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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全文阅读

作者:逍遥红尘     美男十二宫txt下载     美男十二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不要亲我的屁股

    沙漏飞快的流逝着,在无数人的惊呼中我从宫门外飞快的打马而来,眼见着最后一粒沙落下,身形从马上纵跃而起,飘飘的落在金色的御驾之上,高高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群臣,在一片惊讶于顿悟中,我扬起下巴,任长飘扬,衣衫猎猎,目光扫过出,一时间群臣低头,恭送御辇。

    看着远远高台上的皇姐和沄逸,我在御辇上跪下行礼,看到皇姐在我最后一刻赶到时长长的透了口气,而身边的沄逸,双瞳依旧冰封,完美的面容,永远打不破的宁静端庄。

    车轮已经开始滚动,我别开脸,与沄逸这一场暗战就让它无风无浪的消失吧,我选择了我要走的路,他有他的使命。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所有思绪在一眼间尽叙。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歇下自己傲然的面具,坚定的目光在低头间碎裂,说不出的滋味弥漫在唇舌间。

    有节奏的轱辘声,庞大的队伍,各种声音都不曾让我分一点心,我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时辰太急,急到我只能匆匆的赶回府,把他们放下,一人一个蜻蜓点谁的吻后窜向马房,扬鞭飞奔冲向皇宫。

    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浸湿,腿居然有些不自觉的颤抖,这是力竭之后的征兆,如果我再,慢一点点,可能迎接我的,就不是这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是抄家灭门之罪了。

    只有在此刻心跳逐渐平复之后,我才现,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问。

    沄逸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我会夺走属于可能是穆家孩子的王位吗?那之前呢?不让我去‘九音’调停又是为什么?不希望我功高震主吗?那又何必让我回来?

    沄逸啊沄逸,你是在是太矛盾了!

    子衿身上的‘千里香’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这种药的效用只有一天,难道流波猜到了会有人偷袭子衿吗?如果知道,以他的小心又怎么可能中软骨散?

    还有,他如果是在我前面追踪而来,为什么不给我留下记号?如果我没有看到‘千里香’的璘光,岂不是一切都糟了?

    连子衿都是在那女子说过以他威胁我必定留下我的脚步中猜到,会如此对待我的必然是对我极端熟悉,知道我对心爱人态度的人,进而从我面对沄逸时的表情,沄逸在立后问题上的反应做出判断那个指示者是谁。

    可流波一口就道破叫我以他为人质!为什么连他都知道这群人是沄逸派来的?明明是受伤气息不稳,在我开始功力张开到极致判断对手几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怀疑什么,没有他就不能如此轻易的救出子衿,我也不能这么安稳的赶回来,我只是奇怪,奇怪一些不合理的常识,仅此而已。

    乱七八糟的东西塞的满头满脑,全部纠缠在一起,我的脑子象一锅煮开了的粥,扑腾腾溢着,即将爆炸。

    可是现在人不在身边,再想问,也要等半个月以后,只能把一切都放放搁置到以后,眼前需要盘算的,是怎么面对那个臭美又自恋的摔摔国师。

    临月栖,一个身份绝对然的男人,一个我并不了解却因为风若兮的一句话而不得不去了解的男人。

    尤其,即将面对的那个情形,却让我忽然对枯燥的修行有了无限的期待。

    当年我也曾代替母皇在神殿中修行,不过那时候陪伴我的,可是面如死水,人如老木,嘴角拉到下巴,眼皮耷拉找不到眼瞳的老国师大人,而临月栖那时候还是他身边的徒儿,按照规矩只能与守护的士兵一起在山脚下带着,也注定了我和他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虽然之后也在各种场合之中见过他,但是认识啥也没学,学会了老国师那一套,敛眉,低头,瘪嘴,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偶尔我嘴贱一两句,人家当没听见,我也不是对这个虽然看上去挺美,但是更木然的人产生多大的兴趣,调戏几次之后也就淡忘了。

    可是这一次,单独相处的。是我和他,偏偏我的心中,时刻有一个人在不断提醒着要我实践诺言。

    在我徒步爬上山,努力朝山顶进的时候,我眼尖的看到,山顶一抹深深的墨绿在浅漾。

    山林竹间,远离尘世硝烟,俯瞰山脚,自有傲然凌宇之势。

    迎接我,是对皇族修行之人的尊重,而护送我的人,只能到山门前就必须离去,从今天开始的十五日内,这清幽鸟语,暮鼓晨钟之地,就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了。

    他飘然行礼,我也同样庄重回礼,威严的一扫身后护送的大队小队,“从今天开始的十五日后我自会下山,不用来接了。”

    所有人都飞快的撤离,眨眼间山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侧过脸,想从他的表情上研究出什么,不过可惜那厚厚的面纱挡了个严严实实,徒留一双低垂着的眸子让我无限遐想着。

    “国师,从今日起,就麻烦你了。”我客客气气的试探出声。

    连眉头都没抬一下,眼睛的角度都没动弹,他直接转身迈步向殿内走去,“王爷放心,这半月中。不会有任何百姓来朝拜,您可以安心修行参悟。”

    姿态很出尘,表情也很肃穆,双手合在胸前,身形不动的优雅伸腿,几乎给人一种在地上漂移的错觉。

    完美的姿势是需要一定功力的,比如说,要抬头挺胸收小腹,要肩平背直,下巴微微的伸出,要腰硬臀紧,这样伸腿的时候才能达到完美的姿态。

    所以说,看他走路是一种享受,因为他把这种完美挥到极致,每一步都都精细从容,骨子里透着被景仰的雍容大度,神韵内涵。

    不过他,下功夫练就了走路的完美,练就了人前的高贵,为什么就练不好一个平衡感呢?

    我清晰的看到,他在转身的时候,为了保持他那个半扬起的下巴,眼神根本就没往地上看,他难道不知道,过长的袍身在他转身的时候,已经被那高贵的脚丫踩住了吗?

    “嘶……”清脆的布帛撕裂声,我清楚的看见,他的长袍从腰部开始齐齐的裂开,露出了袍子下白色的丝质裤子和翘翘的小臀。

    某人眼中终于有了色彩,那瞬间的精彩让我赞叹无比。

    惊讶,了然,挣扎,认命,平静,各种颜色在眼神中交替,在身体已经倾斜的瞬间,他两只手迅的打开,高贵的头继续扬着,挺胸……

    “神佑‘云梦’,天恩赐福!”连声音都从容不迫,看来他这一招也是练的炉火纯青啊。

    不过人家舍得自己摔,我也不能不英雌救美啊。

    手一伸,檀香身子已被我斜斜的接住,我扶着他的肩头,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顺势拉下来他遮挡容颜的面纱,“我说国师大人,现在这里没人,你那点小秘密就别瞒了吧。”

    他从我臂弯间抬起脸,半眯着眼,不过那眼神中的愤愤还是被我看在眼中,他推开我的手,“谢谢王爷,月栖如何装扮是月栖的事,不劳挂心。”

    说是谢,人家那眼角,从我身上一溜而过,继续高贵的抬着他的脑袋,而且迅的拉开与我的距离,后面冷冷的话更是说的明明白白,这态度,啧啧,令人深思。

    “不客气。”我玩味的笑笑,“国师当日也曾救楚烨一命,楚烨还没来得及谢呢。”

    他抬起眼神,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琥珀色的眼睛一眯,脸不自觉的朝我的方向伸了伸,那神情更象是索吻,尤其那双眼,朦朦胧胧的写着迷幻,与他高贵的形象截然相反。

    我把脸凑了过去,近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檀香清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胁感太大了,我感觉到他眉头一皱,手指推开我,冷冷的站了起来,“我不过是顾及皇家颜面而已,王爷不用再谢了,还有,这神庙之前,清修之地,还请王爷不要与月栖过于亲近,亵渎神灵。”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缩回手,不介意的一耸肩膀站了起来,在他身前迈开了腿,“那走吧。”

    一夜无眠,往返飞奔,不仅是身体和功力的透支,精神的压力在此刻放松后让我感觉到了浓浓的倦意,最后一丝精力也在我爬了这么长的阶梯后消耗殆尽。我只想好好的找一个地方躺下,弥补我这偷偷抽筋打抖的腿。

    听到身后的他悉悉索索站起来的声音,我也懒得回头去看,满心都是热水沐浴热炕头。

    突然,我背后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檀香扑向我。

    第一个反应,我应该闪身躲开。

    就在身体即将下意识动弹的刹那,我猛的意识到一件事——这小子该不是又摔了吧?

    片刻的犹豫,那风声已到了身后,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只能深吸一口气,准备拿自己的身体抗下他和他猛扑下的力量。

    可惜,我没有回头,也就注定了我的计算失误。

    “嘶……”又是丝绸撕裂的声音,但是这一次,是我的!

    我的长裙,从腰到脚,被齐齐的扯烂,屁股一凉,我的亵裤也在这一扯之下直接被拉到了脚踝,白白的小嫩屁股蛋就此暴露在空气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暖暖的东西,从身后紧紧的贴上了我光溜溜的屁股——沟。

    好像是嘴唇也。

    惊呆了的我,脑袋无限放大这一个认知。

尴尬的相处

    凉凉的风,扫过我的肚皮,冷冷的。

    还有飕飕的冷意,从我两条腿中间穿过。

    昨天一晚的飞奔,我满身大汗,回府只换了件衣服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接着一通爬山乱赶,我实在,实在,实在……

    实在没有把握身上的味道能好闻到哪去,而且山风一吹,被寒意侵蚀之下的我,居然感觉到了肚子里又一股气在呼呼的滚动着。

    某个部位闭合的肌肉被气体冲开,不自觉的收缩“噗……”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这只是我被风刺激到肠胃不舒服而已,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在放屁的时候,屁股的部位粘着一张人脸,而那唇,正贴在我的屁沟处,我的心情也郁闷到了极点。

    这一郁闷,肚子更难受了,叽里咕噜乱窜着气,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于是我只能往前窜一步,捂着我的屁股,拉拉拽拽的扯起自己的亵裤,转身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关心出声,“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他的脸,在我转身后依然五彩斑斓,红,黑,白,绿不断交替变换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还抓着一片布料迎风摇曳,银白的底色,下沿还绣着金丝火云边,正是我裙子的下摆。

    看来,虽然被偷袭的人是我,但是这个偷袭人显然比我受的惊吓更大。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烂咸菜的味道,我下意识的捂上鼻子,但是我面前那张俊俏的容颜,还是那么呆呆的怔着,阳光打在他啊的脸上,雪白的肌肤下血色越来越浓,象一块精雕细琢的玛瑙,琥珀色的双瞳被瞪的圆圆的,漂亮的一对猫眼石。

    “这个……”我终于在惊讶后找回了中间的声音,“神庙之前,清修之地,国师还是不要与我过于亲近,以免亵渎神灵。”

    话出口,我就知道要糟,这个家伙,死要面子,连摔一跤这么点小事都要弄的神神鬼鬼的,不就是怕损了他国师头上的光环么,啥都要完美,啥都是最好,现在被我一句话调侃,污蔑的还是他向神之心和清白,只怕这下麻烦了。

    果然,他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下两下扯下绕着腿的衣袍下摆,狠狠的丢到我的脚下,转身飞奔而去,这一次,跌跌撞撞却再也没有摔倒,极快的从我眼前消失了踪迹。

    空荡荡的山门,只有风吹来山谷中的幽咽,像极了我心底哭泣的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没告诉我在哪吃,没告诉我在哪住,好歹告诉我在哪拉啊,我肚子还疼着呢。

    神殿里,所有伺候的小童都走了,只为了保证皇族清修之时的安宁,也就是说,我全部的吃喝拉撒,都靠国师照顾,或者自己搞定。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正在为丢脸的事痛苦的想死,我一个人在后殿属于他私人的院子里晃着,就着山间接引来的清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找了间看上去顺眼的屋子倒下,直接补我两日未眠的劳累。

    本以为没有了子衿在身边搂着蹭着,我会痛苦的失眠睡不着,却不想这山间的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房间里淡淡的檀香味,枕着好闻的味道,我几乎瞬间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梦中不时的飘过一道人影,墨绿色的,故作清高出尘的人影。

    一直到醒来,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她,枕着双臂,望着床顶呆,难道我今天被人亲屁股亲傻了?好好的梦中,为什么全是他,还梦到自己抱着那个软软的身体,鼻间全是他的味道。

    抽抽鼻子,现身下的枕头和被褥上都是淡淡的檀香味,果然是神殿,常年的檀香熏染,果然怡神静气。

    睁着眼,床顶雕花祥云,出奇的做工精美,想也是,这神殿日日接受百姓香火和皇家供奉,那银子想必绝对不烧,连个普通客房都弄的这么精美。

    看那桌台上的香薰中袅袅香烟升腾,桌边上还摊着看了一半的经书,墙上几个俊秀的楷体字,白字黑字没有一点的花俏。

    “无尘无我。”深沉厚重,仔细一看落款——上官双辰!

    不是吧,我母皇的字挂在这?怎么当年我没现还有这样的一间客房?纤尘不染,普通的房间却又种高雅的舒适,透着股仙渺之气。

    肚子一抽,瘪瘪的出巨大的咕噜声,饿的我直抽,看看窗外,月已上柳梢,看来这一觉睡的真的很长。

    顾不得再欣赏什么漂亮的月光,舒服的房间,我蹦下床,舒服的神了个懒腰伸手拉开门。

    月光盈盈,如水洒落,在我房门前,放着一个托盘,看看菜色,不过是山里的菌菇之类,还有素菜两样,米饭一碗,青青绿绿,看上去竟然也很引人食欲。

    这个地方,除了我就是他,没想到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居然还有这分手艺?

    不知道是不是我饿的太过头了,居然把饭菜一扫而光,抱着肚子直打嗝,惊讶的现这些素菜味道居然鲜美极了。

    端着托盘走出门,我辨别着厨房的方向,才走了两步,不期然的再树下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接引山泉的池畔,掬着水不断的再脸上洗洗擦擦。

    我悄悄的靠近,看见池水清波中摇曳着一个俊秀的容颜,唇已经被擦的有些微微肿起,他看着自己的影子,摸摸唇,再次皱起了眉头,手指用力的擦着。

    银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肩头,我看到那银色的丝垂落在肩头,尖落入水中,打散了那一弯清泓水光。

    他也有一头银色的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的颜色,想起自己十五月圆夜的色,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我背着手,看着他不断的洗脸洗嘴洗牙齿,手指头都抠进喉咙里了,忍不住的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有那么臭吗?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水中的倒影,手指穿过银白的丝,那丝绸的柔滑顺着他的手指被疏开,倏忽的分开后缓缓的闭合,又是雪丝长瀑。

    他动了动唇角,水中人影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睫毛眨眨,水中人影的眼波流淌,他扭扭腰,水中的人影露出完美的身形。

    他捂上唇,自负的扬起了脸。

    “月下美人,临波照影,可惜无酒,不然一边喝酒一边赏美人,岂不快哉?”我轻笑着,看他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变回平静如水,清高冷然。

    他悠然的站起身,仿佛刚才那个对着水波浅颦微笑的人影都是我的错觉,檀香满溢拂过我的身体,“王爷,我想您很清楚修行的规矩,不要再提酒肉荤腥的话了。”

    “是吗?”我朝他靠近,他不自觉的缩了下,“我明明记得祭天的时候是要撒酒谢神,三牲还愿的,既然神都受得起酒肉,为什么我不能吃?”

    手指勾上他的,我抓在手中慢慢的把玩着,“老国师曾说过所谓修行不过是修心,若是心怀恶毒,便是日日念经又又什么用?”

    这话,还真不是老国师说的,一个能把临月栖教成小木头的老木头,一个能一辈子不嫁以身伺神的老头,能指望说出这样亵渎的话?还不把自己那套谨言慎行理论全部塞给了他?两人从言行举止,举手投足,无一不似,我才不指望这小木头能有特别的觉悟。

    “胡说!”他站起身,将我把玩的丝夺了回去,“我从未曾听过师傅有这样的话,师傅最是严律己身,绝不可能说出这般言论。”

    “你不信?”我挑起眉头,自信满满的看着他,“如果我拿出了证据,你可不许管我喝酒哟。”

    他迟疑了下,旋即慢慢的点了点头,轻轻的逸出一个字,“好。”

    我朝他伸出手,他眼神落在我的手上,没有任何回应。

    衲衲的收回手,我率先向前行去,“走吧,我带你去寻酒!”

    他依旧是那个高贵的姿态,凛然不可侵犯般慢慢的踏着他的步子,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这样的一张脸要我面对半个月,等我出门以后,怀疑也是这样,扬着头,挺着腰,板着脸一步步迈着精心算过的步伐。

    手指在怀里摸索着,塞到他的手中,“为了报答你今天的饭菜,送你份礼物!”

    他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硕大一片闪亮黄铜,表情有些迷惑,“护心镜?”

    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我指着他手中光可鉴人的铜片,“你见过这么花俏的护心镜?你见过带把手的护心镜?”

    祥云雪纹全部是金银掐丝,粒粒玛瑙嵌其边,最上边是颗硕大的红宝石折射着熠熠光芒,他不屑的微微撅了下嘴,“镜子吗,有把手的显然是拿在手中的镜子,这么大又不够精巧,想放在桌子上也竖不起来还俗气。”

    他拿着镜子,顺势翻了过来,“这么大,为什么不做成有后座的台镜呢?咦……”

    镜子的反面,是银丝掐出来的简单美人图,几笔勾勒出冷傲的气势,长散落,银丝辉月,眼神迷离,透着朦胧的风情。

    我凑过脸,“漂亮吗?特地为你做的,怕小镜子你照的不过瘾,给你做个大号的,别嫌俗气拉,不镶的闪闪亮亮,你会喜欢吗?”

