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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全文阅读

作者:逍遥红尘     美男十二宫txt下载     美男十二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死而无憾(虐)

    “怎么,伤心了?”遥歌脸上的满足充满的诡异的得意之色,“你男人那么多,不差一个死活,也不差一个能生养的,我就不同了,就算他能活下去,主人也不会再要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现在他这么丑,谁还要他,谁会要啊,哈哈哈……”

    他站起身,高高的俯视着我,“你说,我和幽飏谁更漂亮?”

    心疼的已经没有了感觉,整个人似乎只剩下一个灵魂飘飘荡荡,他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朦朦胧胧的。

    只记得,夜疼,夜一定很疼很疼。

    可是他不能叫,不能呼喊,不能告诉我他的感受。

    除了恨自己,我还能做什么?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一时的开心,给了他那个同生共死的契约,夜是不是就进不到那个地方,是不是就能逃过这场劫难?

    一切没有如果,只怪我太相信自己的实力,太相信自己能保护所有人,也太过坚信夜的武功夜的心智。

    过于自信的下场,是我们不能承受的痛苦。

    他一脚踢上我的身体,将我整个人踢上墙角,我任身体被撞击着,没有半点表情。

    我疼,夜比我更疼。

    “你不是看得上幽飏看不上我吗?”遥歌的脚踩上我的脸,我的脸贴着地面,被狠狠的摩擦着,“师傅他们也一直说,幽飏是百年难见的练武奇才,那又如何?他现在有我的武功高吗?为什么,为什么来的不是幽飏,那我就可以好好的试试他了,不过没关系,等今日的事情过了,我再去找幽飏,你在这里他一定会出现的,你说是不是?”

    害了夜,他还想害幽飏?

    我的人被他踩着,侧脸只看到夜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身子,他身上的皮肉在收缩颤抖,红色的血痕晕开,从肌肤上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丝上沾满了血污。

    夜,我的夜……

    遥歌开始放开了我手上的穴道还没点上,但是筋脉被制住,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控制,每动一次,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刚才他的动作是打断了我的肋骨吧?

    人被踩着,骨头好象扎穿了肺,我每一次的呼吸间吐出来的都是血沫,粘稠的滴在我面前的地上,手指一分一分的移动。

    不记得疼,也无所谓疼了,我只想,只想再往前一点,一点点,就能抓住夜的手,让我再向前一点,再向前一点吧。

    他一脚踩上我的后背,碎裂的骨头刺的更深了,我重重的咳出大口的血,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

    再疼一下吧,再多疼一点吧,夜,我们说好有难同当的,那这疼,就让我们一起承受吧。

    遥歌的脚踢上我的手臂,我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手软软的摊下,落在夜的手掌边。

    就差一分,一根手指的距离,可是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再也无法前进这最后的一分。

    我的手心下,是夜的血,从温热变凉,再变的粘稠。

    “行了,你们也看够了忍够了,上去玩吧,尽情的玩弄他,最好是玩死他,他就是走到黄泉路上,也再不是个干净的身子了。”遥歌的狂笑在耳边,我的唇角不住的流下血,眼皮早已经被血糊住,沉重的打不开,可是我不能闭上,我要将夜受的委屈一点一点全部记住,就算死,就算轮回转世,我也要带着夜的屈辱去报仇!

    人影一拥而上,带着浓重的喘息声,十数双手重重的揉上夜的身躯,那些刚刚被血粘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扯开。

    他们的手,根本不止是在抚摸,而是残暴的蹂躏,用力的掐着夜的腰身,拼命的揉着他的小腹,一只手,握住了夜的隐秘部位,不住的上下撸动着,那力量之大,带动了他纤细的腰身和臀也无意识的动着。

    记忆中最美的那双长腿被无情的分开,有人的手抓着他结实的肌肉捏着,揪着,甚至低下头,狠狠的咬着,抬起时,唇角留下鲜红的血渍。

    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狼,一群没有了人性只剩下兽性的狼。

    头皮一紧,我被扯着头硬抬起头对着夜的方向,“你看到没有,我给他们的药足以让你们血液加,只知道泄,然后死亡,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我想这样的方式送你的宝贝上路也是不错啊,至少他能爽到,哈哈哈……”

    我看到,她们吮吸着夜的小腹,舔着他身上的血液,咬着他垂软的某个部位,找不到泄口的她们,直接用力的分开夜的大腿,拉成笔直的一条线。

    手指,无情的插了进去,用力的撑着,旋转着,殷红的血让她们更加的兴奋,更加卖力的扭动着手指,进出着夜的身体。

    “真是一群笨蛋!”遥歌踹开我的身体,走向那群失了人性的人群中,“连男人身上某些穴道点了就能直接起来都不知道,真没用。”

    他推开身边的女人,手指在夜的小腹处连点了几下,“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有时候是不由你的,论到身体的敏感,你这个假装媚惑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我十几年练习的对手?”

    “你看你看,被女人捅这里,你都可以兴奋的这么大,今天就被她们好好的伺候吧!”

    一个女人的手迫不及待的摸上夜的那个部位,另外一只手狂乱的撕扯着自己的裤子,整个人犹如一条狗般趴在夜的身上。

    我剩下的一条手臂撑着地面,摩擦拖拉着,我的目光盯着夜,口中的血渐渐的奔涌,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我喘着气,艰难的抬起头,“遥歌,你开始问我你是不是比幽飏更漂亮对不对?我现在回答你,你别说容貌不及幽飏的万分之一,你那丑恶的灵魂更不及幽飏的一条头丝,至于夜的美,更永远不是你能企及的,在我心中他的分量越山脉,而你,不过是一粒尘埃,你看看你自己,就算扭动着身体在任灵羽身下承欢,她也不肯给你同生共死,也不肯让你有她的孩子,因为你不配!”

    “胡说八道!”他抄起鞭子,一鞭一鞭的抽上我的身体,火辣辣的疼只让我笑的更加的欢快。

    咧着嘴,血沫子顺着嘴角一直流,所有的身体感觉在慢慢的飞离,我狂乱的笑着,“你知不知道,同生共死是可以很多男人共有的,可是任灵羽宁愿不给你也不想施舍给你,就是因为你根本不够资格拥有,而夜,人家才看了一眼就提到了生孩子提到了同生共死,你还说你比得上夜?”

    遥歌的眼中尽是仇恨的光芒,手中的匕一闪,在我胸前划下一道,“你给我闭嘴!”

    “闭嘴也改变不了你又丑又俗的现实,你师傅看不上你,我嫌你俗气,就连你背叛满门忘记仇恨一心一意爱的人,也觉得你配不上她,还需要谁来证实?幽飏的天魔舞能让我失去心神,你的天魔舞只让我觉得是青楼的小倌在卖骚。”

    我一声比一声尖锐,直刺着他最在意的东西,他的眼神也越变越锋利,化做一柄柄无形的刀刺向我。

    “我叫你闭嘴!”他手中的刀狠狠的刺了下来,刺入我的胸口,深深的扎了进去,“你去死吧,我要让幽飏下半生永远都活在痛苦中,爱的人都离开他,被人称赞又如何,还不是活的不如死人!”

    一瞬间,我笑了,手指重重的落下,搭在了夜的手心上。

    这一刻,我终于握住了爱人的手。

    夜,我无能,不能保护你的安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不再受人的侮辱,只要我死了,同生共死一作,我们就手牵着手踏上黄泉的路。

    日夜双侠,永不分离。

    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初见面时,那月光中闪烁着的金色面具,那面具后娇俏而飞扬的嗓音。

    寒雪峰头,他翘着腿,手指绕着丝时的悠闲。

    ‘蓝清山’中,他唯一一次穿着银白色的衣衫,以上官楚烨的名字出现时的狂傲。

    他父母和师傅的坟前,桃花正艳,花雨之中那艳绝天下的笑容。

    那亲手埋下的酒,还有我们的誓约。

    “夜,我其实很想看到我们的孩子长大,然后挖出树下的酒,和他们说我们曾经的故事。”我轻叹着,“同生难,共死更难,我们居然做到了。”

    “夜,‘寒雪峰’的约定,我们下辈子再续,不要放开我的手,一起走才不孤单。”我笑着,视线渐渐模糊。

    那群人,还在搬弄着夜的身体,为了谁第一个上去而争打着,那披散着的丝在他们的争抢中满满的散落。

    就在这一瞬间,夜的双眸睁开了,在那肿胀全是刀痕的面孔下,那双眼依然冷静清澈,正对上他面前的一名女子。

    女子一愣,忽然站起身,转身扑向遥歌!

    猝不及防的遥歌被重重的压倒在地,愤怒的他一脚踹了出去,将身上的人踹飞,可是这个人刚刚落地,另外一个人又扑了上来,眨眼间,十几名失去了心智的女人将他死死的压住。

    拉扯着他的衣衫,裤子,掰开他的腿,疯狂的捅进他的身体,揉捏着他的**,咬着他的肉,撕着他的皮。

    他反抗着,却被几个人同时压着,按住手脚,就在刚才他点在夜身上的穴道,被疯狂的女人们有样学样,捏着他的某个部位,看着它立起来,毫不犹豫的骑了上去。

    他踢动着,踹下身上的人,踢翻了一旁的炭火盆,随即又被人按住,十几个女人排着队,互相拥挤着,上下其手,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没有人看到身后的火势越烧越旺。

    火焰升腾,渐渐裹上我和夜的身体,在鲜红的色彩和热焰中,我紧握着夜的手,微笑着。

夜,等我

    房梁带着火焰一块块的落下,落在身边的地上,舔上我的梢。

    红,艳丽的红色,象是夜的衣衫在飘荡。

    舞动着的火苗,好像桃花树下他翩翩跃动着的身形。

    一团一团滚动着的火焰,我仿佛看到了那金色面具后张扬着的笑容。

    夜!

    携手江湖,笑傲黄泉。

    我静静的微笑着,耳边仿佛听到歌声。

    清浅的水波中,他撑着一支长蒿,清幽的嗓音缭绕着。

    “望天涯,亿旧游,前尘往事化烟飞

    江山秀,水清流,一盏愁绪一觞酒”

    那是我唯一一次听过夜的歌声,比他的菜更值得回味,比他的酒更醉人……

    一个黑影在烈焰中靠近着我,站在我的面前,被烟熏过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夜……”我轻唤着他的名字,笑容始终未曾消失。

    是夜的魂魄吗?他在等我,等我一起上路是不是?

    身体忽然被抱了起来,人影带着我,猛的朝着门外冲去,哗啦的门板碎裂中,我开始嗅到了新鲜的空气。

    眼睛,疼痛而迷蒙,却非完全的看不清楚。

    这个抱着我的人影,他的衣服是褐色的,虽然相近,却绝对不是夜那种深入骨子里的艳丽,这个人是莫沧溟!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写满了内疚,将我轻柔的放在地上,“对不起。”

    我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他,而是将痴痴呆呆的目光转回了那升腾着火焰的屋子,声音嘶哑,“夜……”

    “我这就去救他!”他腾身而起,钻入了火焰之中。

    我该庆幸自己没死成吗?

    不!

    我宁愿死,宁愿握着夜的手,让那火焰将我们两个人烧成灰烬,交融在一起,这样天下间,就再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我愣愣的盯着屋子,眼见着火焰越来越高,最后一丝气息只为了看到夜的身影。

    莫沧溟又一次从火焰中钻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全身精赤的人影,我眼中的神采刚刚射出,又忽然黯淡了下去。

    那,不是夜!

    莫沧溟放下身上的人,脸上是烟灰混合着汗水,黑一道灰一道,衣服上也是被烧出的破破烂烂痕迹,蹲在我的面前,似乎是在向我请罪,“对不起,里面的烟雾太大,我实在看不清楚,抓着一个是一个。”

    我别开眼,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屋子,红色的火光冲天,烟气逼的人睁不开眼,我的手在地上抓着,想要爬过去。

    太重,身体重的犹如一座山,这一只完整的手更本无法撑起残破的身体。

    “夜,等着我,等着我,说好一起的,我没死你也不准死……”

    莫沧溟的声音同样是嘶哑着,“我会替你救他出来,相信我!”

    根本不愿意去在意他说了什么,我只是下意识的顺着那热焰升腾的方向想要过去,烟熏的我视线渐渐模糊,我用力的睁着,只想爬过去,爬过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任灵羽的身影落在我身边,声音中含着愠怒,“到底生了什么,怎么搞成这样?”

    “哼!”莫沧溟一声冷哼,“怎么回事,不如问问地上这个家伙,我救人!”

    遥歌在地上扭动着,全身都是血痕青紫,下身更是污迹斑斑,他的手象攀着浮木一样抱着任灵羽的大腿,“主人,救我,救我……”

    他的身上,脸上,全是一颗一颗大粒的水泡,双腿上火燎过的痕迹更重,而且不正常的扭曲着在地上拖行。

    “是他们,是他们想要逃跑,那个夜用摄魂术,让所有手下缠着我,强要我,而她,她放火,想要烧死我,主人,主人……”

    我不想理会他说的任何话,我只是张着唇,绝望的看着那火焰越来越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烧死你?难道她还能点住自己的穴道然后陪你一起死吗?”任灵羽的手从我的脉门上拿开,“我让你护送他们两人,就是因为你不会受摄魂术的影响,那些人为什么会中摄魂术?不是应该你一人独自送他们到屋子里不让任何人接触的吗?为什么夜会有机会看到他们?”

    莫沧溟再一次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只是这一次我依然没有看到夜的身影。

    他丢下身上的人,只是一声冷笑着,将人丢在遥歌的面前,“你看清楚,这个还没死呢,他们的身体里有什么,师傅自然摸的出来,老子没空和你啰嗦!”

    任灵羽狐疑的蹲下身子,手指扣上地上那个奄奄一息人的脉门,眉头一皱,“你想告诉我她们身体里的媚药也是日夜下的?”

    “主人……”遥歌的气息渐渐微弱,紧紧抓着任灵羽的腿,眼中写满了希冀,“主人,我,我好难受,你先救我,救我……”

    冷酷的眼睛扫过他的身体,在看到他下身的污迹时轻轻皱起了眉头,脚下一退,遥歌手中已空,“我对你说过什么,你又干了什么?我最讨厌人背叛我,敢成为我的绊脚石,就要有胆子承受下场!”

    遥歌气息微弱,“主人,我错了,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吧。”

    任灵羽的眼神中露出厌恶,“我从不给我认为不值得的人机会,更不会去救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人,你连唯一的忠心都抛却了,我要你干什么?”

    “我爱你!”遥歌的眼中似乎有泪水在弥漫,“别人的目的或许是从你身上得到好处,而我,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人,我爱你,真心真意的一直爱你。”

    任灵羽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半点怜惜,“我要的是天下,不是一个男人的爱,你若爱我就应该替我争夺天下,就应该替我得到夜,而不是毁掉他们。”她轻哼了下,“一个脏了身子的男子,我要来干什么?”

    遥歌的身体颤抖着,“主人,我爱你的,你当年说我是人界少有的精灵,你说我的气质比神族的人还要鲜活灵动,你说要娶我为夫的,你杀了我的同门师兄弟我从未埋怨过,你要我抓流星,要我抓穆沄逸,我都去了,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甘,我哪一点比不上夜?”

    “我要的,只是对我有用的男人。”任灵羽看遥歌的表情仿佛是在看着一条没有用的狗,“我让你抓流星你抓到了吗?我让你抓穆沄逸,你却为了私心引开幽飏想下手,结果呢?打不过幽飏穆沄逸还被任幻羽带走,而夜的心智,冷静,判断力都远远在你之上,只有他才配成为我的丈夫。”

    遥歌猛的抱向任灵羽,“主人,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任灵羽的看也不看的一掌挥开,遥歌的身体破败的倒在地上,气息渐渐微弱,依稀还能听到他喃喃的声音,“为什么我比不上幽飏,为什么我比不上夜,为什么你们有人疼有人爱,为什么我得不到我想要的……”

    两个完全自私的人,只知道去占有自己想要的,从来不想为他人付出,又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真心?

