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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白牛     明末边军一小兵txt下载     明末边军一小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法与情

    ;四百三十七个青壮。互斗以原来的靖边堡老兵仓部出口寸官,并按当时的营兵编制。

    十一人一甲,两个伍长,各管火镜兵、长枪兵一伍,外加甲长一人。

    五甲为一队,设队长一人。

    四认为一哨,设哨长一人。

    两哨为一总,设把总一人。

    辐重队,炮兵队,骑兵队以后再组建。如果兵力增多,可以将哨与总的单位扩大。此外,每一甲有小队旗一面,每一队有中队旗一面,每一哨有大队旗一面,把总也有总旗一面。原先军中繁杂的旗号,王斗都大大精减。

    妾个队长拥有两个护卫加一个旗手,一个鼓手。

    每个哨长拥有四个护卫加两个旗手,此外还有两个鼓手。

    把总有护卫八个,旗手四个,鼓手四个。另还有一个军纪官,领着五个风纪军士。

    在王牛的规定中,韩朝、韩仲各领一哨的兵,由王斗亲任把总。镇抚迟大成任军纪官,以后军中纠纷律法,皆由军纪官判定,军官不得私下惩罚军士,当然练时打军棍除外。

    各军官身旁的护卫都由总部派遣,幕官们不得私下增设护卫。如果需要增加护卫的,必须通报王斗批准,等于录夺了军官们以后增设家丁的路子。

    组建的新军清一色的战兵,加上各军官的护卫,旗手,鼓手等人,这样算起来,新军共有五百余人。连舜乡堡的青壮,连从靖边堡带来的老兵们,网好编制成一个新军队,王斗命名为舜乡军,一个响亮的名字。

    至于原来的舜乡堡旧军一百余人,还是让他们继续保持原状。

    看着那边新军编伍热闹,这些军官们的家丁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新军按甲、队、哨、总为定后,每个军士都有腰牌一面,特别是一甲之长,其腰牌上,更是记着全甲所有军士的名字,以后一甲中谁贫谁富,谁强谁弱,唤出名字,甲长都要知晓。

    通归汇合起来,摆在王斗面前的,就是舜乡新军的兵册。

    看着眼前这只新军队,王斗,韩朝,韩仲等人心情都很激动,这只军队,就是以后自己在乱世中的本钱啊。

    编伍后,由新任两位哨长韩朝、弗仲向军士们话,王斗亲自向每位甲长,队长授旗,这些原来的靖边堡军士个个升为军官,心情自然是兴奋激动,他们向王斗表示,以后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严明的组织纪律,是成为强军的要。编伍后,王斗向各个军官们下了原先在靖边堡总结出来的一些条例军规,军士们全部都要在三个月内熟背,以后抽背,如有军士背错一条的,就要打五军棍,军官背错一条的,要加倍处罚。

    有军官士兵不识字的,王斗可以在下午或是晚上找一些文吏来教他们,总之要背熟劳记。

    除此之外,王斗还准备效仿后世北洋的《劝兵歌》,还有后世《三纪律八项注意》等思路。按当地的民歌民调,也编一《劝兵歌》出来,潜移默化地向军士们灌输军纪观念。

    舜乡军成军的第二天,王斗让这些军士们将自己的营房稍微打扫修整了一下,最重要的是买来一些煤炭之物,让他们回去后,有一个温暖舒适的环境。

    第三天起,王斗便开始对他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系统严格练,这一个月中,他们就是学习如何站队列队,如何踩着鼓点走步等阵形操练。

    和靖边堡的军士一样,这些舜乡堡的青壮开始时没有一点基本的队列观念,虽然每队中都有靖边堡的老兵带动,还是一个个站得歪歪扭扭的,左右不分。

    只有那些舜乡堡旧军们会好一些。

    对这个情况,王斗等人早有经验,在各兵的右脚上绑上绳子,这样情况才会好些。

    不过在队列刮练中,王斗等人并不客气,只要各兵队列排得歪一些的,各军官们操起军棍就打。一个上午下来,那些新兵们一片的哭爹喊娘声。

    特别各队的队长,原来都是靖边堡军士的伍长,队长,他们身旁跟着的两个护卫,同样是原来自己队中伍中的兄弟,这些老兵们原来在靖边堡被操练得狠了,此时媳妇熬成婆,哪还会客气?手上的军棍只是舞得呼呼生风,让人见之胆寒。

    对于原舜乡堡的旧军,则是王斗身旁的八个护卫监视,这些人都是原来靖边堡中的老兵,个个身高马大,那些旧军阵列不齐整的,同样是军棍啪啪打去,打得那些家丁们个个鬼哭狼嚎,敢怒而不敢言。

    林道符今日听说王斗开始操练士兵后。便匆匆忙忙赶来,他很奇怪王斗原来在靖边堡是如何练兵的,一定要看个究竟。此时看到这样的练场景,他不由脸色白,对王斗道:“大人,如此操练,是不是对将士们太过严厉了?”

    王斗叹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士们受苦,我如何不心痛?只是军中阵列纪律为第一要务,堂堂正正之师,方可无往而不利!不严厉操练,如何能练出强军?我靖边堡军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不过我军中已是取消了各种肉刑,军士们操练违规,只是处以军棍,已经算是体恤将士了!”

    林道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此后他看得很仔细,目光只是盯着下咆哮不停的韩仲

    镇抚迟大成一直站在王斗身后板着脸不语,他身后的五个风纪军士,同样是个个高大魁梧,靖边堡军队中精选出来的老兵。只是个个背手肃立在他的身后。

    上午的操练结束后,由堡内一些妇女及老弱男子组成的伙房送饭来时,众军士才眉开眼笑,大桶的米饭,大桶的肉汤,还有一桶的羊肉猪肉,香气扑鼻,这些平常哪吃得到?就是那些舜乡堡旧军家丁们,肉食怕也只有年节才能吃到。

    今早操练前大家都是杂粮米饭吃饱,已经让众人很开心了,没想到午时还有肉。一时间各人欢声笑语,早忘了先前的操练之苦,只是排队领饭。

    排队领饭,这也是军中的条例之一,就算是各军官们也不例外。几个旧军的管队官及一些强壮家丁想要插队,见王斗与韩朝韩仲都是一样的排队,他们哪还敢插队,只得乖乖的与众人一起排队领饭,一边还咽着口水探头探脑,希望能早点轮到自己。

    领到饭后,众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一边大口地吃饭,一边还相互取笑对方挨了多少军棍,自己则是挨得少,教场中一片的笑声与叫嚷声。

    王斗与韩朝、韩仲,谢一科、林道符,迟大成等人坐在一起,还有许禄也是捧着饭碗跑过来。众人坐在一起,都是吃得很香甜,林道符虽身为副千户,平时也难得吃肉,此时便是趁机大吃特吃,那许禄更是吃得满嘴流油。只有迟大成吃相会好一些,与他做人一样,吃饭也是一口一口的非常稳当。

    许禄看见谢一科坐在王斗旁边,有些奇怪这年轻人是谁,轻声向韩朝打听后,才知道这位原来是王斗的小舅子。先前谢一科与众人一样站队,由于站得不齐,他身上同样挨了不少的军棍,连小舅子都打,这让许禄对王斗的铁面无私大感震惊。

    谢二科听到许禄的声音,他倒是满不在乎,他叫道:“只要有肉吃,被打几军棍算什么?”

    听得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对于王斗给军士们这么丰盛的伙食,林道符其实内心是有忧虑的,按这样下去,这养兵的费用就大了,不过他现在靠上了王斗,这粮饷的事,便由王斗去解决吧。

    其实王斗是有苦自己知,他虽然在靖边堡内有三千两银子的库存,不知道按这样下去,怕也只能支持到明年初。粮饷的事情,一直深深地困扰着他,在众人面前,他只能保持着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

    过犹不及,特别现在天气寒冷,下午王斗并不操练,只是组织军士们学习军纪条例。

    这让那些舜乡新军们叫苦连天,他们都是文盲,让他们读书识字,还不如让他们去操练挨打军棍更强些。

    不过这是王斗的规定,他们只能皱着眉头听那些枯燥无味的军纪条倒了。

    此后一天天练下来,十天后,众人站队列队,已经基本有些样子,左右不分的人也大大减少。不过随着练强度的加深,虽然每天都能吃饱吃肉,不过众军士对练的畏惧之情也在加深的,天寒地冻的,实在是太苦了。

    不过操练前王斗有言在先,谁敢当逃兵的,抓回来后,不但要重重处于军棍,就是他们的家也会立时取消他们的田地分配,甚至将他们的全家驱逐出舜乡堡,念及于此,众新军们才咬牙坚持下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的,十五天后,韩仲怒气冲冲地来向王斗报告,他那一哨兵,昨天有三个军士偷偷溜出军营,逃回家中去了。现在他们已是抓了回来,听候王斗的落!

    王斗不由大怒!

    寒风彻骨,雪花乱舞,此时在舜乡堡教场上,两哨新军,还有那些舜乡堡旧军都排列成阵形,只是静静地立在教场上。他们每人手上都拿根长枪,虽然众人还没有开始学习枪击之术,不过已是练习如何持枪列阵,几百根长枪探出,枪刺如林!

    在众军面前,此时“啪啪。”的肉击声不断,镇抚迟大成判定这三个逃军每人处以三十年棍的刑罚。

    三个军士分别叫矫九高、陈臣忠、饰文焕,这三人都被按到地下,由镇抚迟大成身边的风纪军一一行刑,那几个高大魁梧的风纪军士手上拿着军棍,只是狠狠地往三人的屁股上面打去。

    惨叫声不断传来,听得场中的众军脸色一片惨白,三十年棍打完后,三人的屁股上面一片血肉模糊。

    迟大成脸色不变,行刑完毕,他对王斗拱手道:“大人,违纪军士已是处罚完毕,请大人示下。”

    王斗静静不语,站在他身后的八个原靖边堡魁梧老兵护卫,也是个个冷着脸按刃肃立!

    半响,王斗说了一声:“迟镇抚,记得我说过,有敢当逃兵的。他与家小要全部驱逐出舜乡堡吧!”

    以迟大成的刻板僵硬,他也不由动容,这种寒冬时节将他们全家驱逐出舜乡堡,这,,

    他迟疑道:“大人,他们法无可恕,但情有可原,依下官看,还是小

    林道符此时站在王斗身旁,他心下不忍,也想劝说。

    王斗猛地起身。一身的甲叶铮然作响,他厉声喝道:“我舜乡军中以军纪律法为先,违情不纠,情尚可在。违法不纠,则法何存?如果人人都情有可原,我

    他冷冷道:“驱逐!”

    那三个军士本来趴在地上呻吟,此时听了王斗的话,人人都是挣扎哀求,满眼的泪:“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王斗板着脸不语,此时王斗身后出来几个精壮护卫,将他们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押出教场去了,远远的三人的哭叫声还是不断传来:”大人,饶了小的们吧,”

    场中落针可闻,连舜乡堡旧军都是脸色一片惨白。一片安静中,间中传来韩仲的咆哮怒吼:“老子军中不要软蛋,有想当怂货的,说一声,就可以象他们一样,滚蛋!”

    众人静静立着,不知过了多久,教场那边的路上传来一片的声音,众人一齐转头看去。却是三个军士十几口人尽数被赶出舜乡堡来,这些人中有老有少,他们拿着简单的包裹,其中有几今年轻妇女手上还抱着婴孩。

    寒风中,婴儿只是哭叫不停,几个女人不住的流泪安慰。旁边有些老者长辈,只是怒目对那三个军士喝骂着,骂他们丢人不争气。连累自己家受苦,本来家中就可以分下田地,过上好日子,现在全完了。

    这三个军士都是一拐一瘸的,他们哭丧着脸,低垂着头,只是后悔莫及。

    一行人从路上走过,旁边远远的围着一些舜乡堡民众,各人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众目睽睽下,一行人更是羞愧难当!

    听婴儿的哭声越急,还有那些妇女的哭声远远传来,王斗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硬啊。

    他对林道符道:“林大人,你带些人击库房领些银子与米粮,追上他们,每户给银二两,米麦两斗吧。虽然他们不能再留在舜乡堡内,不过有那些银钱粮米,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至于他们以后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吧。”

    林道符深深作了一个揖,郑重地道:“下官领命!”

    走了几步,这高大的中年军官又回过头来:“大人治军严谨,心怀慈悲,下官叹服!

    说着他就急步去了。

    等林道符回来时,他满脸的喘嘘感慨。道:“这些人户收到粮米后,都是痛哭流泪,三个,军士更是痛哭流涕,后悔无及,他们都道自己仍是舜乡军的一员,希望有回到舜乡堡的一天!”

    王斗长叹了一口气,道:“继续操练吧!”

    韩仲眼睛一瞪,大喝道:“列阵!”

    立时“哗!”的一声,教场中所有的军士,都是站直了自己的身形,人人神情严肃,并将长枪持靠在自己肩头上,没有一个人不认真!几纵几队,都是排列得整整齐齐。连那些舜乡堡旧军也不例外。

    长枪如林,一股肃杀之杀蔓延开来。

    “前进!”

    数百长枪兵向前而行,他们抬手摆臂,动作刮一,脚步踏在地上,一片整齐的轰响!

    “前进!”

    舜乡军们列阵而行,气势一往无前!

    林道符看得目驰神迷,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强军可成!

    以后的练仍是很苦,有些军士还在晚间偷偷哭泣,不过众人都是坚持下来

    随着练的进行,他们的气质也在飞地变化,个个身上透着一股军人的英气,双目锐气十足!

    舜乡军中是每十五日放假一日,一个月放假两天。每当这些人回到家时,总是让人啧啧称奇,自家的大小伙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气了,常言道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用来形容自己的儿子丈夫,还真是恰当。

    舜乡军二人成行,三人成例,走在街上,各人腰板挺直,目不斜视,一举一动尽显英武之士,看得很多男人女人们投来了吃惊的目光。这还是各人印象中自由散漫,面黄肌瘦,麻木不仁的明军么?

    看着自家英气十足的男人们,加上现在堡内开垦荒地顺利,很多人家都有机会过上好日子,各家都是嘱咐自家男人好好操练,争气些,不要象先前那三户人家一样被赶出舜乡堡,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舜乡军操练一个月后,在崇祯八年的腊月初,王斗也带了几个随从,来到了保安州城内。

    ※

    老白牛:

    回关山暮雪书友:

    明末营伍制与卫所制基本是合一的,九成的边将白天是营伍官晚上是卫所官,所以一个卫城往往设有指挥使司,又设有守备官厅。

    不过卫所官不值钱,特别是九边各地,有时一个千户所有三、四个,正千户,七、八个副千户,特别是实缺少。区区一个守备的差遣职务,至少也得从卫指挥使,都指挥金事内选用。副总兵已经是都指挥使司的卫所世官,总兵要署上都督府都督全事才能任用。

    依宣府镇志,明末宣镇的管队官不过一千三十五人,都是从千百户内选用。防守官其实是防守把总,防守千总的简称。操守官是操守指挥的简称。

    回谢山书友:

    现在每天傍晚六点更新,都是两章合一章更的,字数都会在五、六千字。这样大家不用等到很晚,晚上我也可以好好休息,构思文章呜呼。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七十七章 双喜临门

    二祯八年的腊月初兰日,凡是后世阳历的月十进了年下,保安州各地一直没有下大雪,不过小雪却是不断,州城内大街小巷上到处是残雪冻成的坚冰,滑溜无比,商民住户都是忙着往自家门前洒着细砂,以防出行摔倒。

    王斗穿着厚厚的皮袍,头上戴着皮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仍是觉得寒冷异常。他身旁跟着韩朝,还有几个护卫,只是找到了州城内张贵的住所,个于城巽隅承恩坊一处大宅院。旁边有一所名为三官庙的庙宇,香火旺盛。

    张贵荣升为州城的屯田官。算是手握实权,因此巴结他的人不少,眼前这所大宅院,就是州城一个商户所送,从外面看过去,宅院面积颇大。

    在王斗通报后,张贵亲自迎了出来,远远的就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接着他大步走出来,身旁跟着他以前的家丁队头张堂功,也是满面笑容。

    见到张贵,王斗呆了一呆,却见他身上穿着正五品武官的熊黑绣服,腰间佩着一块精美的麒麟铜牌,却是一身的千户官服。

    王斗心想:“难道上头的剿贼升赏下来了?”

    他上前施礼:“王斗见过大!”

    张贵哈哈大笑地上前扶起王斗:“你我兄弟,何必多礼?”

    王斗仍是一丝不芶地行了礼,他笑道:“老哥看来是升官了,小弟在这里恭贺了!”

    张贵脸上满是春风得意。他意味深长地道:“老弟你也不错!”

    他见王斗几人都是被冻得脸色泛青,嘴唇透紫,说道:“酷寒的天,快快进屋吧,今日你我兄弟相会,当痛饮几杯。”

    王斗随他进入宅院内,弗朝等人提着几个巨大的礼盒跟在身后。

    王斗见宅院几进几出,颇为豪华,不由叹道:“老哥这居所很不错!”

    张贵得意地道:“一个商人送的,凭老哥的俸银,哪买得起这个宅院?”

    众人进入厅内,里面烧着炉火,一股温暖里面而来,众人都是舒了口气。

    王斗从弗朝手上接过礼单。双手递上,笑道:“老哥升职大喜”弟一直来不及祝贺。这一点心意。万望老哥不要嫌弃!”

    张贵接过礼单观看,见各式礼物加起来怕不少于十五两,他哈哈笑道:“老弟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就是为人太过仔细。也罢,老弟你一片心意,老哥就不客气了!”

    他吩咐张堂功将礼物收下,王斗对张堂功微笑地点了点头,张堂功笑眯眯地下去了。

    王斗与张贵又相互作了一个揖。分宾主坐下,献了茶,张贵道:“老弟说吧,这次到州城来什么事,老哥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王斗竖起了大拇指:“老哥就走了解小弟!”

    听了王斗的话,张贵沉吟道:“你要老哥支援一些粮米耕牛,这个问题不大。职权范围,老哥立时就可以办到,不过这荒地免粮三年,这个事情老哥作不了主。得问过操守徐大人才是!”

    王斗站起来深施一礼:“有劳老哥哥了!”

    张贵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也罢,老哥就陪你走一趟,去徐大人那看看如何!”

    操守官徐祖成的府邸位于城巽隅,离保安州治不远,原是守备府邸,明中叶后改为操守府邸。最早于永乐年间兴建。

    到了操守府邸前,只见好大的一片宅院,宅院前都是用大青石铺就。石鼓的大门前,横卧着好几块巨大的上马石,旁边还有一狠狠粗大的系马石桩,气派就是森严。

    到了这里,张贵也是小心翼翼,他陪笑着向门房说明了情况,递了名刺,又塞了银子,那门房才傲然进去通报了。

    张贵对王斗笑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莫看这小小的门房,也是得罪不起!”