    他没说话,依旧冷冷淡淡的,不过镜子还是收了怀中,在收起钱,被我瞄到他再次摸摸镜子,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这个臭美的男人!

烤小鸟是烤谁的鸟儿

    夜色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沙沙的响,影子在地上被拉的长长的,我笑着摇头,“神殿里从来没有酒?”

    “当然。”他坚定的吐出两个字,“所谓修行,断一切红尘贪欲嗔妄,酒色都是乱性之物,神殿自然没有。”

    果然是老木头的徒弟,这思想,啧啧。

    “那我找到了酒,你可不许拦我喝。”

    “好!”

    “月栖。”我叫的亲密,他也没有纠正我,“我记得老国师徒子数十人,也不乏修行高深之人,为什么独独把这位置传给了你?”

    我知道,每任国师在临终前,都会指定自己的传位之人,由皇上亲自拟旨册封,只是临月栖并不是老国师最大的弟子,也不是修为最高的,从风若希那我听到的消息是,风若希只是希望老国师教导他成*人,温文贤良而已,难道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另眼相待?

    他伸手掬起自己的丝,长长的银亮一直垂下,许是才洗过,香气弥漫,我听到一声低叹,“也许是这色吧?”

    “嗯?”头颜色也能定国师的标准,我怎么不知道?

    有太多秘密,身为皇族的我真的不知道,只有在指定了太女之后,才会由皇帝亲自口授,我,没有这个资格。

    “都说四国是由神族庇护着,四国的皇族中只有带着神族血统的人才有资格继承皇位,可能我这色,与传说中神族的色一样,是银色的,才让师傅觉得我更接近神族。”

    “狗屎!”我不屑嗤笑,“传说中的神族要是长两只小鸟儿,难道还全国脱裤子找国师?要是传说中的神族有尾巴,难道还让畜生当国师吗?为民祈福,心坚志诚者才是最合适的。”

    这一次他倒没反驳我亵渎神灵的话语,只是微微别过头,我偷看到他的唇角有向两边拉扯的迹象。

    “师傅既然选择了我,不论理由是什么,我就要担当起这份职责,才不负百姓的崇敬,师傅的期望,皇上的恩德。”

    我撇眼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溢满神往异彩,圣洁之气。

    “我记得‘云梦’并不忌讳国师出嫁,百年前的国师,不也是我国凤后么?”

    “临栖没有这个想法。”双手互拢在袖中,他坚定的摇头,“皇城金紫,怎么比得上这里清幽爽静?”

    “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忍心看风将军为你牵肠挂肚一生?”我一声调侃,他脸上变了颜色。

    “你,你知道?”

    我点点头,他的脸古古怪怪的,瞬间又恢复了自然,“母亲居然会告诉你这个秘密,她总说,不希望因为我是将军的儿子而受更多的骄纵才从未对外说过,如今,她更不想别人因为她是国师的母亲而被人奉承拍马从我这要到什么些许好处,却不料全告诉你了。”

    他如果知道那个老奸巨猾的娘直接把他送给我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如果知道我已经清楚那次被我抱在怀里的猪头脸是他,会不会再次选择逃跑,就和今天早晨一样!

    “你是‘沧水’人?”我一句话,让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红唇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睛眨了几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琥珀色的双瞳突然变的深邃,看着黑沉沉的天际,他没有说话,几不可见的轻轻点了下头。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是风若希不小心给了我线索。

    “风将军说你是在战场过后的废墟中被她抱养的,如果我没记错,十三年前她打过的那场战役,正是与‘沧水’之间的斗争,所以我这么猜,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我缓缓道出缘由,“幸好没有人知道你的出身,不然那帮老顽固一定会说,他国之子,不配为我‘云梦’国师的话。”

    他紧绷的脸慢慢的舒缓,似乎还小小的透了口气,“那时我不过六岁,之前的记忆都模糊了,却已在‘云梦’生活了十三年,真要说起,我该已经是‘云梦’的人了。”

    渐行中,我已经停在了一株梅花树下,夏天的梅树没有了冬日里的红绽枝头,黑黑的树干曲折伸出,却也少了冷傲的寒意,象极了扯去面纱后,朦胧着眼的临月栖。

    我站在树根边,回头望望他,“有铲子么?”

    看看我,慢悠悠的摊开莹白双手,“没!”

    根本就没等他回答,我已经蹲下了身子,顺手折了根树枝,手中运气刨开了,泥土四溅,不小心沾到了他的鞋,只见他飞快的跳开,扶着树干,以一个完美的姿势小小的抖着土。

    我懒得管他,看着刨出来的土层痕迹,继续探了探方向,开挖!

    手中武器不太行,挖的也费力,好不容才刨出一个小小的坑,树枝一伸,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心头一喜,我情不自禁的笑了,东西还在,我这十几天的日子不会太难熬了。

    眼角突然看见,他正靠着一旁的树干,掏着我送的那面大镜子,借着月光美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面容,正脸,侧脸,额头,下巴,撅嘴,抛媚眼……

    活脱脱的照的忘了身在何方,偶尔一翻反面,对着自己那幅美人图笑的如春花绽放。

    我就知道自己送对了礼物,正面是他,反面还是他,够他臭美了吧?

    我小心翼翼从坑里抱出一个小坛子,拍去上面的尘土,轻轻摇了摇,半坛子的哐啷响声听的我心里一阵激动。

    那边,某人依旧沉浸在快乐的照镜子中,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晕,看的我小心肝一抖,嘴角抽搐。

    “喂,我找到酒了!”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身后,对着他的脖子吹着气,阴森森的调调在他耳边飘荡。

    “啊……”某人吓的一缩脖子,下意识的往前一窜,偏偏脚下踢到了树根,整个人往前一栽,额头狠狠的撞上了树干。

    “咚!!!”仿佛这神殿的墙塌了般,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巨大的声响让我咬着牙,别开脸,不忍看。

    我错了,我不该去吓他的,这么响,应该很疼吧?树都晃了三晃。

    “喳……喳……”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间,伴随着两个黑色的影子冲天飞去,一个黑黑的东西从摇晃的枝头直直的落下。

    我直觉的伸出手,想要挥开,就在手指即将触上那个黑色的东西同时,一个小小的白点从当中飞出,暖暖的掉在我的手心里。

    不能怪我,我一手接着这个小东西,一手抱着酒坛子,自然也无暇去顾及那个掉下来的黑影。

    “嗷!”

    一声痛叫,那粘在树干上的脸慢慢的滑下,墨绿色的人如同被踩了脸的青蛙一样四肢大开的趴在地上,头顶上还罩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呃,月栖。”我蹲下身体,放下酒坛子,看着那个高高撅起的屁股,忍下伸手摸摸的冲动,小心翼翼凑过脸,试图看清楚那黑乎乎的东西下他的脸,“你,还活着吗?”

    手指动了动,漂亮的屁股扭了扭,他终于慢慢拱了起来,脑袋摇摇,我赶忙抱住那个显然还在晕沉沉的人,这才现他脑袋上黑黑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鸟窝,还透着清新的鸟粪味道,鸟毛沾满他的,乱糟糟的飞着。

    那双眼中的朦胧更迷茫了,脸上长长的一道红斑,依稀还在寻找着焦距,红红的唇吐出一个字,“痛!”

    能不痛嘛?树上的鸟窝都震下来了,不知道可怜的树树是不是被撞出了一个坑?

    我伸出手,轻轻揉上他的额头,“乖哦,不痛哦,不痛哦……”

    突然,他象是猛的醒了般,别开脑袋,而我的手也停在空中,忽然转了方向,贴上他撞上的树,深情的抚摸着,“乖哦,不痛,不痛……”

    “你……”他的手抚着额头,双瞳闪着火花,“刚才是你吓我?”

    “没!”我无辜的眼神看上去纯良无比,指着地上的酒坛子,“我只是告诉你,我在这里找到了酒。”

    他眼角扫了扫,在我都没确定他是否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哼出声,“这是你当年埋的吧,别赖我师父。”

    我无赖的抱着酒坛子,仔细的拍开封泥,一股醇厚清香涌入鼻端,我的心瞬间都醉了,闭上眼嗅着,“啧啧,梅花清香,真是好酒啊好酒,不愧我等了这么多年。”

    想当年,我一个人在神殿里无聊,无酒无肉的日子简直快把我憋疯了,恰逢那年母皇身体不好,本该在夏天的修行为了替她祈福改在了冬日,记得那时梅花开满枝头,雪白带着嫣红,夜晚睡不着的我,按着传说中的方法偷偷酿着所谓的梅花清酒藏在树下,本想着来年若是还来修行也不至于嘴巴里淡出鸟,却不想这一藏,就藏了四年。

    酒香中,仿佛记起了曾经的荒诞岁月,还记得我把这个消息神神秘秘的告诉沄逸,说以后给他尝尝,他浅笑中剜了我一眼的纵容。

    如今酒尚在,人已远。

    手一伸,我大大咧咧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临月栖眼前,“刚好,没有下酒菜,你帮我把这个煎了。”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过去,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扣着鸟窝的脑袋狠狠的对着我,“不行,你要吃斋,想吃荤的,自己去外面弄。”

    我指着他手中圆溜溜的鸟蛋,“酒你说了,我找到就给我喝,这个也一样,天上掉下来的,或者说,是你送到我手边的,不许赖皮,快去煎蛋。”

    “不给!”他索性手一拢,藏进了袖子里。

    我猛扑而上,抓着他的袖子,用力的挖着他的手,试图抠出被他隐藏的鸟蛋,他扭动着,挣扎着,抗拒着我的武力。

    他的身子,被我压制在树干之间,两只手握成拳,白皙的手腕被我捏着,我恶狠狠的凑上他的脸,嘴唇几乎贴上了他,“你要是不给我吃鸟蛋,我就把你的鸟蛋揪来下酒。”

    “啊!”他一声低唤,手掌突然摊开,快的让我有些惊讶。

    以这个家伙温吞的性格,不可能这么爽快啊。

    我伸出手,才碰上小鸟蛋,指尖感到一阵震动,蛋壳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

    “你捏碎了我的宵夜!”我阴沉沉的看着临月栖,咬着牙,眼神慢慢的下落,停留在某个部位。

    “嘘!”他根本没注意到我的邪恶,手指竖在唇前示意我噤声,慢慢的挪着手,放在我们两个人中间。

    两个大脑袋,凑在一起盯着他手中才拇指大小的蛋,不自觉的靠近,他的头被风吹上我的脸,撩拨着。

    “笃笃笃……”小小的声音,我们两个要屏住呼吸才能听到,一个尖尖的黄色东西从蛋壳里伸了出来,又很快的缩了回去。

    好奇之下的我,想要捏上那个蛋壳,才伸出小爪子,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顺势牵着我的手不准我动弹,“别闹,看。”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握着我,细腻的肌肤在掌中,小小的用指腹摩挲着,他也不知道,摸着舒服,不自觉的一直蹭着,再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倒是找不着寻常看到的那种朦胧,亮晶晶的,似乎那月色全被双瞳吸收了,散着银辉。

    蛋壳已经完全的裂开了,细嫩嫩的声音颤巍巍的叫着,它在临月栖的掌心里窝着,瑟瑟抖。

    “烤小鸟!”我一声大吼,伸手就去抓,“就是小了点,拔了毛可能就没肉了吧。”

    他手一缩,“不准碰!”

    “嘿嘿……”我怪笑连连,“你刚刚抢了我的鸟蛋,拿你的鸟蛋补偿我,还有,你现在抢了我的烤小鸟,我要你的鸟儿来陪!”

    他护着小鸟,迈腿就跑,那跌跌撞撞的姿势真让人担心,我挠挠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的扬起声音,“喂,你头上有鸟窝,脸上还有鸟屎,回去好好擦擦……”

    “咚!”

    “啪!”

    “啊!!!”

    再次惊飞无数鸟儿,嘎嘎叫着飞向远方,我远远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人,摇头,叹息……

临月栖的报复

    “王爷!”冷淡的声音慢悠悠的从门外传来,“该起了,您要看经文。”

    蒙上脑袋,我翻了个身子,不理门口那个清凉凉的声音。

    昨晚看他摔的那个七晕八素,我美滋滋的喝着小酒,将近四更才睡,这才两个时辰呢,不起来,就是不起来!

    那个执着的敲门声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有节奏,慢慢的,一下,一下,又一下,我仿佛看见,有人拿着木鱼在我耳边敲击着。

    叩,叩,叩

    叩,叩,叩,叩

    我承认,他比我有耐性,有毅力,有恒心,我的瞌睡虫被一个个的敲死,我的清醒在逐渐的回归直至彻底的睁开双眼。

    不耐烦的跳下床,一把扯开门,“大清早的,别吵我春梦。”

    又恢复了那个昂挺胸做作的国师大人,全身上下蒙的跟打摆子过冬一样,这装束,脖子上吊根绳子可以直接挂到屋檐下作祈晴人偶了。

    扰我睡觉者,扁!!!

    不过如果打扰我的是个美男的话,我可以考虑宽大处理,我挺尸一般倒回床上,“大清早的,我只做一种修行,就是夫妻双修,既然你如此诚心,那就来吧。”

    他的眼,透过面纱停留在我身上,一语不的走到我的床边,缓缓的坐了下来。

    不是吧?昨天连撞带摔的,脑子摔坏了?他真的想……

    事实证明,我的思维和他的大脑,是无法沟通的,因为此时我已经从那面纱后听到了一串流泻而出的话,“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顿时,我嘴角抽搐,口歪眼斜,手指咔咔作响,“临月栖!!!”

    他仿佛没听到一样,端庄的坐着,抬着他高贵的头,半点不受我威胁的影响,“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他故意的,一定是!

    从那年起,每次从神殿回去,我的脑海中就弥漫着老国师那毫无感情的语调,一声声的念着,只要听到经文,我的脑子就开始抽筋,心中的暴戾因子无限蔓延,而临月栖,连那声调语气停顿,都学了个十足十,我仿佛看到了老国师重生的影子。

    “国师大人……”我翻着白眼,有气无力,“这种东西只能渡化有缘人,我中毒太深无救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再说皇姐是让我来养伤的,你就让我好好的休息下,行不行?别浪费你的口水我的精神。”

    声音一停,他像足了老国师的调调,“王爷多听听,自然能洗涤心灵,对你是有好处的。”

    他在对我挑衅么?

    我摆摆手,“从今天起,你不念叨这个东西,我也不骚扰你,大家互相清净,行不?”

    我似乎感觉到了面纱后他不屑的眼光,还有点小小胜利的得意,“不行!”

    是在报复我昨天晚上害他两次摔跤的行径吧?

    我翻身坐起,慢慢凑过脸,声音低沉却清晰,“国师大人,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半个月之后我现我极度喜欢你的声音你的经文,说不定一下山就直接去了风将军府上提亲,这样才能天天听到你诵经,你说是不是?”

    威胁我?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风若希多么的想把他嫁出阁,如果我提亲,这个成功率是百分百。

    果然,某人许久不开腔,硬硬的坐在那,形如木石。

    “国师大人,从今天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在你地盘上不出格不犯戒,你保证别给我念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半个月一到,我自动滚下山,怎么样?”我打了呵欠,咕哝的翻身,丢给他一个屁股。

    稀里哗啦的巨响中,某人在制造了无数声音后,终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暂时当做了协议达成。

    不过,我似乎忘记了,是人就有报复心,临月栖是国师,是被誉为最接近神的人,但他还是个人!

    早饭——青菜粥,我忍!

    午饭——水捞青菜,我继续忍!

    晚饭——青菜汤,我忍忍忍!

    在坚持了两天后,我顶着油青绿的菜色脸忍不住的抱怨,“菜太少了。”

    当天晚上,我终于加菜了,水捞青菜,两盘!

    如果我还说少,明天是不是三盘?

    本着自力更生的理念,我亲自窜到厨房,但是似乎某人早已经料到了我会有此一举,厨房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不,算不上什么也没有,放眼望过去,大颗小颗的青菜堆放的满满的,我保证,即使我一天吃五盘,也足够我吃到下山。

    如果说,三日前挑起的,是一场无声的战争,那么他赢!

    但是我,不会服输。

    走出厨房,某人正在石桌旁坐着,身边放满了菜叶,米粒,碎玉米,花生屑,而他正开心的一点点剥着碎蛋黄,耐心的塞进桌子上那个啾啾叫着的小嘴巴里,抿着他漂亮的红唇,没带面纱的脸颊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半透明的色泽,圣洁中透着几分纯真的可爱,浅浅的笑窝勾起人心底想要亲上去的**。

    我脚下一软……

    哎,可怜我伤患一只,居然吃了三天的白水青菜,能不腿软么?

    提着我沉重的脚步,撑着我和青菜一样的脸,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不往他桌上的鸭蛋上瞟,“国师大人,你会把它撑死的。”

    不同的命运,不同的待遇,有饿死的就有撑死的。

    “不会的。”他沉默了下,摇摇头,“它一直叫。”

    我扶着桌沿坐下,看着小家伙已经鼓起来的肚子,“这是本能,它哪知道饿不饿,你喂就吃,和金鱼一个道理,这都不懂。”

    已经伸到小家伙嘴边的手指飞快的缩了回来,他亲昵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心的捧起那个小家伙,慢慢的站起身。

    看看满桌子的东西,我喊住他想要离去的身影,“国师大人,我记得你说修行忌讳荤腥之物,那为什么还有鸡蛋?”

