相对的,相对于之前走的那一步臭棋来说,他确实挽回了大部分损失,算是占了点小便宜。但是必须同时看到,列宁从一开始就没太把莫斯科契卡当一回事,否则也不会托洛茨基一提,就直接双手奉送。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在列宁的规划中,莫斯科契卡、甚至连带着彼得格勒契卡都是送给托洛茨基的,他老人家根本就不重视这两个位置,从一开始就舍弃了。而现在,彼得格勒契卡竟然又被交换了回来。怎么能够说吃了特别大的亏呢?
应该说,列宁从一开始的策略就是弃子争先,丢掉一两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位置。来争取在迁都相关问题谈判中的绝对先手,从而保证他的核心利益不受损失。
而现在的情况是,托洛茨基虽然通过巧妙的交换,部分化解了列宁弃子争先的意图。但是,就算托洛茨基刚才那一手很漂亮,但实际上说他还是输了半手的,等于是走了半步臭棋。而半步的优势对于列宁这个级别的选手来说,那就是很大了。
有了这半步先手的优势,列宁为什么要在这个原本就要被当作弃子的问题继续纠缠?何必做什么无谓的反击呢?
导师大人的行棋效率可是非常高的。所以当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还在纠结那一点点小小的得失时,列宁却已经果断的脱离了这片盐碱地,在其他的方向发动了进攻,或者说巩固了自己的优势。
“关于莫斯科契卡的问题就讨论到这里吧。托洛茨基同志的提议非常好。我想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应该不会对此有什么异议……”列宁缓缓地说道,“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莫斯科州党 委的领导问题。之前,莫斯科州党 委的工作,进展不是特别的顺利,因为一少部分同志对布列斯特合约的不理解,莫斯科州党 委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幸亏有穆拉洛夫同志在那里支撑大局,才使得局面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托洛茨基已经在心里暗暗着急了,刚才通过巧妙的交换挽回了部分损失之后,他是希望列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下去的,那么他就有可能通过一系列的手段继续挽回损失。
可是列宁压根就无视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把他占的那点便宜当一回事,直接就跳到了莫斯科州党 委的问题上。这一下,他的麻烦就大了。
众所周知,布尔什维克是一党专 政的,党是处于核心的地位,也就是说谁掌握了党的领导权,谁就是老大。大到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的斗争,小到基层的州、市一级的斗争,都是围绕着这一点展开的。
作为将来的首都,莫斯科州党 委的地位肯定是要被大大的提升的,控制住了那里,就等于是有了踏实的基础。托洛茨基最想做文章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在彼得格勒州的党 委,虽然他也是出于弱势,但是多少还是有发言权的。可是在莫斯科州的党 委,因为之前被李晓峰摆了一道,他的势力是极大的薄弱,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可言了。
所以,要想今后有所发展,托洛茨基必然要解决这个短板,必须在莫斯科州党 委里抢到几条板凳。他原本的算盘是,利用李晓峰的问题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消耗一部分列宁的政治权威和政治资源之后,立刻在这个问题上插一刀,怎么也得在莫斯科州党 委这块蛋糕上切一大块下来。
很可惜,他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列宁没有上当,甚至还让他丧失了半步先手,而现在列宁正在利用这半步先手,巩固他在莫斯科州党 委中的绝对优势。
“在不久之前,莫斯科州党 委召开了全体会议,经过民 主选举,穆拉洛夫同志当选了莫斯科州党 委书记,现在莫斯科州党 委已经将选举的结果呈报给了中央,希望中央批准对穆拉洛夫同志的任命!在这个问题上,同志们是否有不同的意见呢?”
列宁虽然用的是反问的语气,但是在座的各位都能听出来,不管别人是不是有意见,导师大人自己是没有意见的。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大佬明里暗里都在关注托洛茨基的动向,如今唯一不同意这项任命的恐怕就只能是他了。
说实话,托洛茨基很被动,列宁的先手优势让他难受,如果不能拿出充分的理由,恐怕是不可能推翻这项任命的。可是,他还真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穆拉洛夫如果是组 织局直接任命的,他还可以横挑鼻子竖挑眼。
可惜不是,这货是莫斯科州党 委选出来的,虽然这种选举其实就是走过场,但是只要走了这个过场,那就是莫斯科州党 委的集体意见。质疑它,就等于是在质疑莫斯科州党 委。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哪怕他托洛茨基是上级领导,但是用个人意见去否定集体意见,这怎么说都有点那啥,至少在这个年月的布尔什维克,是不太吃这一套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党内反 对派抱团跟中央打对台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托洛茨基还非得反对这个任命,如果让穆拉洛夫名正言顺的上台成功,那么接下来他想要去分蛋糕,简直就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托洛茨基深深的吸了口气,艰难地开口了:“我认为这项任命应该更加慎重一些,如果迁都的决定并没有通过,我赞同这项任命。可是一旦莫斯科成为首都,那么莫斯科州党 委的重要性就大大加强了。一般情况下,穆拉洛夫同志能够胜任,但是成为首都城市所在州的党 委书 记,恐怕穆拉洛夫同志是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更加慎重,必须仔细的考察穆拉洛夫同志,而不是匆匆地就做出一个决定,这实在太草率了!”(未完待续。。)
216 技高一筹(下)
跟莫斯科州党 委的重要性比起来,莫斯科州契卡简直不算什么。作为另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作为新的首都,党 委在这里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反正只要托洛斯基的脑子没有短路,莫斯科契卡和莫斯科州党 委之间该如果取舍,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情况对他很不利,因为之前走了一步效率不高的棋,丧失了半步先手,列宁抢在了他的前面,首先开始在莫斯科州党 委上做文章了。
也许在普通人看来,区区抢了半步先手,算不得什么。集体领导的布尔什维克,至少现在还不是谁首先抢先发话,就能获得成功。不少同志可能会认为,先手又怎么样,列宁又不能堵上托洛茨基的嘴,不让他发言。
如果托洛茨基自己坚持立场,力争到底,莫斯科州党 委的问题上,他未尝不能取得突破。不过,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列宁所抢到的先手,并不是指发言权上的优先,而是扎扎实实的利益优先。
怎么理解呢?简单点说吧,迁都莫斯科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作为党内各大山头的老大,都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分润点好处。否则,今后的工作就不是太好开展了。
不过问题在于,如果迁都到一个各方面势力都很空白的城市,那么分配利益的工作还好做一点,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讨价还价一番之后,得出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结果也就完了。
但是莫斯科完全不是这样的情况。前面已经说过了。莫斯科是列宁派一家独大。也许他们内部之间有尖锐的分歧和斗争,但在维护本派系利益的核心问题上,列宁派肯定是会抱团一致对外的。也就是说,莫斯科这块蛋糕是有主儿,不是谁都可以冲上去叉一块尝尝味道的。
不过,现在要迁都了,不管列宁派有多么强势,都必须做出一定的让步。为什么?游戏的规则决定了。如果某一个势力太过于强势,那么其他势力很有可能选择不陪你玩。就跟后世和谐国的乒乓球一样,牛逼得过分之后,还得自己想办法培养对手,否则这个游戏就进行不下去了。
而列宁派现在就面临同样的问题,他们在莫斯科的势力太大了,如果不让出一部分来,那么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布哈林,或者是其他的政 治势力,很有可能就不玩了。
而现在。人 民委员会和苏维埃政权又不是一个列宁派能支撑起来的,所以。必然的,列宁派要让出一部分莫斯科州的政 治利益,以换取其他的政 治势力继续玩这个游戏。
不过让出多少利益,以及怎么让,这肯定是有说法的。核心的利益列宁派肯定是不愿意轻易让出来的,但是太鸡肋的东西也别想把托洛茨基这样的老狐狸随便打发,而这才是当前争论的最核心问题。
从之前的交锋就能很清楚的看出来,列宁把莫斯科州契卡当成了堵托洛茨基嘴巴的弃子,你不是拿这儿说事儿,从这里发难吗?那我就成全你,莫斯科州契卡送给你了。不过你小子把这一块吃下去了,后面的蛋糕你就不能惦记了吧!
而托洛茨基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一口把莫斯科州契卡吃掉,后面他还真不能随便张嘴了,毕竟列宁派能让出来的政治利益是有限的,过于的贪得无厌恐怕会招致列宁以及其他政 治势力的围攻。那时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是莫斯科州契卡这个鸡肋,真心不是托洛茨基想要的,所以他才会来一个巧妙的交换。通过交换的形式,他使自己吃下莫斯科州契卡的行为不会显得太过分,从而保留了继续分蛋糕的权力。
不过还是像之前说的,这个方面他是吃了亏也占了便宜,就算能继续分享后面的蛋糕,但他也不能太过分,必须要讲一个度。至少在旁人看来,老托你都占了便宜,如果还没完没了,那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托洛茨基后面抢蛋糕的行为必须要注意分寸,不能咄咄逼人,也就是说多少有点畏手畏脚放不开。而这就是列宁的优势所在,你小子越放不开,我就能越少放血。乘着这个机会,我直接进入正题,看你怎么抢。
而事实也证明了,托洛茨基确实是比较难受,这个度的分寸卡得他非常难受,尤其是在列宁乘热打铁准备扶正穆拉洛夫的时候,他真心不能也没有太好的手段去阻止,也只能稍微抵挡一下,找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去螳臂拦车了。
之前他说穆拉洛夫准备不充分,说什么决定太草率,这真有点扯淡的意思。你怎么知道穆拉洛夫准备不充分?根本原因还是你没办法质疑穆拉洛夫的能力,只能拿狗屁的准备工作说事吧!
确实,如果穆拉洛夫不是中 央委员,托洛茨基要找的借口就绝对不是准备不充分,而是能力不足够。可偏偏的,穆拉洛夫是正牌也是老牌的中 央委员,当着中 央委员会的面去质疑一个中 央委员的能力,这怎么看都有点扯淡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打脸和隐射的意思,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所以,托洛茨基也只能找这么一个有些牵强的借口,希望能够拖延一下时间,或者说想借此打乱列宁的节奏。
可惜,列宁的节奏不是那么容易打乱的,导师大人当面就给托洛茨基顶了回去:“穆拉洛夫同志的能力无可置疑,在十月革命中,他就证明过自己是值得信奈的。在当时十分复杂的情况下,他都能够很好的坚持原则,积极的推动了革命的发展,这充分证明了他是可靠的。像他这样经受过革命考验,又十分可靠的老同志。对于肩负领导莫斯科党 委的职责。怎么会没有思想准备?”
说到这。列宁微微一笑,道:“再说,迁都问题早就向中 央委员会传达了,也是经过全体中 央委员讨论后才形成的决议。这个情况穆拉洛夫同志早就是清楚的,如果他觉得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完全可以拒绝这项职务嘛!现在的情况是,他并没有拒绝,还表现得很有信心嘛。这怎么能说是完全没有准备呢?”
托洛茨基有些恨得慌,可是却也没办法反驳,而且列宁的话也没有讲完,“至于这个莫斯科州党 委的选举是不是有些草率,我看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值得讨论嘛!一个州的党 委机关,没有经过充分讨论和研究,怎么会胡乱选举一个同志去领导他们呢?之前的选举结果充分说明,穆拉洛夫同志是深受莫斯科的同志信任的,同志们都对他有信心,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只能说明你独吞莫斯科州党 委!”托洛茨基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可是列宁的话句句在理,而且也体现出一种自信。他真要不知死活的撞上去硬拼,恐怕是讨不到好的。
好在托洛茨基也知道,想让列宁放弃他在莫斯科州党 委里的优势,让他把党委书记一职交出来,看来是不现实的。就算他豁出去了,这个党 委书记的也落不到他手里。刚才出言发,他更多的是表现出一种态度和释放一种信号——他得告诉列宁和其他的中 央委员,别以为一个莫斯科州契卡就把我打发了,这点好处远远不够!