    王斗感激道:“都是小弟的事,才繁劳哥哥如此!”同时心下寻思,以后自己身居高位,一定得改革这种门房制度,免碍手下办事受阻。

    张贵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

    迎出府来的是一个壮硕的中年军官,却是徐祖成身旁的亲将杨东民,他向张贵拱手为礼,又见到王斗,他哈哈笑道:“原来是王兄弟,正念叨着你呢,你就来了,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王斗笑道:“今日小弟拜访。却是要烦劳哥哥了。”

    杨东民朗声大笑道:“自家兄弟,说什么烦劳?”

    看了看王斗身旁的韩朝与几个护卫,眼中露出欣赏的神情:“老弟这几个家丁不错,练得精壮!”

    王斗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勺

    众人随杨东民进府邸去,似乎走不完的亭台楼阁,庭道院落,一直来到后院的客厅前面。在这客厅的过庭中,正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接,村。在这寒冬之中,仍是满树的绿意。

    进入客厅内,里面温暖如春。只见操守官徐祖成穿了便装皮裘。正躺在一张软椅上闭目养神。

    软椅上垫着锦缎的丝棉。两个丫头正给徐祖成轻敲着身子骨。在客厅的周边,满是弃立服侍的丫头老妈。客厅上摆的,也多是黄花梨官帽椅。黄花梨家居物器,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看来这州城就是不一样,上层军官和下层军官的生活也是天差地远。

    能来到这操守官的后院,也是王斗等人成为徐祖成心腹的标志。见徐祖成正在闭目养神,张贵与王斗都是不敢稍动。这种富贵肃严气派,也是让韩朝等人大气也不敢出。

    杨东民示意王斗几人稍待,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徐祖成的身旁,轻声唤道:“大人,张大人与王大人来了。”

    “哦?”

    杨东民轻唤了几声,徐祖成才睁开了双目,见张贵与王斗两人正垂手恭敬地立在自己身旁,他翻身坐了起来,道:“你们来了?”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声:“岁月不饶人,没想到就这样睡去了。”

    张贵陪笑道:“大人哪老了?您精神星销着呢。”

    王斗估计徐祖成只有四十五、六岁,不过头早已花白,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头“二二了此,看来敌身居高位压力也是极大一

    听了张贵的话后,徐祖成哈哈一笑,他道:“张贵你就是会说话

    他的声音哄亮,顾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如同睡狮醒来。

    王斗大步上前,给徐祖成口头作揖,徐祖成微微欠身,见王斗行止中虎虎生风,极为的精神,他满是横肉的国字脸上露出笑容,温和道:。王斗你起来吧

    王斗依声而起,徐祖成仔细打量王斗,见他虽满身风尘仆仆,但双目锐利,加之虎背熊腰,又是年轻,正是锐不可当的时候,这样的年轻武将。正是自己需要的。

    他端坐椅上,威严道:“说吧王斗,你今天到府邸来,是为了什么事?”

    张贵忙上前。将事情说了,他笑道:“王老弟倒是一片公心,只是困难确是很大,这不,他也没办法,只好到州城来求助了。”

    徐祖成是从舜乡堡出来的,他当然知道当地情况,他叹道:“王斗你有这个心,真是难为你了。”

    他沉吟道:“荒地免粮三东可以,不过卑堡原来的屯田纳粮数额,王斗你能不能保证尽数完成?。

    王斗脸有难色,他低头半响。一咬道:“下官一定完成,不负大人厚望”。

    徐祖成哈哈大笑,连说了几声:“好。好!”

    他曾听手下言王斗接任舜乡堡后,一系列事情都是搞得有声有色,这王斗也算是个做事勤勉之人。如果他大规模开垦荒地,三年后这些荒地成熟。到时屯粮征收上来,对自己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政绩。

    卫城的守备李贻安大人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他干不了几年,他荣休后,守备之位由谁接任?到时肯定竟争激烈。如果到时自己有王斗这个,政绩臂助,把握便大大加强了。

    现在征收屯粮是杀鸡乒卵。徐祖成到不是个短视之人,不急于一时。

    加上”

    徐祖成对王斗微笑道:“王斗,九月我保安将士剿匪驱贼,王斗你袭杀贼营。斩杀匪贼两百余人,俘获匪贼五百余人,缴获无算,记为功!加之你去年剿灭四梁倾匪贼有功,数功并立,荐怀来兵备纪世维大人认定,兵部封赏已是下来,本官要贺喜王大人,你已是荣升为千户之职”。

    王斗呆了一呆。随后大喜,没想到自己从总旗跃升为千户,中间连跳几级,这真是太意外了。

    原来军功报上去后,这有功名单到了怀隆兵备道纪世维手中,这纪世维一直对王斗印象深刻。去年他就是因为王斗等人的军功免于崇祯皇帝的责难处罚。没想到今年这个王斗又立下大功,看来是个可造之才,纪世维内心便起了抬举王斗的念头。在名单中将王斗重点突出后,他又高兴地让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纪君娇吹箫抚琴为乐。

    各方的无心力助下,便有了王斗现在这个结果。

    当然,收获也不是王斗一人,作为保安州城的操守官,徐祖成也同样有功,兵部封赏下来后,他升署为保安卫指挥同知,仍充任保安州城操守官。因为有了这个升任,所以徐祖成才起了未来竟争守备之位的念头。

    同样的,张贵也是沾了光,正式成为正千户,他与王斗虽都是千户,不过他是州城的管屯官,这权力地位,自然是比王斗强得多了。升赏的人还有一片,王斗一时间也问不完。

    本来依大明的卫所制,王斗升任为正千户后。要到京师去报到考核,不过现在明末混乱,卫所官也不值钱。所以兵部直接将公文告身放下来,由王斗的直管上官告知了。

    张贵向王斗贺喜。王斗满面笑容,旁边的韩朝等人也是喜不自胜,大人升官后,他们也是随之水涨船高,想必此次的封赏,自己也有份吧。

    徐祖成微笑道:“本来兵部的文书下来。我要派人去通知你的。正好你来了,就在这里告知了。你下去时,便让杨东民与张贵跟你去吧,由他们正式宣布你的升任。这样人前升官也风光些,也让别人看看,你是我徐祖成身边的人”。

    王斗连忙感谢。

    徐祖成又有意无意地问道:“舜乡堡那边有一个管队官叫温方亮的,他是原来州城管屯官温士彦的侄子,这温士彦没有子嗣,一直最宠溺他。这温方亮没有给你找麻烦吧?”

    王斗脑中现出了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军官的身影,这人英俊不凡。很有女人缘,就是整日嬉皮笑脸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王斗也听说了,以前州城有一个管屯官叫温士彦的,与徐祖成不对场,二人老唱对台戏,而且守备李贻安大人也很赏识这个温士彦。听闻温士彦还与怀隆兵备道纪世维大人有交往,所以徐祖成一直对温士彦很是忌惮反感。

    似乎以前舜乡堡的杜真就是因为靠上了温士彦,所以开始对许忠俊阳奉册违的。

    此时听徐祖成这样说,他忙道:“找麻烦倒是没有,下官回去后,立时查查这个温方亮的底子

    徐祖成哼了一声:“如果舜堡有人敢跟你唱对台戏的,你尽量来与我说。”

    王斗又是谢过。

    崇祯八年腊月初五日,在州城内停留了两天后,王斗又回到了舜乡堡内。

    与他同行的,有杨东民与张贵二人,此外,还有一批保安州城的杂差军役。他们押着一批耕牛米麦等物,只是同行。

    此行王斗收获丰厚,一共从州城内要来了五十头耕牛,六十副犁具,二百多把锄头,此外还有三百多石的粮米。

    听闻王斗满载而归,特别是此次兵部的封赏已是下来。舜乡堡各人兴高采烈,只走到舜乡堡的南门前迎接。

    不比在王斗的面前。在舜乡堡各人面前,张贵与杨东民可是高傲得很,特别是张贵,以前他到舜乡堡来,对着任何人都要点头哈腰。陪着笑容,眼下他升任为州城的管屯官,谁见了他,不要客客气气的?

    一时间,他颇有衣锦还乡的荣耀感。

    堡内的军官吏员们见浩浩荡荡而来的粮米车辆。还有样洋直叫的壮实耕牛等,人人都是佩服王斗的手段,才去州城二。就要来了泣么多的物资凸有了纹此耕牛农具,明年利”荒,就更增胜算。那三百多石粮米,也让众人心下踏实,这今年节好过了。

    林道符主管堡内屯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亲自吩咐将这些耕牛农具等入库。

    在迎接的一行人中。王斗特意看了那个温方亮一眼,这今年轻英俊的军官仍是嬉皮笑脸,只是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耕牛米麦,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见王斗看来,他对王斗裂嘴一笑,颇有阳光青年的味道。

    王斗等人将张贵与杨东民簇拥进堡后,看到舜乡堡内中的样子。二人都有些惊异。

    张贵叹道:“老弟真是高才啊,才短短时日不见。这舜堡就变了个样,啧啧

    他口中啧啧称奇,杨东民也是连连点头。

    王斗微笑道:“两位老哥过誉土”

    众军官们进了千户官厅内,济济一堂,分宾主坐下。

    杨东民昂然出来,向众人宣布对王斗的升职任命,原舜乡堡董家庄总旗官王斗,剿贼有功,着升实授为保安卫左千户所正千户,官居正五品,仍充舜乡堡防守官职务。

    他顿了顿,又拿出一个公文道:“兵部武选司察保安卫左千户所正千户王斗,尽忠尽职,可勘大用,特授以骁骑尉荣勋,该员需尽心戮力,不负委任厚望!”

    厅中军官一片哗然,王斗也是呆了一呆。

    大明不论文官武将,进入官场后,都可按品级获得“散阶”散阶的名称与品级关联。文官的散阶有四十二级,以每三年一次的考绩作为升降的标准。武官的散阶也有三十级,每一级对应的俸禄都是不一样。

    王斗升为正千户后,便是初授武德将军的散阶,每月俸米十六石,同时他现在的妻子也有了恭人的称号。几年后,便会升授为武节将军的散阶,俸米同时增加。

    只有成绩卓异的文武官员才能同时授勋。正五品的文官授勋修正庶尹,正五品的武官则是授勋骁骑尉!有了这个荣勋,不说每月俸米立时增加几石,就是往后的升迁,也是一个有力的考量。

    散阶每个官员都有,这着勋,就不是每个文官武将都能得到了。

    王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得到骁骑尉的荣勋,这太意外了,怎么能不让他呆了一呆?

    下面的舜乡堡各官见州城的张贵及杨东民亲自前来向王斗宣读升任,已是羡慕不已,这证明了王斗在操守官徐大心目中的地位,又见王斗得到骁骑尉的荣勋,更是心情各异。

    林道符也是神情黯然,自己梵兢业业。就是得不到升迁,为何各人的官运就如此不一样呢?好在新任的防守王大人还算器重自己,林道符已是打定了心思,以后紧抱王斗这条粗大腿了。

    只有厅中的韩朝、韩仲几人兴奋非常,为王斗感到高兴自豪。

    杨东民也是感叹地看了王斗一眼。这小子,运气太好了,武勋,可是极难得到的。却被这小子得到了,难道这小子在兵部里有什么关系不成?想到这里,杨东民更起了与王斗交好的念头。

    他微笑道:“王千户,接任吧!”

    王斗大声答应,一一接过杨东民交来的官服印鉴,腰牌告身等物。然后他告了声罪,进去换了官衣出来,等他出来,身上已是穿上绣有正五品武官的熊黑千户官服,腰间佩上骁骑尉的的精美麒麟铜牌,脚下穿了官靴,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眼下的王斗,身为卫所正千户,加上又是舜乡堡的防守官,他己经有资格列入兵部选送的御览揭帖了,就不知揭帖上自己那两句考语是什么。

    王斗出来后。舜乡堡各人又重新向他见礼,现在的王斗,以千户之职充任舜乡堡防守官,名正言顺,没有人再敢不服。

    接下来,是王斗代替杨东民,向舜乡堡各人宣读此次上官通报升赏之事。

    韩朝、韩仲二人本来署总旗,此次有功,二人皆实授百户。

    钟调阳,署总旗。

    高史银原本是小旗,此次有功,升为试百户。

    杨通,署总旗。

    这些都是王斗往日的嫡系,除了韩朝兄弟二人,余者各人,还要通知他们到舜乡堡来领取告身。特别是高史银与杨通二人,本来王斗让二人充任董家庄管队官与贴队官,难免有许多人不服,私下议论者众多,眼下二人也是名正言顺了。

    韩朝、韩仲二人非常欢喜地领了官服告身,心想跟着大人就是前途无量。还有舜乡堡的一些军官,上次有参战剿匪的,也是人人有奖。不过多是口头上嘉奖几句,或是有几人加些俸米,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

    林道符就是如此,通告文书上将他夸得天花乱坠,可就是一粒俸米也没有加,让他脸上满是苦涩之意。

    只有舜乡堡原百户,舜乡堡管队官温方亮,妇已经轻的。便升署为副千户,果然是上头有人。

    升赏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王斗设宴款待了来舜乡堡的杨东民,张贵一行人。宴上。向二人敬酒的人不断,特别是舜乡堡旧军的几个管队官们,更是轮流上阵,张贵满脸红光,来者不拒,只有杨东民神情傲然,对各人的敬酒,多半是浅尝辄止。

    不过当王斗向他敬酒时,杨东民却是连干几杯,看得下面的人眼红不已。

    第二天,杨东民与张贵一行人回去后,王斗升任为正千户的消息也快传扬开来,舜乡堡与靖边堡内的军户人人欢喜,高史银与杨通得知自己升赏的消息后,飞一样的从董家庄赶来领取告身文书。

    钟调阳从靖边堡赶来时,他带来了一个喜讯,谢秀娘有喜了,现在靖边堡内军户都在庆祝呢。

    王斗也是大喜,自己这次真是双喜临门啊。

    想起自己与妻子聚少离多,成亲七日就分开了。现在自己在舜乡堡站稳脚跟,妻子现在又是有喜。该是将谢秀娘与母亲都接来舜乡堡居住了,这样自己也好就近照料她们。

第七十八章 火铳改进

    高史银与杨通二人从董家庄来到舜乡堡内,二人领取了告身后,王斗设宴款待,招待这两个老兄弟。大冷的天气,吃着沸滚的羊肉汤。喝着热烫的小酒,分外舒服。

    在宴中,韩朝、韩仲兄弟也是作陪。现在各人都是高升,从总旗到百户不等,自然喜不自胜,个个话题都很多。

    高史银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他对王斗笑道:“听闻太太有喜了?还真是巧,我那婆娘也有了,整天就是喜欢吃酸的东西,害得我整日去寻些酸枣、葡萄、山楂等物给她吃。”

    “前几日,那婆娘还拉着我到庄内的城隆庙去拜神,烧香许愿,说是我杀孽太多,要为孩子积点阴德,***熊。”

    王斗听得有趣,问道:“那你去了吗?”

    高史银叹道:“哪能不去呢,说也奇怪,自婆娘有喜后,我这心也软了下来,婆娘说为了孩子。我也是这么想的,迷迷糊糊,就跟她去了,还叩了几个响头。现在想想。真是怪了。

    他本来满脸的横肉,脸上不时露集招牌似的狞笑,此时神情温和,反而让人觉得怪异。

    韩仲叫道:“高蛮子,你能积什么阴德?你杀人太多,再拜神也没用。”

    高史银不高兴了:“韩二愣,你说什么呢。”

    他脸上有些阴霾,韩仲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过去他在营兵中,确是杀了不少人,好人坏人都有,更有杀良冒功,自己拜神能不能积阴德,他也是不明。

    见气氛有些僵硬。杨通忙打圆场道:“好了,大家都是好兄弟。一些无心之失,就不要闹僵了。”

    他对王斗陪笑道:“大人,卑职与高百户准备在董家庄开垦荒地,不过缺乏耕牛与农具粮米,还望大人能支援一二。”

    他的神态恭敬。王斗任防守官,升了千户后,他说话更是小心翼翼。现在他嘴上的两个门牙也是永远失去了,这让他说话不免有些漏风。眼下他与高史银二人在董家庄,一个管兵,一个屯田。倒也相安无事。

    他二人带了一队战兵到董家庄后,在几个文吏的帮助下,也统计了堡内的青壮人口。准备仿效王斗在靖边堡与舜集堡的做法,开垦荒地,编练青壮,不过缺乏物资,工作很难展开。

    王斗沉吟了半晌,道:“也罢,我就从堡内拨下十五头耕牛。三十石米粮给你们,你们去向林副千户说明一声便可。”

    高史银与杨通二人都是大喜,连声道谢。王斗也盘算着等舜乡堡的兵练好后,也需将境内的兵马轮流拉到舜乡堡来操练,各堡军官的培养,也该列到自己的议事日程上来。

    宴后,王斗对高史银、杨通二人道:“明日便是腊八节,你们过了腊八节再回去好了。”

    二人都是连忙答应。

    崇祯八年的腊月初八日,是大明传统的节日。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吃腊八粥,还有一系列的祭祖敬神逐疫等活动。这天里,舜乡堡也是全军放假一日。军民共度佳节。

    这天里,整个舜乡堡都是喜气洋洋的,近午时,钟氏与谢秀娘。也在钟调阳的随同护卫下,车马来到了舜乡堡内。一行人中,还有李茂森与王天学等人,以后他们也要在舜乡堡内打制兵器,研究医药。

    随着自己对舜乡堡的掌控加深,王斗也准备将靖边堡一系列的基地报迁到舜乡堡内,毕竟这里人力更足,物资更丰富,地方更广阔。

    王斗在南门前迎接了自己妻子与母亲一行,听闻防守夫人及老夫人来了,林道符,镇抚迟大成。令吏冯大昌。还有几个管队官,都是一起出城迎接。还有王斗舅舅钟正显。也是满面笑容地随在令吏冯大昌身旁。

    很快车马停下,钟调阳下了马,去掀开了车帘,谢秀娘与钟氏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谢秀娘小小的身上穿着比甲,钟氏则是穿了一身的背子。二人都挽了髻,显出一身的贵气来。看了看眼前的城堡,钟氏叹道:“这舜乡堡就是比靖边堡大了许多,媳妇你说是不是?”

    谢秀娘挽着钟氏的手,道:“婆婆说得极是。”

    她虽是有了身孕,不过现在倒看不集来。

    王斗走上前去,给母亲行了礼,又对谢秀娘微笑道:“秀娘,你现在有了身孕,要万分小心。”

    谢秀娘心中一甜,低声道:“哥哥,奴没事。”

    钟氏则是看着王斗摇头:“又瘦了。”

    王斗啼笑皆非:“在母亲的眼里,只要儿子出门一段时间,总是瘦的。”

    随后王斗给钟氏与谢秀娘二人介绍舜乡堡各人,见了眼前的老夫人及防守夫人,各人哪敢怠慢,都是一一上前行礼。

    钟氏微笑与众人家暄,对人际交往,她是老手,一时间让各人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同时钟氏脸上也是春风得意。往日这些舜堡的大人物,哪会正眼看她这个小小的妇人?就是因为儿子。他们才对自己这么恭敬。

    一一介绍堡内各人后,钟正显也是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对钟氏叫了声:“四姐。”

    钟氏一瞪眼道:“弟弟,你有没有给你外甥找麻烦?”