    房间里,一个又一个的人被莫沧溟扛了出来,只是,都是气息全无的。

    我看不到我的夜,我等不到我的夜……

    莫沧溟放下又一个人,脚下一软,手指扶上地面,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只一下他又飞快的站了起来,重重的咳嗽着,喘息的声音也象是拉着破风箱。

    “我一定会把夜侠找出来的!”他看着我,声音被火燎烟熏的难听嘶哑。

    我没有心情去管他,整个人犹如死了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看着,眼前通红,通红……

    他好像又进去了,我没有注意。

    “任灵羽……”我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整个喉咙都干疼无比,“你知吗?同生共死我只给了一个人,就是——夜!”

    任灵羽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的呼吸不稳,人也越来越晕眩,“我的意思就是,我死了,我的爱人也不会为我陪葬,所以我对自己的生死看的很开,根本不在乎;如果夜不在了,我就随他去!”

    “你要我进去救他是不是?”任灵羽轻轻眯起了眼,口气不善。

    “现在的我,如果一心寻死,这样的伤你一定救不回来的。”我咳嗽着,胸口的伤势再一次让我一口一口吐着血,“你要的是天下,救夜,你就拥有天下,你自己思量。”

    她一摆衣衫,“好,我进去!”

    她刚展开身形朝着屋子纵去,人在空中,一声巨响突然响起,她空中的去势一停,忽然折返倒掠站在了我的身边。

    “轰颅…”

    那间屋子,从两边向中间忽然陷了下去,一间草棚木屋就这么彻底在我眼前崩坍,碎成片片。

    “夜!!!”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化成了泡影,我一直的坚持,一直的等待,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眼前一黑,支撑着我的力气在瞬间也和这房子一样,崩塌了。

    夜,等我!

    我们一起,一起上路。

让我再看他一眼

    疼,全身被压碎了一般的疼。

    是下了地狱里的磨身道吗?听说地狱中有这么一道,就是将人放在大号的磨盘中慢慢的研磨着,直到全身都成为齑粉。

    以我在战场上造的杀孽,不是直接打入猪狗的轮回道吗?

    可是,好像判官还没审我啊,怎么就直接来这里了呢?

    我不是还要和夜一起走黄泉路的吗?夜在哪,在哪呢?

    眼睛很疼,疼的睁不开,勉强睁一下,也是白蒙蒙的一片,耳边,依稀听到有人呼吸的声音。

    “夜……”一开口,声音又粗又哑,干涩疼痛,根本不象是我的声音。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牢牢的握住,就像是溺水的人攀住浮木一样,生怕脱了手,可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那么软,软的就象一滩泥。

    “夜……”我轻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摩挲着他的手掌。

    笑容还来不及绽放,我就愣住了,因为这双手绝对不是记忆中如玉如笋的细润,而带着一点点的粗糙,尤其是虎口处的地方,更是能摸出常年握剑的痕迹。

    不是夜!

    夜全身都是完美的,他的手漂亮的就象是玉雕一般,根根修长,绝对不会有茧。

    我猛的甩开那只手,手指抓向自己眼睛,想要抠掉那层蒙着的古怪东西,“你是谁?”

    此刻,我已经回想了一切,也能肯定,我没死!

    同样粗哑的嗓音涩涩的开口,“是我!”

    又生怕我不知道是谁般接着加了一句,“莫沧溟。”

    “夜呢?夜呢?”我疯狂的扯下蒙着眼睛的白布,窗外的阳光射上我的眼睛,刺痛无比,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眼泪水不住的往外流着,狂乱的嘶吼着,挣扎着。

    他按着我的手,“你的眼睛被烟熏了,过两日就会好,你别乱动,别乱动……”

    我就似一条刚刚出水的鱼,不住的扭动,扑腾着,想要从他的钳制中脱离,“放开我,我要去找夜,我要去找夜!”

    夜不在这里,我记得最后一幕,是那房子塌了,而夜还在房子里。

    夜死了,抛下了我们之间的誓约,抛下了我,一个人走了。

    我挣扎,却挣扎不过莫沧溟的力量,挣裂了胸口的刀伤,从胸口一直痛进骨髓中。

    为什么不再深一点,深到让我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在流血,是不是被挖了一个大洞?

    “夜很寂寞的,他在等我,他在等我……”

    我整个人从床头滚落到地上,重重的压在断了的胳膊上,我用脚蹭着地面,一寸一寸往外爬着。

    身体腾空而起,被人死死的抱住,耳边是他低低的声音,“夜侠没死,没死,你相信我。”

    我迷茫的摇着头,“不会的,夜在等我,他在等我,莫沧溟你杀我吧,杀了我让我去见夜。”

    “他真的没死!”他将我的头紧紧的按在胸前,声音中有难言的苦涩,“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夜侠真的没死。”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烟熏坏了,还是那心头的疼终于释放了出来,“你骗我,夜死了,我看到房子塌了,他被埋在里面了。”

    他紧紧的拥着我,双臂用力的箍住不让我乱动,“我求求你,相信我一次,房子塌的时候我就在里面,你看我也没事,我真的找到了夜侠,带他出来了。”

    “真的吗?”我的语气充满了不信,“莫沧溟,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一次实话,这一次又是骗我的,骗我活下去,好让你们夺得族长的位置,是不是?”

    “没有!”他用力的摇着头,“莫沧溟若骗你一句,天打雷劈死无全尸,莫沧溟若骗你一句,让我永远都不再是神族的人,这样你可信了?”

    信?

    不信?

    我的目光看着门口,“那你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见到他我便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他身体一震,悄然的别开脸,“夜侠此刻的样子,你,还是不要见了吧……”

    夜的样子,他不让我见。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刀一刀闪着寒光的匕,落在夜的脸上;遥歌疯狂的笑,还有通红的炭火,飞舞着的鞭子,无数双探向夜身体的手……

    我的夜,我的夜

    你是不是很疼?

    你是不是很伤心?

    你是不是很屈辱?

    “不!”我坚定的出声,“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

    “别去!”莫沧溟的声音仿佛是在哄着,一改他往日的凶神恶煞,“他现在昏迷着,我已经给他上了药,全身都是伤,所有的伤都裹着,你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保证他一定不会死。”

    “不会死!?”我声声笑着,“那夜的屈辱呢?那夜受的苦难呢?就是一句不会死就能带过了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我会好好保护夜,不让他受半点伤害,莫沧溟,你叫我拿什么信你,这就是你的保护吗?”

    我不想表示我的脆弱,可是眼泪不由自主的掉着,我不想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手不由自主的打着,扇上他的脸颊。

    耳光不清脆,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甚至连打疼的可能都没有,他没有躲闪,只是用一双写满了深意的眼睛看着我,任由我打着。

    一巴掌,再一巴掌,我泄着心头的愤恨,“你还我的夜,你还我的夜,你还来碍…”

    自从沄逸他嫁那日之后,我从没有如此的脆弱,没有这般如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一个敌人面前。

    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巴掌,他的脸已经被我打红,还有些微的肿胀,但是他一直不说话,只是紧紧拥着我,把我放在他的膝头,定定的望着我。

    “你可以怪我,可以打我,甚至可以以后恢复了武功杀了我,但是现在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房间半步。”他一如既往的坚持而坚定,“明天,我会与前任族长见面谈交换的条件,也会将夜侠送回去,有柳神医和你娘在,夜侠一定可以恢复,而且神族最好的药我也给他服下了,我只求你信我这一次!”

    我的脑袋就贴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浓重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他的声音更是清晰,我张开嘴,狠狠的咬上他的胸口,极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恨不能咬下他的一块肉。

    他的身体一紧,而后很快的放松,似乎为了让我咬的更深一般。

    我用力的咬着,咬到牙根软,咬到唇齿间遍布了血腥味,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无法止住,含糊着念叨着一个字,“夜……夜……”

    他的手,缓缓的抬起,不是推开我,而是轻轻的抚上我的头顶,难以言喻的内疚飘散在空气中,“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对不起能换回我那鲜活雀跃灵动的夜吗?

    对不起就能将一切从记忆中抹煞吗?

    “你好狠的心。”我慢慢的抬起头,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模糊了我的眼眶,“为什么不让我见夜,明天你就送他走了,而我还要在这里两个月,你就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好吗?”

    他的手指,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他有些不知所措,抓着袖子胡乱的抹着我的脸,“我求你,你别哭了行不行?”

    我抓着他的手,不住的摇头,“我求你,让我看看他,只看一眼,确定他活着就好,让我看一眼吧。”

    他别开眼,不敢面对我,“不让你见不是我的意思,是夜侠的意思,他不想你看到他的样子。”

    夜那么爱美,那么在乎自己的容貌……

    “我不在乎!”我定定的说着,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仿佛是在说给那个听不到我话语的夜听,“当年说你是天下第一丑人的时候我可有嫌弃过你?当年你说你会克妻的时候我可有放手于你?没有看过你的容貌我便爱上了你,你可还能说我看中的是你的容貌?你若不能行,我背你一生,你若不能言,我陪你写字,你若不能动弹,我便抱着你走遍天下风景,你若不能醒,我在床头守你一生一世,因为那个人是夜,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夜!”

    后面的话忽然被堵住,却是两瓣柔嫩。

    还不及惊诧,某人已经狼狈的转过了头,将我重重的抱了起来,“只看一眼,不许出声,不许扰他,只一眼。”

    我吸吸鼻子,用力的点点头。

    他轻轻的抱起我走向门口,在腾出一只手开门时,袖口微微的滑开,我看到一颗颗蚕豆般大小的水泡在他手上铺排着,在我眼睛范围之内,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是为了救人才弄的吗?

    他轻轻的垂下手,掩藏了痕迹,我也不再开口询问。

    窗户,被挑开了一条缝,我顺着缝隙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着的身影,全身都包裹在白色的棉布中,从头到脚,不少地方还渗透着斑驳的血迹,尤其是脸,根本没有半点缝隙,长被火烧过,长长短短一缕一缕的挂着,早不见了当年如缎子般的光泽,死气沉沉的。

    是夜!

    一眼我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夜!

    夜还活着,可我却没有半点的兴奋,只有无边的痛,无边的内疚,无边的伤在心头弥漫。

    眼泪又一次的掉落,我张大嘴想要吸着气,怎么也平稳不了自己的激动。

    唇,被捂上,耳边是莫沧溟低低的声音,“不要让他听到你来过!”

    我不想哭,我不想让夜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忍不篆…

    我想咬住自己的唇,可是一根手指更快的伸了过来,让我死死的咬着,他抱着我的身体,飞快的转身而去。

娘亲的妥协

    浑浑噩噩的我,只知道盯着床帐呆,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我的眼前就是夜被折磨的场景,就是那个躺在床上全身包裹在棉布中如尸体一般的人。

    “喝点鸡汤吧?炖了十个时辰的。”莫沧溟的身体在我身边坐下,我眼珠子也不曾转动半分,依然定定的看着头顶某一处。

    “这一次没有鸡屎味的,我喝过了,你放心吧。”他干巴巴的笑了声,在现我没有半点反应后讷讷的停住了。

    他的手扶起我的身子,碗递到我的唇边,“喝两口,好不好?”

    我撇了眼他,轻哼了下,“怎么,怕我饿死了?你怎么不硬灌了,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他的手一停,“我不逼你,明天见你娘谈交换条件,你昏了就看不到夜侠,你自己决定吧。”

    我想也不想,一只手撑着床坐起,半靠着床头,抓过鸡汤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下去,也不知道嘴巴里是什么味道。

    他说的没错,我明天不但要亲眼送夜到我娘亲身边,还不能让爹娘为我担心,这样的我折磨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太多关心我的人。

    胡乱的擦着嘴巴,我看也不看的倒了下去,“明天给我准备好一身裙子,我要自己走去。”

    “好!”他满口答应,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虽说是秋天,竟然难得的出现了暖阳,风吹在身上也没有那么冷。

    我的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水,背心处更是冷汗淋漓,我拒绝了莫沧溟伸过来的手,倔强的一步一步走着。

    任灵羽将谈判的地方选择在两个峭壁之间,这么做无非是如果爹和娘有任何举动,她都来得及对我下手。

    陡峭的山壁纵然是普通人爬起来都艰难无比,更何况我这种一身重伤,骨头断了一堆的人。

    每一步,胸口都隐隐的疼,每一步,手臂都在不经意的碰撞中疼痛一次,但是我固执的走着,脚步坚定。

    “我扶你吧。”莫沧溟又一次将手伸了过来,“这里难走,前面平坦点你再自己走。”

    “不!”我摇头,看着身后被几名黑衣女子抬着的软床,“我不放心他们,你替我守着夜。”

    我不知道夜是不是醒着的,但是我选择尊重他的意思,不再窥探过半分,那软床周围挂着帘子,我看不到里面,但曾经的一切,我已经牢记在心底。

    两座山峰的中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对面熟悉的人影飘动,我看到了爹爹的白衣,看到了流波的黑衫,锦渊的七彩衣袍,还看到了幽飏的青袍,但最牵引我目光的,却是最前那一袭长裙的女子。

    除去了任绮罗的伪装,她真实的容颜就象我看到的任灵羽一样风姿绰约,灵动飞扬,但是与任灵羽相比,她的周身环绕的那股气势更加的猛烈,更加的威严,让人打心底产生一种臣服的感觉。

    “孩儿见过母亲大人。”隔着山头,我轻轻的跪下,用力的喊着声音,只可惜任我用尽力气,声音还是被凛冽的山风吹散。

    与她对着干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喊她母亲,偏生还隔着那么远的地方,还让她为我担心忧虑。

    “我儿一切可还好?”对面的声音穿透山风云层,飘飘而至我的耳边。

    不敢让她看出我身上的伤,我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对面一声清啸穿破长空,直入九天之上,“任灵羽,二十年未见,可要叙下姐妹之情?”

    任灵羽在这一声朗笑中脸上的神色变幻着,眼神中的平静忽然变为了深沉的恨,“我与你之间,毫无任何姐妹情可叙!”

    娘亲笑声中带着冷厉,“我既未杀你丈夫,也未残你孩儿,你又何必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呢?”

    谈笑中带着讽刺,让任灵羽的表情顿时变的十分难看。

    “你花了二十年的心血,布置了那么多花样,终究还是要走到与我面对面的境地,我有点想不通,为何二十年前你不索性抓了景飒和霓裳,直接威胁我来的快?你想隐藏自己的行迹,结果又如何?”娘亲的笑声似乎有些嘲弄,“赔了丈夫又折兵,何必呢。”

    “那又怎么样?”任灵羽咬牙切齿,“现在的你还不是要任我摆布,她在我手中,你忍了二十年,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娘亲气定神闲,明明是两张如此类似的容颜,那气度缺截然不同,竟让人反而感觉不到她们的相同了。

    “你不就是想要神族的族长之位吗?我把神主令牌给你,带着我的丈夫女儿走,行不行?”娘亲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隔空晃了晃,“我对那个位置本就没有任何兴趣,你去坐吧。”

    “你以为我会信你?”任灵羽的手按上我的后心,“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可能是真,但是在威胁之下放手只怕你就不干了,我们从小到大,你的性格吃软不吃硬,我会不知道?”