也就是说托洛茨基之所以赶紧反对,那是为了方便在下一回合抢先出手捞好处。
果然,在党 委书记的位置顺利的落入了列宁的荷包之后,托洛茨基朝他真正中意的目标发起了冲击。
“既然穆拉洛夫同志已经担任了莫斯科州党 委书记的职务,我认为他很有必要从莫斯科州苏维埃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让一个同志同时身兼两个重要的职务,担子太重了,责任太大了。应该让其他的同志为他分担一点工作责任,而且权力的过于集中,也不是好事!”
随着托洛茨基发话,立刻就有一批中 央委员随声附和,莫斯科州党 委什么的他们没有念想,但是总不能莫斯科州的两个最重要的机关都被你们列宁派把持吧!
这样的情况列宁早就有所预料,他老人家也没打算在莫斯科州一手遮天,跟莫斯科州党 委比起来,莫斯科州苏维埃重要性也不是那么大,让出去了也就让出去了,反正莫斯科州苏维埃执委会里他的人马还是占优势的,区区一个苏维埃主席,改变不了大局。
最重要的两个职务分别被大导师和二导师瓜分之后,其他相对次要一些的职务自然不会再发生激烈的冲突,反正是利益均沾,各个山头或多或少都在莫斯科的政治地图上圈定了一个坐席,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分赃”大会就会圆满的落下帷幕了。
至少托洛茨基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该分配的利益已经分配完毕,接下来就是各尽其责,赶紧的迁都。谁能想到,这个会议中的第二次意外的转折又发生了。
列宁一点散会的意思都没有,不经意的,他忽然提出了一个重大构想:“在当前形势下,我们的党和政府最重要的工作有两项:一个是积极的做好准备,防备外国干涉势力和国内的反 革命势力联合起来,掀起新的反动**。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垮和消灭他们,这是关系到我们的人民政权生死存亡的关键,是重中之重!其二,就是赶紧想办法解决国内日益严峻的经济危机,尤其是解决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如果不能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我们的人 民政权也不可能存在!”
说到这里,列宁扫视了会场一样,严肃而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两个问题是当前的核心问题,我们必须想办法予以解决,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托洛茨基一开始对列宁的突然发难是有点不满的,觉得列宁要提这两个问题,就应该提前知会他一声。让他有所准备。不过他后来有一想。把中 央委员们召集起来开个会也不容易。而且刚才列宁自己也没有发表什么惊世言论,他似乎只是想听一听中 央委员的意见,这也很正常。
实际上,托洛茨基一直也在考虑这两个问题,对于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太多的办法,他又不能变出粮食来。而且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在参和了,也初步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他再参和也没意思。而对于前一个问题。他倒是有一点真知灼见:
“反对国内外势力的干涉,我认为要做两手准备,”他立刻就发言了,“一方面可以通过外交的渠道,积极的沟通和交涉,尽可能的用和平的方式化解危机。但同时,我们必须加快武装红军的速度,没有一只强有力的武装力量,我们就无法保卫我们的政权。而对如何建立一只新的武装,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意见。”
列宁点点头。问道:“说说您的意见,只要是有利的。同志们就会采纳!”
托洛茨基清了清嗓子,很有自信的说道:“在当前,我们组建红军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兵源的问题,我国的工人阶 级积极的拥护我们的政权,对于保卫人 民政权,他们充满这热情。但是战争,并不是只靠人多和激情就能解决问题的。在当前,新组建的红军和正在组建中的红军,所面临的最主要问题就是军官的不足!”
托洛茨基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经过我的了解,我们的红军缺少合格的军 事指挥员,不管是高级的、中级的还是低级的,一律缺乏。这使得我们的红军战斗力十分堪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是一盘散沙!”
列宁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忧色,这个问题之前李晓峰已经警告过他了,也想过一定的办法去解决,比如说政 委的速成班。不过实话实说,哪怕就是速成班,时间也太短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所培训出来的速成政 委完全不足以解决红军军官缺乏的问题。当内战已经迫在眉睫的时候,似乎把全部的希望放在速成班上也是不现实的。
列宁问道:“那么,托洛茨基同志,对这个问题你有解决的方案吗?”
托洛茨基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认为,短时间内,指望通过突击培训,训练出一批无产阶 级的新军官是不现实的。为今之计,只能充分的利用前沙俄军队的遗产,选拔出一批旧军官来领导我们的红军……”
斯 大林不等托洛茨基说完,就出言打断了他:“托洛茨基同志,我完全不同意你的意见,你这样的做法等于是将我们的红军拱手送给了旧军人,送给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如果让那些旧军官来率领我们的红军,这等于是将装满弹药的枪炮送给我们的敌人,让他们用我们制造的武器来杀死我们!”
托洛茨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避免这个问题的方法,只见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约瑟夫同志,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值得警惕。但是,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在旧军队中也是存在着一批有新思想的军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识别出来。甚至可以加强思想工作,让一部分觉悟比较高的旧军官慢慢的醒悟!”
不过斯 大林的固执远远超出了托洛茨基的意料,对托洛茨基的说法,钢铁完全嗤之以鼻:“我只能说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天真的,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之间的壁垒如天堑一般,怎么可能仅仅依靠思想工作使他们转变?更何况鉴别工作难道就是万无一失的,万一让善于伪装的敌人混进来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斯 大林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认为,资产阶 级是完全不值得信任的,我们的革命只能通过无产阶 级的努力去实现。军官的问题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伟大的无产阶 级是善于学习的。在战斗中,他们将迅速的成长,很快他们就能完全胜任军事指挥工作!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完全地、无条件的、充分地信任他们!”
“这简直就是扯淡!”托洛茨基有些恼火,在他看来斯 大林简直就是在说梦话,战争如果这么简单,如果儿戏的对待,那绝对要吃大亏的!
他愤怒地质问道:“约瑟夫同志,让无产阶 级从战争中学会打仗,你知道这会付出多么惨烈的代价吗?俄国无产阶 级的力量是宝贵的,不是可以随便挥霍的,我们必须珍惜,如果能减少伤亡,为什么我们不去做呢?”
谁想到,斯 大林完全是无动于衷,甚至他还挖苦讽刺了托洛茨基一番:“我们确实有必要珍惜无产阶 级的力量,但是旧军官、那些资产阶 级的走狗们会珍惜无产阶 级的革命力量吗?我很怀疑这一点,在这场世界大战中,正是你提到过的这些人,让俄国的无产阶 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继续让他们指挥我们的红军,才是不珍惜无产阶 级的革命力量,才是在犯罪!”(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獠兄同志!
217 有感而发
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意见,谁更有道理呢?如果仅仅从苏联解体之后,西方的专家研究结论来看,托洛茨基的观点无疑更对他们的口味,老托的观点似乎更符合科学发展观。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这两种观点应该说都有道理,声明一句,这绝对不是和稀泥,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双方的观点确实都有深刻的道理。
先说托洛茨基的观点,从他的发言来看,老托无愧于那个时代跟列宁不相上下的伟人。作为一个政治家,在关键问题的抉择上,他确实做得很好。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战争这种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社会活动,对人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人的素质在战争胜负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能有同志会拿美帝在二十世纪末以及新世纪初的一系列辉煌战绩来反驳这个观点,似乎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因素只在于高科技的武器。
应该说这样的观点过于的片面了,武器再高科技,也得是人去操作。试想一下,让美帝的那些对手双方易地而处,萨达姆、拉登大叔之流的土鳖部下们,能发挥出美帝高科技武器的作用吗?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例子也不仅仅只有美帝一家。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之间的数次中东战争也在佐证这个结论。平心而论,几次中东战争中,交战双方的武器装备是没有代差的,但为什么结果总是那么一边倒呢?
不是以色列人太无敌,实在是阿拉伯人太废柴。好东西到了他们手里根本就发挥不出应该有的杀伤力。也就是被他们用废了。
说实话。对于阿拉伯联军的表现,苏联人最有权力表示愤慨,尼玛,你们这帮二货简直就是在砸苏式武器的招牌好不好!不带这么打负面广告的!
而在托洛茨基那个时候,军事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人的素质所起到的作用就更加关键了。当时的俄**队,说不好听点,战斗力真心堪忧。至少在世界范围内是算不上一流的,只能算列强中的中下游水准。属于人海战术、暴兵流,利用大量灰色牲口的生命去堆积胜利(当然,比俄国做得更差的列强也有,比如说日本。日俄战争中鬼子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说心里话陆战真心打得不怎么样。大名鼎鼎的乃木军神就是玩肉弹的好手。如果不是俄国当年内外交困,而且远东离他的核心区域又太远,鹿死谁手真不好说)。
试想一下,职业化的,经过了专业军事教育和训练的俄**队都是这么打仗。半路出家。没有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红军,其技战术水准能是什么德行?
所以。托洛茨基的担心非常有道理,现在仓促组织起来的红军,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群空有激情的乌合之众。在装备和兵力占优势的情况下,打顺风仗可能还凑合。而一旦处于逆境,当敌人更有优势的时候,会打成什么样子,那真心是很难说的。
而全指望靠这样一支半路出家的军队去保卫苏维埃政权,无疑是脑残的,说不好点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真正的政治家是不会去赌博的,他们会谋定而后动,会尽量的削弱敌人增强自己,绝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而托洛茨基就是一个真正的合格政治家,他绝对不会去梭哈的,更不会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一只战斗力很难说的乌合之众上。所以,他必然要有所谋划,要想办法。
而他现在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吸收其中不是那么敌视苏维埃的那一部分人为我所用。让这些有战斗经验,又有军事技能的职业军人去指挥战斗,去训练军队,去维持军工企业的运转。
应该说,这样的想法不能说特别的好,但是特别的现实,特别的管用,用好了,是能解决一系列的实际问题的。
那为什么,斯 大林激烈的反对这种观点,也是有道理的呢?如果托洛茨基是对的,是不是说,钢铁的论点就有问题,他就是错误的呢?
不见得,还是那句话,干什么事儿,都不要用绝对的二元化的观念去看待问题。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和绝对错误的事情,任何事情,哪怕是后来被证明是好事的观点,也一样是有利有弊的。
最简单的例子,后世和谐国的开放和改革策略好不好?平心而论,这是正确的,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值得挑两个大拇哥夸赞。但是有没有问题,一样的有,不客气的说,后世和谐国的一系列关于经济和社会方面的问题,都能在这项政策中找到根源。
同样的,托洛茨基所提出来的策略,或者说解决现实问题的方法,一样的有问题。斯 大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就俄国原本的旧军官阶层来说,是有一部分开明的人,认为如今的俄国确实需要改变,也到了必须要改变的时候。他们愿意做出改变,也拥护改变。
不过,这样的人虽然有,但是绝对不是多数。绝大多数的旧军官,或多或少,不管是在布列斯特合约的问题上,还是在俄国接下来要进行的社会主义改造上,在涉及这些切身利益的方面,他们是不愿意拥护布尔什维克的。
这样一群忠诚度很有问题的旧军官,如果把军事上的大权完全交给他们,结果恐怕也是不妙的。哪怕就是托洛茨基本人,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一点从他之前的发言中也能看出来,他要提拔的和任用的,也只是那一部分开明的军官。
可惜,人心隔肚皮,旧军官到底是真开明,还是假装真开明。或者说干脆就是不开明。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能切实的检测出来。实际上俄国内战中。反水倒戈的情况也不止一次的出现。
有那原本很开明的旧军官。忽然就反了水,也有那假装开明的,一不留神就倒戈了,甚至还有不断在白军和红军之间摇摆跳舞的。是说实话,斯 大林不信任他们是完全有道理的。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斯 大林的观点就完全站得住脚,他的观点以及出发点照样有问题。托洛茨基所忧心的那些问题就不用多说了,工人阶 级尤其是刚刚才觉醒的工人阶 级。能力是有限的。如果完全不加指导,任由他们折腾,那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偏偏的,斯 大林似乎就是过于的对俄国工人阶 级的能力放心了,他有点被十月革命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片面的以为就没有工人阶 级干不成的事儿。
以为俄国的工人阶 级都是神,全知全能。不需要指导,不需要帮助,自身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打仗算什么?搞经济、搞科技、维持国家机器的运转,通通都行!