    钟正显对这个姐姐颇为畏惧,他叫起撞天屈来:“哪有,不信你问斗

    钟氏哼了一声:“如有。仔细我饶不了你

    钟调阳走上前来,向王斗施礼。王斗微笑道:“表兄,靖边堡的事,辛苦你了。”

    钟调阳郑重施礼道:“这是卑职份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王天学与李茂森也是上前向王斗施礼。王天学身上的儒衫仍是皱巴巴的,他摇头晃脑地道:“总算来到一个大城了,不再是穷乡僻壤,就不知这舜乡堡内与靖边堡比起来如何。”

    众人进堡,见到里面的街容,钟氏眼中现出惊讶的神情。她以前是来到舜乡堡的。现在内中的情形与以前大不一样,街道整洁干净,军户精神饱满,哪还是以前那个垃圾满地,街上到处是面黄肌瘦军户乞耳的情形?

    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了,怎么能不让钟氏惊讶?随行的李茂森等匠户同样是张着嘴,他们是从舜乡堡出来的。对舜乡堡内再了解不过。短短时间堡内就有如此变化,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进了千户官厅后,王斗安排母亲妻子住下,接着他又拉着谢秀娘的手。要去听她肚中孩子的声音。

    见丈夫这样亲昵的样子。谢秀娘有些娇羞,她轻声道:“哥,哪有这么快的

    王斗笑道:“是我心急了。”

    谢秀娘低声道:“蓦,你将来希望孩子是男是女?”

    王斗微笑道:“不论男女我都喜欢。”

    谢秀娘则是脸有忧色,轻轻说了一句:“如果是女孩就糟了。”

    午后,王斗带着妻子谢秀娘,参加了堡内为腊八节举行的庆贺活动,母亲钟氏由于劳累,便在府邸内休息了。

    舜乡堡有“打秋千。的旧俗。每逢节日,便在堡内竖起秋千架。男女老少都可以自由参加打秋千活动,外地来的观众,也可以参加。这,“打秋千。新奇别致,颇为的吸引人,参加的人络绎不绝。

    谢秀娘不由看得拍手直笑随后她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斗一眼。

    其实她今年不过十八岁。加上个子看上去就象一个未成年少女,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九零后,正是欢喜无忧的时候,此时她却耍做母亲了。看她的样子,王斗只是宽容地微笑,鼓励她放松自己。

    未时,王斗还带着舜乡军全体将士,在堡内东街口的玉皇阁戏台前看戏,那戏楼单檐卷棚,面宽三间,进深二间,面积颇大。堡内有什么节日,向要请戏班子唱戏,是全堡军民喜闻乐见的精神享受。

    舜乡军被操练得狠了。难得今日全体放假,都是带了自己的妻子家人前来看戏,将一个戏台前挤得水泄不通。虽是天气寒冷,却丝毫阻挡不了众人的热情。

    王斗与林道符。迟大成,钟调阳,高史银,杨通,韩朝,韩仲等人坐在前面,还有许禄等几个旧军管队官也是一起坐在王斗等人身旁。

    见王斗带谢秀娘前来,众人都是恭敬向谢秀娘行礼,口称太太,谢秀娘都是一丝不芶地还礼。事后,谢秀娘与一干军官太太们坐在一旁,又是成为众妇人的焦点与巴结对象。不过对这种场面,谢秀娘已经有些经验,就是少说话,多微笑,倒也有一股雍容体态,让人不敢视。

    此时戏台上唱的是当地梆子,唱腔高亢激越,悠扬婉转,颇有韵味,加之戏班在保安州当地颇有名气,激得台下一片片的叫好声。其中以高史银,韩仲,温方亮三人的叫声最为响亮。

    那温方亮不愧为风流哥儿。他人长得英俊,家道也殷实,加之现在身为副千户,更是吸引周边女子的注意。他今日将妻子与五个小妾都尽数带了出来,个个颇有姿色,莺莺燕燕,很是引人注意。

    温方亮在舜乡堡有良田几百亩,家内幕着众多的家奴,他那队上的十几个家丁,尽数都是他身旁的家奴,这也是舜乡堡与各地军堡的普遍现象。各军官们大量占有田地,就是为了养活自弓的家奴家丁。

    其实对于王斗不设家丁,几个舜乡堡的管队官私下都不以为然,王斗虽然练了大量的好兵,只是上头一纸调令。就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危险。对于这种议论,王斗私下也多有听闻。他只是一笑置之。来自后世的他,有大把的手段解决这种问题。家丁们,决对不许可出现在他的军中。

    温方亮现在升为副千户。已经有资格参于管理堡内诸事,对于他的安排,王斗还在考虑。

    看完戏后。众人才心满意足地散去,从明日开始,舜乡军又要开始刻苦的操练,一直持续到过年前的几天。

    傍晚时分,钟调阳与父亲钟正显生了冲突。原因是钟调阳听闻父亲现在住在千户宅院内,钟调阳认为不妥,劝父亲搬出来。钟正显自然是大怒,不过钟调阳语态坚决,父子二人还生了争吵,最后钟正显垂头丧气地搬了出来,住进书吏房去了。

    钟氏与谢秀娘此后便在堡内住了下来,王斗准备安排以后她们做些抚恤妇孺之事。

    到了这日,由于天气寒冷,林道符带着堡内军户开垦荒地的事情也进入尾声。

    从十月下。一直到现在的腊月初,林道符抽调耕牛一百三十头,老弱男子与妇女近千口,沿着舜乡堡周边,董房河的,一共开医出来,兰千多亩的十地“让舜乡堡下兴

    这个时代的乡间妇女多不缠足,平日她们在家时,都是与男人一样下田劳作,她们吃苦耐劳,加之又是为了自己开垦田地,每日劳作又能吃饱。所以各人干劲都是非常足,短短时间内,便开垦出了这三千亩田地,算是一个奇迹。

    不单如此,各个荒地中,军户们还挖掘出了十几口的灌井,为来年的春耕,提供了很好的灌溉基础。

    原来舜乡堡整所的在册屯田地有七千多亩,直属于舜乡堡的屯田地有三千多亩,不过这些屯田地大多水利失修,而且很大部分的良田都被军官们占有。舜乡堡几个管队官。几乎每人都占有了至少三百亩的良田,当地屯政非常复杂。对于原来的屯田地,王斗也不抱什么希望。打算新开垦田地后,让堡内的军户们重新开始。

    在王斗计戎“中,以后堡内每个军户都要分下新的田地,每人至少分到四十亩到五十亩地,至于他们原来的屯田地,未来再加以安排。

    等来年开了春,各户以抽签的形式分取田地,先分一百户家。

    其实现在王斗屯田收不到什么粮米,总是投出,看不到收获,看来对王斗似乎没什么益处,不过从长远来看,这却是安将士之心的最好办,法。古人最重田地。家人分了土地,他们家内有参军的父兄子弟,才会拼命保护这个地方。

    而且在古时,这粮食的重要总是排在第一位,商贾之道,都是末等。如果有一天,舜乡堡当地的粮食能自给自足时,王斗才不再忧虑,这块根据地才是劳劳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时候。

    对于这些先期屯田的投入。王斗只能苦苦想办法,挺过这一关。以后便顺利了。

    此次李茂森与王天学也是一起来到舜乡堡内,这些时间王天学在靖边堡内。倒也开了一间草药铺,带了几个采药学徒,王斗让他继续在舜乡堡内开设药铺,培养学徒。

    在王斗的计“中,以后军中的消毒用品。绷带纱布,清理伤口的接合手术器械,还有各样的驱虫药,行军散,止血药,跌打药酒药膏等都要研制。王天学要什么花费,只管与自己说。

    还有李茂森,此次他回到舜乡堡,算是衣锦还乡,原来堡中的工匠们,见他现在的样子,个个都是羡慕万分。

    王斗准备让李茂森管起舜乡堡匠作坊来,依靖边堡的制度,提供基本的月粮,然后懒者罚,勤者奖,保证兵器盔甲的制造质量。关于这点,靖边堡已妆有成熟的匠作制度,李茂森在靖边堡多日,这管理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在新式的奖罚制度下,很快的,舜乡堡匠作坊风气便为之一新,舜乡堡匠作坊如靖边堡一样的热火朝天起来。

    李茂森对王斗保证,只要有足够的原料。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合格的火镜兵器来。

    铁料王斗倒是有办法,舜乡堡有一些库存铁料,等过了年后,还可以组织人手到辉耀堡去开矿。

    不过对火药硝石的原料供给。王斗便是一展莫筹,除了向外购买,便没有别的方法,难免受制于人。在他的构想中,将来还要改进黑火药的制造,研究颗粒状黑火药,这更需要大量的硝石。

    只是硝石在哪里,保安州及附近有相关的矿产吗?

    王斗一边沉思,一边看着眼前的李茂森丁丁当当地打着鸟统的锁,管,舜乡堡匠作坊的分工大致分为铁作、木作、火药作。鸟统最关键的部分是镜管的打制焊接,李茂森虽为匠头。平日也多有打制鸟统的,而且很多鸟统的组装他也有参与。

    舜乡堡匠作坊早有相关锐管连接的统床,很早便流传下来,方便锁,管穿上铆钉,此时他旁边放着一根制造好的鸟镝,乌黑精良,鸟统的外形结构与西方的火绳枪并无区别。不过西方火绳枪的龙头是由前向后击。眼前的鸟镜则是龙头反向安装,后设挡板防止击时产生的气体伤及射手,这是当时中国人聪明才智的体现。

    看着李茂森在制管焊接,王斗忽然道:“李匠头,就不能在钢芯上直接将镝管打出来吗?如此。侥管更为坚固粗厚,不容炸膛,威力也更大不是?。

    王斗看过一些史料,记得西方火绳枪与日本铁炮,就是直接在一根钢芯上直接裹以红铁,然后一层一层的敲出来,不需焊接,这样锁,管很大。威力也大。

    李茂森一愣,他仔细地沉思了一会,道:“确实,由于不需制管焊接,这样对工匠技艺要求低下,是不容易炸膛。镜管大,装填子药多,火镝的威力也大。只是,这火统的射程就近了小人估计杀伤力也就在六十步左右

    “六十步

    王斗沉吟起来,清兵的步弓射程就在六十步。

    如此与清兵对射,似乎没有优势啊。

    除非,要有火炮!

    ※

    老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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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示范

    二在的后金军,很快要称为清兵了,他们的披甲兵,除厂一愧狭甲外,很多人都是披着双层的棉甲。

    这棉甲,不论是大明还是后金方面,都是经过专门的加工,用水浸泡后再经暴晒晾干,韧性十足。很多棉甲还衬有铁叶子,对付刀枪弓箭,特别是对火器火统的防护很有效。

    相比大明,后金的棉甲更为精良,普通的火器很难打穿他们的棉甲,更不要说披了双重的棉甲了。

    王斗思前想后,相比射程,对上未来的清兵,还是火器的威力更为重要。

    他吩咐李茂森按他的思路。先打制出几门样品再说,实际演练后再作安排。

    现在的舜乡堡储库有熟铁一千六百三十斤,生铁一千三百五十七斤。生铁不能打制甲叶兵器,只能制造头盔,除非炼成熟铁。王斗吩咐留些生铁打制头盔,余者全部炼成熟铁用来打制甲叶兵器火统。

    王斗估计,目前库存的铁料,可以打制出一百门的火统,另还可以出几炉的长枪头,或是做几副的铁甲。

    余者所需的铁料,等过了年再说吧。

    舜乡堡新军连同旧军的列队阵势练已经有一个月,是该教习他们兵器武艺的练习了。

    舜乡军两哨兵五百余人,火侥手与长枪手各占一半。理论上,除各兵手上的火统与长矛外,王斗还要为每个战兵配上一副盔甲。一把腰刀。自己可以流水线的大量刮练廉价兵种,使他们源源不断的上阵杀敌。不过如果有一批好的装备,却可以大大减少手下们的伤亡。

    舜乡堡内有库存盔甲一百八十六副,大刀,腰刀共三百多口,长枪近千根,不过大部分质量都不过关,都要回炉重造。在明年新兵器打制出来前,就让他们将就使用。

    王斗尽用靖边堡几队老兵们充任新军军官,由于人手不足,便让韩朝、韩仲,还有王斗的几个护卫充任新军武艺教官。

    崇祯八年腊月初九日,舜乡堡教场。

    王斗的八个老兵护卫列成一排,任凭寒风刺骨,人人只是挺枪肃立。在他们身旁,一大批围观的新军旧军。

    在前方不远,还有林道符。镇抚迟大成。几个旧军的管队官许禄,温方亮等人,都是屏气敛息,站在王斗的身旁观看。

    “预备”。

    韩朝一声大喝。

    “哗!”的一声,八个老兵一起抬枪,侧身起手,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旁边一个鼓手猛地敲响了手中的夫鼓。

    “杀!”

    韩朝一声夫喝!

    立时八个老兵一齐冲出,鼓声中,他们成列挺枪,冲到了二十步外各自的人形木把前面。

    他们同时大喝一声:“杀!”

    手上长枪刺出,“噗哧。噗哧!”的声音响起。

    几人各刺中了木把中或是眼睛的位置。或是咽喉的位置,或是心口的位置。

    长枪带出,各个个置上的木球已是被他们挑于枪尖之上。

    场中各人一片吃惊,很多人都是张口结舌,如此远的距离,人人都可以刺中目标的木球,这真是不可思议。

    特别是几个老兵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更是让人胆寒。许禄也是心下凉。依他估计,就是自己的家丁们,也阻挡不了这成排冲来老兵们凌厉的一枪攻势。

    众人议论纷纷,林道符轻叹道:“如此犀利!怕无人能挡住一枪之合。”

    他向王斗叹道:“真不知大人是如何操练出来的!”

    许禄与温方亮也是看向王斗。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王斗道:“熟练罢了,往日我在靖边堡操练枪兵,只是教他们冲刺一招,一万次,十万次,百万次的刺下来,人人都可如此!”

    “我这几个护卫。去年时还是普通的军户,每天无数次下来,到了如今,便有了犀利的枪术!”

    “只是教习一招?”

    林道符吃惊道:“贼寇刀枪击来时,如何防守?”

    王斗淡淡道:“我靖边堡从来没有防守一说,一枪刺出,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不论贼寇如何杀来,我只需刺去,刺得比他们快,我就活,反之,我就死!”

    林道符呆了半响,道:“只是如此一来。难免会有伤亡。”

    王斗没有说话,半响,他淡淡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林道符忽然打了个寒噤。

    许禄与温方亮互视一眼,都是脸色苍白,这样的军队太可怕了,漠视生死,一往无前,拼的就是相互的伤亡比。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胜利。而且只练一招,大大加快了成军的度。

    他们成军只需几个月,自己的家丁则需多年,拼消耗,谁拼得过他们?

    王斗的军队优势与劣势都同样明显,要减少伤亡,只有良好的护甲与加深军士的技艺熟练度,战时只要挥出平时所学的三成到五成,就可以所向披靡。

    老兵示范后,从今日起,舜乡堡新军与旧军一齐分为长枪兵与火锁,兵两部分开始刮练。

    如往日的靖边堡一样,长枪兵的枪刺一样分解为两个步骤,第一步,侧身抬枪,第二步,用力突刺。以后每天反复练习这两个动作,直到练得熟练无比!

    相比时边堡,舜乡军人数多了许多,这场面更为壮观。

    每日,韩朝或是韩仲,便是提着军棍,口中不住喝着:“抬枪”。

    “杀!”

    “抬枪!”

    “杀!”

    舜乡军们经过

    二浅酷的列队整队原本动作凡是整齐划,加每次。心长枪一齐刺出,真是场面壮丽。林道符等人看得赞叹不已,各人私下议论,就凭眼下舜乡军的军容气势,最少在保安州,已可稳排第一。

    每日练习时,各个教官都是提着军棍来往走动着,看谁姿势不到位。力不准确,就是上前一顿好打,让每个人都是提起全副的精神,不敢稍稍懈怠。

    每天上午众枪兵集体练习一个时辰后,便可自由活动,各自练习自己军中的技艺。

    长枪兵好练,火统兵麻烦一些,主要是合格火统没有打制出来,很多人手上没有武器。舜乡堡虽有一些库藏的鸟锐与三眼锐,不过基本上不合格。

    王斗只能等李茂森那边的消息。暂时让每个火统兵上拿根木棍刮练装弹枪击步骤,还有射击时相关的队列刮练。

    王斗从靖边堡带来了五队战兵,每队原有四个鸟镜兵,这二十个鸟统兵现在都是舜乡军各个队哨的军官们。

    在火统兵刮练前,王斗专门将这二十个乌统兵抽出,让他们示范火锁的射击。

    在后金军的骑兵面前,六十步的距离。估计只够火镜兵的一轮射击,所以王斗让这二十个鸟统兵分成两列站定,都将火枪靠在肩膀上。此时他们身上都背个油包弹药袋,里面放着几十根定装的纸筒弹药。

    一般而言,在作战前。各兵手上的火绳便已装好。火绳也早已点燃,所以这个步骤基本不算作战时的射击练。

    两列鸟镝兵已是站好,相比烦枪,各人队列没那么紧密,因为每人鸟统上都拖根长长点燃的火绳。

    “取枪!”

    旁边一个教官一声喝令,两列鸟统兵习时吼道:“取枪!”

    “哗!”的一声,一齐将鸟镜拿在手上。

    “打开火门!”

    教官又是喝道。

    “打开火门!”

    两列鸟统兵一齐大吼,一齐将火门打开。

    “取药!”

    “取药!”

    两列鸟统兵一声吼,从弹药袋中取出了一根纸壳弹药,都是嘴上一咬,用牙咬开了纸毒的一端。

    “倒药!”

    两列鸟统兵将纸壳弹药内的火药倒了一部分进入火门内。

    “关闭火时!”

    两列鸟统兵又是一齐将火门关上。

    “竖枪!”

    “呢!”的一声,两列鸟统兵一齐将鸟统竖在地上。

    “装弹!”

    教官又是吼道。

    两列鸟锁兵一齐将定装纸筒弹药内的火药连同铅弹塞进了火统口内。

    “取棚技!”

    “略!”的一声,两列鸟锁兵一齐抽出通条,往统口内捅了三下,将火药铅弹捅实,然后将通条插回。

    “持枪!”

    “哗!”的一声,两列鸟侥兵又是一齐将鸟兢靠在自己肩膀上。

    “前排预备!”

    在各人子药装填好后,在教官的喝令下。第一排鸟统兵持鸟统瞄准了前方。

    在王斗的射击战术中,王斗打算让前一列火锐手射击后向两旁跑去,或是前排蹲下,两列一齐射击,或只是排成一列同时射击,增加火力打击。

    “射击!”