    他的目光从桌子上慢慢的挪到我的脸上,再挪回桌子上,一直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停留了半晌,毫无预计的展露了一个笑容,浅浅的笑窝如梨花飘落,“神殿从不要求他人也忌讳,这只不过是我和师傅的个人爱好而已。”

    那就是说,我可以吃肉?只是因为他不爽我,而不让我吃肉?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脸上惨白一片,突然脚下瘫软,整个人歪倒在地,手指垂落……

    一,二,三,四,五

    闭着眼默数着,听着细微的脚步声向我的方向靠近。

    我就不信,这一次装昏,明天他不把好吃的拿出来,我就不信他那悲天悯人之心会对我残忍,我更不信他敢承受把王爷弄昏不管的下场。

    身子被推了推,我一动不动死肉一坨。

    “王爷,王爷……”声音柔柔的,没有了孤傲,低低的带着可怜。

    差点被这一声叫睁开了眼,但是为了我的美食,为了我的肚皮,我只能继续装尸体。

    “您别吓月栖啊,王爷……”几乎带着哭腔,我的小心肝一抖,哎,可惜不能睁眼,不知道此刻那美丽若月光的面容上是怎么样的一种动人风景。

    在几次又推又揉又捏之下,他确认了我是真的‘昏死’过去了,我满心期待着说不定能等到投怀送抱的那一刻,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太好了,我终于能回自己房间了,再不用被你这个色胚占据我的床了。”一声轻哼,我平摊在地上的手再次被有意无意的踩了一脚,脚尖还似有若无的研磨了下,檀香伴随着脚步,逐渐远去……

    这也太狠了吧,就把我丢在地上?

    他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着凉感冒?

    他就不怕我被虫吃鼠咬?

    谁说国师大人悲天悯人的?谁说国师大人普度众生的?

    我靠!

    身体一弹,我直扑向他,手指一扯他的袖子,“你不给我吃肉,我就拔光了你的鸟毛,烤你的小鸟吃!”

    冲力过猛——不能怪我,气的。

    把握不准角度——不是我的责任,饿的。

    所以,此刻我上他下,美丽的墨绿人影被我放倒在地,我的屁股正坐在他的小腹处。

    琥珀色的大眼从迷茫变为愠怒,脸上慢慢的浮起一阵红晕,“王爷大人,调戏月栖对你来说是很好玩的事是吗?”

    调戏?

    言过其实了吧,我只是装昏逗逗他,和调戏没什么关系吧?

    脑袋里突然闪过我刚才的话,我的下巴差一点飞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该不是指我刚才那句拔鸟毛,烤小鸟的话吧?”

    他用力的把我从身上推下去,“王爷何必装傻?月栖蒲柳之姿,可不敢高攀您,也请王爷放尊重!”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远走的背影,银光飘洒身后,说不出的摇曳,我无限委屈,“人家说的烤小鸟,是指你手里的那只鸟,又不是烤你的鸟儿,你自己思想邪恶,还赖我!”

    “咚!”

    “啪!”

    “啊!!!”

    熟悉的连环声,我再一次摇头,叹息……

英雌救美

    在经历了烤小鸟事件后,某人似乎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第二天就给我端来了肉,打赢战役的我,在面对着眼前一大锅肉食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早饭是肉。

    午饭是肉。

    晚饭是肉是肉还是肉。

    现在我一闻到那飘进来的味道,胃里面立即翻江倒海不断的抽搐,而他,根本懒得看一眼我惨白的脸,丢下饭菜就走,一副吃不吃随便我的表情。

    别说我不识抬举闹着要吃肉,现在肉来了又说什么看着想吐,富贵脾气难养什么的,是谁换做我,也绝对是一样的反应。

    足足有我两个巴掌的厚度的肥肉,颤巍巍的滴答着厚厚的油,雪白的皮上还根根竖着一排如刷子般的毛,散着腻死人的味道,直冲我的脑门。

    如果说他眼神不好,做不到切的漂漂亮亮我能体谅。

    如果说他从来不吃荤,所以手艺完全不能和做素菜相比,我也能理解。

    但是,连续两天的肉里无盐,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一时的疏忽。

    无盐,无酱,说难听点,就是白水煮肉,还全是大肥肉,这有谁吃的下去我脑袋给他!

    当然,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再一次冲去了厨房,但是我又来晚了,所有的调料都不翼而飞,偌大的神殿,别人的地盘,纵然我是走千家盗万户的日侠,也寻不出一个小小的盐罐子。

    我要盐,我要酱,都没有的话,辣椒来两只也行啊。

    有谁听到我痛苦的呼号,有谁看到我的心伤,我的清泪朝天飞,不行了,苦胆汁又要吐出来了。

    一股气刺激着我飞奔出门,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寻找着那个不知道摔去了哪的人,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要争取自己的福利。

    才晃到池塘边,远远地看到一个阳光下的侧影,怔怔的望着池水中的影子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只手半举着,似想要伸手触摸那水中的倒影,又害怕乱了那骄傲的俊颜,膝盖上摊着本经书,被风吹的胡乱翻动着,嘶嘶啦啦的响。

    而他,只是静静的坐着,银亮丝在阳光照耀下,奇异的闪动着七彩的莹光,身姿端庄优雅,更有几分菩提树下的然。

    “临……”我火山暴龙的怒吼刚刚吼出一个字,他似感应到了我的怒火,悠然的转过头,脸上还残留着温柔的微笑,浅浅的笑窝,淡淡的羞涩,两三分的愁绪,同时挂在眼角眉梢还来不及散去。

    我感觉心中某处被狠狠的震了下,再出口的声音,已然低了八度又八度。

    “月……栖……”谄媚的声音都能挤出二两蜜糖来,脸上几两皮都堆在一起绽开比阳光雨露更灿烂清新的笑容。

    他放下膝头的经文,眼中一闪而过揶揄的光芒,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梳弄长,抽出怀中大号的镜子仔细端详了下自己的面容,确认没有一点不美的地方,这才抿唇半侧着脸,丢给我一个完美的角度,“王爷找月栖是否为了晚餐要多少肉而来?”

    眼前又是一片片飘过的肥肉,抖动着,淌着肥油朝我微笑。

    呕……

    我噙着没有半点笑意的笑容,步步朝他走去,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身上不友善的气息,抬着头,一脸茫然,但是眼瞳的深处,一晃而过的嘲弄险些被我遗漏。

    咬着后槽牙,我从牙齿缝里挤着字,一个个的往外迸,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已经僵硬的笑容,“国师大人不知道是否亲口尝过你的菜?”

    他的表情完美无缺,声音宁静致远,“当然。”

    “那你觉得那肉滋味如何?”

    他敢说不好,我就叫他重做;他要说好,我就全塞他嘴巴里去。

    人家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水中的倒影,笑意如波荡漾,“王爷忘记了,月栖苦修,不沾荤腥。”

    原来如此,他早就算计好了哈,只等着我气急败坏!

    不沾荤腥,所以不用吃那些恶心的肥肉。

    不沾荤腥,所以做荤菜有失水准也要谅解。

    小样,你都想好了是吧?

    “国师大人,我去山上溜达溜达,你去不去?”我的话,似乎让他没有料到,只字不提没盐没酱的事,对他颔询问。

    面对我好心的邀约,他的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慢慢的垂下头,悠闲的拿过经文,“月栖要看经文,王爷请便。”

    “好!”我背着手往外走,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在空气中,“听说山上很多野鸟窝,相比鸟蛋也不少,地上生堆火,把蛋往下面一埋,煨出来那叫一个香啊,啧啧……”我吸溜着口水,咋咋嘴,现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优雅的站起身,不着痕迹的追上我的脚步,“月栖也烦闷了,不如一起走走啊。”

    舍不得我残害你山上的鸟就明说么,何必遮遮掩掩,你不就是想跟着我让我无从下手吗?

    “月栖,你看,那树上有好多鸟窝呢!”我手一伸,他的脸又是一变。

    他的掌心一搭我伸出去的手,紧紧的握着,拽着我远离,“王爷,上山走这。”

    “这里也有……”我手一伸,他又飞快的握了上来,“这里的野山椒味道不错,王爷要不要摘些回去尝尝?”

    “野山椒要用盐腌制的才好吃,你说是不是?”我皮笑肉不笑,眼神在各个树梢间瞟来瞟去。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温润中透着股力道,“好啊,回去月栖替您切碎了,腌好,两三日就能吃了。”

    他不愠不火,我轻松惬意,“野山椒炒肉片,味道不错的,不知道月栖会不会做?”

    “不如晚上我做给王爷尝尝,陪王爷一起试试菜。”他语带温柔,眼神却是紧张的看着枝头那些鸟窝。

    “这样啊。”我肚子里暗爽着,摸摸下巴,终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就摘吧!”

    看着他长长的透出一口气,仔细的摘着野山椒,我抱着双臂靠着树干,欣赏着他的姿势。

    慢慢的凑过脸,几乎快贴了上去,他才伸出手摘,那种动作让我极度怀疑丛中的树枝会在他一不小心间戳花了他的脸。

    以前就现,他老是朦胧着目光,恍恍惚惚的眼神很是可爱,尤其是眯着眼睛凑过脸的神态,象极了索吻。

    猜测过他眼神不好,却没想过他需要贴的这么近,难怪老是看不到脚下,偏偏他的地位他的身份,让他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暴露一点点,那清高的姿态,迷蒙的世界……

    就在我的失神间,他已经越走越远,专注的摘着野山椒,没有留心到眼前一棵大树直直的杵在那。

    “月……”我刚刚喊出一个字。

    “咚!”他已经一头撞上了大树,巨大的声响让我的心都疼了,他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揉着额头。

    我纵到他身边,扶上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嗡,嗡,嗡……”

    别怀疑,这肯定不是他的回答,而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的声音。

    我仰起头,几只马蜂在我们头顶不远处,飞快的煽动小翅膀,黑黄相间的身子悬在半空中,我顺着方向,一个硕大的蜂巢就在我们头顶上。

    显然临月栖这一撞,惊扰了人家,不过现在不是说对不起就有用的时候了。

    “马蜂!”这一次,他反应比我快,眼睛睁的留园,满面惊骇,两只手下意识的捂上脸,抬腿就跑。

    “别动!”我根本来不及抓住他的身体,眼见着密密麻麻的蜂群冲着他而去,就在瞬息间,围拢上了他的身体。

    他一只手捂着脸,另外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试图驱赶着嗡嗡的马蜂,我已经看到,几只马蜂已经叮在了他的手上,而受了惊吓的他,517Ζ更是不辨方向的乱奔,竟然拿直直的冲着马蜂窝撞去!

    身为王爷,我要保护国师大人。

    身为女人,我要保护男人,尤其是美男。

    明知不可为,也要为!

    身体窜了出去,我的衣服兜头罩上他乱跑的身子,将他的脸整个裹了起来,手臂圈上他的腰身,脚下一点山石,飞的奔跑。

    就在我抱上他的同时,他的身体受了刺激般不断的扭动,既要抓住他让他听话,又要躲闪着马蜂,几次不成功的抓他,可怜的我被马蜂一阵乱叮,手臂处顿时火辣辣的疼。

    “别动,冷静点。”我用力的抓着他,“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那个挣扎的身体从狂乱逐渐冷静,我抱着他的腰,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月栖,相信我,不会有事,不会的……”

    他终于不再乱蹦,软软的贴合着我,我抱住他,脚下生风,把那黑压压的马蜂们抛在身后。

    一路上,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不断的刺激着我的鼻子,被我包的严严实实的身体靠着我的肩头,如此安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刚才那么癫狂的动作。

我心头一震

    他该不是曾经被马蜂蛰过吧,才会吓成那样?

    燃烧吧,火鸟!

    脱离了蜂群,我坐在大石头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山风一吹,才觉背后冰凉一片,全是汗。

    撩开衣袖,雪白的手臂上一排水泡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象我致敬,我苦笑着,挖着药膏轻轻涂在泡上,抿唇吹了吹,那火辣辣的感觉终于淡了不少。

    泡有点大,也有点疼,不过在看到他的完好无损后,突然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如此爱美,要是伤了他的脸,天知道要伤心多久。

    他低垂着头,不时的偷偷瞟我一眼,几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被咽了回去。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偷看了我无数次却以为我根本没察觉的可爱样,我举着手中的药膏,突然抬头,捕捉到他的目光,“月栖,你身上有什么地方被蛰伤了吗?要不要擦药?”

    他慌乱的别开脸,无措的面颊染上了红晕,目光躲闪游离,“没,我没事。”

    估计也没事,这马蜂的刺太厉害了,如果有伤,他还能这么呆呆傻傻的偷看我,早捂着伤口哀哀叫上了。

    不过他此刻的表情,很值得玩味哟。

    又一次的偷看,他盯着我手臂上几个硕大的水泡,终于慢慢的蹭了过来,“我,我帮你敷药吧。”

    “不用。”我笑着拒绝,“免得弄脏了你的手,这点小问题根本不算啥,不如陪我说话,省的我老想着这个疼。”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眼神溜啊溜啊,溜到了我手臂的泡泡上,脸上有些沉重,闷闷的开口,“我知道那个很疼的。”

    他知道?那个语气那个调调,分明印证了我开始的一个猜测——他被马蜂蛰过。

    “什么时候的事?”我捏着药瓶子,不自觉的停了手中的动作。

    他表情古怪的看着我,眼神中写满复杂,在几番思索后,幽幽叹了口气,“四年前,母亲说她病重,叫我赶回去看她,我急急忙忙的跑下山,不想在路上撞马蜂窝,当时脸上被蛰了很多下,足足大半个月才消肿。”

    四年前?

    风若希病重?

    满脸青紫,包包泡泡叠在一起?肿胀如猪头!

    难道是风若希约我在‘云水阁’见他那一次?

    心里似乎有了底,如果不是蜂毒,他怎么可能肿胀的连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如果不是蜂毒,又怎么可能额上几个明晃晃的大泡,至于那些青紫红绿,就应该是他没头乱跑的下场了。

    而他刚才欲言又止和话语中的遮掩,分明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当年那个被我羞辱长相的人就是他。

    伤了身,还被伤了心,想想确实是我的不对。

    不知何时,手已经被他握住,看着他小心的在我伤处敷着薄薄的药膏,轻轻的吹着气,清凉的舒适直入心间。

    反手握上他的手腕,掌中一片柔滑细腻,他却没有挣扎,低头任我牵着,“月栖,是否眼神有恙,看不清楚?”

    他咬着唇,有形的红唇被牙齿印出一圈雪白,我想也没想,直接抚了上去,“算了,不想说就别说。”

    他的唇,贴着我的手,暖暖的,温热中带着清透,“那年两军交战,到处都是烟,都是火,我哭喊着,却没有人理,只觉得疼,那可怕的黑烟,那冲天的火光,熏的我眼睛好疼,于是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被母亲带回来,之后看东西就很朦胧,要凑的很近,仔细的观察,所以经常看不到脚下。”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战火中的硝烟气息,却能听到他的萧索和落寞,一个六岁的孩子,看到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无力的哭喊着。

    不知道究竟是被战场上的火光烟色熏坏了,还是眼泪流的太多伤了,他的世界从此白蒙蒙的一片,能走到今日,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不能让人看到国师的丑态,所以他学会了倒地就喊着国泰民安的话,别人赞叹他的虔诚,又有几人知道他的痛?

    高高在上的地位,让他不能对人诉说自己的苦,除了青灯神像,他只有临水照影,看着自己的容貌出神呆。

    曾经笑他的自恋,忽然现,这样的自恋背后,是怎么样的一种孤独。

    “对不起……”我低低的说着,现他的脸有些恍惚不明白。

    他看着我手上的泡,“应该是我谢谢你,为什么你说对不起?”

    他的回答让我愕然,突然不想再提及当年那一次对他的伤害,他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当做不知道吧,一个哈哈带过这个话题,“要不是我拖你出来溜达,你也不会差点被马蜂蛰,所以是我对不起你。”

    天色渐暗,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吧,我肚子饿了。”

    他点点头,刚刚站起身,脚下一滑,身体又是一阵乱晃,我眼明手快的搂上他的腰,终于让他没有再一次与大地亲密接触。

    牵着他的手,看着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打在我们两人身上,我微笑着,“有我在,牵着你就不会摔了。”

    一次随意的溜达,让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改变两个人之间互相斗气的局面,今天的他,被我牵着手,乖乖的回到神殿,一路上虽然有磕磕绊绊,却没有再摔过。

    此刻的我,抱着半个西瓜,一勺一勺吃的正起劲,看着那个不吭声切着辣椒的身影,不自觉的笑着。

    基本对我来说,嘴巴够挑,真正厨房的手艺却是差的透顶,以前混在江湖中,夜的手艺天下无双,自然也就轮不到我丢人现眼,至于回来以后,有子衿的爱心饭菜,我更是秉承着好女远庖厨的理念坐等着吃,这般坐在厨房里欣赏着男儿的另外一种风情,这辈子还是第一回。

    而且看的,还是‘云梦’国内最高贵,最接近于神的男人,国师临月栖。

    神般的男人,为我洗手做羹汤,这心中某个小角落甜的快滴出水了,比着西瓜汁还要甜上几分。

    我说过他眼神不好,这切辣椒的活由我来,但是被他坚决的拒绝了,理由是,他眼神不好,却不是瞎子,更何况我手上有伤,活活塞了个西瓜给我就忙开了。

    “月栖,吃一口,好甜……”我挖着西瓜递到他的嘴边,他红唇一动,含了进去,看那粉嫩嫩的小舌卷过我舔过的勺子,心头又是一跳。

    “月栖,再吃一口,好吃呢。”又是一勺送到他的嘴巴边,忽然现,我喜欢极了他吃东西时表情和动作,美丽优雅,但是真实。

    记得我也喜欢把好吃的一点点的夹给子衿,也会在流波晚归时留下饭菜,看着俊秀的容颜在灯下吃着自己夹的东西,那种餍足是无法形容的,我曾对子衿说,看着自己的爱人吃东西,是恨不得把所有都填进他的肚子里,生怕饿着了,冷着了,不合胃口了,他多吃一口,我的心就多一分甜蜜……

    我出神的笑容猛的一僵。

    难道我,对月栖?