    “那你想怎么样?”娘亲抱着肩膀,不紧不慢,“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说说看。”

    我无奈的翻着白眼,这叫什么,我感觉我就是在菜市场上的白菜,两个人为了多少钱肯卖在讨价还价。

    任灵羽思虑了半晌,“两个月,她在我这里住两个月,这两个月只要你不出现,两个月后我自然会放她回去,你也不用担心我坐上族长之位会害她,毕竟对我来说坐稳那个位置,比激怒你更重要。”

    “两个月看不到我女儿,要是你折磨她怎么办?你只答应不让她死,还给我一个残废的女儿我不放心。”娘亲也是毫不松口,“我要个人伺候在她身边。”

    提到残废,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那张软床,想起夜,眼角开始酸胀难受,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不敢透露出半点脆弱。

    “沧溟自然会看护着你女儿,我也不过是禁制了她的武功,这种禁制你能解的,两个月后我一定还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娘亲一声冷嗤,“健康的女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的事吗?如果不是霓裳命大还会有今天站在我面前的人吗?不如这样吧,流波是我从小指给霓裳的男人,我让流波跟在她的身边,神族的侍卫是什么样的武功什么样的情形你也非常清楚,他也不会贸然有动作,你将夜侠还给我,我让流波保护霓裳,两个月后各走各路,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我不可能放弃了族长之位却换来一个尸体!”

    娘亲的声音坚决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我听在耳朵里,却是心酸混杂着疼,夜已是如此,又何苦多一个流波来受罪?

    娘亲抬起眼,“流波必须跟着霓裳,我只坚持这一点,只要你答应,我马上隐居二个月,到时候你也不用费心送霓裳回来,流波自然会带走。”

    任灵羽死死的皱着眉头,半晌之后咬了咬牙,“他可以伺候任霓裳,但是不准出院子,不准离开任霓裳身边,如若被我现有不轨之心,我定然扑杀。”

    莫沧溟弯腰从床榻间抱起夜的身体,丝薄的被子完全拢了住了他的身体,我忍不住的想要冲过去,却被任灵羽死死拽住了。

    “娘!”我看着对面的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我不要人保护,我只求您一件事,替我医好夜,求求您了!”

    娘亲的脚下一动,任灵羽立即警觉的拽着我后退了两步。

    “霓裳,夜的伤我一定尽全力治,可是我也要保证你的安全,你若不能安全归来,怎么能看到我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夜?”

    我默默的点点头,目送着莫沧溟的身体腾入空中,看他如鹏鸟展翅,带着我的爱人离我渐渐远去,落在对面的山崖头。

    当包裹着夜的被子被掀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锦渊的人忍不住的冲上前,揪住了莫沧溟的衣襟,“杀了你,我杀了你!”

    莫沧溟抬起脸,“这不是我干的,是遥歌!”

    青色的人影顿时晃了晃,跪倒在夜的身体边,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那身上散出来的痛,那飘散而开的丝,仿佛是他无声的哀号。

    “幽飏……”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叫着,“不关你的事,遥歌已经死了,家里还要你替我守着,记得照顾好沄逸,子衿,镜池,还有月栖,所有的事都不要让他知道,半点也不许泄露!让流星不要牵挂我,‘云梦’无主,你要帮助流星暂时处理好两个国家的国事!告诉呆子,帮助我娘治好夜的伤;子衿有子,沄逸身子重,一切都靠你了,幽飏!”

    他抬起头,重重的点头,仿佛誓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幽飏知道!”

    莫沧溟回来了,带回了另外一个人。

    黑色的劲装,如晴空万里一般的蓝色双瞳满含柔情的停留在我的脸上,不曾看过莫沧溟一眼,不曾与任灵羽打过招呼,他的眼中——只有我。

    他双臂轻展,小心的将我拢入怀中,随着莫沧溟的脚步朝着山下而去,我透过他的肩头,看着对面的山崖,几个人影渐渐模糊……

流波的体贴

    通红的火焰,闪烁着寒光的刀,遥歌狰狞的脸。

    夜的脸,一道道伤口流着血,身子冰冷的躺着。

    “不要……”我想要扑过去,全身都被什么束缚了,甚至连叫喊,都叫不出来。

    火光中,夜的身躯忽然动了,他向我慢慢的招手,慢慢的后退,渐渐模糊了身形。

    “夜,不要走,不要走……”

    我疯狂的叫着,伸出手拉向他,可是臂弯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猛的坐起身,我喘着气,人犹未从梦中醒来,背心一片冰凉,我整个人就想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不,从冰窖里出来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寒到了骨子里。

    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带着熟悉而干净的味道,手指擦拭上我的额头,“怎么,做噩梦了?”

    此刻的我,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失去了足以傍身的武功,也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豪气与张扬。

    不,应该说,失去了夜的日侠,就如同数年前时一样的落魄,一样的潦倒,甚至比数年前离开沄逸时更加的凄惨。

    “我看到夜走了。”喃喃的说着,那真实的感觉仿佛也带走了我所有的魂魄,“他在跟我告别,他是不是死了?”

    “不会的!”流波肯定的说着,棉布擦着我的脸,“他不会死,最艰难的日子都挺过去了,他一定会坚持下去,为了再见到你,夜侠也会撑下去的。”

    “可是我不在身边,他会不会……”声音无力,我不敢想下去。

    流波的眼眸在黑夜中看上去那么的明亮,“正因为你不在,他才会坚持,那么骄傲的人,是不愿意被你看到他的脆弱。”

    “真的吗?”我傻傻的抬头,“夜真的不会死吗?”

    “真的!”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张开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又忽然顿了下,“你不是与他同生共死吗?他怎么会死?”

    我狐疑的看着他,“同生共死不是说,施者死则同亡,受者死则一人亡吗?除非……”想起沄逸的重生,不禁苦笑,“你以为有人和你一样傻,会将自己的寿命分享给夜吗?”

    他张了张唇,似是想要说什么,又轻轻的抿住了。

    我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霎是清亮。

    “流波,我想看星星。”怔怔的出神,看着天空的星星,“‘寒雪峰’的星星是最美的,又亮又闪,就在头顶般,站在‘寒雪峰’头,好象自己都是神仙了一般,你看过吗,真的很美呢,那凉凉的空气,漫山雪舞,干净又剔透的世界。”

    “我看过。”他拨开我额头上的丝,“不记得吗,当年我去过‘寒雪峰’的。”

    我低低的叹息着,“我倒忘记了,是你带着玉去‘寒雪峰’请我回来的,现在想起来,好像很久很久了。”

    “如果没有我当初听信上官楚璇的话,你和夜侠会不会一直很快乐的在山中过着两个人的生活?”流波为我擦拭汗水的动作有些许的停顿。

    他以为我在怪他吗?

    “命运不可能更改,走过的路不可能回头,我和夜都不是安于平静的人,这是我们的宿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流波,只怕我和夜也将是一辈子的搭档而已。

    看着窗外的星光,我的声音迷幻而朦胧着,“我和夜,最喜欢在山门前的大石头上坐着,一边看雪落,一边看月亮星星,偶尔聊些又接了什么生意,两个人各自分得些什么,生意都是夜接的,东西也是夜分的,他虽然算计却从来没有占我半分便宜,他那时候是真的把我当唯一的朋友看,喝一杯酒,就这么静坐到天亮。”

    我与夜以往,除了所谓的生意,不会聊任何其他的事,唯一彼此靠经的时候,反而是谁也不说话的坐在月下小酌。

    “夜的酒,就和他的人一样,随意的制作偏偏精巧到让人赞叹,入口醇香,一不留神就烧到了心肺,直接醉倒不省人事。”

    我喃喃自语着,忽然现,脑海中全是夜的影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多的填满了整颗心房,多的让我想都想不过来了。

    “你想去看星星,我就带你上房顶看。”流波的温柔与耐性,竟然是我从未见过的,“不过你现在最好换掉这一身被汗湿透的衣衫,我不想你吹病了。”

    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轻轻的点了下头,“嗯。”

    扯着衣衫上的系带,刚一动手,我就皱起了眉头。

    一只手,脱或许还是勉强能做到,穿只怕就是麻烦了,更何况这么多带子,两三日没有沐浴,身上的汗味也是难闻的要命。

    身边伸来的手,轻轻拉开我衣服的系带,仔细的把我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褪去,直到亵衣,也是手不停的飞快除去,没有半点停顿和迟疑。

    不等我开口,温热的布巾贴上我的后背,轻轻的擦拭着,暖意舒张了毛孔,也带走了身上的粘腻,他的声音在身后轻柔的响起,“夜深了,此时沐浴怕寒着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注意点,明日中午再沐浴好不好?”

    我点着头,感受那温柔的布巾从背后一直擦到了胸前,细细的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却没有半点情爱的感觉,只有细致和体贴,“流波,你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对过我。”

    他展颜一笑,眼瞳中颇有几分调侃,“以前伺候你的工作都是子衿做的,何曾给过我机会?”

    “以前你都是给我脸色看的,何曾愿意伺候我?”我轻哼了声,“你只心甘情愿伺候任霓裳,却不是上官楚烨么。”

    他倒没有反驳,只是轻笑了下,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忽然他动作一停,飞快的抓起被子裹上我的身体,与此同时房门忽然被推来,莫沧溟的脚步踏了进来,手中的托盘中放着饭和几样小菜。

    只是瞥了一眼他,我就转过了脸,惯常的讥讽嘲笑也懒得出口了。

    他放下手中的托盘,声音是一贯的冷硬,“你睡了一个下午,肚子也该饿了,饭菜热了几回,还有黑鱼汤是给你收伤口的。”

    我动了动嘴角,“神族人的体质是不需要喝什么狗屁汤收伤口的,过两日自然就好了,有酒没有,我要喝酒。”

    他一脸严肃,“你这样的身体还要喝酒?不准。”

    我哼了声,“你这里除了酒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咽下去的?”

    莫沧溟僵在那,与我默默的对峙着,不说走,也不说留,就拿一双冷峻的眸子瞪着我,而我抱着被子,也没有任何顺从的意思。

    流波端起桌子上的汤,拿嘴碰了碰,轻轻的坐在我的床沿,“你现在武功被禁,是不能用内功疗伤的,先把汤喝了,一会我带你去看星星,稍晚些行功替你疗伤,好不好?”

    我的嘴凑向碗沿,细细的啜了口,一言不的喝着。

    汤很鲜,浓稠的已经变成了雪白色,我这才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倒顾不了许多,在流波的喂食下将整整一碗汤喝了下去。

    莫沧溟的脸色平静冷凝,“这里特意请了厨子,你想吃什么就说一声,明日我嘱咐厨子做,只要你们不出这个院子,一切都随意,我就在旁边的房间里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喊我。”

    “不用!”我想也不想就拒绝,“只要能不看到你的脸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再好的厨子又岂能及得上夜的万分之一?我什么也不想吃。”

    莫沧溟又一次被呛住,难得的是竟然没有转身就走。

    流波细细的擦去我嘴角的汤汁,蓝色的双瞳在烛光中带着温存的柔情,“已是腊月了,过两日便是腊八,按规矩是要喝腊八粥的,想不想喝?”

    我咬了咬唇,轻轻的应了声,“好。”

    他夹了一筷子豆腐伸到我的嘴边,“你一日没吃东西,多少进些饭菜,明日我陪你出去晒太阳。”

    想也不想,我就着他的筷子咬着,不知不觉倒是吃了大半碗。

    如果说以往的流波是刚毅冷静着的,今天我才知道,他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只是这一面,他永久的保留给了任霓裳,而身为任霓裳的我却一直没有机会感受。

    “砰!”某人转身而去,门板砸在墙上反弹出巨大的声音,不多时又飞快的旋了回来,“咚!”的一声瓶子砸在桌子上。

    酒香,顺着瓶口一缕缕的飘了出来,飘入我的鼻子里,勾着酒虫在肚子里不断的翻腾。

    我吸吸鼻子,完好的一只手很自然的猫了上去。

    手指刚抓上酒壶把,就被一只手掌给盖住了,流波的神色中尽是不赞同,“你答应过什么,要尽快养好身体,健健康康才能对得起那么多为你操心的人。”

    他的话让我黯淡了眸子,有些失落。

    “身体刚好一些,是不是暂时先别喝酒了?”不是强势的逼迫,反而更象是低哄。

    想了想,我慢慢的缩回手,留恋的看了眼酒壶,委屈而坚定的别开脸。

    “砰!”又是一声巨响,莫沧溟出门,倒是很顺手的将门关上了,只是这力道……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

寒夜私语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那个,俺能不能恳请下留言的读者们,在留言的同时再顺便举手之劳给个2分捏?俺也不求其他鸟,这个,这个,咱也不V文,就这么点小小滴要求鸟,呵呵呵呵……

    “夜最喜欢坐在屋顶上喝酒,懒懒的睡在屋顶上,惬意又潇洒。”人站在房顶上,遥望远处的夜空,我不自觉的叹出一声。

    不是刻意的提起夜,可是每一次,我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他,那个人影早已经渗透在我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如今,房顶上看不到那个人影,也没有我们最爱的酒,更没有了往昔的轻松,沉寂的夜空寒意逼人,连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抱着腿坐在房顶上,心情再一次的低落,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遗失了什么。

    不想说话,只是静静的将头放在膝头,蜷缩成一团。

    月亮还是那么清冷高远,只是那月光下的曼陀罗去哪了呢?

    一个瓶子递到我的眼前,“要不要?”

    我无精打采的抬起眼,“这不是刚才莫沧溟拿来的酒么,你说不让我碰的,又拿到我面前勾搭我干什么?”

    “让你喝两口,多了不许!”他微笑的面容配合着闪烁着的眼瞳,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看你没酒蔫了的样子,只好放松一点点约束了。”

    我蔫了又岂是为了酒?

    他是不想我难过吧?

    顺势拿过酒壶,轻轻的喝了一口,“流波,你不该来的,我不想在连累了夜之后再连累你!”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应该来。”他平静的出声,“你最少年飞扬的时候是沄逸陪着,你最低迷惨淡的时候是夜陪着,你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是子衿陪着,现在你需要的是我。”

    我浅浅的笑了,“你陪过我最天真的童年啊。”

    “但是你忘记了。”他的声音中有莫名的感慨,“要是能记得那该多好。”

    “你可以告诉我啊?”坐久了,人有些冷,我哆嗦了下,他立即伸出手搂上我的肩头,厚实的肩膀,暖暖的体温,让我舒服的轻喟着。

    他侧脸看着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吹动了我的丝,有些些痒,我缩了缩脖子,却让自己整个缩到了他的怀中,“其实我很庆幸能陪在你身边,你记忆中的流波,不是童年中追着跑着搂着你玩的流波哥哥,而是那个有着和穆沄逸类似面容的男人,纵然知道与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却依然无法阻止心中的陌生感,纵然你依然喜欢流波,却总是有些距离的,只有这样在你身边,我才能慢慢去除你心中的感觉。”

    他说的或许没错,闭上眼抱着他的腰身时,我就很自然很贴切,看到他的脸时,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虽然感情未变,但依然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重逢以后,他隐忍着,我也不曾靠近过,就这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连话都难得的说上几句,又何来消除隔阂的相处?

    半眯着眼睛,我靠着他的肩头,“我小时候追着你跑搂着你玩?”

    记忆中依稀有这样的片段,只是太少了,一时间无法去感觉到曾经的快乐追逐。

    他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如果不是你粘我太紧,族长怎么会让我做什么麒麟护卫,一生一世的守护你?”

    我呵呵笑着,“那证明你也真的喜欢我粘着你啊,娘才不会干傻事呢,说说看吧,让我听听以前的故事。”

    “打小你就不爱族长抱,倒是师傅抱的时候能赖上好一会,不抱了嘛你就两只手死拉活拽着大哭大闹挂在师傅身上,只要族长和师傅一亲近你就哭的惊天动地的,这些我没看过,是我从族长那听来的。”他的笑声一阵阵的,在胸膛下闷闷的散开,听的我一阵汗颜,“族长说,你从小就喜欢漂亮的男子,谁敢亲近你看上的漂亮男人,你就哭闹不止。”

    呃,这算是本性吗?

    我挠挠头,“这么说,我没有弟弟妹妹也是我自己的功劳了咯?”