这样的想法就属于没脑子的蛮干了。用理性的话来说,就是不讲科学和不讲道理。甚至是强词夺理。颇有点和谐国60年代挂牌子游街批人时的风采。不客气的说,或者干脆说反 动一点,当时的俄国工人阶 级根本就不具备做国家主人的能力。
当然,如果斯 大林完全只是从阶 级感情出发,自觉的维护本阶 级的利益,那么这是可以理解的,翻身解放当家作主了嘛,胳膊肘不往内拐难道还要往资产阶 级那边拐?
问题是,斯 大林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并不仅仅是单纯的维护无产阶 级在俄国的利益,他还有属于自己的小算盘。从后来的历史事实看,这位和托洛茨基猛烈地唱反调,强烈地反对托洛茨基启用开明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甚至在他的麾下,出现大量迫害开明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情况,肯定不止是出于阶 级感情才这么做的。
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不一样,虽然两人都是政治家,但是风格和侧重点完全的不同。托洛茨基有时候有些理想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而斯 大林则是一块冷冰冰跌份钢铁,他有的只是革命的现实主义。
对斯 大林来说,要做一件事情,那必然是有现实意义的,理想和浪漫什么的统统都得靠边站。在对待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上,两个人的分歧之所以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斯 大林有着自己利益的考量。
斯 大林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托洛茨基也有,不过没有斯 大林那么情绪化和功利化),之前在为了争取自己政治利益的问题上,他跟托洛茨基、跟斯维尔德洛夫、甚至跟列宁都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在这些冲突中,他是碰了一些壁的,但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在当前,斯 大林指望打垮斯维尔德洛夫顺利的成为列宁唯一的接班人,已经不现实了。现实的情况是,他斯 大林才是落下风,才是有可能会被打垮的那个人。而且列宁也很明显的表示出了,对于内部过于激烈内讧的反感。他如果不赶紧悬崖勒马,后果堪忧。
这使得斯 大林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政治策略,不能继续内斗,那就只能外斗,而外斗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只能是托洛茨基。他只有向导师大人表现出跟托洛茨基斗争的勇气,以及手段,才能重新恢复导师大人对他的信任。
于是,托洛茨基支持的,他就必须反对,而且还必须尖锐的反对,哪怕无理都得搅他三分,就算得不到什么好处,也得让导师大人看到他的立场和勇气。
所以,斯 大林此时此刻才会跟托洛茨基死磕,才会那么咄咄逼人。为了迎合导师大人是主要的原因。当然,也有一个相对次要的原因,那就是斯 大林很敏感的觉察到了,中 央委员会对托洛茨基提议的警惕和反感。
大部分中 央委员都有着和斯 大林类似的朴素的阶 级感情,对于任何可能不利于本阶 级的建议,他们从内心深处会感到警惕和敌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屏蔽二元论的干扰的,哪怕是老革命也不行。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托洛茨基的提议确实是现实的、也是有建设性的。但同时。对于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来说,这也是离经叛道的。革命才刚刚成功,你小子就要把革命的武装力量拱手送给敌人,你丫的这是想干什么?是想颠覆我们的政 权吧!
哪怕是跟托洛茨基关系不错的人,哪怕是托洛茨基的政治盟友,对于老托所提出的这个建议,都是反感的,至于以前就跟他不对路的人。直接认为这货就是失心疯了。
有人说过,天才都是孤独的,而托洛茨基这样的政治天才,在这个问题上同样也是孤独的。狭隘的阶 级感情蒙蔽了大部分中 央委员的眼睛,教条主 义的思维决定了他们很难去理解和赞同托洛茨基的提议。
从某种意义上说,托洛茨基是个善于为国家谋划,而不善于为自己谋划的人。也许他的建议对此时的布尔什维克和俄国是极大的有利的,但同时,这条建议也会让他站到风口浪尖,无缘无故的为他拉一大票仇恨。说不客气点。当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失败了。
简单分析一下。如果这条建议通过了,到时候不光是中 央委员会,对于绝大多数刚刚觉醒的工人而言,他们的利益和感情被伤害了。哪怕事实上托洛茨基是从维护大局出发,是为了保卫苏维埃俄国,但是刚刚觉醒的工人阶 级恐怕是想不了那么深,也不会去想那么深的。
在他们眼中,托洛茨基恐怕就是一个混蛋,这个混蛋竟然为资产阶 级说话,这还不得死死的记住他,一有时间就骂他。更有甚至,再由斯 大林这样的人添油加醋的给托洛茨基抹黑一点,一个卑鄙的恶棍形象就跃然于民众的脑中了。
同时,激烈反对托洛茨基的人,跟他唱反调打对台的那个人,哪怕他的出发点不完全是为了大局,哪怕他的提议会让无产阶 级蒙受巨大的损失。可是,在政 治上他却反而容易获得光辉的形象,容易被塑造成为英雄。
说真的,这种强烈的戏剧效果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为你好的那个人挨骂了被批判了、被记恨了;对你使坏的那个人,反而收获了千恩万谢,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不过这样的事,在政治上确实屡见不鲜,指鹿为马、指黑为白,对于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来说,可能是必须掌握的技能。
当然,这只是第一种可能,万一托洛茨基的意见没有通过呢?没有通过一样不会有托洛茨基的好果子吃!
对于斯 大林之流的腹黑男来说,托洛茨基提出这样的意见本身就值得批判,值得大批特批,他们完全可以向外宣布——看见没有,托洛茨基终于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这个家伙内心深处依然是向着资产阶 级的,他依然跟孟什维克的假社会主 义思想藕断丝连,值得警惕啊!
只要这样的声势被营造出来,哪怕暂时不会对托洛茨基造成太大的杀伤,而一旦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或者是到了落井下石打落水狗的时候。这条罪名一定会被翻出来的,而且一定不会有意外!至少斯 大林就非常擅长搞这种断章取义的把戏。
好在,在1918年的时间段里,还轮不到斯 大林当家作主,对于另一个革命导师列宁来说,托洛茨基的建议虽然有问题,但是也能够解决很多实际中将要面对的棘手问题。
对于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同志,列宁一向是宽容的,因为导师大人本人就不是一个特别讲究手段,而是更关注于结果的人。他最烦的就是那种引经据典夸夸其谈,似乎天上地下无所不通,而最后却连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干不好的嘴炮党。
托洛茨基建议中的问题,列宁自然能看得到,但是潜在的问题和解决实际问题之间的收益相比,对列宁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大方向没有问题,只要能够对大局有利,为什么不支持呢?至于那些小问题,可以慢慢想办法克服和解决,关键的时刻先得解决主要矛盾不是。
从这一点上说,就能显示出列宁的伟大,有容乃大,从以后的事例看,斯 大林真是缺少这种容人的肚量。
而列宁则是完全不一样,从本质上说,他不喜欢托洛茨基,他跟托洛茨基之间的矛盾是始终存在,而且是十分尖锐的。可是列宁却能在去世之前,在自己的政 治遗嘱中为托洛茨基说好话,能够肯定托洛茨基为苏联所做出的贡献。
相反,看看斯 大林,他的容量太小,打垮了托洛茨基之后,将老托流放了之后,钢铁依然是耿耿于怀。哪怕后来托洛茨基流亡国外,只能在纸上写文章不不痛不痒的骂他几句,根本就不能给钢铁造成任何实质上的杀伤,可是钢铁却依然不肯放过他。
虽然没有证据能表明,除掉托洛茨基是出于斯 大林的直接授意,但是要说斯 大林完全不知情,恐怕也没人会天真的相信吧!(未完待续。。)
ps: 再一次鞠躬感谢秒杀土豆同志!
218 新的焦点问题
列宁对于托洛茨基的建议,态度和斯 大林完全不同,作为一个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列宁从来就不会狭隘的看待任何一个问题,所以他阻止了两人继续争吵,并饶有兴趣的向托洛茨基问道:
“托洛茨基同志,关于这个问题,您有更具体的细节和执行方法吗?比如,如何将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中的反 革命份子甄别出来,比如怎么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具体的方法和策略您可以详细的谈一谈吗?”
列宁的表态让托洛茨基松了口气,实话实说,托洛茨基很清楚他的建议是具有相当危险性的,这个把柄一旦被政敌抓住,可以整得他鸡毛鸭血,甚至丢掉政治生命都不是开玩笑的。
托洛茨基可不是傻瓜,没有一定的准备,他怎么可能贸然的提出这个建议呢?当然,他所谓的准备在政治上是具有相当冒险性的,因为他全部的准备都寄托在列宁对他的理解和支持上。
是不是有些惊奇,势同水火的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怎么可能存在什么理解和支持。怎么看他们两位都巴不得对方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才好。至少按照一般的理解,这两个人都是巴不得看对方笑话的。
实际上呢?实际上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微妙,甚至有些难以形容。他们确实是政敌和对手,不客气的说,这两位的某些思想和主 义都是天然对立的。
像这样的两个人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吗?还真能,别不信!
因为托洛茨基很清楚一点。列宁和他有着共同的敌人。在那个最大的敌人没有倒下去之前。只要他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列宁是绝对不会他痛下杀手的。
不光是如此,托洛茨基还知道,列宁跟他一样,都是渴望做一番事业的。虽然他们之间做这番事业的具体方法和策略不尽相同,但是根本目标也是一致的。列宁和他都清楚,对方绝对不会背离这个理想,在这种情况。又有共同的敌人,怎么会不携手并进呢?
托洛茨基非常清楚,只要列宁认可他的出发点,只要列宁认为他的方法和策略是又有利于解决当前棘手的实际问题,那么列宁就会同意他的建议。相反的,如果提出相关建议的是列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予以支持。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和列宁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同时,这两人也是可以亲密合作的伙伴。在历史上。在布尔什维克最艰难的那段岁月,正是他们携手并进。才打开局面开天辟地。
从某种意义上说,像托洛茨基和列宁这样的伙伴加对手,似乎能更好的互相补充。不用于一般的朋友和合作者,这两人都不会因为面子的关系,放纵对方的错误。相反,只要对方犯了任何一点儿错误,都有可能被另外一方大加鞭策。
无形中的紧迫感逼迫着这两个人尽量的少犯错误,尽量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和把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配合方式才是完美的。
列宁一面仔细的聆听着托洛茨基就他的建议作出的具体解释,一面不放过任何机会挖掘这项建议中不切实际的部分,在两位导师热烈的“交锋”当中,托洛茨基的建议被迅速补充完善,虽说不可能是尽善尽美,但也规避了相当多的问题。
而在此期间,其他的中 央委员只能傻傻的看着两位导师大人的表演,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这样的政 治局委员,也仅仅是能插得上嘴而已。
什么,你问斯 大林在做什么?这货一贯是开会发言不积极的,沉默是金就是他的最佳代号。更何况,对于托洛茨基的建议,钢铁不管是从政治需求出发,还是内心出发都是不赞同的。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讨论越热烈,越完善这个建议,钢铁的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
会议刚刚进行到中途,斯 大林已经脱离了会议,一个人躲在斯莫尔尼宫偏僻的角落里闷闷的抽烟斗去了。这也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够采取的对抗或者说反对策略了。
是的,从列宁开始询问建议中的具体事项开始,斯 大林就知道,导师大人不会站在他那边,这样的结果多少让他有点愤怒和灰心,甚至有点觉得导师大人这是离经背道是背叛了无产阶 级。
不过导师大人的行为具体是不是有罪,由不得他说了算。他还不是后世那个金口玉言的大独裁者,现在他只是列宁的小跟屁虫,导师大人的决策和话语才是金科玉律。
讨论很快得出了结果,结论跟历史上差不多,任用旧军官、使用旧知识分子是在所难免的。具体的实施细则很快就被制定出来了,当然,在一些很关键的问题上,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之间还是有分歧的。比如,如何辨别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是否具有反 革命倾向这个很要命的问题,两位分歧不小。
托洛茨基很有一点革命导师的大气,大手一挥就认为:“在鉴别问题上不需要太吹毛求疵,要允许一部分历史和底子不太‘干净’的人重新站队。相信在历史的潮流面前,绝大部分人是识时务的。”
说白了,托洛茨基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形势已经很紧张了,如果要仔细的详细的鉴别每一个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那需要多少时间,说不定等反 革命份子揭竿而起了,打到首都城下了,鉴别工作还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嗫!