    一个西瓜,他一口,我一口,我居然没有觉得不妥,他也没有半点反应,以他的自恋和洁净,是不会碰别人的东西的。

    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在想事?”他突然出声,定定的看着我,朦胧的眼神和突然凑近的脸在昏黄的灯光投影中说不出的清秀,他的脸离我不过两根手指头的距离,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他的脸莹润的近似透明,他的唇,因为汁水的滋润,更加的剔透,他的……

    我没有了思想,任由心中的声音牵引着,轻轻凑了上去,那殷红,那水润,那闪亮,都在勾引着我心底小小的冲动。

    好软,好香,好甜

    柔韧的唇,清凉的香气,犹带着西瓜汁的甜,被我含在唇中轻轻的吮着,在我掠过齿缝间的时候无意识的开启,在我舌尖的撩拨中,笨笨的瑟缩着。

    他的躲闪,更激起我的掠夺**,追逐着他的舌,用力的勾着,狠狠噙上,舔咬吮吻,汲取着他口内甜蜜的汁液,恨不能榨取干净。

    “嗯……”

    他喉咙深处一声低低的呻吟,拉回了我的理智,松开他的唇,却现那双琥珀双瞳没有了焦距,迷失朦胧着,那没有任何防备的可爱,让我打心眼里想要将他抱入怀里,怜爱着。

    “月栖!”我念着他的名字,犹如含着他的唇般甜。

    双瞳渐渐清醒,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他别开脸,躲闪着我炙热的目光,“我,我去茅房……”

    左右脚一绊,他转身踢到了灶台,扑腾踉跄的往地上栽去,我一手捞住他的腰,一手握上他的手,“月栖,你的刀还没放下来。”

    “当啷!”随手一甩他的菜刀,人已经飞快的跑了出去,让我一阵纠结,追还是不追?

    追过去,万一吓的他摔的更凶怎么办?

    不追,万一激动之下掉到粪坑里了怎么办?

    没想到,我和他,居然就这么一个抱着西瓜,一个举着菜刀,吻的不亦乐乎。

    当然,乐的是我,看他吓的这样,哎……

    我的吻,有这么糟糕吗?

    捂着唇,我忍不住的轻笑,月栖,很单纯。

    舔舔唇角,清香的西瓜香,还有他的香!

    我现,我喜欢他朦胧着眼时的无助,迷蒙着,想要安慰他,想要占有他,紧紧的拥入怀中。

    沉思了半晌,那个清渺的人影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没脸面对我?还是真的掉进粪坑里了?

    担忧之下的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才踏出门,就看到墙角处的他,手指撑在墙壁间,丝低垂,捂着小腹弓着腰,一点点的往地上滑去。

    “月栖,月栖……”我一步冲上前,搂住他的身子,“怎么了?”

    他的脸,扭曲着,额头上沁着点点的汗珠,一言不,只是捂着他的小腹。

    这神情顿时让我吓坏了,一手扣上他的腕脉,仔细的探查着,却现他的脉息正常,平缓柔和,毫无病症。

    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我不懂?

    这一个认知让我更加的慌乱了,看着他痛苦的喘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腹,我擦着他的汗,抱着他进房,“月栖,快告诉我,到底是哪疼,是什么病?”

    他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他越是不说,我越是着急,看着他的汗扑簌簌的落下,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也是一片冰凉了,“月栖,是胃抽筋还是肠子打结了?我给你揉揉?”

    才伸出手,就被他死死的抓住了,美丽的面庞试图舒展出安慰的表情,“王,王爷,没,没事,我只要休息一会,一会就好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忧,只恨自己没有半点医术!

    我一抓他的手,把他抱了起来,“走,我们下山,我带你去见御医。”

    “不!”他一声大叫,慌乱的抗拒着,“修行期间,不可以下山,您会被皇上治罪的。”

    “什么狗屁修行!”我大吼着打断他,“不过是愚弄世人的东西,我才懒得管呢,治罪就治罪,再大的罪也没你的命重要,走,下山!”

    他被我吼的身子一抖,目光与我对视着,最后在我坚持的表情中慢慢垂下头,“我没病,我只是……”声音突然变低,轻的根本听不清楚。

    “什么?”我凑上耳朵,在他讷讷的低声中,隐约捕捉到几个字,“我只是刚才,刚才切了辣椒,没,没洗手,就,就去了茅房……”

    我满心狐疑,联系着他话中的意思。

    切了辣椒没洗手,那就是一手辣椒汁,去茅房,就是捏了小鸟儿?

    我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愣愣的看着他手捂着的地方,仿佛要将他的裤子烧穿,想象着粉嫩嫩的敏感小家伙泡在辣椒汁中的感觉。

    慢慢的,我的唇中无意识的飘出几个字,“燃烧吧,火鸟!”

迎风摇摆的鸟儿

    “给我看看。”我的手指,直接勾上了他的腰带,三下两下扯开,刚撩起他的衣衫,想要摸上他的亵裤。

    “不可以!”他大声的叫着,手指紧紧的抓着裤子边,不断的在床榻间扭动,生死不让我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不,不可以。”

    “等你鸟儿被辣的坏死了,你就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了!”我半嘲笑的一句顿时唬住了他,在他分神的片刻间,我顺势一扯,雪白的亵裤被我一扯到底,挂在脚踝处,修长的两条腿,还有挺翘的小臀一览无遗。

    他倒反应快,裤子被我拽了,两只手飞快的又捂了上去,把个鸟窝捂了个严严实实。

    我一瞪眼,“你确定刚才洗干净手了?万一还有辣椒汁液……”

    话音没落,他的两只手咻的一下缩了回去。

    雪白细腻的肌肤,细密蜷曲着的绒毛当中,可怜兮兮的窝着一只粉嫩嫩的小鸟儿,耷拉着脑袋惨惨的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蔫了。

    我伸出手,刚刚碰上小家伙,它就猛的跳了下,怯怯的抬起头,耳边还有临月栖一声低呼,“啊……”

    “别叫!”我正望着小鸟儿出神,下意识的不耐烦的一声,抬头却看见他紧闭着眼,脸颊别在一旁,手指揪着身下的被褥,丝凌乱在枕畔,全身都绷的紧紧。

    在我的叫声下他似乎找回了理智,双腿一叠,把曼妙的风景尽皆隐藏起来,手指拉拽着边上的被褥,迅的遮挡下半身,顺道连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在被子里蜷成高高的一团。

    “你干什么呢?”我抱着那一团,还能感觉到他在里面的挣扎,估计是他害羞吧,这样下去,只怕抢到天亮也抢不出个结果。

    “我没事,你出去!”被子里的声音闷却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不行。”在我没有确认他的无恙前,我是不可能走的。

    既然道理上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就武力解决吧。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直接点上他的穴道,那个翻滚的身体顿时老实了,软趴趴的躺在那,任我一层层的打开裹在身上的被子。

    先看到的,是一双羞愤交加的眼,恨恨的盯着我,眼瞳中写满了委屈,还有难受,在看到我后,又一次闭了起来,脸上如同滴血般的红。

    雪白的身躯,勾魂的双腿,紧绷的肌肤,还有他呼呼的喘息声,在夜晚的房间内,都那么的清晰,象一只手,抓着心中的某处,挤捏着,让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别想那么多,我给你看看。”我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悸动,尽量让那声音听起来平静安定。

    手指碰上那耷拉着脑袋的小鸟儿,让那软软嫩嫩的滑滑触感填满我的掌心,感觉到手中他热热的温度,我忍不住的抚摸着,“是不是火辣辣的疼?”

    他几不可闻嗯了声,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我轻轻吹着风,让那凉风吹上他的身体,“这样有没有舒服点?”

    这一次他没回答,却让我现一件事情——小家伙在我手中,大了!

    能不大么,我又捏又揉又吹又摸的,难怪他干脆装死,理也不理我了,这么丢人,只怕他撞墙的心都有了吧。

    我的手在怀里扒拉着,掏出一个小盒子,犹豫半晌,凑上他的耳边,“这个是清凉散淤的药,擦在身上很凉,你要不要试试?说不定能散掉些火辣辣的烫。”

    他动弹不得,唯一能控制的双眼还不肯看我,再次小声的应了声。

    我挖着药膏,给他仔细的敷上,看小家伙在我的动作中被敷上了一层透明的药膏,在灯光下闪闪亮,滑溜溜的象一条小鱼,我就忍不住的想笑。

    就在我坏坏的欣赏着的时候,他突然一声呻吟,呼吸急促,“弄,弄掉,快,快弄掉……”

    “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他,无奈之下解开他的穴道,只看他猛的从床上窜了起来,连裤子也来不及穿,直接奔出门外。

    月光下,墨绿色的长袍飞扬,雪白的屁股若隐若现的闪着,眨眼间,跌跌撞撞不见了人影。

    跑这么快?

    我眨眨眼睛,他奔跑的方向,是水塘,该不是?

    我跟着他的脚步追到水塘边,看见他正坐在池塘边,整个下半身已经浸泡在水中,他的双手正在飞快的搓洗着,那动作之大,力气之狠,让我都为那可怜的鸟儿担忧。

    终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无力的趴伏在塘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即便是我靠近被他看见,也只是挑了挑眼皮,垂了下去,手指抬了抬,滴答出一片水渍,可怜的人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就奔进了水塘中。

    我握上他的手,看着他垂着脑袋的惨样,“月栖,怎么了?难道那个药有问题?”

    他摇摇头,扭曲的表情力求保持镇定,“不是,是太凉了,不但没消除那个火辣辣的感觉,反而多了一层冰冷。”

    他的意思是,一会热一会冷?还是一半热一半冷?

    可怜的小鸟儿,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更可怜的是这个已经被折磨到有气无力的主人,那双琥珀的双眼里全是无奈和隐忍,滴答着水瘫软在我身边。

    “回去吧。”他的手已经冰凉一片,虽然这是夏夜,山风还是很凉,我不能让他这么一直泡在水里,拉拽着他**的身体,我想要把他从水里拖出来,“这要泡着会病。”

    他不说话,只是窝在水塘里,风吹过他的身子,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一阵瑟缩,皮肤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整只手掌都冰凉。

    现在的他,更象是闹脾气的孩子而不是一国堂堂的国师,虽然没说话,却已经将固执写在了眼内,楞是不肯动一下。

    “要不,我去打盆水给你,你坐在里面?”我挠着脑袋,努力的劝说着他主动出来,“不能一直泡着吧,不然鸟儿都泡坏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终于瘪了瘪嘴,一双大眼惨惨的看着我,“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

    “这个,这个……”那双朦胧的眼中全是无助,让我看了都心疼,想不出办法也要努力想出办法,“对了,老人说烫伤了都是擦酱油的,你也是烧疼,不如擦点酱油吧。”

    “酱油?”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狐疑的看着我,“你以为你在做酱肘子么?”

    酱肘子?是酱小鸟吧。

    “那,那用醋吧。”我手指一弹,“每次吃了辣椒以后喝点醋马上就不辣了,擦点醋怎么样?”

    “酸辣香肠吗?”他极小声的一句咕哝,被我不小心收入了耳内,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而人家还在那不满意的垂着脑袋,“糖还解辣呢,难道要我裹上糖?”

    脱去了国师清高的外衣,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臭美的男人,偶尔露出可爱的一面,嫩的让人打心眼里想疼爱。

    不由分说的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我抱着他直接闯入房内,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他的湿衣服,随便罩了件衣服在他身上,命令般的开口,“裤子要是难受就不要穿了,衣服裹好,要是难受就吹吹风,不许再整个人泡到水里去。”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折腾惨了,在我撤衣服的时候居然不知道反抗,当那整个莹白在灯光闪烁下印入我的眼帘时,我彻底被惊呆了。

    胸膛静静的起伏着,消瘦的肩头犹沾水渍,许是被冷水浸泡后夜风一吹,胸前的两点殷红不声不响的挺立而起,腰身秀挺,勾引着人打开双腿夹上的**,粉嫩嫩的小鸟儿还滴答着水珠,顺着并立□的双腿缝隙慢慢的滑落。

    可惜人家正痛苦着,一身的水珠让我无暇多看,只是匆匆了擦去他身上的水,暗叹着不是时机。

    看着他依然痛苦的表情,我叹息着在他的床头躺下,“为了防止你半夜跑出去泡水,我决定在这守着你,吹吹风,如果不那么难受了就睡吧。”

    他没有理我,只是站在窗边,遥望月色如水,而我早已经大大咧咧摊平进入梦乡。

偶尔睁开眼,我看到

    风,吹乱了他的,也吹开了他身下的袍子,未着寸缕的雪臀如玉一样莹白,可爱的小鸟儿迎风摇摆,晃晃荡荡着……

    这一夜的突如其来,让我和他由相敬如冰到如此的亲密,真是太快了,快的让我无法消化。

    一眨眼,我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给看了,还真是对不起人家,如果风若希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压着我娶她儿子过门?

    看着他清俊的背影,丝在风中飞扬,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牵着他的手,替他认路,永远保护他不再摔倒的冲动。

    就在他仰望月色,我在床榻间偷偷看他的时候,我微笑的脸突然僵硬,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我听到了一种声音。

    衣袂飘动的声音……

    武林中人夜行衣在风中的小小声音……

    勤劳的搬运工

    居然有人能突破禁卫军的团团保护偷上山来?

    偌大的神殿之山,有一两处疏漏也属正常,不过这人能从山脚,半山腰一路上来没有碰到守卫,我是该说他功力高还是说他运气好?

    我悄悄的下了地,从身后猛抱上临月栖的腰,在他刚想挣扎时捂上他的嘴,凑上他的耳边,“有刺客,你乖乖的窝在床上,别动。”

    他的眼中射出不置信的光芒,在对上我认真的眼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扯过被子,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床榻的里侧,自己则在外沿悄悄的躺了下来,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假寐着。

    窗外,轻飘飘的落下一条猫儿般的人影,透过纱帐的朦胧,能看到属于少年独特的纤细。

    这个人影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大咧咧的站在窗外,在怀里抠抠挖挖,终于掏出了一直粗粗的竹管。

    看到这只竹管,我顿悟了,这个小家伙,不正是当初在我归途时偷袭我的‘杀手堂’的小迷糊蛋么?

    怎么,牌子拿回去了,他又不死心的寻来了?

    说实话,我对他的来历确实有些好奇,武功不高,轻功尚可,但是江湖经验简直烂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再加上糊里糊涂的行事风格,他怎么安然长大到现在的?

    此刻他正举着竹管对着我大开的窗户呆,猫儿般闪亮的眼中有了片刻的迷茫,自言自语的抓着脑袋挠挠,“这么大的窗户,吹进去会不会飘出来?”

    “嗯!”小脑袋用力的点了点,“我把窗子关上就好了。”双手一伸,把我的窗户合上。

    “吱……嘎……”拉长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无比,别说睡着的人,就是死人都被他惊活了。

    “噗!”窗户油纸被大力的戳破,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居然没有一点进步!

    “关窗子吹迷香要等很久,不如直接撩开帐子吹来的快。”我忍不住的扬声调侃。

    “是哟。”窗外的人居然恍然大悟般接上我的嘴,窗子被再一次打开,猫儿般的人影飘落在我的帐前。

    “记得先吃一粒解药!”我又一次好心的提醒。

    小脑袋点了点,很献宝似的拍了拍胸,“我来之前就吃好了。”

    他举着竹管,嘴巴鼓的高高的,在准备吹出的刹那,我的手如闪电般伸出,按住了竹管的出口。

    他惊骇的瞪着眼,圆溜溜的眼珠子大大的睁着,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双颊鼓鼓的,忘记了吹气,也忘记了逃跑,傻呆呆的看着我。

    咧嘴一笑,我从呆若木鸡的小子手中抽出竹管,“小子,我们很有缘啊,又见面了,还需要我自我介绍下吗?我是上官楚烨,少爷您高姓大名啊?”

    他傻傻的看着我,“我,我叫叶,叶……”猛的醒了过来,一把挣脱我,狂叫中掠向窗口,空气中残留着刺耳的尖叫声,“啊……”

    在他身体刚动的刹那,我也弹身而起,手指一抓一扣,将他的脉腕死死的抓在手中,冷笑着,“想跑?”

    他脚下连环飞踢,纤细的腰身扭出漂亮的弧度,长长的腿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影像,我啧啧出声,手指一点,正中脚踝处,他从空中狠狠的落下,摔跌在地。

    他狼狈的爬了起来,圆鼓鼓的小脸上大大的黑眼睛愤愤的喷着火,我无所谓的一伸手,“小子,还打么?”

    “打!”桃红色的唇中青嫩的嗓音煞是好听,少年不屈的双瞳黑亮黑亮的,双手一晃挥了过来。

    看他的身子在空中辗转腾挪,灵巧如狸猫,飞舞踢打,招式确实精巧奇特,只可惜内力太浅,全是花俏的招式,用来生死对搏实在是没有半分用处。

    手指直接伸入漫天掌影中,戳上他的脑袋,可怜的小家伙被我一戳,双手飞快的缩了回去捂着自己额头,就在那分神间,我脚下一绊,勾上他的腿弯。

    “趴!”

