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各种纠结
322 各种纠结
舒丽金紧张的思考着其中的变数,他不敢保证维什尼亚克对组织的秘密守口如瓶,以他对维什尼亚克的了解,只要上酷刑,这个货会一五一十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唯一让舒丽金轻松一点的是,维什尼亚克只是组织在布尔什维克中布下的众多棋子当中的一个,虽然是比较重要的那一个,但并不是不能替代的。
“维什尼亚克了已经完全暴露了!”舒丽金严肃的命令道,“不要再派人去联系他了。”
四号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要不要去营救他?”
舒丽金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说四号提出的这个问题太幼稚,组织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力量去营救一个完全无用的废物?更何况,很有可能这个废物已经将组织的秘密出卖得一干二净,营救一个叛徒?哼哼,舒丽金可不疯!
“不用了!”舒丽金很坦然的说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营救维什尼亚克,扫平了乱党之后,追赠他为俄罗斯英雄也算对得起他了……”
四号知道舒丽金无情,但真没想到这位能无情到这个地步,虽然她也知道营救维什尼亚克意义不大,也知道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可能会叛变。但是她还是认为,组织不能对曾经的功臣如此的冷漠,长此以往谁还敢为组织卖命。
对此,舒丽金完全嗤之以鼻,他轻蔑的教训道:“你懂什么!我们的组织是服务于伟大的沙皇陛下,作为陛下的臣子,每一个俄国人都天然的要为陛下效劳,哪怕是献出生命也是必然的义务……没有必要对尽义务的人太过于优待,那只会让他们变得懈怠……我们的任务就是用带刺的铁鞭狠狠的抽打他们,让他们竭尽所能的为陛下尽忠!”
望着面容扭曲的舒丽金号再也不敢说什么,她很怀疑如果自己再说错一句话,舒丽金就会立刻掏出带着血迹的铁鞭狠狠的鞭挞自己。当然,不说什么并不代表她认同舒丽金的观点,她只是暂时不敢反抗而已,如果有可能摆脱这个魔鬼的奴役,她什么都愿意干。
看着四号急匆匆的逃出自己的马车,舒丽金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刚才完全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震慑组织内部一些有小心思的家伙。这帮人眼瞧着组织遭受了重创,想竟然不是重铸组织的声威,反而盘算怎么摆脱组织的领导。
对于这些意志不坚定妄图开小差的胆小鬼,舒丽金是深恶痛绝,如果是以前,直接是发现一个就杀一个。可现在组织的力量被极大的削弱了,为了帮助陛下复位,他不得不暂时容忍这些家伙,当然,这份忍耐不是没有限度的,该敲打的时候就得敲打。
车夫发出吁的一声,两匹马儿收住腿脚,稳稳的停靠在一间小教堂前,舒丽金轻松的跳下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半个小时之后去埃菲尔餐厅接我!”
说完,舒丽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教堂,找到了一号忏悔室推门就坐了进去,不一会儿格子窗那一头就传来了牧师的声音:“我的兄弟,你有什么罪恶要向天父告解?”
舒丽金定了定神,很恭谨的说道:“fr,事情出现了变化,我们的一个兄弟被布尔什维克发现了,他很有可能已经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格子窗那一头的神父倒是很淡定,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么,你来找我,希望我做什么?”
“fr,”沉默了片刻,舒丽金断然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请求得到大长老阁下的帮助!”
“这不可能!”神父断然拒绝了舒丽金的要求,“我早就告诉过你,大长老阁下还在疗伤,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出关的!”
舒丽金当时就急了:“哪怕是关系到俄国的未来?如今只有他老人家出手,我们才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俄国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惨剧发生?”
舒丽金的话激起了隔壁牧师的怒火,他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训斥道:“你懂什么!俄国的未来从来就不在于皇室,更不在于那个无能的尼古拉,确保俄国未来的从来都是我们伟大的组织,只要我们存在,俄国的未来就有保障,如果连我们都不在了,哪怕尼古拉复辟了,俄国也断然不会有什么未来!”
舒丽金还想争辩两句,可那一头的神父已经起身走人了:“大长老不会出手,一切你自己好自为之!舒丽金,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我们是为俄国服务而不是为皇室服务,不要让你个人的感情妨碍组织的核心利益!”
望着头也不回的神父,舒丽金脸上流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对于教会当中这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他完全无可奈何,这一批人超然于物外,就是对皇室也完全不假颜sè,只有当他们觉得俄国已经是危在旦夕,才会出手。
而现在,不管舒丽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认可俄国已经开始滑向地狱的现实,死活是不肯出手。无奈之下,舒丽金也就只能自力更生了。一个小时之后,他秘密的会见了潜伏在罗将柯身边的二号。
“一号,这个时候你突然要见我,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这可能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二号很不满意的质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舒丽金松了松领带,看得出他的情绪相当的激动,“13号暴露了,布尔什维克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如果再按照原计划行动,我们恐怕会输得什么都不剩!”
二号对这个消息是相当的震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舒丽金一想到计划被泄露十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发觉,就气不打一处来,“四号的情报工作简直是糟透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她竟然拖了这么久才通知我,如果不是无人可用……”
二号也叹了口气,在上次的袭击中,组织的损失太惨重了,虽然上一次的惨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前一任四号的疏忽大意,可是这一任四号跟上一任比起来,不管是能力上还是经验上差得太远了,他觉得当时舒丽金急吼吼的处死前四号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那不是错误!”舒丽金断然否定了二号的指控,他愤愤的强调道:“赏功罚过,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人可以不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对此,二号很不以为然,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你这个一号也跑不掉,可你除了把责任推给前一任三号和四号,有做过一点儿自我反省?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如果严格的追究责任,他这个二号也跑不掉,他跟舒丽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掉。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二号摊了摊手很无奈的说道,“我手里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动用,有功夫跟我抱怨,你还不如去找长老会!”
舒丽金叹了口气,骂道:“找过了,那群假和尚根本就不管!”
二号苦笑了一声,这才知道为什么舒丽金会如此的失态,换做是他,恐怕已经跳脚骂娘了。
他急迫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取消计划?”
“不行!”舒丽金断然否定了这个提议,“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创造的机会,放弃太可惜!而且你没有发现,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已经开始总动员了,如果我们就这么放弃,罗将柯他们就全完了!”
二号想了想说道:“可是不放弃的话,以科尔尼洛夫手里那点可怜的兵力,哪怕就是加上罗将柯和我们的力量,偷袭毫无准备布尔什维克还有可能,正大光明的跟他们打,恐怕结果会很不理想!”
“我知道!”舒丽金焦躁的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我的意思是,罗将柯可不可以给内阁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任命科尔尼洛夫为陆军最高统帅,只要科尔尼洛夫登上了那个位置,他的影响力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二号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这很困难,前一段时间,你让我离间他跟科尔尼洛夫的关系,如今罗胖子对科尔尼洛夫完全就不信任,让他同意科尔尼洛夫担任最高统帅,那根本不可能啊!”
想了想,二号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不应该给老布鲁西洛夫施加那么大压力的,老头虽然是逼迫陛下退位的元凶之一,但有他在,还能依靠个人声望调动一部分军队平叛,他挂冠而去,内阁几乎就指挥不动一兵一卒了!”
舒丽金何尝不知内阁唯一的希望就是布鲁西洛夫,有老头在他们还能调动一部分军队,没了老头,内阁的大佬们就是纯粹的光杆司令。可问题是,如果想要帮助尼古拉二世复辟,那就必须彻底的削弱内阁的力量,如果他们手里还有军队,那么就不会完全依靠科尔尼洛夫的,最后就算消灭掉列宁一干乱党,最后掌握俄国最高权力的还是内阁。
舒丽金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的目的就是帮助尼古拉二世复辟,胜利的果实只能落在皇帝陛下手里,所以首当其冲的他就必须削弱内阁和罗将柯的力量,使他们不得不依靠已经为自己所用的科尔尼洛夫。只有让科尔尼洛夫拿到兵权,他才能顺利的将内阁、国家杜马和苏维埃以及列宁等等乱党一举扫平。
可谁想到完美无缺的计划,因为维什尼亚克的暴露,露出了老大的破绽,提前知觉他的计划的布尔什维克就变成了一颗完全不受控制的棋子,这颗棋子的力量太强大了,不光掌握了数量不菲的军队,还拥有彼得格勒几十万民众的支持。
而他们这边,按照原定的计划,逼走了唯一能调动军队的布鲁西洛夫,内阁和罗将柯的力量确实按照要求被极大的削弱了。原本以为凭此可以慢慢的跟罗将柯讨价还价,借布尔什维克的手逼迫罗胖子交出军队最高统帅的位子,然后顺利接管所有的军权,只要军权到手,后面的一切也都不成问题了。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布尔什维克过于强势,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恐怕不等他慢慢逼迫罗将柯屈服,布尔什维克就要抢先发动,一举将他们统统干掉。
舒丽金一点都不喜欢为人作嫁,如果他苦思良久才完善的完美计划最后却成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了。本来他还寄希望于长老会能出手,那样的话他大可以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走,可谁想到长老会决心当酱油党,完全没有依靠的他一下子就慌神了。
“你必须想办法逼罗胖子答应我们的条件!必须!”舒丽金真的急了,一连用了三个必须着重的强调,“否则,俄国就要落入列宁一干乱党的手里,那种可怕的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二号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这种可怕的后果,他才觉得需要退让的是自己,而不是罗将柯,只要科尔尼洛夫不马上谋求最高统帅的宝座,按照罗将柯的命令立刻出兵,以他们四方的合力应该还能压制住布尔什维克。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继续给罗将柯施加压力,很可能就会耽误宝贵的时间,最后让列宁白捡了便宜。
“这绝对不可能!”舒丽金怒了,为了今天的计划他死了多少脑细胞,付出了多少努力,说放弃就放弃,他绝不同意,“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么就等于拱手将胜利的果实送给了罗胖子!我绝对不允许一个伤害过陛下的罪人窃取俄国的最高权力!绝对!”
看着情绪激动几乎要暴起伤人的舒丽金,二号叹了口气,一开始当舒丽金酝酿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妥,这个计划构思太过于jīng巧了,要同时算计罗将柯、克伦斯基的看守内阁、苏维埃以及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几大政治势力,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他们就像一个妄图舞动几十斤重的大铁锤跟一群成年人作战的三岁小孩,哪怕是作战计划再巧妙,也是有力不逮。
不过二号也明白,这完全就是迫不得已,谁让在这几大股政治势力中最弱小的就是他们,如果不出奇谋诡计,根本就不是上述几派的对手。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尼古拉二世受罪却什么都不做吧?
“我试着再做做罗将柯的工作吧!”二号叹了口气说道。
一听这话,舒丽金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一点,不过他还是强调道:“不是试一下,而是必须!如果你不能说服罗将柯,我们就会统统完蛋了!”
二号心中苦笑一声,心道你也知道问题的严重xìng啊!早知今rì何必当初,你若是不用尽全力的削弱罗胖子的势力,那么今天的布尔什维克就完全不是问题……
“我只能说尽量!”二号冷冷的说道,“至于能不能说服罗胖子,我没有任何把握……一号,我只是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真的到了最危急的关头,罗将柯还不肯退让的话,我希望你为了俄国的未来做出让步!”
说完,二号根本就不等舒丽金回答,扭头就扬长而去,舒丽金呆呆的坐在那儿,脸上yīn晴不定,努力的权衡着得失取舍,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让罗将柯白捡一个大便宜。
在舒丽金陷入纠结之中时,布尔什维克也在紧张的观察的局势的变化,列宁在此时此刻所面临的压力一点儿都不比舒丽金小。苏维埃迟迟的不肯屈服,让导师大人伤透了脑筋。他很想立刻发动群众大干一场,但是如果没有苏维埃的许可,用武力推翻临时zhèng fǔ就是非法举动。
虽然作为一个政治家最注重的只是结果,他大可以将苏维埃和临时zhèng fǔ一锅端,但这份骂名,他真心背不起。就算暂时取得了成功,布尔什维克的节cāo恐怕也就碎了一地。
现在,导师大人还不想太早的就败完了节cāo,不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他不愿意走这条路。问题是导师大人想等,可党内的不少大佬,尤其是基层的党员实在是不想等了,他们一波一波的向zhōng yāng请愿,要求立刻动手,一秒钟他们也无法忍耐了。
斯维尔德洛夫气喘吁吁的冲进列宁的办公室,报告道:“列宁同志,第一机枪团的士兵已经自发的行动起来了!斯 大林同志完全无法劝阻他们,他们已经向塔夫里彻宫进发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列宁面sè大变,对工作不力的斯 大林是充满了怨念,你这个家伙怎么又掉链子了!导师大人真的是后悔了,当时应该派一个更得力的人去领导第一机枪团的。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因为斯维尔德洛夫马上继续说道:“他们的行动带动了一大批群众,现在群众们已经跟随在他们后面一起行动了!”
列宁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不发动也不行了,很快他下定了决心断然命令道:“通知同志们,开展行动!”
斯维尔德洛夫扭头就准备传达命令,列宁赶紧又叫住了他,叮嘱道:“一定要跟同志们说明,我们推翻临时zhèng fǔ的目的不是夺取政权,而是将权力还给苏维埃!这一点一定要着重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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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犹豫不决的罗将柯
323 犹豫不决的罗将柯
对于导师大人的顾虑,斯维尔德洛夫很是无语,在他看来,如今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这边,有了几十万群众的支持,完全不需要太在意苏维埃。 如果苏维埃冥顽不灵,大可以直接将其解散,反正群众已经对他们极度的不耐烦了。
在斯维尔德洛夫看来,只要党掌握了政权,根本就不需要在乎那些繁文冗节的东西,他真心是想劝导师大人一把,别在乎那些枝梢末节的东西了,导师大人!咱们光膀子上吧!
不过,当斯维尔德洛夫看到导师大人不可动摇的眼神时,他知道,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导师大人已经划定了底线,是绝对不会再退让了。无奈之下,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快步走出了列宁的办公室,立刻将导师大人的最高指示传达下去。
列宁的指示传达得很迅速,活跃在街头的中低层党员们很快就收到了这一指示,说实在话,基层的同志们是有些失望的,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在等待,等待着导师大人一声令下,然后排山倒海一般解决掉临时zhèng fǔ的那一刻。
尤其是在上午,当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者部长们断然拒绝群众合理的要求,继续站在临时zhèng fǔ的立场上对抗人民的意志时,他们真想一跃而起,将这个挂着羊头卖狗肉,嘴上喊亲民,行动中却反人民的越来越令人恶心的机构彻底的捣毁。
而现在,根据导师大人的命令,虽然可以开展行动了,但是目标和宗旨却是夺取临时zhèng fǔ手中的权力,然后双手给好不了多少的苏维埃乖乖奉上,这让很多人都想不通。
“简直是扯淡!”当时就有基层的党员开骂了,“我们付出流血牺牲夺取政权,然后傻乎乎的将权力双手奉上,交给临时zhèng fǔ的一丘之貉——苏维埃。哼哼,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让苏维埃的老头老太太们拱手又将我们好不容易夺取的政权奉还给他们?这不是疯了吗?”。
不光是党员们想不通,群众想不通,甚至连罗将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是想不通。如果他站在列宁的位置,手下有千军万马以供驱策,他鸟都不会鸟苏维埃,直接就用手中的武力将那帮光耍嘴皮子的家伙一锅端了。
“列宁这是什么意思?”他问古契科夫。
古契科夫想了想了,嘲笑道:“大概是列宁既要当*子又要立牌坊吧?他们那些所谓的mín zhǔ和公 知最喜欢这个调调了。”
罗将柯点点头,很认可古契科夫的说法。虽然他对列宁的优柔寡断很是不屑,其实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他甚至绝对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消息,如果布尔什维克不听苏维埃的劝阻强行夺取了政权,然后将其交给苏维埃,而苏维埃又转手将政权还给zhèng fǔ,那么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如果这种很搞笑很无厘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无疑将是对布尔什维克以及那些激进乱党的一次沉重打击,那将会极大的削弱他们在暴民当中的声望。可以想象被愚弄的乱民绝对会抛弃他们,而没有暴民支持的乱党,根本就不足为据了!
罗将柯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第一次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了,很放松的讲道:“哈哈,乱党们自乱阵脚,我们的机会来了!你立刻去联系苏维埃,告诉他们一定要挺住,只要他们坚定的拒绝暴民们的无理要求,很快我们就可以掌控局势,让俄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了!”
罗将柯能想到的古契科夫自然也能想到,不过他可没有罗胖子那么心宽体胖,会极大的高估这个消息对他们的意义。甚至他很怀疑这就是列宁放出的烟雾弹,为的就是迷惑他们。
“为什么会这么说?”
望着有些懵懂的罗将柯,古契科夫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罗胖子,你好歹也是长期混政坛的老鸟了,怎么会被如此简单的一个假消息所迷惑?列宁是什么人,当年他能把少数派的布尔什维克忽悠成多数派,而将多数派的孟什维克开除出党,就凭这一点,你也不能信他哈!
古契科夫耐心的解释道:“我认为这就是列宁的诡计,这恐怕就是一个空头的口号,如果等他的布尔什维克真的夺取了政权,那个时候他恐怕就会选择xìng的忘记当初说过的话了!”
罗将柯有些不信:“这可是当着几十万人发出的宣言,列宁就是想不认账也不行吧!”
古契科夫急了:“当然可以!那时候,先不提权力在手的布尔什维克有了不认账的底气,他们也大可以装模作样的假装将权力交给苏维埃,但只要苏维埃不接受,或者准备将权力还给我们,那时候他们大可以再找个借口将苏维埃也推翻,那时候谁能阻止他们?”
罗将柯张着嘴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思考着古契科夫说的每一个字,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列宁果然不能小看,诡计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啊!如果我们继续坐等,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古契科夫松了口气,他刚才可是被罗胖子的态度吓坏,如果这个胖子真的准备乐观的坐等苏维埃将权力交还回来,那他真是yù哭无泪了。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罗将柯虚心的求教道。
古契科夫定了定神sè,异常严肃和坚定的说道:“立刻调集军队,立刻扑灭布尔什维克的叛乱!”
罗将柯无奈的摊了摊手,长叹一声:“我也想啊!可是布鲁西洛夫这个混蛋忽然辞职,没有他的声望我能调动几个人?”
古契科夫立刻提醒道:“不是还有科尔尼洛夫将军吗?只要他肯行动,何愁大事不成?”
一听到科尔尼洛夫这个名字,罗将柯顿时变了脸sè,极其愤慨的破口大骂道:“不要提那个混蛋!那个卑鄙的小人完全就是一头白眼狼……几个月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将,如果不是我提拔他,他能有今天……可是你看看,他是怎么回馈我的恩情的,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我亲自打电话给他,他竟敢不接!混蛋王八蛋!”
罗将柯暴怒的朝着书桌发泄了一通,那份激愤看得古契科夫都心惊不已,他毫不怀疑,如果科尔尼洛夫出现在罗胖子面前,这个胖子立刻就会化生为凶猛的藏獒,将科尔尼洛夫撕成碎片。
发泄了一通之后,罗将柯气喘吁吁的扶着桌面,血红的灯泡小眼睛很是吓人,古契科夫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劝说道:“议长阁下,生气和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的敌人已经撕开了假面具,如今您必须痛下决心了!”
罗将柯抬起头迷惑不解的望着古契科夫,问道:“怎么痛下决心?”
古契科夫期进一步,小声说道:“科尔尼洛夫是个混蛋和小人不假,但是他再坏也比列宁强,他终究是我们自己人……”
“谁说他是自己人!”罗将柯又一次暴跳如雷,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道:“提拔他这种无耻之徒是我一身当中最大的污点!污点!!”
被罗将柯用口水喷了一头一脸,古契科夫掏出手绢擦了擦,继续耐心的劝说道:“我的议长阁下,就算科尔尼洛夫是个混蛋,但是眼瞎的情况决定了,我们必须重用这个混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罗将柯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倒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他都不接电话了,我能怎么办?”
古契科夫心中一阵暗喜,暗道有门了,赶紧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予以厚利!我看科尔尼洛夫这个小人就是想乘机多捞一把好处,你想一想列宁如果真的上台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罗将柯眉头动了动,似懂非懂的问道:“你是说他是在坐地起价,如果我出的价格能让他满意,他立刻就会出动?”
“就是这样!”
罗将柯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见此时他有多生气,“这个王八蛋!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要捞好处!他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古契科夫默不做声,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劝道:“议长阁下,不能因小失大,给他一点好处又如何!只要能解决列宁一干乱党,付出这点代价又算什么!”
罗将柯不断的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良久他才很肉疼的问道:“你觉得那个混蛋想要什么好处?要钱还是要官?”
古契科夫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断然道:“以我对他了解,他对金钱恐怕没什么兴趣,他恐怕是想要官!”
罗将柯又一次开始来回的走个不停,一边走一边愤愤的说道:“我也知道他就是想要官!哼,他真行啊,真会找时机,现在不给他升官都不行了!”
顿了顿,这个胖子很心疼的问道:“你觉得给他一个什么位置,才能让他满意?”
古契科夫陡然提起了jīng神,他知道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他装作在思考一点点的消耗着罗将柯的耐心,直到这个胖子在抓狂的边缘才说道:“恐怕他所图不小,至少要给他一个陆军部长的位置了!”
“什么!”
罗将柯跳了起来,陆军部长可是内阁当中相当重要的职位了,控制了这个位置,几乎就掌控俄国陆军的人事大权,大到国防政策小到人事升迁,陆军部长都能说上话,如果让科尔尼洛夫掌控了这个位置,他就能将自己的亲信一个个提拔到关键的位置上,那样的话,以后俄国陆军就姓科尔尼洛夫了。
罗将柯一点都不傻,他知道,如果让科尔尼洛夫得到了这个重要的位置,以英法对他的好感,再加上他对军队的掌控,那么几乎就可以宣布,只要时机一到,科尔尼洛夫就可以很轻松的窃取俄国的最高权力,会将他罗将柯像垃圾一样扫进垃圾桶!
对于已经恨透了科尔尼洛夫的罗将柯来说,这种可怕的前景他当然不会接受,想都不想他就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绝对不行!陆军部绝对不可以交给这个白眼狼!”
古契科夫对罗将柯的拒绝一点都不意外,如果他是罗将柯也不会答应这个方案,而他之所以这么提,其实就是为了讨价还价有个余地,他真正想给科尔尼洛夫的其实是俄国陆军总司令的位置。
“如果不能让他当陆军部长,那么至少得给一个陆军总司令……”
罗将柯其实连陆军总司令也不想给,作为军令二元制中全国陆军的最高指挥官,陆军总司令的政治地位虽然没有陆军部长高,但坐上了这个位置,是可以直接指挥部队的。如果科尔尼洛夫当上陆军总司令,照样也可以进一步的在军队里扩大影响力,而这对他罗将柯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陆军总司令也太高了!”这个胖子嘟嘟囔囔的说道,“将俄国的军队交给这种白眼狼,我根本就无法放心!”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古契科夫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如果不给他陆军总司令的位子,恐怕他是不会出手的,他大可以等到列宁将我们一网打尽之后,再动手……”
罗将柯立刻打断道:“他怎么动手?难道他还想发动政变不成?一介武夫,他懂什么政治!”
“他不需要懂政治!只要他手里有军队就行了!而且英法两国如果支持他的话……”
罗将柯冷汗都下来了,这种可能xìng正是他最担心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对科尔尼洛夫的防备还在防备列宁之上,至少在他看来列宁一干乱党在国际上无依无靠,根本不足为虑。而科尔尼洛夫就不一样,有了英法两国的支持,他在政治上不光没有短板,反而还无比的强大。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放心让他当陆军总司令!”罗将柯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话,“如果把军队交给他,他不光消灭掉列宁,反手将我们一并扫除了怎么办?”
“这种可能xìng很小!”古契科夫赶紧让罗将柯宽心,“他这个总司令根本就不算什么,没有苏维埃和内阁的许可,他一兵一卒都调不动,有什么可怕的?”
罗将柯还是很犹豫,他的政治眼光和政治智慧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利益得失还是算得很清楚,为了保全自己,他必须谨小慎微。虽然古契科夫说的似乎有道理,他们之所以能够对付布尔什维克,完全是有苏维埃的许可,如果布尔什维克被消灭了,理论上科尔尼洛夫是无法再次调动军队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罗将柯有一种担心,如果科尔尼洛夫真有政治野心,也真的当上陆军总司令,以他在军队中的声望,必然能够拉拢一大批军人效命。那时候他军权在手,不鸟苏维埃也是很正常的。就比如现在的列宁,有军队支持的他,需要太在意苏维埃吗?
这一点倒是罗将柯以己度人了,列宁还是很重视苏维埃的,也并不想立刻就跟苏维埃翻脸,他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更多的是想苏维埃施加压力,企图迫使他们转变立场。只是他没有料到,苏维埃的右 派们态度会如此的强硬,跟他是针尖对麦芒的杠上了。
“策列铁里又代表苏维埃zhōng yāng执委打来了电话,”斯维尔德洛夫很严肃的汇报道,“他们对您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您立刻解散对塔夫里彻宫的包围,立刻解散群众游行,立刻放弃推翻临时zhèng fǔ的行动,否则……”
列宁没好气的问道:“否则?否则他们想怎么样?”