如果这么搞,那他提出的建议还有多少实际意义?还不如直接像斯 大林那么一刀切,一律的不信任他们来得痛快呢!
而这种粗枝大叶的工作作风列宁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胡子眉毛一把抓。不管好人坏人你都用。这还不得乱套啊!鉴别工作很重要。必须要将反 革命份子剔除出去,哪怕不能全部剔除,也必须剔除那些嫌疑和危险性比较高的反 革命嫌疑人。
一来二去,这两位就吵吵起来了,前面也说过了,在具体手段和方法上,这两位的区别大了去了,别说吵架。打起来都有可能。
最后还是只能由捷尔任斯基做和事老,铁面人建议道:“鉴别工作既不能粗枝大叶,也不能吹毛求疵,取一个折中的态度吧!只要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没有在实际行动上做出过对抗革命、反对布尔什维克和无产阶 级的行为,能够宣誓效忠苏维埃,那么以前的那些不成熟的行为就既往不咎了,如何?”
实话实说,这样的和稀泥方案不管是托洛茨基和列宁都不会满意,不过此时两人也都明白,继续这么“坚持原则”一步不让。这事儿很可能就要黄了,只能各让一步!
“这种甄别的原则。我基本同意!”列宁首先回答道,“但是我要强调两点,第一,对于投靠过来的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不能无条件的信任,必须在思想上对他们保持警惕。不排除有阴谋家混在其中。尤其是在军队中,为了维持红军的纯洁性,应当加强政 委的权威,保证中 央的战略意图能够真正的落实和被执行!”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托洛茨基,意思是,这一条是我的底线,如果老托你还不同意,那咱们就没得谈了。
托洛茨基同意吗?应该说不太愿意,他认为要用人就必须用人不疑,一面用人家,一面像防贼一样防着人家,这怎么做事?太别扭了!
不过没等他说话,捷尔任斯基却抢在了前面发言:“列宁的意见非常的中肯,对资产阶 级的警惕性不能放松,必要的监控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
托洛茨基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原本想要反对,现在也不能说什么了。原本列宁派在政 治局势力就大,捷尔任斯基再投过去,他简直就是势单力薄。如果他不同意,不用说,这个事儿就办不成。
所以托洛茨基语调有些沉重的说道:“这一条我原则上同意,但是监控措施也必须讲原则,不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不能因为怀疑而怀疑,必须要讲证据!”
捷尔任斯基也附和道:“这一点我也同意!”
列宁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托洛茨基的补充意见,接下来他开始说第二条:“其次,就算暂时对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委以重任,不进行过于严厉的甄别,但这不等于甄别工作就此结束。甄别工作完全可以分成几步来做,分成若干个等级,通过了某一个等级的甄别,那么只能委以该等级所允许的最高权限或者职务,只有通过更高等级的甄别,该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相关权限才能提升!”
这一条出来之后,托洛茨基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他觉得列宁太小家子气了,这么重重设防,怎么可能让那些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有归属感,又怎么能让他们真心实意的为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卖命呢?
不过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反对,不是不想,是没办法反对,因为“墙头草”捷尔任斯基又一次认同了列宁的观点,这让他怎么反对。而且从在座的中 央委员的反应来看,绝大部分人更同意列宁的意见,他如果继续反对的话,只会落一个两头不讨好。
不过就算不能反对,那也不代表托洛茨基完全没话说,合理化的意见他依然可以提嘛!比如,马上他就又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也十分尖锐的问题:“由谁,或者说由哪个机构去负责这项十分严肃的甄别工作呢?”
之所以要提出这个问题,托洛茨基实际上就是要防备一点——契卡这个机构,这几个月势力膨胀得厉害。在对待反 革命的问题上,该机构在几个强力的领导人指挥下,本着宁肯抓错也不放过的原则,残酷的推行着肃反工作。其中的冤假错案可是有不少的!至少托洛茨基本人就耳闻了不少。
如果把甄别工作完全委托给契卡,那么可想而知,整个甄别工作将向最严酷、最不留情的方向发展。这是有悖于托洛茨基的本意的。反正他是不放心将这件事完全交给契卡的。
而就像他担心的那样。斯维尔德洛夫直接就点了契卡的名:“全俄契卡从成立开始。最重要的职能就是打击反 革命活动,甄别反 革命份子的工作完全是契卡的本职,交给契卡去完成是再合适不过!”
其实斯维尔德洛夫不是不知道契卡的工作方式和工作原则是存在重大问题的,但是这样的问题,在当前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不把甄别工作交给契卡,而交给其他的机构,这似乎有一点对契卡工作的不信任和质疑。
甚至斯维尔德洛夫很恶意的猜测托洛茨基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准备借着砸挂契卡的机会。变相的扩充他的势力。所以,于公于私,小斯都要反对老托,不能随便由着老托的性子来搞。
托洛茨基在心里呲了呲牙,但表面上却笑眯眯的说道:“我个人认为,将这项工作完全交给契卡负责,似乎不够妥当。契卡新近成立,机构并没有完全铺开,当前的工作已经极大的超出了他们的能力。再给他们压一个重担,并不合适!我认为这项工作应该也让内务部和中纪 委参与进来。有菲利克斯同志参与其中,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结果的公正性吧!”
最后那句话。托洛茨基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来,他根本就不是开玩笑,而是在强调,这项工作必须有捷尔任斯基参与,否则,他不买账!
斯维尔德洛夫还有些不服气,准备和托洛茨基再争一争,不过列宁却阻止了他,导师大人直接就一锤定音了:“托洛茨基同志的建议是合理的,鉴别工作复杂而艰巨,光由契卡一个机构负责恐怕是力不从心的……有菲利克斯同志指导,我想是很合适的!”
导师大人都发话了,斯维尔德洛夫还能说什么,他自然也只能同意。而托洛茨基这才觉得舒服一点,他觉得列宁还算给面子,没有太过分。
应该说会开到这个份上,该讨论的和不该讨论的问题都解决了,此时不散会更待何时,反正托洛茨基是想马上就走。几个老朋友可是为他介绍了几个据说是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当中杰出的人才。这一批人才正想投靠他,借着这个机会解决了他们的工作问题,托洛茨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跟这一批人聊一聊和交交心了。
不过托洛茨基却没有走成,因为列宁不光是给了他一个面子,接下来导师大人继续往下说了:“刚才初步解决了我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但是还有第二个严峻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我国的经济形势已经是很严峻了,不!应该用病入膏肓来形容。粮食危机、货币危机就像达摩利克之剑真悬在我们头上,不解决这两个问题就谈不上解决我国的根本问题!”
托洛茨基立刻收起了急躁的想离开的心思,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列宁确实是提出了两个问题,军官的问题被他糊弄了过去。可是经济危机,他就素手无策了。
而列宁此时也继续往下说:“老百姓要吃饭、穿衣,我们的军队要打仗,要武器弹药,这些都要花钱……而不客气的说,前政府给我们留下的家底几乎没有,各个方面都要花钱,而协约国集团却卑鄙的封锁了我们,断绝了同我们的贸易,企图用封锁的策略困死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马上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对托洛茨基几乎没有什么触动,因为这种糟糕的局势他早就一清二楚,实际上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也是一清二楚。列宁刚才不过是老调重弹,或者说列宁只是想增加一点紧迫感和危机感而已。
托洛茨基认为,在大谈了一番危机之后,在震撼了中 央委员们的心灵之后,列宁恐怕又要说:“同志们畅所欲言吧!我们群策群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反正托洛茨基已经做好了吐槽的准备,他觉得列宁今天的表现实在有点那啥,就只会让别人想办法,自己却拿不出一点有用的意见。说实话,他还在心里暗暗的鄙视了列宁一番,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比列宁好。
而就在托洛茨基遐想连篇的时候,列宁却又一次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回导师大人没有继续问策于人,而是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当然,形势虽然很严峻,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在之前安德烈同志就做出了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尝试,突破了协约国集团非得海上封锁,从国外为我们搞到了一批宝贵的粮食……而且他不光只是搞到了粮食,还做出了一份相当有开创性的解决粮食危机的方案,我个人认为这个方案非常好……雅科夫同志,你将方案发下去,让同志们都看一看……”(未完待续。。)
ps: 又一次鞠躬感谢十分给力的秒杀土豆同志!
219 钢铁的不甘
托洛茨基可没想到,临了临了,列宁还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整份方案做得非常精彩,不光是具有相当的创造性,更是具有相当高的可操作性。当然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两个当面,更强悍的是,整个方案没有多少漏洞,让他想找茬都找不出来。
实话实说,这个方案让托洛茨基觉得耳目一新,他从来没有想过,社会主 义也可以这么搞。不过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嫉妒。没错,连托洛茨基都忍不住要嫉妒列宁了,刚才他还觉得列宁指挥征求别人的意见,自己却没有多少创造性。而现在这份方案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和这个方案比起来,之前他提出的任用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根本就像小儿科一样。
哪怕是托洛茨基很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说列宁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比他高明。
当然,跟托洛茨基之前的提议一样,列宁抛出的这份极具创造性的方案同样也面临着极大的争议,跟资产阶 级搞合资,甚至将来可以允许小资产阶 级的存在,这还是社会主 义吗?
至少有一个人就很反感这个方案,他就是斯 大林,对于钢铁来说,原本他是躲在外面抽闷烟,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托洛茨基的那个方案就已经让他够恼火的了,可谁想到刚刚回来,就看到了一个更加让人生气的方案。
最最让他不可接受的是,这个方案还是导师大人捣鼓出来的,今天尼玛是怎么了?政 治局的核心老大轮流秀下限吗?
“这个方案根本不可以接受!”斯 大林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地咆哮道:“这是对革命和无产阶 级的背叛。是拱手将我们的国家重新送给资产阶 级!”
斯 大林的态度很能代表一部分顽固派。对他们来说阶 级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建设社会主 义就是要在资产阶 级和无产阶 级之间铸起一条无人可以翻越的高墙,将这些阶 级的敌人完全隔离和囚禁起来,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而现在,列宁却要在这堵高墙上凿一个狗洞,让资产阶 级得以苟延馋喘,这怎么能够允许!
一时间会议室里熙熙嚷嚷,中 央委员们小声的议论纷纷。个别胆子大的甚至对着列宁的方案指指点点,可以想象阻力该有多大。
阻力大吗?对列宁来说不过是小场面了,四月份当他回国的时候,那才叫阻力大,和当时相比,现在的情况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瞧了瞧桌面,沉声说道:“静一静,不要交头接耳,有问题可以当面提出来!”
说着他又看了斯 大林一眼,似乎是对这个货头一个跳出来唱反调很不满意。只见他严肃地对钢铁说道:“跟资产阶 级搞合资,利用他们的资金来建设我们的祖国。怎么就成了对无产阶 级的背叛?约瑟夫同志,你是怎么得出这么肤浅的结论的?”
斯 大林刚要说话,列宁很不客气就阻止了他,“在当前,我们的国家和政权面临着一场经济危机和粮食危机,没有钱、不能打开商路,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去年二月份沙皇是怎么被推翻的,你难道忘记了。不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不能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算什么狗屁的社会主 义?”
说到这,列宁陡然的提高了嗓门,非常严厉的说道:“社会主 义不是贫穷主 义,不是比谁更穷、更惨!更不是摆烂!我们所要做的是改变俄国贫困落后的旧面貌,是建设一个新社会!在当前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动员一切力量,开展一切手段,去遏制和化解严峻的经济危机!”
斯 大林似乎是被列宁气势吓住了,当列宁停下来的时候,他都忘记了发问,捏着烟斗张大嘴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导师大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斯 大林不说话,导师大人自然不会照顾他说话的权力,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想摆脱当前的危机,就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注入,我们虽然通过没收资产阶 级的产业获得了一部分资金,但是那点钱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光有钱也是不够的,我必须提醒在座的同志们,我们正在面临协约国集团严酷的封锁,如果不跟国外的资产阶 级合作,就没有粮食以及其他必须的物资,那种情况下,谈什么保卫革命的果实?”
