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见沄逸
夜晚的月光撒在床前,我慢慢的睁开眼,毫无睡意。
树影在窗边晃动,窗外是虫儿的鸣叫,是个清静舒服的夜晚。
子衿在我身边眠着,袖袍下露出一截藕般的小臂,丝散落枕畔,胸口的衣衫有些凌乱,敞着一抹如玉胸膛正微微起伏,红唇嫩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咬上一口。
我如狸猫般轻灵的窜下了地,皮肉之伤在圣药的辅助下早已经消了肿止了疼,再过一两日只怕连印都找不着了。
推开窗,月色如水,清亮的洒落大地,偌大的银盘高悬空中,天空中看不到半丝云彩的遮挡。
我心头一叹,满月,果然是满月。
本来沉睡中的我,突然被心头不断涌上的烦闷惊扰,只觉得胸口突突的跳着,血液在身体里飞的奔涌着,想要找到一个泄口,尽情的肆意喷薄而出。
回头看了看依然沉睡着的子衿,我身体一窜,轻巧的从窗口窜出,落在树梢,身子随着树梢的摇摆而上下晃动着,丝来不及绾,一任它被风吹的长长扬起,在月色下朦胧而飘忽着。
那满头黑,在夜色下渐渐的变幻着,仿佛吸收了月亮的银辉,它慢慢的由深变浅,最后变为完全的银白,在我劲气彻底喷薄而出的刹那,倒竖飞舞,张开它们的生命力。
“鬼啊……”一声惨叫,伴随着铜锣梆子落地的声音,我暗自叹了口气,又吓到一位打更的大娘。
每月的满月之时,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产生各种的情绪,激烈而冲动,而丝也会由黑转为银白,不过时间只有一个时辰。
身影飘飞,我落在屋檐上,从怀里掏出小镜子,借着月光打量着。
镜中的人,额头上渐渐浮现出通红的印记,如两道柳叶,竖在我的眉心,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我的瞳孔边沿,一圈紫色的光环弥漫,让那双眼更显得迷离而神秘。
背后,火烧一样的疼,但是我看不到,也懒得去看。
传说中,每一任‘云梦’国的帝王接任者,都会在她二十岁的第一个满月浮现出身上的印记,就是额头上那如血般的印记,而这个印记的拥有者只有一人。
我知道这个传说,却来不及去验证,因为我二十岁的第一个满月前两天,就是姐姐的登基之夜,也是她迎娶沄逸的新婚之夜。
我抛弃了王爷之位,丢掉了三军之帅,独自一个人奔袭在夜雨中,那一夜,没有月亮。
雨,下了三日,我在山中如野兽般哭号了三日,直到第三日的夜晚……
我一个人跪倒在泥泞的路上,仰望黑色的苍穹,任那雨点大颗的打落在身上,湿透衣衫,沉重的挂在身上,丝散乱粘在脸侧。
我看到了银白的,也看到了水坑中的倒影中我额头上的血印。
我已经来不及回去,天下已经是姐姐的天下,洞房之夜也已成事实,失了沄逸,失了一切,我能怨的,只为什么一切不能多等上三日?
再后来,我想通了,什么叫天意,就是在你最期望的结果即将到来的时候,狠狠的砸碎你的梦想,你怪不了人,只能怪天意。
沄逸……
仰望月色,仿佛看到一张扭曲的脸,冷冷的嘲笑着我,森冷阴寒。
既然控制不了思想,那又何必控制?
我一扬袖子,人如夜鸿飞向皇宫的方向,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所有的思绪都在奔涌着,我要见那个人,趁我失去控制还有胆子的时候。
今天的月亮太圆太亮,绝对不符合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俗语。
皇宫为了防止人行刺隐匿行迹,是绝对不种一颗树的。
所有的飞檐屋梁上,都有可能存在着机关暗器,还有高高的哨楼。
一切以为皇宫能如履平地,高来飞去的想法都是狗屎,真正的江湖中人,是绝对不愿意与朝廷作对的——武功再高,能比得上千军万马?标准的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死。或者直接悬赏——还有朝廷拿不出来的银子?上个十万两,亲娘都卖了,不是通缉犯的都恨不得自己去冒充通缉犯,哪来那么多义气可讲?
夜进皇宫真那么容易,那么多杀手,武林高手,为什么没有人敢踏足这块地盘?
当然,今天晚上就有一个,那就是我。
而我唯一的倚仗,是对这个地方的熟悉,不熟悉的人,只怕进来就辨不清楚方向了,皇上住在哪都摸不清楚呢。
我知道所有轮值的时间,我知道所有暗哨的地方,我更知道哪一块屋檐能踩,哪一个瓦片下是机关。
饶是如此,我也躲的千辛万苦,几次差点被人现,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属于凤后所在的‘凤仪殿’,我却现,里面还隐隐透着亮光。
“年宣,把人都撤了。”几个字,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一丝清冷,犹如冰上顶上千古未化的积雪,不寒,却幽咽。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掌心握成拳,紧紧的撰着。
一位伺人匆匆而出,“大家都下去,凤后浅眠,容不得一点动静,都走吧。”
所有人恭敬的退下,连同刚刚出门的人,退到三进门以外,小心的守着。
我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轻易的就避过了所有的守卫和伺人,整个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一个人,沄逸。
我悄无声息的落下身子,忽然现,自己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冲动犹如少年,掌心中沁着汗。
可笑我杀人时从不曾如此手抖出汗,却为了一抹期待中的身影如此慌了神。
透过窗,一个人影背对着我。
极浅的蓝,浅到近似白色,就像那冬日里凝结在窗边的霜花,这是他极爱的颜色,我更喜欢称之为,霜色,属于沄逸的颜色。
长袍拢着那身躯,隐约的勾勒着飘渺的线条,若隐若现中恍惚着,看不清,道不明,眼前仿佛是山谷中升腾的朝雾,有形无质。
象是被云层遮了的月光,朦胧着,明明在眼前,偏又如天边遥远。
青黛丝闪着光,悬垂过腰际,落于腿弯,一阵风从我身边吹入,扬起丝丝缕缕,仿佛掬起了他的,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有一种美,不属于人间,却属于他。
只一个背影,我现自己的心,奇异的平静了,血液中的躁动不知何时温柔的流淌,他的清幽,如仙落凡尘,遗世独立,风姿绰约。
我看见,那优雅纤细的颈项,在烛光下泛起透明的玉光,轻薄如冰,想捧在掌心,怕化了,放在风中,担心不小心就碎裂了。
袖袍下的手,修长如玉笋,不须他动,已然勾动心中的弦,出嗡鸣。
这如仙子般的身躯,曾经在我怀抱中散着清寒暖玉的温度,丝丝幽香让我彻底沉沦,可是现在的他,近在眼前,我却已不能再伸手。
能再见到他,我已满足,尽管只是一抹青白霜冷的背影。
幽幽一声叹息,在我耳边,若千年沉积的愁绪,浓的化不开。
心,被揪扯住了,再次系在他的身上,或者说,从来不曾离开?
贪婪的将他所有的影像印入心中,我微微的动了动嘴角,笑了,唇中,已然一片苦涩。
轻轻的转身,遥望月色,丝已恢复漆黑,我身形一动,就待掠去。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不轻不重的声音,冷然,如冰!
我僵硬了身体,在无数个念头闪过后,飘落他身后——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你果然知我。”我苦笑,吐出的声音艰涩无比。
他没有武功,根本不可能听到我落地的声音,如此肯定与清晰的判断,来自于他对我的熟悉。
在我回归朝堂的第一天,他笃定我一定会摸进皇宫——见他。
天下如果有一个人能如他般轻易猜透我的心,那么我死一万次都够了,但是如果是他,只要一句话,我引颈就戮。
他慢慢的转身,那绝世无双的冰颜又一次绽放在我面前。
黑色的双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点情绪,象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融进了万载的清秋,不屑人间情事,冷眼旁观沧海桑田。
他的唇,白的近乎没有血色,让我瞬间有种冲动,想要温暖它,哪怕让它沾染一点点尘世的颜色也好,不然他也许在下一刻就消失了。
我一抖手腕,窗户无风自关。
非我害怕有人看见,而是我怕夜风,吹散了他。
慢慢伸出手,清凉碧光在手中闪耀,这是我赠与他的信物,也是他让我回来的信物,“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是想让我替朝廷出力?
还是想让我继续扶持壮大他们穆家的实力?
这些,都不该由他这深宫内院中的男子担心,朝野江湖,都与他无关。
“你想错了,都不是。”他面容都不曾有一丝波澜,只有那双眼,看透我的心。
我给他读懂我的机会,因为我爱他。
从我将爱捧在他面前的时候起,也就给了他伤害与践踏的权利。
“我想替皇上生孩子,希望你能帮我寻医问药。”冰唇一张,清寒幽冷的气息没有半点暖意。
这是我最初见到的沄逸,却不是我最熟悉的沄逸。
很简单的要求。
至少比要我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简单的多。
却比我想象中任何一个要求都伤,都痛。
他想替皇姐生孩子,却需要我的力量帮助,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恩爱不够,还要我亲眼见证他们缠绵后的果实。
穆沄逸,皇宫数百御医你不求,民间张榜你不干,独独找上我。
你狠,真的好狠!
喉头一甜,到嘴边的腥气被我活活的咽了回去,“你的身子,不行!”我缓缓的摇头,拒绝他这疯狂的想法。
他冰封千载的双瞳没有任何松动,“你答应我任何事都会去做,只要我要求;我爱皇上,我要生下他的子嗣。”
“扑!”鲜红桃花,在他的衣袖上绽放,被那霜白吸入,凝结。
我擦擦唇边残留的血渍,用力的点点头,“好,我的话绝不会改变,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提要求,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既然你提了要求,我就一定替你办到。”
他的目光,落在衣袖上被我的血染红的地方,微微一闪,再次冷凝如冰。
我举起手,一方冰白温润在手中,“这是‘暖寒佩’,冬日温暖夏日清凉,可补你身子血虚之症,收下吧。”
当日我在‘寒雪峰’顶与夜之赌,她曾笑我觊觎这玉好久,是的,我早就想得到这玉,因为沄逸的身子佩着会舒服很多。
他,一直都存在于我心中,不曾离开,纵然已是他人夫,依然是我最美的仙子。
他看看我手中的‘暖寒佩’,清雅的抬腕。
玉佩离手的瞬间,我感觉到他的指尖从我掌心擦过,冰凉……
他是流波,不是沄逸
我飞驰在月色下的皇宫,脚步沉重,心头更沉重。
他的容颜,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有冰莲绽放刹那的华光,有雪山消融的瞬间清流,还有沾染着红晕低头风情,却独独没有今夜的决绝冰寒。
沄逸的性子极清冷,不喜人多,不爱说话,平日就是想见他一面也是极难,偶有一面,也会在那华贵高寒的气质下悄悄的低下头,再不敢看一眼。
却没有人知道,他也有含羞如水,温柔清风之时。
那曾是我的专有,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喉头腥甜,胸口一闷,我狠狠的咽下到嘴边的浓稠,脚下已经踉跄,身体一晃,碰上了屋檐上的琉璃瓦。
该死,筋脉伤了,而且我的思绪让我的精神没有集中,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传出老远。
“谁……”
“谁……”
警惕的声音与机括里射来的箭雨同时到达,我身体一沉,轻伏在琉璃瓦上,没有留下一点声响。
“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脚下传来不确定的声音,我的手指勾在屋檐下最黑暗的角落,眼睛环顾着四周。
出去,没问题,问题是一会如何避开查看的人?
而且我的脸,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脚步声越来越急,人在慢慢的靠近,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啪!”一声轻响,在夜空中分外的明显,远远的,在另外一面墙头。
“什么人?”几乎同时,我身下聚集的人同时转身,飞奔向那边,我依旧静静的藏着,没有一点声息。
这个时候,是人最紧张的时候,我出去更容易被现,不如等待。
当明亮的灯火逐渐暗去,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咒骂。
“该死的,是不是机簧太久没用了,自己给弹了出来?鬼影子也没一个。”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墙头的暗器谁没事去换啊,放久了失灵弹出来很正常,只是害姐妹们虚惊一场。”
……
…………
我动了,如一只黑色的狸猫,弯着腰,在屋顶上窜动,悄然出了皇宫,直奔‘怡情阁’而去。
当熟悉的房檐在眼前出现,我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舒了口气。
突然,我神色一动,心头的警兆在告诉我,有人侵入了我的感知范围,身形电闪,我手指伸出,抓向来人的方向。
他看见了我的出手,却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一双晴蓝的眼望着我,镇定如山。
又是那张脸,那张如远山云雾般完美的脸,那似清晨朝露一样的肌肤。
沄逸……
手不由的一松,心中又是抽疼。
他不是,他的眼是蓝色的,而沄逸是黑色的。
他的身子,瘦挺有力,蕴含着喷薄的力量,而沄逸,太轻,太虚幻。
他的,高高的束着,绝不如沄逸般喜爱散落腿间。
他的衣衫,黑色紧裹,勾勒着他完美的身形,象一只豹,随时爆。
他是流波,不是沄逸。
心头一动,我慢慢的走进他,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点情绪,“你一晚上都跟着我?”
“我是您的护卫,是您亲口要的我。”他看着我,缓缓出声。
那他的意思,今天真的跟踪了我?
那我所有的变幻,他都看见了?
还有我偷入皇宫见沄逸,他也知道了?
袖下的手指间,再次落下一柄锋利的匕,贴着我的手指,随时准备夺取人的呼吸。
“您在房中休息,我在房外守护,感觉到这里有气息异动,才过来看看。”他的声音中,没有一点颤抖,不急不缓,眼神也没有因为我逼人的目光而有任何躲闪。
我的眼皮低垂,遮掩了目光中的杀意,唇角牵起浅笑,慢慢贴上他的身体,手指勾着他的下巴,“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护卫不仅仅是保护我安全这么简单,你要对我有求必应,对吗?”
他身体一紧,如木头般僵硬,下巴被我抬起,露着雪白细腻的肌肤,不过对于一个比我还高的男人而言,这个姿势没让我得到任何的服从快意感。
我手臂一扯,拉下他的颈项,在那双蓝色的眼刚刚闪出惊讶时贴上他的红唇。
手指下的肌肤细腻如丝,只是那姿势,似乎比刚才更加僵硬。
我咬着他的唇,嗅到一股男子独特的汗意中的兰麝之气,他骗我,他刚才一定有过剧烈的运动,不知道我如果问起来,他会不会说在月下练了两个时辰的剑?
他死板板的由我吻,不张嘴,不回应,硬朗的唇在我的口水下被啮啃的一片水光,微微肿起。
“张开嘴。”我眉头一挑,眼神中警告的意味更浓,“回应我。”
他眼神一黯,轻轻闭上了眼,红唇微张。
当那蓝色被掩盖,那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象极度了当初手足无措的沄逸,仙子被沾染了尘世的色彩,让人心中充满满足感。
我猛的噙住了他的唇,重重的吸着,响亮的声音在月下传递着**,舌尖探入他的唇齿间,干净的气息迎面扑来,我挑上他的舌尖,在他的地界中搜刮着。
他没有缠绵的回应,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小小的伸了伸舌头,和我碰了碰。
就是这份纯真,让我想起了沄逸与我的第一次亲吻。
身体的血液再一次疯狂的流动,寻找着泄口。
是的,我想泄,我憋闷在心头的委屈,我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怒火,还有我的伤,我的痛,都想找一个渠道泄。
我想杀人,我想疯狂的奔跑,我想让身体里所有的阴暗全部爆。
而眼前的人,那么象他,那么象!
沄逸不是我的,他也不会是我的。
死死的勾住他的颈项,让他与我亲密的贴合,我仰起头,搅着他的舌,手指已拉开了他的腰带,用力一分,白皙的肩头和胸膛,在眼前绽放。
胸前的红点,在风中逐渐挺立。
他依然紧闭双瞳,不一言。
我狠狠的一口咬上他的肩头,他身体一紧,是自然而然的抗拒,旋即立即放松,是他对我的遵从。
口中泛起血腥气,红色从他的肩头缓缓滑落,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面容,恍惚着,那面容,是沄逸。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颤抖着,捧上那张脸,眼眶有些湿。
仰起头,闭上眼,让那份不该属于的脆弱被憋回,我贴在他的颈项,喃喃自语,“为什么你如此残忍?伤害我的理由是因为我足够坚强吗?”
“你的要求,我不会拒绝,无论你要什么,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只要我能给,全部都给你,包括我的命。”我笑了,只是觉得好酸,好酸。
“让我抱下,我只想感觉你的存在,不要走。”无助的仿佛孩子,“我只希望这一次,在臂弯伸出后,拥抱的不是空气,看到的不是床沿。”
他一动不动,任我抱着,好乖,好乖……
“王爷,回吧。”声音干净有力,猛的将我拉回现实,他是流波,不是沄逸。
“等等!”我喊住他,缓缓的伸出手,指间,一颗药丸递到他眼前。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冷冷的开口,“毒药,你吃不吃?”
蓝色的双瞳象此刻的夜空,深沉的如同黑色一般,“我有选择吗?”
“没有!”我与他对立,彼此互相瞪着对方,仿佛刚才的紧拥不过是错觉,“我和穆家,你只能选择一个。”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接过我手中的药丢进口中咽了下去,“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
别说他,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会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多少,以我小心翼翼的行事风格,取他性命才是第一选择,可是我知道,我又一次下不了手,和当初‘寒雪峰’头的理由一样。
他有一张象沄逸的脸。
“你应该知道‘日夜双侠’的毒药除了我们无人可解,从今天起,穆水如知道的任何情况,都是我想让她知道的,你懂吗?”他被我扯开的衣衫下,结实的胸膛被月光染成柔亮一片,我悄悄的别开了眼,“我不杀你,是不想那狐狸起疑。”
“知道了。”他静静的出声,“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看看他的眼,“明天带我去‘千机堂’的堂口,我要买消息。”
“是!”没有我的命令,他根本没有拉上衣衫的意思,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身体,我心头一动,总觉得此刻的他,与我第一眼看见的那个苦苦哀求的人,不一样。
“流波!”我叫住他离去的脚步,抬起思索的眼,“刚才引开官兵的人,是不是你?”