    火光大作,烟雾腾起,啪啪声不绝。

    “射击!”

    又一排的鸟镜喷射出了大量的火光烟雾。

    看着眼前的硝烟弥漫,前方靶子的木屑横飞,林道符。许禄。温方亮等人都是脸色苍白,王斗的鸟锐手如此犀利,血肉之躯哪里阻挡得了?众军官都是大明的世袭军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就没有一个明军的火器有如此犀利的。

    而且那二十个鸟统兵射击时有条不紊,操练娴熟,各人辛苦练的家丁,对上这样的鸟锐兵,怕是一个回合,就要折损大半。如此成规模,容易刮练的火镜手出现后,天下间难有军队是他们的对手。

    王斗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道:“往后合格火统打制出来后,舜乡军的火兢手都要如此练,火统击分多少个步骤,每一个步骤,都要劳记于心,以免临战慌乱。”

    他对林道符道:“林大人,往后我们舜乡堡的长枪手与火镜手的刮练,我看有必要整出一个《步兵操典》出来,以后无论堡中由谁练军队,都按如此办理,如此我舜乡堡的长枪手与火统兵才可以源源不断的成形!”

    林道符点了点头,他暗叹了之口气,在这种成批量刮练出来的强悍士兵面前,任是个人技艺再高,在军中也无用武之地。

    此后,舜乡军便每日如此练,几百个火统兵,他们现在只是拿根木棒在作着火枪的射击步骤练习,从靖边堡带来的那几十门鸟锁,也是由各人轮流刮练着,感受一下玩真枪的感觉。

    王斗估计这几十门鸟镜,没多久就要报废换镜管了。

    除了练耳长枪与火统外,每个舜乡军都要练习刀术,同样是一招两个步骤。

    在教官一声喝令:“抬刀!”

    “杀!”

    几百人同时劈下,一片整齐的刀光。气势惊人!

    ※

    老白牛:

    谢谢书支们的支持,特别是墨陈南元紫梅慕、潜水不怕深等书友,谢谢你们。

    另:今天下午写作晚了,傍晚六点这章字数不足,晚上再补上一章。

第八十章 激励

    ,“天后,王斗连同林道符等堡内军官,让令吏冯大昌锄吏整出了一个《舜乡堡步兵操典》,完善某些练大纲,连同原来的军纪条例等,抄出了一本厚厚的军事条例文册。

    以后这些文册将抄成若干本,下到每一个哨长,队长,甲长的手中,相比士兵,每个。军官都要熟记这些手册,还是以三个月为限,整整个手册都要熟记于心,到时抽背,背错一条的,就是军官,也是一样军棍侍候。

    这让各人叫苦连天,不说士兵,这些军官基本上也都是文盲,让他们熟背文册,真是难为他们了。

    不过这点上王斗没有商量的余地。现在大明军中的火器与炮兵等技术兵种已经普及,只是军官阶层普遍文盲与愚昧,缺乏运用手中兵器及条令的能力,再先进的武器放在他们手上也是事倍功半,王斗不许可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军中。

    军中要贯彻严明的纪律和练,熟记各样条令是第一,古时有几个,军官有机会或是有心思翻看兵书?打仗全靠个人经验与家族传承。所以古时特重良将,而近现代军队中,军官都要懂得条令,严格依照条令作战,形成制度,就算打了败仗,也不伤根本。

    王斗认识到这一点,又是他的严厉要求,所以每天下午,便是舜乡军军官们皱着眉头听王斗等人讲解条例文册的时候,他们再是晕晕糊糊,也得打起精神听着。

    崇祯八年腊月二十日这天,王斗还组织了长枪兵与火统兵们展开了一场阵形混合练。

    在阵形中,以哨为作战单位,长枪兵居中央,火统兵居两侧,排成了数列纵深横队。在王斗计划中,以后中央的长枪兵前布下一到两层的火镜兵,或是安放一些大炮。余者火枪兵集中在两翼,后金骑兵最擅长从两翼攻击,可以有效地防止他们从两翼突破。

    如果正前方有火炮的话,可以大大打击对方的正面攻击力量,最后以长枪兵与后金军肉搏,以已方廉价的长枪兵换取对方作战经验丰富刀盾兵的生命。

    如果有重炮的话,同样可以布置一些到两翼,毁灭敌军对两翼的进攻。

    此外,还需要一批骑兵,布置在两翼或是中军位置,作为侦察与战后的追击力量。

    此次阵形混合练后,王斗定下了每半月合练一次的条例。

    眼着快过年了,王斗准备在过了年后,在军中推行原先在靖边堡执行的军士武艺等级制度。

    不比原先的上,中,下。不合格四等,此次王斗准备完全效仿戚家军,在军中推行技艺九等制。

    上等三则,中等三则,下等三则。

    每等都有不一样的待遇与奖罚,两月一考,升降不定。

    除了上等三则外,余看中下等六则,每考有原等或是退步者,都要加以处罚,以免军士有懒惰。不思进取之心。

    当然,上等三则,如有退乒者,一样要加以处罚。

    现在的舜乡军,由于是混合练习,所以军中还未划出待遇等级,他们每日的练,除了杂粮吃饱外,都是同样吃二两的肉。

    等刮出技艺等级后,武艺上等的军士,每天可以吃四两肉,面对自己队中的甲长或是队长时,还可以免于下跪。以后他们的升迁,这技艺能力,也是作为一个重要的标准。

    当然,这以后要花去王斗大量的银钱肉食。

    现在军中未分武艺等级,每个军士每天都是二两肉,八个军士就是一斤肉。这时候养猪一年才长到一百四十斤,约出八十斤肉。这五、六百个军士,差不多一天就要吃了王斗的一条猪或是羊。

    靖边堡养的那些猪,没到明年中,不要想长成,这些猪羊,大部分都要向外购买,虽然现在保安州当地猪羊的价格降得很快,不过对集斗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花费。

    还有粮米,五、六百军士,一天吃的米面要一石多,每天下来,也不是笔小数目。

    王斗虽然有几千两银子的库存,又从州城要来了三百多石的粮米,也一样是要仔细算了又算再花费。或许等明年那个铁矿开起来后。可以向外卖铁赚钱,再出去剿他几次匪,一次抢个几千两银子,还有上千石米麦回来,才可以缓建自己的窘境。

    腊月二十五日这天,舜乡堡教场上生了一件让王斗深思的事。

    韩仲左哨甲队的一个军士,与乙队的几个军士生了冲突,王斗军中严禁私斗,无论有理无理。一律重责。最后由镇抚迟大成判定了这几个军士全部三十年棍的严责。

    最后王斗招这几个军士前来问话,事情却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甲队那个军士叫吴争春,年在二十五岁左右,人长得瘦小不出众,依他队上的队长说,此人平时也是肌叭二言。不怎么合队那二个军十分别叫波十奇、力代牲、曾就义,倒是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每人都是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特别王斗还听集一个隐情,吴争春与沈士奇互为邻居,还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不过沈士奇家景略好,同时又性格强横,而吴争春则是父亲早亡,只留下一个寡妇,生活不免困难。

    最后这个女子投入了沈士奇的怀抱,只留下了吴争春一个人默默流泪,此后他更是沉默寡言,遇事退缩忍让。

    从小到大,吴争春就被沈士奇欺负长大,加上这场争夺女子的战役中取得胜利,不免更瞧吴争春不起。现在舜乡军练艰苦,沈士奇总感觉心内烦躁,又无处泄,便时不时找吴争春的麻烦为乐。

    今天他与队中要好的石大台、曾就义三人一起去找吴争春的麻烦,还动手动脚起来,吴争春也不敢还手,抱头就跑。不过他们推拉中,被风纪队的人现,闹到镇抚迟大成处,依军纪,便每人处以三十年棍的惩罚。

    此时吴争春、沈士奇、石大台、曾就义四人站在王斗面前。

    那吴争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沈士奇三人虽摸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却仍是高昂着头,以不屑的目光看着吴争春。

    看着吴争春的样子,王斗身旁的韩朝、韩仲等人也是皱着眉头,军中以强者为尊,似吴争春这种一副怂包样子的人,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喜欢。

    王斗也是看着恼怒,他生平最恨懦弱之人,他厉声喝问吴争春道:“军中严禁私斗,不过你既是受人欺凌,为何不敢反抗?”

    吴争春喃喃不语,看了王斗一眼,又赶忙低下了头,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斗皱了皱眉,又转向了旁边的沈士奇,喝道:“都是军中兄弟,你为何欺凌于他?”

    沈士奇咳嗽一声,道:“大人小的知道错了,迟大人也处罚过的

    说到这里,他又摸了摸屁股,那三十年棍不是那么好受的,随后他轻蔑地看了吴争春一眼:“大人,谁让他无用?小的不去欺负他,别人也会去欺负他。如果有一天他能打得小的心服口服小的便向他叩几个响头又如何?”

    王斗喝道:“军中严禁私斗,你们永远不会有对打的一天。”

    他沉吟了半晌,道:“明年初我舜乡军要分等军士技艺,你们要比试,可以到那时。”

    他冷冷地扫了吴争春一眼:“吴争春。你有没有信心在明年军士技艺的考课上压过沈军士一头?”

    沈士奇眼睛一亮,杜了吴争春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身旁的石大台、曾就义二人,也是以取笑的目光看着吴争春。

    吴争春只是呆若木鸡。

    王斗大喝道:“区区一个妇人,便让你如此垂头丧气!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若是有出息,我便是给你介绍一房妻室又如何?”

    吴争春忽然放声大哭,这一哭真是惊天动地,似手所有的委曲苦难,都要在这哭声中排泄出去。

    他跪在地上,向王斗重重叩头,等他抬起头来,神色已转为坚毅,他道:“大人厚爱小的在将来的技艺考课上,一定会压过沈军士一头,堂堂正正将他打败

    王斗大声道:“好,这才是我王斗的兵。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争一口气。”

    他对沈士奇道:“如果你们在将来的考课上能取得好成绩,我王斗必然一视同仁

    沈士奇双手抱拳,向王斗施礼道:“小人一定努力,不负大人厚望

    他信心十足,不相信自己未来会输给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人。

    吴争春几人下去后,韩朝、韩仲、林道符、许禄等人都在议论,明年这几人考课,哪个可以胜出。普遍都是不看好吴争春,这家伙,太懦弱了,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有说变就变的?

    只有王斗在沉思,从吴争春等人的事中,他察觉一个问题。这些时间舜乡军练艰苦,很多军士都是内心压抑,又无处泄,长久必然出问题。看来自己必须设立一些相关的心理辅导人员,以安抚他们的内心。

    还有,王斗这些时间也听多了,许多军士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练得这么艰苦,在他们看来,舜乡军已经算是精锐了。而且他们练出来后,将来干什么呢?很多军士都是心下迷茫。

    为何而战?为何如此辛苦?这是舜乡军从军官到小兵内心的问题。

    王斗是时候向他们解答了!

    ※

    老白牛:

    回瑚山书友,我尽量在状态好时多写一些,留些存稿,谢谢支持。

第八十一章 我的理想

。时皇朝到了中后期,由干财政困难,无法供给庞大军驮四狐饷需求,必然削减钱粮,只满足一小部分所谓精锐士兵的物资待遇。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反应到军中,将领也必然将这部分粮饷,用许多兵为将用的情况,明末的家丁制,就是典型之一。

    此类军队怨气十足,战力极差,胜时一拥而入,败时溃逃千里,就算将领身旁有部分英勇善战的亲兵家丁,也扭转不了这种恶性的局面。

    将领手握精锐重兵,也必然有军阀化的危险,只注定自己小团体的利益,忽视了国家的利益。朝廷花重金养出来的军队,反而在关键时刻,有投敌叛变的危险,明末这种例子太多了。

    明亡时的宣府军,关宁军,南明的数镇军队,都是如此。王斗不相信以吴三桂的老辣,会为了区区一个妇人,而作出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愚蠢之事,只是见势不妙,给自己找一个叛变投敌的借口罢了。

    在一个皇朝初兴阶段,由于吏治清明。粮饷充足,军队有良好的待遇及练,所谓的近代军队。在对上任何皇朝的初兴军队时,并没有任何的优势。

    近代军队只是因为工业化与贸易大展,积累了足够的粮饷物资来维持军队的装备与练。本质上是恢复古典秦汉与古罗马军队的构成与纪律。

    只要有足够的钱粮,什么军队练不出?纪律与练只是副带品,任何有心的将领都可以办到。戚家军与岳家军练之苦,军纪之严格,不一定输过任何近代军队。不过钱粮不足,当时的社会,也只能产生这几只军队,昙花一现。

    相比于封建军队及近代军队,王斗更看重于现代军队。

    三者区别不在于装备上,练上,而在于思想上。

    封建军队与近代军队同样可以装备精良,练严酷,都可以靠严格练后带来的熟练战术作战,本质上都是带着强迫与畏惧的心去作战。而现代军队因为某种思想与信仰的激励,能够自觉自愿的去战斗,高下立判。

    元末汉人每四户一把菜刀,在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口号下,唱着“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勒子做马牛!”的军歌,穿着破旧的衣衫,拿着简陋的武器,以不惧生死的奋勇,打败了当时天下无敌的蒙古人,就是思想与信仰的力量。

    从这点意义上来看,当时的汉人军队可称为现代军队,只是装备上没有后世军队那么精良罢了,但思想上的力量,他们不输于任何人。

    纪律、勇气、忠诚、知道为何战斗,这是一只强军的力量来源。

    装备精良,作战武艺娴熟,但思想上愚昧,不知道自己当兵是为了什么,本质上,也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达的武夫罢了,类似唐末军镇的牙兵!

    不论是宋末,还是明末,都是民族主义思潮奋涌,华夷之辩盛行的年代,只不过还未形成具体的思想体系。加上当时文盲遍地,百姓贫苦,也妨碍了体系的诞生,不过那种朴素的思想,在许多大明百姓心中都是存在。

    这点上,王斗可以使用,还可以加入许多自己理解的东西。

    崇祯八年腊月二十六日,舜乡堡军营内。

    所有的舜乡堡军士都坐在营前的教场上,不论军官士兵都是如此,只有林道符,镇抚迟大成几人坐在王斗的旁边。

    看着下面一张张粗黑朴实的脸,王斗沉思了良久,王斗没有钱制作军衣,所以这些军士都没有穿军服,个个穿着原来自己当军户时的棉袄皮袍,个。个穿得是五花八门,只有他们那笔挺的坐姿,可以看出他们是一个军人。

    今日聚集在军营前,各兵们也是奇怪,不知道王斗要干什么,防守大人平日可是很难得话的。

    终于,王斗说话了,他道:“前些时间,我异说了,有些军士认为练艰苦,很是抱怨,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扫视场中各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有些人赶忙低下了头心下惴惴,这些人都是平日抱怨之人。舜乡军军纪严格,他们寄怕王斗治他们个动摇军心,妖言惑众之罪。

    王斗叹道:“我王斗并非无情之人,将士操练之苦,我如何不知,看在眼要,如何不心疼?”

    “只是,我没办法啊!”

    “我知道你们练得很苦,私下怪我心狠,如果是太平时节,又何必如此?大家当兵吃粮,日子虽然苦,也活得下去!”

    “只是,现在是乱世,鞋子年年劫掠寇边,不练好武艺,怎么保护家园?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己兄弟惨死,妹姐被糟蹋么?”

    “我王斗也是小兵出来的,知道乱世之苦,教子的凶残!当年我在靖边墩做墩军,教子劫掠,我那同墩的马名嫂子,就惨死在鞋子的刀下,我眼睁睁看着,却是无能为力,我恨啊!”

    说到这里,王斗不由哽咽。

    下面众人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

    小会流泪,他们第次看到严厉沉稳的防守大人,在他旧四川真情流露,他们都是不知所措。

    半响,他们一片声的叫出来:“大人

    众人纷纷跪了下来,韩仲猛地跳起来,叫道:“是哪几个厮鸟在背后嘀咕议论,动摇军心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不将他打成肉浆才怪!”

    “防守大人每日给大家吃饱喝足,只是轻轻操练,如果还有谁不知道恩德的,天地难容!”

    王斗摆了摆手,道:“不怪他们,韩哨长你坐下,大家也坐下!”

    韩仲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王斗道:“其实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练出一只强军后,在勒子入寇时,能守护舜乡堡一地安全。如果有那个奢望,就是希望将来太平,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地耕。我平日听戏听书,总羡慕岳爷爷与戚爷爷被百姓们传唱,希望我王斗将来也有这青史留名的一天吧!”

    韩朝猛地站起来,他振臂高呼:“跟随大人,保家卫国,天下太平!”

    所有的军士都是站了起来,人人振臂而呼:“跟随大人,保家卫国,天下太平!”

    众情激荡下,连那些舜乡堡旧军家丁们都是人人激动,很多人都是随之振臂而呼。

    林道符站在王斗身旁,这个网硬的中年军官也是激动得连声道:“军心可用,军心可用!”

    王斗也是站了起来,随众人振臂挥舞,他的眼神似乎燃烧着一股火,象要吞噬一切!