“否则他们将视您在发动叛乱,将立刻逮捕您!”
列宁笑了笑,不是很在乎说道:“策列铁里也真好意思说这些不要脸的话,他们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逮捕我,真是笑话!”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进言道:“虽然这是个笑话,但是您必须引起重视,从这份最后通牒中我们可以看出,苏维埃已经是铁了心的跟临时zhèng fǔ站在一起了,他们是绝不可能回到人民的这一边,现在我们应该下定决心,立刻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了!”
列宁想了想,再一次拒绝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提议,“这么做不妥当,虽然他们反动的嘴脸已经暴露无遗,但是为了在群众中争取更多的支持和谅解,不易对苏维埃动用武力……将他们堵在塔夫里彻宫就可以了……临时zhèng fǔ那边呢?克伦斯基有没有投降?”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克伦斯基和看守内阁被群众包围了,冬宫如今已经被抗议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士官生在保护他们,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列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令道:“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可以发动群众打进冬宫,彻底的解决掉临时zhèng f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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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爆发
324 爆发
在列宁做出解决临时zhèng fǔ的决议之后,彼得格勒街头的群众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从花园大街开始,成群结队的群众摩拳擦掌的开始向冬宫涌去,得知这一消息的克伦斯基第一时间就开始向苏维埃和罗将柯求救。
“议长阁下,不能再犹豫了!”古契科夫怒吼了一声,“如果让暴民们解决了内阁,那时候一切都迟了!”
罗将柯依然是犹豫不决,如果将陆军总司令的宝座交给了科尔尼洛夫,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意味着他政治生涯将提前结束。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对于油盐不进的罗将柯,古契科夫完全是没辙了,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这个死胖子依然不松口,他还能怎么办?
叹了口气,古契科夫摇了摇头准备往走,如果不想让布尔什维克捡便宜,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科尔尼洛夫让步了。他刚刚拉开办公室的门,最后看了一眼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罗将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希望这个死胖子能在最后时刻让步。
可是古契科夫看到的是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死胖子脸上挂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古契科夫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合上了房门,就在房门即将掩上的那一刻,一阵枪响之后,办公室的窗户碎了一地,原本坐在办公桌后面摆酷的罗将柯一个激灵就缩进了办公桌下面,尖利的喊叫从胖子的喉咙飚了出来:
“来人啦!救命啊!”
这一声喊叫给了古契科夫新的灵感,他一股脑的冲了进去,对躲在办公桌下的哆哆嗦嗦发抖的胖子喊道:“阁下,暴民们包围了您的公馆,恐怕要对您不利!”
惊恐不已的罗将柯将信将疑的望着古契科夫,说真的他不是太相信这个消息,他一个已经下台了的人怎么可能值得暴民们惦记,前面还有克伦斯基、李沃夫一大票人帮着拉仇恨,就是轮也轮不到他啊!
罗将柯狐疑的样子全都落在了古契科夫眼里,他故意装出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指着窗外大叫道:“不信您过来看!您的府邸周围全都是暴民!”
似乎是在配合古契科夫的发言,又一声枪响之后,办公室里的另一扇窗户也被击碎,飞溅的玻璃渣都落到了罗将柯眼前。如果说一枪只是偶然,那第二枪就是必然了,哪怕是生xìng多疑的罗将柯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盯上了。
“阁下,门外出现了大批的暴民,他们没伤着您……”
气喘吁吁冲进来的卫士打消了罗将柯最后的疑虑,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卫士是不可能说谎的,不等卫士把话说完,罗将柯就尖叫着喊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冲进来!制止他们!立刻!快!”
卫士还想说什么,古契科夫怎么可能让他开口,抢先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制止这些暴民,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
“对!开枪!立刻开枪!”躲在办公桌下面的罗将柯也嘶声力竭的附和道。
主子下命令了,狗腿子当然会照做不误,卫士敬了个礼一转身就去执行了,不一会儿一排排连珠雨似的枪声就从门外传来。
古契科夫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灵机一动取得了成功,没错,窗外确实有成群的暴民,但就想罗将柯想的一样,他们确实不是来找胖子麻烦的,他们纯属于路过,真正的目标是冬宫,至于那两枪,纯属于误伤,大概是某个或者某几个情绪比较激动的士兵在宣泄心中的怒火。
实际上,被误伤的不止罗将柯一家,花园大街两旁的贵族豪宅都受到了暴怒中士兵的亲切问候,而古契科夫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随着窗外传来一阵阵无辜群众的惨叫声,古契科夫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只要罗胖子的护卫敢开枪,那一切都好办了。如果他预料的不差,被卫士暴行激怒的群众哪怕原本不是朝罗胖子来了,现在也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胖子了。
古契科夫激情四shè的叫嚣道:“议长阁下,您都看见了,暴民们已经瞄准了我们,再不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罗将柯还是很犹豫,抱着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说道:“我的卫士都是近卫军中的勇士,有他们在,这群暴民充不进来!”
“是的,您的府邸有近卫军保护!但是我们的同僚、朋友、亲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您一样有着可靠的保障。您有没有想过,此刻暴民们已经在如法炮制他们了!”
古契科夫挥舞着双全,恶狠狠的吼道:“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待他们获悉您的所作所为之后,还会支持您吗?没有他们的支持,您在政坛上还能有什么作为?”
古契科夫最后的怒吼,就像大铁锤一样敲碎了罗将柯的心理防线,对他来说如果失去了这些支持,以后根本就别想翻身了。那时候,被万人唾弃的他,真的就玩完了。
罗将柯呆了足有一分钟,好容易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联系科尔尼洛夫,陆军总司令的位子是他的了……”
这句话用尽了罗将柯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他像一滩烂泥似得瘫坐在地上,眉宇之间尽是落寞。和他相比,古契科夫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科尔尼洛夫的电话,强烈的要求陆军总司令大人立刻发兵平叛。
科尔尼洛夫其实早就按捺不住了,本质上来说,他没有舒丽金和罗将柯那么大的政治野心,他只是想恢复俄国的旧秩序,至于个人得失他并不是太计较,如果不是舒丽金一再的告诫他再等等,心急如焚的他恐怕就早开展行动了。
当然,在接到古契科夫打来的电话,被正式告之已经是陆军总司令之后,巨大的狂喜差点将他给击倒了。科尔尼洛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坐到那个位置上。这分喜悦来得太过于突然,直接就让他懵了。
“总司令阁下!”舒丽金其实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古契科夫的电话再来迟点,他恐怕也要坐不住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俄国的未来就在您手中,您现在应该立刻去扫平那些乱党和暴民!”
科尔尼洛夫感激的看了舒丽金一眼,经过此事之后,对于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意外惊喜的盟友,他已经开始信任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只对付乱党和暴民?难道不把苏维埃和罗将柯一并解决掉?”
舒丽金摇了摇头:“我的将军,您的想法太乐观了,虽然罗胖子已经任命您担任陆军总司令,但恕我直言,您这个总司令还没有任何威信可言,这个时候仓促的发动,恐怕不会有多少人响应您的号召。您必须在这个位置上积累声望,拉拢更多的志同道合的军人,然后才能进入下一步!”
科尔尼洛夫暗自松了口气,他刚才真的很担心舒丽金立刻让他开展行动,虽然他对优柔寡断的罗将柯很不满意,但这不代表他不念旧情,无论如何罗将柯都对他有恩,马上恩将仇报他还做不出来。而现在只是去解决乱党和暴民,对此科尔尼洛夫没有一点负担,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有了这一段缓冲的时间,科尔尼洛夫很乐观的认为,当罗将柯意识到以他的能力无法掌控俄国的命运时,他科尔尼洛夫粉墨登场顺势取代前议长阁下也不算是恩将仇报了。
科尔尼洛夫高高兴兴的带着早就做好准备的嫡系部队出发了,而同一时间舒丽金也对他手下的爪牙发布了命令:“立刻发动对布尔什维克的攻击,让这群小丑高兴了两天,是到了该让他们哭的时候了!”
请记住这个时间,7年7月4rì下午2时,科尔尼洛夫和舒丽金的反动团队突然出手,酿造了一场惊天的血案。当天晚上,亲内阁的《交易所新闻报》在晚上的头版头条上刊载了这么一条新闻:“下午二时许,武装示威群众经过花园大街和涅瓦大街的十字路口,许多人聚集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们。这时,从花园大街右方传来了一声震耳的枪声,紧接着连珠的弹雨朝人群倾泻而去……”
这还是亲内阁的报纸所刊发的新闻,实际的情况比上面描述得要惨烈得多,整个十字路口都被群众的鲜血所染红,死伤超过四百余人。而同一时间,作为本应该站在人民一边的苏维埃,此时却积极的响应了临时zhèng fǔ的镇压行动。
孟什维克的zhōng yāng执委斯科别列夫和社会党的zhōng yāng执委阿夫克森齐也夫、穆祖连科和郭茨亲自建立了一个混合大队上街镇压开展武装镇压行动。他们同接受科尔尼洛夫指挥的近卫军炮兵营一起全副武装开进冬宫广场,旋开桥梁,血腥的向一切“不听劝告”的居民shè击。
当列宁在稍晚一点的时候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震惊得呆住了,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连沙皇都不敢做的事,苏维埃和内阁怎么就敢如此的肆无忌惮的放手去做。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点,敌人已经结成了反动同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我们的部队在哪里?”列宁沉声发问。
彼得沃夫斯基立刻回答道:“第一机枪团在塔夫里彻宫,彼得巴普洛夫团还在市郊,红鹰团还在芬兰……”
列宁不耐烦的打断道:“市中心呢?冬宫广场附近有没有我们的部队?”
彼得沃夫斯基想了想回答道:“彼得保罗监狱的卫戍部队倒是听从我们的指挥,托洛茨基和他区联派正在那里……”
列宁立刻命令道:“立刻联系托洛茨基同志,通知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立刻投入战斗,一定要将敌人的火力从群众那边吸引开!”顿了顿,他急切的吩咐道:“除了守卫在塔夫里彻宫的第一机枪团,让所有的部队立刻向市中心进发,一定要对敌人予以最猛烈的还击!”
斯维尔德洛夫静静的看着列宁发布命令,应该说现在的情况对导师大人很不利,听命于他的部队都没有进城,除了一开始就无比积极的第一机枪团包围了塔夫里彻宫算是利好,其余的部队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科尔尼洛夫的部队却大部分集中在市中心的核心区域,他们开展行动要容易得,而且他们还有黑sè百人团的配合,那群地痞流氓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对付手无寸铁的群众还是十分胜任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只要科尔尼洛夫能控制住市中心的核心区域,等城外尤其是在里加前线听命于内阁的军队被调回来平叛,那么布尔什维克就全完了!
这一点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清楚,列宁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必须要立刻解决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只要能控制住彼得格勒,那么才有希望!可问题是他手头的力量真是捉襟见肘。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提议道:“第一机枪团一千多人用来看管苏维埃太浪费了,应该立刻让他们投入战斗!”
列宁何尝不想让第一机枪团投入战斗,可是他们走了,苏维埃谁去管?如果放松对他们的守卫,让他们解放出来,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斯维尔德洛夫一听就急了,直言不讳的说道:“苏维埃现在完全就是向着反动zhèng fǔ的,应该立刻拿下塔夫里彻宫,将他们通通软禁,然后将第一机枪团最宝贵的力量投入对科尔尼洛夫的战斗!”
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其实倒出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声,既然现在的情况完全已经撕破了脸,那还顾忌什么,先解决苏维埃,拿下他们之后,大可以用苏维埃的名义展开总动员,相信有了苏维埃这张虎皮,将有更多的部队响应号召。
“这不行!”列宁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影响太恶劣!街头上几十万群众都在看着,只要第一机枪团强行冲入塔夫里彻宫,不管这次起义成功与否,责任就全在我们这边了。对于苏维埃,我们的原则是不妥协不对抗,坚决不打第一枪!”
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听了叹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叹气,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坚决拥护列宁的主张,这两个人分别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很惊悚是不是,倒不是这两个货重新投靠在列宁门下,而是他们投降思想又在作怪了。
“列宁同志说得很对,绝对不能对抗苏维埃,更不能像某些人说的,去软禁苏维埃中的同志……在眼下,不能够在迷信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了,我认为应该放下武器停止起义,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街头那些无辜的群众!”
与会的众人齐齐的白了这两个傻缺一眼,停止起义也就算了,放下武器这种馊主意你们也能想出来?有枪的时候那些反动份子都不怕咱们,没了武器,还不是仍由他们拿捏?
“这个建议完全不可取!主动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光不能投降,反而要更主动的开展斗争!”关键时刻捷尔任斯基站了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战斗到底。
“没错!”斯大 林也出声附和,“我们的力量确实是捉襟见肘,但是敌人又能比我们好多少?只要我们将彼得格勒的几十万群众武装起来,就可以将他们轻易扫平!我认为应该立刻向军工厂军火库进攻,以获取更多的武器武装群众!”
斯大 林的建议倒是很有建设xìng,在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有些残忍,布尔什维克的力量有限,如果去夺取军火库和军工厂,那么谁去跟街头正在施暴的科尔尼洛夫的反动军队打对台?
如果不对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加以限制,那么毫无疑问,几十万普通群众将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那时候可不是死伤四五百人那么简单了五千甚至四五万的伤亡都有可能!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默,对于这个近乎残忍的办法,谁也不敢轻言说好或者不好。良久,列宁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的命令道:“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基础,以及为之服务的对象是千千万万的普通群众,没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就什么也不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决不能将成功的希望留给自己,而将最艰难的包袱丢给他们……通知部队按照原定计划打击敌人,让群众脱离战场!”
列宁掷地有声的发言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许在多年以后,回忆七月事件中每一个惊心动魄的瞬间时,会有很多人对列宁做出决定抱以微词。
没错,导师大人在此期间确实犯了不少错误,尤其是如何对待苏维埃的问题上,更是败笔连连,他老人家太重视形式上的正确,而忘记了结果的重要。但是在最基本的原则xìng问题上,他做出的决定无可指责。而正是他做出的这次无可指责的决断,给十月留下了火种,否则七月事变中普通群众作出的牺牲将要更加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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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上)
325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
7年7月4rì下午3时,彼得格勒。
近卫炮兵营全副武装的开赴冬宫广场,立刻开始平叛,他们封锁了通往冬宫的主要街道,悬起桥梁,用刺刀和子弹将涌在街头的人群驱离冬宫广场。
在初步驱散了游行示威的群众之后,近卫炮兵营在一个宪兵排,三个jǐng察中队,还有一个哥萨克骑兵连的支援下,缓缓的向克舍辛斯卡娅宫进发,试图彻底的摧毁布尔什维克的指挥中心,将参与“叛乱”的列宁一干乱党彻底的扫清。
而此时,负责保卫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只有红鹰团侦察连以及一小部分特科jǐng卫,一共二百余人。理论上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达到了惊人的一比十,反动势力占据绝对的上风,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不过实际上,那些该死的彼得格勒jǐng察根本靠不住,不但战斗力低下,还必须时刻防备他们临阵脱逃,而那些哥萨克,他们在这里唯一知道地就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摆威风,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在行,打巷战他们简直就是废物!”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少校正在向他顶头上司彼得格勒城防司令莫罗斯少将介绍部队的情况,在他地嘴里,自己的部队中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除了近卫炮兵营有一战之力,其余的只能充当摇旗呐喊的酱油众。
说到最后,炮兵少校变得有点冲动——理所当然的事情,原本应该接受他指挥地三个步兵连临时被调走了,他们奉命去增援正在彼得格勒郊区和彼得巴普洛夫团激战的友军。取而代之的是上述的jǐng察、宪兵和哥萨克乌合之众,只有他手里的炮兵勉强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就是这,其中有一半人还都是没开过枪的新兵蛋子,整个部队的战斗力使人充满忧虑。
对于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少校的抱怨,莫罗斯少将不太以为然,在他看来哪怕少校说的都是实话,就算他的部队是乌合之众,可数量上巨大的优势完全可以弥补这一劣势,就算是用人海战术,炮兵少校也能轻易的击垮布尔什维克。
“不要再抱怨了,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少校。”莫罗斯少将打断他,“不要只看到我们的劣势,敌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也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人数上几乎只有你的十分之一。在六月九号他们已经遭受了重创,你只需要一次冲锋就可以把他们击溃!”
少将摇了一下头,直截了当的说:“而且就算你跟我抱怨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抽调不出更多的人给你,要知道我手下的两个团还要负责攻打彼得保罗要塞!那可是一座真正的要塞!”
莫罗斯少将一点儿也不觉得阿列克谢少校有资格抱怨,少校要对付的只是区区二百个布尔什维克,而他将要在没有炮兵支援的情况下攻击一座实打实的要塞。没办法,俄国的军队什么都缺,缺少步枪、缺少机枪,尤其是缺乏火炮。在上面的老爷们看来,守卫彼得格勒的他们用不着那些重火力,能抽调走的大炮全部都调去了前线,留给他们的是一堆只能放在博物馆里展览的老古董。
阿列克谢少校同情的看着他的指挥官,同时寻找着对自己在这里的任务有价值的东西,嗯,对手只是匆匆垒砌了一条二尺宽、三尺高的街垒,草草的用沙包堆成的掩体和工事。这些对于手里还有两门时好时坏的迫击炮的近卫炮兵营来说,威胁一般般,只要炮弹落下就应该能将对手吓退。真正让少校觉得棘手的是对方在地势上占据的优势,克舍辛斯卡娅宫虽然不是特别高大,但居高临下能死死的将他的部队压制在街角。
在阿列克谢少校盘算着优劣长短的时候,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另一对指挥官也在做着相同的事。
“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罗科索夫斯基向格奥尔吉抱怨道。
格奥尔吉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我知道,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哪里都缺人手,我们的同志都在郊区,一时间还无法赶到!”
罗科索夫斯基小心的建议道:“能不能从包围塔夫里彻宫的第一机枪团抽调一些人手,哪怕是一个连都好!”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我问过了,列宁同志拒绝了,第一机枪团不可轻动,他们负责看管苏维埃,不排除敌人首先向他们发动攻击解救苏维埃的可能,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道:“问题是,以这点人手守卫zhōng yāng实在是……这么说吧,这就是拿zhōng yāng的安全冒险!”
格奥尔吉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只能抓紧时间加强防御,根据安德烈同志提供的情报,敌人已经纠集了一两千人准备向我们发动进攻!”
“那么,有什么是对我们有利的,格奥尔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对我们有利的是,我们有红鹰团带来的六挺新式pk机枪,我们有充足的弹药,而且……”格奥尔吉侧过身,右手指了指街头的街垒,“你能看到它们。”
罗科索夫斯基能够看到它们,街头用沙包垒砌的工事里以及大门一侧的岗哨已经架起了一挺新式的pk气冷机枪,虽然无法完全覆盖防御正面但足够封锁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主要道路了。
“看上去情况还不算非常糟糕。”罗科索夫斯基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的同志,我个人认为,你过于乐观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千万不要大意!”说完,格奥尔吉走开了。
看着格奥尔吉的背影,罗科索夫斯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把目光转向阵地的西侧——那里是冬宫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主要街道,也是敌人极有可能发动进攻的方向。虽然那里的防御工事最完备,火力也最强大,但是这一切毕竟是仓促之间就地取材修建的,对付一般的步兵还凑合,但如果敌人有重火力,这一切基本上就不顶什么用了。
彼得罗夫斯基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跟在红鹰团阶 级兄弟赵云霞的身后挤进了街口的一座由沙包垒起来的工事里。对于伤还没有养好的他来说,原本是可以不参加战斗的,但是彼得罗夫斯基拒绝了格奥尔吉的好意,毅然决然的冲上了最前线,是的,他决心为六月九号晚上死难的战友报仇雪恨。
彼得罗夫斯基的阵地处于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侧面,他们将要肩负守卫侧翼的职能,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必须用侧shè火力为正面阵地减轻压力。
“再加两个沙包!”彼得罗夫斯基对赵云霞吩咐道。
赵云霞,也就是我们曾经提过的老烟枪,初通几句俄语,连说带比划的勉强能跟逼得我洛夫斯基交流。比了比手势,搞清楚彼得罗夫斯基的意图之后,他二话不说就扛回了两个沙包。
彼得罗夫斯基心满意足的看着被沙包包围的简陋工事,他相信只要有一挺新式的比马克沁shè速快得多的pk机枪,就可以牢牢的将敌人压制住,当然,这不过是奢望,因为整个侦察连也只有六挺pk机枪。除了正面阵地上有一挺,其他都被架设在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阳台上。
彼得罗夫斯基和赵云霞挤在这个小小的简陋工事里,探头探脑的注视着街道另一头的动向,每隔五分钟他们会用报话机向后面通报一次情况。一些好奇的居民正隔着窗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即将爆发的战斗他们显得忧心种种,不知道他们是为自己人生财产安全着急,还是为俄国的前途担忧。
除了这些偷偷摸摸张望的居民,街道上很难看到其他的人影,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一些被jǐng察、宪兵和哥萨克驱赶得无处可去的示威群众偶尔会逃进克舍辛斯卡娅宫,对于这些惨遭不幸的人们,彼得罗夫斯基报以十万分的同情。
除此之外,另一些偷偷摸摸出现在街头的人就不受彼得罗夫斯基欢迎了,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而他们偷偷摸摸的举动更是能说明一点,他们是反动派的走狗,是来侦察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的。
彼得罗夫斯基很想开枪打死这些卑鄙的小人,可是zhōng yāng下达了十分严厉的命令,在没有遭到敌人的袭击之前,严禁开第一枪。
彼得罗夫斯基很不喜欢这个命令,这意味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该死的混蛋查探虚实。但是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和军人,他需要服从上级领导的命令,不管他多么不喜欢它。他的心情很矛盾,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暂时还没有发现大规模的敌人向克舍辛斯卡娅宫靠近。
“真是该死。”彼得罗夫斯基想着,“反动派的狗崽子怎么还不来?”
“快看!”赵云霞突然叫起来,彼得罗夫斯基抬起了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进入他的视线的是一幕惊人的情形:大队的哥萨克出现街头,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马刀驱赶着四下逃散的民众。
“敌人来了。”赵云霞皱起眉头,“可以开枪了吧?”
“再等等……”
彼得罗夫斯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驱散了民众的哥萨克夹了一下马腹,明显的开始了加速冲锋,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硬闯了。
“一号请注意,一号请注意!”彼得罗夫斯基呼叫着格奥尔吉。
“七号请说,七号请说!”
“有哥萨克向我们的阵地发起冲锋,是否可以开枪?”
短暂的等待之后,彼得罗夫斯基听见格奥尔吉十分坚定的下达了命令:“七号请注意,先鸣枪示jǐng,如果他们不后退,你可以开枪!再重复一遍,鸣枪示jǐng之后,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开枪!”
“上膛!鸣枪jǐng告!”彼得罗夫斯基叫着。
但就在赵云霞开始行动的时候,敌人却首先开枪了。枪声来自哥萨克背后的宪兵,这群只知道欺压平民的狗腿子胡乱的放了一阵枪。子弹大部分飞得无影无踪,将周围民居的玻璃打碎了一大片。
“这算是敌人首先向我们发动进攻吧?”赵云霞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朝彼得罗夫斯基问道,不过在彼得罗夫斯基看来,这个问话实在是充满了调侃的意味,所以他也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当然,希望你的枪法不要跟他们一样臭……”
枪声响了,首先还击的并不是赵云霞,而是他们左侧的正面阵地,躲在在街垒后面的特科战士抢先一步扣动了扳机,一道明亮的火舌猛的从枪口出来,越过百十米的距离将为首的一个哥萨克送下了马背。这可可怜的家伙哼都没有哼一声仰面就倒了下去,啪的摔在了地上,大概是没有击中要害,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马上就被身后呼啸而来的马蹄踏了正着……
阵地前沿枪声此起彼伏,努力冲锋的哥萨克很快就被击溃了,在狭窄的街道上策马突进,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靶子,对此彼得罗夫斯基们可不会客气。
“该死!”阿列克谢少校看了一眼狼狈逃回来的几个哥萨克,愤愤的骂道:“这群蠢货,告诉他们要听指挥,尼玛,就是不听,白白浪费了人手!”
少校的副手弱弱的问道:“营长,现在怎么办?”
阿列克谢白了副手一样,骂道:“蠢货,还能怎么办!继续进攻!告诉那些jǐng察,立刻进攻!”
副手又一次弱弱的问道:“需不需要炮火支援!”
阿列克谢少校又白了他一眼,心里问候了这个傻瓜的母亲一遍,尼玛,咱们拢共就只有两门时好时坏的炮,炮弹更是少得可怜,现在用来支援那些没种的jǐng察,以后咱们自己的兄弟冲锋的时候怎么办?