他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悄然离开。
真的是他,我果然看走眼了。
能入皇宫引开追兵,他的功力绝对不是当初在‘寒雪峰’表现的那么弱,更不是在我眼前的展示的所谓花架子。
流波啊流波,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奇怪的‘千机堂’
春日的暖阳,和煦柔媚,可以湖边漫步,柳浪闻莺;也可以清茶一杯,吟诗作赋;再不济,也能高枕无忧好眠一梦,怎么也不该灰头土脸,象刚从地窖里钻出来的老鼠。
“哎,叫你走吧,非要看,你看你看,把你都弄脏了。”我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拂去子衿头上的蜘蛛网,“不过是修缮王府,有啥好看的?”
他抖抖脑袋,袖子拭上额头擦了擦,结果又多了条灰黑的痕迹,看看袖子上,早不知道染了多少灰尘。
都怪那个该死的白菊花,大清早的在‘怡情阁’门口嚎,说什么王爷不在王爷府接圣旨,要在青楼接圣旨是多么的遗笑世人,我不回去接旨是多么的对不起母皇父后,对不起天下百姓,更对不起她苦守王府三载的忠仆之心,等等等等。
总之一句话,我回来了,在被她的声音刺激到头晕目眩耳失聪之前,我施施然的牵着子衿的手,大大方方的迎接圣旨。
在我双手接过圣旨的瞬间,传旨伺人的手一挥,数百宫廷巧匠冲进我的王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修葺工程,让我不得不感慨,幸好我真的回来了,这要是在‘怡情阁’,猛一下看到这如狼似虎的女人山贼抢劫般,得吓弯多少可爱的小鸟儿。
我想跑,子衿倒是兴致高昂,非要参观下所谓的御用工匠是怎么工作的,这下好了,我们彻底成了两只土拨鼠,随便抖抖,都能抖出一斤土来。
白菊花如同逃难的灾民一般,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底色了,急急忙忙的拽着我,“王爷,您还是和这位爷出去吧,别脏了您的身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
“这院子真大。”子衿捂着嘴,不由的出感慨。
“是啊是啊。”白菊花的眼睛里闪着光,那种闪亮的眼神比看到一堆金子在面前还开心的望着子衿,“将来你为王爷多生几位小主子,这才有活动的地方嘛。”
子衿优雅的微笑,脸上薄薄的浮起红晕,只有我内心有些不自在。
牵起他的手,我看着空旷的院落,突然没来由的冒出一句,“也许,不会有小主子。”
对上子衿古怪的眼神,我挤出没有笑意的笑容,没有解释。
以前的我,绝对谈不上洁身自好,可是无论是青楼花酒还是带回家的小爷,从来没有一人有幸拥有我的孩子,当我现的时候,已经决定一生只要沄逸一人,他的身子本就承受不了生产的危险,我也就更懒得去深究。
一副卷轴被青砖压着,露在外面的一角已经泛起了黄色,被风折起角度中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墨色。
我蹲下身,扒拉着砖块,被砖石青苔污染的画卷上,一张秀丽的容颜慢慢浮现。
男子美丽面容上,紫色的大眼斜睨着,唇角撇出愤愤的鄙夷,脸蛋绷的紧紧,双手抱肩,蕴含着不屑和冷然,刹那的表情上,还残留着青春的纯净。
这个表情,分明是对作画人的不满与痛恨,却又带着三分嗔怪,两分恼怒,还有两分的难为情。
“啊!”白菊花看到我手中的画,指着画中人一声低叫,“那个不是……”
“我的画你也乱丢,小心我扣你半个月银两。”将画仔仔细细的卷好塞入她的手中,“再丢了看我怎么罚你。”
她撇撇嘴,独特的大嗓子让我怎么也忽略不了那‘小声’的咕哝,“人都不要了,珍惜一副画干什么?”
我猛的一瞪眼,寒烈的气势勃然而,她吓的一缩脖子,刺溜一声飞快的跑了。
一双手,按在我的肩头。
我抬起眼,对上他的微笑。
抱着他的腰,我的脸贴在他的小腹,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我自己都莫名的情绪,“子衿,我曾做过很多错事,负过很多人。”
他的手,温柔的抚过我的,声音如风儿一样轻,“那你会不会负我?”
手搂的更紧了,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当年不懂珍惜,如今懂了,却是我欲爱而人不在。”
“是你的,历尽磨难都会回到你身边,不是你的,无论当初怎么珍惜,都会离开你。”
他是在告诉我,他和沄逸的区别吗?
我拥着他的腰身,深吸一口气,闷闷的出声,“子衿,有你真好。”
他抚摸着我,也抚平我心头的苦。
————
街边普普通通的铺子,卖着各种朝圣用的香,偶尔有善男信女进出,看不出一点奇怪的痕迹。
我施施然的走进铺子,“老板,我买这里最好的香。”
憨厚的老板头也不抬,“最好的香五千两。”
“我出五千两黄金,你卖不卖?”
他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手一指后院,“客官,里面请。”
朴实的内院,没有任何花俏修饰,角落的香炉中燃着袅袅檀香,我刚一落座,老板的茶已奉上,“客官,你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九音’皇储的下落。”
他一愣,笑容堆满脸,“‘千机堂’虽然消息灵通,却绝不参与朝廷之争,对不起帮不了您。”
我一声冷笑,“不参与朝廷之争?那我当初的下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既然我没有蒙面,他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
他憨厚的一笑,“有人出重金,买三年内在江湖中突然名声鹊起的豪侠身份,我们卖的,只是武林高手的名单。”
还真是全面撒网,一个不落。
我苦笑着摇头,“天下间谁的医术最高明?”
他手一伸,“五百两。”
在我将银子递进他的掌心时,他思索一会,“天下间医术名气最大的两个人,一个是‘沧水’国御医吴飞星,一个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鬼医’朱春凤,他们两人暗中为争天下第一妙手的名头,每年相约在‘沉香山’斗医一日,不仅涉及疑难杂症,圣药仙品,还包括解毒,巫蛊,十年斗下来,一直未分胜负;却在两年前,两人同时宣布不再斗法,一笑泯恩仇!那是因为,有一名青衣男子,不但轻松的将他们所有的毒化解,甚至举手间布下他们难解的毒,据二人所说,那人行针布药的手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令二人甘拜下风,从此握手言和;你若问医术最高者,应该是这名叫柳梦枫的男子。”
我眼神一亮,“他在哪?”
他手又是一摊,“三千两。”
看看手中的银票,他咧嘴笑着,“柳梦枫性格古怪,居无定所,你若是现在去找,我当然给您他现在的落脚处,若是您三两日后去,只怕便换了地方,不如您匀出个时间,什么时候寻人,什么时候找我要。”
点了点头,我在桌子上放下千两银票,“我想委托‘千机堂’替我寻找一人。”
他飞快的将桌上的银票收入袖中,“什么人?”
“南玉镜池!不是朝中人,也不是武林中人,无父无母,三年前从‘逍遥王府’中离开,行踪不明。”
他一拱手,“您放心,三个月内,‘千机堂’若寻找不到他的下落,定金双倍奉还。”
扑啦啦一声,院子里落下一只雪白的信鸽,咕咕的叫着,老板脸色一变,匆匆而出,再回来时,看我的脸色变的极其古怪,不再大咧咧的坐在我对面,而是咽咽口水,轻轻的把那四千五百两银子推回到我的面前。
“这个,这个,您收回去,在下,不,小的,小的不敢收。”
“嗯?”我心中不快,“你不做我生意?”
他连连的摆着手,“不是,不是,我,我只是不,不能收您的钱,您有啥,尽管问,尽管问,您要寻的人,我,我一定尽力寻,绝不拖延。”
一只鸽子,半盏茶的功夫,他怎么变的这么奇怪?
一直站着不敢坐下就算了,那脸上堆起的谄媚笑容看的我心中乱毛一把,他的腿还微微颤抖着,偷眼望着我。
“朝堂之事能问?”
他连连点头,“只要知道的,都告诉您,别人买走的,也能,也能告诉您。”
“不要银子?”
“不,不,不,不,不能要您的银子。”
我端起茶,冲着他诡异一乐,“那先告诉我,是谁给我这么大面子,能让‘千机堂’连信誉都不要了。”
他看看我,几次张嘴又憋了回去,“这个不能说。”
我站起身,抬腿就往外走,“那算了,不问了,能知道我上这来的人,也应该会知道你惹我不快了吧?”
“别啊!”他猛的跪倒在地,抱上我的大腿,“堂,堂主的命令,您,您别为难我。”
堂主?‘千机堂’的堂主?
在我印象中,这个人神龙见不见尾,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人物之一,我从来没有机会与他打交道,为什么会因为我连信誉都不要了,封存的消息也送给我?
我慢慢的坐了回去,“那你有什么消息是我需要的?”
在我询问的目光中,他吐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两个月前,‘九音’内乱,无数难民开始四散奔逃,就在那个时候,每天都有数十上百的难民反而从‘沧水’涌入‘九音’境内。”
“从‘沧水’入‘九音’?”我一声冷笑,难民都是从危险往安全的地方跑,我从来没听说过从安全往危险地方跑的,还一天这么多,这批人,可疑。
“他们没有武器?”若是士兵混杂,没有武器怎么打?若有,是怎么进的城?
“没有!”他摇摇头,沉吟半晌,“不过三日前,有一只百人商队沿‘沧水’和‘云梦’的边境,不日即将抵达‘九音’境内。”
“什么?”我大惊失色,这个消息为什么‘云梦’没有收到?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所谓商队押送的,极有可能就是兵器。
“三日前,也是‘沧水’五万大军由西向‘云梦’逼近的日子,难道竟然是调虎离山的障眼法?”我喃喃的,猛的站起身,对他一拱手,“替我向堂主道谢,上官楚烨告辞。”
拜访山贼
‘岩沉山’位于‘云梦’之北,‘沧水’之南,‘九音’之西,标准的三不管地带,加上穷山恶水,久而久之百姓是越来越少,山上的土匪是越来越多。
都说土匪是检验一个国家是否富庶的标准,越是民不聊生越是落草为寇,不过这三国交界的地方,我不知道到底是该哪国的国君反省,还是大家都有责任?
三不管的地方,没有了严酷的政策逼迫,自然也开始不断的聚集人,于是就有了,平时是百姓,有生意时是土匪的特殊人群。
这陡峭的山壁间,纵跃着两条人影,飞快的靠上顶峰,如浮光掠影,白驹过隙,当偌大的寨门挺立在眼前时,终于慢下了脚步。
“什么人?”就在我刚刚落下身体的时候,一身大喝已经响起,女人手中的鱼叉伸在我的眼前,眼神中的不友善凶猛的刺向我。
与此同时,身后楼上的人影也停下了巡视的脚步,远远的打量着我。
我一只手指,拨开眼前锋利的尖刃,“别这样嘛,我找你家寨主,想谈些事。”
她的警惕没有放松半点,口气更是冲上天,“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轻嗤,“似乎,你有点不够资格问我的名字,不如先请寨主出来。”
她的武器再次伸到了我的眼前,“威寨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眼睛落在她涨红的脸上,堆起满脸的笑,“别这样嘛,都说威寨主名震绿林,更是人人景仰大名,你就让我见下吧。”
“你一看就不象是好人。”她晃晃手中的武器,“赶紧离开。”
我抽搐着脸,手指指向自己,“你见过如此真诚可爱,无辜坦白,忠厚老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子见了轱辘转的姑娘吗?你看我的额头,上面明明刻着两个字,好人!”
女子不耐烦的打开我的手,“滚!”
就在她一个字出口的同时,我身后的一条人影突然旋风一样的动了,右手极快的抓上她的鱼叉,反手一折,断裂声起,尖刃已经对准了她的喉咙。
她嘴巴张的老大,一双眼睛逐渐往中心靠拢,盯着闪光的刃尖,我抓着她的手,“放松,斗鸡眼了。”
她哆嗦着,舌头打结,“放,放不松,你,你把东西拿,拿开。”
“你说我好人,我就拿开。”眼神一撇,寨楼上巡视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我捅捅流波,“她刚刚叫我滚,我不懂怎么滚,让她教教我。”
斗笠下的流波看不清样貌,他只是将手中的刃尖向前送了送,刺破她的肌肤,顿时杀猪般的惨嚎在我耳边回荡,“我滚,我滚……”
在我的目光中,她缓缓的蹲下,我笑嘻嘻的凑过脸,“滚的不圆我就插一刀,滚的不漂亮插两刀,滚的让我不满意插三刀,不滚够万儿千百下的,插满你一身的洞,记得从这里滚下山,再从山下滚上来!”
她双目呆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嚎出声,在眼泪飞出的瞬间,两管黄黄的鼻涕从鼻子里缓缓滑落,爬向唇边。
“喂,不许嚎!”一声令下,眼泪顿时收回,快的让人咋舌。
“不许流鼻涕。”
咻,两管黄虫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回……
她惨兮兮的望着我,“我,我去禀报寨主,您,您放了我吧。”
我嘿嘿冷笑,看着她身后的寨门缓缓打开,一列人拥着一名女子走出大门,“你似乎已经没用了,我想留着也……”
话还没说话,她两眼一番,丢给我两个大白眼仁直接昏死过去,一滩烂泥般咧在我的脚下。
远远的,人群簇拥着的女子停下脚步,一双豹子眼闪着精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我挂着无害的笑容,对她抛去个美美的飞眼。
两人目光相撞,彼此探索着。
她膀大腰圆,手臂赛我两个粗,鼓胀着肌肉的结实感,全身上下洋溢着草莽之气,大掌中抓着一柄铁枪,枪身银亮,居然是纯钢打造,在枪身落地重重的一顿之下,我清晰的看见她脚边的地面一沉,呈龟裂状散开。
不过她的眼神让我很不爽,非常不爽,那是一种鄙视,藐视加蔑视的中合体,她鄙视我风摆杨柳的瘦弱身体,她蔑视我比男人还漂亮的容貌,她藐视我要靠着护卫才能逞凶。
她高高的挺起胸,用下巴向我打招呼,“你男的女的?”
我的泪水倒飞向天际,关爱的手亲切的摸上胸前,虽然我的衣服宽松了点,虽然我刻意的没挺胸收腹,但是我的声音清脆动人,和男人的低沉沙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算她没听到,难道没看见我的衣服是标准的女子装束吗?
毫不犹豫的,我抓起流波的手狠狠的按上我的胸膛,非常有力的在高耸处上下揉了揉,“告诉她,有没有?”
他似乎被点穴了,直到我放开手,他的大掌还紧贴着我的胸,如一尊石雕般,僵硬……
我的脸慢慢拉长,不满的瞪着他。
真的有这么小?他已经抓了半盏茶的功夫了,居然还没摸到?
“你是谁?”好魄力,声音如洪钟般嘹亮,打破了我的尴尬,也终于打掉了流波粘在我胸上的爪子。
他迅的转身,半侧着脸,躲闪着我的目光,天知道那么厚的一个斗笠我什么都看不到啊,有必要躲么?
遥遥一揖,我潇洒的摇着我的破扇子,抖着凉风,“在下,上……尚楚,向威紫玉寨主问好,在下想和寨主谈笔交易,不知道寨主有没有兴趣听?”
她冷哼着,再次将我从头看到脚,“和我谈交易是吧,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资格?”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挑衅的光芒,顺势扫过她身边一长溜的人,扬起了声音,“流波,让她看看我的资格。”
黑影飘飞,突然的闯入人阵中,在我含笑中威紫玉身边的人如被一把刀破开的竹节般象两边飞去,兵刃落地声和叫声稀里哗啦乱做一团。
威紫玉脸色一动,手腕扬起,粗黑的铁枪化做流光刺向我,刮起刺耳的风声。
好惊人的腕力!
我本来只需要轻轻挪挪步子就能躲闪开,就在我这个念头刚刚闪起的时候,我看到了流波在人群中的身影。
突然止住了躲闪的念头,我要看,要看看他的忠心究竟有几分。
他的人已到了威紫玉的身边,再想回来,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而那铁枪,就要刺上我的身体。
“呼!”暗黄色的斗笠犹如从天边划过,敲在铁枪之上,神准的将那枪头打偏,直直的插入我脚边的土里,枪身兀自晃动。
所有站着的人,除了我和流波,只剩下威紫玉还站着,我的目光刚好来得及将流波颊边回落的丝收入眼底。
绝美的容貌,冷凝的气势,周身还没散去的酷寒,让他看上去就象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散着寒光,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我在威紫玉的眼中看见了惊艳,看见了贪婪。
慢慢的走向她,我优雅的停在她面前,以同样高傲的姿势还给了魂魄还没找回的她,“现在我有资格和你谈了吗?”
她的目光根本没有从流波身上扯回来,只对着我扬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直到我茶水都喝了五杯,她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把粘在流波身上的眼神拔了出来,“你和我谈什么?”
“我要你替我劫一批货。”我丢出几个字,“钱我付给你,但是你不能开箱看。”
“笑话。”她冷冷一哼,“我想要劫,东西全是我的,为什么要给你?”
我凑到她的面前,“我可以告诉你,那批货绝对不值我给你的数量,我如果派人出手一样是手到擒来,只是不方便而已,五十万两银子,够你们吃穿几年,如果你不答应。”我手指慢慢敲着桌面,“这三不管地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另寻一家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五十万两若是到了别人手中,会将山寨壮大到什么地步,将来对你有没有威胁我可就不管了。”
她看看我,眼中闪过思索盘算的光芒,“什么队伍,多少人?”