会议室里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不过这并不是说列宁完全打动了在座的所有人。可能有一部分人对列宁的发言深有感触,但更多的人恐怕只是被列宁的气势震慑住了,列宁用权威死死的卡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环视了在座的众人一眼,列宁似乎很满意自己霸气侧漏的效果,他昂起头用富有激情的语调讲道:“而且跟资产阶 级合作远远算不上出卖无产阶 级的利益。在整个方案中,我们已经将合作的领域做了极大的限制,凡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支柱性产业,一律不允许外国资本的存在。比如军工、能源、钢铁、交通、金融领域。在这些方面,绝对的国有化,保持无产阶 级的主导权是不容商量的。只有在那些相对次要的领域,才允许一部分外国资本的存在,在那些方面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也无法动摇我们的统治基础!”
又有一部分中 央委员似乎被列宁折服了,如果合作的领域受到极大的限制,那么确实不需要过度的担心。而且就算在这些领域,资产阶 级也无法取得绝对优势,按照列宁的方案双方是五十对五十,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是斯 大林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他用显而易见的不满的口吻质问道:“那么在这些所谓的合资企业中,我们该如何维护和保证工人阶 级的权益呢?按照这份方案。虽然股权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还是他们在控制着企业。以资产阶 级的剥削本质,他们只会吸干工人阶 级的最后一滴鲜血!”
这个问题很尖锐,至少在座的不少大佬都有同样的担心,刚刚才把工人们从本国资产阶 级的魔掌中解放出来,转手又给他们送回了地狱,工人们能满意,能接受?
“这个问题,我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以及安德烈同志已经详细的讨论过了。”列宁缓缓地说道,“如何维护工人阶 级的合法权益,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的,更不存在无法调解的可能。我们的党牢牢的控制着政 权,作为维护无产阶 级的政党,维护工人阶 级的利益是我们的本质工作。由政府和党组织出面,通过行政和立 法手段规范资产阶 级的剥削行为,将他们的剥削限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从而就能保障工人阶 级的利益……而且,我们还有工会。建立起工会—党组织—政府之间的无缝对接,就能规范资产阶 级的剥削行为!”
不少中 央委员暗自点头。认为列宁的方案是可以接受的。这种情况让斯 大林暗自着急,他赶紧又质问道:“可是剥削行为依然存在不是吗?我们的党所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建立一个完全不存在剥削的社会,我们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斯 大林的质问,不要说列宁,就连斯维尔德洛夫都看不下去,这个问题也太幼稚了,消灭一切剥削是远大的理想,是蓝图好不好。连marx都说了,那是有前提条件的。没有到物质极大丰富的时候,没有到人 民的思想觉悟完全被激活的时候,消灭剥削就是口号和纸上谈兵!
“约瑟夫同志,我认为你现在完全就是在钻牛角尖!我国当前的经济基础和民众的意识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一步就跨进共 产主 义社会。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暂时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们力所能及的,所能够做到的和努力的方向,短时期内是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社会!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完全的消灭剥削,那我们的政权也将是被消灭的对象!”
如果李晓峰能听到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他恐怕会很赞同这一观点。在当前形势下,完全消灭剥削,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搞国 有制或者集体所有制,难道就不存在剥削?
肯定是不可能的,国 有企业除了维持企业运转、升级所需要的资金外,绝大部分利润都被国家政府这个最大的剥削头子收走了。不客气的说,后来的苏联政府就是整个国家最大的剥削者,他们用国家意志残酷的压榨无产阶 级劳动者,绝大部分利益都被极少部分特权阶 级所享用了。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刚才口口声声叫嚣着要消灭的剥削的钢铁同志。
说实话,这真让人脸红!就像斯维尔德洛夫说的,如果要彻底的消灭剥削,那么首先就要消灭苏维埃政权,全面的国有化之后,它就是俄国唯一的剥削阶 级了。
好在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都明白,真正意义上消灭剥削暂时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拿这个招牌做幌子等同于扯淡,要知道同样也是这一批人,二月革命刚刚胜利的时候,他们不少人的梦想还只是建立一个资产阶 级的共和国,能保证给他们相对的民主,他们就满意了。
那个时候包括斯 大林在内,可是都在为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大唱赞歌的。说起来,那时候斯 大林怎么不扯着嗓门大吼什么消灭剥削呢?
说白了,理论上的那些白纸黑字对于政治家来说,不比擦屁股纸强多少。对自己的利益有用的时候,那它就是经典就是祖训,别说违背,就是稍微态度不端正一点就够拖出去枪毙的;而当这个玩意儿没用的时候呢?嘿嘿,那还真不如擦屁股纸,擦屁股都嫌太硬了!
斯 大林为什么要反对这个方案呢?根本原因还是利益使然,刚开始为了一个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问题,他都跟托洛茨基对骂了半天。甚至在方案被通过之后。还愤然离席抗议。完完全全就摆出了一副无产阶 级利益代言人的架子。
当然。无产阶 级是被他代表了一回,不过不管怎么说,斯 大林的立场就已经定性了——哪怕出发点不是为了完全维护无产阶 级利益,但是反对走 资派、反对资产阶 级的逆袭就成了他核心任务。
而现在,列宁却抛出了一个比托洛茨基更加离经背道的方案,如果他对此不闻不问,连个屁都不放,那么刚才他努力构建的政治形象恐怕立刻就会坍塌。钢铁多少也是政 治局的大佬。还是得给自己留点面子的,所以,此时他必须摆正态度!
自然,面子什么的依然只是次要因素,政治家从来都不靠面子而活着。反对列宁的方案,斯 大林说到底还是出于自己政治利益的考虑。刚才导师大人说了,这个方案是他与斯维尔德洛夫、某仙人经过商讨所做出的。
这意味着什么?至少斯 大林有一种想法——这么重要的路线方案,如此重大的决策,您竟然不找我商量。而只是单独跟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个小屁孩开小会,等于是把我排除在外。这充分说明了您对我的不信任。以及这个方案最后执行时最大的受益集团是谁。
明摆着的嘛!斯维尔德洛夫肯定能收获极大的好处,某个小屁孩也能大捞一票。而我斯 大林则完全只能干瞪眼。虽说斯 大林已经知道一味的找小斯的麻烦不是上策,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政 敌大捞特捞一大票政治功绩,嘿嘿,小心眼的钢铁真心没有这么大方。
更何况他的怨气还很大,自然而然的要出手阻止,而且他个人觉得这个时候唱反调风险不大,甚至还可能掀翻导师大人的方案。为什么?中 央委员会的态度很关键,在整个中 央委员会里,持有跟他相近立场的人更多,大部分人恐怕在心底里很难接受导师大人的方案。
这个时候,由他斯 大林带头打响反对的第一枪,象征性的意义很大啊!说不定能获得不少中 央委员的好感,哪怕现在还仅仅是好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有了好感有了共同语言就可以慢慢经营感情嘛!说不定今后的哪一天,大家就能站在一条战线了。
当然,凡事不能只看好处,也得预估风险。反对导师大人可是有相当风险的。反正上一次斯 大林做同样的尝试时,碰得满头都是包。斯 大林可不是那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傻瓜,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恐怕是不敢造次的。
那么斯 大林有什么把握呢?还是刚才提到过的,跟他观点相近的人很多,这么多人导师大人总不能一杆子全打翻吧?要知道这些可全是正牌的中 央委员,哪怕是导师大人也得悠着点。
正因为人多,斯 大林就可以放肆一点儿了,至少他就算反对也不是标新立异,不那么显眼。他不过是说出了其他中 央委员的心声而已,也就是所谓的具有代表性。这种情况下,列宁就算要抽丫,也不可能太重,最多也就是意思意思得了。
而且斯 大林也完全有话说:“我可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更不是跟导师大人您唱对台戏。我是思想上真的不理解这种做法,我是一心为公!!”
对于一心为公的人,列宁一般还是比较宽容的,最明显的例子是捷尔任斯基,这货导师大人是不喜欢的。可是捷尔任斯基每一次反对他都是就事论事,结果导师大人还只能买账,还不能记恨。
而斯 大林现在就把自己伪装成了捷尔任斯基,在加上前面提过的法不责众,他是算准了导师大人是不能把他怎么样。
应该说,斯 大林的策略很正确,可惜的是,结果差强人意,导师大人为了推行他的方案,可是下足了血本,甚至动用了他的政 治权威。而傍边还有斯维尔德洛夫帮着敲边鼓,就算还有为数不少的中 央委员不太理解或者说有意见,他们也不敢跟王八之气爆发的导师大人和小斯正面对抗。
随着支持者们开始偃旗息鼓,斯 大林就有点出头鸟的意思了,刚才之所以安全,那是他将自己隐藏在了一片森林当中。现在他一枝独秀了,如果他还不知道收敛,那肯定要被枪打出头鸟的。
反正斯 大林知道,继续坚持下去,恐怕就要暴露了,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立刻就选择了见好就收。当然,他收得也很有技巧性,算得上可进可退:“在这个问题上,我保持自己的观点。就算要执行这个方案,也必须谨慎行事,步子绝对不能迈得太大……当然,我更希望列宁同志您能多听一听其他同志的意见,比如说托洛茨基同志。在相关问题上他的水平也很高,而他一直都没有发言,想必是他正在深入的思考这个问题,不如,让他谈一谈自己的看法……”(未完待续。。)
220 大失误(上)
斯 大林突然把托洛茨基扯出来,其居心是恶意满满。这货有些想当然的认为,既然导师大人的方案是对列宁派有利的,那么作为列宁派最大的竞争对手,托洛茨基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换成他是托洛茨基,一定不会让列宁占这种大便宜,一定会把这个事儿给他搅黄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可能会出现斯 大林预测的那种情况,但现在并不是一般情况。是人都知道如今俄国的政治和经济形势有多糟糕,布尔什维克如果不能拿出具有统治力的手段,恐怕根本就无法稳固住政权。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会选择从大局出发,尽可能的团结已在一起共赴难关。之前,列宁选择了信任托洛茨基,而这一次托洛茨基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所以,斯 大林所设想的那种场面根本就不会出现,托洛茨基一眼就能看出刚才那个方案的可操作性和实用性,不要说能解决经济危机,这个时候只要能缓解经济危机,托洛茨基都会双手赞成。
于是乎,斯 大林立刻遭到了当头一棒,托洛茨基缓缓地说道:“我个人对这个方案没有意见,在当前形势下,片面的强调阶 级斗争,也片面的去搞阶 级斗争是不合适的……我国当前不管是社会基础还是经济基础都处于一个非常低的阶段,片面的按照经典的理论去施政,等同于削足适履……我们布尔什维克绝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托洛茨基虽然没有直接说我支持列宁的方案,但是他的意思也跟直接支持差不多。甚至他还很隐晦的提出了一个设想。那就是不要过于片面强调阶 级斗争。要用灵活的手段去解决实际问题。
这个建议是科学的,当然托洛茨基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之前他提出任用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的设想之后,很有一批教条主 义者和卫道士是不满意的,只不过是迫于列宁和他联手,不敢直接将不满表达出来。
但是托洛茨基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他们而已,到了合适的时候。这帮货色一样会跳出来找茬。会不断的试图从鸡蛋里挑骨头了。那么怎么打败一个政治家呢?那就是从道德上诋毁他,摧毁掉他的正面形象。还有什么能比把一个人塑造成恶魔,更能打击他的声望呢?
适时的,列宁突然的抛出了一个比他之前的方案更激进的路线,这让托洛茨基看到了希望,如果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能联合列宁一起将基调定下来,就算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想搞事,恐怕也得多掂量掂量。
托洛茨基成功了,对于他的意见。列宁也持肯定的态度,虽然导师大人也没有正面赞同不要片面强调阶 级斗争。不过意思也差不多。反正当时斯 大林的脸色是非常难看的。以至于散会以后,在面对他的同党和幕僚时,愤怒的钢铁直接就掀掉了桌子。
“列宁同志已经背弃了共 产主 义的基本理论和基本原则,在面对一些完全可以克服的困难时,他竟然没有选择战斗到底,竟然转身逃跑了!工人阶 级已经遭到了背叛,资本主 义正在俄国不可避免的复辟!”