“他们不需要支援!”阿列克谢少校冷冷的回答道。
副手自知说错了话,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在阿列克谢少校的连声催促中,jǐng察叔叔们不情不愿的迈动脚步,一步一步的朝布尔什维克的阵地挪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赵云霞不解的问道,在芬兰基地,每一次武装突进演练的时候,他们都被告之,动作要快,越快的冲破敌人的火力封锁,生命就越有保障。可是现在,彼得格勒的jǐng察明显违背了这一常识,他们慢得跟蜗牛一样,简直就像是一群散步的老太太。
彼得罗夫斯基嘲笑道:“他们是贪生怕死,信不信只要我们一开枪,他们就会作鸟兽散?”
对此,赵云霞是将信将疑,不过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就看到了,原本慢腾腾的jǐng察叔叔们似乎变成了吃完菠菜的大力水手,那个快啊!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从火线上消失得干干净净,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己方阵地。
这一幕让阿列克谢少校暴跳如雷,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当场枪毙了一个逃回来的jǐng察叔叔,“从现在开始只准进不准退,凡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可怜的jǐng察叔叔们是进退两难,前有布尔什维克的火力封锁,后面又有催命的阿列克谢少校,他们就像夹在当中的受气包,一时间前途极其黑暗。
不过老话可是说过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被逼急了的jǐng察叔叔们是什么歪招怪招都想得出来,有的一头闯进了街道两侧的房子里,死活不肯再出来,还有更光棍的直接举手投降高高兴兴的当了俘虏。
望着这群不给力的手下,阿列克谢少校几乎要吐血,他只能徒劳的将宪兵赶上战场,当然,为了防止宪兵也学习jǐng察的坏榜样,他对手下的“炮兵”下达了一道命令:“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敢偏离街道或者投降,立刻击毙!”
应该说这道命令是下达的比较及时的,宪兵中有那准备学习jǐng察叔叔作风的可怜虫刚刚有所动作,就被身后的弹雨击倒,甚至倒霉的并不只他们一个人,往往会连累身边的战友做冤死鬼,没办法,炮兵兄弟们的专长是打*,开枪他们一点儿都不内行。
无助的宪兵再也没有退路,他们只能盲目的向前冲锋,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枪林弹雨,跟阿列克谢少校手下的外行相比,布尔什维克们不管是火力还是枪法都要高出一大头,在他们密集的扫shè下,不到十分钟,战场上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宪兵,他们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很无奈的选择了装死。
从战斗打响到现在,还不到半个钟头,阿列克谢少校就消耗了近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用彼得格勒宪兵和jǐng察叔叔们的生命和鲜血试探清楚布尔什维克的火力之后。他明白,硬闯只有死路一条,为了减少牺牲,更重要的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开始变通了。
“让哥萨克和炮兵做好准备,”他命令道,“炮击开始之后,哥萨克立刻冲锋,撕开敌人的防线!”
这一点倒是有拿破仑的风采了,皇帝陛下当年纵横欧洲靠的就是这一手,先用炮兵轰再用骑兵冲,如果不行就再来一次。
两门破破烂烂的迫击炮被架设起来,十几个炮兵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对老古董,生怕这一双大爷一个不高兴就犯脾气,打不出炮弹到无所谓,反正冲锋的又不是他们炮兵,怕就怕炸膛,以这对老古董的年纪和质量,这个可能xìng相当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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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中)
谢普盖尼.伊里奇是个光荣的哥萨克,作为中尉连长,他负责指挥300名哥萨克骑兵清剿街头的“叛匪”。 一开始行动很顺利,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将街头的暴民杀得七零八落。
这么痛快的战斗方式让谢普盖尼十分满意,不过好景不长,当他们接近克舍辛斯卡娅宫之后,就遭到了迎头痛击,整整一个排的哥萨克只回来了三两个,其余的连人带马都被该死的布尔什维克留在了前面的街头。
对于如此惨痛的伤亡,谢普盖尼感到由衷的愤怒:&qt;谢普盖尼.伊里奇,你是头蠢猪,三十几匹上好的骏马就这么没了,你知道这能换多少钱吗!”谢普盖尼一边咒骂着自己,一边狠狠的在一个挡在他前面的小兵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别像傻瓜一样站在这里,小子。”他吼到,“没听见少校的命令吗?杀光叛乱份子!”
“呃……长官,”小兵兵觉得他的指挥官可能还没有看清楚形势,“敌人的火力空前的强大,他们有机枪,我觉得我们……”
谢普盖尼打断他:&qt;嘿,小子,这里谁才是下命令的那一个?”
“是您,长官。”
“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一点,小子。”顿了顿,谢普盖尼用更大的声音咆哮到:&qt;现在我要你前进,杀光叛乱份子,你听明白没有?”
小兵被吓着了:&qt;听明白了,长官。”
“那就立刻执行我的命令,现在!”说完,谢普盖尼从匆匆赶过来的副官手里接过他的马刀,转身对聚拢在他身后地几个哥萨克招了一下手,“小伙子们,立刻行动起来!”
“长官,我们不是……”副官刚想说什么,但谢普盖尼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只好转向其他人:&qt;准备冲锋!”
哥萨克们一起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然后有人问:&qt;真的要这么做?”
“还能怎么办?”副官举起右手,笔直的指向前方,“进攻!”
在街垒中,彼得罗夫斯基和赵云霞都看见了哥萨克的冲锋——当然,他们不知道敌人将得到迫击炮的支援,只是觉得那些哥萨克都疯了。
“这帮疯子,难道他们不知道在这种狭窄的街道上发起密集的冲锋纯粹是找死吗?” 。彼得罗夫斯基开始瞄准,只要上级一声令下,就会将弹夹中的所有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彼得罗夫斯基用准星死死的套住了哥萨克们,不过在开火之前。他犹豫了一下——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虽然眼前的这些哥萨克是敌人,但是他还是为这些哥萨克感到不值。碰上一个猪一般的上司,那简直就是普通士兵的灾难。
乌兹冲锋枪单调、沉闷但有节奏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作为一种回应,正在快速奔跑的那一大群哥萨克里立刻出现了大片空白,慌乱的哥萨克们不得不减缓速度,虽然减速意味着中弹的几率更大,但是如果不减速,前面倒下的那些同伴就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高速飞驰中摔下马,不死也得半残。而且失去了马儿的速度,对于穿着高筒长靴的他们来说,基本不大可能逃离这片死亡的街区。
彼得罗夫斯基不断转动枪口,将一个又一个哥萨克扫下马来,而哥萨克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对他来说,称得上麻烦的只有一件事,乌兹冲锋枪的使用的是三十发弹夹,以它的shè速,子弹似乎有些入不敷出。
彼得罗夫斯基可不想在战斗打响之后的一个钟头之内就耗尽所有的弹药,没有哪个指挥官,不管是资产阶 级的,还是工人阶 级的都不喜欢“快枪手”。
这可不是玩cs,子弹打完了可以等下一局开始的时候再买。所以彼得罗夫斯基只能控制自己倾泻子弹的**,将一些被扫下之后重新站起来的哥萨克交给身边的赵云霞。
冲锋枪的火力对于哥萨克来说简直一场灾难,而且事实上,谢普盖尼部下们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布尔什维克们猛烈的火力带来大量伤亡,而支援他们进攻的炮兵们不光火力上是稀稀拉拉的,准头上更是一塌糊涂,很大程度上,他们的shè击只能起到督战队的作用。
“您承诺的炮火支援呢!”谢普盖尼暴跳如雷的向阿列克谢少校吼道。
少校很无语的看着还没开始shè击就已经故障了的迫击炮,对于这一双老古董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祈祷在街上的哥萨克死完之前,这对老宝贝能发挥作用。
大概是阿列克谢少校的祈祷起了作用,忙忙碌碌的炮兵们终于让这两个老古董听话了,随着两声震耳yù聋的爆响,两发炮弹呼啸着飞出了炮膛,啧,它们飞得又高又远,越过布尔什维克设在街头的街垒,越过克舍辛斯卡娅宫,然后……然后在根本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两声闷响,连烟都看不见一点儿……
谢普盖尼很无语的看着阿列克谢少校,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少校能感受到挖苦的意味,这两炮偏得确实太离谱了,他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qt;这是试shè,试shè而已……”
谢普盖尼无语的摇了摇头,哪怕是试shè这也太tm离谱,不过现在他也无法多说什么,他只希望这种试shè阶段能尽早的结束,不光是因为他手下的小伙子每一秒钟都在流血,更是因为炮弹严重不足,他可不希望在耗尽弹药之后,炮兵们的试shè还没有结束。
局势开始变得明朗了,或者说它变得更加明朗了,布尔什维克轻重武器的集火攒shè中,哥萨克的冲锋显得雷声不大雨点更小,而他们期待的炮火增援一时半会儿又起不到作用。现在他们要么已经死了,或者受伤了,要么就被困在街头,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杀光所有的哥萨克仅仅只是一个与时间有关的、毫无意义的问题。
好在老天爷不想让布尔什维克过于顺利,经过四轮试shè之后,阿列克谢少校的炮兵们终于开始有准头了。
两发炮弹落进了街垒,接着又是两发。猛烈的爆炸,一大堆东西被抛上天空。但炮兵们仍觉得不够,炮手们动作迅速的拿起第三发炮弹,不过在他们将炮弹放入迫击炮之前,简陋的、仅仅用砖块、木头和沙袋搭起来的一大段街垒已经在火焰与浓烟中轰然倒塌了。
炮手们愣了一下,这显然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但最后,他们还是把炮弹发shè了出去,把剩下的东西也炸得四分五裂——不管它到底是什么。
“我的上帝!”
在目睹了这一切以后,谢普盖尼中尉觉得炮兵们都是一群混蛋,瞧瞧他们做了什么?你们难道没有看见我手下的哥萨克刚刚越过了街垒。你们这时候开炮,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帮布尔什维克,看着自己的手下无辜的惨死在友军的火力之下,中尉发狂了。
“你们在干什么!”谢普盖尼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想杀光我的人吗?” 。
阿列克谢少校呲了呲牙,说实话他对最后一轮炮击也感到很无语,只能说他手下的小伙子太“实在”了,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将街垒完全摧毁。
“很抱歉,这是误伤!”阿列克谢少校毫无歉意的说道,“你的小伙子冲得太快了……”
谢普盖尼爆发了,吼道:&qt;这难道还是我们的错误喽!”
阿列克谢少校不在意的说道:&qt;这不是错误,我们双方没有任何错误。这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因素,我会为您麾下勇敢的小伙子们请功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去指挥战斗了!”
是的,在阿列克谢少校看来,战争中的伤亡不可避免,死几个人能算什么,更何况死的还是哥萨克,这些该死的少数民族有什么好在乎的,死光了都无所谓。而且街垒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大口子,如今正是乘胜出击的时候,他可不想因此贻误了战机。
“突击排。”他命令到,“立刻出击,将街垒里的布尔什维克清理干净,我要确保那里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乌拉一声欢呼,突击排冲出了阵地,撒丫子的向街垒冲去,表现得十分无畏和勇敢。阿列克谢少校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只有最纯正的俄国人才能做出如此jīng彩的突击。他认为,自己的小伙子们比哥萨克的表现强一百倍!
不过马上阿列克谢少校的好心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注意到,街道两旁的建筑里,一开始做了逃兵的jǐng察叔叔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而发动冲锋的突击排并没有将这些可耻的逃兵就地正法,突击排的排长康斯坦丁诺维奇似乎还很同情这些家伙。
“该死的混蛋,这些没用的废物还有脸站出来!”少校叫起来,“还有,康斯坦丁诺维奇为什么不枪毙这些混蛋,竟然还跟他们打招呼!”
“长官,我觉得应该再给这些jǐng察一个机会。”副手小声说道。
“胡说八道,在战场上对待逃兵就不需要讲客气,更不需要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少校招呼他的部下,打算过去将jǐng察们统统枪毙,但副手拦住他。
“恐怕现在这样做并不合适,长官。我们的损失不小,将军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是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之后,再为苏维埃解围。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恐怕……”副手坚持道:&qt;我建议你认真考虑这个问题,长官。”
阿列克谢少校怒视着他,几乎就想让人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到一边了,但是,这样做也意味着来自上层的责难,更不用说他还要为巨大的伤亡负责。在这种时候,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好吧。”阿列克谢少校退了一步,“但我会派人密切监视他们的行动,如果……”
少校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困惑地表情:刚刚冲到街垒之前的突击排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紧接着他们一窝蜂的撤了回来,不过还没等他们跑出两步,从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顶楼以及二楼的几扇窗户里喷出了一道道鲜亮的火舌,重机枪那特有的低沉婉转的吼声将突击排扫得人仰马翻。
不到一分钟,突击排就在阵地前沿消失得一干二净,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刚刚冒出来的jǐng察叔叔们。阿列克谢少校再也不用为他们费心了,布尔什维克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上帝!”阿列克谢少校的脸sè立刻变白了,“他们至少有四挺机枪!!”
他原以为布尔什维克的火力已经很强大了,为了突破街垒,他就已经付出了几百人的高昂代价,然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他就是再付出几百人的代价也无法突破布尔什维克的第一道防线,他们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你还活着吗?莱昂纳多同志?”赵云霞推了推身边的彼得罗夫斯基。
彼得罗夫斯基扯着喉咙反问道:&qt;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
赵云霞只能趴在他耳朵边上重复了一边。
“暂时还死不了!”彼得罗夫斯基抹了一把脸,刚才的炮击中,炮弹正好落在他们的正前方,如果不是一开始多加了两条沙袋,此刻他恐怕已经死了。
“敌人好像被打退了!”赵云霞探了探头,说道。
“别管这么多了,伙计,敌人很快就会回来的,赶紧修复工事吧!”彼得罗夫斯基把目光转向街面,同时仔细倾听着。尽管因为炮击的关系,他耳朵里仿佛钻进了一万只蜜蜂,但他还是能听见身后克舍辛斯卡娅宫里的格奥尔吉在大声吼叫:&qt;修复掩体,做好战斗准备!同志们,战斗才刚刚开始!”
确实,就像格奥尔吉说的一样,战斗确实才刚刚开始。就在刚才,一只新的队伍跟阿列克谢少校汇合了,原本损失惨重的少校又可以发动新的攻势了。
舒丽金叹了一口气,他没打算这么早就登场,他原本指望着阿列克谢少校能一鼓作气的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然后他再带着自己的人马跟少校一起去“解放”塔夫里彻宫,但是现在……
果然,无论计划有多么完美,实际cāo作起来总是困难重重,满是疏漏。不过,幸运的是,他来得还不算太晚,至少阿列克谢少校还没有将手头的兵力挥霍一空。想到这里,舒丽金又恢复了平静。他慢慢举起右手,轻声但不容置疑的说出两个字:&qt;进攻!”
就在他发出命令的同时,一声爆炸把泥浆和土块溅散在彼得罗夫斯基和赵云霞的身前。阿列克谢少校的炮兵终于吸取上一次进攻的教训,首先开火了。
炮弹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周围,企图压制机枪的火力。而阿列克谢少校手下的白军战士们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冒死夺占敌人的据点,但没有人想死在邪恶敌人的枪口下。他们紧张的举起手中的武器,每个人都感觉到一些冰冷的、看不见的手指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在他们发动冲锋的那一瞬间,布尔什维克的机枪又响了,望着四条火舌席卷了冲锋中的部队,舒丽金的平静一下子变成绷着脸的愤怒,从来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布尔什维克竟然拥有重机枪……而且至少是四挺!
“这是怎么回事?布尔什维克怎么拥有这么多机枪。为什么从没有人对我说过?”
但谁也不能回答他,战斗开始之前,不管是罗将柯还是科尔尼洛夫或者苏维埃,他们都没有将保卫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放在眼里,觉得那些人除了戴着唬人的头套之外,战斗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现在,战斗力不值得一提的反而是他们这些一开始自信满满的人。
“一群废物。”舒丽金愤愤的咒骂道。
泥浆,土块,血肉,残肢,还有大声哀号的伤员和一动不动的尸体,这是舒丽金能看到的东西,但还有一些他不能看到地——他的部下的士气和斗志正在飞快的崩溃。当他还在试图弄清楚布尔什维克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机枪时,他的部队士气变得越来越消沉了。
终于,阿列克谢少校打破了沉默,既是提醒也为知道一个答案,他问到:&qt;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舒丽金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已经下令进攻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qt;进攻,占领克舍辛斯卡娅宫。”
“还要进攻?他们的火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谢普盖尼小心翼翼的问道。
“但敌军的数目没有变。”舒丽金把右手捏成拳头,挥舞着,“他们只有两百多人,他们不可能面面俱到!”
舒丽金说得没错,然而不管是谢普盖尼还是阿列克谢还是苦着脸——正面佯攻,迂回偷袭。虽然这是一个不错的策略,但是布尔什维克的火力比以前知道地更加强大,可以想象佯攻的部队将损失惨重。而他们又不想再消耗手头的有生力量了。
然而这场战斗又是必须的,如果连克舍辛斯卡娅宫都拿不下,谈什么平叛?这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战斗。不管是舒丽金还是谢普盖尼和阿列克谢,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最后,他们还是转达了舒丽金的命令——继续进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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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下)
327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下)
舒丽金手下的白军重新开始集结,大约有五百人,开始向着他们的目标前进,一些拿着步枪的白军开始向塔夫里彻宫开火,但只是为了制造一些sāo乱而不是为了击中什么。
阿列克谢少校手下的炮兵表现愈发的好了,以罕见地jīng确,把致命的弹药投入街垒附近,爆炸声此起彼伏,同时还混杂着惨叫与哀号,敌我双方都有,但是迫击炮打不中楼里的机枪,在机枪的扫shè下,舒丽金这边的死伤显然更加惨重。
没有参与进攻的白军看到了攻击队伍里不断涌现的伤亡者,而他们只能无谓的向着百米开外的敌人据点倾泻他们的shè击,却只是招来一阵更加猛烈的弹雨还击。他们远远的能看见,布尔什维克的机枪疯狂开火,随即隐蔽在街垒里的布尔什维克也开始shè击,用他们的子弹收割自己人的生命。
但白军仍在前进,而且尽管恐惧已完全统治他们的内心,但在上峰的大声喊叫和武力威胁下,他们还是加快了速度,努力营造出一种假象,既,他们打算凭借人数优势,不惜代价冲破布尔什维克的拦截火网,打开一条进入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通道。
应该说他们的表演很成功。
“可怜的傻瓜,难道他们以为人海战术能够起作用?”
格奥尔吉轻蔑的笑了起来。要是反抗份子以为他们可以在密集的弹雨中穿过街垒和障碍,并且坚持这样去做,那么守住克舍辛斯卡娅宫就不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又一排白军在布尔什维克shè出的弹幕中倒下,格奥尔吉又爆发出一阵愉快的大笑。然而,这种好心情只持续了几秒钟,罗科索夫斯基突然靠过来,发出jǐng告:“按照目前的shè击频率,恐怕我们的机枪坚持不了多久,格奥尔吉同志。我们必须有节制的开火”
格奥尔吉的笑声嘎然而止——他开始怀念马克沁了,水冷机枪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虽然死沉死沉的不方便的机动,可对他而言现在是固守待援,根本不需要考虑机动的事儿。
跟笨重的马克沁比起来,虽然红鹰团侦察连装备的pk机枪只有不到十公斤重,但是没有冷却水的帮助,它不可能连续不断的开火,它们会过热。然后,cāo作它们地士兵就不得不停下来。然后要么换枪管,要么用上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等待自己的武器降温。
当然还有更有效的办法,可以使用强制手段快速的让手里家伙事降温,比如将枪管泡在水里。当然,武器的使用说明中是不提倡这么干的,这会大大降低枪管的寿命,甚至有炸膛的危险。
“不是还有备用枪管吗?”。格奥尔吉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道:“备用枪管已经烧红了……”
就是那么一会儿,格奥尔吉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立刻弄几桶水过来,要是有机枪过热,就把水浇上去。”
“但这会降低武器的使用寿命。”
“不要管使用寿命了。”
格奥尔吉回过头看向阵地外面,白军仍旧在像正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但更多的白军还在往前冲,有利地局势不会持续太久……
就好像为了证实他的担忧,一挺机枪突然停了下来,格奥尔吉大声命令道:“快去”
每一个没有参加战斗的布尔什维克都行动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机枪是将白军阻挡在大门外的保障。因此它们绝不能停止shè击,哪怕一会儿也不行。
实际上出现过热问题的不止是机枪,乌兹冲锋枪也存在同样的问题,甚至更加严重。
彼得罗夫斯基不得已停止了shè击,长时间倾泻弹药已经让他的枪管隐隐发红,就在刚才,过于滚烫的枪机停止了工作,卡弹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枪机的温度已达到最高极限
而他身边的赵云霞感触更深,在换弹夹时时不小心碰到了隐约发红的下机匣,尽管只是一个相当短暂而且绝不亲密的接触,但他还是被烫得大叫起来。
“我们需要冷水,”赵云霞捂着烫伤地部位,建议道:“或者别的什么可以使枪管降温的东西。再这么下去,枪管都可以烤肉了”
彼得罗夫斯基苦笑着耸了耸肩,身处阵地最前线,上哪找冷水去
想了一会儿,赵云霞建议道:“莱昂纳多同志,撒尿管用吗?”。
彼得罗夫斯基愣了一愣,不知道是因为炮震xìng耳聋还是过于惊讶,他茫然的反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云霞有些不好意思的重复了一遍,这回彼得罗夫斯基听明白了,对于赵云霞的灵活应变能力,他十分的赞赏:“太好了,就这么办”
“真要撒尿?”
赵云霞真心只是随口一说,先不说随地大小便不是个好习惯,就说这战场上弹雨横飞的时候,怎么起身撒尿?
“布尔什维克是不怕死的为了,干吧”
彼得罗夫斯基起到了党员示范带头作用,他毅然决然的站起身,伸出手打算掏出家伙事——但也仅仅只是打算。几乎就在他站直身体的下一秒,一排子弹已经飞过来,一些同他擦身而过,另一些打在地板或者沙包上。
彼得罗夫斯基赶紧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缩回到沙包后面,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着,望着百米开外被机枪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白军,他很迷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子弹不是从前面打过来的?”
“莱昂纳多同志,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赵云霞指了指他们的右侧,“敌人迂回过来了”
彼得罗夫斯基小心的探出头看向他们的右侧,接着赵云霞也把脑袋伸了过来。就像他们看到的那样,一大群白军正从他们右侧的建筑里冒出来。应该说他们选择的迂回方向很巧妙,正好是克舍辛斯卡娅宫正面的视线盲点,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该死必须赶紧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格奥尔吉同志”彼得罗夫斯基一边说一边摘下了挂在背后的报话机,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叫,报话机那一头的格奥尔吉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赵云霞示意他看看报话机的后面,一个乌黑的弹洞告诉了他,刚才如果不是报话机挡了一下,他恐怕已经死了。
“怎么办?”赵云霞紧张的问道,“还有报话机吗?”。
“没有了,格奥尔吉同志一共发了两台,刚才的炮击中,其中一台已经跟伊凡诺夫同志一起牺牲了……”彼得罗夫斯基咬着嘴唇很苦涩的回答道。
赵云霞望了望身后百米开外的克舍辛斯卡娅宫,焦急的问道:“距离太远,就是大声喊也听不见啊”
彼得罗夫斯基摇了摇头道:“就算距离近,也是听不见的”
“那怎么办?”
“你立刻回去报告。”彼得罗夫斯基断然说道。
应该说在枪林弹雨之中冲过一段近百米长,而且毫无掩护的平地是十分危险的,彼得罗夫斯基将如此危险的任务交给赵云霞,并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他的伤腿实在是不给力,以他那蹒跚跛行的状态,根本就别想完成任务,所以只能是赵云霞去。
赵云霞倒没有想这么多,他点点头,轻轻的在彼得罗夫斯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即突然站起身飞快的向克舍辛斯卡娅宫冲去。
彼得罗夫斯基倒是很想关注赵云霞的一举一动,但是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从建筑物里涌出来,如果不压制他们,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进克舍辛斯卡娅宫。要知道,格奥尔吉已经将绝大部分防御力量布置在了正面防线上,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侧面,可以说防御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与此同时,格奥尔吉还没有意识到他仓促布置的防线存在极大的漏洞,虽然他将通往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主要街道全部封锁了,但是对于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就无能为力了,不是他不想控制它们,而是人手实在不够用。
此时的格奥尔吉更关心的是机枪能不能发挥持续火力,在采取了紧急水冷措施之后,每一挺机枪都还在shè击,pk机枪的耐cāoxìng真是不错它们的弹雨在白军前方构成一道无法逾越地死线。看着那些前仆后继不断冲上来然后又在死线之前倒下的白军,格奥尔吉觉得自己应该能保卫好zhōng yāng了。
不过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白军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牺牲,前仆后继的往上冲,倒在他们的枪口下的白军少说已经有数百人,多了说上千人,或者更多,但他们仍在不断冲上来,似乎被某种神秘的魔力驱使着。敌人的这种疯狂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地感觉。
其实格奥尔吉猜得不错,白军之所以如此疯狂,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舒丽金在作怪,没有他的法术支撑,白军早就崩溃了。
“格奥尔吉同志”
赵云霞的声音让格奥尔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皱眉看着气喘吁吁的赵云霞,不满的问道:“你不是从中国来的赵吗?不在前线杀敌,怎么跑回来了?你要当逃兵吗”
一百米的距离虽然不长,但赵云霞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刺过来,尤其是一路上的枪林弹雨让他肾上腺激素飚增,一时间竟然是上气不接下气。
“莱昂纳多同志的报话机被打坏了……敌人从侧面迂回过来了……莱昂纳多同志让我通知你……”
赵云霞的俄语本来就不好,一紧张更是变得结结巴巴,但是格奥尔吉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单词中猜到了真相。
“什么”
格奥尔吉惊叫一声,不顾危险探出头朝赵云霞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大股的敌人借助着建筑物的遮挡,正向克舍辛斯卡娅宫冲锋,如果不击退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不光是格奥尔吉意识到了很危险,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一下变白了。正面佯攻、侧翼主攻?好吧,这种招数虽然老旧,但它的确奏效了,他们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正面,其他几个方向的防御力被大大削弱,如果不是赵云霞及时通报,他们恐怕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了。
“格奥尔吉同志,请给我一个班的战士,我亲自带领他们击退敌人。”罗科索夫斯基坚定的请求道。
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现在哪还有人,所有能战斗的同志都已经上了前线,克舍辛斯卡娅宫除了zhōng yāng委员会的老同志,就是妇女同志,总不能……”
罗科索夫斯基脸sè变得更加惨白,仗打到这个份上,结果几乎就是注定了,如今恐怕他们唯一能做就是弃城逃跑,可是他们这些后方的人逃了,前方的战士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入虎口吧?