我伸出三根手指头,“三日后,百人商队,百余口箱子,寨主如果有人员伤亡,一人一万两的安家费,我给。”
手中推出几张银票,“这里是二十万两,定金。”
她的眼中爆出亮光,半晌从桌上移开,突然一指流波,“如果他肯做我的压寨相公,我就考虑。”
看来刚才让这家伙露脸,是我失策中的失策,蓝颜祸水啊,祸水!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懒懒的看着流波,他的面孔上居然没有一点恐惧或者害怕,是绝对放心我不会送了他吗?
我呵呵假笑,“人家若不肯留下,我总不硬逼吧。”
“那也成。”她大方的一拍手,“陪我一夜,三日后你们离去。”
“不!”这一个字,是流波口中吐出,在我的笑意盈盈中,他丢出了让我彻底惊讶的话语,“若是寨主不成功,或者我陪了你却反悔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你若能劫成功,我陪——你——一——夜——!”
“真的?”威紫玉的脸上立即爬满了兴奋的表情,得意的咧开满嘴黄牙。
“流波以命起誓,寨主若成功,定然陪你一夜,绝不反悔,不然愿受天打雷劈!”
“好!成交。”
两人双掌相击。
我,呆若木鸡……
抢劫,留下货来
山风呼啸,掠出萧瑟阵阵,无人的山道上,空空荡荡;没有车马的喧嚣,没有声的呼喝,有的,只是弥漫在心头的肃杀之气。
这一片小路的两边的草丛中,埋伏满了威紫玉的人,我们就象等待耗子进入埋伏区的猫,享受着战斗前最后一点点的宁静,期待着……
我的身边,是全身收敛气息的流波,稳稳的缩在石后,蓝色的双瞳坚定的直视前方,象绷紧弦的箭,随时蓄势待射出,全身线条在他伏蹲间划出最完美的曲线,一只优雅的豹,美丽的黑豹。
对手还没有进入埋伏区,我还有时间小小的分神想想自己的小心思。
我没问流波为什么会答应威紫玉的要求,因为我虽然说的轻松,却是报着必须做到的信念而来,除了威紫玉没有人有这个实力,而我不能用官兵。
再是换衣服,也不可能抹掉身上那种官兵的气息,会被对手轻易的嗅出,既然是抢劫,那就只能是真正的土匪。
我知道威紫玉想要的是什么,银子是这种落草为寇的人最需要的东西,而无论多少银子,都买不来那百口箱子里‘沧水’准备进攻‘九音’的上万件兵器,我要‘沧水’活活咽下这个哑巴亏,涩进心里。
所以,即使威紫玉看不上五十万的价格,我还能提到一百万,一百五十万,在她开口提出要流波之时,我已经打好了主意,加价,翻倍,流波再吸引人,一夜也不可能值上数十万两,这点眼色威紫玉一定明白。
我什么都猜到了,唯独没有猜到的,是流波会抢在我前面答应。
看着他此刻俊美的侧脸,那与沄逸极其类似的容颜让我心头又一次泛起波澜,他的在阳光下微微的颤动,有些微微的蓝,与那双眼一样,这是他和沄逸的不同。
似乎现了我的目光,他侧过脸,捕捉到我的视线。
“为什么越俎代庖?”本不该问的话,我还是问了。
他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皮,“您要的是胜利,不计代价。”
是的,我要的是这一次偷袭的成功,不计任何代价!
远处已经传来了隐隐的车轮和马蹄声,我守候的目标已经接近。
抽出怀里的丝帕,一块递到他的手中,另外一块蒙上了自己的脸,我充满自信的扬声,“不许隐藏你的实力,我们比比,今天谁放倒的人多。”
“好!”
他的声音落地,车马也已进入埋伏区,我身形一展,与他同时纵跃而出,如两只鹏鸟飞翔天际,一道黑,一道银白。
人在空中,我已看清,每辆车上都有两三口巨大的箱子,每个箱子旁都是五六名镖师打扮的女子,只是无论从握刀的姿势,行走间的气势,还有身上散出来的严整之气,都绝对不是镖师。
“什么……”最前方的女子坐在马上,声音刚刚出口,我一指飞出,已经将她点成木头,张大着嘴,无限惊恐的看着我们靠近。
呐喊声起,两边威紫玉的手下已经围了上来,刀枪剑棍,鱼叉锄头,斧头镰刀,锅铲锅盖,齐齐飞舞在空中,砸向护着箱子的人。
长排的车阵在崎岖的小路上,被突然奔涌出来的人群一堵,进不得,退不得,过大的车身也无法掉转方向或者改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死扛。
而‘沧水’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大张旗鼓的重兵护卫,也就注定他们要被我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我已经欢快的数了起来,窜入不知所措的人群中,揉身过去,倒下几人。
侧脸看他,脚下躺着几名四仰八叉的人。
对视一眼,再次腾身而起,扑向后方。
“五,六,七,八,九……”我的声音如爆豆子一样快,每每我指风过处,眼角余光也能瞄到他的身边倒下一人。
手上更快,我如旋风一样卷了出去,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而他也不示弱,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落在箱子上,我从守卫的人眼中看到恐惧,对我突然出现的恐惧,对这次劫镖的恐惧,对未知结局的恐惧。
连环的踢出,我的腿扫过眼前的人,手指点上从身边擦来的刀刃,一敲之下,刀身晃动,那人手一松刀落地,我的手也点上了她的穴道。
耳后一阵风扫来,当我感觉到时,已然到了脑后。
身影滴溜溜的一旋,我飞快的躲开,而那刀风依然紧贴着我,劈向我的肩头。
没想到,一堆草包中,居然还有身手这么好的人,难怪‘沧水’敢如此放心的押镖,原来隐藏了高手在人群中。
手指飞弹,数道劲风从袖下打向身后的人,金鸣声起,那人居然用刀挡下了我的指风,待我转身落定,她已经被我的指风打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我的裙脚飘然旋落身侧,她举着刀,戒备的望着我,“你绝对不是草寇之辈,到底是谁?”
我冷冷一笑,“你也不是镖师之流,何必再问?”
她慢慢的向后退去,我也缓缓的踏定自己的步伐,她喘着粗气望着我伸在面前的莹白手掌,“江湖中你这般武功的人不会多,我总有机会能查出来的。”
我的目光,落在她普通衣衫下,里衬的衣装中红色的裙边,了然点头,“能有资格在‘沧水’穿武将红装之人,你的地位只怕也不低吧?不如让我先看看你的底如何?”
她的脸色瞬息万变,刹那换了好几种颜色,手中一展凌厉的刀式,向我冲来。
脚下连点,我的手也飞快探了出去,朵朵花瓣在我掌心幻化而出,打向她。
这一次,我全力施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她拿下,送回‘云梦’,说不定还能审出些什么隐秘,面对她拼命似的攻击,我只能比她更快,更狠。
就在两人即将相触的瞬间,她突然脚下一点,飞快的倒退而回,我眼角一闪,看见银色的光芒晃过眼底。
“疾风骤雨针……”
心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我脚下飞点,猛然拔向空中。
这东西,机簧射出,一旦射,身前五丈难逃全身而退,如果淬上见血封喉的毒,真正要人命的东西。
灿烂银光从我脚下擦过,身后响起一片的痛苦哀号声,那针上真的淬了毒。
来不及去观察身边,脸上一凉,在我巨大的动作中,面纱缓缓飘落。
女子眼中闪过巨大的惊讶,只是一瞬间,她脚下飞掠,迅的奔跑而去……
她认识我!
面纱掩上脸,我看着欲从流波身边窜过的她,一身高叫,“给我留下那名女子!”
在我出声的同时,她与流波擦身而过……
流波的剑,分光掠影,秋水照鸿,止住了她奔逃的路线,毒蛇灵信般的剑刃,在女子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她捂着胳膊,依然没有任何恋战的意思,继续向后奔逃着,我飞身扑向她,流波的剑也耀出万朵剑花,直奔她的后心而去。
她根本不想跟我打,她的目的就是保住一条命,然后回去报告,这样的情形下,我不留下她都不行了。
仓皇中,她回头看了看我们扑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得意。
刚才的‘疾风骤雨针’差点让我吃苦头,这一次我不敢靠她太近,小心的保持着距离,准备一击搏杀。
就是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人在空中,现她的手悄悄擦过腰际,黑黝黝的圆球砸向我的方向。
“霹雳雷火弹!”
我大骇出声,抓上流波的手,两人扑向最近的箱子之后。
人犹在空中,我右手边的流波猛的一用力,将我困在怀抱中,两人落下,他以后背成为我的盾,在火光亮起的最后刹那,我手中的匕射出,在女子得意的表情中没入她的胸前……
刺眼的亮光,脚下的地面猛的一颤,无数尘土落下,细碎的山石,土屑,草木,劈头盖脸砸上我们,而我如同被母鸡张开翅膀包裹住的小鸡,除了嗅到空气里的硝石硫磺味,一点损伤也没有。
当四周归于平静,他轻轻的松开我的手,面对着我质问的眼神,只是淡淡一句,“我是您的护卫,以身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狗屁职责!
我不是娇弱需要人保护的那一类,在落地的瞬间,我知道如何让自己全身而退,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任何伤害,最多只是狼狈而已。
握了握拳头,我重重的哼出一声,“你也知道是我的护卫,再一次越俎代庖。”
他站起身,看看身后已然结束的战况,打断我出口的怒意,“我四十一,你四十。”
“是么?”我忘记了继续教训他,拍拍身上的土,抬腿晃到那已经断了气的女子身边,手腕一扣,青光寒影中匕不沾半点血丝回到我的掌中,扬起下巴笑意盈盈,“这里还一个,我也是四十一。”
他没说话,只是转过身,目光四下巡视。
在转身的刹那,我看见他的后背,数道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伤痕划破肌肤,还有无数星星点点的细碎灼烧痕迹密布身体之上,沾染着灰尘,渗着血迹。
是爆炸的瞬间弹射出来的石子,如果不是护住我,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伤,我能确保自己无恙,但是他不能肯定,所以才有了那个动作,是吗?
外衫从身上脱下,直接罩上他的肩,在他的诧异中,我丢下一句,“男子不该如此随便的让人看见肌肤。”
他眉头一动,似乎有话想问我,却又隐忍了回去。
我要切了你的鸟
推开流波的房门,他正赤着上身,面前放着一盆水,还有各种瓶瓶罐罐,显然准备自己上药。
看见我进门,他居然没有任何遮掩的动作,一双晴蓝的眼看着我,定格在我手中的药瓶上,而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白皙如凝脂的胸前。
我见过他的身子,在那雪山颠,飘落的雪花打在他修长的身体上,他缓缓的爬行在我的脚下。
那时候的他,眼中闪着哀求,现在的他,镇定自若。
那时候的他,咪呜着垂死的可怜,一动不动的任我宰;现在的他,胸膛平静的起伏,随我览尽秀美,没有半分诧异。
一滴水,挂在左边殷红的小豆豆上,在烛火中闪过七彩的光芒,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抖动。
喉咙干涩,我极力忍着伸出舌头抹去那水滴的冲动,怎么也无法将视线从那诱人的地方挪来。
“啪!”水珠落下,掉在水盆里出清脆的响声。
“咕噜……”我的喉咙间,口水被咽下。
按捺下心头升腾起的熊熊火焰,我走到他的身前,不满的出声,“你怎的不闩门?”
这也就是我看到了,要是换个别人,他也这么大大咧咧的给人看,没有一点反应?当初在‘寒雪峰’顶时的不屈和愤愤都去哪了?他怎么还能如此平静?
熊熊邪火转眼变为了怒火,因为他不闪不避,甚至没有一点羞涩的神情,这种怒火来的没有理由,但就是不断的在心里翻涌。
如果是沄逸,绝对会自律遮掩到连手指都不露半根。
即使是沄逸,被我这样猛闯入室,也会神色慌张,遮掩身体。
就算是那一夜,他将自己全部奉献给我,也不许我燃起烛火,因为羞涩。
为什么明明如此相似的人,性格却反差这么大?
他放下手中的面巾,“王爷,这是我的房间,僭越的人似乎是您。”
“你人都是我的,我进你房间有什么关系?”我一声轻哼,从嘴巴里挤出硬硬的话。
“既是如此,又何必觉得我不够矜持,您要看要摸要搂要抱都由您一句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遮遮掩掩?”
一句话,冲的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他,他的意思是,他不遮掩,是因为知道我过于好色?
天地良心啊,我,我,我,我好象确实是的。
见面第一次,让他脱光了在雪地里爬行,还掏了鸟窝,玩了小鸟;前几日,吻了,啃了,摸了,除了上床,能干的我都干了。
我的光辉伟大圣洁的形象啊……
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随意上下其手,绝对不看着他流口水,绝对不在心里蹂躏他的身材,想象着他被压在身下的风情!
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个正直勇敢勤劳善良目不斜视坐怀不乱堪比当代柳下惠的正人女子!
再次狠狠的看了眼他美丽的胸线,将那风景印入心中,我拿起盆中的巾帕,绕到他的身后,“你能擦到后面吗?还是我来吧。”
不等他回答,我伸手将他的长拨到前面,手中的巾帕就待落下。
突然,我愣住了,高举着的手,也忘记放下,只是一直看着他的背,目光呆滞……
他的背后,伤痕斑驳,血渍凝结着泥土灰尘,还有不少细碎的木屑挂在伤处,还有火药炙过的痕迹,虽然乍看有些触目惊心,却只是皮肉伤,我惊讶的,是他此刻背后的图案。
宽厚的背,流畅的肩线舒展如鹏鸟,就在那锁骨开始的地方,庞大的一幅美丽图案绽放在我面前。
波涛云雾的氤氲中,狂傲的麒麟脚踏祥云,抖擞着满身金甲探出身子,怒目圆睁威武无比,四蹄飞扬劈波斩浪,立于天地间。
云团飞舞,环绕在它身边,朦胧了它的身形,却让那气势更加的飞扬,麒麟之起于他的肩头,那祥云甚至攀上颈项,附在锁骨之上;而麒麟的足下,云团簇拥着隐没在腰际裤缝下,引人无限遐想那被隐藏的风光。
我张着嘴,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惊讶,是因为这图分明是存在于皮肤下,我在短短一个月前还见过他的身子,白皙光滑找不到一点瑕疵,如果说是最近才纹的,为何身上没有一点创伤的痕迹?而且,这图案,更象是,更象是生长在他身体之上,完完全全与他融为一体的感觉。
“王爷看见了?”他的声音飘飘悠悠的从前面传来,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小心翼翼的挑着他伤处的木屑,一点点的擦去泥土灰尘,“嗯,你什么时候纹的?”
“美吗?”他平静的语调一点也没有显摆的得意味道。
我啧啧出声,点上他的肌肤,感觉到手指下包裹着绒布的铁块温热感,他肌肤一跳,身后线条猛然一缩。
“你不怕你将来的妻主不接受你这样糟蹋肌肤吗?”美则美矣,又有多少人肯接受呢?
他慢慢的转身,目光肃穆的望着我,“王爷,您看着没有一点熟悉吗?”
我手指一指自己:“我?”
在他认真的眼神中,我无奈的出声,“这个有什么不熟悉的,麒麟呗,有辟邪麒麟,有风水麒麟,还有送子麒麟,是瑞兽的一种……”
我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的倒出来,而他的目光越来越暗淡,默默的垂下头,不再言语。
我打开自己带来的小瓶子,一股清香飘出,挖出雪白的药膏,薄薄的敷在他的伤口上,仔细的吹吹,然后抿唇满意的笑了。
“叩,叩,叩!”门上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刻意挤出的温柔有礼,“请问流波公子在吗?我能不能进来?”
我脑中嗡的一声,象被大锤子轮过将我打飞贴上墙壁的感觉。
我居然忘记了,那个该死的击掌之约,这下倒好,威紫玉找上门来了。
飞快的扯上流波放在一旁的衣服,我不假思索的裹上他的身体,直到确定没有一丝春光外泄,才满意的走去开门。
门一开,我靠在门边双手抱肩,刻意拦住威紫玉想要进门的方向,懒懒的笑着,“威寨主,这大半夜的,您有什么事啊?”
她一愣,没有想到我也在,眉头一皱,目光越过我向屋内,停留在流波身上。
我回头看看,某人丝披散,衣衫显然是匆匆包裹住身体,凌乱非常,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番**之后的现象,难怪威紫玉对我不屑的一瘪嘴。
她有什么资格不屑?人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居然喧宾夺主!
这一下,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有礼不见了,直接挥开我的手,“尚小姐,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也按约定的什么都没看,现在也请你履行承诺了,让流波公子陪我一夜。”
“流波有伤,寨主不如改日吧。”我伸手挡住她,眼角一挑看着流波,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或者,我用……”
后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出口,流波已经到了我身边,“我的伤不碍事,既然寨主来了,不妨就今夜吧。”
一口痰噎在嗓子口,憋的我直翻白眼,差点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痰憋死的王爷,我狠狠的瞪着流波,身上的杀意猛的一放,柳眉倒竖。
这是他第三次,第三次直接越过我而私自做出决定!
他就这么亟不可待的把自己奉献出去?就算他不把自己当回事,看不顺眼自己的处子之身,或者浴火焚身到想感受某种快乐,什么样的女子不好挑,他居然挑上威紫玉?
难道看中那厚实的身材持久性好?
还是他认为强壮的女人技术也一定高杆?
他真想要,有,有,有,有我啊……
我难道不比威紫玉看上去顺眼?我难道不比她功夫好?我难道没她有气质会**?
这简直是对逍遥王爷,初夜王爷的极度贬低,不行,我不干!
“不……”提起声音,我张开嘴,流波已经在我面前把门打开了,表情没有任何激动。
“主子,既然威寨主都上门了,我也不想走了,就在这里陪寨主一夜,只好麻烦您出去了!”身体被推出门外,他直接当着我的面把门狠狠的关上。
木板在眼前兀自晃动,鼻尖处还麻麻的生疼,流波就这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把我丢出了门。
他,他,他就这么猴急?