    他抚着我的,声音也渐渐轻柔,“后来我跟了师傅,你倒也不缠师傅了,天天腻在我的身上,放下地就追着我跑,非要我抱着不可,高兴的时候就亲,亲的我满脸都是口水,我要练功的时候只要被你看到我走,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嚎啕,师傅没办法,只好让你远远的坐着,等我练完功回来你又是巴拉着我不肯放手,最后吃饭也要我喂,睡觉么……”

    我苦笑,“不用说,不要爹陪睡,要你陪,而我那个坏心的娘看到这样的情况还不飞快的把你弄成我的贴身护卫以解脱她无法亲近我爹的可怜,于是没人疼的我就被丢给了你,一把屎一把尿的被你拉扯大。”

    他忽然哈哈大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怜,师傅是最疼你的,族长虽然被你气的没办法,其实疼你疼到了骨子里面,把你视为她的骄傲,神族可从来没有过从小就设立护卫陪伴少主成长的规矩,你已是第一人了。”

    我仰起头,他细致的下巴就在我的眼前,笑声间能看到喉结上下的滚动,显然是想到了很多过去很美好的回忆,“你那时候圆滚滚的,奔向我的时候就象一个肉球在地上滚,睡觉也不老实,经常踹我,只是那笑容的甜美让人怎么也恨不起来。”

    “小时候就被你看光了,我还真是可怜。”亦真亦假的一声叹气,“老实说,我的初吻是不是被你夺走的?”

    他不语,只是唇角的笑容越扯越大,直到最后忍不住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那是你强夺我的,可不能恶人先告状。”

    好吧,他的初吻是我的,这样想起来心里会舒服不少。

    脑海中那残破的片段在我的想象中被勾勒,一名英俊的少年背着他的长剑,满头的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步履轻松的迎向面前不远处草地上的女娃娃,而那精致的娃娃抛下手中捏着的小花小草,步履蹒跚的冲向少年,抱着他的大腿。少年双手举起娃娃胖胖的身子,迎接着她的口水洗脸。

    “你没有后悔吗?”我深沉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当年年少,你或许是为了报答爹娘的恩情才答应下来,久而久之成为了你根深蒂固的思想,可是成年之后呢,当你有了更多的思想之后,就不曾有过半点的后悔吗?毕竟宠一个小女孩和爱是很大很大的差别。”

    他沉默了很久,“在神族的时候没有,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动心。”

    “那人界有?”

    很慢,很慢的点了下头,“有!”

    “上官楚烨?”我邪恶的笑了,看似是逗弄他,实则心头倒是泛起了点点的甜。

    “神族护卫的使命是保护神族的安定,更是一心保护族长的人,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为其他人动心,我出神族只为寻找少主下落,可我却在刺探你时,渐渐有了其他的感觉,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看你对子衿的好,看你的无赖,看你的笑容,都让我恍惚着,如果你不是要谋夺皇位的人该多好,如果那种安宁的生活能多延续一段日子该多好。”他紧搂着我的身体,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如此类似师傅的容颜,如此类似族长的性格,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觉呢?”

    “因为你认为自己一旦将我与任霓裳之间扯上了联系,你就会忍不住的爱的更深,你无法控制自己在失望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宁愿相信我只是个叛国的王爷,杀了我,灭了你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思,你还是神族的麒麟侍卫,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想过什么。”我冷哼着抛出两个字,“自私!”

    “不是的!”他摇着头,“上官楚烨再是背叛国家的人,也是我爱过的女人,我宁愿她死在我的手中,我再为她一世守节,也不希望别人去糟蹋她的身体,何况当初我与莫沧溟还有上官楚璇曾有协议,只要我废除你的武功,他们就不能取你性命,那是当时我唯一能想到留住你命的方法,可我错了,我没想到莫沧溟居然会引你入局,没有想到上官楚璇会对你下手。”

    回想当年,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许多事情他的确没有做错。

    “所以你用了神族的续命之法,将自己的命分给沄逸?算是对我的补偿?”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你爱的是沄逸,他胜过你的生命,那么将你最爱的人还给你也算是弥补我自己的错误,神族的长生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根本没脸再见你。”

    我的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仔细的感受着他最真实的容颜,“这才是我最喜欢看到的流波,没有所谓的躲闪,没有所谓的内疚,没有距离没有游离,堂堂正正的面对我,敢于说出任何心中的话,这样的你最真实,最有灵性。”

    “是啊,还敢把你丢进水塘,给你梳牛屎头,在人家送你小爷的时候大吵大闹,要死要活……”他顺畅的接嘴,两个人呵呵的傻笑着。

    “你早就知道我任绮罗是我娘吗?”我忽然想起那日他的坚持,“不然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成为接引使的时候,我或许认不出长大的你,可是对自己的师傅,对曾经教授我武功的族长,总还是记着的,身形没有变,容貌本就做不得准,心中就有数了,可我不能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神族中不敢有半点帮你的想法,而沧溟……”他的脸色忽然变的难看,“我知他一直不喜欢你,也知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好的族长人选,那般拼命为你总是有说不出的不妥,我没指望能让你为了我放弃争夺,只是不想他继续留在你的身边扰乱你的视线,你的心思,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还是没能早日觉左使的阴谋,对不起……”

    “没有谁对不起谁,敌在暗我在明,她算计了二十年又怎么这么容易被人觉呢?”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胳膊,轻轻的打了个呵欠,“流波,我想睡了,明日帮我沐浴可好?”

    蓝色的眼瞳对上我的眼睛,他清浅的露出一抹笑容,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那个,俺能不能恳请下留言的读者们,在留言的同时再顺便举手之劳给个2分捏?俺也不求其他鸟,这个,这个,咱也不V文,就这么点小小滴要求鸟,呵呵呵呵……

从小就是女色狼

    说是我睡,倒不如说是我和他一起睡。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流波是说什么也不会肯离开我身边的,我又不忍心看着他站在门边坐在桌前。

    “流波,一起吧。”我往里面挪了挪,自然的不带半点其他色彩,“也不是第一次了,将就着吧。”

    他更是一改我记忆中的嗔怪或者愠色,大大方方的坐在我让出的位置上,随手解下外衫,薄薄的衣料勾勒出有力的曲线,轻轻的躺在我的身边,伸手将我搂入怀抱,“你睡,我行功,可以顺便替你疗伤。”

    我无声的点点头,安静的闭上眼睛。

    靠在他的胸前,暖暖的劲气透入我的筋脉中,缓缓的流动着,他的身体很暖,一下下的心跳听在耳朵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慰感觉,让我渐渐的放松了身体,飞快的进入了睡梦中。

    这是我被囚禁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觉,梦中不再有火光,不再有闪烁的刀影,不再有凄厉恐怖的笑声,当眼睛再睁开,眼前已是放亮的天光。

    身侧,是流波的身子,我刚一动他的手臂就紧了紧,看来早已醒来多时。

    “我是不是耽误你练功的时辰了?”窗外的天色亮的不能再亮了,“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他眼皮眨动,长长的睫毛扇动着,脸上早已没了初醒时的惺忪,“难得有机会重温二十多年前的感觉,那便难得的少练一日功有什么关系?”

    “二十多年前的感觉?”我双眉一立,眼睛瞪的大大的,“你难道一直认为你抱着的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肉团吗?”

    “呃……”他醇厚的笑声在房间里荡开,“那倒不是,大了许多,也重了许多。”

    不轻不重的在被子下踹了他一脚,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好臭,想要沐浴。”

    “行!”他取过床头的衣衫,开始一件一件的帮我穿上,“不过先吃过饭,日头再大些,我帮你洗。”

    多少年了,没被人这么伺候过,一向习惯了自己收拾的利落风格,偶尔晨间与爱人们床头打闹,也是我替他们着衣,何曾被人这么当花似的捧着。

    只有小时候在皇宫,那个被人当宝贝惯着的年代,下人们战战兢兢的伺候,又怎么能及流波细致中的温柔?

    流波的性格是我以前看不透的,现在细细想来,人前的他冷漠疏离,而面对我时则是真正的温情流露,实则骨子里还有着大男孩般的清爽晴朗,偶尔有那么一点点坏,所以才装神弄鬼的那么自然,骗倒了无数人。

    “当年那个牛屎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的?”我忽然眯起了眼,冷不防的出声。

    他手指一停,“那时候的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式有必要在意吗?”

    我愤愤的咬牙,“我就知道你表面纯良,内心邪恶!”

    他低沉的笑着,我声声哼着,由他给我系着衣带。

    “砰!”倒霉的门板很凄惨的被人踹开,某人端着托盘再一次的出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咚!”

    “叮叮当当!”

    杯盘碗碟敲撞在一起,出各种响声,难得的是那碗里的粥水居然一滴也没洒出来,看来某人拿捏力道很是有一套。

    “昨晚被鬼压了还是今天早上没拉屎,一脸的便秘样子。”我忍不住的抽抽嘴角,没有武功的我如今听不到人家的脚步声,每天猛然这么被吓几次,魂都会飞掉。

    “知道说话了证明某人的安慰很成功嘛。”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怎么听怎么怪,“看你手不好,我给你准备了勺子,一只手就能吃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我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伸手抓起桌子上的油条就啃了起来。

    他胸膛起伏,“没什么意思,把你照顾好是我的责任。”

    没什么意思?

    我刚一动嘴,勺子已经递到了我的嘴边,“光吃这个很干,先喝一口。”

    此刻的流波,温暖的让人心都化了,我张开嘴喝着暖暖的粥,忍不住的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手指推着碗,“你也喝。”

    他点着头,就着我喝过的勺子尝了口,我把手中的油条伸了过去,他张开嘴咬着。

    “砰!”

    熟悉的可怕巨响又一次回荡,门板在颤抖,人影已不见。

    我咬着手中的油条,呆呆出神,“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吧,昨天你喂我吃饭他就这样,今天特地丢个勺子来,莫不是看不得你对我好特地针对我?”

    流波的勺子递到我的唇边,语气平淡,“他针对的不是你。”

    “不是我,那就是他性格就如此了。”我不屑的撇撇嘴,“这么粗豪的男人,谁敢娶过门?估计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了,这脾气搞不好突然爆炸了连妻主都敢揍!娶了他倒八辈子霉。”

    “你似乎小瞧他了。”流波的眼波微微流转间,蓝色忽然变的犹如大海般的深邃,“昨天你醒了晚饭就端来了,今天你刚起来早饭就进门了,而饭菜一直都是热的,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莫沧溟能在那么多人当中夺得唯一剩下的玄武侍卫的令牌,绝不是运气和武功高就能做到的。”

    我咽下口中的油条,满不在乎的说着,“你别忘记了,他是监视我们两个人的,监听我们两人说话也并不稀奇。”

    我忽然扯直了嗓子一声大吼,“喂,我要沐浴,烧水去!”

    对上流波好笑的眼,我挑了挑眉头,“我保证,一会就有热水沐浴了。”

    流波侧耳听了听,迟疑了半晌,“其实莫沧溟他……”

    我眉头一皱,有些烦躁的出声,“不要和我说他好吗?我很讨厌他,非常非常的讨厌。”

    第一次见他,我的命就差点交待在他的手中,外带着镜池,如果不是夜和柳呆子,我和镜池早就携手并肩去投胎了。

    再见他,他故意让我误会他和流波的关系,让流波为了保护我而被他现了内心真正的思想,才有了后来皇宫中假装答应随后暗算的一幕,若不是锦渊,我的第二次小命又交待给了他。

    追杀幽飏,掳走流星,带领杀手堂,都被他以冠冕堂皇的理由遮掩过去,可最后他还是那个神族的叛徒,说的好听的话不过是骗我的手段。

    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他可以假装被追杀艰难的引领我来神族;可以被娘亲打成重伤;在军营中对我表白,可以任我上下其手。

    这样的人,我会认为他是莽夫才怪,我冷笑着,“流波,莫沧溟的话,我就没听到过一句真的,这个人我自然不会小看,只是你也绝不要对我说任何他的好话,我不会忘记,夜是如何对他的,而他又是如何对夜的。”

    如果说在之前的日子我对莫沧溟还能和颜悦色的话,在夜的事情生之后,每当看到他,我的心底就会有一种无名的火焰在腾腾的燃烧。

    流波不再多言,而是打横将我抱了起来,“走吧,沐浴!”

    看到热腾腾的水,我抛给流波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只是含着笑,眼神却更加的深邃。

    莫沧溟站在门口抱着自己的剑,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冷冷的盯着我,“没现神族的少主也有赖在男人怀里装凄惨的时候,大开眼界。”

    我没有理他,也不想理他,反倒是流波站定了脚步,直直的盯着莫沧溟,身上强大的气势勃然而,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衣衫无风自动。

    一个冷凝

一个酷寒

    但是同样,散着不可阻挡的气势,谁也不退让,谁也不说话。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这么突然的扛上了,我看着烟气腾腾的浴桶,闻着自己身上酸酸的味道,一脸的向往。

    有些委屈的看着那桶水,我低声叹息着,“水要凉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各自转身,一个进门,一个靠着墙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

    流波脱着我的衣服,面对着我完全的裸裎没有半点不自在,倒象是老夫老妻间的熟悉,掬起水淋上我的梢,一寸寸的清洗着。

    他的手,从我的,至我的肩头,胸口,小腹,一路温柔的向下,洗的很仔细,很轻柔。

    记忆中,我也曾经受伤过,那时候是另外一名男子抱着我,替我清洗。可是那个人,在他受伤的时候,我竟然连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心口一窒,我轻喘着气,流波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在想什么?”

    脸色微变,我低下头,看着他的大掌在我的肌肤上游移,“我在想你似乎对这个驾轻就熟。”

    “那当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好笑,“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沐浴就抓着要我洗,虽然个头不一样了,身型不一样了,但是好歹也算是同一个人,基本的步骤我还是知道的。”

    他的手指在我腰间捏了下,我整个人一缩,被痒的缩成一团,“就连你最怕碰哪,最喜欢碰哪都清楚的很。”

    “你呵我痒?”我身体靠着桶壁,脚尖一打水面,溅起的水花顿时扑上他的衣衫,打湿了他胸前薄薄的衣服,紧紧的贴上他的身体。

    他的梢挂着水珠,滴滴答答的淌着,一只手飞快的伸了出来握上我另外一只想要踢出去的脚踝,“小时候你每次都干这个事,长大了居然还不改!”

    “我小时候干这样的事吗?”我的微笑中带着几分的邪恶,那只完好的手飞快的探了出去,勾上他的脖子,手中用力,在他不敢反抗中活活将他扯入了桶中,“不知道我小时候有没有干过扯光你的衣服一起洗澡的事呢?”

    我扯开他的衣衫,露出完美的胸线,手指贴上他的胸膛,“这些呢?我也干过吗?”

    他苦笑着,忽然朝前贴上我的身体,猛烈的动作将桶中的水晃出去了不少,两个温热身体紧紧贴合着,“你太小瞧你自己了,你还干过更多坏事!”

    “还有?”我都开始怀疑流波是不是在故意败坏我的名声了,当年我才两三岁啊,能干出多少烂屁股的坏事?

    “我坐在你怀里洗过澡?”

    他点头

    “我亲过你的脸,咬过你的胸?”

    继续点头

    “难道我还捏过你的鸟鸟和蛋蛋?”

    这一次他没点头,但是脸红了。

    我直翻白眼,难怪流波说我从小就色,从小看到美男就占有欲极强,果然三岁看八十,我这个德行是从小就有的啊?

    “这个我不记得了……”我嘿嘿坏笑着,“不如让我重温下,说不定能想起小时候的事。”

    他不躲不闪,只是扶着我那个被上了夹板的胳膊,“小心胳膊……”

    “砰!”

    熟悉的踹门声,只是从我的房门改为了浴房的门,某人不请自来的站在门口,一阵冷风顺着敞开的门吹了进来,冷的我一个哆嗦。

    流波手一扯,我贴在他的胸前,他双手环着我的背心,几乎将我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等他说话,莫沧溟沉着脸走了进来,手一放,一壶开水重重的落在我们身边,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加水!”