罗科索夫斯基定了定神吗,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再次请求道:“格奥尔吉同志,没有一个班那就给我五个人,不,三个人也行啊zhōng yāng就算要撤退也需要时间,我们必须顶住”
格奥尔吉望着满脸坚毅之sè的罗科索夫斯基,长叹一声:“我只能给你两个人,请你带着他们和赵同志一起出发,请你们务必多争取一点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招手抓起乌兹冲锋枪带头冲了出去。而格奥尔吉也不耽搁,赶紧去找列宁,他必须让zhōng yāng立刻转移。
列宁一直在关注着战况,一开始很轻松的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他是既高兴又骄傲,对胜利的前景充满了信心。认为自己就跟眼前一边倒的战况一样,可以轻松的掀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不过随着战斗的深入,随着敌人增援的到来,随着敌人悍不畏死的反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他的乐观态度很快就完全消退了,尤其是在前线不断传来坏消息的时候,导师大人的心已经完全纠结了。
“托洛茨基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他焦躁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面带忧sè,语调中充满了焦急之意:“情况依然不理想,他们的几次进攻都被敌人击退了,如今依然无法拿下冬宫。”
列宁又问道:“彼得巴普洛夫斯基团呢?”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他们被敌人挡在了郊外,正在进行巷战,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回轮到列宁叹气了,抱着一线希望他再次问道:“安德烈的红鹰团呢?”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一声,提醒道:“列宁同志,红鹰团离彼得格勒最远,就算他们立刻展开行动,没有几个小时也是无法赶来的”
“我知道”列宁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安德烈又能创造一个奇迹”
正在这时,格奥尔吉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抱歉,列宁同志”他万分羞愧的说道,“敌人的力量比我们想想中的要强大,他们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带着最后的力量去阻止他们了,但是最多只能拖延一点时间,我郑重的请求您,还有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同志们立刻撤离克舍辛斯卡娅宫”
“什么”
这个消息让本来就无比焦躁的导师大人大吃一惊,他两步就冲到窗户前面,观察了一阵,疑惑道:“敌人不是被挡住了吗?”。
格奥尔吉解释道:“正面的敌人不足为惧,可是他们从侧面迂回过来了,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去阻挡他们了请您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撤离吧”
列宁仅仅考虑了一秒钟,就断然拒绝了格奥尔吉的提议,他十分肯定的强调道:“我哪都不去,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zhōng yāng委员会的驻地,这里如果失陷了,影响将是十分恶劣的我们的敌人会借此大做文章……所以我十分坚定的告诉你,格奥尔吉同志,克舍辛斯卡娅宫必须守住,哪怕是我亲自扛枪上前线也必须守住”
说到这,列宁斩钉截铁的对斯维尔德洛夫命令道:“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让所有的同志拿起武器去打击我们的敌人”
不等斯维尔德洛夫回答,格奥尔吉抢先回答道:“列宁同志,克舍辛斯卡娅宫里的所有年轻力壮的男同志都已经动员起来了,我们总不能年纪大的同志以及女同志也上前线吧”
列宁坚定的看着格奥尔吉,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为什么不能?女同志也是布尔什维克,为了保卫保卫党,她们绝不会拒绝贡献自己的力量的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必要时刻,我和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同志也可以上前线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克舍辛斯卡娅宫”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格奥尔吉知道列宁的意志完全可能动摇了,既然导师大人都有了决死一战的决心,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郑重的向列宁敬了个礼,毅然决然的说道:“列宁同志,我向您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决不让敌人踏入克舍辛斯卡娅宫一步”
格奥尔吉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他的决心很让人感动,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却必须考虑更多,哪怕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是决不允许让导师大人提枪上阵的。
“列宁同志,就算将老同志和女同志都动员起来,力量还是不够的……”
列宁不高兴的皱了皱眉,“雅科夫同志,我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必须守住克舍辛斯卡娅宫,任何撤退的建议在这个时候就是反的论调”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保卫克舍辛斯卡娅宫的确非常重要,但是依靠现有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的建议是,是不是从第一机枪团抽调一部分力量,他们那里情况不是很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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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胜利
328 胜利
彼得罗夫斯基疯狂的向敌人倾泻着弹雨,但是该死的白军仿佛是杀不尽的小强一般,前仆后继疯狂的向前涌,随着他身边的战友逐渐倒下,他在心头生产了深深的无力感。 binhuo.
彼得罗夫斯基多么期望援军能早一点到来,哪怕没有援军,赵云霞能回来也好,他实在是独木难支,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噢,见鬼!你傻了吗?要相信你的同志!”
彼得罗夫斯基咒骂着自己,在这种令人崩溃的关头,他竟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既没有变得愤怒也没有感到害怕。他只做了一件事:摸出刺刀放在身体左侧,接着又摸出手枪和子弹。他的口袋里有四个弹夹和五十发零散子弹,他就死也得让敌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不过彼得罗夫斯基显然忘记了,白军根本就不在乎死亡,他们不介意用人海战术将他淹死——只是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刚才还在向他狂shè击,但冲过来的白军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这个敌人。他们向cháo水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但cháo头的方向却不是对着他彼得罗夫斯基,不光是他,就连正在匆忙带着赵云霞和另外两个布尔什维克前来增援的罗科索夫斯基也没引起哪怕一点关注。
这些疯狂向前的白军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另一侧的一幢建筑上,那里是食堂,确切的说应该是食堂后面的仓库。在刚才的炮击中,它不幸被击中,半边墙都塌了,透过破损的墙壁,可以看到成袋的面粉、成桶的牛nǎi、nǎi油。当然,这些东西对俄国北极熊吸引力还不算太大,真正吸引白军注意力的是一种无sè透明的液体——浓香的白酒!
被酒香所勾引的白军馋坏了,其中几个好酒如命的家伙在第一时间就直接转向,奔着酒就去了,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错误的方式痛快的大喝一顿。
这一幕不光是惊呆了彼得罗夫斯基和罗科索夫斯基,一直在密切关注迂回分队情况的阿列克谢少校和谢普盖尼中尉都完全石化了,他们对舒丽金投去了鄙夷和不屑的眼神。如果是平时,面对阿列克谢和谢普盖尼的鄙视,舒丽金绝对是要让这两个家伙尝尝厉害的,可是现在,他真是羞刀难入鞘啊!
没办法,谁让带头转向的都是他带来的黑sè百人团的团员,对于这帮地痞、流氓和小混混来说,消灭布尔什维克完全不如酒jīng那么有吸引力。而且这帮纪律xìng很差的家伙想当然的认为,咱们已经冲到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就已经算完成了任务,至于下面那些“痛打落水狗”的事儿,让想立功的人去做吧!
极其无厘头的一幕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和彼得罗夫斯基莫大的信心,他们迅速巩固了即将要崩溃的侧翼阵地,抓住机会朝敌人猛烈开火。原本就显得乱糟糟的白军立刻变得更加混乱起来,一些人停下来与布尔什维克交换子弹,另一些加快速度冲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仓库,还有一些则干脆向着相反的方向乱跑,这些人完全失去控制了。
舒丽金对此却完全无能为力,就算想把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统统枪毙,他也够不着。而且正面的战斗牵扯了他绝大多数jīng力,如果没有他的法术支持,正面强攻的部队恐怕早就作鸟兽散了。
战斗又重新陷入了僵持,现在地情形与一开始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仅仅只是那条“死亡线”向前移动到了更靠近街垒的位置。当白军试图冲破布尔什维克的防线时,从克舍辛斯卡娅宫猛烈弹的机枪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杀死了,让他们的尸体一个摞一个码在街垒前方。
面对这种困境,舒丽金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突破它,但他只能继续坚持,直到突破它或耗尽最后一点力量——白军战士也一样;如果他们不能做到这一点,舒丽金就要强迫他们做到。
“我们的人又溃退下来了。”阿列克谢少校无奈的说道。
“督战队。”
这是舒丽金的办法,古老,但总是很有效。阵地前的两排督战队仅仅只是把他们的步枪举起来,溃退的白军战士就明显放慢了他们的速度,接着慢慢停下来,最后又转过身冲向如同地狱一样的目标。他们重新冲锋,勇敢而绝望的从一排枪口转向另一排枪口,然后死掉。
“好极了,非常好。”密切关注着战斗的列宁自豪的说道,“资产阶 级的反动军队暴露出了他们丑恶的面目,当他们的战友在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面前无谓的送死时,他们却忙着灌猫尿。”他转过身对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说道:“有组织无纪律,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导师大人,他知道导师大人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列宁停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如果俄国落入这么一群败类的手里,那将是何等的悲哀!所以获得最后胜利的必然是我们!”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导师大人这么乐观,这个时候就谈论胜利只能说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手段。没错,虽然敌人的行为十分不堪,也令人极其不齿,但是他们毕竟人多。而布尔什维克战士虽然英勇,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谁都可以看出来,战士们都太累了,被噪音、伤亡、后坐力和不断冲上来的白军折磨得筋疲力尽,他们需要休息,需要一点时间喘气,更需要支援。
“第一机枪团什么时候能赶到?”这一点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看出来了,列宁也是心知肚明,“再联系他们!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刚才他已经联系过第一枪团了,斯大林亲口告诉他,从塔夫里彻宫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路被惊慌失措的群众堵得水泄不通,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最快他们也需要半个钟头才能赶到。
列宁沉默了,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请求增援,他忧心忡忡的问道:“我们的战士还能支持半个钟头吗?”。
斯维尔德洛夫看了看窗外,摇了摇头道:“以现在的形势看,很危险!”
对此,列宁除了沉默以外根本就无言以对,他政治智商非常了得,但是军事智商就很一般了。好在布尔什维克中不是没有军事天才,乘着战斗的间隙,罗科索夫斯基用报话机联系了格奥尔吉:
“格奥尔吉同志,我们应该充分利用pk机枪轻重两用的优势,灵活的布置阵位,哪里需要它就把它放在哪!并且告诉所有人,等一会儿,当战斗再次开始的时候,所有机枪、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全部保持沉默直到得到我的信号。”
“你打算……”
“停止shè击会让敌人会以为我们没有子弹,或者子弹快用完了,他们会掉以轻心,然后就会傻乎乎的横冲直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给他们一点惊喜。”
格奥尔吉想了想:“你的建议非常及时,就按你说的办……”
果不其然,在舒丽金又组织起新的攻势之后,他们行动完全符合罗科索夫斯基的预测——一旦阻挡白军前进的弹雨消失,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就会抛弃一切谨慎和小心,横冲直撞的跑出来。面对着布尔什维克的“沉默”,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想当然的认为敌人没弹药了。这让他们全都高兴了、兴奋了,觉得布尔什维克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他们宰割!
舒丽金满心欢喜的吼了出来:“我们要赢了!”
普通白军战士的看法与舒丽金没有太多区别,个个兴高采烈,只有一部分损失太大的指挥官目满脸沮丧——当然,还有憎恨,对布尔什维克也对舒丽金,在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滋长着,并且总有一天,它们会强烈的散发出来,以一种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爆发出来。
舒丽金不知道他的手下正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们心怀不满也不会在乎,他需要在乎一群灰sè牲口的想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而且当损失惨重的正面部队终于有机会突破敌人的防御时,他脑子已经被即将唾手可得的胜利所占据了,他现在更多的在考虑,该怎么残忍的处死列宁一干乱党,以及之后又该怎么对付罗将柯和苏维埃,直到激烈的枪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布尔什维克还有子弹?”他惊惧的问道。
阿列克谢少校摇了摇头,很无语的一指仓库方向,略带讥笑口吻的说道:“您的部下内讧了!”
“什么!!!”
舒丽金抬起头集中目力望去,果然,在仓库里的白军已经呈现出一种彻底的、无可名状的混乱。
这些白军就当着敌人的面,或者他们觉得敌人都是空气,总之就是,一大群……差不多将近三百人乱作一团,他们互相尖叫,抓扯,厮打,胡乱开枪,争夺着他们在仓库里找到的每一样东西。
就在破洞口,两个白军激烈的争夺着一袋面粉,直到他们把布袋撕成两半,雪白的面粉哗的全倾泻出来,将这两个可怜虫变成小白人。而在他们旁边,一箱二锅头成了另外几个白军争夺的目标,第一个人将箱子搂在怀里——但只过了一秒,另一个前来争夺白酒的白军就像美式橄榄球场上的球员那样一扑而上,撞倒他,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白军压到他身就像真正的橄榄球赛那样。
舒丽金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偏过头刚想对阿列克谢少校说点什么,这时一个抱着几听罐头的白军呼啦一下冲了出来,然后又是一群追逐他的白军,然后,枪响了。抱着罐头的可怜虫被直接打成了马烽火,紧接着新一轮的瓜分又开始了,然后又是枪响……
“蠢货!一群目光短浅地蠢货!!”舒丽金暴跳如雷的吼道,“枪毙他们,立刻将这群丢人现眼的混账统统杀光!”
不过马上,理智又重新回到了舒丽金地大脑里:“不。”他修正刚才的命令,“先不去管他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克舍辛斯卡娅宫攻下来。”
“为什么?”
兴高采烈的就准备去执行命令的阿列克谢少校呆住了。但实际上,之所以他会如此高兴的去执行这项命令,不完全是看不惯那群丢人现眼的家伙。少校其实也对布尔什维克仓库里的物资眼热不已,在他看来,这些好东西理应由付出了重大伤亡的,他所领导的炮兵前去享用。嘿嘿,杀光了那群混蛋,一切不都有了!
不过,这也是舒丽金取消这道命令的重要原因——阿列克谢少校的部队也会放弃战斗,加入争夺的行列,就算督战队也不能控制他们——甚至,督战队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那时候一切就真的全完了!
舒丽金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也没有再说别的,冷酷的命令道:“加速前进,不要去管那些丢人现眼的家伙了!”
阿列克谢少校恨恨的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仓库方向,咽了口吐沫,催促着自己的部下用最快的速度前进——是的,在少校看来,只要冲破了布尔什维克的防线,完成了任务,那时候就算他加入抢夺的行列,舒丽金也无法说什么。
“敌人冲上来了!”彼得罗夫斯基笑声的提醒罗科索夫斯基,“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街道……”
罗科索夫斯基短促有力的命令道:“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彼得罗夫斯基小声的再次提醒道:“我们的兵力不够,如果敌人再次从侧面……”
罗科索夫斯基轻蔑的看了仓库里乱成一团的白军一眼,轻蔑的说道:“不要管什么侧面了,那群傻瓜没心思管我们,杀光正面的敌人之后,再收拾他们!”
“准备!”罗科索夫斯基喊到,街垒里的布尔什维克听到命令都举起来了他们的武器。
“瞄准,但只有等到我的命令才能开火!”罗科索夫斯基转头看了他的士兵一眼,然后把目光钉死在冲在最前方的白军身上。估算着双方正快速缩短的距离。同时,他也不得不时刻提醒紧张的、手指已放到扳机上,并且不由自主的就要开火的士兵注意:“听我的命令,不要开火,不要开火,还不到时候……”
大队的白军越来越接近了,还有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罗科索夫斯基喉结蠕动了一下,心道:就是现在!
“开火!”他扯着嗓门大喊了起来。
凌乱但却相当密集地枪声再次响起来。每一个人都开火了。在如此接近的距离,而敌人是如此的密集,他们根本不能及时作出反应。子弹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打在最前方的一排人身上,把他们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在这些人向前跌倒的时候,pk机枪们也结束了它们一直保持地沉默。用沉闷而连续的枪声作为伴奏,密集的子弹从道路两侧shè出来。挤成一团向前涌动的cháo流中立刻出现了大段空白。但是在惯xìng的作用下,白军还在不断冲上来,源源不断,似乎永无止境,然后这些人又在很短时间内加入到地面上不断累积的尸体当中。
现在,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大街变成了敞开的地狱之门,它已经吞噬了一千多人的生命,而且还将吞噬更多人的生命。这是新一轮的屠杀,罗科索夫斯基的战术发挥除了他所期待地作用。
白军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可怕的陷阱。继续前进,他们会死,然而也没有人可以停下来,因为后方的战友还在不断向前涌动,把挡在他们前方的人推向死亡,接着他们自己也会步上后尘。只有少数站在两边的人能逃进街边的建筑里捡回一条xìng命,而更多的人却什么也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他们只能无助的尖叫着,竭尽全力抗拒任何一种将他们推向死亡的东西,结果这又使已经是四处弥漫的歇斯底氛围变得里更加强烈了。
混乱、绝望、恐惧,就像台风一样在白军心头肆意的刮过,摧毁了他们最后的战斗意志,哪怕是舒丽金徒劳使用法术也无法制止他们开始崩溃。
一些白军无助的抛弃武器,试图向敌人投降。却很快变成新地尸体——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格奥尔吉和罗科索夫斯基都没有打算抓捕战俘,他们只想将眼前的敌人统统杀光,好为逝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另一些白军转过身,想要逃离陷阱,却让原本就已极其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所有人在大街前乱成一团,结果谁也无法逃跑。等待他们的还是死亡。
舒丽金傻傻的站着,一动不动,无助的看着一片片消失在街头的部下。他输了,虽然他还有一半人马没有投入战场,然而这对于整个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攻陷克舍辛斯卡娅宫消灭列宁和布尔什维克zhōng yāng委员会的计划,可以说已经彻底、完全的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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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导师大人的决心
329 导师大人的决心
就跟jǐng匪片一样,只有当匪徒死绝了时候,jǐng察才会姗姗赶到。斯 大林带着第一机枪团的增援力量排除万难赶到克舍辛斯卡娅宫的时候,格奥尔吉和罗科索夫斯基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列宁同志,很抱歉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斯 大林望着克舍辛斯卡娅宫前的尸山血海,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进行一场怎样的战斗啊?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保卫zhōng yāng的红鹰团侦察连竟然能击退如此众多的敌人,而且自身的伤亡应该说事非常之小。对于红鹰团的战斗力,斯 大林是惊叹不已。
当然,留给他惊叹的时间也不多,虽然列宁对于他这么迟才赶到是有些不满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斥骂斯 大林一顿,而是立刻让他投入战斗。
“斯 大林同志,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敌人还没有被消灭,我要求你立刻发动进攻,将他们击退、消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一直杀向冬宫,那里才是最重要的战场!”
斯 大林坚定不移的接受了这一项艰巨的任务,不接受都不行,谁让他最近很碍眼,工作老是无法让导师大人完全满意,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打一个翻身仗。斯 大林决心将眼前的敌人一个不留的全消灭,虽然对方的人数将近是他的两倍,但是斯 大林有这样的信心。
第一机枪团按照斯 大林的命令,整好队形,枪口上插着明晃晃的枪刺,威武浩荡的向舒丽金的白军发动了反击。舒丽金是不想撤退的,虽然他手头的兵力已经无法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但包围这幢建筑物,给布尔什维克制造一点麻烦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这都已经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了,随着斯 大林开始进攻,他手下残存的军队立刻就崩溃了,像赶羊一样被斯 大林逐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一直向后退,或者说一直向后溃逃,直到科尔尼洛夫派来接应他的部队挡住斯 大林,否则,这群残兵败将会一直向后逃,直到跑不动为之。
邓尼金望着舒丽金手下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不可置信的问道:“舒丽金先生,你们遭遇了什么?布尔什维克的主力?我记得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力量并不强大啊?难道是第一机枪团出动了?”
包括舒丽金在内,阿里克谢少校和谢普盖尼都觉得脸上无光,如果让邓尼金知道他们带着近三千多人的队伍却奈何不了对方两百多人,无疑的这将使他们成为整个俄国的笑柄。
“是的,第一机枪团出动了,他们火力很强大!”舒丽金讪讪的说道。
应该说舒丽金不完全是在说谎,第一机枪团确实出动了,如果没有他们,恐怕黑sè百人团的领袖此刻还能遥望克舍辛斯卡娅宫,甚至还可以恬不知耻的宣布,他的部队已经彻底的封锁了这幢建筑物,里面连一只鸟都别想飞出来!
邓尼金撇撇嘴,说实话,他觉得哪怕是第一机枪团出动了,可以舒丽金所掌握的力量,双方也能打一个平手,被追得这惨,只能说明某些人的军事才能实在是……
“好吧,舒丽金先生。”邓尼金叹了口气,“我会解决第一机枪团的……”说到这,他忽然又道:“既然第一机枪团已经被掉开了,那么,舒丽金先生,请您重整好你的队伍,你们去塔夫里彻宫,将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老爷们救出来,那里防御应该比较空虚,而且我们暂时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对于这个提议舒丽金十分乐于接受,他并不知道斯 大林只是抽调了一小部分力量前来救援zhōng yāng。他以为塔夫里彻宫可以捡一个大便宜,如果能将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老爷们救出来,那无疑是天大的功劳,继而可以洗刷自己刚刚经受的耻辱。
舒丽金向塔夫里彻宫进发了,和上次一样,他没有汲取任何教训,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从大路上往塔夫里彻宫冲,然后就受到了第一机枪团主力坚决而富有成效的抵抗。
第一机枪团虽然没有重武器,甚至没有一挺机枪,可是他们扎扎实实的有一千多人,而且周围参与示威游行的群众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支持。只用了一个照面,他们就又一次将舒丽金彻底的击溃。
这一次,再没有人能拉舒丽金一把了,他的队伍彻底的溃散了,一部分被杀死,另一部分逃得无影无踪,只有极少数的那一部分跟着他逃回了冬宫。
好在白军在冬宫的防卫力量比较强大,从攻打彼得保罗要塞的部队里抽调了一部分,在涅瓦大街挡住了第一机枪团,才防止了局势进一步恶化。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不管是列宁的起义大军,还是科尔尼洛夫的反动白军,双方都没有达成消灭对方的目标,局势陷入了僵持。
“莫罗斯少将,你的部队什么时候才能拿下彼得保罗要塞?”科尔尼洛夫不耐烦的问道。
莫罗斯少将苦笑一声:“总司令阁下,我们已经强攻了一下午,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如果没有火炮的支援,以现有的兵力,很难办到!”
科尔尼洛夫很想教训莫罗斯少将一顿,他觉着莫罗斯少将就是一头猪,打仗根本就不会变通,只会傻乎乎的将有生力量往敌人的枪口下送,死伤了一千多人,竟然都没有登上兔子岛,这尼玛是打仗?
当然,莫罗斯少将并不是最像猪的,或者说表现最差的那一个,有舒丽金的光辉业绩垫底,莫罗斯少将最多也就是当副班长。不过可惜的是,科尔尼洛夫虽然很痛恨舒丽金在军事上的无能,但是却没法斥责这位帮他登上总司令宝座的盟友,只能把所有的火气和怨气都发泄在莫罗斯少将头上了。
“少将,我不要听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能去占领那座该死的监狱,将托洛茨基的人头送到我的办公桌上?”
莫罗斯少将干笑了一声,耷拉着脑袋,根本就不回答这个问题。
科尔尼洛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应该说他一开始制定的战斗计划过于想当然了,低估了布尔什维克的战斗力。他的部队四下出击,准备全面的击溃布尔什维克,结果处处都碰了钉子,对一河之隔的彼得保罗建议毫无办法,拿不下克舍辛斯卡娅宫,救不出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老爷,甚至城郊的阻援部队也遭受了极大的困难,渐渐开始顶不住了。形式的相当的不妙,他必须趁着阻援部队还没有崩溃,平定市区的叛乱,否则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他问邓尼金。
“今晚恐怕是无法指望了,忠于我们的部队都在前线,德国人对我们的压力非常大,前线也是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兵力,李沃夫公爵正在协调运输,但是你知道的,通向彼得格勒的铁路是一片混乱,工人都在罢工,谁也无法保证路上一切顺利。”
“也就是说,暂时是无法指望他们了。”科尔尼洛夫又叹了口气,“至少是在今晚,我们只能依靠手头上的力量了。”
邓尼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兵力不足是客观现实,他也没有撒豆成兵的能力。
良久,科尔尼洛夫终于抬起了头,十分坚决的说道:“停止攻击彼得保罗监狱,将部队调往克舍辛斯卡娅宫,先消灭列宁!”