急到把主子甩出门就上床?
这怎么行?我没同意,他怎么能随便爬上别人的床?
不过,身为人家主人,我至少应该大度的为手下的未来打算,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又不喜欢他,尤其那张脸,看到的时候,真的很烦,很烦!
他不是沄逸,与沄逸那飘渺的气质差远了,他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侍卫!
他没有沄逸的美丽,因为沄逸更加的惹人珍惜,他根本没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自觉!
他更没有沄逸举止间的从容有度,舞刀弄剑的男人一点都不可爱!
既然他要与那女人春风一度,由他去好了,自甘下贱。
咬着牙齿,内心狠狠的骂着,我转身走出院门。
他不是沄逸,我不爱他,他想和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不关,不关,不关……
“嗯……”屋子里飘出了一声女子从喉咙里挤出的呻吟。
我已到院落边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张与沄逸极其类似的容颜在眼前慢慢的浮现,我仿佛看见了沄逸被人压在身下微微的喘息,轻声呻吟。
“哼……”声音中还有拉长的弧度,我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我依稀看见,沄逸那身细腻的肌肤,被别人抚摸揉捏着,不安的扭动。
“呜……”我已窜回了屋边,手掌伸出。
我似乎感觉到,沄逸雪白的身子被人啮啃着,**着。
不,不是沄逸,因为眼前飘过的那具身子轻轻的睁开眼,是一汪碧蓝,似天空晴朗,似海水透明。
“哗啦!”木质的门板在掌下破裂四溅,尘土飞扬中我飘飘然挺立门前,纸扇摇动,清朗出声,“我允许你三次越俎代庖,却不能次次容忍你,给我滚下床爬回来,不然立即切了你的鸟泡酒!”
原来我的流波喜欢鞭子
我自认为这个动作是潇洒倜傥,风流不羁;也觉得这个姿势算得上老神在在,成竹在胸;要威慑力有威慑力,要气度有气度,双目如电眼如刀,高贵的望着床上,冷冷的下着我的命令。
下一刻呢?是不是应该他立即屁滚尿流的爬到我身后,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做认错状?
我自信满满的算盘,在眼前的尘土飘散后彻底从脸上崩裂,碎了满地。
我意气风的英雄气势,在看到床上的一幕后,僵硬了。
就如同憋了一盏茶的一个屁,本以为用力之下会是气势惊人,等待之后只是连响都不响的溜出一缕气。
仿佛仙子翩翩降世界,在众人的景仰中以脸着地。
此刻的我,抱着拯救美男的心态勇闯入房,结果却现……
威紫玉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犹如一条死狗,嘴巴里塞着一团乌漆抹黑疑似袜子的东西,散着阵阵恶臭,瞪大着双眼一阵乱翻,看见我,双眼里爆出极其热烈的神采。
那是久旱逢甘霖的热切。
那是他乡遇故知的热情。
那是金榜题名时的激动。
那是洞房花烛夜的疯狂,呃,她似乎看错了人吧。
流波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手腕一抖,“啪……”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身上散着午夜幽灵般的气势,雪白的牙齿在笑容下透着森寒,像是随时在你的颈项处留下深深的牙印,吮尽体内的鲜血。
而威紫玉,就是那砧板上的肉,僵硬的被丢在床上,恐惧的望着他,嘴巴里出咿咿唔唔的闷声。
“啪!”鞭子抽上身体,肌肉猛的抽搐,绷紧,一双眼瞪的更大了,“嗯……”长长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
我张着嘴,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不敢相信这个手中拿着鞭子狠绝的男子是那个曾经柔弱,平日稳重的流波,他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性格?
即使此刻我就站在他身边,他也只是淡淡的斜睨我一眼,手中毫不留情的又是一鞭抽下,威紫玉肥壮的身体上衣衫破裂,一道紫红色的伤痕鼓胀挺起,渗着血。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邪魅的气质让此刻流波的蓝色双瞳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就连冷笑都那么的吸引人,他看看我,将目光再次投射到威紫玉的身上,“不是要我陪你一夜吗,这夜还长着呢。”
我突然呵呵傻笑出声,捂着唇,摇起我手中的折扇。
“唔……”威紫玉悲惨的望着我,喉咙里着听不懂的声音,眼睛眨巴眨巴,滑拉下一串泪水,
我走过去,伸手挖出她嘴巴里湿哒哒的袜子,手指在她身上蹭了蹭,耳边不期然的听到她更大的呻吟声。
看看她的伤口,我的手指正在那青紫之上用力的抠擦着,被我一揉一弄,渗出更多的血渍。
无辜的缩回手,我一摊手,对着那个满脸哀求的人视若无睹,“对啊,真不好意思,打扰,打扰了。”
对着流波一挥手,“继续!”
“救命,尚小姐,救命。”她的声音低低的,喘息着,“不要了,我不要他陪夜了。”
“那怎么行?”我声音拉的长长的,“他可是誓了的,不陪够一夜要天打雷劈的。”
“我,我愿意替流波公子承受反悔的誓言,有劈,劈我吧,劈我吧。”那急切的声音仿佛在说,宁愿劈死,也不要这一夜被流波揍死。
这就叫,贪花好色也要看对象,不是什么花都能采的,没本事还想压我的流波?
屁股一扭,我坐在她身边,看着那道道鼓胀的痕迹,啧啧出声,“真对称啊,这纵横交错的,流波,你是想在她身上划棋盘吗?不如我们下一局如何?”
我挤挤眼,他不咸不淡的凑过脸,“没棋子。”
手指一翻,一柄匕在我掌心中跳了出来,我扬起眉毛,在横竖交错着的伤痕上比划着,“划圈是你,三角是我。”
刚举起手,威紫玉杀猪般的声音哭号着,“我错了,我,我连流波公子的手都没碰到,您,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肖想您的人了。”
大力的在她伤口处用力的拍了拍,“你倒识货,知道找好的挑,不过这花带刺,可不是你能采的了的。”
刀锋在她眼前掠过,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惊骇,嘴巴张的大大,喉咙里出咯咯的声音,脸色惨白,连叫声都不出半点,只有我的声音如鬼魅般的在房间里飘荡,“记住,他是我的人,我最讨厌人家拿事威胁我。”
手指如穿花蝴蝶般的飞舞,她身上的衣衫寸寸的碎裂,象被扯烂的花瓣被风吹散,每一刀,刚刚划破她的肌肤,浅浅的留下印记,伤很轻,可怕的是那翻飞的匕划破衣衫时锋尖在皮肤上游走的感觉。
她直接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徒留着几近光光的身体上挂着的褴褛破布,而我,手指一扣流波的手腕,迫人的气势笼罩上他的身体,“我不管你有多少本事不曾让我见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包括……”点上他的唇一抹而过,“你自己!”
他手指一翻,皮鞭顿时失去了踪迹,面对我突然的动作不闪不避,迈步朝门外走去,我身影一晃,拦住他的去路。
“老实交代,如果我不进来,你是不是准备打死她?”我突然现,自己的救美变了味道,本来是来挽留流波的清白,结果变成了救威紫玉的命。
晴蓝的目光中妖异的色泽在慢慢褪去,他淡淡的丢下一句,“她该庆幸,今天不是十五,不然真的有可能。”
十五?月圆之夜?
没来由的,我心头一抽,再想问,他已经走出房门,身姿隐没在黑夜中。
这一次,我没用一兵一卒就收获了‘沧水’上万件兵器,更是让‘九音’之争回到了原点,当‘云梦’的官兵在运送着庞大的车队的时候,我已经安安稳稳的睡在京城‘怡情阁’头牌花魁子衿的床上。
我抱着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腿,把玩着他长长的手指,一根根的轻吮着,“子衿,想我没?”
他温文浅笑,柔柔的望着我,“你说呢?”
我握着他的手,眨着眼,“本来说七八日就回,没想到在那边清点货物再等车队上路,耽误了几天,眼巴巴的赶回来,还以为你会很激动,谁知道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更象是你早就知道我今天到一样。”
他眼神闪动,“我只是等习惯了。”
“是吗?”我一翻身,把他压进床榻间,香气逸满鼻端,调皮的咬上他的唇,“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你不在屋子里?说,会谁去了?”
本来要三更才能到的我,一路上想着他,竟然在入夜后施展身形狂奔,没到初更就到了他的房间,本以为会看到他惊喜的眼,却现房间里空空如也。
冷冷清清的感觉是人出门许久的空荡,一向安静的子衿,不在。
这太奇怪了,已经是夜半时分,他一个单身男子,会去哪?而他进门后看见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居然就回来了。”
我没有传话什么时候到,他似乎早已经知道般,而且在我拥抱他的刹那,在他独特的温香中,我嗅到了一缕淡淡的檀香,不属于子衿身上应该有的檀香味,却是我有些熟悉的檀香。
他任我毛手毛脚的乱摸乱拱,微微喘息着,声音不稳,“不能说。”
“不能说?”我一抬眼皮,手指插入他的衣内,抚摸着柔滑的肌肤,“夜半三更,我的男人却不告诉我去向,这好像有点……”
他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衣衫被我扯的大开,无奈的叹息,“莫非楚烨不信我?”
我笑着抚摸他的身子,游移在他隐秘的部位,咬上他的颈项,留恋在他的耳垂畔,“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可以不说,不过我要验鸟窝,你想好万一少了,怎么和我解释?”
我信他绝对不是私会什么情人,而是他这个时候才回,真的很诡异,诡异到我不得不想到一个可能。
他与我激烈的拥吻着,某个部位在我掌心中不断的涨大,他搂着我的腰,与我翻滚着,纠缠着,撕扯着彼此的衣衫。
他是想我的,这一点认知让我很满足,但是……
我凑到他的耳边,“子衿,明日随我出门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睁开眼,美丽的风情中有瞬间的错愕,转瞬轻轻点了点头,“好!”
千机堂’主到底是谁
“子衿,你知道江湖中传说的‘千机堂’吗?”我牵着他的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说着话,眼神瞄着不远出‘千机堂’的分堂小屋。
被我握着的手微微一颤,他平静的声音从面纱下透出,“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是非与我似乎有些远。”
“也是!”我讪笑着,不置可否,“我以为在‘怡情阁’中三教九流众多,多少能听过这个名字。”
他身子一怔,可惜斗笠遮挡了容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真是惋惜。
我凑近他的身边,深深一嗅,“子衿,你用的熏香是什么制的,闻着让人神魂颠倒,不知哪买的?”
“不是什么贵重的香料,随处可买。”他轻轻一声,随意的带过。
我眉头一动,指着不远处的铺子,“那不知道在那有没有的卖?”
我指的方向,正是‘千机堂’分堂的那个小铺子。
这一次,子衿没有任何回应,被我拽着进了铺子。
脚才踏进屋子,老板一眼看见了我,诚惶诚恐的迎了上来,“小姐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偷偷溜向子衿,探索疑惑着。
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内,我脚下一滑,脚步不稳的向一边栽去,手臂乱晃,不小心的将他头上的斗篷带下,“哎呀!”
“扑通……”店老板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堂……”
一字出口,他又突然憋住了嘴,我抓着斗篷,满脸抱歉的看着子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扫过我‘诚恳’的表情,一手扶起面前的店老板,“你刚说什么,堂什么?”
“没,没什么。”店老板满脸疑惑的爬起来,目光依旧停留在子衿身上,“我说,我说堂内请。”
“哎呀!”我大声的惊讶扶着他,“堂内就堂内,需要如此大礼吗?”
“我,我脚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躲闪着我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长叹出声,我挽上子衿的手臂,“是不是我家爷太美了,让你惊呆了?”
“哎,哎。”慌手慌脚的窜进内堂,我现他的膝盖还有些抖,楞是不敢看我和子衿,或者说是,他不敢看子衿?
战战兢兢的把我们两人迎入内堂,老板迟疑的开口,“小姐您,这一次来是想问什么消息?”
我剥着刚买的松子,仔细的将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松子仁放进子衿的掌心,头也不抬,“还是不收我任何银两?”
“不,不,不敢收。”
“还是我有什么问什么?卖出去的也能问。”
“当然,当然。”他直勾勾的望着子衿,看着子衿优雅的将我剥好的松子仁送入口中,一脸的古怪,眼珠子几乎快掉到地上了。
如果他是个女人,我当然以为是被子衿的姿色所迷,可是他是个男人啊,眼神中只有敬畏没有爱慕,应该也算不上断袖。
“我想见见贵堂‘堂主’。”我缓缓的开口,“受贵堂如此厚爱,特携家夫拜谢堂主,若是堂主不给我当面感谢的机会,只怕我以后再也不敢劳驾贵堂了。”
“见堂主?”他的眼神,再一次下意识的看向了子衿的方向,这片刻眼神中的不明白,已尽入我眼中。
我眯着眼,慢慢的扯开笑容,“我上官楚烨不是不受人恩惠,我只是不受平白的恩惠,贵堂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若不见见堂主,心里总是不安。”
“堂主,堂主神龙见不见尾,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堂主在哪。”他抓着脑袋,眼神瞟啊瞟啊,朝着我猜测中的方向。
“是吗?”我低低的笑出声,“那我不叨扰了,何时堂主肯赐见一面,何时我再来。”
我的意思很明显,不让我见‘千机堂’堂主,我就不再踏进他这块地方一步,而我一挽子衿的手,就待起身。
“王爷要见我是吗?”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从屋子后面传出来,透着阳光的小屋突然漆黑一片,所有的窗帘在瞬间被拉上。
我下意识的搂紧子衿,全身戒备到顶点,眼前漆黑一片。
“啊……”一声低呼,是子衿在我耳边的声音,才出口半身,就忍了回去,我抓着他的手,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突然来临。
眼前,一道更黑的帘子遮挡着,似乎早已算计到我的功力能查探到什么,人声印隐渺渺的从帘子后传来,显然有什么捂着,不是真声。
我提起的脚步缩了回来,对着声音的方向,“这位敢问就是‘千机堂’堂主大人?”
“王爷请坐。”声音虽然刻意的压低沉闷,却还是能听出话语中的从容不迫,“我知道若不出来,王爷定然不肯接受‘千机堂’的帮助,只是请恕在下身份隐秘,不能亲见。”
身份隐秘,不能亲见,我能接受这个说辞,毕竟见了本人,他日在什么场合遇见,再是会装,总会透露些什么,不如不见。
不过,我该如何相信他就是‘千机堂’的掌舵人?
而且我确确实实,明明白白,听到的是一位男子的声音,这让我在一宗意外之后,又多了一宗意外,而他,似乎已经明白我的心思,一样东西从布帘后抛了出来,直直的丢在我的脚下,“这是‘天机堂’堂主令牌,见牌如见人,赠与王爷,他日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千机堂’的分堂,你都能行使和堂主一样是权力。”
看着被抛到脚下的令牌,准确的说是砸过来的,明显能看出,幕后的人没有任何功力可言,我也就能明白为什么他如此保护自己。
“为什么是我?”我俯身拾起令牌,看那黝黑的小牌在掌心中翻滚,真想不到,传说中最神秘的两大教派,令牌都这么轻轻松松的到了我的手心里。
想起杀手堂,眼前划过那个纤细如狸猫般的傻瓜少年,不知道他丢了令牌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时候来找我讨回这笔债?
“我知道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堂主如此看重楚烨,只怕恩情太重,他日楚烨还不起。”我根本不认识他,居然出手就将令牌送上,岂不是将这个天下间最神秘的组织之一交到了我的手中?
他呵呵一笑,“今日将‘千机堂’交道王爷手中,只希望他日王爷答应我一个要求。”
“若不是叫我叛国背信,涂炭生灵,上官楚烨自然应该报答堂主。”我思虑了半晌,还是答应了他。
“王爷!”他低低的一声,“‘九音’之使已经到了‘云梦’,不知王爷可知否?”
“什么?”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回来了,也见过了姐姐,为什么这个消息没有人告诉我?‘九音’早已经群龙无,这所谓的使者,又是谁家门下的?
“‘九音’与‘云梦’一样,继承人身上都有神族的血印。”他一句话,让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这皇家的最高隐秘,为什么他也这么清楚?
“是吗?”我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会不会知道我的秘密?我拥有‘云梦’血印的秘密?
“而‘九音’的皇女们斗的如此风急雨骤,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自己身上拥有那个皇族的血印,那个传说中每逢十五月圆之夜满头青丝变白的特殊印记。”
青丝变白?十五月圆之夜?和我一样的吗?
他呵呵笑着,“就在前任‘九音’帝王驾崩前半个月,她曾出宫,据说是她私会在宫外的蓝颜知己,而在她驾崩后的第二夜,王宫被人偷入,失踪了一位小皇子,之后夺位大战正式开始。”
我骇然色变,“你是说,‘九音’的继承人是男子?”
“人已失踪,无从考证,如若他日王爷有机会,不妨一探。”他的话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不等我继续思索,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王爷,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我轻轻一拱手,“谢堂主,上官楚烨恭送!”
先是衣袂摩擦转身的声音,我等待着预期中,他离去的脚步声。
突然……
“唰!”
“嘶!”
“啪!”
“啊……”
前面三声,极象是脚踩上了衣摆,扯破了衣衫,人体落地的综合声,最后一声,则明显是呼疼的喊声了。
那从肺里挤出来的一声,顺着喉咙,毫不掩饰的被压榨出来,干净清脆,连我都能清楚的听到那声音里的疼痛。
“天……”他突然一声高呼,又突然捂了回去,悉悉索索中,是逐渐远去的脚步,而我,也终于在逐渐放亮的屋子里,与子衿对看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无奈和苦笑。
难以下咽的一顿饭
“皇姐。”我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脸上尽是不解,“不知皇姐今日召臣妹有何事?”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伸手将我扶了起来,“你才回来,我都没和你好好的吃上一顿饭,就连你立下这样的功劳让‘沧水’吃下哑巴亏,我都不能大肆封赏你,怕被‘沧水’瞧出端倪,让我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皇姐,那不如就赐我一顿饭,怎么样?”我扬起调皮的笑,“封赏就不要了,这几年,没好好的和皇姐吃顿饭,楚烨都想死了。”
她微笑颔,“好!”