配合着斯 大林狰狞的表情,他的这番宣言看上去杀气腾腾,至少他的同党和幕僚们觉得杀气腾腾,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几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而这种寂静无疑让斯 大林更加的恼火,实事求是的说,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嘶声力竭,并不是要发泄火气,他是准备向自己人表明一种不屈不饶斗争到底的态度,是准备激发士气的。
但谁知道,他的表演却起了十足的反效果,士气不光没有提升,反而落入了谷底,这真心让钢铁有些难堪。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纳闷——你们这帮货是怎么回事?食君之禄档分君之忧啊!老子现在正在为你们打气助威,你们怎么能一声不吭呢?
当时,这货更加的恼怒了,猛地的一拍桌子,怒道:“大家都说说吧,如何才能纠正党的路线错误,如果继续沿着这条错误的道路前进,革命将拐进一条死胡同!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这种错误!”
可惜,敢说话的人依然没有,因为在座的都是人精,虽说他们都是亲斯 大林的,但是从广义上说,他们是属于列宁派这个大山头的。而现在领导这个山头的,是列宁而不是斯 大林。
路线错误是什么性质的?那是要翻天覆地的,君不见十月革命之前,围绕路线问题就斗了一个天昏地暗,原本列宁派的两位大佬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轰然倒台,连累了一大帮老革命都掉沟里去了。
而现在,钢铁同志,您的政治影响力还不及当时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正确的说,连那两者之一都比不上。在这种情况下,您公然的准备跟导师大人唱反调,尼玛,这不是妥妥的作死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人有三种可能:第一,就是这货有中二病,要做死;第二,就是这货有了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不怕老虎;第三,就是这货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把老虎当成了病猫。
斯 大林是中二病患吗?可能有一点儿像,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第一种可能被排除了;那斯 大林的势力足够强大了吗?前面已经说过了,没有!
所以,在座的大佬们一致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斯 大林高估了他的实力,这是准备以卵击石了!
作死可是没人愿意当小伙伴的,尤其是在政治上。不会有人陪你去作死的。对于即将要作死的人。更多的人只会选择落井下石——本来嘛。你都要自取灭亡了,还不允许人家最后捞一把好处。反正你都要死了,就当是废物利用不是!
此时,斯 大林的不少死党心中都冒出了两个想法,一个是考虑要立刻跟斯 大林划清界限,另一个就是考虑要不要首先向导师大人检举斯 大林的危险举动。这不光可以摆脱玉石俱焚的危险,还能立大功一件,一举双得啊!
可怜的斯 大林。如果他知道刚才的发言起到的完全都是反效果,恐怕要气得撞墙的。因为这货完全就没有作死的意思,他并不是准备跟列宁翻脸,这货如今真心没有这个胆子!
之所以强调什么路线问题,斯 大林的主观意图还是鼓舞士气——他无非是想说,自己的主张在理论上是正确的、伟大的,哥几个你们跟着我,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前途是大大的光明!
说白了,斯 大林就是想坚定一下部下们的士气。减轻自己今天在会议上失败的负面影响,免得有同志开小差。可惜。他的手段太拙劣了,反而把大家伙吓坏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吓坏了,比如米高扬一直就很镇定,只有他完全洞悉了斯 大林的真实意图,他知道那货没有跟导师大人翻脸的勇气和决心。当然,就算斯 大林有这种勇气,米高扬也不会奉陪就是了。
米高扬清楚的意识到了,斯 大林只是想缓解他的被动局面,毕竟,在今天的会议上,唯一不讨好的人就是他,在托洛茨基和列宁那里都碰了壁。对于政治神经无比敏感的党内大佬们来说,看衰他斯 大林的前途是必然的,而斯 大林现在准准备挽救或者说缓解这种被动。
手法太拙劣了!
米高扬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要稳定军心,你也别搞得风萧萧兮易水寒好不好。你越是营造出一种朝不保夕的恐惧气氛,你身边的人就逃得越快。尤其是你刚才说话的那口气,简直就是要谋反的节奏啊!这谁还敢跟着你混!
在米高扬看来,斯 大林稳定军心鼓舞士气的策略是对头的,但是手段实在是差劲。你这个时候装可怜都比装作死要强啊!至少装可怜还可以博取同情,至少装可怜在在座的墙头草看来没有太多的风险。瞧瞧你搞的这是什么飞机吧!
好吧,虽然米高扬对斯 大林的手段很是不齿,但他还真 不能看着不管,如果不做点什么,很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就会有不少弃暗投明的人跑去向导师大人反映斯 大林的反 动言论了。
而如果让列宁听到了这些反 动的言论,虽然暂时不会拿斯 大林怎么样,但是从长远看,等于是又给斯维尔德洛夫加了分。长此以往,斯 大林只会越来越被列宁边缘化的。
想到这,米高扬赶紧说话了:“斯 大林同志,我个人认为你的判断过于的悲观了。局面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就算托洛茨基有背叛无产阶 级的可能,但是列宁同志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原本看到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斯 大林还有些高兴,多少算是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不是。但是米高扬一开口就全面否定了他刚才的言论,将他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悲凉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要知道斯 大林原本还准备更进一步渲染出破釜沉舟的气氛的,这么一搅和,算全完了。
当时,斯 大林就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质问道:“阿纳斯塔斯.伊凡诺维奇同志,你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难道今天中 央委员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臆造出来的?你这种麻木不仁的态度就非常值得警惕!资产阶 级已经渗透到我们的党里来了,你竟然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竟然还粉饰太平,你这就是在自取灭亡!”
米高扬简直都无力吐槽了——你才是自取灭亡好不好,老子这才是救你好不好。你怎么不看看,周围的墙头草现在都是什么表情!再闹下去,你丫就要树倒猢狲散了!
米高扬可不希望斯 大林就这么完蛋,他迎着斯 大林怒火。毫不退让的说道:“约瑟夫同志。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您对形势的理解过于的片面了。列宁同志绝对没有改弦更张的意思!迫于当前危机的形势,他才不得不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弹这些措施只是暂时性的,也是被迫的!在这种情况,他做出的选择是无可职责,也不应该非议的!您必须理解他的苦心!”
斯 大林从来没有见到米高扬的态度如此的坚决过,以前当他发怒的时候,米高扬就算认为他发火没有道理。也是拐弯抹角的做工作,哪里像现在这么直接?
不对!有问题!
作为一个政治家,斯 大林的政治敏感性终于发挥了作用,他一面用狐疑的眼色扫视着米高扬,一边慢慢的问道:“你认为我错了?”
“是的,您理解错了!”眼瞧着斯 大林终于有所醒悟,米高扬是暗自松了口气,他同样缓和了口气:“我认为您有很有必要同列宁同志做一次深入的交流,通过交流,我认为您和他之间的误会就会立刻消除!”
斯 大林虽然不完全明白米高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了刚才那点时间的缓冲,他也察觉到了周围党羽的表情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然。虽然他不完全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但他却能接受米高扬的建议。反正他原本也没想同列宁翻脸,听米高扬的去见见导师大人,聊聊天交流一下意见,也没有坏处不是。
“行!我接受这个建议的,”斯 大林立刻就点点头,吩咐道:“你也跟我一起走一趟,我们在车里继续谈谈这个问题。”
当斯 大林和米高扬离开之后,斯 大林的党羽们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至少斯 大林还能听进去意见,还能主动的跟导师大人交流,这就说明钢铁还没有犯傻,没打算真的鱼死网破。虽然问题依然没有消除,但是多少又有了新的缓冲时间不是,他们至少能多等一等看一看了。
在汽车上,当斯 大林问明了米高扬突然跟他叫板的原因之后,这货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天地良心,他只不过是想鼓舞士气稳定阵脚而已,让他去跟导师大人死过,光是想一想斯 大林就是一身冷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再继续跟列宁同志唱反调了,这很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米高扬点点头:“没错,现在您跟列宁同志发生正面的冲突,一点好处和必要都没有。尤其是公开的阐明这种观点,这么做完全是不明智的!”
斯 大林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怪刚才的气氛那么诡异。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立刻就想到,那些死党为了撇清自己可能会采取的手段。
一想到这,斯 大林更是冷汗淋漓,很有感触地说道:“阿纳斯塔斯.伊凡诺维奇同志,今天多亏了有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米高扬刚要谦虚一下,斯 大林却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您就不要谦虚了,这份感谢您完全担得起……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该怎么办?真的去见列宁同志吗?”
斯 大林大概是觉得,既然自己已经醒悟过来了,明白问题根结在哪里,无非是他鼓舞和稳定士气的方式有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改正这个小问题,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完全不需要去跟列宁交流什么。
不过米高扬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米高扬很坚持地说道:“不,恰恰相反,现在,您必须去见列宁同志!而且是越快越好!”
斯 大林一下子就纳闷了,反问道:“为什么?”
是的,斯 大林确实有点排斥去见列宁,他确实是对列宁很有意见,不想这么快跟导师大人碰头。可是米高扬却一阵见血的指出:“约瑟夫同志,您刚才出门的时候,可是宣布了,是去同列宁同志沟通和交流的……如果让刚才在场的同志们获知,您并没有去见列宁同志,您觉得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斯 大林立刻就傻眼了,后果他自然能想出来,无非是可能有些不放心的人为了撇清自己将向列宁打他的小报告!
“去见列宁同志!”斯 大林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个决定,不过他依然心里没底,他压根就不知道见了列宁该谈什么,总不能当着导师大人的面指着他老人家的鼻子控诉他背叛了无产阶 级吧?
“这样也可以!”米高扬很淡定地就丢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份淡然让斯 大林无比的蛋疼,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你丫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我这么去指责列宁同志,那将是一撸到底的节奏吧!
“不!”米高扬坚定地摇摇头,“您如果真心诚意的去跟列宁同志沟通和交流,不光没有任何危险,而且反而会让列宁同志转变对你的看法!”
什么?
斯 大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妥妥的作死节奏,还能转变列宁对他的看法,你丫的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可是,偏偏的,当斯 大林盯着米高扬的时候,当他企图找到米高扬说谎和坑他的证据时,他分明却能从这货的眼里看到十足的善意和信心,这事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221 大失误(下)
米高扬肯定不会害斯 大林,至少在1918年还不会。米高扬之所以认为斯 大林必须去见列宁,并和导师大人深入的交换意见,那是有更深层次考虑的。
实际上,就算斯 大林之前没有犯那个低级错误,米高扬也要建议他赶紧反而抓紧时间去见一见导师大人。原因是,如果斯 大林不这么做的话,这半个月多月以来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全都白搭了,甚至还会让导师大人更加的厌烦他。
要知道,自从斯 大林明白了跟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交锋将是一场持久战之后,他就开始转变策略,开始积极地跟托洛茨基叫板,开始向导师大人重新证明他的能力。应该说,经过这一段的努力,效果还是有的,虽然不是特别明显的改善了他跟导师大人之间的关系,但至少是有所缓和。
说实话,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一点,米高扬已经觉得很不容易,效果很不错了,毕竟建设比破坏困难一百倍不是。斯 大林之前将他跟导师大人之间的感情破坏得七七八八,想要一天两天就修复,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实际上,就是现在取得的成果,都让米高扬感叹万分——列宁同志实在是太厚道了,经历了这一切,竟然还没有完全放弃斯 大林这个二货,这是何等的胸襟啊!
反正米高扬对斯 大林是有那么一点儿怒其不争的,你小子也太走运了,你何德何能享受列宁同志的宽容啊!
当然。米高扬也非常清楚。对这个结果满意的只有像他这样睿智和有头脑的人。很可惜。如今团结在斯 大林身边的这一群人,能称得上智囊,算得上有政治水平的实在太少了。都是一群粗鄙的大老粗,喝酒骂娘可能拿手,但是出谋划策实在是太次。
这帮二货竟然觉得现在的节奏太慢了,派系内部的好处都让斯维尔德洛夫的人占去了,对于别人吃肉他们却只能喝汤的局面是一万分的不满。这帮没脑子的蠢货,竟然开始怂恿斯 大林采用一些激进的手段来解决当前尴尬的地位。
比如说。用一些强力的手段向列宁同志证明斯 大林的重要作用,必须要让列宁同志知道,斯 大林对他意味着什么。
对于这种脑残的做法,米高扬自然是不会赞同的,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恰恰相反这反而只会激化矛盾。对于那帮二货出的馊点子,他是强烈地反对。
尼玛,你们这帮货搞搞清楚,如今是斯 大林需要列宁同志。而不是列宁同志需要斯 大林,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了。你们这帮摆地摊的还在自以为是,还在矫情,甚至还有作死的冲动,次奥!