    我:“……”

莫沧溟与流波

    坐在树下,晒着暖暖的太阳,丝滴滴答答着水珠,风吹过的时候有点凉,我抖抖脖子,水四溅着。

    流波按着我的肩头,“别乱弄,湿了衣服会冷到的。”

    他拿着棉布一点一点擦拭着我的头,梳子小心的梳弄着我的丝,“累吗?”

    说不累是假的,受过重创的身体,几乎动一动就会感觉到软绵绵的累,坐着就昏昏欲睡,一个不留神就睡着了。

    没有武功的身体,就象是普通人一般,除了修养还是修养。

    这么多天了,虽然流波一直在很努力给我治疗伤势,可是我自己很清楚其实好转的非常慢,慢的甚至比不上一个身体虚弱的老人。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我的心一直在想着一个人,想着他的苦他的痛胸口就隐隐的难受,筋脉郁结不散,淤血不开又怎么可能好?

    流波一直在试图让我开心,温柔也好,偶尔的调皮也好,有时强制的不准我想不准我难过,可是我们心中都有数,这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看不到就更加的思念。

    收不到他的消息就更加的牵挂。

    纵然强颜欢笑,纵然在流波的温柔中有着小小的愧疚,纵然在面对他时能够短暂的开心,每每静下来时,心情反而更加的难受。

    “洗完了?”莫沧溟的眉头始终紧锁着,“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去吩咐厨房做,看你这个样子到时候被人说我虐待你,我可不想背这个名声。”

    “不想吃!”我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

    这些日子,最痛苦的就是吃饭。

    往昔的日子,我的吃喝都是夜惯着养着,如今看着饭菜,我的心头就一阵阵的抽疼,倒不是被夜养刁了嘴,而是忍不住的就想起那个人。

    他的存在,是我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在这里看似最普通的一顿饭,却让我食不下咽。

    莫沧溟的话,就象一根手指头直接捅上我胸口的伤,再用力的戳一戳似的感觉。

    “不吃饿死你!”他的火气倒似乎比我更盛。

    “饿死也不要你埋。”我目光看着远处,声音也懒懒的。

    他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上我的脉门,眼睛却是盯着流波,“你的伤这些日子根本没有什么好转,晚上我让厨房给你炖鸡汤,再给你煎碗补气的药。”

    我有些累的闭上眼,无力的挥挥手,“说了老娘不想吃,啰嗦。”

    即使闭着眼,依然能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这个阴魂不散的莫沧溟,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我睁开眼,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你就算监视我,难道就不能站边上点,挡着我晒太阳了。”

    他不吭声,只是很快的往边上挪了两步,还是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我。

    “你这个样子,和等死有什么差别?”

    我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难道是怕我撑不过两个月从而影响他们的计划?

    全身软,甚至手脚都麻,我干脆节约自己的口水,不搭理他。

    流波放开我的,手指捏上我的下巴细细的摩挲着,“这几日愈的清瘦了,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慢慢的摇摇头,我刚想说吃不下,在对上流波担忧的眼神时,忽然的改了口,“随便的,我现在干吃不动,早上的东西都没消化呢,你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哪吃的下?”

    “放开心,放开怀,也许我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一个人,但是希望你好的心和他们一样。”流波走到我的椅子前,静静的蹲了下来。

    “你以为我嫌弃你不是沄逸不是子衿不是夜他们?”我垂下眼皮,低柔的笑着,“并非你不好,而是不在身边的人总会牵挂,更何况夜那样的伤势,换个人,我可能还是这样,我多情多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在提到夜时,我的眼角似乎瞄到了那个褐色的人影有些许的震动。

    “你的理智也绝非常人能比的,不需要任何人安慰,你自己也能想清楚的,这样下去你觉得能面对他们吗?别忘记了……”他的声音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只是用一双坚定的眼睛一直望着我。

    我看了眼莫沧溟,他抱着剑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重重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不沉迷在过去的。”

    仰头看着满树的栗子,“我喝鸡汤喝的都腻了,又油又腥,我想吃板栗烧鸡,反正都是补嘛,红烧的鸡也是一样的,还想吃鱼头豆腐汤,凉凉的天对着热乎乎的锅子吃的才舒服呢,锦渊在的日子我都不敢吃鱼现在都快馋死了。”

    我歪着脑袋,手指一根一根的掰着,“秋冬季节的莲藕最是粉,若是做上一份糯米莲藕当做小点心更是舒服呢,还有还有,流波啊,你想不想吃火锅啊?还有还有,就快要过年,我想吃猪肉大葱的饺子,我包饺子的技术可不差呢,在这里歇的骨头都硬了,真想动动手让你尝尝我包的饺子;十五元宵还可以包元宵给你吃,又软又糯,粘牙的感觉一直甜到心里。”

    他双眼透着笑,看着我掰着手指头,听着我一样一样数着想吃什么,眼神中终于有了欣慰的表情,大掌将我的手包了进去,“这样才是我熟悉的少主!”

    我露出很久没有绽放过的大大笑容,“不过想想而已,我们现在是阶下囚,可不是座上宾,由不得我们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呢。”

    他握着我的丝,“干了,我替你梳起来可好?”

    “好!”我靠在椅背上,“让我看看真正的流波到底是什么手艺。”

    他手一停,干咳了两声,“其实我,其实我……”

    我撩过丝,随意的仰起头,一只手勾上他的颈项,“其实你真的不会,对不对?”

    他低下头,在我额头上浅浅的落下一吻,“我会学。”

    我们亲亲我我,完全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一根木头,而这根木头居然在我和流波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闪动身形插入我们之间,一把抓上我的头。

    头皮猛的一紧,感觉到有人的手拉扯着我的头,不疼,却很,呃,很奇怪。

    “你干什么?”我诧异的叫出声,冷静的我极少有这么失态,只因为,只因为那个抓着我头的人太过诡异了。

    不止人诡异,动作也诡异啊,我不是真的病入膏肓出了幻觉了吧?

    他的动作竟然不象我想象中的那么粗鲁,力道刚刚好,三下五除二的动作间手从身后探了出来,“钗!”

    “钗?”我还停留在诧异中,脑子都没活过来,只是傻傻的重复着他的话。

    根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别住了我的尾,“好了。”

    我傻傻的伸着手摸着脑后,虽然不算精致,却是简单又舒服的式,手中摸上去光滑冰凉的东西不是玉又不象木头的是什么?

    “那是我的簪子,先借你用。”莫沧溟冷漠的表情充满距离感,“反正我的头一时半会用不上,等你找到了钗还我,也用不着谢我,当我报答你那次替我整理头好了。”

    他甚至不等我说话,脚尖一点地面,瞬间飘出了院子,留下我一脸不明白的望着流波。

    “我不梳头也就这么回事么,散着也舒服的,他干什么?”我呆呆的看着流波,有些莫名其妙。

    流波也在笑,只是那笑容中,全身似乎有种气势在隐隐的流动,就象刚才我沐浴前,他与莫沧溟对峙时的那种气势,眼神中跳动着的火焰更象是好斗,与面对我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不管他了,这个人本来就是怪兮兮的。”心情忽然开朗了,全身也似乎有了力量,我抿着唇,完全无视身边那个高大矗立着的人影,顺手扯下一根身边的草,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呜呜……”

    很久没吹了,气息也不稳,我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调,也吹的不算好听,倒是低沉的声音与这秋天的萧瑟配在一起,显得分外的落寞。

    流波的手轻轻握上我的手腕,“教我好不好?”

    他,是不想听到我吹这么寂寥的曲子吧。

    “据说夜侠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所不精,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流波是在笑,却笑的有那么一点自嘲,“今日才见识到了,懂音律的人,是什么都能拿来吹奏的。”

    我站起身,依偎在他的身上,将手中的细草放到他的唇边,“你让我坐在你的腿上,我就教你。”

    流波手臂一揽,我被他抱入怀里,舒舒服服的坐上他的膝头,他臂弯绕着我的肩头,有些别扭的抓着草的两端,慢慢的凑上唇边,“扑……”

    “别太大力,轻点!”我的唇就着他的手贴了上去,在他唇含过的地方吹了声,“象我这样,气凝在一起,慢慢的吐。”

    “啾……”刺耳的声音和放屁一样,草叶断成了两截,流波的脸尴尬的红了。

    我靠在他的肩头,随手又摘下一片,“真聪明,已经吹出声音了,只是你是练武出身,气息总是足了点,要知道这些可是普通人明的东西。”

    刚才还有点泄气的人终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拿过草叶轻轻的吹着,这一次声音没有那么刺耳了,有了些许柔和的调子。

    “果然是灵秀的人,一点就透。”我开心的笑着,一只手帮他调整着唇边的草叶,也顺便在他脸上多揩了点油。

    “砰!!!”

    熟悉的声音,熟悉到我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熟悉的人,熟悉到我连骂都懒得了。

    人影飘了进来,举着托盘站在我的面前,不给我半点反应的时间,声音犹如爆豆子一样,“栗子烧鸡,鱼头豆腐汤,糯米莲藕,如果你不想吃的话,我就端走了!”

    我:“……”

私谈莫沧溟

    夜晚,身边树梢上最后的枯叶在风中慢慢飘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荒凉而萧瑟着,我看着被风拖到脚边的树叶,不由的露出神往的表情,“我记得神族是四季如春的吧,那些花真好看,晚上还会闪闪亮呢,可惜我在神族的时间太短了,没时间好好欣赏呢。”

    “没想到你记挂着的居然是神族的花。”流波失笑,手指在腰侧摸索着,随手解下一个香囊,倒在手心中小小一捧,“花是没有,干的花瓣倒是有一些,将就些吧。”

    他的手指轻轻散开,点点荧光散落在风中,飘上我的头,盘旋着流连着不肯离开,温情的嗓音在耳边笑着,“这些花即使是干的,花粉还沾在花瓣上,晚上看着,还是闪亮的光。”

    点点流萤在空中飞舞,带着淡淡的清香,仿佛是遥远神族的气息,又似乎还残留着流波身上的味道,停留在我的身上,旋转在我的身侧。

    我扒上他的胳膊,拢住他的手掌,将最后一点花瓣留住,“留给我明天沐浴的时候用好不好?”

    “好!”流波将手中的花瓣倒入香囊,连袋子一起放入我的手心中,“你收着。”

    我微笑着接过,“那明天你帮我沐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流波圈着我的腰身,“我只希望你开心,不要想的太多,无论你有多么的不开心,无论你有多么的想看他,只当是这两个月将就流波的伺候了。”

    “将就?”我忍不住的笑出声,“你认为我一直都在将就你吗?”

    “没有!”他调皮的挤了挤眼睛,“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笑呢?”

    我靠上他的怀抱,亲上他的脸颊,“替我疗伤吧,我会努力早些好转的。”

    “是不是有些累?”他抚过我的脸颊,“就算要好,也不能操之过急,慢慢的修养吧。”

    身体软绵绵的,我笑着任他抱起,“我天天这么睡人都睡懒了,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真累还是睡累的。”

    “不过……”我贴上他的耳朵,轻咬了一口,“若是流波一直陪着我睡,那我一天睡十个时辰都无所谓。”

    “这样才有活力。”他似真似假的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怀念你和莫沧溟吵架时那种气势毕露的样子最是让人喜欢,耀眼的犹如太阳一般。”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四下搜索着,“说起来,我倒有事要找他,平日里天天阴魂不散的人怎么这一下忽然不见了影子?”

    流波忽然一紧胳膊,转身就往房间里走,“晚上找他干什么,累了就睡觉,他又不能陪你睡觉!”

    我一楞,“你好像很介意他一样,是不是搞反了,应该是我比较讨厌他才对。”

    “那就当我替你讨厌他。”他的话没半点诚意,反而透着股愤愤的味道,让我听着有些莫名。

    他才是莫沧溟觊觎的那个人,但是他现在的脸怎么看,怎么都象是在吃醋的样子。

    算了,不管,能抱着流波就够了。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我,所有的温暖透过身体传递给我,慢慢的疏通着我身体中阻塞的筋脉,让我不仅感觉到了他的体温,还感到了一种悸动……

    他是男子,我是女人

    我们还是相爱的恋人,如果说他没反应我都要怀疑他的生理功能是不是健全了。

    我闭着眼,心头坏笑,手缓缓下移,抚摸着他厚实的胸,紧致的腰身,平滑的小腹,往着那热度最强的地方挪去。

    一只手,横空出世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它的蠢蠢欲动。

    我没有坚持,贴在他的肩头,“我不想你憋的太难受,天天这么睡在一起,你比我更难受。”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碰你。”他的唇轻轻碰碰我的额头,“不敢激烈的拥吻你,不能疯狂的抱着你,不是我不想,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能。”

    “我的身体还没到要死的地步,这么多天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一场欢爱还能应付的。”以前只有我怜惜男人的身体不敢碰,今生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怜惜不敢碰我,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你不想我难过,不希望看到我每次只能蜻蜓点水的亲你而不敢吻你,不愿意每天我抱着你入眠将情人间最美好的相拥变成痛苦的折磨,你就尽快的好起来,不然这一个多月,只怕是我痛并快乐着的日子。”语带温柔,却也有几分无奈。

    枕着他的手臂,我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身体中流动的感觉,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开始遥遥呼应,只是这呼应的感觉,太弱,弱到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错觉。

    任灵羽的武功我很清楚,她对神族禁制的掌控能力更是我不能企及的,面对我这样的人她怎么会不下狠手?怎么会让我有半点恢复的可能?

    流波每天都在用他自己的功力替我疗伤,这一运动就是一夜,可以说我在睡的时候他在守着我。我的内伤我的身体,是承受不了太猛烈的力道,他要控制自己的力道就势必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睡熟,而我一醒,他基本就被惊醒了过来,伺候我吃穿行走,可以说他才真正不眠不休的人。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流波的手还握着我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气息输入我的身体里,我悄悄的从他手中将掌抽了回来,小心的拽了拽被子盖上他的身体。

    “醒了?”他清醒的声音让我心中一疼,无声的点了点头,越过他的身体就欲下地。

    他抓上床头的衣衫披上我的身体,“起身吗?我……”

    不等他说完,我掌心一推将他压入床榻间,“睡你的,天才刚亮我还要睡会呢,起夜而已,一会就回来,难道你这都要跟着?”

    他不好意思笑了下,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早已没了睡意,却不敢在他身边久呆,怕自己的气息会惊扰到他,我推开房门,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径直出了房门,走向院子对面另外一个房间。

    站在房门前,看着紧闭的门我抬起了手,只是手还没有敲上门板,那两扇闭合着的门已经打开,装束整齐的莫沧溟站在门口,眼神中有着意外,似乎还有一点点的……

    我果然越来越奇怪了,经常看错什么。

    摇摇头,耳边已传来他低沉而平静的声音,“你找我?确认不是早晨晕了头走错路?”

    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剑,应该是早起练功吧。

    “那我不打扰你的时间,说完我就走。”清晨的寒意罩上身体,有些微的凉,薄薄的露水湿了头,更是有些阴阴的潮。

    他的手摸上自己的领子,眉头皱了下,侧身让开了位置,“进来说吧。”

    缩了缩脖子,我没有坚持,而是迈步进了他的屋子。

    房间里的温度暖暖的,透着浓烈的男子气息,被褥整齐的叠放着,屋子里没有半点凌乱的感觉。

    他拎起茶壶,晃了晃,忽然又放下了。

    “对不起,隔夜的茶有点凉,还是不要喝了。”

    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说的是这样一句话。

    在我诧异万分的目光中,他的表情又出现了我看过数次的尴尬,拎着茶壶就出门,“应该有人醒了,我去打壶热水。”

    “不……”用字还没出口,褐色的人影已经如电般窜出了屋子,眨眼消失在院子里。

    我抓着脑袋,不明白他火烧菊花般的跑什么,度快居然还不忘记关上门。

    才不过瞬息的功夫,他已经回来了,手中还是拎着那个壶子,翻起桌子上的茶杯,满满的倒上一杯,小心的递了过来,“烫,你小心些。”

    我捧着手中的杯子,暖暖的,轻啜一口,一路热到肚子里,驱散了清晨的寒凉,整个人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舒爽的感觉。

    看到我的表情,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找我什么事?”