    经过这次洗礼,想必舜乡军上下精神面貌会改变很多,至少懂得了为什么要操练如此辛苦,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不过一时的激励不能持续很久,需要形成长远循环的制度。未来他们跟着王斗到处作战,还需要另一种的思想激励,让他们主动去战。

    就算他们开始不懂也不要紧,如果每天有这种体系向他们反复灌输,他们自然会形成一种思想。

    不过这有大量的工作要去做,相关的思想控制人员从哪里来?不比打仗,思想控制,需要大量的高级知识人员,有那个耐心与细致。这种人员还不得是纯文人,得文武兼备。这种人才,舜乡堡一个地方哪里有?得未来慢慢寻找,或是自己慢慢培养。

    不过军士们的内心世界不容忽视,他们有什么情绪,都需要有专人安抚,了解。王斗只得暂时让军官们平日多留心一下士兵们的思想状况,多倾听他们的声音。至于军官们,则可以向王斗倾诉。眼下舜乡堡只是一个小地方,王斗还忙得过来。

    同时王斗还准备增加军士们日常的娱乐活动,多请些戏班子前来唱戏,请说书先生前来说书。下午不操练时,可以让军士们多举办些蹴鞠,武艺比赛等活动,丰富他们的生活。

    同时王斗还准备加强对军官们的培养,现在王斗军中思想控制体系没有成熟,王斗最多只能练近代军队。要贯彻严明的纪律和练,对军官阶层的识字率和专业素质都有很高的要求。等王斗将来的人才多了,他会定期对这些军官进行导,选拨精英。

    等军官们培养好了,才能接下来对士兵们的培养。

    临到末时,王斗宣布全军年假十日,只留下一部分的守勤人员。

    除此之外,还每个军士给粮米二斗。肉两斤,引起了一片的欢呼。

    腊月二十七日,舜乡堡内外喜气洋洋的,大家都是忙于过年。

    由于有下的粮米肉食,今年夫家都可以过个好年,难得的鞭炮声也响起来了。

    在一片喜气中,王斗还带着妻子谢秀娘,挨家挨户的慰冉了堡内的鲤寡孤独,七十岁以上的长者,也是每人给于酒肉布帛,引来了一大片围观的人群与感激涕零声。

    王斗身旁的谢秀娘虽个子小面貌也非出色,但寒冷的天气,她跟在王斗身旁抚恤孤苦,神态温和细致。却是赢得了一片的赞叹声。该日后,谢秀娘在异乡堡军户中有了慈母的称爱。

    腊月二十八日,相比去年,今年保安州各地只有雪,看来明年的年景不容乐观。

    王斗也看到了今日网送到的邸报,从明日起,大明的文武百官开始放假五日。王斗看邸报,在腊月初,原先的宣大总督杨嗣昌已是换成了粱廷栋,以兵部右侍郎兼右都御史总督宣大山西军务。

    依王斗对历史的了解,这梁廷栋也是个笑话般的人物。崇祯九年七同时,清军入逼京师,梁廷栋与督师张凤翼畏怯不战,每日服用大黄药求死,最后以九月死于罪品之下,死后仍被定为大辟之罪。

    还有原钦差镇朔将军,宣府总兵官卢抱忠也换成了李国梁,又例行了每年的出塞烧荒活动。

    零零碎碎,上面有很多信息,王斗看得很仔细,他虽然对明末历史较为了解,不过观看邸报,却可以更好地实际了解大明各地动态。”

    ,

第八十二章 开矿费用

    令吏冯大昌随同几个符,镇抚迟大成,韩朝、韩仲,许禄,温方亮等人,都是兴冲冲地来到王斗的千户官厅内。

    冯大昌满面笑容,对王斗拱手道:“大人,幸不辱命,大人吩咐的舜乡军军歌,学生己是整理出来。”

    他拿出一本文册,上面记载着好几军歌,有此时流行于北地军镇,戚继光所作的《凯歌》、《风涛歌》,还有舜乡堡群策群力,一起制作出来的几军歌。

    歌本中有《劝兵歌》、《射击军纪歌》、《利用地物歌》、《行军歌》、《站哨歌》、《吃饭歌》、《睡觉歌》、《起床歌》等。

    还有《舜乡军军歌》,众人一致同意使用岳飞的《满江红》

    翻看着歌本,王斗也很欢喜,不要小看军歌的力量,可以很好地鼓舞军中士气,如此一来,自己的军队更象一只强军了。

    排在第一位的是《劝兵歌》,便是舜乡军的军纪歌曲,王斗采用了后世北洋军队的《劝兵歌》歌词,更符合此时的时代背景,有几个地方王斗稍稍改动。曲调,便使用保安州当地的民歌民调:

    “为子当尽孝,为臣当尽忠。朝廷百姓皆辛苦,寄于厚望养兵伍。每日袖手不需劳,舒舒服服吃月粮。如再不为国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自古将相多行伍,休把当兵自看轻。”

    “一要用心学操练,学了本事好立功。军器是尔护身物,时常擦洗要干净。

    二要打仗真奋勇,命该不死自然生。如果退缩干军令,一刀两断落劣名。

    三要好心待百姓,粮饷全靠他们耕。只要兵民成一家,百姓相助功自成。

    四莫**人妇女,哪个不是父母生。尔家也有妻与女,受人羞辱怎能行。

    五莫见财生歹念,强盗终久有报应。纵得多少金银宝,拿住杀了一场空。

    六要敬重军中官,越份违令罪不轻。要紧不要说谎话,老实做事必然成。

    七戒赌博嫖与娼,官长查出当重刑。安分守己把钱剩,养活家口多光荣。

    你若常记此等语”必然就把头目升。如果全然不经意,轻打重杀不容情。”

    这个歌词,很形象地将军中需要注意的军纪条例,融合贯通到歌中去,在军士传唱的过程中,那些军纪条例,不知不觉就记住了。这个歌词算是王斗所编,由冯大昌找了一些戏班老艺人谱曲。

    对于王斗一个武人还会作词,冯大昌觉得很奇怪,自王斗到了舜乡堡后,冯大昌便现王斗众多与他人不一样之处。

    《舜乡军军歌》,受到了众人的一致欢喜,该歌词慷慨激愤曲调低沉雄壮,合乎明末乱世的气氛。加上岳飞的名声如雷贯耳,受欢迎就可以理算了。

    韩仲还大声唱起军歌来:“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他虽然唱得鬼哭狼嚎,五音不全,不过到很有气势,在他的带动下,在场的几个军官都是一齐唱起来。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众人唱着唱着都是激动起来,手舞足蹈。王斗也随他们唱了一阵,最后他吩咐令吏冯大昌。将这些歌曲抄成若干份,至少军中每一甲都要有一份歌本。

    冯大昌满面笑容地答应了。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去年是韩朝、韩仲、高史银三个光棍汉来王家一起过年。

    今年高史银己是成家,韩朝、韩仲仍是光棍,王斗便叫二人来家中过年,还有舅舅钟正显,表哥钟调阳,小舅子谢一科,也是一起在王家中过年。

    在席中,众人济济一卓,倒也热闹。

    今年王斗升职为千户,又任防守官,光宗耀祖的,这今年,就更有喜气了。

    席中,母亲钟氏喜气洋洋的。连连向众人劝酒劝菜,她还关切地问起韩朝兄弟的亲事,韩朝这家伙,过今年己经二十五岁了,亲事仍是没有下落,不免引起王斗等人的关注。

    王斗也问起韩朝与万胜和郑娘子的关系进展如何,韩朝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只是红着脸扭捏不回答。

    这家伙,不知怎么想的,人家郑娘子抛下女性的矜持,以一个女子之身,主动地追求他,经常随自己叔叔郑经纶送米来舜乡堡,就是为了看看韩朝,好拉近与他的关系,这家伙,不体会人家的一片心意,似个。木头般的不开窍,急坏了一干有心人。

    其实王斗也听过一些风声,韩朝似乎是喜欢上州城某个女子,那女子形容娇艳,就是举止轻浮,在郑娘子与这个女子之间,韩朝拿不定主意选哪个。

    这家伙活了二十四岁,可能还是处男,没见过阵战,王斗自然有义务指导他。

    王斗看着他道:“娶妻当娶贤,家有贤妻,夫无横祸。韩兄弟,不是我说你,郑娘子人是长得普通,不过她贤良淑德,这样的女子,才是良伴啊!”

    王斗舅舅钟正显道:“就是,韩兄弟不要嫌弃人家是一个寡妇,她有一个米店,身家丰厚着呢。她是看不上我老钟,否则”

    钟氏怒瞪了他一眼,钟正显连忙不说话了。

    韩朝仍是不说话。

    王斗叹道:“从明年起,我舜乡军内非有妻室者不得入伍,非有妻室者不得升职,你身为上官,应该做出一个表率出来。”

    韩朝拱手道:“大人放心,卑职明年定会娶妻立室,不让大人为难。”

    王斗道:“那就好。”

    他对弗仲道:“韩二兄弟,你呢?”

    这家伙过个,年就二十二岁,也老大不小了。

    韩仲睁着眼睛道:“大人,大哥他都未娶妻,我一个做弟弟的,怎么好先成家立室?等哥哥成了亲小的也立马成亲。”

    王斗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年,时间进入了崇祯九年。

    在整个崇祯九年的正月里,大明军队与高迎祥、李自成等部农民军连场大战,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

    正月初一日,兵部侍郎、总理”陕七省军务卢象升大会诸将于凤阳,提出了围剿农民军的诸多方略。

    正月初六日,高迎祥、李自成等部在月叭卜里攻打潞八日,总理卢象升率总兵祖宽等诸道兵驰援滁州,与农民军大战于城东五里桥。农民军战事不利,连营俱溃,北退五十里,被斩一千二百余级,从朱龙关至关山,积尸植沟委堑,滁水为之不流。

    农民军失利后,不得不北渡洒州、徐州,复转入河南,明军紧追不舍,”

    外面大战连连,舜乡堡仍是一片平静,从正月初一日起,王斗便忙着拜年,他先走到州城去给操守官徐祖成与管屯官张贵拜年,正月初三日起,又忙着按受舜乡堡各地军官们的拜年,忙得不可开交。

    崇祯九年正月初八日,放在后世,正是西洋情人节的时候,王斗招来了林道符,还有匠头李茂森,商议到辉耀堡寇家沟开矿之事。

    依那日王斗提议的方法打制火镜,果然威力极大,五十步的时候,可以打穿两层棉甲,而且镜管的制作更加容易。一个工匠,约半个月时间就可以打制出一根合格统管,而且坚固粗厚,不容易炸膛。

    至于成本与用铁量,到与原先的鸟镜差不多,算上铁价,炭价,工匠的工钱食粮,耗费等,一根火侥的成本还是在三两左右。

    不过还是比弓箭便宜得多,制造的时间也快捷许多。毕竟依传统,的弓箭制作方法,一把弓,没有三年时间不要想制成。制造箭只。也同样非常复杂。

    对于这种新式火锐,军官们惊讶于它的威力,同时也心下疑虑,这种火统威力大是大,就是射程太近了,比起原先的鸟镜射程杀伤力在百步,真是差得太远,对军士们的心理压力是个严重的考验!

    在后金骑兵滚滚而来时,这么短的距离,军士们能从容作战吗?

    这种疑惑,需要实战印证!

    王斗还是吩咐李茂森打制出一批这种火统再说。

    靖边堡原先有匠户二十多户,还有那帮制作纸壳弹筒的工人,王斗尽数调到舜乡堡中。

    舜乡堡原有匠户七十余户,他们家中的青壮丁口,选取一人编入舜乡军中,不过留下的正丁老弱,同样都是经验丰富的工匠。

    他们在李茂森的带领下,在近一个同时间内,打制出了新式火锁,五十二门,头盔二十余副,还有两百多个长枪头。在舜乡堡新布的奖罚措施下,没有工匠敢懈怠,基本上出产的武器都是合格。

    只不过库存的铁料己是用完,现在工匠们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制作纸壳弹筒外,便是等着新铁料的来到。

    对于辉耀堡那个赤铁矿,李茂森早己到当地去察看过,他对王斗道:“大人,当地那个穆石矿品相出众,小人相信只要开采出来,制造的兵器必然上等,只是山高路远,怕是开采不便!”

    从舜乡堡到辉耀堡约有七里路,从辉耀堡到岔道屯真又有十里路,而且从岔道屯堡再往西拐进一条河流山路,再走约五里路后,才到寇家沟赤铁矿处,当地只有寥寥的几户人家。

    从舜乡堡到寇家沟,一路多是山路,确是运输不便。

    而且,”

    煤为炼铁第一要务,如果生铁要炼成熟铁,还要加入石灰石等物。

    保安州的武家沟盛产煤炭,从武家沟到舜乡堡有近二十里路。舜乡堡到寇家沟又有二十几里路,这四十多里路,光是运煤的人力物力,就不是笔小数目。

    大明己经知道用焦炭炼铁,高温败烧后,可直接从生铁炼成熟铁。炼一吨生铁一般需要焦炭一吨左右,眼下大明焦炭每吨约银十余两,普通的煤也要好几两。而且炼铁之煤,必须精选。大明每吨生铁价格在二十余两,熟铁价格更高,不过所需焦炭费用更高。

    除了这些原料的运费,还有其它花费,开矿需要矿工与技师还有各种的设备等。

    如果王斗需要每月固定打制出火统兵器,比如说一个月需要打制火统一百门,以五斤熟铁练成一斤的精铁计,一门火侥需要七斤精铁,光打制一百门火镜,一个月至少需要近四千斤的熟铁。

    打制一副铁甲,最少需要这样的精铁三十多斤,如果每月要打制铁甲二十副,一个,月至少需要熟铁三千多斤。

    一个月就是合计要出产熟铁三吨多,每月光购买焦炭就要五吨多,计银七十多两。

    这是个庞大的计划”不论多么艰难,每月一百门火镜与二十副铁甲,王斗都要完成。

    王斗沉吟良久,开矿需要的技师,或许可以从舜乡堡匠户内挑选一些,相信这些世袭的匠户中会有相关的人才。再不行,可以从武家沟内找一些来,当地煤矿众多,相关的人才也多。

    至于矿工与运输人手,舜乡堡内是没有人力了,可以从辉耀堡与就近几个屯堡中选用人手,几堡两百多户人家,二百个男丁还是找得出的,每天让他们吃饱,相信这些军户会踊跃参与。

    至于运输,无非使用牛车与骡车,不过王斗还是尽量使用独轮车,老弱与妇女都可以上,节省一些运费,也可让更多的人吃饱饭。

    他对李茂森道:“李匠头,从今日起。你便选用一些工匠前往当地,我记得舜乡堡内有一个老匠叫吴世宦的,他经验丰富,或许可以作为你的副手!”

    吴世宦便是当日为王斗建造兰州大水车的工匠,这个老头经验丰富,在大明很多地方都待过,王斗相信他在铁矿的开采上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王斗道:“至于山高路远,开采不便。这不是问题,我们要克服困难,有条件要上,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

    在李茂森领命后,王斗他对林道符道:“林大人,寇家沟开矿之事,便拜托你了,这是关系到我们舜乡堡生死存亡的大事,一定要郑重待之!”

    林道符这段时间风风火火,无论是练兵之事,还是屯田之事这个,高大的中年军官全身都似乎有使不完的劲,老远各人便听到他哄亮的声音,此时他对王斗拱手道:“大人放心,寇家沟开矿之事,下官一定会郑重待之,一定将铁矿办起!”

    他施礼后,随后又向王斗要银子。

    王斗仔细盘算了一阵,道:“这样吧,先期我给你三百两银子,日后的花费,我们再慢慢计算!”

    ※

    老自牛:

    今天两更八千字,晚上还有一更。

第八十三章 家丁风波

    天气仍是极寒,匠头李茂森先期挑选几个工匠,去寇家沟选取采矿与炼铁作坊之地。

    要节省成本,相关的作坊,当然要选取在矿山附近,好在这里地点荒凉,平日小猫都难得见到几只。安全上没有问题。寇家沟旁边又有水源。设立炼铁作坊也不是问题。每日勤测后,李茂森等人便到几里外的岔道屯堡去歇息住宿。

    在这个。同时,林道符也走到了辉耀堡,与管队官常正威,贴队官钟大用商议辉耀堡各屯堡丁口充为矿工之事。

    常正威二人听说王斗己经免去了他们诸屯堡的屯粮征收,而且他们一队兵丁护卫矿山安全,还有足额的粮饷可拿,自然是非常欢喜,满口答应舜乡堡向他们下达征集人丁之事。钟大用为了讨王斗与林道符的欢心。更是积极,每日就是随林道符奔波。

    辉耀堡及几个,屯堡军户吠闻到寇家沟去干活,每日都可以吃饱,干得好还有月粮,伤亡也有抚恤,人人都是踊跃。

    辉耀堡连辖下四个屯堡,他们五个堡牛车与骡车找不出二十辆。独轮车倒是找出了一百多辆,以后所有的煤铁矿石,都要靠这些简单的工具运输。

    一直到正月十六日,诸屯堡军户都是前往寇家沟当地,建立作坊窝棚等建筑。

    林道符也是每日亲自前往巡视,忙上忙下,人都瘦了一大圈。

    李茂森等人己是定下了采矿与治铁作坊地点,这些时间,李茂森就是指挥各人兴建炼铁炒铁的铁炉之物,还要从舜乡堡各地采购与运去相关的设备。连同军户们每日的吃喝,王斗的钱粮是滚滚而去。

    造几座铁炉估计没有半个月。一个月造不好,在这个期间,林道符还带着令吏冯大昌等人,到武家沟去跑了一趟,听闻舜乡堡一口气要采购焦炭六千斤,以后每月还要更多,当地的几个矿主都是吸了口冷气,这可是大主顾!

    他们殷勤招待了林道符等人。在价格上也给于了优惠,每吨焦炭定在了银钱十五两,此外他们还答应运用自己的人手,定期将这些焦炭运到舜乡堡。当然。从舜乡堡到寇家沟的运输,便要王斗自己想办法了。

    二月初,听闻寇家沟己有铁炉造好,王斗便领着舜乡堡一行人,前往了寇家沟当地视察。

    此时仍是天寒地冻,寒风刺骨。从舜乡堡到岔道屯堡的道路都是古老官道,年久失修,到处是坑坑洼洼。从岔道屯堡往西拐入寇家沟后,这山路更是难走。全是黄土小路。忽上忽下的,这样的地方。要运煤运铁的,难度可想而知。

    那寇家沟的地形是东南为山地,西北为丘陵平地,不远处有一条河流经过。

    一行人到达寇家沟后,这里己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小小的寇家沟,到处是穿着破旧棉袄与皮袄的男子与妇女,男子兴建铁炉作坊,女子则是用独轮车推着煤石等物,个个都是忙碌无比,一些辉耀堡的军士们,则是拿着刀枪在附近戒备监督。

    在那些铁炉作坊的附近,是一大片用石头树枝茅草搭成的地窝子,随便推开一个房屋,里面放着都是杂乱的瓦盆家居等物,非常的简陋,这就是矿工们休息住宿的地方。

    王斗叹了口气,条件是艰苦,王斗也没办法,只能尽量让这些矿工及家属们吃饱了。

    听闻王斗前来,林道符与李茂森匆匆忙忙而来,这些天林道符忙里忙外,人都黑瘦了一圈。还有李茂森,也是髻纷乱。脸上手上黑黑的一片,脸上也是被寒风拉开了一道道口子。

    王斗叹道:“林大人,你辛苦了!”

    林道符的精神很好,他兴奋地道:“幸好矿山之事己走进入正轨,下官幸不辱命!”

    二人帝王斗到处参观,每到一处,王斗都是不住点头。

    到了山脚下。李茂森指着其中一个高高的铁炉向王斗介绍,那铁炉先用木头匡围,然后用盐和泥砌成,一炉约可以送入铁矿石二千余斤,用煤炭便可冶炼。鼓风时需要用六个人拽拉炉扇风箱,等矿石化成铁后。便可以从炉腰孔内流出。

    依李茂森的介绍,铁分生、熟两种,出炉未炒为生,炒后为熟。生熟相和,炼成便是钢铁。

    他这种方法又称为杂炼生揉法,《天工开物》里曾有介绍这种炼法。铁炉中生铁与熟铁混合在一起,火力到时,生铁熔化,包裹和渗入熟铁,生铁多余的炭素被缺少炭素的熟铁所吸收,排挤出一些熟铁所含的熔渣。生熟铁都成为钢铁。取出加锻,再炼再锻,反复数次,就成质量较纯的钢铁。

    这种炼法,费功较少,产量较多,在近代炼钢法应用以前,是一种进步的技术。

    王斗对炼铁不是很在行,听李茂森说得头头是道,他是专家,就由他作主了。

    现在的寇家沟铁厂,虽是简略,但也算是开矿、治炼到达输,形成一条龙的完整产业。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王斗身旁的韩朝,韩仲等人都是兴奋,他们以后的盔甲兵器,就指望从这里出了。

    依林道符的介绍,购买煤炭及建造铁炉。费了不少钱,还有从保安州各地请了一些开矿与冶铁的技师,也花了不少钱。

    那些炒铁工匠,有炉工、铸工、钳工、锤工等约二十余人,都是从保安州城聘请的,每月月银就要一两五钱,还有本色米五斗,算是高级技术人员了。余者一些矿工们,都是辉耀堡本地的军户充数,没什么技术含量,每天给他们吃饱,干得好再给些微薄工钱便可。

    王斗沉思良久,说道:“林大人,辉耀堡这些矿工,都是我们舜乡堡治下的军户,无论如何,要让他们吃饱!特别是那些运煤运铁的妇人,更是不易,要照料好。”

    林道符道:“下官省得,依大人先前的吩咐,虽然没有白面馊头,但是粗粮只管吃饱,每三日还有一荤,每五日还给酒一狗,军户们都很满意,感念大人的恩德呢!”