我回来,的确不为所谓王爷封号,更不是为了所谓的钱财,这些东西一个我不稀罕,一个我想要就能随时顺手拈来,她的封赏我真没什么看上眼的。
一顿饭,不过是顺着台阶下楼,可是我错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顿饭都让我差点砸掉了饭碗,全身功力连稳住手都不能。
眼睛盯着面前的饭,恨不能那白色的饭粒能开出花来,又恨不能把脸埋在饭碗里不要抬起来。
耳边,是皇姐一声声关爱的轻柔细语。
“沄逸,这是‘莲子百合瘦肉粥’,清香不油腻,也适合你的脾胃,尝尝。”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嘴里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因为我眼角的余光轻易的瞟到。姐姐她,以帝王之姿亲手给沄逸端粥,生怕烫了他小心翼翼的。
我不敢抬头,我怕看见沄逸和姐姐相视一笑的默契,曾经最爱的无言缠绵,那双犹如流烟霞雾般潋滟双瞳,我无法面对。
“谢皇上。”他的声音,清雅却不幽冷,我手中的银筷子已经被我捏出了深深的印记。
这声音,与那夜与我的疏离,相距的太远太远。
如果知道这顿饭,会是与他一起吃,我掐死自己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曾经,我也为了他的身子,小心的呵护,用心的调理,把各种药膳捧到手中给他。
曾经,他也灿若冰花迎阳,对我微笑。
曾经,他也在我坚持的目光中,一口口的被我喂下药,塞进甜枣。
而这一切,恍若隔世。
痛,还在我心中,他,已忘记。
菜被放进我的碗中,完全不是皇家的规矩,“皇妹,我都不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我放下碗,脸上的笑容完美的无懈可击,“太久了,久到都不记得上一次一起吃饭的日子了。”
我记得,记得上一次和沄逸一起吃饭是什么日子。
我出征的前夜,七夕的风,好温柔;沄逸的身子,如丝缎般的细腻,散着冰与火交融的温度,所有往昔的记忆中,最美的夜晚。
轻轻举起面前的酒杯,“皇妹未曾恭祝皇姐凤后新婚,只好自罚一杯,求皇姐凤后早生贵女。”
眼神与沄逸冰潭深邃的目光一触,手指微晃,几滴酒打在手背上,我微微挪开眼,一饮而尽。
姐姐的开心的笑着,可以看出心中油然出的兴奋,拍上我的肩,“还是你懂我的心,不愧是我最贴心的妹妹。”
哈,我怎么会不懂?沄逸都找上门了,那是他和姐姐共同的心愿。
不久前,沄逸还狠狠的在我心中扎下一刀,我该感谢他吗,若不是他那日的行为,今日的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从容。
皇姐的脸因为酒而变的更红,笑容也更加的和蔼,“皇妹,你也不小了,皇姐为你立妃可好?”
酒杯举到唇边,我的手一顿,看着对面的沄逸,唇边慢慢拉开一丝笑容,“皇姐知道我性子,所谓王公贵族之子,太过于迂腐拘泥,毫无情趣,娶来看着都烦,妹妹我现在倒是有个爱人,不知皇姐能不能下个圣旨?”
“那个青楼戏子?”皇姐眉头一皱,吐出两个字,“胡闹。”
“皇姐,不过是个地位名分,难得妹妹我有想娶夫之心,您就不肯帮帮忙?”想起子衿,我脸上的温柔浅浅的荡漾,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做戏还是真情,“青楼戏子可比贵族王子有情有义多了,子衿是我今生至今的最爱,您就应了我吧。”
刻意的,我咬重了其中几个字。
姐姐哈哈大笑,“都说你风流不羁,什么都敢,我还以为这两年你收敛了,谁知道居然变本加厉了。”
我潇洒的抓过酒壶,边斟边说,“别说姐姐不知道我把‘怡情阁’当王爷府了,我么,有男人就是家,哪都行。”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她眼神闪闪亮,精明从眼眸深处掠过。
“你要我怎么谢?”我大声朗笑,“只要能娶子衿为夫,姐姐的命令无所不从。”
一时间,气氛和乐融融,偶尔眼神飞快的扫过沄逸,他依然是庄重优雅,清寒冷凝,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你知道吗?”姐姐面色一整,“‘九音’的使者来了。”
“是吗?”我不动声色,“来寻求我们庇护的吗?”
“是,也不是!”她思量着,慢慢开口,“‘九音’内斗,三位皇女谁也占不了上风,各自寻求了一个国家当靠山,美其名曰结盟调停,由三国各派一名使者去‘九音’商议,期限在一个月后。”
“是真的想停息内战,还是缓兵之计?或者别有图谋?”我沉吟着,脑海中开始不断的电闪而过各种念头。
“想要知道他们的想法,唯有……”姐姐凝重的表情看向我,“派使者去参加结盟,见机行事。”
我点点头,“我去。”
不是我想要立功想昏了头,也不是我大包大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而是我知道姐姐的想法,已然将这个重任放在了我的身上,缺的不过是我自己说一声而已。
“皇上,王爷,军国大事,沄逸不便在场。”他飘渺如云的身子微微一晃,脸色有些苍白,“请恕沄逸告退。”
在姐姐转身扶上他的瞬间,我终于能毫不遮掩的看着他,那抹淡若朝云的身影,那霜白月色的浅柔,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门边,心头隐痛。
他走了属于他应该走的路,我也是。
相互转身,越行越远。
我起身看着上官楚璇,“皇姐,我这就去做准备,这三两日就去‘九音’看能不能多探些内情。”
她没有与我更多的客套,只是重重的拍上我的肩头,“一切小心,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我点点头,俯身告退,在它出门外时,情不自禁的眼神转向了沄逸离去的方向,可惜看见的只有落英无数,人影浩渺无踪,空气中徒留香气点点。
轻轻松松的回到‘怡情阁’,我的脚步停留在子衿的门外,他的房间有人的呼吸声,却不是属于他的。
呼吸绵长,内功深厚,绝对不属于子衿。
心头一紧,指尖滑落匕,我贴着门,就待直接闯入……
“楚烨!”一个声音温婉的传来,楼梯间站着一抹青绿,正优雅的缓步而下,对着我微笑。
他没事!
我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感到好笑。
若是真有人对他不利,又怎么会如此随意的在房中等我回来?所谓关心则乱,不知不觉中,子衿对我的重要性在慢慢的展现。
“有客人在房中,我不便打扰,你进去吧。”他手中端着个盆子,让我好奇的一探脑袋,这一眼,让我的脸顿时拉沉了下来。
一条金色的鲤鱼在盆中欢快的游动着,身上点点金光象是纯金打造般,闪动着刺眼的光芒,它轻轻的一摆尾,溅起无数珠玉飞落。
鲤鱼本没有什么奇异之处,金色的如同纯金打造的鲤鱼虽然稀罕,却还不至于让我勃然色变,我变脸的原因,在它背上的图案。
在那漂亮的象是天下第一巧匠雕琢出来的鱼身上,临近头处的脊背上,隐约浮现着一个龙之形,须睛目,无一不栩栩如生,若不是那鱼儿在水中游的欢快,真的让人怀疑这是雕琢出来而非天然形成。
“哪来的?”我突然变的阴沉的口气让子衿的脸色一变,眼光看向那闭合的门,“那客人来拜访你送上的礼物,我看这鱼实在是漂亮,就忍不住先拿盆养着,对不起……”
我摇摇头,“不关你的事。”目光森冷的望着那扇门,“你知不知道这鱼叫什么?”
子衿当然不会知道,就连我,也只在传说中听过,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传说中,有种鱼是跃过龙门的龙鲤后代,他们流着龙族的高贵血统,幻化为精嬉戏人间,他们通体犹如黄金打造刺眼夺目,他们的背上,有天然形成的龙型花纹,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锦龙鲤’。
是不是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鱼是皇家最高贵的象征,若是帝王在位期间能得到一尾这样的鱼,就意味着是受到了上天祝福的帝王,是神族肯定了的帝王,每一任帝王都以得到它而喜。
可是现在,这个我还没见到面的拜访者,居然将帝王都难求一尾的‘金锦龙鲤’送到了我的面前,岂不是在告诉他人,我这个所谓的王爷才是被神族挑选的帝王人选?
皇家大忌!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机?什么样的目的?
我轻轻的推开门,慵懒的望向屋内,“听闻阁下送了一尾好鱼,让楚烨心下惶恐,不过阁下也真是的,既然带了鱼,为何不干脆带个砂锅?楚烨与阁下共尝鲜美的砂锅鱼头豆腐汤,所幸这‘怡情阁’厨师手艺不错,稍等片刻鱼汤就能喝了。”
屋内人显然没想到我这样的开场白,直接呆愣……
帝王的象征被我炖了
屋中女子,三十上下的年纪,长的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属于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类型,武功虽有,却算不上顶尖,最多平凡而已。
看见我,她先是一愣,再消化了我的话,猛的大惊失色,“你,你将‘金锦龙鲤’炖汤了?”
我夸张的张大了嘴,“那,那条鱼是‘金锦龙鲤’吗?我不认识啊。”
一拍大腿,摇头责怪着,“这东西是进贡给皇上的,我以为你不过是普通朋友见面,还特地嘱咐厨房多熬上些时辰,一定要汤浓味美,可惜,可惜了。”
她颓然的坐入椅子中,表情活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爷被十数个人轮流上过了般死灰,“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我打着哈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摇摇扇子,“不就是一条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阁下,我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砂锅鲤鱼打击到了,她一直神情木讷,呆出神,“在下‘九音’礼部尚书杨霆莲,听闻王爷重归,特来祝贺,献上贺礼金锦……”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条正在锅子里炖着的鱼头,面如死灰。
“哎呀!”我几步冲上前,抓着她的手用力的上下摇晃着,“真是劳烦尚书大人了,楚烨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大老远来的,还特地为我准备了礼物,这份心意楚烨可记下了,他日定然登门道谢,不知……”我停住话语,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她猛然醒悟过来,压低声音,“这是大皇女的心意,说是久闻王爷当年弑神之名,叮嘱我一定要将礼物亲手送到王爷手中。”
“明白,明白……”我呵呵笑着,“替我转告大皇女,心意已领,一月之后‘九音’京师,楚烨亲自拜谢。”
“哦?”她眼神一亮,喜形于色,“大皇女果然没有料错,这三国结盟之重任,‘云梦’当真是王爷出使,那杨霆莲一月之后在京师恭迎王爷大驾。”
“好说,好说。”我寒暄着,门口人影一闪,是子衿飘然进入的身影,手中砂锅一碗,鱼汤香气溢满室内。
杨霆莲的脸色再一次灰白如纸,“再下明日归返‘九音’,就不叨扰了。”
“别啊!”我热情的抓上她的手,就往桌边带,“这鱼汤好不容易熬好了,喝两口再走啊。”
惨白着脸,她飞快的摇摆着手,“我私下见王爷,不能多做耽搁,就此告辞,留步,留步……”
满脸惋惜,我扬起声音,“真的不喝两口?那我不送了啊。”
“不用,不用……”她惶恐的声音伴随着消失的脚步,我看也没看,径自在桌前坐了下来,一把扯过子衿的身子靠上,手中的筷子已经探入锅内。
他抿唇笑着,结果我递过去的汤,水唇轻轻一抿,波光双瞳迎上我期待的脸,“很鲜。”
捞了块豆腐,我有滋有味的咬着,“真好吃,我说了吧,放点鲜牛乳这汤神仙喝了都倒,你尝尝。”半块豆腐递到他面前,他张嘴含入,丝毫不介意是我咬过的。
“还有这鱼头,真大个,我就说鱼头豆腐汤,就该用最新鲜的鳙鱼头。”毫无形象的捞着,吃的稀里哗啦。
他溺宠的看着我,微笑绽放如花,“你说那个使者如果知道你请她喝的不过是鳙鱼豆腐汤,会不会还那么恐惧?”
我放下筷子,抓上他的手,凝望着那双清幽双瞳,“子衿,以后的日子会很凶险,我很担心。”
“是不是担心我?”他一语道破天机,“楚烨一直游戏风尘从不留情,所以也没有任何弱点可供人抓,而你对子衿有了牵挂,所以开始惶恐了,是吗?”
突然觉得鲜香的鱼汤没有了任何味道,我轻叹一声,“你知不知道那条‘金锦龙鲤’背后的意义?”
他没说话,只是搂上我的肩头,让我靠进他的怀抱,清香环绕上我,沉闷的心有了几分快乐。
“‘金锦龙鲤’是帝王的象征,几乎可以说是与龙的地位相同,‘九音’大皇女以此物相赠,分明就是在告诉我,要我助她拿下帝王之位,而报答就是,他日我若反出朝廷,‘九音’就是我的后盾。”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我轻抚着他的脸。
这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男子,在他选择我的那一夜起,注定了与我只能共患难,却未必有富贵的那一天。
“你不能将‘金锦龙鲤’进献给皇上,因为这意味着你推拒了‘九音’大皇女的好意,你也不能坦然的收下,这会成为他日你谋反的证据,所以你才假作炖汤吃了,以堵各方人口实,是吗?”他抚摸着我的,眼神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你怕这权利的斗争漩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卷上了我,对吗?”
在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我亲上他的脸颊,感受着唇下的冰肌玉骨清无汗,一寸寸的摩挲着。
是的,我有牵挂。
在经历了一无所有之后,子衿的介入带给我的意义确实不一样,若说沄逸带给我的是烈焰勃的情和痛,那子衿就是点点滴滴流入的清泉,曾经的痛彻心扉被他搂抱着,让我知道上官楚烨真的不是一个人存在的活着。
他的唇,暖暖的覆上我的额头,“楚烨,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很软?”
有吗?我虽然算不上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还是有的,被人说心软,还是第一次。
他的手臂,环抱着我,任我在他颈项间留下一个又一个或红或紫的印记,“你多情,因为你真的怜惜,不忍,子衿能有你的怜爱,留在你身边又有何妨?若是另寻他人托付终身,能得几日垂爱恩宠?”
放松自己躺在他的怀抱中,“子衿,我有没有说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特殊的?”闭上眼,我低语着,“我已经和皇姐说了,立你为王府正夫。”
他身子一僵,直觉的开口,“不行。”
面对我狐疑的目光,他摇摇头,“子衿地位如此,楚烨莫要让天下人笑话。”
“哈哈哈哈。”我突然放声狂笑,“这才符合风流王爷的称号,你说是吗?”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悦,甚至还有一声低低的叹息。
交扣着他的手指,我低缓的出声,“子衿,这两日我就动身去‘九音’,等我回来,我娶你过门。”
心头突然一震,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一颗心突然失了重量,飘飘荡荡的;耳边突然回荡起一句承诺。
“沄逸,等我,等我回来,就娶你过门……”
同样的承诺,不同的人,我突然有了无边的恐慌,承诺过后,会不会是同样的结局?眼前这个温润如水的男子,会不会也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他的目光锁着我的眼,没有指责,只是询问。
突然不敢回答,如果我说是,而当我归来时,他突然不见了怎么办?
手下用力,我抱着他腰的臂膀不断的紧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埋在他的怀抱中,嗅着他的气息,平息着突如其来的慌乱。
“让我陪你去吧。”他淡淡的声音似乎明白我对分离的恐惧,“我不想离开你。”
心情慢慢的平复,我在他臂弯间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若不能回来,便葬在一处也是美事。”他一句话直接堵住了我的嘴,“我不稀罕什么王府的正夫之位,我只想跟在你身边,这样抱着就行了。”
咬上他的肩头,一下下的啮啃着,喃喃的念叨着,“名分,我一定会给你!”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快的只是一瞬间,来不及捕捉就被那长长的扇形睫毛掩盖了,润泽的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却被我噙住了。
今日的子衿,热情的让我无法招架,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牵引着我投入到他燃烧的烈焰中无法自拔。
低低的呻吟,深入的索取,似乎要将他的全部给我,他的舌尖,舔过我所有的肌肤,他的手指,掠过我每一存的敏感点,在疯狂的极致中,听到他念叨着我的名字,一声声,深入骨髓,“楚烨,楚烨……”
小溪清澈,透明见底,偶有几片花瓣飘落在脚边,水中……
我的手指探入盆中,漂亮的鱼儿一摆尾巴,嘴儿张翕着,碰着我的手指痒痒麻麻的,我点上它的脑袋,“你啊,别在被人抓着了,不然可没人象我这么好心放你走了。”
它尾巴摇摇,扫过我的掌心,我捧着它的身体,轻柔的放进溪水中,它在水中扑啦一声,跳出一片金色波光,绕在我的脚下不肯离去。
“再不走,我拿你炖砂锅鱼头汤!”一声似真似假的怒喝,它扑一下钻进水里,眨眼不见了踪迹。
将子衿扶上马背,我飞快的跳上,身后是流波默默无言的身影。
一甩马鞭,马儿长嘶,天边朝霞缕缕,树影在眼前飞快的倒退,清新的空气,远处袅袅炊烟,心中溢满豪情。
我一声大笑,“流波,我们比比,看谁马快!”
他没说话,回应我的是一声马鞭……
跃马江湖道,若能从此逍遥快意,该多好?
媚眼妖狐
稀里哗啦的雨下的那叫一个疯狂,雨中策马,让那清新的水打在脸上,马蹄飞溅起水珠,路边的青草低低的伏进土里,空气中全是疯狂的气息。
我大声的笑着,和流波在雨中扬鞭飞驰,子衿坐在我身前,温柔的扬起笑脸,回身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看他的全身被雨水打湿,怜惜涌上心间,我不由放慢了马,凑上他的耳畔,合着雨水咬上他柔嫩的耳垂,“冷吗?”