邓尼金想了想,这也是最现实的办法了,和彼得保罗要塞比起来,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几乎不值得一提,今天下午如果不是舒丽金的表现太那啥……恐怕列宁已经是阶下囚了。
“我反对攻击克舍辛斯卡娅宫!”
科尔尼洛夫的计划遭到了舒丽金的断然拒绝,他十分激动的说道:“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的党zhōng yāng,那里的防御力量十分的强大,可以说集中了他们的jīng锐。向那里发动进攻是十分愚蠢和不负责任的!”
科尔尼洛夫动了动眉头,他很想当面大骂舒丽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但这位毕竟算是对他有“恩”,对恩人冷嘲热讽不是一个正直的绅士应该有的行为。他只能强忍这怒火,反问道:“那您说怎么办?我们的部队损失惨重,已经丧失了全面进攻的能力,如今想要取得胜利就只能攻击敌人的要害!比如布尔什维克的党zhōng yāng,只要解决了布尔什维克,就能平息叛乱!你说,还有比这更好更直接的目标吗?”。
舒丽金知道科尔尼洛夫说的是对的,只要解决了布尔什维克,或者说解决了列宁,叛乱就会被平息。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克舍辛斯卡娅宫被攻陷,那只会衬托出他在军事上的无能,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光辉生涯中有如此大的污点。所以无论如何,克舍辛斯卡娅宫都不能碰。但想要驳倒科尔尼洛夫,他必须找一个看上去更真确的目标。
这个目标有吗?当然是存在的,那就是塔夫里彻宫!
舒丽金慷慨激昂的说道:“攻击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代价太惨重,为了我们今后的计划得以顺利的实施,我们必须保存实力,而进攻那里,无疑就是去捅马蜂窝,为了保住他们的党zhōng yāng,所有的布尔什维克都会跟我们拼命的!”
顿了顿,舒丽金看到科尔尼洛夫露出沉思的表情,心知已经成功了一半,乘热打铁说:“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塔夫里彻宫,应该去拯救苏维埃,只要将那帮憋屈了一天的孟什维克和社会党放出来,他们绝对会好好的招待布尔什维克的!”
邓尼金对此嗤之以鼻:“我看不出那群家伙能对布尔什维克怎么样,除了口头上叫骂几句,他们对战局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当然有影响!”舒丽金十分自信的说道,“彼得格勒的暴民们有一部分对他们还是非常信任的,只要苏维埃振臂一呼,在政治上布尔什维克就失去了合法的外衣,他们的行为就等同于叛乱,只要我们在这上面多做一点文章,政治上的压力就全在他们那边了,说不定他们不得不屈服!”
舒丽金觉得自己想出的这个借口非常之好,不禁有些得意了:“不战而屈人之兵难道不好吗?”。
邓尼金冷笑一声:“这只不过是你的想象,如果他们不屈服呢?我们怎么办?”
舒丽金很轻蔑的回答道:“不屈服也不要紧,我们只需要给彼得格勒的暴民制造一种布尔什维克是在叛乱,是在搞yīn谋的印象就可以了。没有那些暴民的呐喊助威,区区一个布尔什维克算不得什么!”
邓尼金并没有被说服,他坚持道:“这太过于想当然,我还是觉得应该攻打克舍辛斯卡娅宫,只有消灭掉布尔什维克,我们才能取得干净彻底的胜利!”
“此言差矣!”舒丽金断然否定道,“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布尔什维克,而是夺取俄国的最高权力。消灭布尔什维克无法带给我们后者,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罗将柯为首的投降主义份子!我们应该保存实力积极准备最后的决战,所以我们应该进攻塔夫里彻宫!”
最后的抉择摆在了科尔尼洛夫面前,作为军人来说,他应该站在邓尼金那一边,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就可以终结这一切。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了,他必须更多的考虑政治,所以他决定攻击塔夫里彻宫。
对此,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没有一点防备,因为他们根据当前的形势做出了完全相反的猜测,他们认为科尔尼洛夫的目标是克舍辛斯卡娅宫,所以防御的力量被重新分配了,第一机枪团的主力被调离了塔夫里彻宫。
斯维尔德洛夫对此有不同的意见,“我不反对加强zhōng yāng的防御力,我们确实很有可能成为敌人首要的打击目标。但是我只是想向zhōng yāng委员会反映一点,加强zhōng yāng的防御可以,但是也不能放松对苏维埃的jǐng惕!”
“我们的力量不够!”斯 大林在座位上瓮声瓮气的说道,“城外的部队被敌人拦住了,托洛茨基又被包围在彼得保罗要塞,这种情况下第一机枪团只能集中使用,用来保卫最后可能遭到敌人攻击的zhōng yāng是正确的!”
“我没说这不正确!”斯维尔德洛夫比了一个手势,“我的意思是,到现在为止苏维埃依然没有认清形势,依然站在反动派的那一边。所以指望他们会幡然醒悟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我们应该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要么将他们逮捕,要么将他们软禁,必须要采取措施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提议就像一道闪电,极大的刺激了在场的zhōng yāng委员,大家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一提议,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绝大部分zhōng yāng委员对此怀有顾虑,他们一致认为这种影响实在太恶劣,不到最后的时候最好不要这么做。
斯维尔德洛夫激动的强调道:“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候了,如果苏维埃落在了敌人手里,在政治上的破坏力将更加的严重,那时候我们将会无比的被动!”
列宁的脸sèyīn晴不定,努力的权衡着得失取舍,说真的这个决心真的不好下,不论是选择哪一种方案,都有不可回避的政治风险,可以说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了。
沉默了很久,当全场的zhōng yāng委员停止了讨论,都直勾勾的看着导师大人,希望他能做出选择的时候,列宁抬起了头,十分镇定的说道:“不要理会苏维埃,将所有的部队集中起来,一鼓作气的拿下冬宫!”
这个决定相当的震撼人心,它同时否定了两种主流意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列宁的孤注一掷。
“这太危险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同时叫道。
列宁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却不得不做,我们的目的是推翻临时zhèng fǔ,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们的枪口只能对准临时zhèng fǔ。至于苏维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吧!”
什么?
会议室里碎了一地的眼镜,所有的zhōng yāng委员都没有想到列宁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但是列宁对此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强调的是所有权利归苏维埃,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对苏维埃开第一枪……”
斯维尔德洛夫刚要说话,列宁就强调道:“软禁也同样不可取!我们就是要让全国人民看到,我们布尔什维克不是搞yīn谋诡计,也不是要架空苏维埃,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推翻临时zhèng fǔ,让国家的权力回到人民手中!哪怕是苏维埃已经在事实上背离了人民,可是本着对选举他们的人民的尊敬,我们将不会限制他们的zì yóu!我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是这绝对是值得的,因为哪怕就是这次斗争失败了,我们也争取到了人民的信任,有了他们的信任和支持,我们就可以再发动一千次一万次相同的斗争,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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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焦灼
330 焦灼
柯热米亚卡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塔夫里彻宫,zhōng yāng的最新指令已经传达下来了,第一机枪团的主力将向冬宫方向转移,准备加入对临时zhèng fǔ的围攻。
“我们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战友们兴致勃勃的欢呼着,他们早就不耐烦做塔夫里彻宫的门卫,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到战斗中去。
当然,也有一少部分人对这个决定不满意,这一部分人都是思想觉悟比较高的党员或者苏维埃代表,他们认为就算要投入到战斗中去,那么首先也必须解决苏维埃。
他们对苏维埃在这场斗争中所持有的态度非常不满,几乎已经将他们和资产阶 级的临时zhèng fǔ画上了等号。在他们看来,决不能这么轻松的就放过苏维埃,应该把孟什维克和社会党的骗子们统统揪出来游街示众。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哪怕是他们不喜欢也必须接受,更何况zhōng yāng还专门派来了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做解释工作,虽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以擅长组织工作而闻名党内的“老”,但是在他特有的人格魅力感召下,哪怕是有意见的人也暂时被说服了。
当最后一个第一机枪团的士兵从塔夫里彻宫前的广场上消失时,躲在塔夫里彻宫的苏维埃zhōng yāng执委们发出了各种感叹,有惊疑的,有不解的,有冷嘲热讽的,虽然表达的感情不一样,但是对于“劫后余生”的zhōng yāng执委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的。
“布尔什维克逃跑了,应该是平叛的军队开进了彼得格勒!”策列铁里想当然的说道,“哈哈,列宁和托洛茨基两个小丑遭受了可耻的失败,现在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时候!”
主席大人即兴发表了鼓舞士气的演讲,不过响应者寥寥,更多的人是用狐疑的目光扫视着之前人满为患的广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布尔什维克撤走兵力的真实原因。
是的,没有一个人相信策列铁里的鬼话,如果布尔什维克真的被击败了,第一机枪团断不会如此从容不迫的转移。在他们看来第一机枪团更像是准备开赴战场。
阿克雪里罗得对普列汉诺夫说道:“我们应当派人出去探听消息,被封闭了整整一天,我们已经完全落伍了!”
“我同意!”苏汉诺夫附和道,“在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盲目的下结论是相当危险的。”一边说他一边瞥了一眼还在滔滔不绝鼓舞士气的策列铁里。
“不要理他!”
普列汉诺夫不屑的哼了一声,在第一机枪团撤走之前,策列铁里也在发表同样慷慨激昂的演说,不过那时候演说的主题是布尔什维克是多么大逆不道,是多么邪恶,他孜孜不倦的向所有的中执委灌输着一种概念——布尔什维克是邪恶的,我们今天死定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对布尔什维克的放纵。
好吧,这些吧啦吧啦统统都是废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除了让塔夫里彻宫的情绪变得更加紧张和沮丧之外,一点用都没有。更可气的是策列铁里还不听劝,也没有想过任何自救的措施,只是一味的歇斯底里的乱讲。
说实话,对于策列铁里的表现,普列汉诺夫是非常不满的,这哪里是一个成熟政治家应该有的举措,简直就像个惊慌失措的娘么。老头恨恨的扭过头,刻意不去看已经陷入亢奋中的策列铁里,对阿克雪里罗得和苏汉诺夫交代道:
“依我看来,说布尔什维克已经失败是不负责任的,在我看来,他们之所以调走的第一机枪团,可能xìng只有一个——事变已经到了相当关键的时刻,可能布尔什维克正在做最后的抵抗,也可能是要给内阁最后一击,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必须早作准备!”
“做什么准备?”苏汉诺夫和阿克雪里罗得异口同声的问道。
“苏汉诺夫,你跟加米涅夫的关系不错,立刻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列宁到底打算干什么!”
苏汉诺夫摊了摊手:“加米涅夫已经被边缘化了,找他恐怕不会有什么用!”
普列汉诺夫摇摇头说:“你不懂,正是因为他被边缘化了才有用!”
苏汉诺夫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了,可不是这个理儿么,如果此时的加米涅夫还是布尔什维克的zhōng yāng委员,那么他真心不会跟孟什维克合作。而现在他被边缘化了,免不了的会心怀怨念,免不了想东山再起,这个时候双方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苏汉诺夫急匆匆的就走了,普列汉诺夫继续对阿克雪里罗得交代道:“你想办法跟罗将柯议长取得联系,如果他们情况危急,你一定要让他们挺住,万不可轻言放弃。如果情况对他们有利或者相持不下,你就转告他,苏维埃将坚定的支持他,我们将尽一切可能恢复彼得格勒的秩序。
送走了阿克雪里罗得,普列汉诺夫急匆匆的走上主席台,抢过了策列铁里的发言权,“先生们,现在是到了该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才开了一个头,策列铁里就打断了他:“普列汉诺夫同志,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该死的布尔什维克毁了一切,整个苏维埃已经完全瘫痪了!”
普列汉诺夫真想一脚给这个孙子踹下主席台,你丫到底是哪边的?这个时候就不要散布悲观思想了,你就是装出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列宁也不会可怜你。
所以老头干脆就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说道:“我的朋友们,我们应当马上行动起来,用我们的实际行动给予内阁支持!”
“我看不出我们能做什么!”策列铁里又一次插嘴了。
“我们能做很多!”普列汉诺夫不得不又一次强调道,“对于布尔什维克非法的发动游行集会,以及最后导演出的这场闹剧,我们必须向彼得格勒的民众揭露真相!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群众恢复理智,让他们不要再被布尔什维克所利用!我们要拿起宣传的武器,在政治上狠狠的回击布尔什维克的挑衅,直到将他们彻底的击败!!”
普列汉诺夫的话音才落,会场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管是以前喜欢老头的还是讨厌老头的,都为关键时刻能抓住重点的老头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老头的处惊不乱相比,惊慌失措的策列铁里简直就像个小丑。
当第一机枪团投入战斗之时,就和大多数布尔什维克zhōng yāng委员所担心的一样,在普列汉诺夫的发动和领导下,苏维埃中的反动党团结成了统一的联盟,开始极尽所用的发动政治宣传,企图在政治上彻底的抹黑和击垮布尔什维克。
对此,相当多的布尔什维克高层表示了深切的忧虑,其中第一个跳出来就是加米涅夫,他直接向列宁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列宁同志,请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了,我们必须立刻停止武装斗争,放下武器……应该立刻想尽办法争取苏维埃的谅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列宁是真心不想看见加米涅夫,他已经无数次jǐng告这个傻*,不要再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唱衰了,那些悲观的投降主义的言论实在令他厌烦。
尤其是现在,武装斗争最关键的时刻,他宁愿多想想怎么取得胜利,将脑细胞浪费在这些不需要继续讨论的事情上,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列宁毫不留情的就下了逐客令:“列夫波利舍维奇,请你闭上嘴!同志们都不想听你说的那些废话,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建议,请离开我的办公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没想到加米涅夫到火了,他咆哮道:“你为什么这么刚愎自用,为什么听不进任何正确的意见呢?你非要将我们的党完全毁灭吗?你难道听不见同志们的抱怨吗?”。
列宁努力的压抑着怒火,他很担心心头的火气爆发出来之后,会直接干掉加米涅夫,他用一种低沉有力的声调反驳道:“刚愎自用的是你,听不进正确意见的同样也是你,至于同志们的抱怨,没有错,绝大多数同志都在抱怨,他们抱怨我们没有第一时间逮捕坐在塔夫里彻宫里自欺欺人的自诩为社会主义 者的那群人!现在,我最后jǐng告你一次,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加米涅夫还要争辩,可是另一边的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完全不耐烦了,他完全想不通导师大人为什么要接见这个混蛋,更想不通这个混蛋到底收了孟什维克什么好处,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他唯一能想通的是,必须赶紧让这个混蛋消失,越快越好!
“卫兵,卫兵!”斯维尔德洛夫大声呼叫道,“将这个投降主义者赶出去,克舍辛斯卡娅宫不需要这种人!”
卫兵忠实的执行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命令,他们一拥而上,不顾加米涅夫嘶声力竭的抗议和挣扎,抓住他的手脚将他抬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像扔垃圾一样将他丢出了大门。
目睹了或者听说了这一切的人,没有一个表示出对加米涅夫悲惨遭遇的同情,在经过一场血战之后,哪怕就是以前再右倾的布尔什维克也开始同意列宁的意见——临时zhèng fǔ一贯是反动的,如果让他们彻底掌握了俄国的最高权力,不管是对俄国人民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投降派加米涅夫像垃圾一样被丢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而另一伙投降派——孟什维克和社会党也遭遇了挫折。为了发动宣传攻势,为了揭露所谓的布尔什维克的叛乱yīn谋,他们加班加点在几个小时之内炮制出的晚报特刊也被彼得格勒的群众像垃圾一样丢掉了。
“这上面说的全部都是谎言!”一个激愤的青年一把将《火星报》撕成碎片,“什么布尔什维克在花园大街打响叛乱的第一枪,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激动得嗓音都变调了:“下午两点,我时就在花园大街,当时游行的队伍刚刚路过罗将柯的府邸,是那个邪恶的胖子指使他手下的狗腿子对赤手空拳的民众首先开枪,当时我的好朋友伊万就被他们当场打死了!”
目睹了花园大街惨剧的不光是他一个,立刻就有无数个声音开始响应:“没错,是罗将柯首先开枪的!真正早有图谋的是他们,开枪之后没多久,近卫炮兵营就冲出了营房,他们和哥萨克还有宪兵狗腿子们一起疯狂的镇压游行,整个花园大街都被鲜血染红了!”
“没错,这份报纸上说的都是狗屎!我当时看得真真的,参与血腥屠杀的就有孟什维克和社会党,如果不是布尔什维克及时的挡住他们,我早就死了!他们这是企图混淆视听,贼喊抓贼!”
真相被参与了游行示威的群众一点点揭露出来,整个彼得格勒都被临时zhèng fǔ和罗将柯的暴行所震惊,同时也对助纣为虐的孟什维克和社会党爆发了十二万分的不满。只有极少数一部份原本的死硬护国主义份子再为普列汉诺夫所揭露的真相欢呼,不过他们只能躲在角落里,在没人的时候喊一嗓子,这点零散的声音根本翻不出一点儿浪花。
最后,孟什维克和社会党发表的揭露“真相”的报纸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他们的言论激起了极大的愤慨,虽然群众暂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这份仇恨被深深的记录了下来,在合适的时候就会生根发芽,最终将他们完全掀翻。
不过这一切暂时对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冬宫广场附近的激战依然在继续,在这个狭小的区域里双方进行了反复的争夺,但是谁也无法奈何谁,激战一直进行到凌晨十点,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才暂时停止。
“还没能够攻入冬宫广场吗?”。列宁忧虑的问道。
“没有!托洛茨基同志带着工人赤卫队正在跟敌人激烈交锋,”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也不高,“不过敌人在兵力和地势上占优势,同志们打得很艰苦!”
“红鹰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呢?”
“他们在市郊遭遇了敌人的阻截,正在激战中,半个小时前安德烈同志发电说,他们正在逐步击退敌人,争取在十一点之前杀进市区……至于彼得巴普洛夫团,他们进展不大,而且伤亡比较惨重!”
列宁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问道:“其他的援军呢?他们最快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彼得格勒?”
“伏龙芝同志早先发电给zhōng yāng,他正带着数千人向彼得格勒挺进,只是现在的交通状况十分恶劣,他们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赶到,下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的工人赤卫队也正在集结中……”
列宁微微的皱了皱眉,问道:“也就是说,现在,或者说最近一两天内我们只能靠现有的力量同敌人战斗,是吗?”。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一声:“大体上是这样,不过我们可以加强对彼得格勒周边驻军的宣传工作,说不定能获得新的……”
这回轮到列宁苦笑了:“同志们都上了前线,我们现在哪里还有人手。”
斯维尔德洛夫沉默了,一时间气氛近乎于凝滞,最后还是列宁打破了僵局:“既然我们暂时指望不上援军,敌人呢?敌人的援军呢?”
“据说科尔尼洛夫已经调动了他的老部队赶往彼得格勒,而孟什维克和社会大党也企图煽动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部队来对付我们……”
正说话间,列宁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捷尔任斯基气呼呼的就冲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列宁。
“这是什么?”列宁问道。
“策列铁里代表苏维埃发给我们的最后通牒!”
列宁哂笑道:“他们下午不是已经发过一份最后通牒了吗?什么时候最后通牒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说完,列宁也懒得看,直接问道:“上面都说了些什么屁话?”
捷尔任斯基深吸了口气,说道:“无非是jǐng告和威胁,策列铁里要求我们立刻放下武器,立刻撤离彼得保罗要塞和克舍辛斯卡娅宫,让我们停止一切‘叛乱’行为……”
列宁微笑着问道:“这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他们一贯不就是这个调调吗?”。
捷尔任斯基吐了一口浊气,愤愤道:“敌人的这些言辞我自然不会当一回事儿,真正让我生气的是党内一些领导同志的言论,那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列宁冷笑道:“怎么,加米涅夫还不死心,我不是让人把他赶走了吗?”。
捷尔任斯基摇摇头:“不是他,是季诺维也夫和诺根!”
季诺维也夫散布投降言论列宁一点都不奇怪,那个货跟加米涅夫就是一丘之貉,可诺根怎么也参呼进来了,作为老和坚定的左 派,他的政治倾向一贯是比较激进的,应该不会站在工人阶 级的对立面说话。如果连他都开始软化退缩了,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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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谈判(上)
331 谈判
诺根所表现出的倾向代表了一种动向,列宁可以很明显的感到,党员们的士气正在下降,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激战之后,原本亢奋的党员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先前做出的选择——我们是不是过于急躁了?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给出答案,包括列宁在内都在思考一种可能,如果武装斗争无法很快的取得胜利,是否还要死战到底。
说实话,眼下的形势让列宁感到万分的纠结,说武装斗争已经失败,还不至于,虽然无法拿下冬宫,可是临时zhèng fǔ的头头脑脑也不好过,说不好听他们已经被彻底的包围了,只能做垂死挣扎。
可问题是,列宁缺乏压垮临时zhèng fǔ的最后一根稻草,以他手头的兵力根本拿不下对手,整个武装起义的行动就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同志们,当前的形势就是这样了,对于后一步的行动,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当晚十点,经过仔细的思考之后,列宁再一次从前线将zhōng yāng委员们集中起来,召开了zhōng yāng委员会扩大会议。
斯大 林第一个发言:“当前, 部队遭受了一定的挫折,但是我认为轻言失败还太早,我们的情况虽然艰难,但是敌人的情况比我们更加艰难,只要我们再努力一把,就能将他们击溃!”
列宁对斯大 林的发言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认为斯大 林的办事能力有那么一点瑕疵,有些时候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蠢事,但是能在关键时刻坚持原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斯大 林同志的发言是值得肯定的,”列宁点点头,“但是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必须考虑到敌人的援军正在向彼得格勒靠拢这一危险因素。如果不计得失的坚持到底,会不会让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列宁的发言正是在座的zhōng yāng委员们所忧虑的,大家都在担心一种现实——那就是坚持到底也未必能取得胜利。大家都担心继续战斗反而会损伤的力量,为了保存实力,是否可以选择比较体面的方式暂时结束斗争。
不过这个意见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来,责任和影响太大了。不过对于捷尔任斯基来说,他并不害怕担责任,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他断然站了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联系苏维埃,用谈判的方式结束战斗……”
捷尔任斯基捅破了窗户纸,剩下的大佬们自然也没有顾虑了,一个个先后打开了话匣子。
“菲利克斯同志的意见非常重要,虽然武装斗争还是有希望的,但是提前接触苏维埃并没有坏处!”
“如果能够跟苏维埃达成一个比较体面的,不伤害的协议,我们可以停止战斗!”
诸如此类的意见层出不穷,看着一个个畅所yù言的大佬们,列宁虽然面上不动声sè,但是在心中还是叹了口气。导师大人确实有些失望,虽然他也担心失败,但是他更不想这么早就投降认输。
斯维尔德洛夫似乎发现了导师大人心中不爽,他并没有附和那些拥护投降,或者说想要谈判的意见,他认为:“我认为跟苏维埃谈判并不可取,他们一开始就站在临时zhèng fǔ那一边,一再的向我们施加压力。现在,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是相当幼稚的!”
斯维尔德洛夫的一句话让会场里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认为掌控苏维埃的那些人完全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就算我们能跟他们就停战达成一致,他们用什么保证会遵守这份协议?”
诺根不是很同意这一点,他站起身来反驳道:“我认为形势没有雅科夫同志说的这么悲观,不错,苏维埃确实是不支持我们。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他们一贯的立场就是这样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就是在坚持立场。而且就像前面斯大 林同志所言,我们的形势艰难,敌人的形势也同样艰难,我认为只要递出橄榄枝,苏维埃是会接受的。”
说到这,他忽然换上了调侃的口吻:“我想问问雅科夫同志,如果我们想结束眼前的这一切,除了跟苏维埃谈判之外,还有别的路吗?难道我们去跟临时zhèng fǔ谈判?这不是个笑话吗!”
会场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连列宁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转向了斯维尔德洛夫,想看看这位得力干将如何反驳诺根。
斯维尔德洛夫不慌不忙的重新站了起来:“我不认为跟临时zhèng fǔ谈判是个笑话,恰恰相反,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案。”
诺根惊叫道:“你疯了吧,雅科夫!”
斯维尔德洛夫看了他一眼,很肯定的说道:“我很正常!诺根同志,请你好好地想一想,苏维埃如今有什么力量?在今天的冲突中,他们表现出了任何可以影响局势的能力?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只是干看着,然后发出几句不痛不痒的申明。我问你,他们能指挥临时zhèng fǔ吗?”。
“不能。”诺根怏怏的回答道。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一笑:“没错,就是不能!那我继续问你,就算我们能够和苏维埃在停战问题上达成一致,他们能让临时zhèng fǔ遵守这份协议吗?如果不能,如果我们单方面的停止战斗,单方面的撤退,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诺根说不出一句话,可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完全是无懈可击的,谁也无法保证临时zhèng fǔ会遵守协议。如果不能,将希望放在苏维埃那里无疑使自寻死路。但是,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建议,跟临时zhèng fǔ谈判,尼玛,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不光是他们这些与会的人感到别扭,恐怕战斗在第一线的千百党员干部也会觉得别扭,彼得格勒的几十万群众更是觉得别扭。立志于推翻临时zhèng fǔ的布尔什维克最后却跟他们的敌人达成了妥协,这尼玛将会造成一场怎样的风暴啊!