    “啊……”

    我摇摇头,“啧啧啧,就这样你还想杀我?我没记错的话,‘杀手堂’三次失败就要永远不得对我下手,我不介意你继续和我打下去,刚才两次出手我便宜算你一次,还打吗?”

    他脚步一停,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下,粉唇嘟囔,“一次不是这样的算的。”

    “哦?”我玩味的贴近他,“那是怎么算的?”

    他动了动唇,刚想说话,我的手已经扣向他,掌风呼呼中巧笑嫣然,“不如我直接拿下你,去向堂主问个明白,说不定以你的命相换,‘杀手堂’还能答应我不少要求呢。”

    他的手腕落入我的掌心,纤细的手腕透着少年独特的秀美柔滑,我轻轻一拽,他下盘不稳,直接倒在我的臂弯间,**味扑鼻,让我心神一荡,手中的力道不由的松了下。

    就在这片刻间,他的手中突然撒出一把粉红色的药粉,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香甜的气味。

    笨孩子,不知道一般的迷香红粉都对我无效吗?

    红色缭绕中,他飞快的往窗外窜去,仓皇的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我不由的轻笑,他居然还晓得用迷香逃跑,看来孺子可教。

    衣袖一拂,我追着他的脚步穿出了窗外,掌风飞过,他所有的退路被我封了个死死的,劲风一撩,他扑腾着脸朝下栽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已经被我膝盖顶着后背。

    “小子,记得上次我说过什么话吗?”我阴森森的笑着,语气中充满了邪恶。

    他双手一捂,迅的按住自己的臀部,具体的说,是按住自己菊花的位置,我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来记得很清楚啊,再一次落在我手中,我就把你的菊花爆成向日葵,那么今天……”

    他在地上蠕动着,试图挣脱我,奈何被我压的死死,手又要护着他可怜的小屁股,动的极其艰难。

    我一把将他翻了过来,不再嬉笑,森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传来的冰寒,“说,刚才撒的那个是什么药?”

    他身子在我强大的力量下不断的扭动,粉粉的唇一嘟,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千日醉’,就是‘千日醉’。”

    这个回答让我有点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只是‘千日醉’的迷香,那房中的月栖只是睡上片刻就行了,也省得他为了小鸟儿可怜到一夜无眠。

    手一伸,摊在迷糊小子面前,“解药。”

    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中得意的神色,对着我傲然的抬起了下巴,“没有!”

    没有?

    我二话不说,直接拎起他,一顿乱抖,这个小子身上有多少瓶瓶罐罐我是见识过的,这一次果然又没让我失望,稀里哗啦中满地的小纸包,小瓶子,小盒子,琳琅满目足够开一家杂货铺了。

    倒提着他,象拎咸鱼一样丢在瓶罐面前,“说,是哪一个?”

    头如拖把一样在地上扫来扫去,他倔强的一瘪嘴巴,“我没带解药来。”

    是吗?

    我的手直接拉扯上他的裤子,“不说解药是哪包是吧,还是你其实很期待我爆你菊花?”

    “没,没有……”他狂乱的摇着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搜我身上的,我,我没带,没带解药来,就是怕你,怕你搜走,你上次,上次拿了我好多药,没,没解药就不会拿我的药了。”

    这话说的我一阵无语。

    这叫什么解释?爬我拿他的好药就干脆不带解药来,他难道算准了会落在我的手中?

    一巴掌拍上他的头,顺势点上他的穴道,“你猪脑袋啊,我不要你的药,全灌你肚子里去,我看你怎么办!”

    他迷茫的看这我,在我一瓶瓶打开闻闻,嗅嗅,然后试图灌进他的嘴巴后终于化为惊恐,“不,不要!”

    “不要?”我挂着大灰狼欺负小白羊的邪恶表情,“你说不要就不要?这里没有人,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不要啊……”他凄惨而稚嫩的叫声在夜色中远远的飘开,“那个,那个不是吃的药。”

    “不是?”我看着那瓶碧绿的水,闻着清凉透顶,香气宜人,还以为是什么圣药,居然不是吃的药?“难道是‘化尸水’?有这么香的‘化尸水’吗?”

    “不是,不是!”他狼狈的扭着头,“那个,那个是‘芙蓉金颜’。”

    “嗯?”我挤出一个问声,“传说中男子定妆三月不散的‘芙蓉金颜’?”

    “就是这个!”他无奈的看着我,“男子爱美,擦上这个,妆容三个月不需描眉染唇,眉目如画,颜色嵌入肌肤,水洗不掉。”

    拿这个去讨好臭美的月栖应该不错。

    又摸上一旁的小纸包,期待着能淘到好宝贝,一层层的拆着纸包,熟悉的香味让我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在纸包被彻底拆开后,眼前的东西让我长长一叹,我看到迷糊小子的喉头上下滑动,一大口口水被咽进了肚子里。

    没理会他,我继续一包包的拆着……

    在拆了十几个包包后,我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钳上他嫩嫩的脸蛋,“小子,你是猪投胎啊,二十多个包裹,全是吃的。”

    我的面前,包子,馒头,酱猪手,酱肘子,鸭舌头,鸡翅膀,冰糖糕,桂花糖,看的我眼睛都花了,加上瓶瓶罐罐,少说也有十来二十斤。

    此刻的我不禁怀疑,他究竟是来行刺我的,还是来山顶度假吹风看月亮的?

    不过……

    想起他刚才的轻功,再看看这满地东西,他扛着满身这么重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灵巧的身手?

    我抛飞着手里的‘芙蓉金颜’,对着他阴笑,“你说,如果我用这个在你脸上画只王八,三月不褪会是什么效果?”

    “你敢!”他恶狠狠的瞪着我,“你要这样,我娘不会放过你的,我全‘杀手堂’上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手指沾了些‘芙蓉金颜’就欲往他脸上画,“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杀手堂’什么关系,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杀我?”

    他不断的眨着大眼睛,我看到一层水雾在慢慢的飘起,偏偏倔强的人死死的咬着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视死如归的瞪着我,“我告诉你,我就是‘杀手堂’的,呃,‘杀手堂’的掌舵人,杀你是因为接了任务,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我捏捏他嫩嘟嘟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还‘杀手堂’的掌舵人?”

    他躺在地上白眼一翻,“你上次不是偷了我的令牌吗?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的确,‘杀手堂’三字令牌只有堂主才有,而且在被我偷走后,高价请夜出手,足以见识到‘杀手堂’对这面令牌的宝贝程度,可是怎么会被这个笨蛋挂着满街跑?

    “你叫什么?”少年独有的**味,白皙中透着红润的双颊还带着孩童的肥嫩,闪亮亮的双瞳让我忍不住的逗弄。

    “关你屁……”我手警告性的一晃,最后一个字他活活的咽了回去,飘飘的丢出来两个字,“鼎鼎。”

    “鼎鼎?”我眉头一拧,他怎么不叫锅锅盆盆?

    “不是,叶若宸,叫我叶若宸!”狠狠的咬了下那三个字,让我恍惚那两个字只是我的错觉?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衣衫摸了进去,在他纤细的身子上游移摩挲着,稚嫩的身躯别有另外一种风味,叫人欲罢不能,“我倒要看看你把令牌藏到哪去了。”

    “我不会把让你有机会拿到我的令牌,我已经藏好了。”他咬着牙,脸上一片潮红,呼吸突然变的急促。

    我有意无意勾抹着他胸前的小豆豆,“小家伙,如果你承诺下次不再来骚扰我,还有你的‘杀手堂’不再接与我和我的身边人有关的生意,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他呼吸不稳,急促的喘息着,未经人事的身子是经不起撩拨的,何况我处处针对他的敏感点,我几乎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哼声。

    “既然你输了,是不是也要留下点什么纪念呢?”我坏笑着,突然一手扯下他的裤子,少年纤细的身躯暴露在月色下,草丛中可怜的小鸟在风中颤抖。

    随便打开一瓶药,确认是黑色的金疮药后,我指甲挑着药粉,抓着他温热的鸟儿,在粉嫩嫩的玉柱上轻巧的勾上两个字,‘傻鸟’!顺势涂抹上‘芙蓉金颜’,看那黑色慢慢的嵌入皮肤里,我坏心的偷笑。

    拎着小鸟儿,感觉它在我的逗弄下不断的涨大,我一声口哨,“喂,看看,好看不?”

    “你!!!”他愤恨的咬着唇,“我下一次,一定会要你的命。”

    “是吗?”我的手,突然握住了两枚温热的小蛋蛋,“看你这傻傻的样子,傻鸟两个字肯定是不够的,再加两个,‘傻蛋’怎么样?”

    我细勾慢画着,可怜的少年,被我扒的光光,四仰八叉的倒在月色中的庭院里,双腿大张,屈辱的任我玩弄。

    手指停留在他的菊花周围,我慢悠悠的说着,“小子,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杀手堂’的掌舵人,但是如果你下次还来寻我麻烦,就不止是写几个字这么简单了,我不但把你菊花爆成向日葵,还撒辣椒粉,你信不信?”

    穴道一解,他猛的从地上弹起来,双手一拎裤子,飞快的朝山下奔去,远远的飘来一句话,“上官楚烨,今日之仇,我定然会回来报的……”

    我摇头轻笑,就他这水平,再过三十年也不是我对手,我搜刮着地上的瓶瓶罐罐,也没放过他身上抖出来的好吃的,一股脑的收到房间里。

    床榻间,临月栖的呼吸沉重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呻吟,微喘中有些不寻常,我急忙的撩开纱帐。

    他,衣衫大开,白玉般的胸膛在我眼前绽放,满面通红,水唇微启急促的喘息着,额头上满是汗珠,丝凌乱,优雅的颈项不安的扭动着。

    看见我,他的眼眸中有无奈,有求助,更多的是水波潋滟,春水无限……

    “月栖!”我搂上他的身体,只觉得那身子烫的厉害,象烧一般,“怎么了?月栖。”

    他的呼吸中,我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正是刚才叶若宸撒出的‘千日醉’的香气,他的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在被我抱住的刹那,轻轻偎进了我的怀抱,滚烫的脸贴着我的劲,不自觉的厮磨着。

    “我,我不知道,刚才,刚才那阵药粉后,我,我就好难过,好,难过……”他抓着我的手,掌心传递来的也是热热的气息。

    药粉?我突然现,临月栖的脉搏跳的飞快,呼吸急促,这根本不是中了迷药的征兆,而是……

    该死的白痴叶若宸,他刚刚撒的根本不是迷药,是□!!!

我就是解药(一)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啊和谐,大家都懂,嘿嘿

    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那个迷糊蛋放跑了?

    我应该把他留下来,让他给月栖解药性。

    哼,别说他没解药,没解药用他的菊花解!!!

    我怎么就这么好心的让他走了?为什么没在脸上写迷糊蛋三个字再放他下山?

    那现在怎么办?

    把他丢到池塘里冻上一个夜晚,把家伙都冻的缩起来,好办法。

    用内功把药逼出来,这点损耗我还废的起,更好的办法。

    点他睡穴,过上十个时辰再解开,说不定药性就散了,反正有没有后遗症是他的事,好办法中的好办法。

    可是丢他进池塘,冻坏了冻病了怎么办?

    我驱毒运功,万一没逼干净怎么办?

    点睡穴,这药性冲脑,醒了如果成白痴,我怎么向风若希交代?

    那么就只剩一个办法,最是吃力不讨好,而且善后工作麻烦。

    那就是,英勇捐躯!!!

    吃他,肯定是出人出力,熬夜通宵,劳心伤神。

    吃完他,估计还要温言软语,好声好气,下场说不定还是巴掌数下,飞腿几踹。

    吃了他,可不是擦擦嘴巴拍拍屁股就能当没事人一样滚蛋的,接踵而来的只怕是风若希的逼婚,子衿的白眼。

    哎,美食当前,扎嘴啊。

    可我是谁啊?

    英勇无畏,勇往直前的楚烨王爷啊,我的名字都是初夜王爷了,不将好色进行到底,怎么对得起自己?

    看着美色就扑上去,那是禽兽。

    看着美色都不扑,那是禽兽不如。

    我不是禽兽——我是衣冠禽兽!

    此刻怀抱中的人,红唇微启,呼呼的喘着气,异香不断的钻入我的鼻内,混合着高雅的檀香,让我在理智和情感间不断的拉锯战着。

    这份诱人,在今天情不自禁的那一吻后让我一直心心念念,那香甜,那软韧,还有他清高之下的纯净,都让心底某个想法蠢蠢欲动着。

    从神坛最顶端的渺渺仙子,到如今床榻间的无助风情,那心中的悸动不啻于将明月揽入怀抱。

    可如今,明月就在我的臂弯间,朦胧着他的眼,胳膊搂着我的脖子,慢慢的贴了上来,热烫的脸颊贴着我,将他身上的热力完全的传递给我。

    不管了!

    我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充满诱惑力的眼神中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将他那勾引了我一夜无眠的甜美红唇收入我的唇齿间,

    真香,软软的任我采撷,水润的唇被我含着,尽情的吮吻,索取着他甜蜜的汁液,他无力的启着唇,在我侵入的那一刻,突然用力搂住了我,舌尖缠绕了上来。

    真热情,这样的临月栖,只怕从未有人见过吧?

    银白的丝披满我的臂弯,我与他纠缠着,咬着他的舌,他毫不退让的寻找着我的舌尖,留我在他的齿缝中,啮啃着。

    俊美优雅的身子不安的扭动着,他不断的贴向我,身上的热力几乎让我一同融化沉溺,只希望永远拥着这清香的身子,任檀香环绕,沉沦在这圣洁与魅惑并存的爱欲中。

    “月栖……”我叹息着,手指蹭着他细腻的脸庞,抚去他额头上的汗,想要让声音平稳,却现已经颤抖,“好过了些吗?”

    他睁开眼,迷茫中闪过一丝清醒,双眉微微蹙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抚摸着他脸上的红潮,“我以为是迷药,谁知道那小子放的是那种药,现在唯一的解药,就是我。”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悄悄的闭起了眼,应该是了解了我话中的意思。

    圈在我颈间的手僵硬了,突然,他猛的抽回了手,狠狠的将我推开,身体翻滚着躲进了床头的角落,松散的衣衫在他的动作间滑落,徒留我看着他清瘦的肩头,雪白的背影和一头银丝白。

    “给,给我经书。”他颤抖着声音,手指抠着床头,指节已泛白。

    “经你个狗屁。”我试图扳过他的身子,却被他用力的挣开,“你知不知道这药性不散了,很可能爆了你的经脉,最少也是让你以后下半身都没用。”

    他缩着,让那个身影更形消瘦,慢慢摇了摇头,艰难的挤着语调,“不,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我这么大一颗解药放在眼前,人家碰都不愿意碰,这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你娘嫁妆都进我家门了,你就是我的人,你的家伙不能用,倒霉的不还是我?”

    他颤抖着,似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克制着,“不可以,男子不可以,不可以在婚前失贞。”

    这……

    他趴伏在被褥间喘息着,优美的脊线一路蜿蜒而下,隐没在白绸裤缝中,背胛处的骨头挑起两道如山脊般的线条,透着脆弱哀伤。

    我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肩头一动,肌肤微微颤动,温度还是那么烫。

    我俯下身子,看那美丽修长包裹趴伏在凌乱的衣衫被褥间,墨绿下半裸的雪白后背象一张亟待书写的白纸,张开他等待的翅膀。

    亲上他的颈,感受着唇下的肌肤微微的紧张,溢满檀香的肌肤让我的唇不忍离去,顺着脊线,吮着,留下一个个美丽的痕迹。

    舌尖探出,我舔上他的肩头,轻啮着,那清香留在唇齿间飘动,圣洁的味道,引起心底最深处的珍惜,捧在掌心中怜爱。

    他埋在枕榻间,我看不到他的面容,也无暇去看,我的眼睛,完完全全被眼前的风景占据,流连在他的背心处,不断的印下我的吻。

    顺着那美丽的曲线,渐入低谷,慢慢的攀越,那雪肌冰肤中的热烫夹杂着清凉,我抚摸着他的雪臀,一直流连,红色的吻痕仿佛烙印般,在他的纯白中刻上属于我的痕迹。

    从身后贴上他,我在他的耳边低语,“月栖,你真美,嫁给我好不好?”

    银白的丝在空中划过灿烂的痕迹,他终于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满是纠结挣扎的面容,他在隐忍那药性的刺激,在我的喃喃中慢慢睁开眼睛。

    垂死蝴蝶的翅膀在风中轻颤,他的睫毛处沾着滴泪珠,却被他用力的闭上,拢了……

    我知道时机不对,地点不对,这求婚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诚意,但是现在说,总胜过在得到了他的身子后再说。

    他微微的晃动丝,我知道他不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会在突然间想要好好的保护他,牵他的手让他不再磕磕绊绊,让自己还能在厨房里挖着西瓜喂他吃,看他认真的剁着辣椒,而不是孤独的守在神殿里诵着刻板的经文,看着镜中的自己呆。

    “月栖,我想以后每天都如同今日的黄昏,牵你的手慢慢的走回家,答应我好不好?”