反正,对于这帮大老粗米高扬是完全无语了,在他看来,这帮货就是眼红斯维尔德洛夫。不过那也是没办法,平心而论,这一段时间,斯维尔德洛夫确实比斯 大林的表现要抢眼,确实比斯 大林的功劳要大。人家吃肉是天经地义的!
甚至米高扬还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你们这帮货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列宁同志已经是够厚道了,以你们这帮货做出的贡献,根本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不!甚至根本就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如今白给你们枣吃,还嫌核大,次奥!
米高扬分析得很对,虽说这段时间斯维尔德洛夫占得好处比较多,但那是人家实打实干出来的,眼红嫉妒?你们也学着小斯的样做两件能让导师大人赏心悦目的事儿去呗。尼玛,什么都不干,吃干饭还要骂娘,这算什么?忘恩负义吧!
不过就算米高扬分析得对,就算他再看不起围绕在斯 大林身边的那群大老粗,他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独臂难支!他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而那群二百五大老粗却是人多势众,在人海战术的不断袭击下,斯 大林很难对他言听计从,这才会导致如今的被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让斯 大林跟部分最脑残的大老粗划清界限,那帮货根本就是猪队友好不好!可惜,这话他还没法说出口,因为这帮人很多都是当年跟斯 大林跟他一起闹革命的老伙伴,感情摆在那里,他如果贸然的提这个建议,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反而会被那帮货联手排挤。
所以,暂时米高扬也只能选择隐忍,只能选择慢慢的争取斯 大林的绝对信任,他相信以那帮货作死的决心,以及他自己出谋划策的能力,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想到这,米高扬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地向斯 大林解释必须去见列宁的缘由:“今天的会议上,您犯了一个大错误!”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斯 大林微微皱了皱眉头,钢铁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跟托洛茨基长的反调,维护无产阶 级的利益怎么会有错呢?不过钢铁还是很有城府的,他如今正是得用米高扬的时候,哪怕米高扬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能忍!
“你是说我不该跟托洛茨基叫板?”斯 大林很“天真”的问道,“你觉得我跟他打对台太莽撞了?”
斯 大林装天真,米高扬可不能装天真,对于斯 大林的秉性他太了解了,钢铁同志别看脸上和颜悦色的,但心里头别提是多么恼火。他如果不能赶紧的说服这货,恐怕就要坏菜!
“不,您反对托洛茨基的提案做得很对,您反对得越激烈,列宁同志哪怕心里不认同您的观点,但却会欣赏您的态度……而现在来说,列宁同志对您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米高扬缓缓说道。
提前说明一下,米高扬说道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停顿的。他知道斯 大林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可能对政 敌、对上级不是这样,但是对下级,他的耐心值一向很低。米高扬可没胆子跟他绕圈子,他是准备立刻接下去把话直接说完说透彻的!
可惜,米高扬又一次低估了斯 大林的没耐心,钢铁直接就拦腰切断了他的发言,很不客气的质问道:“反对托洛茨基没有错,难道为无产阶 级争取权益。反对向资产阶 级妥协有错?!”
这话问得是相当不客气的,可见斯 大林还对米高扬刚才在众人面前直接质疑他而恼怒。别惊讶,这就是斯 大林的个性,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决定错了,也知道米高扬站出来纠正他,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个货依然会记住自己被顶撞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选择反击。
这也是为什么知识分子型的人才跟这个货不搭调的关键原因,知识分子总是有那么点清高,总是在乎自己的尊严的。你丫犯了错误不思悔改。还惦记上纠正你的人,这谁受得了?
不过米高扬并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中学毕业之后,这位就投身了革命,虽然后来自学过也进修过,但确实算不上文化人。所以他没有那份骄傲,早年革命生涯的锤炼,让他明白了一点——骄傲和矜持不能当饭吃,要想混得开,就得认清现实!
作为一个现实的人,作为一个熟悉斯 大林脾气的人,他自然不会把斯 大林那点小小的脾气和发泄当一回事。他完全无视了这一切,淡定地说道:“维护无产阶 级的利益当然也没有错,但是列宁同志也没有背弃无产阶 级,您的观点和他的观点实际上是一致的。如果因为您错误的理解和解读,而使您和他的关系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误会和隔阂,这就是完全错误的了!”
斯 大林一言不发的看着米高扬,怎么看都神色不善,但是米高扬却完全不紧张,因为一个情绪外露的斯 大林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斯 大林是处于沉默中的那个。
别看现在他眼色不善,实际上那更多的是斯 大林维护自己面子和权威的小手段而已。他如果真正讨厌一个人,是绝对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的,他只会在心中默默地恨你,然后慢慢的算计你。
而且米高扬也完全不觉得他刚才说错了什么,实际上他已经给斯 大林留面子了,如果直来直去,完全可以说:“你丫的脑残了去跟导师大人打对台,你能比他更正确?!”
实际上斯 大林也能听出来米高扬给他留面子了,不过他还是不爽啊!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气,说白了还是因为列宁抛出那份方案之前找了斯维尔德洛夫商量,找了某仙人商量,却偏偏没有找他。这让斯 大林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不如斯维尔德洛夫老子咬咬牙也就认了,那个货确实很强,但是让某个小屁孩也骑在老子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很好笑是不是,斯 大林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家子气,喜欢争强斗狠爱记仇,完全就不像一个政治家。他竟然会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而去跟列宁叫板,根本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争口气。
反正,这样的选择米高扬是不欣赏,或者说是完全鄙视的。换做他处于斯 大林的地位,他才不会生这种闲气,积极主动的拥护导师大人的决策,摇旗呐喊这才是上策嘛!你斯 大林根本就脑残了!
米高扬就是这么现实,这正是他历经三代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这个人精最擅长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了保全自己,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向任何人妥协。
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本事确实让米高扬保全了自己,但与此同时他也不可避免的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问鼎最高宝座的机会。
以米高扬的资历和政治地位,在斯 大林去世之后的动荡和权力交接时期,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完全有可能竞争一把第一宝座。但是,过于“圆滑”的他很难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在机遇和抉择面前。他算计得太多。考量得太仔细,近乎于畏首畏尾,结果反而使赫鲁晓夫抢得了先手。
关键时刻能豁出去的老赫,痛下决心前后串联,解决了贝利亚顺利加冕。而米高扬却裹足不前,眼睁睁的错失了大好机会,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如果你豁不出去。没有一点儿小心眼和坚持,就站不到金字塔的最顶端。
显然,斯 大林的性格更有攻击性,虽然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脑残的选择,但是小心眼的他目的明确,毫不动摇,能够破釜沉舟。而这正是米高扬所缺少的!
当然,米高扬这样的性格适合当一个二把手或者合格的谋士,他不光能辅佐主人登顶,还能很好的保全自己。也算是很厉害了。就比如现在,当他面对斯 大林的怒火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化解了自己的危机:
“您完全不需发火,发火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你也可以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您必须要让列宁同志知道,你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坚持!只有让列宁同志知道您的出发点,才能消除当前的尴尬形势!”
斯 大林沉默了,他的怒气顷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因为他知道米高扬说得很对,他就是在外面喊破了嗓子,用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嚷嚷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无产阶 级,都是为了革命。那没有用,甚至还会起反作用。
想一想,当他斯 大林在外面大嘴巴嚷嚷,摆出一副忠心耿耿一心为民的架势,导师大人会怎么看?导师大人恐怕不但不理解他的“苦心”,恐怕反而会认为斯 大林这是公然跳出来在打他的脸!
你斯 大林一心为公,那么反过来说,导师大人就是一心为私喽?你为国为民一切都为了革命,那岂不是在影射导师大人就是个卑鄙的叛徒加小人。这难道不是打脸?难道不是上眼药?
反正只要是正常人,瞧见了这样的做派,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斯 大林这是要造反要翻天吧!不然你这么哭天喊地的大造舆论是为什么?
实话实说,斯 大林今天行为是很犯忌讳的,领导最讨厌什么行为——有话不当面说,背后指指点点胡说八道!哪怕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你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是这种方法根本让人无法接受!
而斯 大林就偏偏犯了这样的错误,所以当米高扬指出来的时候,他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担心有人打小报告,担心有二五仔含沙射影的攻击他。而现在,他就必须担心,他的行为会不会真的让导师大人误会了。
米高扬见斯 大林真的醒悟了,立刻又补充道:“所以,为了把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您很有必要当面向导师大人阐述您的观点。正面的交流总比风言风语好,不是吗?”
斯 大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导师大人当面把事情说开之后,就算后面有小人将今晚他说的那些话传出去,问题也不是很大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补救方法,他确实也必须去走这一趟。
不过有了这样的觉悟,并不代表斯 大林就完全不担心了,列宁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好,今天在中 央委员会上,导师大人的提案已经被通过了,形成了集体决议。而他这大半夜还主动上门唱反调,这是不是有点不开眼的意思。
“列宁同志会不会误解我的来意呢?”斯 大林忽然问道。
米高扬知道斯 大林在担心什么,不过他认为这样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斯 大林这都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很耐心的劝说道:“您只要就事论事,从阶 级和工作的角度去阐述自己的意见,列宁同志就算不同意,也不会批评你的。相反,我认为他只会觉得您能坚持自己的观点,是一心为公……”
说到这,米高扬停顿了一下,很识时务的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来,因为他想说:“其实,这一趟去,也是跟你白天激烈反对交相呼应的。您老人家白天实在是太激动、太扎眼了。如果就那么偃旗息鼓,反而会让导师大人认为你是刻意的!你在晚上还能继续坚持观点,那才说明你确实是站在无产阶 级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这话太犯忌讳,米高扬自然不敢说出来,而且以斯 大林的政治智慧,这样的因果关系他自然也能想出来。一个合格的谋士,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必须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否则那就是祸从口出自取灭亡了。
斯 大林似乎没有察觉米高扬的保留,他默默的点点头,肯定了米高扬的建议。不过钢铁似乎还是有点信心不足,他又问道:“跟列宁同志的沟通和交流当中,我还需要特别注意点什么吗?”
其实,这个问题就算斯 大林不问,米高扬自己也会提醒的,因为他知道斯 大林之所以激烈的反对,那是因为他心中有一根刺,而这根刺绝对不能向列宁提,否则,这一趟去毫无意义。
米高扬清了清嗓子,严正的警告道:“约瑟夫同志,您这一趟去,千万要注意一点,不要质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更不能攻击他,哪怕是隐晦的质疑和攻击都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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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怒火之源
米高扬还真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他明知道在整件事中斯 大林最不痛快也最不爽的就是一个人——李晓峰。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意见,完全是冲着某仙人去的。
在斯 大林看来,在派系内部有资格跟列宁同志一起讨论路线问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斯维尔德洛夫。这是列宁派内部势力划分所决定的,像这种严肃的问题,竟然不叫他,这意味着什么?
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他斯 大林失宠了,就是他已经失去导师大人的信任,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样的结果斯 大林能接受吗?
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这才急匆匆的连夜召开心腹大会,鼓舞打气,为的就是消除这种不利的影响。
不过,说心里话,斯 大林最生气的还不是他被抛弃了,如果列宁不找他,只找斯维尔德洛夫商量,他的意见还小一点儿。可偏偏的,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的某人竟然堂而皇之的跟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坐在了一起,而他这个列宁派内部最重要的大佬,却一无所知,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反正斯 大林觉得自己的尊重受到了侮辱,如果给他一个跟某仙人决斗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戳死那个王八蛋!
而现在米高扬竟然还让他克制,让他不要刻意的针对某人,尼玛,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老子真的沦落到要看那个王八蛋的眼色过日子了!