会场里顿时陷入了死寂,所有的人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们真心不想跟临时zhèng fǔ扯上关系,可如今的现实是苏维埃真的是不给力不顶用。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他首先肯定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雅科夫同志的意见很中肯,我们绝对不能轻信苏维埃,必须jǐng惕他们的反倾向。”
不过同时他也表示:“不过跟临时zhèng fǔ谈判是绝对不可取的,这将极大的伤害群众的感情,给党的形象抹黑。所以我的意见是,让我们、让苏维埃、让临时zhèng fǔ同时出现在谈判桌上,由苏维埃担任中间人,由我们三方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本质上说,捷尔任斯基提出的建议其实还是跟临时zhèng fǔ谈判,不过是让直接的谈判变成了间接而已。他的意见很快就获得了一致的同意,哪怕是列宁也认为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是做出了jǐng告:“虽然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但是我必须要提醒同志们,现在只是开始谈判而已,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停止进攻!”
诺根立刻反对道:“这会不会让苏维埃觉得我们太没有诚意了,如果我们不停火,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们准备谈判?”
斯维尔德洛夫寸步不让的反驳道:“如果我们停止进攻,那么龟缩在冬宫的临时zhèng fǔ可以乘机加强防御,这就让我们的同志一个下午的浴血奋战完全失去意义!我强烈的要求,在苏维埃和临时zhèng fǔ没有做出可靠的保证之前,必须继续向他们施加压力!”
诺根还想说什么,可列宁赞同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雅科夫同志说得很对,在没有达成协议之前,决不停止攻击!相反,我们必须更坚决的对敌人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做出让步!”
随着列宁的一锤定音,新的方案立刻就被执行了,斯维尔德洛夫和诺根作为特使前往塔夫里彻宫会见苏维埃,提出和平解决当前危机的一揽子方案。对于突然到来的布尔什维克特使,苏维埃内部也呈现出集中截然不同的意见。
策列铁里断然表示:“我们不需要会见他们。更不需要跟布尔什维克谈判,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在这种时候他们企图又一次的耍手段蒙混过关。先生们,我们不能再犯六月九rì晚上的错误了!”
他的意见在苏维埃中有一定的市场,但并不是主流,至少马尔托夫和唐恩所代表的中左 派就反对这一意见。
马尔托夫说道:“我认为应该接受布尔什维克的提议,开展谈判。能够和平的解决危机,可以极大的彰显苏维埃的权威,有助于我们今后开展工作。而且彼得格勒的群众一定会记住我们的贡献,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策列铁里当然不会同意,立刻就跟马尔托夫吵了起来,而真正在苏维埃里占据主流的普列汉诺夫却一言不发,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阿克雪里罗得问道。
普列汉诺夫微微一笑:“有那么一点。”他靠着了椅背上,缓缓说道:“从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来看,冬宫广场的激战依然在继续,内阁的情况似乎很不妙,所以我奇怪,在这种时候为什么列宁会突然递出橄榄枝要求谈判。”
阿克雪里罗得想了想,问道:“这确实很奇怪,是不是列宁又准备耍什么诡计?”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
阿克雪里罗得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
普列汉诺夫微微一笑:“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说完,老头一跃而起,打断了策列铁里和马尔托夫的争吵,“先生们,请听我一言。就像马尔托夫同志说的,这对我们苏维埃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我们应该展现出更大的影响力,尽力的进行调解,尽早的让彼得格勒恢复正常!”
策列铁里却不服气:“我坚决的反对!我们绝对不能跟叛乱分子谈判,这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普列汉诺夫知道这是个混不吝,根本就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我认为既然要开展和平谈判,那么谈判双方就必须表示出足够的诚意,立刻停战就是相当必要的!”
策列铁里原本还气鼓鼓的,甚至都准备以辞职相要挟了,可是他听到了什么,老头竟然把立刻停战作为谈判的前提,现在停战对谁有利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如果真的能让布尔什维克停止进攻,那么停战就是个好主意。
于是他立刻就改变了初衷:“我同意普列汉诺夫同志的意见,如果布尔什维克真的有诚意,那么就应该停止一切非法行动,这才有助于解决问题!”
戏剧化的峰回路转,没有了策列铁里的反对,斯维尔德洛夫和诺根很快就被带入了会场,在数百名中执委的注视下,双方展开了第一回合的交锋。
首先发难的是策列铁里,大概是主席先生觉得刚才被普列汉诺夫抢了风头,他决心在中执委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够在气势上压倒斯维尔德洛夫和诺根,他就能扳回一点分数。
“我很意外你们布尔什维克竟然也有求饶的时候,你们是来认罪伏法的吗?”。策列铁里趾高气昂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才不鸟他,冷冰冰的就给碰了回去:“我不认为按照人民的意愿行事会有什么错误,只有反对人民的人才需要认罪!”
“人民是站在苏维埃这一边的!”策列铁里怒了。
“哼!”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一笑,“主席先生,你可以问问外面聚集在塔夫里彻宫不愿意离去的群众,看看他们到底站在谁那一边!”
“你……”
策列铁里刚要发作,普列汉诺夫就抢过了话头:“我们现在不想谈责任问题,更不想讨论谁对谁错。我们苏维埃只是想尽快的恢复和平。我想,这也是你们来此的目的,不是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斯维尔德洛夫感叹了一句,普列汉诺夫可比策列铁里难对付多了,简单的一句话,就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如果他承认这一点,无疑就是他们布尔什维克在在向苏维埃祈求和平。那么在后面的会谈中就被动了。
诺根刚想答应,斯维尔德洛夫轻轻的拉了他一把,上前一步回答道:“我们来此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让苏维埃在今天的冲突出发挥一点应尽的义务,街头上的群众对你们的袖手旁观和麻木不仁已经受够了,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都认为——一切权利归苏维埃。我们不愿意看到苏维埃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普列汉诺夫诧异的望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开始重视这个年轻的对手了,可他身边的策列铁里却气不过,讥笑道:“这么说你们还是一片好意喽!”
斯维尔德洛夫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们当然是一片好意,否则我们大可以跟临时zhèng fǔ直接谈判,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对我党才更有利。我们完全不需要理会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愿意做,只愿意坐等的人!”
普列汉诺夫暗自叹了口气,对于策列铁里的“弱智”和不成熟已经完全无语了,你个傻*,怎么就不开窍呢?布尔什维克愿意谈判,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能忽悠他们停战,我们在面子上吃点亏算得了什么!
“我们不需要做口舌之争!”普列汉诺夫赶紧插话,“在我看来,现在讨论谁对谁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就是在犯罪!彼得格勒的群众正在受苦,而我们眼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还给他们和平的生活!”
诺根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迫不及待的插嘴道:“我们也同意这一点,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的!”
“很好!”普列汉诺夫终于舒了口气,急不可耐的说道:“那么我认为你们应该立刻放下武器!”
“这不现实!”斯维尔德洛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放下武器的前提条件是内阁的军队首先放下武器,我们不接受任何单方面的停战!”
策列铁里气呼呼的叫道:“是你们在围攻冬宫,怎么可能让内阁首先放下武器?如果内阁放下武器,你们自然会乘机进攻……不客气的说,你们这就是企图耍诡计!我们是绝对不会再次上当的!”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哼了一声:“耍诡计的是你们,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首先当下武器,内阁的军队就不会发动突然袭击?”
“当然不会!”策列铁里强调道,“首先发动叛乱的是你们,内阁不过是在自卫!”
“自卫?”斯维尔德洛夫冷笑一声,“那么下午首先向赤手空拳的群众开枪也是自卫喽?”
策列铁里蛮不讲理的强调道:“我没有听说这一切,内阁已经向我们保证,挑起这一切的绝不是他们!”
斯维尔德洛夫讥笑道:“那我劝你去买一份亲内阁的《交易所新闻报》,他们在今晚的特刊上可是浓墨重写的描述了今天下午发生在花园大街上惨剧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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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谈判(中)
332 谈判
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就像一记耳光,抽得策列铁里哑口无言,他倒是想继续为临时zhèng fǔ洗地,可实在是找不到借口,只能在心里埋怨那个不给力的《交易所新闻报》主编,你丫怎么什么都往上写,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
一看形势不妙,普列汉诺夫赶紧跑出来岔开话题,“我们现在首要的不是追究责任,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请你不要在这些枝梢末节的问题上打转转好不好,我们现在首要的是恢复彼得格勒的和平!”
斯维尔德洛夫鄙视了老头一眼,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我郑重的提醒你一句,挑起这个话头的是你们的策列铁里主席,就算你要帮他回避责任,请你下次做的巧妙一点!在没有明确临时zhèng fǔ酿造花园大街惨案的责任之前,我们不会开启任何谈判!”
普列汉诺夫老脸挂不住了,他刚才确实准备倚老卖老的转移话题,可没想到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不吃这套,劈头盖脸的给了策列铁里一嘴巴不说,还捎带上了他,简直就是在明着训斥他耍诡计。 binhuo.
老头火了:“这就是你们布尔什维克的态度?我看不出你们有任何和谈的诚意。如果你们持这样的立场,那么我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了!”
在普列汉诺夫看来,至少自己对布尔什维克施加极大的压力,很有可能就会让他们软化,但是他施压的对象完全错了,斯维尔德洛夫一开始就不赞成和谈,跟他面前耍威风,他能鸟你?
诺根还想说两句和稀泥的话,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拔腿走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那份坚定就像一桶凉水,浇了普列汉诺夫一个透心凉。
“雅科夫同志,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诺根急了。
斯维尔德洛夫瞪了这个货一眼,很不客气的教训道:“列宁同志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跟苏维埃沟通,给他们一个发挥自己作用的机会。既然他们不愿意沟通,那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多费唇舌,攻陷了冬宫之后,我们再沟通说不定效果更好!”
诺根有些生气了:“可是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决议……”
斯维尔德洛夫很不客气的说道:“zhōng yāng委员会并没有就此达成任何共识,我们的任务只是前来沟通,任何超出之外的想法都是不合时宜的!”
“可是……”
斯维尔德洛夫不耐烦了:“没有什么可是,请你服从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决议,不要自误!”
面对着斯维尔德洛夫的强势,诺根根本就无从抗拒,哪怕是他很想跟苏维埃达成妥协,可他真心无法代表zhōng yāng委员更无法代表列宁,这里唯一能代表上述二者发言的只有斯维尔德洛夫。
诺根垂头丧气的跟在斯维尔德洛夫后面往外走,那份沮丧连普列汉诺夫都看出来了。不过老头根本就不在乎诺根,哪怕这位是老资格的老党员,在社会mín zhǔ工党时代双方就有交情,可是显然,在如今的布尔什维克里斯维尔德洛夫更加重要。
“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我必须再jǐng告你一次!”普列汉诺夫最有一次试图施加压力让斯维尔德洛夫屈服,“你们的行为是严重违法的!如果你们现在还不幡然悔悟,后果将不堪设想!”
斯维尔德洛夫回过头轻蔑的瞥了老头一眼,“我们的行为是否违法不由你们说了算,更不由你们拥护的那个反动zhèng fǔ说了算。我们的一切行动都符合彼得格勒以及俄国千千万万人民的希望,我们只需要对俄国人民负责!”
说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十分郑重也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也在这里最后一次jǐng告你——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不要一误再误,在继续向对抗人民的思路上走,你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劝你自重!”
普列汉诺夫愕然了,他真心没想到斯维尔德洛夫会如此的强势,竟然敢当面教训他这个老前辈,一时间他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最后还是策列铁里将他唤醒:“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他们已经走了,现在该怎么办?”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从斯维尔德洛夫的强势中,他可以推断出不少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布尔什维克虽然遭遇了一定的困难,但是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当中的鹰派根本就不想和谈,大有继续进攻直到将zhèng fǔ彻底掀翻为止的意思。
“情况很不妙!”普列汉诺夫面带忧sè将自己的分析告之了策列铁里,后者虽然做事有点那啥,但智商还是有的,立刻就急了:“如果您分析无误,那么情况对zhèng fǔ相当的不妙,如果让布尔什维克继续猛攻下去,我很担心最坏的可能会出现,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一边说,策列铁里一边急匆匆的就像往外跑,普列汉诺夫一看他这慌慌张张的猴样,很不满意的教训道:“慌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策列铁里雷急火急的回答道:“必须将他们叫回来了……必须为zhèng fǔ多争取一点时间……否则就大事不妙了!”
普列汉诺夫当时就火了,怒斥道:“你去有什么用?刚才还不够丢人吗?”。
策列铁里傻乎乎的问道:“那您亲自去?”
普列汉诺夫没好气的回答道:“我去也不管用!”说着,他对秘书吩咐了一声:“去把马尔托夫叫来,说我有紧急的事情要找他!”
策列铁里哼了一声,不耐烦道:“让马尔托夫去?您该不是疯了吧!难道您不知道马尔托夫跟布尔什维克几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我当然知道!”普列汉诺夫瞪了他一眼,“正是因为马尔托夫向着布尔什维克,所以他去才管用!”
策列铁里想了想,还就是这么个理,他和普列汉诺夫刚才已经跟斯维尔德洛夫闹僵了,再去就太跌份,太丢人,简直就是低三下四的求人家了。而马尔托夫去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而且正是因为他跟布尔什维克,跟列宁的关系不错,由他出面才能获得布尔什维克的信任。在当前形势下,让一个被布尔什维克信任的人去做调解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马尔托夫很快就赶来了,普列汉诺夫“语重心长”的对他交代道:“……你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可以说结束当前的混乱,全部在于你同布尔什维克的沟通……我希望您尽最大的努力让和平降临……”
对于这项任务,马尔托夫没有任何抵触,他虽然在苏维埃中执委里算是左 派,但是放在俄国的大政治环境下,顶多也就能算个中派。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不赞成列宁的那一套的,对于突然爆发的这场武装冲突更是感到痛心疾首,结束冲突恢复“和平”他是义不容辞的。
虽然马尔托夫不抵触做劝和使者,但是他还是有一些疑问必须要首先解决:“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很想知道苏维埃的底线在哪里,让双方停火,是无条件的还是有条件的?”
普列汉诺夫想了想,断然说道:“如果能达成无条件的停火协议,哪怕是暂时的无条件停火是非常好的。但是,布尔什维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打发,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答应他们的一切合理条件,只要能够停火一切在所不惜!”
马尔托夫愣了一下,他可是清楚普列汉诺夫的这番表态有多么重要,他很怀疑老头是否能履行这些诺言,“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虽然很无理,但我必须问个清楚。如果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条件很无理,或者对zhèng fǔ很不利,也能够答应吗?”。
普列汉诺夫很清楚,马尔托夫想问的不是能不能答应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履行的问题,毕竟他普列汉诺夫无法代表zhèng fǔ,万一他普列汉诺夫开的全是空头支票,到了要兑现的时候,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普列汉诺夫倒是很想拍着胸脯就给马尔托夫一个保证,反正只要马尔托夫能够斡旋成功,或者说暂时的为临时zhèng fǔ争取一点时间就万事大吉。老头从来就没想过要全盘的履行什么诺言,他纯粹就是缓兵之计。
不过普列汉诺夫也知道马尔托夫虽然在政治上有点小幼稚和小天真,但智商是不低的,如果他真的随便乱开空头支票,人家立刻就会识破他的企图,万一他不去了,那可怎么办?
普列汉诺夫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快,立刻就忽悠道:“当然不是这样的,您所充当的只是中间人的角sè,您的任务就是要让布尔什维克明白我们的诚意,让他们知道哪怕是他们干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我们苏维埃能理解他们的初衷——一切为了人民。而我们不想再看到无辜的民众流血牺牲了,所以才居中调解。您必须让他们明白我们并不是想包庇zhèng fǔ……至于他们提出的条件,只有zhèng fǔ表示接受,和苏维埃zhōng yāng执委认可之后,才作数。在这方面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应该说普列汉诺夫忽悠得很成功,马尔托夫高高兴兴的就走了,看样子老马是准备施展拳脚大干一场了。
“马尔托夫能说服列宁吗?”。策列铁里很忧虑的问道。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吧!”说到这他整了整jīng神,严肃的吩咐道:“不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我们也必须加紧准备,动员一切力量,不管是做叛乱军队的说服工作,还是做民众的疏导工作,或者直接动员一批亲我们的军队去支援zhèng fǔ,都必须赶紧行动了!”
在普列汉诺夫做两手准备的同时,马尔托夫赶到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前面的街道和广场上的尸体着实让老马吃了一惊,大概的看一看就知道这里有一两千人的伤亡,而且看衣着打扮,死伤的大部分是zhèng fǔ军。
马尔托夫暗暗的想到:什么时候布尔什维克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了,难怪敢逼宫苏维埃,敢攻打冬宫。更难怪适才普列汉诺夫会如此郑重的让他来做调解工作,看样子局势对zhèng fǔ相当的不妙。
想到这,马尔托夫加快了脚步向克舍辛斯卡娅宫靠近,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列宁,而是先找到了诺根,刚才普列汉诺夫特意交代了他,诺根争取“和平”的愿望很强烈,可以让此人牵线搭桥。
“马尔托夫同志,您怎么来了?”诺根语调里透着欣喜。
马尔托夫直接表明了来意:“我是代表苏维埃来做调解工作的,诺根同志,在这个危难的时刻我很需要你的支持啊!”
诺根苦笑一声,摊了摊手道:“列宁同志的态度是很坚决的,我人微言轻,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马尔托夫急切的问道:“那列宁同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诺根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将这种机密告诉一个党外的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敌人的人是不是不太妥当?
“不要再犹豫了!”马尔托夫又催促了一遍,“我是来争取和平的!不是来为zhèng fǔ说话的!”
纠结了片刻,诺根支支吾吾的说道:“列宁同志不是没有停战的意思,但现在骑虎难下,如果能保证布尔什维克和民众的合法权益,他可能会让步……”
列宁的这番表示对马尔托夫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知道了列宁的底线在哪里,他才能有针对xìng的展开游说。他重重的同诺根握了握手,感激地说:“太感谢你了,诺根同志,人民不会忘记你为争取和平作出的贡献的!”
诺根却没有马尔托夫这么高兴,他小心翼翼的叮嘱道:“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对于诺根的小家子气,马尔托夫很是不屑,你丫说都说了,还装什么装,只要列宁稍微留心一下,就知道我首先找过你。你还玩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难怪这些年在布尔什维克里越混越回去,水平太低啊!
告别了好心眼的诺根,马尔托夫终于有了一定的底气,他立刻就找到了列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我是受命于苏维埃,前来调解你们跟zhèng fǔ的冲突的。”
列宁若有所思的看了马尔托夫一眼,刚才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向他汇报过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的态度了,对于那两个人的坚定右 倾立场列宁是有心理准备的,原本他也没指望自己刚刚抛出橄榄枝,那两个铁杆右 派就会高高兴兴的接受。
列宁的想法是边打边谈,通过战斗向苏维埃向zhèng fǔ施压,迫使他们接受自己的要求。在斯维尔德洛夫前往沟通未果之后,他立刻下令前线加强攻势,能突破敌人的防线最好,就算不能也要给敌人施加更大的压力。而马尔托夫的突然到来,让列宁很意外,似乎压力施加得过大了?
“怎么?反动zhèng fǔ终于撑不住准备求饶了?”列宁戏谑的问道。
这个味道似乎有点不对啊?马尔托夫觉得列宁似乎比诺根说的还要坚决不少,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数?
顾不得细想,他直接问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没有任何人准备求饶或者投降,我作为苏维埃的特使,代表了苏维埃最广泛的愿望——我们只是不想继续看见人民流血了!”
列宁讥笑了一声,很不客气的指出:“那么你们就应当在下午惨案发生的当时就有所行动,应该在第一时间制止反动zhèng fǔ的屠杀人民的暴行……对了,我忘记了,是你们给予他们这种权利的。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们苏维埃就是假惺惺的猫哭耗子?”
马尔托夫脸sè很不好看,上午当民众包围塔夫里彻宫要求苏维埃夺取政权的时候,他是同意了授予zhèng fǔ平息“叛乱”的权力。可是在下午传来花园大街惨案的消息时,他很是后悔,而现在列宁又把旧账翻起来,这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我不想纠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马尔托夫硬着头皮说道,“我们现在的责任是制止流血牺牲继续发生,至于这之前的责任,在合适的时候会追究的!”
列宁轻蔑的哼了一声,“想要制止流血牺牲非常简单,你们只需要让反动zhèng fǔ投降就可以了,这一点都不复杂,也一点都不难!”
“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马尔托夫愈发的觉得不舒服了,“是你们挑起了事端,理因由你们首先放下武器!”
列宁冷冷的看着马尔托夫,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依然在庇护酿造血案的反动zhèng fǔ,甚至还颠倒是非的倒打一耙。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
马尔托夫怎么肯走,他抢前两步,直视着列宁的双眼,恳求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请你不要这么倔强好不好。先不提责任的事,我们先回复和平……您就不能为街头上无辜的民众想一想,请你怜惜一下他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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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谈判(下)
333 谈判
“怜惜?”
列宁冷冷的看着一连激愤之sè的马尔托夫,簌的站起了身,怒吼道:“是谁不怜惜彼得格勒的群众?是我们布尔什维克吗?是谁一意孤行的继续这场帝国主 义的战争,是谁对他们苦苦的哀求漠不关心?是谁在今天下午断然酿造了一场惊天血案!我请你好好的想想清楚,是谁不怜惜我们的人民,是谁在痛下杀手!”
马尔托夫愕然的望着列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列宁的怒火已经被完全点燃了:“你怎么会好意思跟我请求什么怜惜?马尔托夫!你真正怜惜的不是彼得格勒的群众,而是盘踞在冬宫的那个冷血zhèng fǔ!让我怜惜他们?做梦!!”
马尔托夫被列宁的气势完全震慑住了,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从本质上说他并不是策列铁里一路的,虽然他不赞成列宁激进的主张,但他的心中还装着一点老百姓。 binhuo.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长叹了一声:“好吧,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说得都对,临时zhèng fǔ在对待人民的态度上确实有问题。我也极不赞成他们的暴行,但是,请恕我直言,您和您的布尔什维克今天的作为太过于激进了,哪怕是你们真的能够取得成功,也不可能获得苏维埃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从前的同志和老朋友,我希望您能听我一句——收手吧!的时机远没有成熟!”
列宁紧紧的看着马尔托夫,希望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蛛丝马迹,可是很显然,马尔托夫现在的都是心里话。几秒钟之后,列宁问道:“你不赞同?”
马尔托夫摇了摇头,很坚决的说道:“你为之而努力的目标也是我为之而奋斗的理想。但是,从我现在的所见所闻来看,基础和时机都不成熟……我更希望水到渠成的达成这一切,而不是勉励为之。所以我是不赞同的。”
列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水到渠成,苍蝇拍不到苍蝇会跑掉吗?就像《国际歌》里唱的,从来都没有救世主,水到渠成只不过是做梦而已!”
“不管是不是梦,”马尔托夫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都不欣赏激进的躁动的行事手段!”
列宁笑了笑,道:“看样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达成一致了。”
马尔托夫默默的点了点头。
无法说服马尔托夫,列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从某种程度上说理想主义者马尔托夫是孟什维克中唯二值得敬佩的人,另外一个是普列汉诺夫,虽然跟老头分道扬镳了,但是列宁自己也承认,他深受普列汉诺夫政治和哲学思想的影响,整个孟什维克里唯一清醒的恐怕就是这个老头子了。
不过比较悲哀的是,老头虽然能看认清楚现实,但是受限于民粹主 义思想的影响,他很抗拒这份现实,为了抵制现实的降临,他不惜螳臂拦车。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列宁很惋惜的说道,刚才他确实想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能说服马尔托夫,那么在他的支持下,可能会使苏维埃的政治立场发生转变,哪怕是不能让它变得激进,也好过它越来越反动。
马尔托夫也静静的说道:“是的,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列宁点点头,波澜不惊的说道:“让我们布尔什维克停火的条件非常简单,第一,停止前线的一切针对同盟国的军事行动,寻求和平的手段结束战争;二,惩罚花园大街血案的罪恶凶手;三,保证人民集会、游行和言论的zì yóu;四,保证不追究参与起义部队的一切责任;五,保证布尔什维克党员的人生安全。”
这五点意见马尔托夫完全能够接受,只要能够实现停火,恢复秩序,这些条件可以接受。甚至他认为列宁提出的条件很合理,如果没有上述的保证,换做是他,也不会停火。
不过觉得合理的仅仅是他,不管是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都觉得这些条件太苛刻,尤其是第一条,如果答应了这一条,怎么向英法两国zhèng fǔ交代?