    手中,他的脉搏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看来我不能等了。

    “对不起,月栖!”我的歉意,隐没在他的唇边,他激烈的回吻着我,主动的咬上我的唇,学着我教授的动作,不断的侵入我的唇齿间。

    我的手指,在他迷乱间彻底扯去他的丝质亵裤,耳边听到他满足的叹息声。

    他夹着腿,无暇的长腿怪异的扭曲着,我舔着他的喉结,柔柔的抚摸他绷紧的身体,手中轻轻的抚弄着。

    终于,我听到了他低低的声音,如夜风中箫声的呜咽,穿过竹林,萧瑟着……

    无法打开他长久的心结,那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一场最极致的欢爱。

    我舔过他的耳垂,舌尖勾画着他的珠圆玉润,从身后抱着他的腰,不断的抚摸着他的那里

    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扭动着腰,凑向我的手掌,口中低低的呻吟着。

    他的呼吸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哼声,显然情动已然到了极致。

    我低下头……

    “啊……别……”他突然挣扎着,“脏,脏……”

    脏屁啊,他都在水里泡了一个晚上了,满满的全是他身上的香气,娇嫩的禁区让我不禁心头一荡。

    他出一声长长的低鸣,摇摆着亮眼的丝,手指绞着身下的衣衫,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点上他胸前的朱红,指甲撩拨着,寻找着他身上每一处的敏感点,掌心游移过他的腰身,他的小腹,坏坏的探入他的形状如半粒珍珠般的肚脐内,让他在不安于紧张中,更加的敏感。

    突然,他猛力的挣扎着,“啊……不……不……”

    我微笑着抬起头,手指拢过的地方,一片温热喷洒。

    他的手,悄悄的捂上了脸,也许是这样的喷薄让他羞愧,他全身的肌肤都泛起了红色,覆着淡淡的汗意,胸膛起伏着。

    我再次拥抱着他,“月栖,告诉我,有没有好一点?”

    他的呼吸凌乱,“更,更热了。”

    我就知道,那个小迷糊蛋全身宝贝,这药也是顶级的,看来除了捐躯外,再没有任何办法了。

    轻轻的,我抓着他的手,顺着我的衣衫贴上我的肌肤。

    初始,他想逃离,却在几下抚摸后,慢慢扯开了我的衣带,在将我抱进胸前时,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啊和谐,大家都懂,嘿嘿

英勇捐躯

    他的唇炙热,喷洒在我皮肤上,烫的如要融化我,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如同他手中的经书,被他细细的研读,慢慢的摩挲。

    他如同寻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我的身上探索着,他的滚烫我的清凉,奇异的融合着。

    他的手,与我十指交扣,仿佛无声的誓言。

    我静静的等待着,却游神到了祭天时,跪在他面前等待祈福的场景。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

    我睁开眼,好奇的望着他,望进的,却是一双有些张皇的眼,有点点可怜,有点点委屈,更多的是急切。

    他的檀香,让我在沉沦和清醒间徘徊,他白皙细腻的肌肤,怎么也爱不够,我点上他被我侵犯的红肿的唇,“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要嫁我的哟。”

    他的眼瞳,闪着小小的不愤,“我没答应。”

    “嗯?”我挑起一边的唇角,坏坏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意图让他想要躲闪,无奈整具清香的身体都被我抱的死死的,只能任由我上下其手,我的手指猛的挠上他的腰,“你答应不答应?”

    他本来愤愤然的表情,突然一怔,然后奋力的在我身下扭曲着,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耐不住我迅的动作,故作清高的脸也终于绷不住了,咧开唇大笑躲闪。

    “别,别挠,痒……”

    我才不管,死死的压制着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捏着他的腰,听到他大声的笑,那种爽朗是从未有过的,我们就这么光溜溜的,在床榻间嬉闹翻滚,呵着痒,互相挠着。

    被褥衣衫早不知道被踢到了何处,我们的丝缠绕着,在玩笑间看到他因为拉扯而突然皱起的眉。

    我梳理着我们两人的,看黑白交缠着,我拈着捧到他的面前,挤眉弄眼,“这是不是叫结夫妻?”

    “谁和你夫妻。”他红唇一撅,早已经水润肿肿的更象是索吻,对上我无赖的眼,他翻过身,丢给我一个雪白的屁股。

    凑上他的脸,我捕捉着他的眼神,“嫁不嫁,嫁不嫁?…”

    他的脸色顿时又变的酡红,尴尬的眼不住的飘忽。

    在他羞红的耳边,我轻笑着,“是不是药性又起来了?”

    他点点头,反手勾住我的颈,送上甜蜜香软的吻。

    耳边是他破碎的声音,“不嫁你,我,我嫁谁去。”

    我扭动着腰,配合着他的动作,“我的,你的身子,你的心,全是我的。”

    临水孤影,明月栖息入我怀。

    我的月栖。

    也许,我和他的展太快了,我还没有完全知道他的心意时,就与他滚到了床上,可是这一刻,我突然觉,他一向朦胧迷茫的眼神,在看着我的时候,有爱意。

    我喘息着,“月,月栖,告诉我,那次你去皇宫救我,是不是因为,因为你喜欢我?”

    他狠狠的一啮我的丰盈顶端,只是愤愤的吐出四个字,“你个色胚!”

    我笑了,笑的张狂,完全的投入到与他的交缠中。

    不需要问了,我已明了。

    别说这小迷糊蛋的药,简直要把人榨干啊,月栖这一晚,每次漏*点过后,不过短短歇上半个时辰,那药性就再次散了出来,我并非应付不了他的需索,而是担心他的身子,以至于后来,我悄悄的渡入我的真气,确认他无恙才敢投入。

    而这药,也就成了他探索这美丽漏*点的最好借口,从开始的笨手笨脚到轻车熟路,他的技术在突飞猛进着,究竟被他要了多少次,我都不知道。

    看看自己满身的青紫红绿,各种痕迹都在诉说着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激烈,这哪是缠绵,打架还差不多。

    月栖早已累瘫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如玉雕的王子般完美清丽,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脸,搂紧他的身子。

    也许这一场的欢爱,未必是件坏事,至少我能够进入他的心中,慢慢的让他相信我,依赖我。

    这孤傲的男子,这么多年的清苦生涯,有谁真正的去体味过他的心?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拥抱,他朝我的怀里偎了偎,修长的手臂抱上了我的腰,美丽的容颜静静的在我身侧呼吸。

    我掬起他的,嗅着他的清香,“月栖,让我牵你的手,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路,好不好?”

    他均匀的呼吸着,早已睡沉,可我却在他的唇边,看到一丝浅浅的笑意。

    可此时我的心中,想着的,不是完成了风若希的任务。

    不是我得到了天下人最景仰的国师。

    不是泡到了美男上了我的床。

    而是真的想要呵护他,怜惜他一生。

    在各种情绪的纷扰下,我也终于安睡在他的气息中,这一睡甜美无比,再睁眼时,天色依然还是黑沉沉的,摸摸身边冰凉一片,临月栖的人影早不知了去向。

    我的心空落落的,没来由的有些恐慌,飞快的翻身下床掠了出去,“月栖,月栖……”

    厨房的闪烁着晕黄的光,我猛的推开门闯了进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墨绿色背影和满头银丝后才突然放下了心,双臂一伸,从背后抱上他的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他侧过脸,回给我一个绝美倾城的笑容,举起满是面粉的手,“今天八月十五,只有我们两个人,应应景,做月饼。”

    我顿时僵在了当场,十五,又是十五,还是一年中十五月最圆最大的一晚,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的异变

    八月十五,万家团圆,赏月把酒的日子。

    看那皓月当空,吟诗作赋,叹无数感慨,憧憬无数美丽的希望,说着传说中的美丽故事,其乐融融。

    可我却知道这日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血腥,杀戮,无法控制的情绪。

    不同于其他十五的日子里,我只是烦躁不安,暴力冲动,需要泄,却还残存着神智,只要自己愿意控制,我还能按捺下那蠢蠢欲动,八月十五是我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以往与夜在一起的日子,我会一个人默默的行进到山里,任那蠢动的血液喷薄,如野兽一般的泄,我曾经一夜之间,毁掉了整片树林,崖壁上成千上万的剑痕指印,我不敢让夜在身边,我不知道我的疯狂会不会对她出手,虽然我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当我踩着满地的枯枝落叶和动物的尸体狼狈的走出来时,总能看到她拎着酒壶静默的身影,那满地的酒壶,凌乱的脚印,是她在为我担忧。

    我不愿意相信那些恐怖的印记是我制造出来的,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因为我并不是完全无意识,只是无法控制。

    我不需要和夜说什么,她自然会将酒递到我的手中,一翻豪饮后,回归从前各自不过问的合作中。

    今夜,又一次的八月十五,没有夜。

    怀中的身躯动了动,耳边传来临月栖有些不安的声音,“楚烨,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捕捉到他眼神中的那一点试探和羞怯,忽然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紧了紧我的胳膊,笑着,“我以为你把我这颗解药用完了,现在没用就丢掉了。”

    我和他,都在小心翼翼的接近彼此,这种接近,在甜蜜中带着些许讨好,我害怕他会改变心意,他何尝不是一样?

    “月栖,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贴着他的后背,在温暖中听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动着他的心事,勾引着我探索。

    我几乎已经能肯定,以他的清高,能接受与我欢爱**,心中必然是对我有感觉的,不然即使是□作祟,只怕他就是自尽,也不会委身于我。

    回想起,重回‘云梦’见他那次,他嘴巴上死也不肯出手救我,却在第二天好巧不巧的出现,那看似不经意却狠狠踩我的一脚,还有与他相处这些日子里,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我说他就答,虽然臭美,但从未刻意的摆高姿态,分明是心中想要亲近我,至于那水煮青菜和白水煮肉,能不能解释为某种撒娇的不满?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用力的揉着面粉。

    我知道,他不敢说,因为说了,就是交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把自己最软的一面送到他人面前,也就给了别人攻击的本钱。

    我会等,也愿意等,等到他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等到他能全心全意交付给我的那一天。

    “你会做月饼?”我撑着脑袋,看灯光下他的面庞晶莹丰神,尤其那专注的神情,让我不愿离去,只这么看着他,就是一种享受。

    他微微停了下手,有些不确定,“神殿中都有人伺候,我几乎不动手,只是知道方法。”

    我的手指点上他的鼻尖,擦过沾染上的面粉,将他滑落的衣袖轻轻挽了上去,“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神殿有人伺候,证明饭菜平日也是无需他动手的,没想到啊,我真是如此的幸运,能够日日尝到国师大人亲手做的菜。

    他的清香,和我刚起的随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看自己乱七八糟垂下的头,摸摸眼角还残留着大颗的眼屎,实在是与他的云淡风轻不匹配,我抓抓自己的鸟窝头,呵呵傻笑,飞快的在他脸上偷了个吻,“我去洗洗。”

    飞快的洗洗弄弄后,一身清爽的我窜到了梅花树下,我记得这里应该还有一坛我埋的酒,现在离月上中天还有段时间,我还能陪月栖好好的喝喝,灌醉他也好,点倒他也行,我再偷偷溜出去,应该来得及。

    抱着酒坛,我哼着小曲,快乐的坐在中庭的石桌边,看一轮明月播撒着光辉,柔柔的打在身上。

    人月两团圆,此情此景只有我和月栖,不知道流波和子衿有没有想我?

    一口酒刚刚入腹,从丹田处突然升腾起一股炙热的火焰,直冲向我的脑门,身体的血液如同炸裂了一般,飞快的流动起来。

    这酒有这么烈吗?上次我喝的时候还是很淡的啊。

    摇摇头,想要清醒自己的思绪,却突然现,晃落的丝已经由黑慢慢的变成了灰色,正在一步步的象着银白转换。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早?

    我仰天空,无尽的黑夜中只有那轮清亮高挂,犹如一张咧开的大嘴,在嘲笑我的无知。

    更猛烈的一股力道从身体深处撞了出来,我的脑子轰的一下,顿时空白一片,浑身热,想要寻到一个泄的空间。

    我撑上石桌,用力的深呼吸着,丝从肩头垂落,已是银白一片,背后火烧般的疼,仿佛有什么要突破我的皮肤穿出,

    眼神有片刻间的模糊,月亮的影子一圈圈的放大,形成晕黄的片片光幕。

    我没有时间再去思虑为什么没到三更就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也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一次的变化需要多久,我只知道,我的暴戾因子在慢慢的升腾,□之火也在升腾。

    我需要泄,不管是打也好,杀也好,或者男人,也好!

    我要离开,必须离开,尽快离开。

    腾身而起,我朝院子外奔去,出了院子就是山门,我偷偷的上山,挨过这烦人的一夜好了。

    身体刚掠出,耳边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临月栖轻松的语调,“月饼好了,还是热的呢,你尝尝看。”

    不行,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更不能让他靠近我!

    此刻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他的身子经不起我的折腾,更何况那随时可能爆的嗜血让我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出手。

    脚下一顿,我倒飞而回,在他身影刚刚闪入院门的时候,房间的大门重重的合上。

    似乎被那声巨响吓住了,他的脚步停住了,不过几个呼吸间,那脚步声慢慢的移动,却是向着我的方向。

叩叩叩

    门上几声轻扣,“楚烨,你是不是在房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象召唤般,顿时牵引了我的气息一阵凌乱,□之火突然暴涨,我的眼前开始飘飞着他的身影。

    那雪白无暇的身躯,那风情万种的羞涩,那勾人心魄的呻吟,那不断挺动的腰身……

    “啊……”我忍不住的呻吟,想象着将他压在身下蹂躏的快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冲出门去。

    不行,不行!

    我的手指抓着桌子的一角,手中的劲气已经在木桌上抠出了深深的五个洞,指节白,我粗重的呼吸着。

    门外的敲击声更重了,临月栖的声音已经变的有些焦急,“楚烨,你怎么了,为什么叫,我,我进来看看你。”

    “不,不用了。”我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静无比,“我只是在行功打坐,你先吃些东西,我好了就去找你。”

    不过一句话,已经用完了我所有的自制力,无法控制的劲气从掌心中喷薄而出,木桌在巨大的声响中碎裂片片,落了满地。

    “楚烨,你到底怎么了?”门外的声音更急,而我,用力的喘息着,一时无法说话。

    门被推开一条缝,我的眼角瞟到,一抹墨绿的衣角已经伸了进来……

    手中劲气一弹,掌心吐出一股力量,直接打上门缝处露出的那角衣袍,我听到一声惊叫,伴随着人体落地的声音,还有碗碟掉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

    对不起,月栖,我不能让你进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你,我不能让自己活在一辈子的悔恨中,你是我要保护的人,我不能伤你。

    刚才的力量虽猛,我却知道,他一定不会有大伤,但是下一刻,我是不是还能弹出这样操控自如的劲气,我不能保证。

    “别靠近我!”我狠狠的厉喝出声,“也不要进我的屋子,不然我会杀了你。”

    本该是温柔的警告,在我嗜血的语气下变的残暴,更象是在恶狠狠的喝骂,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了。

    他还没有动,我的脑海中飞快的闪动着他的面容,他的身子,仿佛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断的对我说着,抓他进来,蹂躏他,泄,泄……

    “滚!”我又是一声大喝,“滚远点,滚的越远越好,快点……”

    门外的脚步声在慢慢的远去,而我,在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后终于爆中,将整间屋子彻底摧毁。

    当清晨的阳光洒入,我身体里的血液才慢慢的恢复平静的流动,当我看着整间石屋墙壁上地面上千万条爪痕,所有的家具物什全部化为齑粉时,我无言的苦笑,这样的破坏力,若是丢上战场,只怕真的是一妇当关,万妇莫开了。

    深深的呼吸下,我慢慢的拉开门,现在的我,只想赶紧寻找到昨夜那个被我赶走的人,向他好好的解释。

    门前,雪白的瓷碗碎片下,几个月饼早已冰冷,沾染了灰土,破破烂烂的滚在一边。

    我轻轻的拾起了月饼,吹去上面的灰尘,想起昨晚他认真的表情,咀嚼着,满口的莲蓉香气,我却吃的有些苦涩味道。

    脚下飞奔,我掠到他的门前,伸手一推,门从里面被闩上了,我急急的拍打着门板,“月栖,月栖,你在不在?我有话对你说,你开开门,听我解释下。”

    里面静默无声,我的功力却让我探查到了一个不稳的急促呼吸,我继续用力拍着门,“月栖,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如果你不开门,我就拆门了。”

    “吱呀……”门终于开了,眼前,是一身严严实实包裹在墨绿长袍中的他,从头到脚,连脖子缝都看不到,厚厚的蒙面巾盖住了那绝世的容颜,让我无法看清他,银丝长被高高的挽在头顶,找不到一根捣乱的头丝。

    这样的他,又恢复了往日高贵孤傲的国师大人,不与人多言,仰着他的头,冷眼看众生,游离在尘世之外。

    “月栖!”我叫着他的名字,想要靠近他。

    他的双手,慢慢的拢入袖中,声音平稳而刻板,“王爷,十五日修行期满,还请回王宫复命,准备明日祭天大典。”

    十五日的时间,就到了吗?

    我与他似乎才刚刚开始,日子如此飞快的就流逝了吗?

    原来在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甜甜蜜蜜中,时间是过的这么快。

    见我没搭腔,他慢慢的踏出门,踩着他如同计算过一般的步伐,不疾不徐的朝大殿的方向走去,看也不曾看我一眼。

    “月栖!”我一把拉上他的袖子,看惯了他的笑,我根本不能接受他用对待外人的一张面孔对我,这太让人难受了,“你听我解释,我昨日,昨日……”

    他修长的身子一动不动,平静的目光放在原处的群山峰头,淡淡的打断我急欲出口的话,“王爷,十五日修行期满,伺候的人即将上山接您,还请自律,顾你我二人名声。”

    什么狗屁名声,我早没了那东西。

    双手一圈,我死死的抱着他,耍赖般将他抱了起来,“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我就不下山。”

    “王爷!”他重重吐出的两个字,不是楚烨,是王爷,“吉时已过半,如果您再不下山,只怕随侍的侍卫就要因不能及时赶回而被皇上治罪。”

    他的话,戳上了我的痛处,如果他说的是皇姐治我的罪,我自然不怕,可是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回,我连累的,还有山下无数等待的侍卫们。

    无奈,我握了握他冰凉的手,“月栖,原谅我,明日祭天之后,我就回来,你想怎么怪我都行,只是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别再生我的气。”

    他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朝山下掠去。

    脑海中,尽是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月栖啊月栖,上官楚烨薄幸之名远播,你可知道对你却无半分亵玩之意?