    李茂森也证明了林道符的话。他道:“先前那些辉耀堡的军户。每年勤奋耕种仍是食不果腹巩都能吃饱,他们干劲都很足!”王斗身旁的韩仲也是囔囔道:“每天能吃饱还要奢望什么?想当年我们在靖边墩,想找个卖苦力吃饱饭的地方都找不到,大人就是太心善了!”

    王斗点了点头,看旁边那些衣衫褴褛。正在劳作的男人女人们。个个跑得飞快,很多人还唱起了山歌,粗黑的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心下暗叹了口气:“普通的老百姓。就是容易满足啊!”

    崇祯九年的二月初十日,在寇家沟铁厂走上轨道时,林道符也赶回了舜乡堡,与王斗一起,主持了今年舜乡堡各地的春耕事宜。

    看林道符这样的忙里忙外,王斗也寻思从堡内军官提上一人为林道符分忧解劳才是。不过这个提议一出,林道符便是摇手不停,言道自己精神量钦,区区小事,他还忙得过来。虽然忙,但林道符这些时日己是沉醉在这种充实的生活当中,如果一个人出来,与他分享了这种权力。不用说,林道符又会内心失落。

    与靖边堡往日一样,今日起,舜乡堡军户也是一一抽签选取了自己的耕牛田地,去年堡内共开垦出三千亩的田地,堡内有一百户人家各分到了三十亩地。

    这些分到田地的军户们个个喜笑颜开,千恩万谢。这些田地都是第一年免粮,第二年征一斗,第三年征两斗,有了这些田地传家。他们以后完全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看他们这种兴奋的样子,那些没分到田地的军户们都是眼热,不过自己手气不好,只能等接下来的田地分配了。他们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分到田地。

    堡内共有一百户军户分到田地,在舜乡堡新军中,最少也有一百多人受益。他们的家小妻子分到田地,家内的生活有了盼头,这些新军练的劲头更足了,余者的军士看到榜样,也是人人兴奋,防守大人果然说话算话,以后整个,舜乡堡军户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虽然现在各人当兵没有粮饷。不过每日都能吃饱,又练了一身的好武艺。将来随军出战后,有了缴获,不比每月固定拿饷差。

    在舜乡新军一片的欢喜中。二月十四日。春分这一天,舜乡堡的春耕又开始了。

    耕作热闹,新军欢喜,不过在那些舜乡堡旧军家丁与军官们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崇祯九年二月十六日。仍是春寒料啃。

    从舜乡堡教场出来,一阵寒风吹来,就算许禄的身体壮实,每日练打熬,仍是不觉间裹紧了身上的皮袄。几个家丁跟在许禄的身旁。看他的脸始终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不敢打乱他的思路。

    许禄慢慢而行,出了教场,忽听身后有人在叫:“许大人,许大人!”

    许禄回过身去,却是管队官蓝布廉、刘纬、余庆元三人追了上来,身旁同样跟着几个家丁们。

    这三个,管队官与许禄一样,都是舜乡堡世袭的军官,代代相承。他们的家族都在堡外占有了大量的良田,用于供养自己的家丁们,他们平日也算是与许禄交好。同声出气。

    此时他们三人追了上来,相互施礼后,许禄淡淡道:“不知蓝百户、刘百户、余百户叫住许某。有什么要事?”

    四人中以许禄实力最强,毕竟经过王斗的裁退老弱后,原先舜乡堡的六个,管队官,除了许禄一队兵五十人完好无损外,余者管队官只余下十几个家丁,只能和舜乡新军中的甲长相比。

    而且,六个管队官中,也是许禄与王斗私交最好。所以六个管队官中,事实上以许禄为尊,不过最近温方亮升上了副千户,他的话语权也是重了起来,可以和许禄并列而坐。

    此时蓝布廉陪笑道:“许大人,您与防守大人私交最著,我等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个,月的粮饷,堡内仍不于放吗?”

    舜乡堡各管队官们队中的家丁,向要每月银一两。本色米五斗,去年十月下时,王斗曾放过一个月的粮饷。不过从那时起,王斗便未再放过粮饷。除了各兵都能吃饱,连家丁们也是一样的伙食。

    许禄摇了摇头:“眼下堡内钱粮紧张,防守大人又要开矿,怕是没有粮饷下了!”

    管队官刘伟是个大胖子,他怒道:“有钱开矿,没钱饷,防守大人也太过份了吧。我们队中可是家丁,向是堡中主战精锐。岂能与那些操练数月的军户相比?”

    他眼中寒光一闪,道:“许大人,您向是我们几人的主心骨,不若你领着我们去闹饷吧?”

    管队官余庆元有些胆他迟疑道:“这,”不好吧,,大人虽说没饷。不过也没亏待我们,每日军中都是相同伙食待遇!”

    刘姊道:“怕就这样难办,眼下我们队中只余下这些家丁,现在新军那边分田分地热闹,队中人心浮动啊!”

    他这话一下子说中了余庆元的心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们队中的家丁多是他们家的家奴佃户。眼见堡内军户分田分地,岂会没有别样心思?怕就到时,”

    刘纬又是热切地道:“许大人,您看我的提议?”

    许禄一直冷冷听着,此时他猛地喝道:“胡闹,你们都不想活了,就凭你们几个兵,也想闹饷?”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王斗实力的,虽说此时将官战力实力强弱都以家丁为标准,外人看王斗似乎一个家丁也无。不免轻视,只有许禄明白王斗是多么的可怕,当年在靖边堡他不声不响地练出百多强兵,个,个都有家丁的实力。

    眼下更是练出了五百多新军。这些新军。战力相当于五百个家丁!

    五百个家丁啊,放眼保安州,怕守备大人也是不如吧。新军们个个又以王斗马是瞻,特别是舜乡堡分下田地后,这些新军看到盼头,对王斗更是死心塌地!

    闹饷?怕走到时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第八十四章 去与留

    二许禄妆样说。刘讳、余庆亢、赔布廉兰人都是呆了不,“也是涌起一股寒意。

    此时他们才想起王斗的实力,不说他那几百火统兵,单凭他那些长枪兵,冲杀上来,自己家丁也要损失惨重。不论二比一,还是一比一的交换比,他们区区十几个“家丁,都是换不起。

    而王斗只需数个同时间,又可以练出一大批的兵丁出来。

    蓝布廉在众人中年纪最大,有四十余岁。他的思虑也最谨慎,他道:“闹饷万万不可,此仍违背军纪之举,就算被防守大人斩了,我们都无处喊冤去

    他道:“其实我也不指望防守大人下什么粮饷,这么多年了,我们何曾指望过朝中或是卫所中下什么粮饷?还不都是靠自己的田亩养兵?我最担心的是,听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刘讳、余庆元都是问道:“什么消息?。

    蓝布廉道:“我听说了,防守大人有意向,等新军练出来后,他就要将我们这些家丁打散,重新编立几哨新军。到时候,诸位的家丁怕都不属于自己掌控了

    刘伟大怒,喝道:“没有了这些家丁,我们还算什么?这些家丁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养出来后,防守大人这样做,是要断我们的根啊

    连许禄都是露出注意的神情,沉思起来。

    刘韩囔囔了一阵,他对许禄道:“许大人,这是关系到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您有什么看法?”

    许禄沉吟道:“此事或许是谣言,我要去向大人证实

    半晌,他抬起头来:“如果此事当真

    他忽然“哼了一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有这些好兵。天下之大,哪处不可去?。

    刘纬、余庆元、蓝布廉三人都是眼睛一亮,确实,经过几个月严酷的练,不说那些新军,就是舜乡堡原先的旧军家丁们,也是个个操练得非常出众。

    这些家丁们,原先就有底子在身上,再经过严格的练后,个个都是英武无比,随便一个,拿出去。都可以以一当十。他们一队十几个家丁。每人都可以充为军官,随便的,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很好拉起。特别是许禄,手上有五十个,强悍家丁,更是不得了,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奉为上宾。

    几人说起来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原先各人心中便有个模糊的念头,此次被许禄挑明后,他们越想越有道理,只觉得海阔天空,无处不可去。几人相视而笑,都是眼睛亮得惊人。

    刘讳大叫一声:“不错,就是这样

    忽然旁边的蓝布廉说了一声:“原来是温大人,孙百户。”

    不知什么时候,温方亮与孙三杰己是站在了众人的身旁,几人谈得热闹,竟没有现温、孙二人来到身旁。

    蓝布廉满脸笑容地对二人打了招呼。

    温方亮笑嘻嘻地道:“你们聊得这么热闹,在谈些什么呢?。

    刘帏、余庆元二人不说话,蓝布廉只是笑道:“没什么,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许禄也是对温方亮拱了拱手,虽是礼数周到,神情中却没什么恭敬的意思。

    舜乡堡原六个管队官中,许禄,刘姊、余庆元、蓝布廉几人交好,却与温方亮、孙三杰二人对不上眼。

    许禄几个嫌怪温方亮仗着叔父温士彦的势力,才得以担任这个管队官,典型一个纨绔子弟,最近又升上了副千户,不免让众人嫉妒。同时温方亮相貌英俊,很有女人缘,所纳妻妾又都颇有姿色,看着人家的婆娘,再看看自己家内的黄脸婆,几人内心不免酸溜溜的,更对温方亮看不上眼。

    至于他们看孙三杰不过眼。则是理由简单多了,一个大男子五大三粗的。额上还长个,粗扩的大瘤,说话声音却是软绵绵的,阴气十足,象个妇人一样。和他相处,不免沾染上晦气。

    平日里六个管队官分为两派。明争暗斗的。表面上又要一团和气,注意着官场的体面。

    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许禄四人便扬长而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温方亮的脸色沉了下来。许禄几人看不起温方亮这样的纨绔子弟,温方亮何曾看得起他们?一帮典型的武夫,没有头脑,哪象自己是智慧型的?

    这个英俊的年轻军官冷笑了一声:“想走,自立门户?他们以为带着几个家丁,就能成事了?蠢材,看不清形势,跟着防守大人,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显然刚才许禄等人的谈话。都被他听到了耳中。

    孙三杰“温柔”的声音响起。他有些担忧地道:“温大人,如果防守大人真的要改编家丁,您就不担心?”

    温方亮微笑道:“老孙啊。区区几个家丁算什么?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如果被大人接收了,还愁没有兵带?那些新军,哪一队拉出来,不比我们带十几个,家丁强?老孙啊,目光要放得长远些!”

    此时他脸上满是精明的神情,哪有平日那种嬉皮笑脸,纨绔子弟的形象?

    孙三杰也是兴奋地道:“确实,温大人这样一说,我老孙还真是心动,看着大人那几队火镜兵,我真是流口水啊,如果能带一哨这样的火统兵,让我现在死了,也是甘心!”

    孙三杰为人较憨厚,是个技术型军官,平日也不善长勾心斗角。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闲时摆弄他那只鸟锐。他在鸟统上的造诣,比原来靖边堡王牌鸟统手钟显才还高。

    能带一队出众的火锁兵,是他的理想与心愿。

    温方亮微笑道:“放心吧老孙,你会如愿以偿的!”

    从崇祯九年二月十八日起。舜乡堡内就不断传出风声,防守大人要改编旧军家丁,将那些家丁打散,新编为一个新军哨队,以后他们便与新军无二。

    人心浮动,特别是在几队旧军家丁中。对于原来的那些家丁来说,他们往日都是各军堡的主心骨,被人嫉妒羡慕。向来是盛气凌人,骨子里看不起堡内那些普通军户。

    现在舜乡堡旧军家丁都与新军一样的待遇,看着往日看不起的人与自己平起平坐。他们心下格外不平。更不妙的是,他们往日引以为傲的技艺。现在也丝毫没有优势,这又让他们心下失落。

    现在更是要被改编……

    当然,除了这部分的家丁外,也有一部分家丁心下别有想法。看看新军家属们分田分地,他们也是羡慕,假日时回到家,家人多有嘀咕,对于古时极重田地的百姓们来说,加入新军,家家户户都可以分到几十亩田地,世世代代传承,这是一个难以克制的诱惑。

    这些人倒对自己是否会被改编没什么想法,甚至内心暗暗期待。

    王斗也听到了这种风声,或许,自己裁撤舜乡堡所有军官家丁的时机己经到了。

    二月二十一日,原防守官许忠俊心腹,与王斗交好的舜乡堡管队官许禄求见了王斗,二人长谈了一个时辰,二人说些什么外人不了解。不过许禄出来时,王斗神情有些黯然。

    二十二日。舜乡堡千户官厅内。

    大堂内军官济济一堂,王斗坐在,林道符与镇抚迟大成分别坐在左右两旁,还有韩朝,韩仲。管队官温方亮,孙三杰,令吏冯大昌等人。分别坐在下。

    众人各色的目爽,只是看着下跪着的许禄,蓝布廉、刘伟、余庆云,四人。

    今日,他们是来向王斗拜别的,他们己经打定主意,领着自己的家丁们,离开舜乡堡。

    厅中一片安静,只闻各人的呼吸声。

    猛然韩仲愤怒起身,指着许禄等人喝道:“好啊,防守大人辛辛苦苦,每日给你们吃喝,把你们的兵操练得出众,你们到好,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俺老韩倒要问问,你们还有没有恩义之心?”

    对于韩仲的喝问,管队官余庆元脸有羞愧之色,张了张口,又喃喃的说不出话来,余者各人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许禄脸色平静,只是说了一声:“大人恩德,来日再报!”

    王斗制止住了愤愤不平的韩仲。叹了口气,他起身道:“人各有志,不能强留!”

    他看着许禄,神情复杂,想当日自己任靖边堡屯长时,许忠俊在的时候,许禄对自己帮助还是很大的,他也希望到舜乡堡后,与许禄仍是持续同僚之谊,可惜为了家丁之事,二人最后还是分道扬镰。说不痛惜。那是假的。

    王斗道:“许老哥,我不勉强你们,也希望你们将来有个好的前程!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离开舜乡堡后,投谁都可以,若是有敢从贼降虏的

    猛的一声巨响!

    却是王斗一把抽出腰间重剑,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他口中缓缓吐出下面的话:“我王斗必诛之!”

    在舜乡堡军民们鄙视的眼神中。许禄,蓝布廉、刘伟、余庆元四人领着自己的家丁们走了,前舜乡堡防守官许忠俊交游广阔,不但州城。甚至卫城许多官员都有来往。许禄作为许忠俊的心腹,多少也与这些官员有交往,加上他手上的家丁,自然有许多可以去的地方。

    他们的四队家丁。除了每队留下三、四个人外,余者都随他们而去。对于许禄几人来说,他们走后,免于自己家丁被改编的危险保住了自己的力量,以后他们带着家丁,天高地远,可以到外面去闯下一片新天地。

    对于王斗来说,许禄他们走了也好,留下的军队,一色的新军。舜乡堡牢固一块,也少了很多隐患。特别是在清兵快要来临的时候。

    六个管队官,只留下了温方亮与孙三杰二人。

    二人以实际行动向王斗证明了他们对王斗的效忠,特别是温方亮笑嘻嘻的,对于自己家丁的交出丝毫不以为意,他对王斗言道只希望将来新建哨队时,能让他领一哨的新军兵马。

    对温方亮的留下,很是让王斗意外,本来他以为改编家丁时,许禄会支持自己,余者各人会怨言交加。特别温方亮会是个麻烦的人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用说,对这二人,王斗是大加笼络,他暂时让那十五个留下的家丁划归二人管辖,使他们每队兵达到了二十人。很快舜乡堡就要进行军士武艺等级考核了,等武艺考核后,王斗再考虑新建两哨兵马的问题。

    ,

第八十五章 扬眉吐气

    下午,舜乡堡教场上。

    吴争春侧身抬枪,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他黑瘦的脸上紧盯着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目光中满是锐利。

    猛然他一声大喝,挺枪冲刺。

    “杀!”

    冲到近前,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刺集!

    “噗哧!”一声,手中长枪己是刺中了木把咽喉的个置。

    枪把一带,一个木球已走出现于他的枪尖之上。

    看着枪尖上的木球,吴争春感慨万端。九刺七中,这在未来的军士技艺考课中,己经算是上等技艺了吧?

    想起这些时间自己的努力,隆冬时节,仍是每日不肯罢休,日日夜夜的苦练,终于有了这个成绩,想必防守大人见了,定会欣安慰自己的改变吧!

    不过自己不可懈怠,听闻老对手沈士奇同样有九刺七中的技艺,自己还得努力,将他压下!

    想到这里,吴争春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往日的萎缩怯懦,似乎完全不见!

    “真是不错!”

    旁边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大明军人,穿着一身皮袄,圆乎乎的脸,相貌白净,腰间佩的腰牌,表明了他的身份:舜乡军左哨甲队甲小队甲长钟显才。

    吴争春哗的一声,依枪抱拳大声道:“多谢钟甲长赞誉!”

    眼前的钟甲长看来起很年轻,很斯文,但整个舜乡军中,没人敢看这今年轻军头!他是舜乡军的王牌火镝手,在射击上有着极高的天赋,曾经创下了十击八中的优良记录!

    钟显才现在是甲小队的甲长。同时还是甲队的队副,如果队长战死或是调走,他便随势接替队长之位。

    钟显才道:“吴军士,努力,我看好你!”

    吴争春感激地点了点头,现在队中都知道了吴争春要与沈士奇比试的消息,也知道了王斗当日对吴争春的勉励。本来以吴争春往日的性子,没人瞧得起他,不过最近他的努力,却博得了队中兄弟的一致赞誉。

    关乎到左哨甲队的荣誉,大家对吴争春与沈士奇未来的比试,都表示了关注!

    “小子,不错嘛,九刺七中,看来考核后,一定是个上等军士,未来你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

    左哨甲队的队长谢上表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年在三十岁,身材高大,原来是靖边堡战兵甲队的伍长,同时又是个刀盾手,舜乡堡编立新军后,他便光荣地成为了一个队长。

    他大笑而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护卫,都是身材粗壮,一看就是身手不错!