    “我……”抬起脸,我一脸恳求的望着他,“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愣了愣,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的低声下气,“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沉吟了下,“我知道,你们和娘之间一定有联系的,毕竟我娘是不可能放任我在这里两个月没有消息,而你们也不可能放心我娘这么从眼皮底下隐没,是不是?”

    他面色紧绷,倒没有我印象中的暴跳如雷,“你想和你娘联系?你要知道,师傅是不会允许的。”

    “不!”我微微的摇了下头,“我只请你帮忙问问,夜的伤势怎么样了,两个月完全不知他的消息,我受不了!闭上眼都是他的伤,我答应做两个月的人质就不会违反你们的协议,我只请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他的面色有些复杂,没有直接的拒绝我,而是定定的出神。

    “我知道这个会让你有点为难,但是书信往来之间是你们的事,怎么问也是由你决定,我玩不了任何计谋,我只想知道一个结果,能不能想想办法?”我极少用这样的语调和人说话,但是为了夜的消息,便是求他又有何妨?

    他凝视我许久,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在良久之后,终于慢慢的点了下头,“好!”

    我绽放出笑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谢谢你!”

    话说完,我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告辞声起,转身出了门。

    直到我转过花坛,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现,那个门口还站着褐色的人影,似乎是在目送着我的离开。

渐起的暧昧

    天气已经算不上是渐凉,而是很冷了。

    北风呼呼的吹着,天上开始飘落雪花,落在窗棂上慢慢的堆积着,朦胧了外面的景色,只剩下一室的温暖。

    我伸手推开窗,一股清凉的寒意从窗外透了进来,抚平了房间里暖炉的燥热,我抓了一把雪在手心中捏着,冷冷的感觉顺着手指一路侵入身体,不大会的功夫手指就有些僵了。

    这种感觉在以前的时候很少有呢,我抓着雪球甩甩通红的手,还是有些舍不得放开。

    我扒拉着窗台,两条腿一翘一翘好不开心,也不管衣袖沾染了雪花湿了袖口。

    一件暖裘披上我的身体,我象个孩子般被身后的人从窗台上扯了下来,“现在的你伤势刚好些,不要贪玩病了,没有武功比不得从前。”

    流波的双臂一展,刚好将我整个身体全部包裹中,牢牢的将我困住,挣扎不了,也就索性随他了。

    手一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手中的雪球丢到他的脖子里面,趁他一缩脖子的时候,我拍开他的手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厚厚的雪,踩在脚下松松软软的,一步一个脚印,溅起散碎的雪。

    一路跑着,笑着,不时弯腰抓起雪团在手中捏着,回头看到那个黑色的人影追上来时,用力的丢出手中的雪球打向他。

    他的身影在雪花飘散中躲闪着,偶尔被我的雪球打中,看雪白在黑色的衣衫上绽放四散,我开心的咯咯乱笑。

    他掸了掸衣衫上的雪,对着我露出一抹笑,坏笑。

    心头暗暗感觉不好,我转身就跑,才跑开两步,身后一阵风声,身子已被抱住,压到了雪地中。

    他的力量拿捏的很好,让我没有受到半点力量的冲击,但是……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眼中却充满笑意,“你没玩过这个吧?”

    他一翻身,将我从躺在雪地上改趴在他的身上,“陪你玩可以,不过你要把衣服弄弄好,只许玩一会,不然我就点了你丢在床上。”

    我抛了个媚眼给他,“丢在床上然后呢?要不要暴力一点,那个我喜欢。”

    他的手挠向我的腰侧,我一声尖叫,打着滚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狼狈的奔跑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抓着手中的雪球,我大声叫着,“不许用轻功,不许用内功,不许用剑招掌法!”

    他一愣,被我打了个结结实实,硕大的雪球在他身上炸开,沾了满头满脸的雪花,他迈着脚步追我,才跨出两步,似乎想到了我刚才的话,慢悠悠的适应着不能用轻功的身体。

    这一下,他倒反而不如我灵活,被我噼里啪啦一通乱丢,活活成了雪地里的靶子,我打的那叫一个开心。

    纵然是雪花迷蒙也遮掩不了蓝色眼瞳中的热情,他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抛却了所谓侍卫的职守僵硬,他愈的多了灵动气息,“我为什么不用轻功?有用不用是傻子。”

    “啊……”我尖叫着跑开,喘着粗气瞪着他,“我是你的主子,你说什么都听我的。”

    他可不管那么多,眼见着手伸了出来抓向我,我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频频回头,“笨流波,耍赖……”

    他看着我,手飞快的捞了过来,“小……”

    后面一个字还未出口,只顾着看后面的我猛的撞上了什么,顿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一个屁股墩就往后坐。

    一只手从身前搂上我的腰身,把我后摔的身体给捞了回来,而同时另外两只手扶上我的肩头,两股一起冲上我的身体。

    脑袋撞的晕晕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晃晃悠悠的摇了半天的脑袋,这才睁开了我的眼睛,连眨了几下。

    “你干什么站在这?”我捂着额头,可怜的揉着,“你不知道你的内功有多深吗?你也不怕把我撞死?”

    莫沧溟沉着脸,硬着表情,低低的迸出来几个字,“我撤了内力。”

    我还没开口,身后的声音已经扬了起来,“莫护卫身为神族玄武侍卫,什么时候连一名没有武功的女子撞上都躲不开了?莫非莫护卫没学过轻功?”

    流波的口气不怎么好,怪的让我连头上的疼都顾不得了,回头一个劲的望着他。

    “流波护卫轻功高,怎么不保护好你的少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赔不起。”莫沧溟毫不示弱,与流波两个人互相瞪着,目光相撞,谁也不让谁。

    我抱着脑袋,前看看后看看,不明白这两个人突然如木头一样杵那干什么,大有看到天荒地老时的意味。

    “你们两个不要每次一见面就这么含情脉脉行不行?”我没好气的出声,“再看下去你们是不是要直接拥抱然后亲吻呢?”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撤回,身上鼓胀着的气势也尽数敛了,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流波牵上我的手,有意无意瞥了眼莫沧溟,“回去吧,不然一会冷了又要在我身上蹭暖。”

    “就蹭!”我想也不想的跳了起来,冷冰冰的手直往他的脖子里钻,整个人骑在他的背上。

    他带着我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声音不无责怪,“你看,又是冰冷,进去烤火。”

    “哦!”被人背在背上,我老老实实的应着。

    流波才走出几步,我的身后忽然传来莫沧溟的声音,“任霓裳。”

    我在流波的背上扭头,疑惑的开口,“什么事?”

    才出声,流波忽然脚下一颠,我下意识的紧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顾不得回头看那个人。

    流波的脚步有些快,好像怕我冷着,朝着房间的门大步流星,根本不管那个被丢在院子中的男人。

    “今天年三十,你上次说要自己包饺子,我来问问你还想不想弄,想的话我去厨房拿食材。”莫沧溟的声音不疾不徐,穿破风雪的阻挡,稳稳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啊!”我一声低呼,拍着流波的肩头,“等等,等等,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流波脚步一停,手有些无奈的松开,我跳下地,三步一跳五步一窜的朝着莫沧溟的方向奔着,两个眼睛早眼睛放了光,“要啊,要啊,要啊……”

    冷硬的唇角终于有了些微的动作,轻轻的向上勾起,飞快的瞥了眼我的身后,“你上次说大葱肉馅,还要什么吗?我一起拿来。”

    “肉,蛋,韭菜,不管不管,有什么拿什么,全拿来……”我歪着脑袋一直想,“能不能弄口锅来,反正房间里有碳炉,弄些柴火点起来守岁,顺便自己煮着吃才有味道不是么?”

    “好!”他倒是满口答应下来,甚至很出我意料之外的问了一句,“酒呢?你要么?”

    “当然!”我理直气壮的吼出声,“搬个三五坛来。”

    “还有什么吗?”他轻轻的笑了,似乎是对着我,有似乎是对着我身后的人。

    “还有……”

    我正想着,冷不防一双手把我抱了起来,“你进屋里再想,想起来了再让他去拿,反正他跑几趟也死不了。”

    流波不由分说把我抱进了屋子里,只留下我长长的声音一路传着,“锅碗瓢盆一样都不能少,还有菜刀砧板,油盐酱醋……”

    人被推进了屋子里,手中很快的被塞一杯满满的热茶,流波的人整个抱着我,用身体的温暖驱散我身上的冰寒,“急什么,一顿饺子就把你勾搭成那样,冷病了怎么办?”

    我窝在他的怀里呵呵的傻笑着,“今天年三十了呢,从来没想过会有和流波一起单独过年的情形,倒是也不错,我们还没一起做过饭呢,饱饱的吃一顿,再一起守岁,也是别样的温馨。”

    他捧着我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脸颊上,“我不想你太累,别忘了你的伤才刚刚好。”

    我迎接着他的吻,不甘示弱的回应着,在那红艳的唇瓣上连啄了好几下,这才笑着,“那么前面的准备工作你来,我指挥你干活,这样就累不着了。”

    他紧紧的拥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头里一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那我说要你用力的吻我……”我扬起下巴,看到他眼中的火苗在簇簇的燃烧而起。

    “你要怎么服务都行,我的少主。”他的声音很低,低的能诱惑人心,低的将一种独属于他的温柔缠绵渗透到了骨子里。

    他的唇刚刚含上我的唇,忽然猛的抽离,正迷蒙着的我被这个动作闹的很是不爽,还没等我开口问,身后就传来巨响。

    “砰……”熟悉的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咚……”重物落地的声音。

    “西里哗啦……”一大堆东西滚做一团的声音。

    莫沧溟站在屋子里,艰难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女人,你看下还少什么,我去拿。”

    我赶紧从流波的身上跳了下来,目光急急的扫过,一样样默数着,“好像没了吧。”

    莫沧溟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酷表情,“那我走了,我在隔壁你有事再叫我。”

    “咦?”我惊讶出声,“你不过年三十?”

    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微微摇了下头,转身就向门口行去,当他的手指刚刚触上门的时候,我忍不住的开口了。

    “这里要揉面,又要剁馅,还要擀面,流波忙不过来,不如一起吧?”

    他的脚步停在门口,只是一两个呼吸间人已经转了过来,“好!”

年三十的暗战

    “流波,我叫你剁肉馅,不是叫你把敌人大卸八块,轻一点,肉都飞掉了!”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吱哇乱叫,把劈到地上的肉重新捡起来洗洗丢到他的面前,“现在不是让你杀人,不用那么狠。”

    话音未落,一条韭菜丝就飞到了我的头上,晃晃荡荡的挂着,我扯下脑袋上的韭菜,恶狠狠的看向另外一边,“莫沧溟,我以前就教过你,不许这样切,你砍柴呢。”

    他高举着手中的菜刀,在看到我叉腰怒吼的表情后,终于是慢慢的落下,别扭而艰难的前后拉锯切着。

    我站在他的身边,脸上露出笑容,“对了,就是这样的,时辰还早咱们不急。”

    莫沧溟微微点了下头,表情也不再那么冷硬。

    “啪!”清脆的声音从流波那边响起,他手指握成拳,指缝中滴答着蛋液。

    “不是这样的。”我两步从莫沧溟身边窜到了流波身边,“你连敲蛋也不会吗?”

    流波温柔的笑挂在脸上,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你帮我敲。”

    看着他滑溜溜滴答着蛋液的手指,我无奈的拿起旁边的蛋,“好,我来。”

    刚敲了一下,莫沧溟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上次让我问的事,我问了。”

    我手指一顿,好悬和流波一样捏爆了手中的蛋,急急的开口,“怎么样了?”

    他勾勾手指,我哈哈的奔了过去,闪烁着期盼的眼神,两只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胳膊,“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

    他斜睨着流波一眼,“告诉你可以,但是这毕竟是我违背着师傅做的事,我不想有第三人知道。”

    他的意思是不让流波听?

    流波是我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让任灵羽知道什么,他这话是不是有点问题?

    流波眉头一皱,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这个事,是我瞒着流波问莫沧溟的,现在被莫沧溟明晃晃的摆上台面,我已经能看到流波眼中一丝受伤。

    “可是……”我才出口两个字,流波已经抛下手中的东西,“我出去打水洗手,一会回来。”

    我想拦,胳膊却被莫沧溟拉住,“想要知道夜的情况就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我一咬牙,“那你快说!”

    “夜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伤势也好了大半。”莫沧溟的也不啰嗦,直接丢给我一句话。

    我抱着他的胳膊,“那脸呢?那生机呢?”

    莫沧溟沉吟了下,“他们不肯告诉我,可能怕我是打探消息的,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我脚下一软,手指轻扶上桌子,莫沧溟的手已经搂上了我的腰身,我低喃着,“莫非,治不好,怕我担心才不告诉我的?”

    “我倒觉得是治好了,你想族长和柳神医的医术,连所有神族人都认为无法活下来的你爹都能治好,怎么会治不好夜侠?”他握着我的手,一贯坚定的声音让我顿时有了勇气,“不肯说的太多,是因为问话的毕竟是莫沧溟,而不是你。”

    “那……”我急着扑向桌子边,“我,我写信去,你偷偷帮帮我好不好?”

    他的手按着我的手腕,很轻的摇了下头,“师傅多疑,我能瞒一次未必能瞒第二次,两个月的时间已近,不要在招惹她,你应该相信家人的。”

    想了想,抓着笔的手松开了,我重重的点了下头,吸口气微笑着,“是的,我应该相信他们的。”

    莫沧溟看着我,脸上也露出了很浅很浅的笑意,锋利的目光变的柔和,“你要相信,夜侠和你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夜……

    想到那个人,心不禁柔和了,仿佛有一种温暖的泉水在心中缓缓的流动,一直暖到骨子里。

    莫沧溟盯着我的脸,笑的有些古怪,“果然,在你心中那个人的地位更重些,比门外那个……”

    他没说话就被我打断了,我摇摆着手,“流波是流波,夜是夜,我从来没想过在心中分孰重孰轻,每一个爱人都值得我用命相换,我牵挂夜是因为他的伤,是因为他不在我身边才会思念,不仅仅是夜,我的爱人每一个我都想的,当年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想过流波,即使他选择永远忠诚神族永远不见我,我也没有忘记过。”

    莫沧溟忽然沉默了,良久之后才低沉着嗓音,“我只知你多情,却不料你还长情,能入你眼的男子亦是一种幸福。”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绝情?”我此刻的笑容中有几分了然和清明,“我的男人太多了,早已经准备修身养性,我没打算再碰其他男人。”

    他眼神一紧,“那流波呢,你舍得放下?”

    我微笑着沉吟了会,“我答应过一个人,无论以后是否还有男人,都必须要他同意,流波是我心头爱,但是我也要尊重那个人。”

    看着我的表情,他很轻的问了句,“夜侠?”

    这一次我没回答,而是幽幽的轻叹着。

    他古怪的看着我,我没有躲闪他的目光,而是手指指着桌子上那一滩半成品,“今天是大年夜,我们暂时抛开过节,但是今日之后,我们依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或许这些日子见面久了,我和他之间没有那么互相敌视耿耿于怀对对方的厌恶,或许每天看对方的脸,看到我们都忘记了我们是两个立场的人。

    这一句话,提醒他,也提醒我自己。

    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刚毅,“我从来没想成为你的敌人。”

    “可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不针对他,只是陈述事实。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门已经被推开了,伴随而进的是流波淡淡的语调,“说完了吗?”