不光是无法交代,答应了这一条就等于是宣判了他们一直所宣扬的护国主义的彻底失败。一连窜的连锁反应将摧毁他们屹立于政坛之上的基础。
“我坚决反对上述的一切条件!”策列铁里第一个表示了不满,”答应了这些跟他们直接攻陷冬宫推翻zhèng fǔ有什么区别?”
他愤怒的咆哮道:“布尔什维克的算盘也打得太jīng了吧!”
普列汉诺夫却没有直接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问道:“列宁的态度怎么样?”
马尔托夫答道:“他很有底气。”
“啧……”
普列汉诺夫知道麻烦了,如果列宁的底气足,那留给苏维埃的选择余地就很少了,他不得不再次确认:“你确定吗?”。
马尔托夫点点头。
普列汉诺夫不说话了,老头仔细的盘算着利益得失,显然对于这些条件,他也很纠结。
策列铁里赶紧说话了,他真害怕普列汉诺夫不管不顾的就全答应下来,“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不需要再考虑了。我们必须坚持原则,如果接受了这些条件,我们就等同于向布尔什维克投降!我们决不能投降!”
普列汉诺夫依然不说话,他当然知道接受这些条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
老头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望着马尔托夫,问道:“能不能再跟列宁做做工作,这些条件太苛刻了。苏维埃一时半会儿很难达成一致,你能不能让他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列宁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显而易见的缓兵之计,没有任何犹豫,他断然拒绝了这一要求,甚至明确的表示——什么时候苏维埃和临时zhèng fǔ答应条件,什么时候才停止进攻。
“这简直就是要挟,赤果果的要挟!”策列铁里一如既往的歇斯底里的反对,可是他的反对除了嗓门越来越大,力度却越来越无力。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列宁让普列汉诺夫很为难,人家的话很明确了,想搞缓兵之计,没门儿!
普列汉诺夫无力的说道:“召开zhōng yāng执委开会讨论吧。”
其实开不开会都没多大意义,执委们的态度是明确的,他们只想停战,但是布尔什维克的任何条件他们都不想答应。甚至还有几个不明白形势有多恶劣的傻瓜在叫嚣着消灭布尔什维克。
混乱的会场让普列汉诺夫更加感到无力,面对着一群猪一样的队友,他只能竭尽所能的做工作:“先生们,现在的形势对zhèng fǔ相当的不利,我们多犹豫一秒钟,他们的危险就越大……如果zhèng fǔ崩溃了,或者被布尔什维克拿下了,那么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们现在的使命是挽救zhèng fǔ,这是最大的前提!”
“那我们就可以不计原则的答应布尔什维克的要挟?”立刻就有zhōng yāng执委开始愤怒的抗议,“格里高利瓦连京诺维奇,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同魔鬼做交易!”
普列汉诺夫面对种种指责,泰然自若的说道:“如果同魔鬼做交易可以挽救俄国,我不介意!”
顿了顿,他十分有力的说道:“先生们,我知道让你们做出这个决定相当的艰难,但是在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我们苏维埃为了顾全大局,做出一定的牺牲是值得的!”
不明就里的人可能听不懂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明白的人立刻就知道了老头想说但是却不能明说的话——跟布尔什维克做交易的是苏维埃,我们的目的就是用苏维埃的名头忽悠布尔什维克停火。所以不管布尔什维克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我们都大可以先接受下来。至于最后zhèng fǔ认不认帐,这些条件能不能执行,以后再说。
说白了,这就是忽悠,反正跟布尔什维克做交易的是苏维埃,苏维埃并不能强令zhèng fǔ做什么,zhèng fǔ不执行是zhèng fǔ的事儿,坑的就是你们布尔什维克!
想通了这一点,相当一部分执委顿时恍然大悟,十分钦佩的看着台上的老头,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也只有您能想出这么富有创造xìng的办法了。
很快,苏维埃就此完全达成了一致,他们全盘接受了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所有条件,完全不带讲价的,慷慨得令人惊讶。
“列宁同志,既然苏维埃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诺根就兴冲冲的找到了列宁,万分高兴的问道:“可以结束战斗了吧?”
对于诺根的兴奋,列宁完全无法理解,你小子到底是站哪边的?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停战才好呢?斯维尔德洛夫瞧出了导师大人的迷惑,立刻小声提醒道:“马尔托夫来见您之前,先找到了诺根同志。”
列宁全明白了,一开始他还很纳闷,一向有些小迷糊的马尔托夫这回怎么就看出了他也想停战。以他对马尔托夫的了解,那位没有这种入微细节的分析和感知能力。搞了半天,感情是你诺根泄了我们的底牌,你这个家伙的党xìng相当的有问题。
列宁剜了诺根一眼,冷冰冰的答道:“战斗将继续!”
诺根吃了一惊,跟见了鬼似得惊叫道:“列宁同志,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难道您准备食言而肥?”
“你这是什么话?”列宁生气了,“我怎么食言了!”
诺根气呼呼的质问道:“苏维埃已经答应我们的条件了,我们应该停战啊!这难道不是出尔反尔?”
列宁都不想搭理这个屁股坐歪了家伙,扭过脸去示意斯维尔德洛夫作解释,他实在不想看见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斯维尔德洛夫对诺根也没有好感,公式化的说道:“诺根同志,请你注意,眼下只有苏维埃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而我们的敌人,反动的临时zhèng fǔ并没有就此作出任何表示。在他们没有公开表示接受我们的条件之前,战斗将继续!”
诺根似乎很不理解这个决定,气呼呼的质问道:“雅科夫同志,这不妥吧!这么做恐怕会让苏维埃产生误会,这不利于……”
斯维尔德洛夫也火了:“这有利于群众、有利于就足够了。我们不需要考虑苏维埃和反动zhèng fǔ的感受,我们只对人民的利益负责。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诺根同志!”
诺根灰溜溜的逃出了列宁的办公室,他走了之后,导师大人才转过脸来,很不屑的评价道:“这就是老,老党员,你看看他们的这点觉悟!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对于导师大人的愤怒,斯维尔德洛夫很理解,党内确实存在这么一批人,他们迫不及待的为敌人的利益cāo心,爱惜自己的羽毛胜过关心党的核心利益。当人民受苦受难的时候他们麻木不仁,而只要当权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他们就会如丧考妣。
“针对诺根这样的人一定要进行再教育,”列宁愤愤的说道,“像这种迷迷糊糊的同志,是不适合留在领导岗位上的!”
诺根可不知道,列宁已经对他的政治前途做出了规划,此时的他正猴急的向马尔托夫通知这一重大消息。
“什么!”马尔托夫也吃了一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诺根很是不满的回答道,“在zhèng fǔ没有公开同意那五项条件之前,攻击将继续……喂……喂……马尔托夫同志,喂……”
马尔托夫顾不得搭理诺根,雷急火急的找到了普列汉诺夫,告之老头大事不妙。
得知这一消息的普列汉诺夫栽进沙发里,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是真的。短暂的沉默后,老头暴跳如雷的从沙发里跳了起来,怒吼道:“该死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其实真正让老头愤怒的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而是列宁的态度,明明他已经洞悉了苏维埃或者说他普列汉诺夫可能玩的一切花样,还偏偏不说出来。等他自以为聪明耍出小手段之后,才大耳光抽过来,毫不客气的指出他在玩花样。可以说就是在调戏他!
被自己的学生调戏了,这让普列汉诺夫很受伤,很愤怒,也很沮丧,他重新坐倒在沙发里,那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没错,虽然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真正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您没事吧?”
老头的一惊一乍可给马尔托夫吓了个够呛,老头的身体实在不咋地,万一气出个好歹一命呜呼,那乱子可就更大了。他正想上前安慰老头几句,可没想到老头自己就想通了。
虽然看上去老头依然很受伤很沮丧,但他还是强打起jīng神吩咐道:“将布尔什维克的条件转述给内阁,并告知他们苏维埃所持有的态度,希望他们能做出正确的抉择吧!”
皮球终于被踢到了临时zhèng fǔ这一边,作为被围城的一方,他们更受煎熬,在全面进攻和重点进攻都宣告失败,被迫转入防御之后,他们内部也爆发了一场大争吵。
首先是罗将柯指责科尔尼洛夫出兵不利,不光耽搁了宝贵的时间,更是在布尔什维克面前碰得灰头土面,简直就是无能!
没错,罗胖子就是要发泄,在他看来导致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的罪魁祸首就是科尔尼洛夫,一切失败都该由他负责。
在罗将柯发泄完毕之后,看守内阁总理科伦茨基也开炮了,他的目标是罗将柯,认为罗胖子要为今天的被动负全责,认为该死的胖子提拔的前陆军总司令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而且科伦茨基还强烈的批评了罗将柯的迟缓,如果胖子能早一点任命科尔尼洛夫担任总司令,情况就完全不同。
至于科尔尼洛夫,老科其实才是最受伤的,手下的嫡系死伤惨重,而那两位急于推卸责任的大佬还不断的往他头上扣屎盆子,这rì子才叫一个苦啊!
“不要再吵了!”古契科夫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他对局势的发展也十分不满,但是单纯的推卸和发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度过难关!科尔尼洛夫将军,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科尔尼洛夫叹了口气:“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这还是一切顺利……”
“那我们还能坚守多久?”古契科夫又问道。
科尔尼洛夫苦笑一声,根本就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还能坚守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
面对科尔尼洛夫的沉默,古契科夫发话了:“看来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了。”
罗将柯和科伦茨基迫不及待的问道:“准备什么?”
古契科夫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方面积极准备突围!另一方面联系苏维埃,让他们想办法斡旋!”
话音刚落,科尔尼洛夫的副官匆匆的就跑了进来,将一份电报递给了自己的老板:“阁下,苏维埃来电,他们已经同布尔什维克达成了一致,这是他们转达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条件……”
不等科尔尼洛夫接过电报,古契科夫一把就枪了过来,扫了一眼之后,大喜过望的吼道:“先生们,我们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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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都是缓兵之计
334 都是缓兵之计
柯热米亚卡望着前方的冬宫广场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他根本没有休息好,先是出了维什尼亚克叛变的事儿,紧接着跟随战友们奋战了一天。 binhuo.如今是上下眼皮直打架,如果不是有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在刺激他,恐怕他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柯热米亚卡,柯热米亚卡!”
模模糊糊的他感觉有人在推自己,顿时一个激灵端起了枪:“谁!”
来人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柯热米亚卡同志,在放哨的时候打瞌睡,万一敌人来了,后面的同志们怎么办?”
柯热米亚卡不要意思的笑了笑,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连长同志,我保证再也不打瞌睡了!”
连长原本还准备继续教育他几句,不过看着柯热米亚卡睡眼朦胧的疲惫样,什么样的批评也说不出来了。全连的战士已经有几乎36个小时没合眼了,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铁人也顶不住啊!就是他自己如今脑子里都是昏昏沉沉的,只要一停下手头上的事儿就犯瞌睡。
“赶紧用冷水洗把脸,”连长看了看手表,说道:“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要重新投入战斗了,我可不想你迷迷糊糊的跑到敌人那边去了。”
柯热米亚卡笑了笑,不解的问道:“营长不是让我们休息一个钟头吗?这才刚刚过了二十分钟……”
连长叹了口气,望着冬宫的方向恨恨道:“二连的伤亡不小,营长让我们去接替他们,让他们稍微喘口气……”
虽然柯热米亚卡觉得极度的疲劳,可以一听到要上前线打敌人,顿时就来了jīng神,有些欢喜的问道:“连长,还等什么,让二连的兄弟下来休息吧!咱们一连的同志都不怕累,现在就可以去接替他们!”
柯热米亚卡的干劲让连长十分满意,正待表扬他两句,就发现了二连的连长已经带着队伍撤下来了。这让他十分迷惑,也十分生气。
“我们还没有接防,你们怎么就撤下来了!这不是把同志们用鲜血换来的阵地还给了敌人吗!这是临阵脱逃,这是在犯罪!”
二连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你以为我愿意撤下来?你以为我愿意把兄弟们好不容打下来的阵地拱手还给敌人。你不高兴,我更不高兴呢!”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长结结巴巴的问道。
二连长哼了一声,不满道:“是营长让我们撤下来的,说战斗结束了!”
结束了?
不光是一连长纳闷,柯热米亚卡更是想不通,他明明看到敌人还龟缩在冬宫,他们并没有被消灭,怎么说战斗结束了呢?
参与围攻冬宫的部队都对突然下达的停止攻击的命令感到不解,他们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上级了解原因,可他们的上级也并不是完全清楚停止进攻的原因,只是笼统的告诉他们:“上级说了,停止进攻,马上你们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士兵们满意,如果领导他们的上级不是值得信赖的布尔什维克,这会儿他们恐怕已经造反了。不过很快,他们心中的疑惑就被解开了,冬宫广场附近的大喇叭,以及各个连队里下发的收音机里传来了列宁的声音:
“同志们,我很高兴的向你们宣布,经过你们不懈的奋战,苏维埃和临时zhèng fǔ不得不向我们妥协,他们同意终止前线的反攻行动,同意用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罪恶的战争……我们的坚持收获了胜利,同志们,迎着初升的朝阳,俄国的历史将掀开崭新的一页,而你们正是这段崭新历史的缔造者和见证人!”
柯热米亚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胜利来得太突然了,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广播里发表演讲的不是尊敬的列宁同志,他恐怕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兴奋的问道:“连长同志,战争真的可以结束了?”
“当然!列宁同志会骗我们吗?”。连长的喜悦一点都不比柯热米亚卡少,甚至更有还要超过,他给了柯热米亚卡一个重重的熊抱,打趣道:“柯热米亚卡,很快你就可以回家,然后就可以迎娶你深爱的玛利亚了!”
柯热米亚卡觉得晕乎乎的,巨大的喜悦已经让他找不到北了,他如坠梦中,只知道一个劲的傻笑。跟柯热米亚卡一样高兴,甚至比他高兴的人在彼得格勒是比比皆是,不少家庭已经开始载歌载舞开怀畅饮,一些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甚至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虽然还有一部分人认为现在就宣布胜利还太早,认为真正的胜利只有消灭了临时zhèng fǔ才会降临,他们反对半途而废,反对留下临时zhèng fǔ这个祸根。
刚刚赶到克舍辛斯卡娅宫的李晓峰头一个就表示了不满:“我认为停战是极其错误和极其愚蠢的,这根本就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只要他们缓过了这口气,立刻就会把答应过的这一切统统忘记。那时候我们今天所付出的的努力,所作出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斯维尔德洛夫也赞同李晓峰的意见:“我十分赞同安德烈同志的意见,仓促停战只对敌人有利,临时zhèng fǔ不值得信任!”
而第三个出声附和的竟然是斯大 林,这个二月胜利之后的莫尔恰林也是旗帜鲜明的表示应当战斗到底:“我也认为继续战斗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现在红鹰团已经开进了城内,我们的力量更加的强大,这是消灭资产阶 级的反动zhèng fǔ最好的时机!”
面对两大亲信和一个zhōng yāng委员的反对,列宁并不为之所动,很坚定的说道:“你们看见了街头巷尾的欢呼雀跃的群众吗?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他们衷心的欢迎这个结果?我们的基础是人民,维护他们的利益才能保证党的利益!”
李晓峰立刻说道:“如果我们立刻推翻临时zhèng fǔ,我相信街头载歌载舞的群众只会更多!人民会理解我们的做法的!”
斯大 林也再一次的附和道:“安德烈同志说得很对,彻底的消灭临时zhèng fǔ才能长久的保证俄国人民的利益,从长远利益出发,我们应该继续战斗!”
列宁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道:“从长远利益出发,消灭资产阶 级当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你们必须要看到,如果我们首先撕毁刚刚才达成的协议,那么这些邪恶的资产阶 级就会立刻大造舆论,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我们头上。那时候不理解我们做法的群众会怎么看我们的党,我们的党就会威信扫地!那时候还怎么领导新的?”
说到这,列宁语重心长的说道:“就像你们说的,看问题要长远。就算有红鹰团的加入,你们敢保证一定就能拿下冬宫?你们就能保证邪恶的反动派就没有援军?”
斯维尔德洛夫、斯大 林和李晓峰都不说话了,前二者是没底,而某仙人倒是敢打这个包票,不就是拿下冬宫嘛,大不了他这个仙人豁出去了。可问题是,他知道就算自己做出最郑重的保证,导师大人也不会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地。所以干脆随大流闭嘴吧!
列宁觉得自己已经震慑住这三人了,语气就缓和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党着想,但是切不可过于急功近利。就算这一次是敌人的缓兵之计,甚至极有可能他们就是在等待援军的到来,然后再撕毁协议。可是我们绝对不能首先毁约,这不光是关系到党的信用党的形象,更是关系到的前途!”
说到这,列宁站起了身,望着窗户后面的彼得格勒大街,十分肯定的说道:“从昨天和前天的斗争中,我们能够发现,我们的党号召力还十分有限,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响应我们武装起义号召的不过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军队还在观望,相当多数的群众也在观望,如果不能让这一批处于观望中的人转到我们这一边,以敌人的力量,就算我们能够拿下冬宫,他们也会从前线抽调军队对我们进行残酷的镇压!”
列宁长叹了一声,感慨道:“只能说我在前天过于乐观、过于急躁了,开展武装斗争的条件确实还不成熟,所以我们只能取得半生不熟的成果。”
说到这,列宁话锋一转,十分激动的说道:“但是,达成这份协议,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首先,我们用实际行动向彼得格勒的群众表明了一点,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是在为争取和平而努力,这份协议就是我们努力的结果。这将极大的扩大党在群众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为我们后一阶段的斗争打下坚实的基础!”
李晓峰刚要说什么,列宁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导师大人继续讲道:“没错,很有可能像你们担忧的那样,这就是敌人的缓兵之计,说不定他们前来镇压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半路上了。”
说到这,列宁轻蔑的一笑:“说不定罗将柯和科尔尼洛夫还有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还在为他们的yīn谋得逞而暗自得意呢!哈哈,这群短视的傻瓜,他们根本就明白,我真的希望他们这么做,我真的希望他们将自己最反动的嘴脸完全暴露出来,这有助于俄国的人民认清一种现实——只有我们才能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李晓峰目瞪口呆的看着导师大人,应该说列宁的大胆预言跟历史的走向是基本一致的。忘乎所以的临时zhèng fǔ和助纣为虐的孟什维克和社会党很快就要咽下自己采摘的苦果,他们的倒行逆施帮了布尔什维克的大忙,几乎可以说是拱手将俄国的最高权力送了出去。
做人莫猖狂,猖狂必挨砖。为罗将柯和科伦茨基,为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默哀吧。列宁毅然决然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他们真的是蹦跶不了多久了。
在解释完自己的真实意图之后,列宁紧张的对之后的工作作出了重要的指示:“雅科夫同志、斯大 林同志,不要再纠结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了,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创造一个更好的机会!”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 林不敢大意,赶紧掏出笔记本做记录,只有某仙人一副不太重视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让列宁都觉得无语。
“在下一阶段,我们的党将会很艰难,敌人绝对会发动疯狂的反扑,在面对敌人的反扑时,我们必须要冷静,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有理有据有节的反击敌人。宣传工作一定要跟上,特别要重视《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作用,她将是我们反击敌人最犀利的武器,所以一定要保护好电台,一定不能敌人破坏我们最重要的武器!”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保证道:“我立刻安排电台转移!”
列宁点点头,指了指吊儿郎当的李晓峰,吩咐道:“这项工作你和安德烈同志配合着办!”
“斯大 林同志!”列宁又叫道了麻子脸,“zhōng yāng委员会将是敌人首要的打击目标,请你立刻做出详尽的安排,一定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
斯大 林心中一喜,一开始,他可没指望导师大人会给他交代任务,毕竟他身边的那两位才是导师大人的心腹,真正机要的事儿,轮不到他插手。而现在导师大人竟然对他另眼相看,这让钢铁同志是喜出望外,认为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所以斯大 林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坚决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列宁当然能看出斯大 林心中的喜悦,实际上这是导师大人故意为之。在达成了停战协议之后,大部分的党员,包括一部分zhōng yāng委员都认为万事大吉,都以为已然取得胜利,都忙着去欢庆了。
只有极少数人还保持者清醒的意识,导师大人可不想带着一群糊涂蛋或者政治上的近视眼去闹,所以必然的要提拔一部分明白人,至于明白人中谁值得提拔,那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斯大 林的表现还算不错,而且脸除了二月胜利之后走了一段糊涂路,在确立了武装斗争路线之后,表现不算太糟糕,至少比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要好得多。而现在又能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更敢于将这种认识当面说出来,这份表现值得提拔。
列宁微微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斯大 林的表态,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这项工作十分艰巨,我们能不能反败为胜就要看你能不能护卫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安全。我的要求是,不光要保证同志们的人生安全,更要保证他们能够积极的开展工作!”
斯大 林满心欢喜的接受任务走了,办公室里剩下的就是导师大人真正的心腹了。倒不是斯大 林不想成为导师大人的贴心人,他做梦都想,可问题是暂时还够不上那个级别。心腹可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今天得了份意外之喜他就可以捧着后脑勺高兴了,死皮赖脸的不走,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说不准导师大人就觉得他不太稳重了,所以他必须知进退。
“形势相当的严峻!”
斯大 林走后,导师大人脸上的轻松之sè完全不见了,他万分严肃的说道:“根据可靠的情报,科尔尼洛夫已经将他的嫡系部队调往彼得格勒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今天下午,最迟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抵达。雅科夫,你立刻行动起来,立刻开始组织zhōng yāng的转移工作!”
李晓峰微微吃了一惊,仿佛是一道闪电刺破了黑暗,他终于明白导师大人为什么会接受停战了,敢情他老人家也是在用缓兵之计。可以想象今天当科尔尼洛夫的嫡系抵达了彼得格勒之后,罗将柯一干人的表情会是多么jīng彩。
如果是基于这种现实才达成停战,那么导师大人做出的选择就没有什么不理解了。不过在此之前,李晓峰必须问个清楚,这个消息可靠吗?您老人家该不会被人忽悠了吧?
列宁白了某人一眼,没好气道:“消息是铁路工人兄弟们传过来的,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想方设法的延迟敌人的速度,他们为此做出了艰苦的努力!哎,原本以为我们能抢先解决临时zhèng fǔ,可是我还是太乐观了。”说着,列宁叹了口气。
李晓峰可没心思安慰导师大人了,您老人家留下我们也不是为了让我们慰藉你很受伤的心,这货直截了当的问道。“列宁同志,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列宁也很直接,吩咐道:“zhōng yāng的撤离工作,你不擅长。我需要你关注罗将柯、科尔尼洛夫和苏维埃的动向,监视他们行动,在危机来临之前及早做出预jǐng!”
列宁很严肃的看着李晓峰,郑重的命令道:“动员你手头上的一切力量,立刻投入到这项任务中去,在必要时可不惜一切代价为zhōng yāng争取时间!现在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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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形势逆转
335 形势逆转
李晓峰都有些佩服导师大人刚才在斯大林面前装出的淡定了,恐怕钢铁同志根本就没有想到,导师大人完全是在演戏吧?不过让李晓峰想不通的是导师大人为什么要演这出戏,如果形势真的如此危急,那么保存力量立刻组织撤退和转移就不可避免,既然如此何必做戏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导师大人立刻给出了解释:“我们的党内绝对潜伏有敌人的特务,如果我们正大光明的组织撤退和转移,立刻就会被敌人知觉,那时候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提前发难。 binhuo.所以我们必须外松内紧,必须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麻痹敌人!”
这下李晓峰全明白了,导师大人这是虚虚实实,想方设法的争取时间,说白了就是烟雾弹。想一想刚才斯大林欢天喜地的样子,李晓峰不禁为钢铁同志默哀,你丫算是白高兴了,导师大人根本就是拿你当棋子用。
李晓峰还待感慨两句,可列宁已经不耐烦了,在导师大人看来,任务已经下达了,你小子就应该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笑了笑,解释道:“我还有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
列宁就纳闷了,有什么事比保存党更重要?你小子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是想为您引见一个人。”
列宁没好气的问道:“谁?”
“曼纳海姆将军。”
列宁自然知道曼纳海姆是谁,实际上某人请曼纳海姆当军事顾问,在党内曾经引起了不少非议,不少核心党员认为某人任用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的官僚管理无产阶 级的队伍是非常不妥当的,当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没借此攻讦李晓峰。
不过这些攻势都被列宁轻松的化解于无形,倒不是导师大人也欣赏曼纳海姆的才华,实际上导师大人也不待见曼纳海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任用此人。
可是导师大人清楚,党内实在缺少军事方面的人才,某人也是迫于无奈,再说曼纳海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顾问,军队的指挥权和控制权都在党的手里,没有党的许可不要说他曼纳海姆,就是某人也别想动用一兵一卒。
而现在某人竟然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要引见一个外人,这种行为在列宁看来是极其脑残的,他很不客气的训斥道:“安德烈同志,你在搞什么鬼?难道你不清楚曼纳海姆的政治立场?”