“不。”他平和的声音中带着暖意,“难得看到你如此尽兴,这样纵情的楚烨犹如高悬的艳阳,怎么会冷?”
“不行,你的身子不能和我还有流波相比。”我环顾四周,扬起声音,“流波,那边好像有个破屋子,我们去避避雨怎么样?”
流波一点头,拨过马头,我们两骑飞奔而去。
到了屋前,我打量了半晌,破屋茅草,在大风中不时飞舞起草屑,支撑着的柱子出咯吱咯吱的苟延残喘声,流波仔细的将马栓在树上,我摇摇头扶着子衿,迈步向屋内走去。
在我的思量中,这个破屋子应该早就废弃很久无人照看,却在一脚踏进屋子时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嗯……”几乎是酥麻入骨的呻吟,低低的传出。
我眉头一皱,想要出门,却已收不住脚步,闯入了房内。
几乎在瞬间,我看到了一双眼。
那该是双媚色天成的眼,眼尾斜斜的上挑,犹如最完美的两片柳叶上嵌着黑曜石的光芒,轮廓清晰,美艳无双;那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狐仙的幻化人身。
说印象深刻,是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双眼,在那被泥巴糊满看不到面容的脸庞上,这双眼睛直接侵入了我的心底,勾住我的魂魄,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可是,本该是勾魂摄魄的眼睛,却找不到灵魂般的飘渺,虚无的看不到主人的心,空洞的似乎是玉雕的双瞳,没有魂魄。
若不是那声媚入骨头中的呻吟自他的唇内,我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木头雕成的人,但是只要看到一双这样的眼,就能完全忽略掉他其他任何的地方。
一双空泛的眼,一双美如星子却没有情绪的眼。
纠结如乱草的头,沾满污渍,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过。
满是黑泥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一点肌肤的底色,也看不清楚容貌。
衣服被完全的扯开,胸膛上的红豆在风中瑟瑟的颤抖,依然泥巴点点,脏污不堪。
能看出,均匀的比例,胸线的蜿蜒,腰身的瘦挺,紧窄的小腹,只是那双修长的腿,扭曲着不正常的角度,软软的垂在床榻边。
即使呻吟,也似乎为了讨好而出,那双眼中没有半点情爱的色彩,死寂的平静。
一名女子正压在他的身上,嘿嘿的□着,同样脏污的手指在他身上不住的游移,抓着草丛中的鸟儿不断的抚弄着,“瘫子,我就不信今天你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莫不是你的家伙根本不能用?”
男子没有半点动作,那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和流波突然的闯入让女子一愣,低声咒骂着站起身,不干不净的话语让我眉头一皱,手指被子衿紧了紧。
“妈的,真扫兴,姑娘我明天再来。”手指拍上脏污男子的脸蛋,狠狠的捏了捏。
即使是近乎全赤着的被我和子衿打量,男子的目光依旧没有半点羞涩和躲闪,空洞的穿过我们的身体,望着门外屋檐滴答着的雨水。
女子整理好衣服站起身,刚举起步,草榻上的男人终于出声了,只是两个字,“馒头。”
连声音,都空洞的没有灵魂。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在他的脚边,纸包散开,滚落出几个冷硬的馒头。
女子与我们擦身而过,出了大门。
他,双手静静的撑在身体两侧,用力的蠕动着,慢慢的坐起,手指吃力的抓起馒头,仔细的用油纸包包好,平静的绑好自己的衣服,油纸包塞入怀中。
所有的动作,都象是牵线的木偶人一样,而我和子衿的存在,更如同空气一般的透明,至少在他眼中是透明的,或者说,在那双令人惊艳的双瞳中,全世界都是透明的。
他身体一翻,重重的落在地上,那声音震的我心头一颤,他的面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似乎摔倒的痛楚,不在他的身上。
他趴在地上,手臂撑着地,一步一步缓慢的爬行着,向着屋后的方向而去。
子衿似乎有些不忍,伸出了脚,只踏出了半步,就再也没有向前,而我握着子衿的手紧了紧,表情古井无波。
“别去,那是他的自尊。”我轻轻的一声,对着子衿而。
那爬行着的身躯,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语,停了停,继续他艰难的爬行,衣衫在脏污的地面上蹭过,更加的破烂不堪。
就这么目送着他渐渐消失在屋后,若不是地面上留下一道身体爬过的痕迹,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场梦。
一场和狐仙媚眼有关的梦。
流波带着捆柴火进了屋,潮湿的柴火在地上燃起一团团呛人的烟雾,看着子衿和流波两人**的穿着衣衫,同时异样的看看我,谁也不肯脱下衣服。
涎着脸,我凑到子衿面前,“要我帮忙脱吗?”
白眼一枚回应。
对着流波挤挤眼睛,“要我帮忙擦擦身上的水吗?”
他身体一僵,假装没听见。
“我去找茅房,可能要大很久,你们随意。”懒懒的丢下一句,我晃着腿往屋后走。
就是这么奇怪,如果是我和子衿单独在一起,他一定会温柔体贴的脱下我和他的衣服,仔细的烘干。
如果是我和流波在一起,他也会视若无睹的脱掉衣服烤,根本不在意我流着口水的表情。
如果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更不用避讳什么。
可是,如果是我们三个在一起,那种诡异的气氛就出来了,居然暗中谁也不肯先脱衣服,祸除了我,还能是谁?
我不走,谁走?
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憋闷着身体难受,我寻思着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运功烘干算了。
环顾着四周,我在寻找着能容身的地方,不期然的在大雨噼啪声中,听到了两个小小的声音。
“师傅,对不起。”声音中残留着青嫩,小小的低语着,“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馒头,快吃。”这个声音让我一愣,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是刚才那漠然的男子,“若要对得起我,就吃了馒头,好好的活着。”
“师傅……”哭腔的语调,浓浓的歉疚,我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伏在他的胸前,身体抖动着。
他低着头,我看不真切,只是觉得他很小,是十五还是十六?或者还没有?
那漂游的魂魄渐渐回归,漠然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身体,“快吃。”
手指颤抖着抓上馒头,瘦小的人影低垂着头,头遮挡了面颊,他用力的塞着馒头,一口一口努力的吞咽着,破碗就着雨水,看也不看的灌下。
那双柳叶形的微翘眼角,掠过一抹欣慰,闪动难以言喻的神采。
我知道那双眼美极了,却没想到当思绪弥漫的时候,是这般的流光溢彩,让人轻易的忘掉他看不清的容貌,忘掉他一身的脏污,也忘记那根本无法动弹的双腿,只要这双眼,琉璃折射着阳光,七彩云霞。
“不管如何,千万莫要出来。”他抚上那头低垂的丝。
小脑袋用力的点点,突然停下了吃馒头的动作,“师傅,我们走吧,我不想你每天这样为了我受如此委屈。”
他一抬头,我看到一张脏污的小脸,只可惜刚才似乎哭过,被眼泪冲刷过的地方,白皙幼嫩,与脸颊上其他部位的黑泥格格不入,杏仁的大眼中写满心疼,蒲扇般的长睫毛眨了眨,大大的眼眶中飘起雾气,但是他用力的咬着唇,尽量的不让泪水掉下来,那故作的坚强和瘦弱的身体,怎么都是楚楚可怜。
那流霞双瞳再次变回死一般的沉寂,“我不委屈。”
臂膀抱着师傅的腰,他不断的摇晃着,“我能保护师傅的,师傅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们走,我们走到其他地方去。”
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依旧不死心的低鸣着,仿佛幼鸟儿极待张开翅膀的扑腾,“要不,让我去乞讨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那种小犊子努力的想要站起护卫着亲人的决心,在大大眼瞳中爆着,我想要继续偷看,却现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
“谁?”瘫软的男子低低的一喝,下意识的将小男子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相拥着,让人不得不做出一种联想。
我眼神一扫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紧张和戒备,随意的掠过他躺在地上的身子,修长的身体蜷曲着,脏污中我看见,腰间的系带却结的极漂亮,可见他曾经也是非常爱惜姿容的人。
“茅房在哪?”我收回目光,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手指伸出,眼角的余光在让我看到方向的同时,也看到了那虽然黑色沾满泥土却形态优美的指尖,心头一叹,我摸出一张银票,放在砖石之下,“谢谢指路。”
他看看银票,完美的眼瞳中闪过痛苦,讥讽,嘲笑,冷然,最后变成死一般的沉寂,手指摸索上腰间,在身体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低低的一声,“流星,去屋里。”
小男子怔了怔,抱着他的身体,用自己的瘦小遮挡我的目光。
我一声冷哼,“我若要男子,必然是天下绝色,不是绝色也要是个处子之身,就算不是处子也要干净些的,再不然也要是个正常的;你认为你的身子,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吸引我的?一千两银票,我乐意赠给借地方给我躲雨的人,若是买小倌,你认为你值这个价钱吗?”
直接从他的身上跨过,我走向屋后,寻到一块干净的茅草地,独自默默的运功,烘着身上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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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功一周天,身上的衣服干了,人的精神也恢复了,全身舒坦无比,我深吸一口带着雨雾气息的空气,整个心扉中都溢满清新,一直凉爽到头顶,让整个人都飘飘然的舒坦。
此刻的子衿和流波应该也烘干了衣服吧?
我望望天色,决定回到屋子的前堂。
雨依旧未停,天空中雷声阵阵,沉闷的轰上心头,噼里啪啦的雨点如黄豆般洒下,砸在地上溅起珠花碎玉一样的色彩,我看着屋檐垂挂着珠帘连续的淌下,天地仿佛被衔接在一起。
天井中,一个修长的人影趴伏在雨中,低垂着头,如死了一般。
长被雨水冲开,顺着水流的方向长长的染开,破烂的衣衫被雨点砸着,贴合在他的身上,他仿佛被那沉重的水打的抬不起身,就这么让雨水冲刷着。
我看见,露在衣袖之外的半截手臂和手腕,在水中慢慢失去了泥土的黑色,苍白的吓人,更吓人的,是手臂至手腕间,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被雨水冲去凝结着的血痂,未愈合的伤口象一张张婴孩的嘴,张开着。
以我的经验看来,那每一道伤痕都是自手臂外沿切入,拉扯至内沿,轻易的可以看明白,这不是他人之伤,而是自残。
我不知道他承受过什么样的伤痛,也不想知道,我不爱多事,刚才放下的银票,只是出于他对生死漠然的欣赏而已。
我没有去劝他,因为我也曾经这般,他需要的是自己的空间,我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知道我看见了他。
还没走到内堂,清嫩的嗓音伴随着抱上我腿的身影,让我又一次停下了脚步,“漂亮的姐姐,你买了流星好吗?”
“嗯?”我眉头一挑,惊讶于他的大胆和甜嘴巴。
他扬起脸,痴痴的望着我,我几乎在他眼中看到飞出的两颗红色的心心,飘上我的身体,爆裂开……
“流星从来没见过象姐姐这般的人物,飘逸如仙子下凡,艳丽似春花,冷傲若秋月,不羁潇洒,如风过草尖转瞬便远去。流星喜欢姐姐,姐姐买了我好吗?”
我还没开口,他一连串的恭维之词毫不打嗝的逸了出来,配合着那双星星眼,看上去纯洁真挚无比,蹲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就如同乖巧的小白兔,呃,小黑兔。
“为什么要我买你?”任谁面对这样的纯真都无法拒绝,我蹲下身子,看着他。
他轻轻的撅了撅嘴巴,杏仁大眼黑白分明,象雨水洗刷过的天空,干净透明,“姐姐替我救救师傅好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流星,师傅不会这样,师傅,师傅其实很,很,很……”一连很了几个字,他抽了抽鼻子,声音已经哽咽。
他有让人不舍的本钱,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许在这一个动作之下就缴械投降了,如果我不是肩负着刺探‘九音’秘密的任务,如果我不是抗着三国为‘九音’和谈的责任,或许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他的手指揪着我的衣衫下摆,拉扯着,“流星喜欢姐姐,流星不想卖给别人,姐姐买了我好吗?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去做,姐姐你人好心好,菩萨一般的人,一定善心大的是不是?”
他也是出身良好的人家吧,听他说话定然是识过字读过书的人,沦落成这样不免唏嘘,可惜他不明白,我不是会心软的人,更不是会随便好奇他人私事给与同情心的人。
见我沉吟,他的小爪子挠着我的腿,扑闪着猫儿一样的闪亮双瞳,“姐姐,我刚偷看到前面有两位漂亮的哥哥,你带我去认识下好吗?”
那一脸垂涎可写的满满的,眼神里全是向往。
我看着衣服上一排小爪印,眼前的小黑兔子期待的仰着头,小嘴半张着,可怜与哀求透过泥巴糊满的脸蛋清晰的显露出来。
我非常想,伸手摸摸这具小身子,摸摸胸口,在捏捏小腰,实在不行就掏掏鸟窝,以便我确认他真的是个小公鸡而不是个育不良的小母鸡,不然为什么提到流波和子衿,他,他,他的双眼里居然爆出那么热切的光芒?
瞄瞄他身上那厚的和盔甲差不多级别的泥巴层,那厚度几乎可以做一只正宗的叫花鸡了,我还是忍痛压下了伸手探索的想法,“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啊。”眼睛眨眨,疑惑的低下头,在自己身上看看,又抬了起来望望我,“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你为什么想认识那两位哥哥?”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对那两人的魅力无法抗拒,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男女通吃啊,还是我面前这个小娃娃本身不太正常?
莫不是,他有断袖之好?
他脸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粒粒如珍珠色泽的牙齿和那黑色的泥巴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腻着我的腿,嫩嫩的嗓子毫不犹豫亮出几个字,“因为哥哥漂亮。”
“那你要我买你也是因为我漂亮?”这甜甜的笑容,含糖度百分百,突然间这么展现,杀伤力百分百,闪的我一阵头晕眼花。
这只黑兔子,居然还是只黑糖兔子。
他抱着我的腿,小脸在我的裙子上蹭了蹭,银白色的下摆上多了几道黑色的不规则花纹,“是啊,姐姐漂亮,流星想跟着姐姐,哥哥漂亮,流星也想跟着哥哥。”
这小家伙,有奶便是娘么?
只要有张漂亮的脸,他就花痴兮兮的跟着跑了?
我看看那个依旧在大雨中匍匐着的死人,“你想跟着我?那你的师傅怎么办?”
“我带着师傅!”他用力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再次散出那种迷恋的目光,“师傅是美人,不可以丢下。”
这个白痴的家伙,对人的判断仅仅是一张脸?
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个笨蛋?
我轻轻的掰开他的小黑爪子,从怀里抽出两张银票塞到他的手里,“姐姐不能带着你,这个给你和你师傅。”
“那姐姐是买了我吗?”他的眼神一亮,从抛弃的小狗直接晋级为被收养的小猫,黑黑的表情煞是动人。
我的目光转向天井,雨势已经变小,天空渐渐透着高而远的干净晴蓝,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着,而水中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
“既然这么不舍得师傅,你就这么让他睡在雨中?”我一努嘴,小家伙顺着我指的方向垫起脚,好不容易才让目光越过我的肩头。
小黑脸估计刚才一直只想着如何让自己被我买走,根本没留意其他,这一下伸脑袋瞬间让他变了脸。
粉嫩嫩的唇被珍珠贝齿紧紧的咬着,大大的眼睛里顿时飘起雾气,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度堪比刚才的滂沱大雨。
“师傅……”小身子窜了出去,紧紧的拥上那个水中的人影,“师傅,你不要丢下流星,不要丢下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留下来继续探听的想法,迈步走向前院。
若说我完全没有猜测那是骗人,我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好奇他们的来历,不过那些疑惑,在我看到流波的背影后飞到了九霄云外。
回来的有些早,光裸的脊背上麒麟的图腾栩栩如生,被披散的头遮挡的若隐若现,束紧的腰身下,臀部挺翘。
没看见子衿,我大胆的伸出手,直接抓上那团紧绷,手下的触感让我一声口哨响亮的吹了出来,狠狠的捏了捏,再揉了揉,啧啧出声。
他猛的回头,晴蓝双瞳中闪着不知名的火焰,瞪着我。
我冲他一呲牙,手指再次用力,感受着肌肉力量,顺势掠过他的臀缝,“手感真不错。”
他没说话,只是瞪着我,我一反身,撅起屁股,“如果觉得吃亏了,我让你摸回来好了。”
“啪!”重重的一声。
第一个反应,身体上某个肥肉集中的部位象被铁块拍上了一般。
第二个感觉,所有松散的肥肉在外力的作用下猛烈的向中间挤压。
第三个动作,我一声嗷叫,捂着屁股窜出屋外,投入子衿惊讶的怀抱中。
他似笑非笑,好像什么都清楚,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一抹狡猾掠过眼眶,“楚烨怎么了?”
臀瓣上被火烧过一般**辣的疼,该死的流波,他是练过大力金刚掌吗?这幸亏是我的屁股,如果是胸,我养了二十多年才那么一点点高的小山峰不是在一掌下就成平原山谷了?
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流波狞笑着叉腰,冲着我大吼:“现在老子给你拍平了一边,你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来给你拍平另外一边让你好对称。”
死家伙,都不知道怜惜美人的吗?
混蛋,就算我不是美人,最少也是他的主子。
不过很奇怪啊,他居然会还手,我还以为他会直接不理我,任我上下其手吃豆腐呢。
子衿微微一抿唇,笑的有些坏,“怎么,偷香被蜜蜂蛰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向温婉的他,居然也会拿我开涮了?