    他粗壮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吴争春的肩膀上:小子,争气些,不要丢了我们左哨甲队的脸!”

    旁边练的甲队军士同样投来友善的目光,很多人冲吴争春喊:“吴争春,加油!”

    吴争春重重地点了点头!

    傍晚,舜乡军战士从教场上回到自己的营房内,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舜乡堡的军营、马铺都在堡的西北处。营房分为两大片,一为左哨营地,一为右哨营地。

    每队五十余人一排营房,每甲一个大间,内中是一个通铺火炕,冬天火热的炮烧起来,足以让战士们度过寒冷的冬天。每哨有茅厕两个,水井两个”让营房内保持卫生。

    在每甲房内,一旁是兵器架,摆放各人的兵器,在墙上,贴着内务条例,就算各军士们不识字,也要将条例背得滚瓜烂熟。军中定期抽背,每背错一条,军士打五棍,甲长打十棍,所以一般闲着没事,甲长们便是组织军士们背习条例。

    在每个哨中,都有一个大伙房,伙房颇大,足以容纳全哨二百多个。官兵吃喝。

    洗手洗脸后,吃饭的钟声己是响起,吴争春便拿起自己的碗筷,在甲长钟显才的带领下,列队往伙房而去。

    舜乡军条例,早晚军士杂粮米饭,或是馒头饼子,加上菜汤,可以吃饱,但不得浪费。中午一餐每人还有二两肉。

    今天晚上是吃黑面馊头,众人练了一下午,都是饿了,个个着紧的排队,每人拿到几个幔头,还有一碗菜汤,都赶忙找桌子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一片安静的咀嚼声后,伙房内才恢复了活力,众人开始说笑。谈论着教场上的练诸事,议论着几天后的军士武艺考核,队中有几人可以获得上等军士待遇。

    吴争春与自己同甲兄弟坐在一起,旁边同样都是甲队的军士。忽然他的眼睛一寒,对面走来几个军士,个个身林高大,满脸横肉,为一人,膀大腰圆,正是他的老对头沈士奇。

    两人的目光接触,都是撞出了火花,沈士奇哼了一声,短短两个具,吴争春变化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从小到大,他对吴争春的不屑是根深蒂固的,吴争春变化再大,他又有何惧?

    不过今天他听到一个消息,让他对吴争春重视起来,午后教场上操击枪术时,吴争春练出了九刺七中的好成绩,己经与自己不相上下,看来自己得努力了!如果将来败在一个自己瞧不起人之下,他丢不起这个人。

    沈士奇带着石大台、曾就义二人坐到乙队的位置上,一边吃黑面慢头,一边不时拿眼去瞪那吴争春,往日见了他就躲闪眼神的吴争春,今日却是不甘失弱与他对视,更让沈士奇恼怒,他暗暗誓,将来一定要将吴争春压下一头,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

    崇祯九年三月初一日,正是清明两天后。春耕己是结束。

    舜乡堡教场,湿冷的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各人的衣衫,吴争春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让自己站得更直,他知道今天是决安自己卉皿计他身旁,是密密麻麻手执长枪火销的军十,州上都没有披着铠甲。

    王斗现在共有铁甲皮甲几十副,新式火统与鸟镜不到一百门。火镜与盔甲不能装备到每个士兵,特别是铁甲,只能考核后选取一部分人武装。辉耀堡那处铁矿上月虽己产铁,但供应打制不足以让士兵使用,每个火镝兵手上没有火销的,仍是持着一根长枪。

    两哨舜乡军排成整齐的阵列,静静地立在教场上,人人神情严肃,枪刺如林,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经过几个月严酷的练。这些舜乡堡军户,己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士,今天,就是决定他们在军中地位的时候。

    隔着几个人头,在吴争春这个左哨甲队甲小队十人左侧的一步外,甲长钟显才正站得笔直,他的手上拿着那把平时爱若性命的鸟镝,鸟锁,上挂着一面本小队的队旗。

    五甲小队合成一个大队,在大队正前方的两步远,左哨甲队队长谢上表正手按腰刀肃立,他的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旗手,手上持着甲队的队旗,在谢上表的身后,冉样站着两个高大的护卫还有一个数手。

    甲乙丙丁四队结成左哨方阵,在左哨的正前方,哨长弗仲同样按刃肃立,他的身旁站着两个。旗手,身后同样是四个高大护卫与两个鼓手。

    韩朝领的舜乡军右哨位于左哨新军的右旁。

    在右哨旁边,还有温方亮与孙三杰各领一队二十人的兵,也是个个,站得笔直。

    许禄等几个管队官忘恩负义,带领自己的家丁离开了舜乡堡,只有温方亮与孙三杰二人留了下来,他们愿意加入新军兄弟,同舟共济,让新军上下对他们印象都非常好。

    新军传言,防守大人还将扩充两哨兵,让温方亮与孙三杰各领一哨,未来舜乡堡将有四哨兵。

    从清晨开始,舜乡军几哨人就立在教场上,一动不动,寂静无声。

    站在这个阵列当中,前后左右都是自己队中的兄弟,感受到那股力量,吴争春也是热血沸腾。他下意识地向着旁乙队方向看去,隔着一个。个人头,却现沈士奇也走向他看来。

    两人目光对撞,接触到沈士奇那恶狠狠的眼神,吴争春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又让自己站得更直!

    湿冷的风仍是翻卷着,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蹄声响起,猛然左边一个声音拉到极致的尖细声音响起:“万胜!”

    那是甲长钟显才的喊声,声音传到吴争春这里,他不假思索地高声喊叫出来。

    “万胜!万胜!万胜!”

    如春雷滚动,排山倒海的万胜声一浪接一浪。

    所有的舜乡堡军士都是振臂高呼,无论是甲队的钟显才,吴争春,还是乙队的沈士奇,都是叫得声嘶力竭。

    哨长韩仲,更是抽出自己的兵刃,随着喊声挥舞着。

    一片呼啸声中,王斗策马缓缓而来,四个旗手与四个鼓手开路,骑着骏马。在王斗身后,又是八个护卫,人人披着铁甲,同样骑着战马,蹄声一片响。

    王斗身上穿着那副缴获自后金白甲的银白铁盔,他策于马上,看着眼前一张张质朴的脸,此时他们都冲自己欢呼,粗黑的脸上满是狂热与崇拜。王斗眼睛忽然有些湿润,这些好儿郎,将来不知会有多少人在国战中死去,他猛地抽出自己的重剑,直直地指向天空!

    教场上更是一片沸腾,所有人都是声嘶力竭地喊着,每个看向王斗的眼中都是崇敬!

    防守大人年轻,威武,以九人之力斩杀十个鞋子,他自己更是亲自手刃五个鞋子,他的武力,一向受军中崇拜,不知有多少人,以他为目标榜样。

    防守大人与太太又仁慈和善,分田分地,体恤孤苦,不论是在军中还是家中,他们所闻,都是要为大人战尽最后一滴血!耳闻目睹。为王斗效死,己是深入舜乡堡每人之心。

    旌旗猎猎,王斗在教场上策马走了一圈,迎接了所有人的欢呼后,来到了演武高台上。

    在这里,舜乡堡营操官林道符,镇抚官迟大成己是在台上迎接。

    在高台上,林道符的五个护卫,还有迟大成所领的五个风纪军士,都是站得笔直,脸上绷得紧紧的。

    吴争春站得笔直,听着营操官林道符大人在台上对各人话,各色目光,只是注视台上几个大人物。林道符今天同样披着红缨凤翅的铁甲铁盔,身后斜披大红斗篷。精神十足。

    他的声音浑厚,就是远远的也能听到。

    今天武艺考核非常重要。关系到各军士以后在军中的待遇及地位。技艺上等,立时授下铁甲,每天可以吃四两肉。以后在军中,面对甲长,可以平起平坐,见了队长,只需作揖,不需下跪。未来升迁,技艺能力,同样作为一个重要标准。

    特别对吴争春来说,这技艺考核,还关系到他能不能一洗耻辱,以后在沈士奇面前扬眉吐气!

    考核分长枪兵与火镜兵两全部分,吴争春是长枪兵,他身旁的火镜兵己尽数集中到教场的另一面,火镝射击的步骤口令,与火统轰鸣的声音,还有各种欢呼声隐隐传来。

    吴争春与所有长枪兵仍是列了一个整齐的方阵,在方阵的前面,摆了一排的人形木把,每队的长枪兵们,一个接一个上前考核。

    考核三等九则,每个长枪兵于二十步外冲刺木把上的目标,冲刺九次,有九次刺中目标,并将目标上的木球挑于枪尖上的,便为上上等。

    九刺八中,为上等中则。九刺七中,为上等下则。

    这些都算是上等军士,考核结果由王斗亲自评准,获得上等武艺考核认定的军士,都由他亲自授平铁甲,

    这是个难得的荣耀,各个长枪兵都是鼓着一口气,希望自己能获得上等军士的考核技艺。

    身旁的长枪兵一个个上前考核,有的人喜气洋洋,有的人却是垂头丧气,吴争春忽然紧张起来,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忽然传来一片的欢呼声,吴争春探头看去,却是左哨乙队的长枪军士沈士奇,他获得了九刺七中的好成绩,成为乙队第一个技艺上等军士。

    沈士奇高声咆哮着,张开手臂迎接众人的欢呼,特别是乙队的军士们,更是个个喊叫得厉害。他们队中的长枪兵,考核了多人,第一次出现一个技艺上等军士,军中强者为尊,就算沈士奇平日盛气凌人,但他今日取得了好成绩,为左哨乙队博得了荣誉,各人还是真心为他欢呼!

    王斗与林道符都是点头,这沈士奇无论是抬枪还是冲刺攻击。都是姿势标准,果断勇猛,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他的技艺还能更上一层楼。韩仲也是哈哈大笑,他的左哨第一次出现一个技艺上等军士,作为哨长,他也是莫以为荣。

    王斗微笑地看了沈士奇一眼,又扫了阵形中的吴争春一眼,当日他曾提议吴争春与沈士奇以比试军士技艺来决定彼此的争端,眼下沈士奇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那吴争春能赢得过吗?

    王斗大喝一声:“好一个好汉,来人,我要亲自为沈军士接以铁甲腰卑!”

    在众军士羡慕的目光中,沈士奇大步向前,他单膝向王斗下跪,领取了铁甲与腰牌。

    铁甲是上好的铁甲,通体以精铁打制,腰牌颜色为红色,只有上等技艺军士独有,表明了他军中的地位,以后无论沈士奇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众军士崇拜的目光。

    沈士奇领取了铁甲与腰牌后,喜气洋洋地回到自己队中,示威地看了吴争春一眼。

    吴争春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干瘦的身躯如一颗青松般地立在当地。

    又有几个长枪兵考核而过,忽然吴争春听到林道符洪亮的声音:“接下来技艺考核,舜乡军左哨甲队甲小队长枪军士,吴争春”。

    吴争春全身一颤,终于轮到自己了,自己的命运能够改变吗?

    他昂挺胸的大步出来。出列时,甲长钟显才与队长谢上表。还有甲队兄弟们的鼓励声,他都似乎听不到,全部的心神,都是贯注到将要来临的考核中。

    他站在场中,上官的注目,方阵中密密麻麻长枪兵们的眼神。让他全身颤抖起来,他只是让自己镇定!

    他向王斗等上官行过礼后,只是持枪走到正中,看着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远远的瞪着那木把上的几个目标!

    “预备!”

    “哗!”的一声,吴争春侧身抬枪。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他稳稳地站着,握枪的手纹丝不动,动作标准而优美。

    上前王斗、韩朝、韩仲、林道符、温方亮等知道吴争春与沈士奇争端的各军官们,都是屏气敛息。连场下的沈士奇几人,同样是探头探脑,只是注视着场中吴争春的动作。

    猛地鼓声响起!

    吴争春一声大喝,如捷豹一样的冲了出去!

    “杀!”

    吴争春冲到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前,手中长枪刺出,“噗哧”。一声,长枪刺中木把中眼睛的位置。

    吴争春将枪把带出,一个木球出现在他的枪尖之上。

    “好!”

    场中欢声如雷!

    王斗也是微笑点头,只有场下的沈士奇仍是满不在乎的神情,才一枪。结果还远着呢!

    “杀!”

    吴争春又一次的挺枪冲刺,在接下来五枪,他仍是刺中了木把上的目标,每次枪尖上都是挑出木球。

    场下欢声如雷,特别是左哨甲队的呐喊声更是响亮,下的沈士奇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再一枪,吴争春就能与自己比肩了!是什么力量,让这个。平日怯懦无能的黑瘦小子变化这么大?

    此时吴争春己是换到了第三块木把前面,他有些气喘,不过他的眼神仍是坚定,持枪的手仍是稳当!

    又是鼓声响起。

    “杀!”

    吴争春又是挺枪冲到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前,“噗哧!”一声,手中长枪刺中了木把咽喉的位置。枪把带出,又是一个木球出现在他的枪尖之上。

    “好!”

    场中一片欢呼。韩仲也是裂开嘴笑了,又一个上等技艺军士出现在自己哨中。而且这个人还是往日大伙看不起的吴争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仲忽然有些惭愧,当日王斗提议让吴争春与沈士奇比试时,他并不看好吴争春,认为这家伙太懦弱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可能一下子改变?

    没想到,吴争春这小子还真的变了!

    下的沈士奇脸上更是凝重,吴争春现在己经拿到与他一样的考核技艺了,他,还能再进一步吗?如果他真的压过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己经七刺了,七刺都是中,吴争春更是气喘,拿枪的手己经有些摇晃,不过他极力凝神,让自己集中精力,他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过沈士奇,为自己争气,不负当日防守大人对自己的期望!

    又是擂鼓冲刺!

    “杀!”

    叹息声响起,这次吴争春脚步有些散乱,离目标偏离了一寸。下的沈士奇笑了起来,看来吴争春也只能如此了,他想压过自己?下辈子吧!

    最后一次了,所有的人都是屏气敛息。吴争春也是微微闭上了双目。

    擂鼓声响起,鼓声中,吴争春狂叫着冲刺!

    “杀!”

    一片潮水般的欢呼响起,奇迹诞生了,吴争春又一次

    九刺八中,军中第一个上等中则军士诞生了。

    欢呼声中,吴争春拿着长枪,泪流满面,自己终于压过沈士奇,堂堂正正将他打败了,一洗过去的耻辱!日日夜夜的苦练,就是为了这一天!激动的心绪上来,怎么能不让他落泪?

    沈士奇则是目瞪口呆,满眼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吴争春九刺八中?他现在的军士技艺等级,己是高过自己,怎么会这样?

    王斗哈哈大笑,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自己面前的吴争春赞道:“你不错,你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王斗亲自给他授下铁甲腰牌,鼓励道:“继续努弈!”

    旁边的韩朝,韩仲等人,也是对吴争春点头微笑。

    吴争春如做梦般的,一一接过了铁甲与腰牌,他走向自己的队列,看着众人一色崇敬的目光,还有乙队中沈士奇躲躲闪闪的眼神,沈士奇身旁石大台、曾就义二人则是吃惊得合不拢的嘴巴。

    吴争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扬眉吐气,这都是自己努力奋斗来的。

    在吴争春走过来时,众枪兵们都是自觉让开一条路,虽然吴争春的个子瘦但没有一个人敢小视他,他是军中第一个上等中则的军士,不论吴争春过去如何不堪,现在的吴争春,将是军中偶像与众军士崇拜与越的目标。

    不提吴争春如何的扬眉吐气,舜乡堡军中的技艺考核一共进行了三天,最后的结果出来。

    连长枪兵与火锁兵在内。左哨军士获得上等军士待遇的有十人,右哨有十一人,温方亮与孙三杰领的原两队家丁,一共也有四人。这样舜乡军全军便有二十五人获得了上等军士的待遇。

    这二十五人中,除了吴争春外,余者都是上等下则的军士。这些人,王斗一一亲自授于铁甲与红色腰牌。

    全军中,获得中等技艺待遇的军士较多,有一百多人,余者都是下等技艺的军士。

    舜乡军毕竟立军不久,还得加强刮练。

    军士技艺考核后,舜乡军也算成为一只正式的强军了,他们战力己经成熟,如果有良好的装备,就算军中下等技艺的军士,拿到别的军中,也同样有比美家丁的战力。

    眼下舜乡军只有长枪兵与火统兵,是应该开始组建骑兵了。

    王斗从靖边堡带了一百四十匹战马过来,舜乡堡内原来也有马骡一百一十五匹,不过其中估计只有几十匹可以作为战马。如此一来。骑兵的人数只能暂定为二百余人。

    王斗决定使用两种骑兵,一种是轻骑兵,披有部分装甲,使用大刀长枪等武器,视骑兵们自己爱好所长。

    马上射箭是个技术活,要练到能在马上射箭,不知道要练多少时间,王斗没这个时间,也没有那么多角弓。他打算将来给这些轻骑兵们配上手镝,射程十几步,也足以使用了。

    这些轻骑兵还身兼哨探夜不收使用。

    一种是火枪骑兵,配火统与马刀,其实是骑马的步兵,遇敌下马作战,骑马只是用来提高机动性。

    在王斗的计中,打算先练一队五十余人的轻骑兵,三队一百多人的火枪骑兵。

    “大人,要练骑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斗在千户官厅招开军事会议,营操官林道符,镇抚迟大成。还有韩朝,韩仲,温方亮,孙三杰等几个军官都是分坐两旁。

    在王斗的计划小中,练与带领骑兵的人选,非韩朝不可,特别是夜不收的练,肯定要韩朝来。

    原先韩朝是在靖边堡练出一队的夜不收,不过舜乡军建立新军后,由于军官的缺乏,那些夜不收同样被编为军官了。

    只是刑练骑兵的人选有了,这骑兵军士的人选,却是有些麻烦从步兵中选出几队人来吗?

    不说他在沉吟,听了王斗的话后,韩朝便出声道:“大人,如果只是练几个哨探夜不收还好。如果要练出几百的骑军,那花费就大了!”

    依他说的,先好马种难找,能成为战马的比例很舜乡堡内怕没有多少马匹合格。

    其次骑兵难练,对身高臂长都有讲究,舜乡军新军步兵几个同时间就练成了,但是一个合格的骑兵至少要练一年以上,更不谈合格的骑兵军官。

    养马开销大,一个骑兵的开销约等于五个精锐步兵的开销,而且骑兵队中还必须配备铁匠,木匠和兽医等,这几者的花费同样不对于这点,王斗也是明白的,孙传庭曾在奏折中说:“马一千三百二十八匹,每匹日支料草银八分,骡五十四头,每头日支料草银五分。”

    一匹马一天要八分银子,一年就要近三十两银子,这还是驻防期的。等开战时,麦豆与干草等马料需要就更多了。舜乡堡那些马匹,平日就花了王斗不少钱。

    韩朝又道:“马上格战,锁耙、大棒与线枪最利,不过此类兵器打制不易。就算马上骑刀,也与平日步军所用腰刀不同,需要专门的匠工打制!”