那一瞬间。斯 大林的火气是腾腾的往上窜。车厢里的温度是直线上升。哪怕是前排的司机和警卫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频频的往后查探究竟。
不过让人佩服的是,米高扬却无动于衷,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他很淡定地说道:“约瑟夫同志,我知道你对安德烈同志有意见,也对列宁同志采用他的建议深感不满,但是。我必须提醒您,安德烈同志之前才刚刚拯救了列宁同志的生命!”
这句话出来,斯 大林的火气顿时小了一大半,如果仅仅把某人当做一个小字辈,那么导师大人之前的做法确实有欠考虑,如此重大的事项怎么能听一个毛孩子白话呢?这不科学啊!
但是将列宁同志的救命恩人这一身份考虑进去,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妥了。无论如何,列宁同志都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点面子不是?
更何况某人也不完全只是一个毛孩子,这货之前作出的贡献可是不小的。而且这一次提出的建议虽然有些难以让老革命接受,但哪怕是斯 大林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方案弄好是确实可行的。所以,就算某人资历和身份差点。但是有了上面两条,列宁找他商谈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斯 大林觉得稍微舒服一点儿了,似乎也能够接受了,不过这位是出了名的倔驴,哪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他忽然转念一想——虽然这两条理由能说得过去,解释了导师大人找那小子商谈的合理性,但是商谈归商谈,也没有必要对那小子委以重任吧!
一想到某人窃据了那个重要的位置,斯 大林又是气不打一出来,怒道:“救命恩人又怎么样?布尔什维克是无产阶 级的政党,不是列宁同志一个人的,就算安德烈同志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也不能不加考虑胡乱的任命职务,这不是私相授受嘛!”
嘿嘿,说到底,斯 大林眼红李晓峰捞了大好处,什么好处?当时在会议上,初步肯定同外国资产阶 级合作的方案之后,如何去执行这个方案就成了万众瞩目的问题。
按照导师大人的设想,很有必要在人 民委员会里特别设立一个新机构,全面主持这项事务。
“有必要成立一个新的委员会,”列宁如是说道,“有这个委员会牵头,领导合资和对外贸易的问题……我看就叫对外经济与贸易委员会……”
导师大人都发话了,托洛茨基自然也是立刻跟进:“外经贸委归人 民委员会的哪个部门管理呢?”
其实托洛茨基真正的意思是谁去领导这个部门,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这个部门今后的“钱”途远大,如果能把它抓到手里,那绝对是发达了。
当然,托洛茨基也知道,计划方案都是列宁派的人做出来的,设想也是列宁首先提出来的,这个部门的一把手肯定是列宁派的,他想要抢这个位置,实在是困难,而且也说不过去。不过托洛茨基也知道,哪怕是一把手没戏,抢个二把手也是好的,怎么地也得往这里头插一根钉子,争取一份权益不是。
托洛茨基估计,这个机构的一把手,列宁十有**会交给斯维尔德洛夫,毕竟这个建议是他跟斯维尔德洛夫商量和讨论之后才制定出来的,斯维尔德鲁夫作为计划的构想者,由他负责具体实施,也是恰当的。
应该说,托洛茨基的想法出现了一定的偏差的,他直接就将某仙人漏掉了,他跟斯 大林一样,一开始都不为人某仙人在推动成立外经贸委上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他们都想当然的认为,列宁之所以点某人的名字,那是为了安抚某人,毕竟某人差一点就成了首都契卡的领导,一眨眼就被交换掉了,再加上某人又是列宁的救命恩人,必须要分润一点儿功劳给那小子不是?
可事实偏偏就不是这样的,方案的发起者正是某人,而且在具体完善方案期间,某人参照后世的经验,提出了相当多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建议。实话实说,列宁相当的看好某仙人。
所以,当列宁提出由某仙人具体来负责这个部门时,托洛茨基、斯 大林震惊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也料不到列宁竟然让卧病修养的某人来牵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托洛茨基还好一点儿,毕竟他不是列宁派的人,而且跟某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那货虽然年轻,但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之前走私粮食的事儿也是那货一手主持的,由他负责这项工作,也算是合理。
但是斯 大林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他是列宁派内部的一方大佬,还是仅次于列宁同斯维尔德洛夫平起平坐的大佬。虽然他之前反对这个提案,但是斯 大林认为,反对归反对,我那是就事论事。而现在,既然已经要成立这个部门了,那么作为列宁的左膀右臂,他完全有资格负责领导这个机构。
斯 大林是这么想的,斯维尔德洛夫虽然是发起人之一。但如今他已经身兼数职,而且每一个都是要职。再派给他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他,虽然管着中 央书记处,并且也在人 民委员会当一个什么民 族事务委员会的领导,但讲心里话,他管的这两个部门,真心没有斯维尔德洛夫那么重要和牛逼。为了维护山头的平衡,列宁于情于理也应该把这个外经贸委交给他!
当然,斯 大林也想过,可能由于他之前的直接反对,列宁不好直接将外经贸委交给他领导,弹完全可能任命一个亲斯 大林的人去领导这个部门嘛。这样一来,也等同于交给了他斯 大林。
只能说斯 大林想得太天真了,实际上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至少政治上没有。如果完全从权力平衡的角度出发,这个位置确实应该给势力较弱的斯 大林派。但是列宁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维护权力平衡而胡乱任命人的领导。
确实,维持势力内部的平衡很重要,但是对于当前的布尔什维克来说,摆脱经济上的被动更重要。如果刚才斯 大林深明大义的支持了导师大人的观点,导师大人还可能考虑交给他负责,可是这货是强烈的反对。那么导师大人就必须要考虑了,斯 大林的抵制情绪这么激烈,他和他的人能干好这份工作吗?
不管是谁,恐怕都会怀疑这一点。你丫的斯 大林首先态度就不“端正”嘛,态度都不端正,能做得好事?而且列宁也必须考虑斯维尔德洛夫一系的情绪,方案是他们拿出来的,也是在顶住压力不遗余力的支持,结果导师大人您却交给了反对这个方案的人,您这么做也太偏心眼了吧?拉偏架也不过如此!
列宁自然不能拉偏架,至少在这件事上是不好拉偏架的,于情于理外经贸委也只能交给大力支持的斯维尔德洛夫系,至于斯 大林系有意见?有意见就有有意见吧,谁让刚才有机会你没抓住的,你丫刚才聪明一点儿,大力的支持我,我还有借口,你丫的大力反对,能怪谁!
而且,列宁也觉得,交给斯维尔德洛夫系的某仙人去运作,还有一个好处,方案从构思到具体的设计某人是出了大力气的,某人至少熟悉这些设计和构思不是,由设计师本人负责实施,总不用担心会过于的偏离设计吧?
并且某仙人一直也都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也已经打通了一些关键的环节,跟国外的资本沟通起来也便利,关系什么都是现成的。而换一个其他人,斯 大林系的就不用说了,大力反对并且对方案的精髓根本就不熟悉,而且对外沟通也没有渠道和基础。甚至斯维尔德洛夫系的其他人也都不适合这项工作。思来想去,列宁也只能把这项工作交给某仙人,因为只有这厮合适!
当然,将工作交给某人也是面临不少阻力的,最首当其冲的是某人的资历问题,太年轻了,年轻得让人蛋疼。将如此重要、如此具有开创性的工作交给一个毛孩子,阻力小得了吗?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某人可是在负伤修养,卧床不起的人能主持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说也得交给一个身体正常的同志吧!
阻力虽然大,但是列宁却认为,这些阻力不是不可以克服的。资历什么的。确实是重要。但布尔什维克也不是唯资历论嘛?如果完全论资排辈,如今中 央委员里的一大部分同志都必须让贤,把位置让给资历更老的老同志,这合适吗?
而且年轻一点也不是坏事,像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特别具有开创性的工作,必须交给一些敢打敢拼善于创新的年轻人嘛!老同志的老思维跟不上新形势嘛!
至于重病休养,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建立一个全新的部门不可能一蹴而就嘛!就算中 央已经同意了。前期的准备和筹划也是不可缺少的,这个期间不需要做什么太大的体力劳动,也不需要到处乱跑嘛!
等筹备工作基本就绪了,至少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嘛,安德烈同志年轻恢复能力强,这段时间足够他恢复健康嘛!
当然,这些借口都比较扯淡,其实只要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力挺某人行,那么他不行也行。至于有反对的意见,你丫的有本事站出来当着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面说。看看会不会被削得满头是包。
实事求是的说,如今敢当面反对的也只有托洛茨基、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等寥寥几人而已。不过这三个人会一致的反对吗?
先说托洛茨基。对于老托来说,就算他反对,一把手也轮不到他的人,现在让既年轻、资历又浅的李晓峰当一把手,说实话他还有些高兴。为什么?
一把手太年轻资历太浅,在相当多人看来那就意味着一把手的权威性不强,而一个权威不强的一把手对谁更有利?自然对二把手有利,说不好听点,如果托洛茨基派一个资历老、权威高的老同志去当这个二把手,说不定还能架空某人呢!
出于维护自己权益的考虑,托洛茨基肯定不会反对,把某个小年轻赶下去,列宁一生气直接委任斯维尔德洛夫去主持工作,他派去的二把手还游戏吗?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托洛茨基只有窃喜只有举双手赞成的,怎么可能反对?
剩下的就是捷尔任斯基和斯 大林了,先说铁面人,捷尔任斯基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善于就事论事、就是公正严明。党内的老革命里,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某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会认为某人的能力有问题。
可是捷尔任斯基会说这种违心的话吗?可以说他是看着某人成长起来的,某人的能力他清清楚楚。可能李晓峰毛病有不少,很多毛病连捷尔任斯基都看不惯,但是他很清楚,这个事儿某人能办好,至少比党内其他所谓的老资历要办得好!所以从实事求是的角度出发,捷尔任斯基也不会反对。
于是乎,剩下的就是斯 大林这个光杆司令了,他跟某人之间的仇恨早就结下了,而且之前又觉得导师大人羞辱了他,你说说,你能善罢甘休?
当时,在会场上,斯 大林是强烈地反对这个任命,甚至还对某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人身攻击。如果不是当时导师大人脸色非常不好看,似乎是想将斯 大林活吃了,斯 大林恐怕当时还会更出格。
可惜,斯 大林的过分并没能让列宁让步,在导师大人的推动、在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支持,以及捷尔任斯基的默许下,斯 大林的反对就成了螳臂拦车,提名很快的被中 央委员会通过,钢铁惨遭打脸和爆菊。
自然的,无形之中,这又一次放大了斯 大林对某人的仇恨, 所以当米高扬告诫他不要再攻击某仙人的时候,他的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约瑟夫同志,你必须冷静一点!”米高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在安德烈同志的问题上,列宁同志可能考虑得不是特别完善,可能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是,列宁同志是从大局出发全面的考虑才做出的决定,我相信如果有更好的人选,他一定不会选择安德烈同志的……”
这话让斯 大林稍微舒服了一点儿,不过他却依然要较真:“你的说法我不能完全同意,在外经贸委的问题上,列宁同志绝对是犯了大错误的,我们不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是列宁同志视而不见。我要强调的就是这一点,我就是为其他更合适的同志鸣不平!让一个毛孩子去做这么重要的工作,简直就是乱弹琴!”
米高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斯 大林根本就是扯淡,根本就是为他自己鸣不平,那所谓的更合适的同志,想都不用想就是他自己。而在米高扬看来,列宁做出的任命没有太大的问题,扪心自问,他也觉得在当前条件下,某仙人确实最合适!
不过这种话他自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斯 大林又要发飙不说,弄不好还会连他一块嫉恨上了。米高扬跟某仙人可不是朋友,应该说还是敌人,没道理帮敌人说话。如果砸挂某人能让斯 大林高兴,能让斯 大林冷静下来,他毫不抵制贬低某仙人。
当时,米高扬苦口婆心的劝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必须考虑到,这项任命是经过中 央委员讨论通过的。反对这项任命就是反对中 央,就是反对列宁同志!在当前,我们必须紧紧的团结在列宁同志周围,为了大局、为了帮助列宁同志,请您忍耐一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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