    为何不给我机会,听听我的解释?

我终于回来了

    一入皇宫,远远的众臣排列两边,场面盛大而壮观,我快步的走向最前端,跪在皇姐面前,“臣妹幸不辱命,特向皇上复命!”

    “皇妹,半月不见,气色果然好多了。”姐姐喜笑颜开,伸手将我搀了起来,“明日祭天,皇妹多多费心了。”

    “什么?”我神色一动,张嘴欲说。

    所谓入神殿修行,她还能用朝政繁忙来推搪让我去,祭天不过一日时间,群臣皆要朝拜,她为何不肯主持?

    看见我不解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递给我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我心中苦笑,这太女之位,只怕是坐实了,姐姐根本就懒得等那三年,先给我放权了。

    “皇姐……”我的声音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皇妹修行多日,辛苦了,先回府好好的休息,明日祭天之后,你和朕再好好叙叙。”在人前,她总算没有高低不分的说出你我之词。

    我磕头告退,看着姐姐满是欣慰的笑容,自己的心中也是暖暖的。

    眼神一动,突然现姐姐身边的穆沄逸清冷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在与我对视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什么,飞快的遁走了,我来不及捕捉。

    伺人长长的声音宣告着退朝,我刚刚踏出大殿的门,不少人已经将我拥在中间,说着不着边际的恭维之词,行着套近乎之实,我一一含笑回礼,不着痕迹的打着哈哈,冷不防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凉。

    人群外,一双眼如刀般盯在我的身上,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我,在对上我的目光后,深沉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风若希,我脑子一晕。

    临月栖的老娘,我未来的婆婆大人,她分明是想询问我究竟这十五天干了什么,既怕我不下手,又害怕我下手太快。

    师傅大人啊,你可知道,你的宝贝早就被我吃干摸净吞入腹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扎而出,热的我满头大汗,浑身酸臭,顺手扯扯领子,吹吹舒爽的风,快步的赶回王府。

    不知道子衿有没有准备好热热的水,替我沐浴?我要鸳鸯戏水……

    不知道流波的伤可好了些?一定要把这小子狠狠的教育一顿才能放过他,至于教育的方法嘛,嘿嘿,嘿嘿……

    “呼……”我正魂游着呢,冷不防一道掌风从脑后兜头砸了过来,我猛的窜出,还没回头,手掌已经扣向来者的脉腕,另外手指成爪,抓向来人的颈项喉咙。

    就在我的手已经触到了对方的肌肤时,我活活的顿住了手,讷讷的挤出强笑,“师傅,不带这么玩的,万一我要伤到了您……”

    “呼……”风若希一言不,又是一拳砸了过来,刚猛威烈中让我赶紧错步躲开。

    “师傅!”我匆忙的看看左右,确定无人,堆取讨好的可怜表情,再次乖乖的叫了声。

    不明白,她眼神里的怒火因何而来,还有越燃越旺的趋势,恶狠狠的盯着我,呃,我的脖子。

    手指摸上颈项,我恍然大悟。

    和临月栖翻云覆雨时,这家伙爱死了吮咬我的颈,被他啃的那是一片姹紫嫣红,春光灿烂,开始衣领遮掩着还无人现,现在被我一扯,还不被风若希看了个清清楚楚,她火眼金睛,看到这个和抓奸在床有什么差别?

    心下了然,我亲热的抓上她的手,“婆婆大人,不如上我府谈谈下聘之事如何?”

    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些放松,冷冷的瞥着我,“胡闹,修行期间是忌房事的,你怎能如此松懈,万一被人看见你岂不是落个亵渎神灵的罪名?更是害了我儿!”

    “是,是,是。”我飞快的扯好衣领,确认没有半点走*光。

    她看着我的动作,不断的摇头叹息,“你啊你,就不能忌讳些吗?”

    我涎着脸,挑挑眉头,挤弄着眼睛,“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她半是无奈半是苦恼,“我本以为你风流浪荡,想要让我那洁身自好的儿子动心是要多费些心思口舌,没想到……”她突然一扯我衣服,凑到我的面前,“你没用强吧?”

    “我若用强,他那性子还会苟活?何况……”我指指自己的脖子,“我能强迫他把我啃成这样?”

    她终于咧开了大嘴,呵呵的笑着,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媳妇徒弟,有前途,等祭天大典一过,我就等你上门提亲了。”

    她离去的背影,我怎么看,都感觉她脚后跟不着地一样飘飘然的,做我的婆婆有这么值得兴奋吗?

    满心的疑惑在看到子衿和流波的身影后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廊下青绿身影还是那么温柔飘逸着,风吹动他的衣带,腰间玉佩的穗子轻飘飘的飞舞。

    他的脸,慢慢的扬起微笑,颀长的俊秀身姿是那么的然优雅,温柔的举起手,他悠悠的打开怀抱,对着我的方向……

    身边,是黑色的劲装男子,双手环抱着,在看到我后,嘴角不自觉的一撇。

    没想到呵,他居然也来迎接我了。

    心,没来由的跳快,在看到他们后,我的嘴角开始慢慢的向两边拉伸,拉伸。无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子竟然有点酸。

    身体一纵,我扑向子衿的怀抱,在他的手环绕上我腰的同时,我窝进他的怀抱,蹭上他的颈项间。

    不是索取,不是漏*点,而是告诉他我的思念,也收取他对我的爱,从不曾如此想念这个府邸,牵挂,因为有需要牵挂的人,想念,因为有人在等待。

    嗅着他的气息,温柔的味道,家的味道,抬起头,捏上他的下巴,掌心中尖尖的感觉让我轻叹,“你不乖。”

    他没回答,只是浅笑如春风。

    我转着眼珠,流波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抱着肩头,漠然的看着远方,可惜那双晴蓝的眼,分明透着不淡定。

    我猛的抱上他的腰,一个甜甜的微笑送上的同时,腻着声音扬起满是期待的脸,“你有没有想我?”

    他一怔,看着我的脸,紧绷的面容渐渐柔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猛的变了,变的嘲弄,变的讥讽。

    “主子还是关下自己的身体吧,都秋天了,还中暑,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纵欲虚了身子?”

    在我还努力消化他话中的意思时,他已经推开了我,转眼不见了身影。

    我张着嘴站在原地,面子里子丢的一塌糊涂,偏偏子衿还在身边呵呵轻笑,没有半分同情心。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突然笑了,牵着子衿的手,慢慢的走着,“你又看懂了?”

    流波刚才的反应,分明是吃醋的话,这背后是不是也表明,他对我,终于动了心?

    子衿没有回答我的话,紧了紧他的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这就是子衿,懂也绝不显山露水,言行举止进退有度,温柔的微笑中淡淡的说着话,言行中偶尔透露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这种气势,就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吧。

    在和他半嬉戏半缠绵的沐浴后,我甚至不待头变干,披上衣服就冲进了流波的房间,手中抓着各种大瓶小瓶。

    一把抓上他的手,在他没有反应的片刻已经将他的袖子撸了起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乖乖的擦药。”

    白皙的手腕上,伤痕依然清晰,有些地方已经掉了痂,露出淡淡的粉色嫩肉。

    真快,才短短的半个月,那么深的伤口不但长好了,连痂都掉了。

    轻轻摸着他的伤处,凑上唇细细的吻着,“男人的皮肤很重要的,以后不要随便的伤害自己,妻主会介意的。”

    “你是我主子,身为你的护卫,我必须保护好子衿少爷。”

    他试图缩回手,却被我死死的拉住,目光对上他的晴蓝,我用力的摇摇头,“你错了,在我心中你与子衿同样重要,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来,你的追踪被他们现,而对方又痛下杀手,那就是我一辈子无法追悔的痛,流波,还记得那一次在江中遇袭吗?我把你和子衿看的比我自己的命都重,我不能接受这样失去你。”

    他的眼睛,如湛蓝的天空,透明高远,望着我,静静的听着我的声音在两人间流淌。

    我看着他手腕处的道道粉嫩肌肤,吸了口气,“流波,答应我,不要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危险中,好不好?”

    他的手,慢慢贴上我的腰身,将我带入他的怀抱中,唇,就在我的耳边,“那你介意我的疤痕消不掉吗?”

    “啊?”他的答非所问让我疑惑,今日的流波,怪怪的。

    他的唇,顺着我的耳朵,亲上我的脸,慢慢移动到我的唇边,“你说留疤妻主会介意,那么你介意我有疤吗?”

    他,这算是表白吗?

    我已经无暇再去想了,因为此刻,他柔韧的唇已经将我包裹,轻柔的吻着我,渐渐深入,缠绵。

祭天仪式上的表白

    流波突然的温柔让我一个晚上都飘飘然的,脚下象踩着棉花,直到祭天的大队前行,我才终于找回了神智,不过我盘算着的,不是如何威严大气的走完这一次祭天的仪式,而是如何让那个被我伤害的倔强小子原谅我。

    我想好了,要对他说对不起,要好好的解释,要让他原谅我。

    我可不想那本就脆弱的心以为我真的是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翻脸不认人,哄也好,骗也好,反正是要他开心,要他答应嫁给我。

    不过我忘记了,我是王爷,是这一次祭天中分量最重的人物之一。

    另外一个,就是主持这一次仪式的他,然飘渺的国师大人,临月栖!

    两个顶级的人物,是不会有机会相聚然后私下说话的,因为我们身边,围满了成百上千的人,山下,还有数万虔诚的百姓在等候。

    如果说,这个时候,我要能凑到他跟前说一声原谅我,我爱你,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根本都不能接近到他身边,我只能遥远的用眼神关爱,但是以他的视力,我不认为他能感应到我可怜的道歉眼神。

    长长的数百级台阶,在众人的跪拜中,我一步步的拾级而上,脚步缓慢而庄重,只是我的眼,牢牢的盯在一个人的身上。

    今日的他,不曾有白纱覆面,莹白透润的面容清幽孤绝,身后的大鼎燃起袅袅青烟,映衬着他的身姿如临风玉树,飘然欲归,衣袖在风中摆动,仿佛刚刚临世之仙,冷眼看百姓俯,万物低头。

    他的目光,迎接着我逐渐行近的身体,清冷透明,没有半点私人的情绪,有的,只是身为国师,祭师的从容不迫和高贵典雅,在这一刻,在这个地点,他才是最高位,最神圣的人。

    我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众人,在这圣洁的地方,我扬起了笑脸,低低的声音只有我和他听见,“吾爱,月栖。”

    他平静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松动,可是呼吸,乱了节奏。

    “月栖,听我解释。”我轻轻的叫着他,有些贪婪的看着不过一日未见的容颜,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昨夜的他,没睡好吧。

    他恍若没听到我的话般,扬起他平静的语调,远远地传开,“天佑苍生,‘云梦’千载,恩泽绵长,承启三年,弟子临月栖率神子众臣,受百姓之托,祭天酬神……”

    “唰……”身后的群臣全部整齐的跪了下来,我也不能再直直的站着,这是对神明不敬了。

    嘴角的笑意不变,我一撩衣摆,跪在了临月栖的面前。

    那瞬间,我看见他的眼角微微扫过我,琥珀双瞳中极快的闪过一点得意。

    死小子,你是国师,现在你最大,看我跪在你面前很爽是不?

    他轻轻展开手中的卷轴,轻扬的声音在空中播撒,“承启三年,国运昌盛……”

    我低垂着脑袋,内力凝聚成丝,微启着唇,对着临月栖的方向传音入密,“月栖,我不是对你始乱终弃,给我个时间好好的解释行不行?”

    “太平繁……”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停了半拍,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荣。”

    我抬起眼,无辜的看着他,悠然的等待着。

    果然,那双清润双瞳在卷轴的遮掩下,撇了一眼我的方向,“今奉皇命,携百姓之愿,以三……”

    在他的声音刚刚恢复正常的语调时,我再次对着他,轻柔的传音,“月栖,那夜我练功走火入魔,全身劲气无法控制,我让你走只是怕伤了你,却不想还是伤了你的心。”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这一次看向我的,是狠狠的眼刀,重重的剜了下,呼吸凌乱,在几次的调整后,才继续出他悠扬的声音,“以三牲行祭,谢神明护佑,诗文礼赞,诵我天神……”

    “月栖,你我之事,我已向风将军言明,只等你点头,我便立即向将军提亲,向皇姐请旨。”

    我的话一出,他诵文的声音突然停了,握着卷轴的手指不住的微颤,眼中,有了闪烁着的水光,那唇,被雪白的牙齿咬着,似乎要咬住的,是颤抖,是不安。

    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迎向他,不躲闪,只是动了动嘴角,给了他一抹坚定的微笑。

    他松开咬着的唇,眨了眨眼,似要眨去眸中的水光,定定的——望着我。

    我的身后,跪着的群臣中已经出了极细小的悉悉索索声,似乎是在低声的议论着临月栖为什么突然停止祭天檄文,

    我看着他瞬间的失神,对这他,缓慢的用唇形描绘着几个字,而他清高的表情,慢慢的崩裂,碎开。

    “我爱你,嫁给我。”

    这是我无声的言语,我特意没有传声,只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

    他身形晃了晃,微微退了一步才勉强站住了。

    我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

    “住嘴!”一声冷喝,来自于临月栖,对象——我。

    奇迹般的,我身后所有的声音顿时停止了,而他,也象是清醒了般,再也不看我,落回手中的卷轴,“愿我‘云梦’,永受天神之恩惠,百姓安居,国家繁荣,请三牲,礼赞。”

    把最后几个字念完,他终于长长的舒出了口气,慢慢的,摇晃着,靠近香鼎,将祭文抛了进去,青烟中,火舌舔上卷轴,慢慢的吞噬。

    我跪拜着,口中高喊着谢神的赞誉,身后是群臣同样虔诚的声音,当我站起身,礼乐声震天响起,歌舞齐奏。

    我与他并肩而立,鼻间是他飘散在风中的檀香,脑海中竟然突然窜过他雪白的身子,与我在香帐中缠绵缱绻的浓情蜜意。

    “月栖,你的月饼我吃了,莲蓉馅很香。”鼓乐齐鸣中,所有人脸上都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盛大的舞蹈诗诵,没有人会抬头看高台之上的我们,也没有人敢。

    他始终的不一言,让我的心开心慢慢的沉落,难道我的计策,竟然不曾打动他?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相信我的解释一定能解开他的心结,更相信我所说的下聘迎亲请旨之语已经足够表明我对他的认真。

    那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冷冷的?

    不是表情,而是他身上疏离抗拒的感觉。

    仿佛他心中,有什么事情令他很不安,令他对我有着怀疑,才会在那夜的刺激下突然变了。

    “月栖,如果不信我,等一会我复了皇命,明天就来神殿,你想我怎么证明,我就怎么证明给你看。”

    他,居然轻轻挪了挪脚步,本是并肩而立的我和他中间,突然空出了巨大的间隙,这一下,让我非常的不满。

    他再次往边上动了动脚步,而我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你再动一步,我马上抱住你,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宣布你是我的丈夫,再去皇宫向皇姐请旨。”

    果然,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动。

    “过来。”我不轻不重的吐出两个字。

    他固执的站在那,仿佛没有听到。

    一阵风吹过,他宽大的衣袖被吹起,柔柔的拍打上了我的身体。

    我眼神扫过,借着衣袖的遮掩,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上了他的掌,往我的方向拖。

    反拽的力量从他的方向传来,试图从我的掌心中脱出,我掌心用力,巧劲一扯,他终于被我拉了过来。

    我暖着他冰凉的指尖,不无心疼,“明知道要在这里吹这么久的风,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昨夜没睡好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他依旧没有说话,风停了,他借机从我的掌心中抽回了手指,我想要握住,偏偏只能木然的任那清凉从指缝中溜走,心中怅然若失。

    祭天的仪式结束了,我也必须走了,回头间看到的,只是他优雅的昂着头,双手拢在衣袖中,迈着他精心计算过的步伐,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也许,我真的操之过急了,明日,我来看看他,陪陪他,或许会更好些。

    又一次圆满完成任务的我,在皇姐兴奋的提议中,不得不留在宫中陪她用膳,听她的絮叨,感受姐妹间难得的温情,唯一让我不够舒坦的,就是皇姐身边那道清瘦冷辉的金色身影。

    不愿意面对,我索性不看,只顾假装着忙碌吃喝。

    我嗅着浓浓的菜香,一脸垂涎,“皇姐啊,这半个月日日吃素,可把我憋坏了,您可尽找苦差事给我。”

    她呵呵大笑,“妹妹委屈了,委屈了,你可要什么封赏,尽管说。”

    我吃着御膳房里精心烹制的鱼肉,却突然怀念起了月栖那淡淡的素食,一时间嘴巴里居然没有了味道,索性放下筷子,“我要什么,皇姐您还能不清楚?”

    她的眼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知道,要我下旨立正夫是不是?”她牵上沄逸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皇姐笑着开口,“凤后说了,那子衿便由凤后收做义弟,由穆相家出嫁入你王府,这样可好?”