“我很清楚。”李晓峰诚恳的回答道。
列宁怒了:“那你还要我见他!”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曼纳海姆在政治上当然是不支持的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也跟他有过不少交流,暂时是无法让他转变到的这一边来的……”
列宁都气笑了:“那你还……”
“您听我说!”李晓峰抢着说道,“但是曼纳海姆也不是反,他跟临时zhèng fǔ并不是一路人,否则也不会接受红鹰团顾问这份工作了。我个人认为他这个人对我党,尤其是我党成功夺取政权之后,如何处理芬兰关系上的重要人物。作为一个民族主义者,他代表了很大一部分芬兰人的愿望,提前跟他接触和沟通并不是一件坏事!”
列宁可没有想到某人竟然想得这么远,在布尔什维克在还做冷板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夺权之后的事儿。应该说这是未雨绸缪的好事,可是列宁却觉得某人这是好高骛远呢?
“安德烈同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列宁斟酌了一下语言,“但是芬兰的前途问题,我们现在就开始考虑是不是太早了?”
“一点都不早!”李晓峰很自信的说道,“芬兰的民意代表已经几次三番的向临时zhèng fǔ表达了**的愿望……”
列宁打断了他:“我知道,临时zhèng fǔ并没有给他们好颜sè不是吗?虽然我个人很同情也很理解芬兰人的愿望,但是,我们现在没有jīng力……”
李晓峰抢着说道:“我认为这不需要投入太多的jīng力,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向芬兰人表明一种态度,那他们就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给予我们宝贵的支持。”
列宁愣了一下,反问道:“芬兰能给我们什么支持?”
“鉴于接下来将陷入一阵低cháo期,我们的敌人会很残酷的绞杀,不管是为了保存实力还是隐蔽的开展斗争,离彼得格勒很近的芬兰对我们党具有异常重要的作用!”
列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吩咐道:“你继续说。”
“首先,如果临时zhèng fǔ和苏维埃真的对我们动手,党zhōng yāng可以向芬兰转移,我们可以在那里继续开展斗争;其次,芬兰是俄国唯一向外沟通的通道了,可以很方便的跟国外取得联系;最后,红鹰团的基地就在芬兰,在那里党zhōng yāng将非常的安全,而且从那里到彼得格勒并不远!”
列宁默默的点点头,认同的李晓峰的说法,可是导师大人还是不觉得这些跟会见曼纳海姆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耐心的解释道:“曼纳海姆将军在芬兰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他能够配合我们的行动,上述的一切将更有保证,毕竟现在的芬兰名义上还是俄罗斯帝国的一部分,不排除临时zhèng fǔ向芬兰当局施压,打压我党活动的可能。”
列宁仔细的思考了半晌,才问道:“曼纳海姆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听这话,李晓峰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立刻解释道:“从本质上说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可是因为阶 级属xìng和教育的关系,他无法认识到无产阶 级的的重要意义,在政治上趋于保守。不过难能可贵的是,他这个人具有相当的政治天赋,在坚守原则的基础上懂进退知取舍,只要能保证芬兰的**,他会答应同我们合作。”
列宁看了李晓峰一眼,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支持芬兰的**?如果我反对呢?”
李晓峰笑了笑,道:“如果反对的话,那就不是您了。列宁同志最伟大的一点就是无产阶 级的民族思想,您十分同情那些被迫加入俄罗斯帝国版图的弱小民族,对他们的处境感同身受,您绝对会充分尊重他们本身的民族意愿的。在这一点上,世界上没有第二人能有您这种深刻而超前的……”
“好了!”列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某人:“不要拍马屁了,让曼纳海姆进来吧!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我不介意跟他谈谈。”
李晓峰松了口气,为了今后的政治规划,也为了今后跟曼纳海姆的合作,今天他可是小赌了一把。果不其然,列宁的民族政策是一如既往的开明,他老人家不反对被沙皇征服的少数民族开展民族自决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份胸怀确实难得一见,至少李晓峰是没有这么“大方”的。
匆匆对曼纳海姆交代了几句,李晓峰马不停蹄的就走了,他今天的任务还很重,不光要侦测罗将柯、克伦斯基和科尔尼诺夫的动向,他还得忙着转移自己的那一摊事儿。
首先他回了一趟青年团,将团zhōng yāng的机要文件和团员档案全部带走,并吩咐柯西金立刻开始疏散工作。紧接着他又找到了雅科夫兄妹。
“最快今天最晚明天,彼得格勒就要大变天了。你们多加注意,不要随便参合政治上的事儿,更不要暴露你们跟布尔什维克的关系!”他jǐng告道。
娜塔莉亚有些不解:“为什么?广播里不是说你们已经跟zhèng fǔ达成了一致,和平很快就会来临吗?”。
李晓峰轻蔑的说道:“那都是缓兵之计,我明确地告诉你们,zhèng fǔ是迫不得已答应这些条件的,而他们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那些老爷们有了重新洗牌的底气,还会在乎什么协议吗?”。
雅科夫和娜塔莉亚脸sè一阵发白,李晓峰继续说道:“很快彼得格勒就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甚至是天下大乱,这个事儿你们参合不起!”
雅科夫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布尔什维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轻蔑道:“不看着还能怎么办?能做的我们昨天都做了,可是相当一部分人还没有认清楚那帮老爷的嘴脸,还抱有侥幸心理,不让他们吃一点苦头,他们会清醒吗?”。
对于某人的冷酷雅科夫兄妹两一阵无语,可是他们又想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只是默然的叹了口气。
“不过你们也别太沮丧!”李晓峰见气氛有些低落,赶紧打气鼓劲:“困难的局面只是暂时的,那帮老爷们嚣张不了多久,最多三个月,最快一个月,局势将完全逆转!”
娜塔莉亚愕然道:“你哪来的这份信心!”
李晓峰也懒得解释,不由分说的命令道:“你别管我的信心是哪来了,告诉你们也理解不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代给你们——留心那帮老爷的一举一动,在他们动手之前提前向我预jǐng,我的scr-300电台24小时都开着……”
李晓峰急匆匆的走了,娜塔莉亚啧了一声,很怀疑的问道:“他的话可靠吗?”。
雅科夫叹了口气:“不可靠也没办法了,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说完他站起来也急匆匆的往外走,娜塔莉亚追在后面问道:“你去哪?”
雅科夫头也不回的说道:“搞情报!”
在李晓峰积极紧张的开展行动的时候,彼得格勒的老百姓和绝大部分布尔什维克们并不知道危机已经悄悄来临了,此时的他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在街头载歌载舞,天真的庆祝和平的降临。
邓尼金不屑的一把拉上窗帘,外面的那些噪音让他烦躁无比,对于这位未来的俄罗斯“民族英雄”来说,街头上欢呼雀跃的民众都是卖国份子,都应该统统枪毙。
“拉夫尔,部队还没有到吗?”。他焦躁的向站在彼得格勒城防地图前的科尔尼洛夫问道。
老科尔尼洛夫取下了单片眼镜,用擦镜布仔细的擦了擦,慢条斯理的回答道:“快了。”
等你不耐烦的追问道:“快了是多久?一个钟头以前你就跟我说快了,现在还是快了,外面的噪音让我已经实在无法忍耐了!”
科尔尼洛夫轻松的笑了笑,不在意道:“何必跟一群注定要失败的人怄气?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大度,而且他们越高兴就会越放松jǐng惕,这对我们即将开展的行动是好事!”
邓尼金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我就是无法忍耐这份放肆,你看看街头上那些该死的混帐,我们当年打胜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高兴,气死我了!”
科尔尼洛夫脸上露出一丝冷漠,对于街头上载歌载舞的群众他也是一万分看不惯的,他觉得那就是一群十足的胆小鬼,当他们这些军人在前线为了俄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可这些胆小鬼却在无耻的扯后腿……
他的呼吸陡然之间变重了,情绪也开始变得不稳定,他赶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心头的愤懑压抑下去,淡淡的说道:“让他们高兴吧,马上就有得他们哭的!”
正说话间,舒丽金推门就进来了,问道:“让谁哭?是罗将柯吗?”。
科尔尼洛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流通线被肃清了吗?那些闹事的工人有没有屈服?”
舒丽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啧,好酒!罢工的工人已经不是问题了,我的人取代了他们,你的部队很快就能开进彼得格勒了!”
邓尼金没好气的嘲笑了一句:“对此我很是怀疑,你手下的人完全就是废物!克舍辛斯卡娅宫要不是他们掉链子,我们早就取得胜利了,何必如此麻烦!”
舒丽金老脸一红,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闹剧让他丢尽了脸,虽然事后他将所有参与哄抢的黑sè百人团团员统统枪毙了,但大错已然酿成,想要洗刷耻辱光靠杀人可不管用。
“放心!”舒丽金做出了保证,“这回是我们最核心的力量亲自出动,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能力!”
邓尼金脸sè一变,对于舒丽金说的最核心的力量,他充满的恐惧,上一次那些人只是小露了一手,就让他后背发寒,可想而知那群魔鬼会怎么对付罢工的工人。
对于邓尼金表现出的恐惧,舒丽金非常满意,所不在计较他刚才的挖苦了,而是问道:“我的将军们,你们是否已经拟定好了计划,我可不希望再出现昨天的那一幕!”
科尔尼洛夫回答道:“我们将集中力量首先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一举捣毁布尔什维克的领导核心,在消灭了布尔什维克之后,在转过头来解决彼得保罗要塞里的叛军!”
舒丽金不满意的说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邓尼金笑着插嘴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这么简单!我们的部队可是带了重炮,任何试图螳臂拦车的人都会被无情的碾碎!”
舒丽金高兴得说道:“我很喜欢碾碎这个词……嗯,罗将柯和苏维埃呢?他们不会对此有抗拒心理吧?”
科尔尼洛夫不屑的说道:“罗胖子十分赞成碾碎布尔什维克,不过苏维埃内部有不同的意见,他们希望先礼后兵。”
苏维埃的意见是很明确的,虽然他们支持zhèng fǔ的平叛行动,但是有鉴于刚刚签订的停战协定,他们认为不宜使用过于激烈的手段。
“在政治上这是站不住脚的!”普列汉诺夫在zhōng yāng执委会议上说道,“我们应该逐渐的向布尔什维克施压,迫使他们屈服。而不是首先撕毁墨迹未干的停战协定。如果我们这么做,在政治上就是完全的失败!”
策列铁里并不支持老头的意见,他旗帜鲜明的拥护zhèng fǔ的一切举措:“那一份停战协定本来就是我们在布尔什维克的逼迫下被迫做出的让步,我们之所以让步,就是为了等待援军,就是为了消灭布尔什维克!而现在我们等到了想要的一切,怎么能因为一份城下之盟而停止脚步!”
策列铁里挥舞着拳头叫嚣道:“现在,我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是时候让布尔什维克,让列宁尝尝厉害了!我们必须用强力的手段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明白,没有任何人能威胁苏维埃!!”
策列铁里的发言获得了不少掌声,可见相当一部分中执委都被布尔什维克的“要挟”行为激怒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以牙还牙,根本就不考虑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
策列铁里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普列汉诺夫却不能仍由他的xìng子来,老头认为真的这么搞,最后得益的只会是布尔什维克,他用自己的个人声望再次强压了策列铁里一头,主张先飞布尔什维克发一份最后通牒,如果对方依然冥顽不化,再采取措施不急。
很快列宁就收到了这份最后通牒,对于苏维埃的翻脸不认人,他早有久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导师大人毫不在意的将最后通牒丢还给了斯维尔德洛夫。
“放在广播里播一遍,揭露苏维埃和临时zhèng fǔ的真面目。”他吩咐道,“然后通知所有的党员,准备开展新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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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无题
336 无题
柯热米亚卡觉得头疼yù裂,下午他喝了太多的伏特加,现在嗓子眼里都要冒烟了。 他迷迷糊糊高一脚低一脚的爬了起来,准备弄点凉水解渴。
可是刚等他站起来,刚想迈步就被绊了一个跟斗,可怜的柯热米亚卡就像一条麻袋一样重重的跌在地上,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回可能要摔碎一嘴的好牙。可没想到地上似乎铺了一层软乎乎的垫子,摔上去一点儿都不疼。
柯热米亚卡迷迷糊糊的想到,营地里没有铺地毯啊,而且就算最好的地毯也没有这么软乎,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柯热米亚卡随手揪了两把,一个巴掌很快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别乱摸!”
柯热米亚卡赶紧缩回了手,虽然这个声音异常的嘶哑,仿佛是砂轮机在工作,但是他能听出这是敬爱的连长。
柯热米亚卡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他正摔在了连长的屁股上,不用想就知道刚才随手掏的拿一把摸到的是什么。柯热米亚卡赶紧在连长的裤腿上蹭了两把,重新站了起来。
好家伙!屋子里这个乱啊,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几十条汉子,酒jīng的气味和呕吐物的怪味让屋子里乌烟瘴气。原本就很不舒服的柯热米亚卡觉得胃里直抽抽,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屋子。
屋外的新鲜空气让他舒服了不少,柯热米亚卡美滋滋的吸了一大口,极大的缓解了宿醉的头疼。他摸了摸额头,努力的回想着下午的记忆——同志们尽情的载歌载舞,然后就是开怀畅饮,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同营长拼酒,然后就是一片让人头疼的空白了。
随他去吧,柯热米亚卡一点儿都不纠结,记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无非是尽情的欢乐。他揉了揉太阳穴,向水井方向走去,还是赶紧解渴顺便洗洗这一身的污秽吧。
拖着沉重的脚步柯热米亚卡慢慢的向前走,还没等他靠近水井,营地大门方向发出一阵嘈杂的喧嚣声。还在庆祝?这帮家伙可真能喝!柯热米亚卡不在意的想着。可是在下一秒钟他就惊恐的发现,这绝不是庆祝的动静,荷枪实弹的敌人包围上来了!
柯热米亚卡一把丢掉水桶,撒丫子的就往营房里跑,他必须赶紧去通知营长和连长,可是他才跑了几步,随着身后一声枪响,他一个跟斗栽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一幕在彼得格勒的各个区域都有发生,彼得巴普洛夫团、工人赤卫队以及维堡区的布尔什维克区委,都在午夜十分遭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
“这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嘛!”
西蒙诺夫器宇轩昂的迈进了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大门,作为第25步兵军的军长,他带了一个主力师披星戴月的赶回了彼得格勒,然后马不停蹄的展开了突击行动。
其中重点的攻击目标就是克舍辛斯卡娅宫,老军长科尔尼洛夫在攻击行动发起之前特意嘱咐他,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的zhōng yāng核心机关,防御极其坚固,而且其中都是布尔什维克的死硬分子,一定要多加注意。
可实际上他带领的重装团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这座相当“危险”建筑,唯一的伤亡就是一个蠢蛋小兵不小心扭伤了自己的脚脖子。
“实在是言过其实!”西蒙诺夫很不屑的评价道,“抓住了列宁吗?”。
副官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克舍辛斯卡娅宫里没有发现列宁。”
西蒙诺夫有些失望,科尔尼洛夫可是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抓住列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列宁竟然不在,这让急于立功的他很是不爽。
“那抓住了些什么人?”在西蒙诺夫看来,没有抓住列宁,抓住什么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或者斯 大林也可以,可副官却告诉他:“除了几个看门的泥腿子,克舍辛斯卡娅宫里没有其他人……”
“什么!”西蒙诺夫吃了一惊,为了麻痹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他们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本指望突然袭击一举成功,可谁想到网是撒出去了,可是鱼全都跑了,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立刻通知总司令,告诉他们列宁和布尔什维克跑了!”
“跑了?”接到这个消息,科尔尼洛夫也有些吃惊,列宁的敏锐触觉让他十分佩服,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有多么糟糕,“跑了就跑了,反正他们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说到这,他忽然问邓尼金:“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还有那些泥腿子的武装都解决了吧?”
邓尼金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很畅快的说道:“第一机枪团都醉死在营地里,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不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他们,倒是让他们清醒过来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彼得巴普洛夫团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倒是那些工人武装让我们费了点劲,幸亏西蒙诺夫带了一个炮兵团过来,否则还真拿不下彼得保罗要塞。”
“很好!”科尔尼洛夫满意的点点头,“没有了武装的布尔什维克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他话音刚落一个卫兵匆匆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报告道:“总司令,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们抓到了乱党的首领托洛茨基!”
“哈哈哈哈!”科尔尼洛夫笑得更畅快了,“立刻将他带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托洛茨基有什么本事,能蛊惑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卫兵刚想推出去传达这个命令,科尔尼洛夫又叫住了他:“还有,立刻全城通缉列宁,务必将其擒获!”
看着牢房上餐盘大小的窗户,托洛茨基叹了口气,以前只是听几个同志说起过彼得保罗监狱,被关进来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他总算体会到了同志们长长挂在嘴边的那几个形容词——yīn森恐怖。
托洛茨基怏怏的收回目光,又叹了口气,他被抓捕完全是运气太差,接到布尔什维克的预jǐng之后,他就紧张的开始组织转移工作,刚刚将机要的文件送走,正准备撤离的时候,敌人的军队就包围了兔子岛,没办法,谁让兔子岛跟冬宫就只隔了一条河,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跑不掉了。
坐在冰冷的铁床上,托洛茨基仔细思考着自己的命运,敌人可能会用酷刑招待他,更可能拿家人的安全逼迫他,甚至可能直接处死他。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托洛茨基苦笑了一声,这怎么准备?主动权完全在敌人那边,他再怎么准备也没用。他唯一希望的是,敌人不要比沙皇更加残暴,当年的尼古拉二世还只是判他苦役和流放,并没有危急他和他家人的生命安全。
托洛茨基坎坷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很可能就在下一秒钟,几个满脸横肉的宪兵就会冲进来将他带上法场,或者刑讯室,但是不管是去哪,他都必须表现出一个者应该有的气度,他绝不会被暴力所吓到!
咔嚓,咔嚓,托洛茨基正思考着怎么表现出自己的气度,牢门的锁响了,在这死寂的监狱里,这点声响格外的清澈。托洛茨基咽了口吐沫,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用下巴对着牢门,以示自己绝不屈服。
门开了,推门而入的那个人被托洛茨基的做派吓了一跳,搞不清楚这位大导师这是闹哪样:“托洛茨基同志,您这是在干什么?”
同志?
托洛茨基迷糊了,什么时候敌人中间也开始流行这种称呼方式了,不过等他努力的在黑暗环境下分辨出对方的面容时,狂喜将他淹没了:“安德烈同志,怎么是你?”
李晓峰将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托洛茨基小声一点,他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听说您不幸被捕,列宁同志指示我们特科来营救您!”
“列宁同志让你来的?!”
托洛茨基激动得都要语无伦次了,可李晓峰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感动,立刻吩咐道:“没有时间了,科尔尼洛夫很快就要派人来提审你,赶紧换上这身衣服跟我走!”
托洛茨基七手八脚的换上了李晓峰递给他的军装,你还别说配合他文质彬彬的气质还真有点儒将的风采,一边穿靴子他一边问道:“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被敌人察觉了,你……”
能发觉吗?有某仙人在那是肯定不可能滴,再说就算被发觉了某人也能带着托洛茨基杀出一条血路。
“我在这里有关系,您不需要担心!”李晓峰不由分说的拉着托洛茨基就往外走,边走边交代:“等会您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由我应付!”
托洛茨基茫然的点点头,此时此刻除了选择相信李晓峰,他还能干什么?不过很快李晓峰就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选择没有错。几乎是大摇大摆的,李晓峰带着他走出了监狱,没有任何人想到要盘问他们,所有的士兵和宪兵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托洛茨基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行动很顺利,直到他们离开兔子岛,托洛茨基才听见身后的要塞里发出一阵刺耳的jǐng报声,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和宪兵像无头苍蝇一样从建筑里涌出来,慌慌张张的开始四处搜索。
发动了摩托的油门,李晓峰很不屑的调笑了一句:“反应还算快,我们的科尔尼洛夫将军带兵还算合格。”
托洛茨基已经彻底的无语了,对于自己身边这个神通广大的年轻人,他实在是看不透。当然更多的是羡慕列宁,如果他也有如此大能的手下,恐怕一定能比列宁做得更好!
“安德烈同志,我们这是去哪?”托洛茨基问道。
“跟列宁同志汇合,卢那察尔斯基同志恐怕已经先到了!”
托洛茨基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能不能去一趟我的公寓,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那里。”
李晓峰撇了撇嘴:“恐怕是不可能滴,敌人第一时间就去了您的寓所……”
“什么!”托洛茨基紧张得从车斗里跳了起来,“我不能丢下我的妻子和孩子独自逃生!”
李晓峰又撇了撇嘴,纠正道:“首先,您不是在逃生,而是在积极准备新的斗争;其次,我们的动作比敌人快一步,您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正在列宁同志那里等您呢!”
说着,李晓峰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这个二货就是拿托洛茨基开心,这让老托很是无语,立刻修正了自己刚才对某人的评价——如果我有如此二的手下,恐怕早就被气死了,列宁的肚量和胸怀果然值得佩服。
托洛茨基越狱了,这个消息极大的影响了科尔尼洛夫的好心情,对着守备彼得保罗监狱的部队狠狠的发泄了一通火气,最后还是舒丽金劝住了他。
“我的将军,你完全不必生气,更不需要发火!”舒丽金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管是列宁也好还是托洛茨基也好,他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您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何时发动新的攻势!要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还没有被消灭!”
科尔尼洛夫定了定神,反问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动手铲除罗将柯和苏维埃?我记得前天你还告诉我,时机不成熟。”
舒丽金不动声sè的说道:“我没有说让您马上动手,但是我必须提醒您,此时此刻,在您还在为放走了列宁和托洛茨基大发雷霆的时候,您的盟友罗将柯和苏维埃正在撇开您开小会。”
科尔尼洛夫直视着舒丽金的双眼,狐疑道:“你在暗示什么?”
舒丽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没有暗示任何东西,我只是在告诉您事实。你说在这个时候,他们撇开您单独开会,会商量些什么呢?”
科尔尼洛夫脸上露出了凝重之sè,舒丽金见目的已经达到,施施然的就走了,他相信只要往早已埋藏在科尔尼洛夫和罗将柯心头的仇恨种子多浇浇水,很快俄国的秩序就会彻底的恢复正常了。
罗将柯和苏维埃开小会,并不一定是针对科尔尼洛夫去的,毕竟在当前的局势下,不管是罗将柯还是苏维埃或者是克伦斯基都要倚仗科尔尼洛夫的军队稳定局势。只有在局势彻底稳定之后,他们才有可能丢弃科尔尼洛夫这根拐杖,而现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罗将柯、苏维埃还有克伦斯基代表的看守内阁讨论的是组建新的联合zhèng fǔ的事宜。在他们看来没有了列宁和托洛茨基的干扰,新一届zhèng fǔ将大有可为,为了保障自己势力的利益,他们有必要讨价还价一番。
“我认为李沃夫公爵一直都干得不错!”这是罗将柯在说话,“以前是迫于那些乱党的压力他才被迫辞职,我认为是时候让他重新回来领导我们的国家了!”
罗将柯之所以继续抬出李沃夫,而不是他亲自上阵,主要的原因是罗胖子心里还是没底,虽然局势似乎已经是稳定了,可列宁和托洛茨基毕竟没有被消灭,而且隐藏在后面的科尔尼洛夫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很难说,贸贸然的走上前台恐怕不是好事。
罗将柯扫视了与会者一眼,天真的认为自己提议应该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在这场斗争中他和他所领导的立宪mín zhǔ党出力最大,理所当然的总理的位置该归他们。
可问题是科伦茨基和策列铁里所代表的的社会党和孟什维克并不同意罗胖子的意见,他们认为如果没有苏维埃的许可和看守内阁的命令,平叛行动根本就没有法理依据,那时候你们立宪mín zhǔ党一兵一卒也别想调动。虽然平叛的是你的亲信,但是真正管用的还是看守内阁和苏维埃,你们不过是执行者,而且还执行得很不怎么样,凭什么要把总理的位置让给你们?
而且,此时此刻,不管是科伦茨基还是策列铁里跟罗将柯一样,都天真的认为是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这时候谁肯退居幕后?当初背黑锅的时候你们撂挑子,现在到了摘桃子的时候你们又要抢先。哪有这种好事!
克伦斯基很不客气的就发话了:“我认为这个提议很不妥,李沃夫公爵在最关键,也是最危急的时候突然辞职,他的不负责任的行为几乎导致了一场灾难。我认为俄国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出任总理,如李沃夫公爵一样的人不适合再领导我们的国家了!”
罗将柯被气得够呛,他认为科伦茨基这就是背信弃义,可没等他说话,策列铁里也随声附和:“没错,虽然现在的形式已然好转。但是局势已然严峻。在这种时候俄国需要的是有决心、有毅力、有坚持的人。任何没担当的人都不适合担任总理!”
罗将柯的鼻子都气歪了,一口痰下不去差点给卡死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两位还有更难听的话在等着他。
“而且李沃夫总理和一部分前部长先生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并不是太好,刚刚经过一场血腥的平叛,这个时候不宜在刺激他们敏感的神经……为了局势的稳定,也是为了俄国的未来,我们一致认为只有拥有良好政治形象的人才适合站出来领导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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