    我好笑的斜他一眼,这样走进门,他居然好意思装着一脸疑问,莫沧溟没有压低嗓子,我没有武功,他分明听的清清楚楚。

    “好了!”我笑着拿起桌子上的擀面杖,“干活了,干活了,再不努力就没的吃了。”

    莫沧溟也不再言语,任由我指挥,老老实实的干活;流波也不再左一点不对右一点不好,安静的揪着面团,一个一个按扁。

    他按的用力,也很快,莫沧溟本是擀面皮的,也是拿过来擀一下就甩到我面前。

    声音越来越大,我面前的面皮越来越高,看着面前不断颤抖着的桌面,猛的一提嗓子,“都给我住手!”

    两个人愣愣的停下手中的活,我看着流波,皮笑肉不笑,“案板上都被拍出三寸深的手印了,你练铁砂掌呢还是给我按面团呢?”

    再看莫沧溟,我拎起一块比我脸还大的面皮,“今天是吃饺子还是烤烧饼?这么大一块的面皮你捏个饺子给我看看。”

    两个人同时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冒出来一句话,“他没弄好。”

    我的手抚上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当年怎么会以为他们之间有暧昧感情?这分明是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如果两年前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又怎么会白白吃了那么久的醋。

    “包!”我将一大盆的馅料和面皮往他们面前一放,两个人顿时将头垂的低低的。

    我无奈的叹气,“你们不是等我来吧?”

    流波目光闪闪,“你说包给我吃的。”

    好吧,我似乎是说过这样的话。

    莫沧溟更是冷冷硬硬,“是你留我下来的。”

    好吧,这话也是我说的。

    于是乎,两个男人面对面,脸对脸,大眼瞪大眼,而我一个惨兮兮伤势刚好的女人,开始悲惨的捏饺子。

    包给流波吃也就算了,我为什么要一时好心的留下那个人?我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我也不知道!

    他应该是我最讨厌的人,最痛恨的人,最不想看见的人,可是为什么我居然会留他下来一起吃饭?

    算了,今天就当我报答他传了夜的消息的恩情。

    我一个人努力的包着,煮着,刚一盘出锅,两个人是抄起筷子仿佛在对打一般飞点着,那个度,只听到筷子打在盘子上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眨眼间已是空盘子一个。

    再一盘,还是如此。

    又一盘,同样如此。

    我摸摸自己饿扁了的肚子,闻着空气里的菜肉香气,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再看看那两个人,依然举着筷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壶,我斟满了三杯,“今天好歹也是过年么,不一起举杯庆贺一下吗?”

    “好啊!”流波连声应着,顺手抄起了面前的酒杯,眼睛一斜莫沧溟,“玄武护卫,不一起庆祝下吗?”

    莫沧溟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古怪,僵直的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刚举到空中,流波的酒杯已经一碰我的酒杯和他的酒杯,话也不说就一口仰尽。

    “流波喝酒倒是干脆,从未见过的豪爽。”我一声赞叹,将自己手中的酒喝尽。

    莫沧溟看看酒,那表情是凝重而犹豫,流波低低的一声轻嗤,莫沧溟一皱眉的将手中的酒灌了下去。

    流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飞快的倒上两杯酒,凑上我的脸颊,“我们喝一杯怎么样,就当是洞房交杯酒了?”

    我还没说话,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非常自觉的自己倒上酒,“既然是新年,怎么也应该是一起喝。”

    流波没有反驳他的话,倒是很快的将酒一饮而尽,莫沧溟不甘示弱也同时饮尽。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突然的互相喝了起来,喝到后面甚至没有一句话,而是盯着对方的脸,你倒一杯我也倒一杯。

    我就好像突然透明了,完全被忽视,抓着我的筷子咬着饺子,眼睛就这么不停的左右来回移动。

    忽然间,我似乎现了什么不对,就是莫沧溟的眼神。

    他的动作重复着,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奇怪,根本没有凝在一起,而是涣散的,迷乱的,甚至带了些虚幻。

    “喂,你不是醉了吧?”我含糊而不确定的问着,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喝了几杯,但是好歹那么小一个杯子,我就是灌上几壶都不成问题,莫沧溟他……

    “咚!”那个被我质疑的人已经一头栽在桌子上,直挺挺的没了反应。

    流波笑着站了起来,一手将莫沧溟扛上了肩头,“明明不能碰酒就不要喝么,逞什么强。”

    不等我问,他冲我挤挤眼睛,蓝色的双瞳有点调皮,转身扛着可怜的醉鬼就出了门。

    我拎起酒壶,好笑的望着他的背影,对着壶嘴就是大大的几口灌着,清香绕满口腔,也让我舒服的眯上了眼。

    房门声再响,我手中的酒壶被人拿走,与此同时带着缕缕酒气的唇堵了上来。

    我们炙热的亲吻着,被酒意晕开的漏*点也开始弥漫全身,我的手勾上流波的脖子,他的手捧着我的脸,清晰的吮吸声在房间内传开。

    我咬着他的唇,舌尖探入他的唇齿之内,他回应着,勾上我的舌,两个人狂热的汲取对方的气息。

    我喘息着,恋恋不舍的咬着他的唇瓣,一下又一下,“说,你为什么要故意灌醉莫沧溟,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你一向不会做的如此明显。”

    他笑着,带着酒意的吻从我的唇边一路延伸向耳边,热气喷洒,“我是故意的,因为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眉头一动,“你等不及了?”

    “以前是你的伤没好,而现在么……”他停了停,“我是等不及了,因为时间快不够了,还记得那颗药吗?”

    药!?

柔情流水波涛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老文《仙落卿怀》已经起了定制成书,大家谁喜欢可以到十二宫页最上面去定制,爱乃们,啵啵啵啵

    流波的吻,象是流连在花丛中的蝴蝶,落在身上是细细密密的甜,明明很柔却让人透不过气。

    我闭着眼,迎接着他的吻,酒香混合着流波身上的清新气息,也不知是哪一样醉了我。

    抱着他的腰身,仰头让他的吻落在我的颈项间,我浅笑着,看着那双如星子般的眸子闪烁着我熟悉的光芒,一眼望不尽那蓝色的深处,一片沉溺让人无法自拔的温柔,一个真正为我敞开的怀抱。

    “你的伤都好了。”他的唇摩挲着我的脸颊,“两个月了,我终于等到你的伤势全好了。”

    我眯着眼笑,整个人被他暖暖的气息融化了,“你究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等待,还是为了那颗药等待?”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着我,“你说呢?”

    我慵懒的挂在他的怀中,漫不经心的摇摇头,“我不愿意想,宁愿听你说。”

    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吹动了我的丝,“如果没有那颗药,只是为了你的身体,那么我会继续忍,即使我知道你已经痊愈了。”

    我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勾着他的衣带,在他不经意间偷偷的拉扯着,嘴角噙着古怪的微笑,“告诉我,那颗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药是族长做的,至于有没有用我们也不知道。”流波有些无奈,“毕竟,谁也不曾试过它的作用。”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依旧在不声不响的拉扯着流波的腰带,眼见着紧贴着腰身的系带被我弄开,露出白皙却紧致的肌肤,咕哝着声音,“那颗药是解神族禁制的?”

    流波身体一紧,“是!”

    我的手中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忽然变的紧绷而阴冷,手指揪着他的衣衫前襟动也不动。

    流波的手捧着我的脸,关切的望着我,“怎么了?”

    我默默的摇了摇头,不肯开口。

    为了一颗药,一颗大家都未必知道会不会起效的药,夜冒死到我身边,却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流波来了我身边,拼着各种危险也是为了它。

    这有意思吗?有必要吗?

    “不要怪族长,我们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做出的,没有人勉强我们,我们是在为自己的爱人而努力,你不也是吗?”

    是的,这么多年的挣扎,何曾放弃过?

    为了夜……

    “告诉我,怎么解?”我咬着唇,贴上流波的耳边,“我不信你今天灌醉莫沧溟只是因为看他烦。”

    流波的笑容中多了两分坏,深沉的蓝色在渐渐翻涌着波涛,“这个时候你不是想憋死我吧,能不能在我们洞房之后再说?”

    我的手,轻贴上他的胸膛,在细腻温滑的肌肤上慢慢的游走,听到流波的喘息声渐渐浓重,猛的滑到了他的小腹之下。

    “这就是解药性的方法吧?”我看着他红晕慢慢堆积的面容,“以神族的处子之气引动我被压制的神族气息,再以漏*点时血脉不自禁的奔涌去冲禁制,以此解开神族的禁制,是不是?”

    流波微微点了下头,“这个只是神族医书上说的,到底行不行谁也不知道,更何况下禁制的是任灵羽,你又曾身受重伤,或许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好,但是如今也惟有一搏。”

    “我……”此刻说不不可能,但是点头我做不到,“我要的流波,是真心真意的爱我,我要流波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因为彼此到了这一步,而不是把自己当成解药。”

    他的目光下移,带着我的视线,停留在某个部位上,“你还认为这是身为解药的自觉吗?”

    我轻笑着,手指撩开他的衣衫,肆意的在肖想已久的肌肤上抚摸。

    他的唇,咬着我的颈项,“我每天能抱能搂能摸能亲却不能碰,因为你的身体,今夜,就让我们放开一切,无论能不能冲开你的禁制,我根本不在乎。”

    “今天,不会再把我丢进池塘里了吧?”

    “不会!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进去。”

    黑色的劲装在我手中被解开,最后一层包裹被我随意的抛弃在一旁,拥紧这让自己肖想了无数次的有力身躯。

    流波的身子,蕴含着无穷的内敛力道。

    流波的手掌心,摩挲着我们共同隐忍着的漏*点。

    我能听到他的呼吸短而急促,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膛不住的起伏,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很快,很快。

    我的腰身被他扶着,缓缓趴伏在他的身上,他吻着我,没有疯狂的吮咬,没有激烈的翻滚,他只是忍受着,额头上沁出点点的汗珠。

    我身体里的血液在不住的涌动,因为他的亲吻,因为他气息的引动,那些早已经被压制的东西在筋脉中快的流动着,如海浪般淹没我的理智。

    “你说……你爱上官楚烨多,还是,还是任霓裳多?”即使箭在弦上,我剧烈的喘息着,还是贴在他的脸颊处,低声的问着。

    两个人的肌肤紧紧贴合着,热,从骨子里面传来的人,仿佛是血液被燃烧着,想要冲破筋脉的桎梏。

    “你是我的主子,不管是任霓裳还是上官楚烨,你要我爱谁我就爱谁。”蓝色的眼瞳闪烁着迷幻的色泽,仿佛两块水晶,折射着阳光的辉煌,清澈又耀眼。

    我得意的笑了,笑容噙在唇角边,融化在我们两个人的唇齿间。

    换做是别人,或许这就是讨好的说法,惟有流波不是虚假,不是欺骗,在他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说了。

    “这话我喜欢。”亲吻与拥抱,已经无法压制我内心的蠢动,我贴着他的身体,想要立即占有这娇媚与刚毅矛盾融合的男子。

    吮咬着他的喉结,听到他低低的呻吟声,那艳丽的唇,那湛蓝的眸子,那白皙的肌肤……

    “在你眼中,我是谁?”那双眸子忽然睁开,闪过一丝慌乱。

    “流波!”我坚定的出声,“我的流波哥哥……”

    一声哥哥,他的眼眶仿佛湿了,隐隐有雾气在飘动,“不是象穆沄逸的流波吗?不是那个让你感到熟悉又陌生的流波吗?”

    “不是。”我舔上他的胸膛,“即便是曾经的相似,我有错认过吗?喜欢流波,因为你的笨,你的固执,你的傻,还有你偶尔的坏,偶尔的算计,我的流波是一个矛盾的人,一个多面的人,让我沉迷着想要挖掘你的好,你是你,沄逸是沄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曾经,我知道他是流波却不敢靠近,因为那容颜总让我陌生。

    曾经,我老是会去回忆那个与沄逸相像的容颜,认为那个才是流波。

    可是现在,即使是闭着眼,想着他时飘过的是这张漂亮中带些娇弱的容貌,还有他刚毅冷硬的气势。

    从未因他不象沄逸而疏离,我那时也是需要时间适应而已。

    他浅笑着,笑的餍足,按着我的腰身,将自己一点一点的交付给我。

    没有红烛闪烁,没有囍字楹联,没有交杯的酒,有的只有鸳鸯帐暖,鹣鲽情深,有的只是交颈低语,娓娓轻诉。

    窗外的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听不到了,流波的呼吸声,他的爱语,早已胜过了所有的声音。

    红碳火炉散着温暖,却不如纱帐中两人依偎的温情,偶尔一两声噼啪的炸开,我仿佛看到的是红烛火光跳跃时炸开的灯花。

    忘记了所谓的解药,忘记了那个神族的禁制,于我而言,他与我之间的一切,是情爱巅峰的极致,是三年间对彼此的渴望,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交缠,恨不能将彼此融入骨血中。

    缱绻,是不住的索取,要更多更多,更多……

    亲手抹去了属于他的纯真,这个等待了我二十年的男子,被他拥在怀中,甜蜜的犹如回到了当年。

    枕着他的手臂,他的下巴抵着我,随我把玩着他的丝,呢喃着我的名字,“霓裳,我的霓裳……”

    “嗯……”我慵懒的应着,脸颊偎贴着他的胸膛,“流波哥哥……”

    他的身体一紧,我坏坏的低笑着。

    我现,每当我这么喊他的时候,他都特别的悸动,特别的……冲动。

    他的手,握着我的掌心,真气一点点的输入,“累不累?”

    轻摇着头,“不累,但是……”我抬起头,无奈的望着他,“好像禁制只有很轻的一点松动,离被冲破只怕很难。”

    “是么?”他陷入了沉默中,有些失落。

    我翻身趴在他的胸口,“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冲破禁制呢。”

    “什么?”他眼睛一亮。

    舌尖,顺着他胸膛的曲线一点点的向下,我抬起头,坏坏的笑着,“再来几次咯,看看行不行。”

    他拧成一团的眉头渐渐的舒展,终于变的释然,笑出了声,将我轻压在身下,“少主有命,属下不敢不从。”

    看不到漫天的雪花,听不到北风的呼号。

    只有满屋的温暖,和这个体贴的怀抱,是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对峙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素手纤纤今天生日快乐,至于要求的5k字章节因为时间太赶来不及了,能不能先欠着?我争取憋一个你喜欢的男主番外,补偿下哈!

    那个黑猫公主,你昨天生日说晚了哈,今天补上生日快乐……

    表打,飞跑

    有些倦,全身软软的不想动,懒懒的不想睁开眼睛。

    舒服的轻喟出声,我的唇角勾起细细的笑意。

    流波很温柔,流波也很体贴,技术嘛……

    果然当年那次是心怀鬼胎故意坑我,还说找不着地方,哼哼。

    笑容更大了,我朝着熟悉的方向靠了靠,寻找记忆中那个温暖的身体,低喃着他的名字,“流波……”

    没有碰到那个温暖的身躯,我微皱了下眉头,手指不放弃的又探了探,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被褥还有些暖,流波起身应该没有多久吧?

    有些失落,本以为醒来的时候能看到那双充满温柔之气的蓝色双瞳,结果只留给我一个残存着他气息的枕头。

    每天都等我醒了才起来,每天都伺候着我起身洗漱,但是今天他居然偷偷的跑了,真是个不懂得温存的笨蛋。

    意识在回归,房间里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气息,我无奈的睁开眼睛,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

    门掩着,明亮的光从门缝中射了进来,房间一片安宁,静的有些让我不适应。

    每天都在视线内的人忽然不见了,任谁也一下无法接受。

    是练功吗?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门外传来剑气声?

    是去准备什么东西了吗?