    “啊……”我有些意外,本以为这是沄逸那日哄骗我的话,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提了出来。

    一时间心中百种滋味,我猛的站了起来,对着沄逸恭敬一礼,“楚烨谢凤后成全。”

    他点头颔,近乎透明的指尖摆了摆,端庄的回礼,“我也有一事希望王爷成全。”

    在我错愕的瞬间,他已经看向了皇姐,两人眼神间默默的传递着什么神秘的讯息,让我无从把握。

    皇姐看着沄逸的眼神中一片溺宠,沄逸的眼神则是瞬间低头的温柔,我的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皇妹,凤后身子虚,需要人随伺身旁,偏偏伺人重手重脚,总是惊扰了凤后,夜里总是在三进外候着,这无人伺候老让我担心他有事喊不到人,前几日在你府上,凤后休息时,留在身边伺候的那男子行走间居然不曾惊扰到他,所以希望你能割爱,让他进宫伺候凤后。”

    我的笑根本来不及敛去,就活活的僵硬在脸上,此刻的我,甚至无法遮掩自己的目光,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沄逸,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直接看穿他的心。

    他放过了子衿,却问我要流波……

互不退让的争夺

    我静静的坐着,秋天来了,夜风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有些清冷,凉凉的。

    房间里没有半丝声音,除了我的呼吸,还有燃烧着的烛火,拉长着光影,投射在墙上。

    沄逸啊沄逸,你果然厉害,厉害到一句话令我无还手之力。

    他要流波,偏偏通过皇姐之口,可是他要去,真的只是伺候身边这么简单吗?

    烛火一阵乱晃,冷风袭上身体,我转过脸,门口是子衿沉吟的面容,“你没吃晚饭。”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宫里吃过了。”

    他轻轻的走到我身边,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抱上他的腰,埋在他的腰腹间,汲取着他的温暖,他抚摸着我的,轻拍着我的背。

    我吸着气,心中的悲凉一点点的蔓延,无力。

    抱着他的腰,将自己深埋,手中的力量,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恨不能此刻拥有无穷的能力。

    什么狗屁王爷,什么狗屁日侠,我就是个连自己爱人都保不住的没用女人。

    看看月色,我苦笑,“子衿,我偷进宫,你先歇着吧。”

    我要去见那个人,必须去见他。

    他的声音轻柔,抚过我的心,带着温润的笑,“其实我真的不在乎要不要那个正夫的位置,国师大人其实不是会欺负小爷的,对不对?”

    他以为我是在难过不能立他为正夫吗?

    我摇摇头,“皇上答应了我立你的要求,只是……”

    我叹了口气,“那个人要流波进宫,所以我今夜必须去找他,就算求,我也要求的他改变主意。”

    “他不会。”子衿的话,肯定的没有半分余地。

    我连苦笑都挤不出来了,“可我更不能让流波进宫,下跪也好,以命威胁也好,我必须让他答应。”

    子衿望着我,平静的面容如池水无波,“如果他不答应,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或者说,我根本不敢想该怎么办。

    沉吟了半晌,我抬起头,无所谓的笑了,“豁出去和皇姐说,流波已经是我的人了。”

    “不能说。”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说着我和他都猜测到的可能,也是沄逸这一手中最漂亮的一招,我的死穴。

    我闭上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大不了我辞官,带你们远走高飞,只是要委屈你们跟我受苦了。”

    既然来,是为了沄逸,而如今一切都变了,或许我也没有必要坚持所谓的承诺了,回我的‘寒雪峰’,拖家带口的吃穷夜去。

    子衿笑了,我居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欣慰,看到了轻松,“我宁愿和你江湖逍遥,也不要做这个什么王爷正夫。”替我整好衣裙,他亲上我的额头,“一切小心。”

    我回以一个坚定的点头,“你替我拖住流波,我怕他跟着我,会听到什么。”

    在子衿的点头中,我悄悄的没入夜色中,朝着皇宫的方向潜行。

    冰凉的风打在身上,我的心中却有冷风吹不散的怒火,因为一个人,一个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对他生气,对他产生怒意的人。

    早已敞开的窗,和背对着的那个清幽背影,依然是薄薄的霜白长袍,依然是瘦弱的几乎被风吹散的孤影,月光落在他的肩头,晕开一片银亮,仿佛穿透了他的身躯落在地上。

    他,好像即将融化在这月色里,消失了般。

    我站在他的身后,没有靠近他,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体贴的将衣衫盖上他的身躯,我和他之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分开了彼此,无法靠近。

    他没有回头,清渺的声音里居然有隐隐的伤感,“你为了你身边那个护卫而来,是吗?”

    我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积藏了许久的怒火,“沄逸,为何要这么做?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我自问对你有求必应,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你觉得我碍眼,我走;你要我回来,我乖乖的回来;你杀我,你害我,我都认了;为什么要从我身边人下手?上次是子衿,这一次是流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压抑许久的火气在层层叠叠的事情中终于爆,若不是残存着一丝理智,我可能真的会上前狠狠的捏住他的肩膀摇晃,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我深爱的沄逸,那个不管尘世沧桑变幻,看透世间流转,从未有半分牵念的穆沄逸吗?

    他转过身,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眼神中的深沉没有因为我的激动荡起半点涟漪,“你以为我要那男子是为了报复你?”

    我冷冷的望着他,“难道不是?”

    他身体晃了晃,手指轻轻的扶上桌角,“记得你曾答应我,会替我寻找天下的名医吗?”

    我怎么会忘,他要为皇姐生孩子,定情信物召回我,不过是要我私下寻找所谓的第一名医。

    “我也等了你数月,可惜你始终不曾将人带到我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就连唇,也如同身上的衣服一般,透着霜冷的白。

    “我明天就去找,十日内将人带到你的面前,行不行?”我急了,很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中下如此肯定的决断。

    他嘴角极轻的勾了下,仿佛不屑的笑,“谢王爷,只是我想这事就算了吧,不劳王爷挂心了。”

    “沄逸,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看不透他的心思,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寒,他轻飘飘的拒绝了我的努力,也就是在表明不肯对流波放手的想法。

    他与我面对面,两人的距离并不远,彼此定定的望着对方的脸,谁也不肯挪开目光,仿佛一场无形的斗争,先低头的人就输了。

    “王爷,我本意是想亲自诞下皇女,可惜这身子太过于孱弱,只怕现在我肯,皇上也不会答应,我知皇上一片深情,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无后,你那护卫与我容貌相似,身子更是强健,纵然是皇上专宠于我,见到他只怕也不会推拒我将他收入后宫的要求,只要他能诞下皇上的骨肉,凭借我和他类似的容貌,那孩子不会有人怀疑不是我生的。”

    他的话语,他的声音,就象是这夜空中冷冷的风,吹上我的身体,一粒粒的起着疙瘩,直接寒入心中。

    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冷静,“沄逸,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如此自私的人,为了你想要一个孩子,就可以毁掉别人的幸福,你逼迫他进宫,甚至已经计算好了夺走他的孩子,你有没有问过他愿意不愿意?”

    我现了,当年的沄逸虽然清渺,不屑红尘俗世,却绝不会利用他人为自己铺路,将他人踩在自己的脚下,三年的宫廷生涯,他居然成了这样。

    “我承受不了太多皇上的召幸,这偌大的后宫,他可以一人专宠,我只要一个孩子,这金碧辉煌,锦衣玉食,怎么也赛过跟着你出生入死,男人总是要找一个归宿的,跟着王爷你,怎么也比不上跟着皇上,你说是吗?”

    我突然笑了,冷笑。

    “沄逸,跟着谁更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那要本人说才算,今日算我求你,放过流波。”

    “不可能的。”他的话,让我的心沉到的谷底,“他是我见过的最好人选,我不想再等了,我不会让皇上把太女之位给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女是我穆家的孩子。”

    看来没必要谈下去,我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去就和皇姐说,流波是我的男人,身子已经给了我,所以不能进宫伺候凤后您了。”

    “你不敢!”身后清幽的三个字,让我转身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一下下戳着我的痛处,“因为他的脸和我太像了,你收藏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难免不会惹人非议,别说有心人士会猜想,你当皇上就半点想法也没有吗?你真以为当年你我之事会瞒的滴水不漏?”他的声音停了停,突然透出决绝的冷然,“即便会,我也能让这水漏出去。”

    我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没有回头,“沄逸,不要让我恨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让我恨你。”

    “他不过是我在你心中的替代品……”

    他的声音还没有说完,我突然转身,一步步的踏向他,冷冷的目光直刺着他,“沄逸,流波不是谁的替代品,他就是流波,我也从来不曾将他当过谁的替代品,当初你让他拿着你我之间定情的信物来找我,不就是想靠他那张脸打动我吗?他是打动我了,不过是因为他对我的忠贞,他对我的守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拿着你我信物去请你回来的人是他!”沄逸突然笑了,冷冷的,有些不屑,有些深沉,双瞳里爆出两道寒芒,慢慢的隐藏了,“那我更要他留在后宫了,我穆家的护卫,我有权利召回。”

    看来无需再谈,我迈步走出房间,“沄逸,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逼我恨你。”

流波暗缠绵

    不想惊扰任何人,我索性翻墙进自己的王府,脚才刚落地,我就感觉到了两道视线,从树后投射过来。

    黑色的人影,在树影下几乎隐藏了行迹,若不是对他目光的感应,只怕我也不会现他站在那。

    “流波?”我皱起了眉头,

    子衿不是答应会替我稳住他么,为什么夜半三更他还在院子里?不过由此也证明,他没有跟随在我身后进宫。

    我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在看到他闪出的身影后脸上挂满了痞痞的笑容,抬手勾上了他的下巴,“没我在身边睡不着?”

    他手腕轻拍,飞的指向了我脉腕,逼的我不得不从他下巴上把手拿开,“王爷今夜没让我在身边保护。”

    “当然!”我一展手中的扇子,潇洒的扇了扇,“你说我去逛青楼喝花酒上小爷,还带着个你在边上参观?”

    秋天了,扇子扇出的凉风顺着脖子往里钻,真不适合装什么风流倜傥,再扇下去,我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蓝色的双瞳停留在我身上,“王爷身上没有酒味,也没有青楼的脂粉味。”

    流波啊流波,你何苦这么聪明呢?

    我一拍掌中的扇子,赖赖的收了起来,脑袋伸到他的脸前,冷不防在他脸上偷了个香,“是啊,我现青楼中的男子都没有你来的够劲,所以就干脆回来了,怎么样,今夜陪我吗?”

    “主子,花街在西边,你怎么打东边回来的,那里似乎是皇城的方向。”流波的眼中,闪过一缕古怪的光芒,“属下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花楼在那个方向?”

    我神色不变,笑意如常,“是啊,好像叫‘粉暖香阁’,新开的。”顺势一歪,靠上他的胸前,媚眼如丝的腻着他,“流波啊,你果然越来越有身为我小爷的自觉了,连我常去哪些粉楼都知道,是不是吃醋了?”

    他不说话,我对他抛个媚眼,转身吊儿郎当的朝房间走去,“既然这么想上我的床,现在去洗洗干净,我在床上等你,记得什么都别穿只披件轻纱,我喜欢这样的。”

    就在脚步刚刚迈出的瞬间,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抱上我的腰,从身后将我狠狠的困在怀抱中,他粗重的喘息喷在我的颈项间,吹动我的。

    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愤,不稳的吐出,“我都知道了,你还准备瞒我倒什么时候?”

    假笑终于挂不住了,我轻抚着他交扣在我腰间的手,倒入他的臂弯间,声音却依旧轻松,“人家要的是我的人,自然由我出面,否则我岂有资格说什么要当你的妻主?”

    他抱着我的手在渐渐的收紧,似要将我嵌入他的胸膛中,男子强烈的气息在我的耳畔,从身后包裹着我,沉静着。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特意交代了子衿要保守秘密,以子衿的聪颖不可能告诉他,那么他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你忘了,我是穆家的护卫。”他一语让我彻底无声,“穆家给我传了话,要我进宫伺候,凤后。”

    他跟了我这么久,我早已习惯了他和我的形影不离,也习惯了与他同生共死,却忘记了,他根本不是我的人,而是属于穆家。

    我一声冷哼,“忘记的人是你,当初是你自己做的选择,从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你哪也不用去,你只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王府里就行了。”

    他将我的身子扳了过来,紧紧的扣着我的肩膀,漂亮的眼贪婪的扫视着我,仿佛要将我刻在心间,然后他慢慢的松开了手,轻轻的跪在了我的面前,“流波已经决定了,明日进宫,今夜特地拜别王爷。”

    “放屁!”我已经懒得管什么矜持了,直接两个字狠狠的吼了出去,“你知不知道,所谓进宫,不是让你伺候穆沄逸,是让你……”我的气息不稳,双目中快要喷出火了。

    “让我进宫伺候皇上是吗?”他平静的接下我的话,表情没有办分的悸动,既不忧愁也不伤感,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你给我起来!”一拽他的衣领,他乖乖的在我力量下站了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搂上了他的颈项,贴上了自己的唇。

    他是我的人,居然敢不相信我的能力。

    在他被我亲过搂过抱过吻过以后,他居然能那么冷静的说什么要进宫伺候我皇姐?

    就在昨天,他还承认我是他的妻主,不过一日,他居然敢擅自作决定。

    他一声闷哼,我松开了他,看见一点殷红从他的嘴角滑落,我舔舔唇,口中是他的淡淡血腥气。

    看着面前绝美的俊朗容颜,还有唇上被我咬出来的伤口,熊熊的怒火又不自觉的压了下去,心疼爬上,我轻轻的伸出手,抚上他的唇,“疼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没回答。

    我承认,因为沄逸让我的心情极其的烦躁,而这烦躁在听到流波这类似于自我牺牲的选择后到达了顶点。

    我恨,我恨沄逸的无情。

    我恨,我恨自己的无力。

    我更恨,恨流波的自作主张。

    我看着他,叹息着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抱上他的腰,贴上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让两人的呼吸渐渐合二为一。

    我抬起头,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瞳中有跳动着的火苗,“流波,我是你请回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承诺,一个我自以为伟大的付出,可是现在我现,时间改变了太多,我根本不必要去遵守那个所谓的承诺,我开始怀念‘寒雪峰’上幽冷的空气,清凉而干净,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他的目光,落在我贴在他胸口的手指上,闪了闪,他握上我的手,薄薄的茧擦过我的掌心,与我十指相扣,收紧。

    “流波,如果你刚才只是担心因为你的存在会影响我的前程才说出想进宫的话,那我可以原谅你,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心里决定!”我的话语中分明带了笑,其实早已明了了他的选择,就是想看看他不自在的表情和微红的脸,所有的烦躁都飞了,只留下浅浅的笑在心头飘荡。

    一点点的羞臊在蓝眼一翻中愤愤的飞走,他抱在我腰间的手用力,直接将我打横抱起,转身就往他的房间行去。

    我搂上他的颈,忽然明白了他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你是不是想和我生米做成熟饭?以证明你跟我在一起的决心?”

    这么做,不管沄逸多么坚持,他都不可能再入后宫。

    这么做,也就意味着他正式反抗了穆家的控制。

    这么做,我等于是面对面的要与姐姐争夺男人了。

    我不想放弃,流波他,是我的。

    他将我轻轻的放在床榻间,莹白的面容上淡淡的红晕让他看起来再没有半分的强悍,不稳的呼吸更是体现了他强自按捺的激动,劲实的身子小心的覆了上来,他甚至不敢将他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

    他的唇,柔韧中透着他独有的力量,不躲闪,不逃避,吮着我的唇瓣,勾着我的齿缝,以强势的力量突入我的口腔里,咬着我的舌尖,细细的品着,手掌捧着我的脸,如同捧着最珍贵的宝物。

    我的手,勾着他的颈项,含着他的唇,轻咬着他的水润柔韧,手指顺着他衣襟的开口探了进去。

    当我冰冷的手指触上他温热的胸膛,我感觉到他和我同时一怔,低低的呻吟出声,他的吻在瞬间变的激烈,肆意的蹂躏着我的唇,亲上我的耳垂,咬上我的颈项,手指拉扯着我的腰带。

    他颤抖的手指解着我的兜衣,两根细细的带子,他怎么也解不开,涨的整张脸通红,索性一扯。

    “嘶……”我胸前刚刚感觉到空气的凉意,他充满热气的唇已贴了上来,含上我丰盈的顶端,舔吸着。

    我拉开他的衣袍,手指顺着他精瘦的腰身攀上了他的背。

    他的身子,如同漏*点的小豹子,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面对他亟待泄喷薄的**,我轻笑着,手指探向他隐秘的部位,“要不要先打一场,确认谁在上面?”

    他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望着我,那双蓝色的双瞳,深沉的引人沉溺,跳动着挑战的火焰。

    这就是流波,即便爱我,也绝不向我低头的倔强流波。

    他,身体里永远都燃烧着火焰,不管表面如何沉寂,都不会改变他的内在。

    不是沄逸,他与沄逸那种从里冷到外的清寒是天壤之别。

    只是流波,一个与沄逸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激我心底挑战**的男子,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倨傲男人。

    我捧着他的脸,不无感慨,“流波,你给我的感觉,绝不是会让自己委屈他人身下的男子,绝不会与他人分享爱人的男子,为何我竟能如此荣幸的得到你委身?”

    他楞了下,轻轻别开了脸,再看我时,那双瞳中有淡淡的苦涩,“如果我说,你对我是特殊的,你信不信?”

    “什么意思?”我皱了下眉头,失笑出声,“我如果不是特殊的,你岂会与我巫山**?”

    他搂紧了我,“我的一生,只因你而存在,宿命是无论我怎么抗争,都无法改变的。”

    “流波……”我念着他的名字,刚刚他声音中的无奈和涩涩的感觉突然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抱着他,将整个身躯都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就这么抱着我,什么也不用做。”

    充满雄性气息的手臂有力的抱着我,我躺在他的臂弯间,螓窝在他的脸畔,“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进宫,不会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紧搂着,我们依偎而眠,度过了两人间第一次的同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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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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