我坏坏的咧开嘴,凑上他的脸颊,“你认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眼神看着流波慢慢的走出屋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某人听清楚,“我只能接受男人拿一样东西刺进我的身体里。”
他脸一红,别开眼神,流波冷静的面孔上也薄薄的浮起一层红晕,我手一抓,牵上子衿,“走,寻家客栈,好好的睡一觉去。”
穆沄逸的手段
躺在客栈的床上,头枕着子衿的腿,他一缕青丝从肩头垂下,被我捏在手指间把玩,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他的脸,轻松的半眯着眼,哼着不成调的曲,“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哥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他的手,轻柔的抚摸我的脸,静静的看着我,嘴角有藏不住的笑容,柳似春风般温柔,手指在我唇边摩挲着,清香浮动。
我张开嘴,坏坏的噙住他的手指,舌头一卷含着他的手指细细的吮着,吸的啧啧有声。
他手指在我口腔里慢慢的搅动着,红唇微掀,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没吃饱么?”刹那风情醉人如陈酒。
子衿从来都是温柔的对着我,任我逗弄调戏一笑置之,从来没听过怨怼之词,也没有别扭的心思,用他的怀抱包容着我的任性和肆意,只要平静的躺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心跳就是一种最美的时光,不过自从出了京师,他偶尔飞扬着的笑意在脸上展露的同时,更多的是夕阳下眼瞳深处的幸福。
他的幸福,仅仅是因为我在身边,不过偶尔的调皮更让我从心底想要宠他,疼他,呵护他,虽然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眼皮一抬,我坏笑出声,“是啊,没吃饱,不知道你能施舍点奶吗?”
“你也这么对流波说话的?”他被我扑进床榻间,顺势将我揽在怀抱中,让我枕着他的手臂,舒适的贴合着。
“流波?”搞怪的手指本来已经顺着他衣衫的前襟猫了进去,被这个名字一怔,下意识的重复着,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认为我会对他有想法?”
“不是认为,是肯定,也许你自己不觉得,但这是事实。”
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纵然将我某个部位拿针线缝上,我那张贱嘴巴也不会停止占口舌便宜,现在的我也许被各种事情缠绕着没有多那么的心思,却绝不代表我会绝了玩美男的心。
不过被子衿如此一口道破我对流波的心思,还是让我有些讪讪然,茅屋里我伸出的禄山之爪的行为,想必也被他看在眼内,才会有今日之言。
手指穿过他的,那缕缕丝缎般的垂顺穿过我的手指散落,我停了停声音,突然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如果你觉得我太多情,我会为了你收敛。”
我没有说什么承诺,也没有说什么誓言,但是我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打半分折扣。
“你舍得?”他的身子动了动,侧身拥着我,将一方天地尽皆环绕着我,修长的腿架上我的腿,将我整个人困在他的气息中,古怪的浅笑。
“舍不得。”没有半分隐瞒欺骗的意思,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一声声有力的心跳,“但是为了你,值得。”
腰间他手臂的力量突然大了不少,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耳畔,在我的耳垂上滑过,说不出的诱惑,“你放得开流波?还有你心中的爱人?”
心中的爱人……
这句话如一把重锤砸上我的心,打的我猛然一颤。
沄逸,我不想放开,但是他放开了我,不容我决定。
鼻子里轻轻的一哼,“流波是护卫,却不是简单的护卫,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无人能驾驭的了他,认识他到现在已经让我见识到了数种面目,对他我纵然有调戏之心,又何尝不存在试探之意?我好色,却不蠢笨,你觉得我会在是非不清的情况下就冲昏了脑袋爬上他的床吗?放弃他,纵然有些可惜,却绝不会让我寝食难忘,至于心中爱人……”
我的目光一冷,“有些爱人离开了,我怀念他,却不代表还存在爱意,背叛我的人不值得我为他伤心。”抚摸上他绝美的面容,“珍惜眼前人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是的,沄逸已经成为了过去,我可以牵挂那个人,却不能为了他再失去自我,有人比他更值得我疼,更值得我爱,因为这个人会回报我同样的爱。
“楚烨。”他低低的呼唤着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在吃醋?”
抿唇笑着,我有些得意,“你对我温顺,却绝不是你盲从,你爱我自然会希望知道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想要知道我心中最爱的人是谁,这不是你不好,而是人性,因为爱产生的占有欲,而我,喜欢你这样的占有欲。”
他吻上我的额头,怜爱尽现,“我知道你尊重我的意思,可你注定不是会被一个人占有的女人,我的楚烨,放开你的能力去追求吧,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想看到你豪气和睥睨天下的气势,拥有全部你想要得到的,才不负你的绝世才华。”
他一直都知道我,知道我的不甘,知道我的野心。
回应着他的吻,我呢喃着,“子衿,不管我以后追求什么,想要得到谁,一定会经过你的批准,因为你是我选定的正夫。”
“正夫……”他一声叹息,合上了眼,将我刚刚捕捉到的一缕无奈关进了心房深处。
心头总有些怪怪的,似乎他在抗拒着什么,不安着什么。
“你不相信我?”难道我真的太嚣张了?嚣张到让他觉得掌握不了我?
他轻抚着我的后背,细细的摩挲,“不是,明日就要进入‘九音’地界了,在要寻今天这样的温存只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明天?”我一抽嘴角,“只怕今夜开始就要不得安生了。”
我没有告诉他,自打从京城出来开始,我就敏锐的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似有若无的跟在我们身后,随着离‘九音’越来越近,这股力量的骚动也越来越强,常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我,继续等待下去,今夜也许就是一次爆。
门板上传来有节奏的几下敲响,在我低声应答之下闪进流波矫健的身姿,“主上,您房间左二,右二,对面,全部住进了人,虽然打扮各有不同,但是隐含着的气质却骗不了人,他们应该是一路的。”
我一皱眉,“是哪路人能做出个大致的判断吗?江湖中的,还是……”后面的话打住了,但是流波应该能懂。
“不是江湖路数的武功。”只几个字,我就明白了,唯一的疑惑就在于,这群人,属于谁的麾下?
“主上!”流波打断了我的思考,蓝色的眼中写着凝重,“如果只是想跟在我们身后打探我们的去向,不可能会如此激进,更不会形成这样的包围方式困住我们,您下决定,我怕他们今夜会对您不利。”
他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为了知道我的动向,不可能如此贴身紧跟,更不可能现在就形成包围的态势,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不想让我们进入‘九音’境内,所以选择在‘云梦’的最后一段路,动突袭。
从‘云梦’到‘九音’,一条是我们一路行走的官道,称为陆路;而前行两里路还有一个码头,从水路通往‘九音’。
我站起身,拉开房门,大笑着挽上流波和子衿,“走,陪我去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和姐说,不过记得晚上好好伺候我。”
短短的从房门口到楼梯间,我捕捉到了几个人影,一个在我对门的窗户后,隔着窗纸小心的观察着,一个在左边的门后,呼吸紧张;一个在右边的角落里,手指已经伸入了衣服内,而楼下的食客中,有两人握筷子的手明显的一停,举在空中没有下箸,竖着耳朵偷听已经到了全神贯注的地步。
在路过小二身边时,我状似无意的说了声,“小二,给我准备三十个馒头,三斤卤牛肉,姐明天路上吃。”
这是走陆路需要花费的时间预计下的食物量。
“好嘞……”小二屁颠屁颠的一揖,“您放心,保管耽误不了您的事。”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搂着流波和子衿摇头晃脑的朝门口走去。
“啊……”突然我脚下一绊,面前的椅子被撞飞,整个人趔趄的朝前跌去,直直的扑上面前女子,她下意识的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哎,当心。”
“多谢,多谢,我眼神抽筋,没看见凳子。”拱手道谢,我袖子一垂,掩住手中的一方小小铜牌。
才出门,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出了门,两个跟在我的身后,三个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而我,拉着两个人在集市上一通乱逛,拐弯抹角的转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角落里,几个衣着破烂的人正打盹的打盹,揪虱子的揪虱子。
就在我们三个人刚刚走过,两个人探头探脑的跟上之时,那地上睡觉的乞丐突然一抱膝盖,“哎哟,你为什么踩人啊,好疼啊好疼啊,我一定被踩断了骨头,哎呦喂呀……”
两个人一愣,抬头寻找着我的方向,想要加快脚步追上,脚下却被乞丐一把抱住,“踩了人想跑?赔我银子,赔我银子,我一定断了十根骨头,陪我一百,不,一千两银子……”
“你小子欠揍!”一人不耐的举起拳头,地上的乞丐顿时缩成一团,大声的叫嚷着,“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踩伤了人不赔,还要打人啊,快报官,快报官!”
呼啦一下,周围七八个乞丐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叫嚷着,拉扯推搡着,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双手一拽流波和子衿,三个人脚下飞快,迅的向码头方向奔去,我如旋风一样的刮过,在将子衿抛上一艘船的同时,手掌连拍,江边的十几条船在我的掌风下木屑飞扬,咕嘟嘟的冒着水泡向江底沉去。
“哎呀,我的船,我的命根子……”船老大叫嚷着,正不知所措间,几锭银子落在她的脚边,“所有的船我买了,银子你们分。”
他茫然的抬头,看见的,是已经飘飘荡荡划出了十几丈开外的小船。
安全的上了船,甩开了所有对我不利的人群,但是我的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沉重的象是吞了个称砣。
脚下的水花四溅,小船飞快的在江面上行进着,我坐在船头,呆望着一望无尽的江面,碧绿的水面上不时泛起一连串的泡泡,散着独特的水腥气。
子衿轻轻的坐在我的身边,玉掌盖上我的手,我眼皮动了动,“江面水汽大,别冷着了,你进去吧。”
他微微摇了摇头,盖着我手的掌心里传来一阵阵热度,“那是丐帮的人?”
“嗯。”我表情都没有一丝的改变,声音中也没有半点骄傲,“当年我曾经送还丐帮打狗棒上镶着的祖母绿,丐帮从此将我认做最亲的姐妹,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一个手势就能调动他们,不过他们不知道,那祖母绿本来就是我偷的。”
“那你在烦闷什么?”他的手搂上我的肩,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铜牌上,一声轻咦,“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我突然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森冷,“这是穆家护卫的专属令牌。”
子衿的眼睛突然大睁,“你说,意图今天行刺我们的,是穆家的人?”
“不完全是。”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穆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因为以穆水如的精明和忠诚,一心为国的她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行刺我,而那铜制的令牌,标明着他们的身份是专属于一个人的贴身护卫——穆家长男,当今‘云梦国’凤后,穆沄逸!
沄逸,你可是害怕我对皇姐说过当年我们的春风一度所以杀人灭口?
沄逸,以你对我的了解,这心中最深沉的秘密,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
沄逸,还是说,你不是不了解我,只是不想留着我这个后患,杀在路上便可以随意推给任何一国,还解了你永远的心腹大患。
沄逸,其实你,比我狠多了……
早就被人算计了
不管这个暗中对我下手的人是不是沄逸,我已经暂时不可能会去追问了,沉浸在刚刚盘算得当上了船的我,心头突然一阵不安。
宽敞平静的江面突然变的狭窄,两边山峰陡峭,水流湍急;不时卷起团团漩涡在船边划过,站在小船上整个人无法用力,跌跌撞撞的稳不住身形,拍打着崖壁的水花击出龙鸣虎吼般的咆哮。
船在这样的环境中,别说逆流而上,能稳住船体不被卷着撞上礁石我就已经万幸,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抓一名船老大,这样的水道要走靠的是经验,流波在有能力对这样的路也不可能熟悉。
我扶着船棂,看着对面子衿惨白着一张脸,手指捂着唇,用力隐忍着,额头上沁出了点点冷汗。
抓着他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心里已经有里湿湿的汗意,“你不会水?”
勉强给我一个笑容,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别说你比我好到哪去,你的水性如何?”
“鸳鸯浴我是高手,这个水性够吗?”我依旧痞痞的笑着,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的脸上掠过担忧。
“再怎么样我都会护住你的周全。”我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决。
手指点上我的唇,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就怕你说这个,别忘了你的身份,不管生什么,你都要护住自己的安全。”
“放屁!”我狠狠甩出两个字,“连自己的男人都没本事保护的女人,还说什么要定国安邦,你给我乖乖的坐着,不是还求着想给我生个娃娃么,那就给老娘蹲好了,上岸就让你陪夜到起不了床。”
“你知道?”他的眼中滑过一抹亮光。
扯过他的身子,我重重的吻上他的唇,汲取着他口中的香甜,肆意的咬上他的唇,手指一抹他的腰际,指尖多了一片扁扁的三角形符咒,“你***睡老娘身边的人,我要是连这点小心思都不知道还当你妻主?你给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你这辈子替别人生娃的心思就别想有了,乖乖伺候我一个人吧。”
他微笑着点头,脸色终于不再惨白如纸。
我不是万能的人,水性这一门,我只能说我的本事最多就是靠着一口内功之气能不溺死自己,要想着风口浪尖玩什么浪里白条那是别想。
看着窗外的水花,感受着摇摆的船身,我感慨的一声赞叹,“如果我是敌人,在这个地方设下陷阱,只怕手到擒来。”
“咚!”小船下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我心一沉,脚下的木板出现一个大洞,咕咚咕咚的直冒水。
“该死的乌鸦嘴。”我咒骂着,手中匕脱手飞出,柄部挂着天蚕丝,直接被我当暗器顺着洞击入水下。
没有刺上**的阻碍感,那个水下的潜伏者显然已经离开了,在如此湍急的江水中,这般的神让我心头一颤。
穆沄逸,你果然知我。
那些人是你故意让我现,逼迫我走自己不能掌握命运的水道,陆路上你派再多的人都没有将我击杀的完全把握,而水路的机会就大了太多太多。
或者说,其实你两路都已经埋下了天罗地网,不管我走哪一条,只怕都是死无全尸的命运?
一手拉过子衿,我冲上船头,流波也现了什么,丢下了手中的桨,握着刀警惕的望着水面。
“你水性如何?”我看着他,手中的匕突然飞出,射入水面之下,水花突然一阵翻涌,飘起红色。
他不象我能收回匕,手中的刀没有贸然丢出,只是一掌击向水面,巨大的爆裂中,一道人影从水底缓缓升起,生死不明的飘着水面上。
黑色的紧身水靠,腰间别着水中战斗的最有利武器峨嵋刺,一看就是为我而精心准备的。
看着浮上来的人影,他轻松的动了动唇,“不劳担心。”
他这话说的我大喘了一口气,至少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在我之上。
被我击中的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要么我没有打中要害,要么就是被同伴接应了,这深沉的水面之下,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船身在倾斜,借力变的越来越艰难,眼见着要不了盏茶的时间这船就要沉入水中,我看着远远的山壁,“流波,你上去问题大不?”
他的手,抓上面前的船身,用力之下,“喀拉!”掰下一片木板。
我点点头,一手搂上子衿的腰,“走!”
就在我声音出口的同时,船边突然腾起数条人影,带着水花的腥气,高举着黑色的东西,兜头朝我们的方向罩下。
渔网!
流波身形拔的高高,渔网堪堪的从他脚下滑过,而我带着子衿,为了保证足够的力量能够登上崖壁,我选择了平掠,这一下,刚好就在渔网的范围之内,当我看见头顶上的渔网之时,再想要改变,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我看到了对面几人眼中的惊喜,看见了流波眼中的讶然。
手一抖,拼着手中的余力,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掌中,对着流波的方向,“流波,接着。”
子衿被我送了出去,而同时送出的,还有我掌中最习惯用的匕,天蚕丝缠绕在匕之上,银丝闪耀。
流波的功力,一个人或许登上崖壁没有问题,但是带着子衿只怕就很困难,我不能让他们有一点闪失,这匕上的天蚕丝能够承受千斤之力,长长的银丝更能够在他力竭之时将匕弹入崖壁间顺势借力。
不过我已经没办法确认流波到底有没有接到子衿,因为那黑沉沉的渔网已经罩上了我的头顶,在身体沉入冰冷的水中同时,我用力的拉扯着渔网,想要用强大的内力扯开一个洞。
黑色的渔网在水中着一点一点的金光,我心头一沉。
该死,他们连这一点都算计进去了吗,这渔网显然不是普通的渔网,以我双手的力量居然没有扯开。
水波晃动,一股力量从我身后击来,直奔我的后脑。
我手指连点,劲风在水中划出道道痕迹,打上来人的身体,几缕红色飘起,来人隐没在水中。
渔网周边传来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我往下沉去,这些人显然知道此刻靠近我是不明智的选择,他们想要在水中闷死我。
我憋着气,身体在渔网中猛烈的挣扎着,让他们误会着我气息到了残喘的边缘,然后慢慢的归于平静。
果然,几道黑影在慢慢的靠近,试探性的停留在我身体不远处,现我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几人拉扯着渔网飞快的在水中潜游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刚一冒头,我听到水面上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大姐,可算完成了任务。”
“小心些,主上交代她可狡猾呢,别拆开金丝网,等点了穴再拖上岸。”一个稍老些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影靠了过来,手指夹着劲风,点向我的身体。
就在她的手触上我身体的瞬间,我的两只手指如灵蛇般伸出,轻易的掐住了她的喉咙,在她失神的片刻间,点上她的穴道。
隔着渔网,我冷冷的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我是狡猾,所以你们不该想着抓活口,直接杀了才最安全。”
被我抓着的女子低低的说着,“王爷,我们有命令,不能杀您。”
“哦?”我眉头一动,“那你们想怎么样?”
“带您回去,让您完不成任务。”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是穆沄逸的命令吗?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还残留我一条狗命?