    这小院子里还有什么值得他准备的?又不能出院子。

    各种疑团在脑海中交替,我的手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

    这一动,全身骨头又酸又软,身体有些不熟悉的酸疼,不是伤,不是累,是带着一点点甜丝丝感觉的酸。

    靠着床头,我只觉得很多地方都酸,还有睡眠严重不足的迷蒙。

    房间里的炭火燃烧着,明灭着红色的火光,看着就有种暖暖的感觉,即使被子从我的身上滑下,也没有感觉到冬天的寒凉。

    低下头,禁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青的,紫的,红的,黑的,胸口,胳膊,小腹,大腿,但凡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没能逃脱他的魔口。

    昨天晚上他有咬我吗?为什么我没感觉,居然还认为他温柔又体贴。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看到我的样子,畏罪潜逃了吧?

    暗暗为这个想法好笑,我一个个的数着身上的红紫色印子,准备等流波回来后和他好好的算账。

    我闭上眼睛靠着,扯开了嗓子轻声叫着,“流波,流波你人在哪?”

    门被轻柔的推开,一丝凉气刚刚从外面扑入,就被飞快关上的门阻隔在了门外。

    我又一次忍不住的微笑,懒懒的出声,“看在你还算温柔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昨夜的鲁莽,不过你给我弄了几个印子我就要同样的回报给你身上。”

    没有去拉扯半盖在身上的被子,任由自己的身躯被他看着,我依然是闭着眼,声音充满了柔软,“你自己老实的过来数,然后欠着。”

    脚步轻动,踩在地上沙沙的微响,我耳朵一动,猛的睁开了眼,手指也飞快的拽起了被子挡在胸前。

    “是你?”我的声音有些不满,“昨天我似乎和你说过,过了昨天之后,我们敌人还是敌人,而我并没有给过你可以不经我同意直接闯进我房间的权利。”

    他胳膊交叠在胸前,目光从高至下看着我,“你还说过,在没有夜侠同意的时候绝不收男人,昨天的话还没褪呢,你就拉了个男人上床,原来你就是这样怀念你的爱人的。”

    一股子火药味,让我很怀疑大年初一早上的鞭炮他没放而是全吞进肚子里去了。

    我抱着被子,懒懒的抬了抬眉头,“我什么样的女人要责骂要怪罪也是我丈夫的事,你这样到底是越俎代庖还是……”

    我的声音顿了顿,“还是想当我的丈夫,一时间情不自禁忘记了身份?”

    我的话算是很过分了,我自认为这多少该激的红毛跳起来找我麻烦连骂带吼,不过很可惜,我挑衅的扬起下巴等待了半天,他只是静静的不说话,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很肆意很不遮掩的目光,再次让我绷起了脸。

    “莫护卫,我很漂亮么?”我轻哼了声,“要不要我把被子直接扯了让你从里到外看个过瘾?”

    莫沧溟也没说话,只看着我,一直看着,伸手将我额前一缕丝拨到脑后,手指忽然抚上了我的脸。

    他的手有些微颤,细小到几乎难以感觉到,我缩了缩,从他手心中躲闪而出,听到他的声音蕴含着火气,压抑隐忍着,“我喜欢你!”

    我笑了,“莫沧溟,你想我怎么回答?我也喜欢你?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要你任何回答。”他依然是冷酷而高傲,“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那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无欢无喜,对他忽然的表白我除了冷静之外,再无任何其他的反应。

    以我对他的了解,面前的人是个狂妄睥睨的男子,绝不会因为我的两句话转头就走。所以……

    “莫沧溟,我喜欢征服的感觉而非被征服的感觉,什么人适合我什么人不适合我,我很清楚。”

    一瞬间,他忽然笑了,笑的比我更加狂妄和傲气,再次伸手抚上了我的脸,“我也是。”

    这个表情,在这些日子里几乎不曾看到了,那种毫不遮掩的占有欲,让我心头隐约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他的手拉上我的被子,大力的一扯,厚重的被子在他的力量下瞬间被拉离我的身体,凄惨的躺在地上。

    而我,就这么光溜溜的没有半点遮掩大咧咧的呈现在他的眼前,被他看了个彻彻底底。

    既然无力反抗,我又何须躲藏?

    眼皮抬了抬,我似笑非笑,“莫护卫,好看吗?要多看两眼吗?还是要摸摸看手感好不好?”

    他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但是当他的目光看到我身上的星星点点后,那被压抑着的火苗猛的窜了出来,恶狠狠的瞪着我的身体,呼吸变的粗重。

    “没想到你身体这么好,一身的伤还有心情翻云覆雨。”他的话语忽然变的无情,“更没想到你的兴致更好,爱人生死未卜这里就与别人缠绵缱绻,你倒挺对得起夜侠。”

    “哈哈!”我纵声大笑,“我该说你是打抱不平还是拈酸吃醋?”

    他脸上的肌肉抽着,表情十分的难看。

    “莫沧溟,前阵子你一直试图分开我和流波,根本不是吃我的醋,是因为你在吃流波的醋吧?”他捅破了窗户纸,我也没必要继续装傻充愣下去,“我提醒过你,我们立场不同,我们之间的仇恨也太多,你不可能让我坐上族长的位置,我不可能原谅你曾经做的事,你就是喜欢我又如何?”

    他的身上散着一种被压抑后的悲凉,不过只是一瞬间,又忽然变的飞扬。

    手指伸出,捏上我的下巴,“任霓裳,你的性格我很清楚,就象你说的喜欢征服的感觉,你从未征服过我,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点感觉。”

    “哈……”我该说他自信好还是自大好?“你要我对你有什么感觉?和我抢过男人的感觉,还是陷害我差点让我死的感觉,或者是软禁我禁制我武功的感觉,除了这些,我没任何感觉。”

    打从认识他起,我和他之间就没生过任何好事,除了阴谋算计,就是打斗争夺,征服欲,或许曾经有过,那也是为了让他不成为我当上族长的绊脚石,爱情?从未想过。

    “如果你只是想对我说这个的话,那么你真的可以走了。”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门,“流波或许快回来了,你不想和他将最后一点情谊撕破的话,还是出去吧。”

    他的手捏的更紧了,强迫我抬起头,“如果我说他暂时不会回来了呢?”

    心头一震,我的目光变的冷凝,声音也瞬间降温,“你什么意思?你拿流波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低下头,刚毅的唇贴上我的脸颊,“任霓裳,我很想尝尝征服你的感觉。”

    不等我说话,他的唇已经印了下来,带着狂傲霸气,带着扑面而来的气焰压着我的唇。

    侵略如火,这就是莫沧溟吧。

    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有那种霸气,现在碰到个相同的,我能说什么?

    太过相似的个性碰到一起,只有爆炸裂的更猛更强,不过不是感情的爆,而是斗争的**。

    他的吻,很强势,强到几乎是用手指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张开唇,硬是将他充满热度的舌尖探了进来,用力的拨弄着我的舌,吮着我的唇瓣,用他的热度想办法燃烧我身体里的火焰。

    被他逼迫的无法呼吸,我只能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被他强势的侵入,无力抵抗。

    我没有反抗,没有咬他,没有踢打,就这么随他咬着啃着亲着,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木头桩子。

    直到他咬的我的唇有些麻,有些疼,他才终于放开了我,舔着自己的唇角,笑的肆意。

    “如果这就是你的征服,现在得到满足的你可以告诉我流波怎么样了吗?”该死的人,咬的我的唇好疼,肿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的手指摊开,掌心中一粒药丸滚动,笑的阴森诡异,“你吃掉这个,我就保证让你见到他,不过只怕下面你会求我不让他进这个门。”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素手纤纤今天生日快乐,至于要求的5k字章节因为时间太赶来不及了,能不能先欠着?我争取憋一个你喜欢的男主番外,补偿下哈!

    那个黑猫公主,你昨天生日说晚了哈,今天补上生日快乐……

    表打,飞跑

床榻间的战争

    这个新文人家参加了比赛,能不能施舍一点留言和收藏给狼狼么,呜呜呜……

    同步更新的古代代小言文

    目光下落,我的声音依然没有半点波澜,“什么药?”

    他冷笑了声,“不管是什么药,你有拒绝的余地吗?”

    抓起他手心里的药丢进嘴巴里,咬也不咬的吞了下去,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我把药吞了下去,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古怪的微笑,讽刺的勾起了唇角。

    “现在可以让我见流波了?”药入腹没有任何反应,让我一时无法判定自己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

    “可以!”他回答的非常干脆,“不过他此刻只怕过不来见你。”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我能肯定我的表情肯定不会很好看,如果可以放任自己的行为,我想我会选择扑上去狠狠的咬他,咬出血,咬到骨头里,也解不了我心头的恨意。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已经让夜受到了伤害,我不能再让流波受到一点点的危险。

    “他不能见我是吗?”我撑着身体下了床,大大方方取过衣衫披上身体,“那么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见他。”

    越过莫沧溟的身体,我径直朝门外走去,“流波不可能离开这个院子,那么除了我的房间,他就只能去你那,我去你房间没错吧。”

    手指刚刚触碰上门闩,肩头被一只手按住,旋即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带了起来,重重的摔落回床榻间。

    还不及起身,他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将我困在他的身体和床榻之间,浓烈的男子之气覆在我的身上。

    “你想见他,但是他只怕没空理你。”莫沧溟的身上散而出的狂霸让我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你一直照顾流波这么多年,今天居然会对他下手,莫沧溟你是不是疯了?”我看着他的脸,“跟在任灵羽身边,莫不是学了她的贪婪,她的癫狂?”

    他在笑,但是笑容背后,是一种无声的悲怆,“若是,那该多好!”

    这种哀凉只是一瞬,就被他习惯性的强势所取代,“你放心,流波只不过是被‘紫玄草’放倒了而已,我看不惯他而已,等会我自然会放了他。”

    他的唇贴着我的脸颊,慢慢的游移着,带着炙热的温度,亲吻着我的肌肤,“你就这么想见他?”

    “当然!”我与他互相瞪着,无声的较量在眼神的传递中诉说着彼此对对方的互不相让。

    他张了张嘴,我已先行出声,“莫护卫不会自取其辱吧?再问下去,什么答案都不会是你想听的。”

    “我不会问了!”他的冷笑让我心头一震,“任霓裳,我要你记住一件事!”

    我没有问什么事,因为我已来不及出声,他的手撕扯着我身上的衣衫,将我刚刚披上身的衣衫再一次拽离了身体。

    似乎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我咬着牙,盯着他冷笑,“你果然是疯子。”

    “承蒙过奖!”话语落地,他用力的分开我的大腿,随手解开自己的衣带。

    此刻的我,双手的手腕被他一掌捏住,根本无法反抗,也懒得去做无谓的抗争。

    丹田中,依稀有很细很细的气息在缓缓的流动,试图冲开那混沌的封印,但是那气息太弱太弱,动的是那么慢,那么细。

    他的人,置身在我的双腿间,手掌揉捏着我的身体,浓重的呼吸着,“我说过,我能征服你,莫沧溟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垂青,我想要的自己会去抢。”

    他的热烫与我贴合着,肌肤的触碰中,我感觉到他的肆意,他的占有欲,这样的疯狂,竟然激起了我心中的一种同样火焰。

    任霓裳,一向只有我征服他人,何曾有过今日这般的场景,这对我来说并不值得高兴,而是屈辱。

    莫沧溟想要让我记住的,就是这种屈辱的感觉!

    他的脸,红的不自然,声音狂烈,“记住我莫沧溟!!!”

    他,狠狠的撞入我的身体里,压制着我的身体,将我撑到极致。

    疼!

    完全没有前戏,没有逗弄,刚猛的一如长剑出鞘,举手无悔的冷硬,这就是他莫沧溟。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没有表情的平静,因为此刻的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但是这一下的猛烈,依然让我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没有闭上眼,这是一场我与他无声的较量,谁先逃避,谁就输了。

    同样,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剑眉无声的锁了起来,抽气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我忍受着身上的不适,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嘴巴却是冷冷的说着,“果然技术很差,是不是很疼?如果这就是你让我记住你的方法,那么我很乐意让它成为我今后数十上百年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我不舒服,他能好到哪去?

    在我调侃的话语中,他的脸色变的更加的难看,有力的腰身一送,更加的深入。

    有时候,身体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我不想迎合他,但是我更不想让自己受伤,所以我动了,摆动着腰身,让他可以更加的顺畅,也让自己不那么干涩疼痛。

    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浅笑,只是这笑容还没有放大,他就对上了我平静的眼,那种得意瞬间凝结在眼底。

    “你以为在上面的就是征服者吗?”我啧啧的叹息,“通常我在上面,是因为想让我的男人得到极致的享受,而如果他们喜欢,我根本不介意在上或在下,如果你想在这里和我一分高下,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目光下落停留在两个人相贴的部位,我鄙夷的一声冷笑,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这一个眼神似乎激怒了他,他的手按着我的腰身,再也不管不顾,犹如出闸的狮子般,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着。

    被他掐着的腰,疼。

    被顶着的部位,疼。

    我的身体在他疯狂的动作中,只有疼。

    可是疼中,又带着一点奇异的感觉。

    以前,我顾忌别人的身体,后来,流波顾忌我的身体,倒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肆意,这样如波涛汹涌中的小舟。

    莫沧溟的汗水,从他的脸颊上落下,打在我的身上,一滴,一滴……

    他的力量,他的热,在他的动作中从他的身体传入我的身体,我忽然想起他的那个眼神,悲凉的眼神。

    征服我,陪上自己的清白,有此必要吗?

    让我记住他,若非在乎,何必让他人牢记自己。

    他说喜欢我,或许是真的吧。

    这种猛烈,这种狂暴,这种就算疼痛也要长驱直入的性格,犹如双刃剑一般伤己伤敌的行为,也只有他干得出来了。

    身体在适应着他,当疼痛过去,敏感的身体渐渐有了其他的感觉,被他的火焰燃点了的感觉。

    或许,我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同样爆烈焰的人,对炙热有着天生的敏锐,我更是一个久经风月的女子,不可能完全忽视此刻正在进行着的欢爱。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我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力道,他的进入,他的退出。

    随着他的动作,两个人相合的部位仿佛有火焰在爆,顺着我的筋脉一点一点的燃烧进我的身体,烧入了我的丹田。

    身体里的火焰,忽然爆炸出绚烂的烟火,星星点点的融入到我的筋络中,转眼消失不见。

    我一直紧绷着的筋脉忽然舒缓了,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浮浮沉沉飘飘荡荡的悬空感觉中,唯一能感知的,是他在身体中的存在依然狂肆。

    浅浅的低吟着,因为筋脉中传来古怪的跳动,而这跳动在渐渐变强,我熟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回归。

    “怎么,憋不住了?”耳边是莫沧溟不稳的呼吸声,不是讥讽,只能说透着喜悦,“记住了我没有?”

    眯着眼,我的唇角挂着不变的笑容,想要再次捕捉筋脉中刚才有内力散开的瞬间有力,只可惜它们来的无形,去的也飞快,无论我怎么运功,丹田中还是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莫沧溟俯下了身子,双唇狠狠的噙住我的唇,咬着,吮着,压制我的力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由压改为搂抱。

    “记住我了没,记住我了没……”他含糊着,用力的吮着,血腥气在齿缝中散开,被他舔去,消融在我的舌尖。

    我的呻吟声更大,这声音仿佛刺激了他,愈的激烈刚猛,疼痛在散去,只有疯狂,他的疯狂占有,我的疯狂迎合。

    当那瞬间到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战栗,感觉到自己的火热。

    忽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一勾搂上他的颈项,在他爆的瞬间大声的叫着,“流波,我的流波,感觉到了你的存在,我的流波……”

    作者有话要说:某狼新文啦,跪求大家收藏,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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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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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介绍:
你以为雪地跪爬,雪白修长的大腿就能勾住我的魂?
你以为给我上下其手摸个遍,我就该温柔缱绻抵死缠绵?
你以为胸膛半露春光一缕,就想留下我的心?
你以为睁着无辜大眼哀哀哭泣,我就柔情蜜意?
你以为抱着被子半露肩头缩床脚,我就亲密爱怜?
我是谁,堂堂初夜王爷,万草丛中过,只要身子不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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