我连声冷笑着,一点点的扯开身上的渔网,“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我不但要完成任务,还要完成的漂漂亮亮,他不可能再有机会改变我的想法。”
“王爷!”几人在水中远远的叫着,想要劝说我什么。
突然,我的耳边听到隐隐约约的吼声,那是巨大的水流相互撞击拍打着的水声,恐怖的如同千军万马的沙场。
面前的几人同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一个人指着我身后,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不甚清晰的字眼,“龙,龙,龙漩涡……”
我刚刚一回头,眼前的景象吓的我心跳差点停顿。
巨大的漩涡漏斗型,仿佛是把一座山峰插在了水中,漏斗的边缘在不断的扩大着,拉扯着强大的吸引力,中间的空洞一眼望不到最深处,恐怖的黑色让人腿肚子抽筋。
“跑,跑,跑啊……”带头的人丢下一句话,他们所有的人如一条黑鱼般飞快的钻入水中,拼命的向岸边游去。
我拍开女子的穴道,她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扒开手掌就游开了。
而我,突然现,自己的水性绝对不能和他们相比,唯一的选择,就是出水。
刚刚吸上一口气,我想要拔身而起,可是巨大的渔网还缠在身上,让我无从施展手脚,再想要扯开,似乎一切都晚了。
身后仿佛有一只手,拉拽上了渔网,不断的旋转,沉没,继续旋转,拍打……
而我,就是渔网中的那条小鱼,在强大的力量中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猛烈的旋转拉扯似乎要撕碎我的身体,挤压着我的内脏,榨干我所有身体里的气息,把我的骨头揉在一起,搅成一团烂泥。
痛,这是唯一的感觉。
窒息,犹如两座山在不断的压着我,耳边只有隆隆的轰鸣声,我努力的提着一口气,想要让自己不昏过去。
妈的,在大自然的力量前,我就是个屁。
突然,后脑狠狠的撞上了什么,可能是礁石吧,巨大的撞击让我脑袋一嗡,眼前一白,彻底失去了任何意识。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推挤着我,顺着水流,一路的飘着。
祸害遗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暂时定为一天五更,每更3k-6k字之间,大家注意守着哟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是我刚刚有了一点点意识后,闪进脑海里的第一句话。
人太坏了,狗都嫌,阎王老爷也不想收留我去破坏黄泉地域的安定繁荣,只好把我丢回了人间继续自生自灭。
虽然全身骨头疼的让我险些一口气闭过去继续玩昏死,虽然我丹田刚提起的真气让我差点喷出一口血,虽然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至少能肯定,姑娘我,还能留在人间继续祸害我的小美男。
别问我为什么还没睁开眼睛就这么清楚自己不是躺在地狱黄泉,理由简单的我都懒得说。
黄泉路上有这么清新动人的牛屎味?
黄泉路上有这么难闻的水里鱼腥气?
黄泉路上有这么恶心的霉烂土味?
所以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被人救了,而且救我的人条件还不怎么地,就身下这一股股臭气熏天的烂干草,连床象样子的被子都没,活活把我如同晒咸鱼一般摊在这。
一阵风吹过,全身的肌肤浮出点点鸡皮疙瘩,胸口的小尖尖都立了起来,某个部位的小草更是在风中愉快的摇曳着。
靠,谁这么小气,救我就救我,被子不给,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披吗?
身边悉悉索索的蹭过来一个软软嫩嫩但是臭臭的东西,先是小心的挠了挠我的手掌心,再是好奇的碰了碰我的腰,飞快的缩了回去。
没有多久,那东西又贴了过来,而且明显是凑向了我的脑袋,因为那股臭气更浓了。
捅了捅我的胸,小家伙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声稚嫩的轻咦。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夹着顶端小小的拉扯着,然后变成了五根手指,捏捏。
“哇,好软。”如果这算是表扬的话,那么他的行为算不算是彻底的性骚扰?因为他正一松一紧,一松一紧捏的正欢。
他以为我这是什么?街口包子铺里的白面大馒头吗?还是可以随便捏来搓去的糯米糕?或者他认为,他在给奶牛挤奶?
我是女的,在这个男子生养的世界里,他不会连这点认知都没有吧?
臭烘烘的东西拱到我的耳边,一个水润润的唇用力的在我脸上啵出响亮的声音,“姐姐真漂亮,好软,好香。”
这个声音,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那个破屋子里抱着我腿生死要赖着我的黑兔子,我记得他有一双漂亮的象水晶一样的双眼,软软糯糯的巴拉着我,依偎着我的漂亮小白痴。
难道我顺着水流,又被冲回了‘云梦’的地界?还被他给捡到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明媚的眼,完美的柳叶弧度,高高上挑的眼角,黑曜石一般的深沉,还有虚无的神情,对人世没有半分留恋的空洞。
那个人,他也在吗?
好奇的小鬼正在爬在我的身上,摸摸捏捏,亲亲揉揉玩的正快乐,没有半分的□味道,却充满了好奇的探索,可是对于早经人伦的我来说,这不啻是一种巨大的挑逗,可是……
“流星,你刚刚从粪坑里被捞起来吗?”我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如果没记错,他是叫流星吧。
小身体一动,两条软软的手臂抱上我的腰,大声的欢叫着,“漂亮姐姐,你醒了啊,漂亮姐姐,你醒了啊……”
全身的骨头再一次因为他的动作而散架,我也又一次的差点闭过气去。
我的伤很重,上上下下的骨头不知道错位了多少,丹田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连提一口气都不可能,说话的声音和蚊子叫有的一比。
但是我还活着,我打赌,这样的身体只要给我半个月,我一定恢复的彻彻底底,没有半点问题。
他埋头在我的胸前,快乐的厮磨着,“漂亮姐姐,你是回来带流星走的吗?”
“你再摇,漂亮姐姐就变成漂亮死姐姐了。”我无奈的出声,顿时感觉到小家伙从我的身上飞快的爬起来缩到床脚,一只手还不死心的抓着我的手指,生怕我跑了般。
“师傅说姐姐受了伤,原来是真的。”他嫩嫩的出声,手指探上我的额头,“昨天姐姐好烫好烫,还好现在不烫了,师傅说再烧下去,姐姐就没了。”
“我衣服里有药,你给我找找。”我微弱的出声,依稀记得昨天自己全身一会如火炉般滚烫,一会象被丢进了冰窖,原来是烧了。
“师傅已经找过了,能给姐姐吃的都吃了,他说那些是圣药,吃两颗就好。”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我耳边跳跃,能听出对他口中师傅的尊敬和爱戴之情。
那个狐狸媚眼的家伙认识我衣服里的药?
这个认知让我一怔,各种猜测在脑海中如波浪般此起彼伏。
武林圣药,江湖少见的珍品,即使是普通的江湖中人,只怕也未必有那个眼光能认出,而那个瘫子,居然能轻易的分辨出我的药。
要么,他是医药世家的人,精通医术。
要么,他是武林中人,而且曾经的地位不低。
可是,若是大夫,为何医治不好自己的病?
若是武林中人,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那个脏兮兮的人影,突然缠绕上了很多迷幻的色彩,让我沉吟着,拿捏不住走向,而活跃的小流星,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让我了解自己被救的始末。
“昨天晚上,我和师傅趁着晚上没有人,偷偷到河边想摸两条鱼,结果抓到了姐姐的渔网,我以为是条大鱼想拖上岸,差点被水冲走,师傅急急忙忙的救我,也差点被拖下去,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姐姐拉上来。”
拉我上来?
以那个家伙的性格,只怕是为了救这个小家伙,而小家伙不肯松开我,才顺道一起被捞的吧。
“我看见是漂亮姐姐,就央着师傅一定要带回来,因为姐姐给了银票却没带流星走,一定是回来找流星的,不过流星背不动姐姐,只能和师傅一路拖着姐姐回来,姐姐的衣服在路上挂破了,不能穿了。”
总算明白了不少,我长长的透了口气,“流星,你能去洗洗吗?你好臭。”
“不行,不行……”他惊慌的叫着,“师傅说了,流星不可以洗掉身上的泥巴,昨天为了捞姐姐把自己冲干净了,这是我才糊上的牛屎,等我一会去晒晒,牛屎干了就不臭了。”
我动了动唇,想笑,却扯的脸上一阵生疼,“流星是不是很漂亮,师傅怕流星引来坏人的觊觎才让你糊上的?”
他捏着我的手指头,闷着头,没有说话。
也许,我不应该过问别人的**,这些触碰到了他的秘密,让他想告诉我这个新认识的漂亮姐姐,偏偏因为师傅的叮嘱而不敢妄言。
“算了,姐姐不问这个,流星有自己的秘密可以不说的。”当神智慢慢的清醒,后脑一阵阵的疼痛敲上我的脑袋,让我不断的晕眩着,那么强大的力量,我的脑袋没开花真的是个奇迹。
他玩着我的手指头,一会缠在一起,一会一根根的顺开,“其实流星,没有师傅漂亮。”
不管他漂亮还是他师傅漂亮,反正在我心中,都是两只黑兔子,其中一只还是个残废的黑兔子,除了臭臭的泥巴,黑呼呼的脸蛋,我只记得两双眼睛。
“对了,现在几更天了?什么时候才天亮?”难得的不能运功,黑暗中不能视物,居然让我有了一丝不安全感。
只是这天也太黑了,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让我无法从星辰的位置判断现在的时辰。
“啊!”他一声惊叫,抓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小小的哆嗦着,“漂亮姐姐,现在,现在是午时啊,外面,外面太阳很大。”
“什么?”我也终于忍不住的惊讶了,艰难的抬起手,摸索上自己的脸颊,眼睑,手指头没把准位置,直接戳到了眼眶,一声低叫,疼的我直流眼泪,却也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我是睁着眼睛的。
细细的感受着吹入的风,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他没骗我,真的,现在真的应该是白天。
那么,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姑娘我,失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暂时定为一天五更,每更3k-6k字之间,大家注意守着哟
他的菊花是你碰的?
“师傅!”小家伙一声惊喜的叫声,“师傅快来看,漂亮姐姐醒了。”
伴随着他的叫声,远远的地上传来沙沙的声音,是人体在地上慢慢拖行的声音,渐行渐近。
“你好。”我看不到却能听到,对着声音的方向,轻轻的说着。
他没和我寒暄,只是毫无感情的丢出一句话,“醒了就走。”
我是醒了,但是不代表我能动啊,他倒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让我当初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是小流星坚持救我,不然只怕我就是死在路边他都不会看一眼。
“师傅!”我还没开口,那个稚嫩的嗓音顿时变的惊慌,我的腰也被一双胳膊牢牢的抱着,“漂亮姐姐刚刚才醒,什么也看不到,不能让姐姐走。”
小家伙看来不仅仅是爱美之心旺盛,同情心也极度旺盛,我只要装装可怜,只怕他哭着闹着也不会让我走了。
“流星……”我轻轻的从唇边逸出他的名字,“没事,姐姐死不了,一会,一会我就走。”
“不行!”小脑袋贴在我的小腹,他死死的抱着,“漂亮姐姐不能走,流星不让姐姐走。”
我几乎听到自己肋骨交叉挤在一起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呻吟出声,“流星,再用点力就直接把我埋在屋前吧,真的走不了了。”
腰间的手松了松,小家伙依然执意的抱着我,只是小心的挪开了自己的重量,“我不让姐姐走,不要,不要。”
他的师傅没有说话,只是我的耳边听到了身体在地上渐渐远去的爬行声,他在坚持自己的决意,我不想责怪他什么,至少他救了我,已足够我感激。
“等等。”我对着判断中他的方向苦笑,“我不介意走,但是,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他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罩上我的身体,带着泥土的气息,还有男人淡淡的体香,居然没有一点臭气。
“谢谢!”我郑重的道谢,反手握着小流星的手,努力的微笑,“流星,你要谢谢你师傅,他是真正的为了你好。”
我带着伤,只要行走江湖的人都能从我身上那堆古怪的渔网中判断出我绝对不只是普通落水那么简单,这个男人不想卷入我带来的任何纷争中,唯一的选择就是离我远远的,救我已是错误,他只是不想将错误继续延续而已。
“嗯。”咪呜的声音带着哽咽,小家伙显然不死心,“流星想和姐姐在一起,让流星陪着姐姐好不好?”
我拍着他的手背,为这个小小的关心而感动,前天还为他单纯的依恋而感到好笑,今天就为这样没有丝毫目的的付出而梗堵在心中,“你想让你师傅伤心吗?”
那名男子,我记得他的眼,生无可恋的眼,坚持着就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单纯人儿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那种神秘的互相依偎,也许不是别人能轻易插足的。
“师傅,对不起……”小家伙低声的说着,脚步声停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
那个家伙没离开?那他听到了我的话?
暂时不能动用真气的我,和眼睛根本不能视物的障碍居然让我没有觉到他的存在,或许是他的气息飘忽到根本不存在?
房间出奇的沉默着,我只能听到自己不稳的呼吸,因为疼痛只能浅浅的抽着,象一个快要拉破了的风箱。
在这安静中,我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同时听到的,还有女子□密布的恶心声音,“瘫子,姐今天带了肉包子,乖乖的脱光了,给姐姐好好玩玩。”
“流星,到屋里面去。”冷然的声音有了些急切,“来不及了,床下。”
随即我的身体被一扯,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头脑一晕,全身剧痛,还来不及叫出声,一双手已经吃力的将我推入了床下,而同时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响起。
我躺在床下,里侧是小流星稚嫩的身体,狭小的空间里,他挤着我的身体,在我的耳边呼吸吐出的气撩动我的头,柔柔的打在我的颈项,痒痒的。
床下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厚灰,在我们被塞入时扬起,浓重的灰尘味和蜘蛛网粘在我的脸上,腻在鼻子下,不断的刺激着我,那种想伸手却动不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外面,才让自己不至于一个喷嚏暴露行迹。
床板被重重的一压,是人体被丢上床的声音,“瘫子,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哟,香香的肉包子哟,你一定很久没吃过肉了吧,怎么报答我啊?”
那声音,就像是一个大人拿着糖块极尽诱惑的在一群贫穷的孩子面前渲染着,不用看我也能猜到那张嘴脸的表情是如何的淫邪放荡。
那双完美狐眼的主人,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感应不到属于他的任何气息,飘渺的就像是融在了空气中,随时消失。
布料的摩擦,能猜测到是如何粗鲁的拉扯,夹杂着女子污秽的语言,“前天被人打扰了,一肚子的火憋着,就等你给我消消火,来,给姐好好的摸摸,姐痒死了。”
依旧是无声的回应。
我听到,女子的手重重的落在**上的声音,噼啪的拍打着,浓重的喘息让我一阵恶心,突然感激昨天强大的水流把能压榨的都挤干净,不然我三天前的饭都能吐出来。
“瘫子,今天给姐好好舔舔,包子就给你,怎么样?”女子继续诱惑着,声音告诉我,她已经到了色火极度泄的边缘。
终于,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冷静的没有任何语调的声音,“请你以后不要来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突兀的响起。
“**,找到新主人了?”女子突兀的狠厉让我的心一抖,暗自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不甘和恼怒让她的语言越来越下流,“就你这一把年纪,鸟都起不来的瘫子,也会有人要?仗着双勾魂的媚眼勾搭上了谁?不知道几万双手摸过的身子,只能看不能用,难道是卖菊花给谁家的大爷小爷轮流草?不如让我检查下,看看你那个地方够不够漂亮?”
响亮的布匹被扯碎的声音,某人显然有些恼羞成怒,我几乎能想象到,那个身躯被人无情的打开,凌虐,探索着最隐秘的部位。
颈项处突然变的湿湿,贴着我的小身体颤抖着,知道不能哭出声,他撰着我的手,不断的用力握着,想要寻求一丝安慰的力量。
“妈的,很紧啊,要不要姑娘我找个萝卜茄子给你松松?让你爽个够?”女子一声,我身边的小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湿湿的泪水已经顺着我的脸颊滴到了耳畔。
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的怒意,我慢慢的抬起了手,极慢极慢的摸索到身边,轻轻的落在流星的脸上,指腹蹭掉他的眼泪。
他的身体一僵,随后小脸蛋窝上我的掌心,再一次泪湿我的手。
随着他的动作,有个东西浅浅的划过我的脸颊,尖尖细细。
他绾的竹簪?我心头一亮,吃力的够着手,缓缓的从他间将竹簪抽出握在手中。
深吸一口气,丹田里的气息被我强行的提了起来,顿时胸口剧痛,喉头涌上腥甜。
我能支配的劲气很弱,身体动弹一下都艰难无比,如果不能一击制敌,死的难看的就要轮到我了。
抓着流星的手,我在他手心里一笔一画的写着字,“一会我去抓住那个女人,你躲在床下不要动,知道吗?”
他的小手动了动,在我掌中,写了一个字,“嗯!”
我握了握他的手,再次写下几个字,“我不叫你,不要出来。”
他再次浅浅的划着,“好。”
我微笑的点点头,凝神听着。
我看不见,无法看见女子的位置,我只能听,不能有任何一点失误。
**噼啪被击打的声音依旧不断的传来,还是听不到男子一点的哼声,我不禁有些责怪他的隐忍,只要他哼一声,我就能做出一个**不离十的判断,可是他没有。
“啊呀,见红了啊,真让人兴奋。”女子的声音叫嚷着,“这么细嫩的皮肤才三根手指就不行了?怎么受的了别人的家伙?”
就这一瞬间,我的耳朵清晰的捕捉住了声音的方向,身体猛的一滚从床下滚了出来,手指一弹,竹簪如利剑般直接刺上她的颈项,直至没柄。
“咯咯,咯咯……”听到她喉咙出恐怖的声音,我如魔鬼般阴冷的笑了,“你说对了,他找到了更大的东家,而我这个东家,不准备留下你的性命,你该庆幸现在的我给了你最痛快的了结方式,不然我会让你死的比现在惨十倍百倍。”
“轰!”她再也不出一个字,重重的摔落在地。
而全部力气被抽干的我,也如一摊烂泥般倒下,摔在温软的肌肤之上,身下是他起伏的胸膛。
再一次错乱的内息让我整个人痛的开始颤抖,我坚持着伸出手,摸索着将身上的衣服盖上他的身体,寻找着他耳朵的方向,我轻柔的笑了,“放心,流星没有我的命令不会出来,你可以慢慢的……”
下面的话,消失在我的唇边,还来不及说完,我再一次彻底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