    骑兵用的刀不开刃,不过刀身较长较弯,与普通腰刀大不相同,这类兵器的打制,确实需要专业的能工巧匠。

    韩朝说这么多,就是希望王斗取消养两百骑兵的想法。

    依他所说,练出一些夜不收是可以的,不过大规模练骑兵还是免了,反正对他们这些卫所兵来说,只要守城防护好自己地盘就行,骑兵出动的机会很少,养了也是浪费钱粮,特别是现在舜乡堡经济紧张的情况下。

    ,

第八十六章 饥民

    “斗沉吟良久,决定怀是井练出一队的轻骑兵。清兵就书不”纹侦察情报非常重要。

    他对韩朝道:“韩哨长。我决定先练出一队的哨探夜不收,用于侦测敌情之用。这练轻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相关的马匹人选,你尽管从军中挑选,要什么花费使用,你报于我批准后,去林大人那领取。”

    林道符除了管练兵与屯田外,堡内的后勤暂时也是归他管理。不过决定权还是在王斗手上。

    林道符与韩朝都是抱拳领命。又有一队兵归自己管辖,韩朝未免喜上眉梢,韩仲也是羡慕地看了哥哥一眼。不过韩朝要管步军,又要管骑军,肩上的担子更重。

    王斗对温方亮、孙三杰微笑道:“温大人,孙百户,韩哨长要练轻骑,可能会选用一些你们队上的军士,到时你们可别舍不得。”

    见自己队上寥寥无几的兵又要被选走一些,孙三杰未免有些不舍,不过他还是郑重地抱拳答应了。

    温方亮则是满不在乎地道:“大人言重了,下官队上的兵,还不一样是舜乡堡的军士?下官一定会尽力配合韩哨长的选用!”

    末了,他又嬉皮笑脸的道:“只是大人,我与孙百户同样是哨长,只是我们这两个哨长带的兵未免太少了吧?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将我们的兵额补足?”

    这个问题也是王斗一直在考虑的,堡内的青壮己经是利用到极致,不可能再从堡内挑选男丁了。

    他道:“眼下舜堡丁口较少,或许过些时日,我们舜堡招募流民,可以给你们补足兵额。”

    温方亮舒了口气:“那就好。”

    他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会议散了后,韩朝立时去马铺内挑选了五十匹骏马,然后又从舜乡堡全军内挑选哨探夜不收的人选。

    不比步军列队堂堂而战,这哨探夜不收较注定个人技艺,平时刮练,多是如何提高自己的体力战技,如何伪装。如何学习夜间潜伏,如何深入敌后,侦察敌军目标个置,捕捉俘虏,刺杀与破坏。如何认识地理天文,如何辩知敌军的语言文字,如何认识敌军旗号金鼓等,要掌握的东西非常多。

    最后韩朝从军中挑选出了五十余人,合成一队的轻骑,个个都是技艺出众,无一犯有夜盲症。谢一科原本在右哨军中,技艺考核后为上等军士,现在也被挑选到夜不收中去,还任了一个甲长的小队官。

    温方亮与孙三杰领的两队兵中,由于都是家丁,个人武艺出众,很多人还骑过马,因此每队兵中被选去了十几人。现在温方亮与孙三杰二人领的一队兵只有几人,他们闲着无事,便轮流帮韩朝练他那一哨的步兵军士。

    韩朝还向王斗列出了这一队夜不收的武器装备,计有飞斧,标枪短矛,勾索,手镜,短弩,弯刀,头盔皮甲,药包,睡袋,骑枪,锁耙、棍枪等物。

    比起步军,这骑兵果然装备就是复杂。特别是夜不收,装备更是复杂。

    这些物资,有的舜乡堡有的,或是工匠可以打制的,有的则要向外购买。

    王斗划出钱粮,吩咐林道符一一购买打制这些物资。

    抛开个人的技艺练不谈,这一队的夜不收,同样要练骑兵阵群作战。

    王斗看了一下,无非是列成几列纵深。马匹在刮练中疾飞驰,骑士手中拿着骑枪的,以手臂夹住枪杆,长枪低平,借着马力,刺中目标后随时松手,否则因为度的惯性自己会掉下马去。

    这骑枪一般是属于一次性的武器,那种借力打力的高难度技术,不是随随便便能练出来的。能使用锁把与棍枪,己经算是优良的骑兵战士了。

    所以每个骑士腰上都挂着一把马刀,刀身颀长,都不开刃。他们练时,侧身拿着马刀,借助马力在目标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并不弯腰挥砍。不过这种长长被拖出的口子,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基本无解。

    至于马上射箭,王斗与韩朝的意见都是让骑兵们使用短弩或是手镜。等他们技艺深了,韩朝还会教他们如何在马上抛射飞斧与标枪等。

    韩朝练这些骑兵夜不收,王斗并给不了什么专业的意见,不过他要求韩朝在夜不收练成后,以后出外测绘,哨探,或是在外展情报人员时,需要使用一种专业的密码文字体系。

    这种密码体系是使用一种密码本,采用字典的换算方式,每个字代表不同的意思,密码母本掌握在韩朝手中。还定期更换,就算前方情报被敌人得到,由于不知道换算方法,所以绝不可能翻泽出来,大大保证了情报的安全。

    这种密码体系来自后世,韩朝听王斗说出后,惊为天人,立时采用。

    有了这种情报体系,以后军中情报的泄漏,将大大减少。

    不过采用这样的情报体系,对夜不收们的知识度要求大大加深。以后他们读书识字,甚至要比步军中的军官们还来得严格,几个月后,他们至少每人要掌握几百个词汇量。

    在韩朝练夜不收的时候,王斗仍是在每或是晚卜招集队长及以上的军官们读书识字。讲解州谈兵书战阵等。王斗现在一哨兵有四个队长,两哨兵便是八个队长,加上两个哨长,还有温方亮与孙三杰等几个军官,每天便是十几个大小军官集中在王斗面前读书识字。

    虽说对王斗一个武人还精通文墨,众人都是有些奇怪,现在大明军中,就是游击、参将、总兵都有一大堆人大字不识一个的。不过这些舜乡堡军官都是文盲,又都是成年人,早过了识字的黄金时段,连韩朝、韩仲都不例外,要他们读书识字,真是难为他们了。

    这些军官们,叫他们练武,他们可以练个不停,一说到识字,就千奇百怪,叫苦连天了。整天不是这里累,那里累,就是这里疼,那里疼。不过王斗要求军官们每天至少认识三个字,每天都是让几个书吏抽查,有记错写错的,就要打军棍。特别是韩仲,几个月下来,字认不到一百个”每天都要被打个一阵军棍,不过打得多了,他的皮倒也练厚了,坚如皮甲。

    只有韩朝好一些,从去年下来,到了现在为止,一共己经认识三百多个字。

    时间很快到了崇祯九年的三月中,王斗看邸报,九年初,宣大总督梁廷栋,曾议修宣镇楼台墙垣二百多里,不过算下来,需要本色狼二十三万四千余石,盐菜银十五万六千余两。户部认为本色折色皆无从措办,最后只得作罢。

    在今年的年初,保安州各地年景都不是很好,去年没有大雪,到了今年,又没下什么雨,眼看田地的禾苗长势不好。不过就算如此,保安州相比大明各地己经算好了。

    从今年二月开始,山西各地便遭受了旱灾、虫灾,三月,更生了大饥荒。时饥民无粮,只得食用树皮,草叶,临近山西的河南南阳,也生饥荒。崇祯帝下诏赈济,并免受灾州县新旧二饷。

    不过赈济杯水车薪,甚至官吏贪墨,落不到饥民的手中,一时间,饥民四散,涌入大明各地。

    从三月起,陆续有一股股饥民从蔚州,顺圣州等地流入保安州,聚集在州城附近,希望活命,三月中,还陆续有几十,上百的饥民来到舜乡堡下,随着传言到舜乡堡便可活命的消息传开,三月二十日这天,更是有一股上千人的饥民来到。

    大明国初时,设有养济院收容灾民,养济孤贫残疾无依者,又设立义螺,掩埋遗尸骨骸。永乐年时,设立饭堂赈济流民,在京师还设立蜡烛、媚竿二寺收容灾民。明中叶后,大明遍立粥厂,赈济灾民。

    粥厂本为仁政,不过到了明末,朝中赈恤能力严重不足,各地富户官员也多有冷血,施粥者少,坐视饥民苦寒者多,甚至借机拐买妇女孩童等。自三月饥民来到保安州城后,保安知州与操守官便下令紧闭城门,严加防守,官方却没人出面施粥布善,甚至城中商户米铺又集体抬高了米价,博取暴利。

    这种情况下,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站了出来,他在城内奔走,呼吁富户在城外设立粥厂,不过除了城内的万胜和米店外,响应寥寥,饥民死难者众多。

    自三月中有饥民进入舜乡堡地界来,王斗便下令在堡外设立粥厂,赈济灾民,并下令派出一队的舜乡军到处巡逻,埋瘾弃尸等。不过随着饥民越来越多,王斗下令舜乡堡严加戒备,同时在堡外设立的粥厂规模越来越大。

    三月二十日,堡外一股上千人的饥民来到,王斗也招集了堡内的大小军官们,商议如何赈济灾民。

    厅中气氛沉闷,在场的韩朝,韩仲,林道符,迟大成,温方亮,孙三杰,冯大昌等人都是不语,半响,林道符叹了口气,道:“大人,我们堡内的钱粮也是不多,先前那数百的灾民还好,眼下又来了千人的饥民,下官恐怕”

    他摇了摇头,堡内的财政情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就算没有这些灾民,恐怕也只能支撑不到三个月,又来了这存多饥民”

    王斗沉思良久,叹道:“同为大明百姓,岂可见死不救?我们堡内也正好缺乏丁口,这些灾民收容起来后,以后开垦荒地,编军练伍,都是最好的人口,粮钱紧张,我会想办法的,无论来了多少灾民,我们都要尽量不死一个”

    温方亮道:“大人仁厚,属下等又岂可落于人后,下官便捐出五十石米粮,用于赈济饥民吧

    众人都是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温方亮虽然富有,家有良田数百亩,不过一口气捐出五十石米粮,也是大手笔。

    孙三杰道:“下官也捐出十石米粮

    孙三杰在舜乡堡也有良田一百多亩,捐出十石米粮,家内的库存也是散出一大半。

    王斗欣慰地看了二人一眼,没想到大明军官中,也有这么乐善好施之人。

    余者韩朝,弗仲,林道符,迟大成,冯大昌等人也是纷纷捐钱捐粮。他们都不比温方亮与孙三杰二人富有,不过也算是尽到自己心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王斗回到宅院后,母亲钟氏对王斗说道一。孽啊,听说此次山西大旱“饿死百姓无数。为娘也到公引四。浑河边上,到处是积尸,丢弃水中,真是太惨了

    饥民云集州城之下,由于得不到赈济,饿死者众多。埋一尸,需要费钱数十文,保安州官府哪里埋得过来?尸体只是扔到河中,荒野上,任凭狗及乌鸦、苍鹰撕咬。

    不过这容易产生疲病,特别是气温快要升高的情况下,王斗只是令一队队的舜乡军出城巡逻,境内有病死饿死的流民尸体,集体挖坑掩埋。浑河上的上体也是尽量捞出来深埋。不说出于人道的考虑,就是这条浑河,也是王斗未来重要的耕作水源。王斗岂可让她被污染了?

    钟氏又道:“听闻今日又有多达千人的饥民来到?堡外己有近两千的饥民了,我们舜堡救济得过来吗?”

    王斗叹道:“孩儿只是尽力而为!”

    这些饥民来到,为王斗带来了垂要的人口,可惜现在赈济,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遗憾。

    谢秀娘此时肚子己是挺起,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哥,您赈济灾民。是大善人,秀娘无用,也想为你分忧解劳,我便组织堡内一些妇女,也出堡做一些事吧。”

    钟氏道:“媳妇,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可操劳,也罢,还是由我这个老太婆出马吧

    谢秀娘道:“婆婆,秀娘无事,这是媳妇的一片心意,还望婆婆成全。”

    钟氏知道这个媳妇外柔内网,性子倔强,一片的心思,只是想为丈夫分忧解劳,见谢秀娘更是要跪下,劝说无用,只得叹气同意了。

    王斗沉吟了半晌,道:“也罢,不过秀娘你得小心。”

    崇祯九年三月二十一日,舜乡堡在东门外开设更大的粥厂,一鼓可活数千人。

    消息传出,保安州各地都是吃惊,都在打听那舜乡堡的驻守军官是谁。听到这个消息,保安州城下又有近千饥民奔涌而来,几乎所有进入保安州的饥民都是云集舜乡堡下。

    在王斗的要求中,架锅施粥,所熬的粥要达到“插上筷子不倒,解开布包不散。的标准。这样的粥,就算饿倒在地的饥民,用米汤灌之,再用稀粥接续与食,十者可救五六,快要饿倒的饥民可以全救。

    同时粥厂规模相当大,可容三千人同时吃粥,先前到舜乡堡下的饥民,己是菜色渐有生气,后看到的饥民,也可以活命,一时间,这些饥民都对舜乡堡感恩戴德,也避免了这些饥民沦为流寇。

    在王斗计中,等这些饥民们调养一些日后,便会组织这些饥民们,以工代赈,他将大规模的开垦荒地,扩大铁厂的经营,还要修建靖边堡的城墙。

    无论是谁,这些饥民们,只要能搬一块砖,挑一担土,就可以管一天的饭。这样的做法,可以让饥民们有尊严地接受帮助,有自尊地吃下用自己劳动换来的一餐一饭。

    最后,王斗还会将这些饥民们全部编为军户,将他们中的青壮编为军士。让这些饥民们,全部成为舜乡堡的户口人丁。

    “一个一个来,全部都有,大家排好队。”

    “今日太太与老夫人亲自施粥,你们喝着粥,要记着恩德,是谁让你们活命的,”

    十几口大锅出热气与香气,上面熬的,都是热腾腾的米粥。在大锅的周边,只是密密麻麻的饥民们,他们排着队,拿着自己的碗,只是一个接一个上前领粥。

    谢秀娘站在一大口锅旁,手上拿着勺子,只是一个个为饥民们施粥,她的个子小相貌也并不出众,不过她温柔的微笑,特别是挺着一个肚子,在饥民们看来,却不亚于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特别听说这个瘦小怀孕的女子就是舜乡堡防守官王斗的夫人后,众饥民更是感激涕零,个个领到粥后,只是不住口的感谢。

    在谢秀娘身后,有一些帮忙的舜乡堡军户妇女,一些在府中谢秀娘身旁照料的仆妇丫头,同样是在旁边帮忙,维持秩序,在有些饥民们没有碗筷的,还负责分碗筷。

    另外一些大锅旁,王斗母亲钟氏也是同样施粥,忙个不停,在府内闲久了,这一忙开来,钟氏反倒觉得惬意。觉得还是干着活好,特别是在施善的情况下。

    她精力十足,勺了一个时辰仍是不觉得累,从她手上领到粥的饥民们,同样是千恩万谢。特别听说这个老太太还是防守大人的母亲,更是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同时心下又感激非常。

    只有在这舜乡堡,才有这么仁厚的官爷太太,让大家伙活命谁还敢拥挤,不顾脸面的争抢?

    钟氏与谢秀娘都出来亲自施粥了,堡内一干军官太太们也不甘落于人后,全部出来亲手施粥,或是帮忙维持秩序,舜乡堡下饥民虽多,反倒是井井有条。

    ※

    老白牛:

    昨天停电,真是悲剧。

    今晚还有事,看看明天能不能多更一些。

第八十七章 不留情

    泛人,天天仍是不肯下来“她只是言她无事。可以继除叼讥民们施粥。”

    韩朝来到王斗身旁低声道。

    在饥民的周边,一队队的舜乡军巡逻着。王斗也是在一干军官们的簇拥下看着场中的情形。

    眼前的场景是典型的明末乱世图。触目惊心,舜乡堡四周的平地上,是一堆堆胡乱搭建的破旧窝棚,这破旧窝棚,在堡下好大的一片。里面居住的,都是衣衫破旧。四肢干瘦的灾民们,每人都是枯黄的脸颊,肮脏的身躯,绝望的眼神。

    窝棚之间。到处是垃圾与排泄物,臭味令人作呕。许多刚得到消息,从外地勉强赶到的饥民们己是奄奄一息,只是无力地趴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救济。失去父母的孤儿,或是无力地行走着,或是呆坐在地上,她们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在这种窝棚之间。每到晚上。曾流行着各样罪恶的交易。强者凌弱,抢夺财物,孩童幼女被拐买,一个粗黑的慢头,就可以换去一个女子的贞节,大姑娘白送人都不要,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从二十日起,王斗派出三队一百多人的舜乡军出堡维持秩序。让饥民们定点搭建窝棚,定点建立茅厕,让他们尽量同村同族居住在一起,并任用一些乡老维持秩序,还让堡内的几个书吏出堡统计人口,又组织一些妇女出堡收容孤儿幼女。

    这些舜乡军在周边巡逻着,看这些军士雄赳赳气昂昂,英气十足,身上没有丝毫着气,与别地明军大为不同,看他们样子,很多流民青壮都是羡慕,余者则是畏惧地看着。

    这几天中,舜乡军曾当场格杀了几个抢掠财物。奸污妇女的无赖之辈,让舜乡堡下的犯罪事件大大减少。

    在粥厂的另一边,一些气色较好。体力有所恢复的饥民们,己经集中在令吏冯大昌几个书吏的桌前。在冯大昌等人为他们登记后,他们将被转到舜乡堡各地安置,以工代赈。

    这些人将得到更好的待遇,比如吃上米饭,清洁后换上干净的衣裳,有了更好的住所等。舜乡堡还将给他们下军户帖,让他们成为舜乡堡的军户。

    有了救济与期望,原先舜乡堡下有些骚动的饥民都是人心安定下来,到了午时。众人又是排队上前领粥。他们很多都集中在谢秀娘与钟氏的锅前,想看看在饥民中流传的,那慈悲心肠的防守夫人与老太太是个什么样子。

    王斗远远看去,谢秀娘己经忙了一个多时辰,仍是微笑地为饥民们施粥,一个个饥民从她手上接过粥后,都是千恩万谢地离开,王斗叹了口气,道:“她说无事,就让她继续施粥吧。”

    韩朝点了点头。站到了王斗的身后去。

    在一片坐着喝粥的饥民中,忽然有一老者站了出来,老者须眉皓然,他头上顶着一个“恩深德厚”的牌子。他站到人群中大声道:“受人点水之恩,当有涌泉之报。吾辈受舜堡诸大人养活,何以补报?今后各安生理,母作非为。

    他慷慨而歌,歌声悲切。歌之三阕,数千人莫不泣下。

    王斗也是胸中一酸,众人皆是清然泪下。

    “苍天无情,民生多艰,吾辈饱读圣贤书,却不如一个武人,惭愧啊惭愧!”

    在饥民的周边,此时正远远的站着几个儒生。为一名男子,年近五十,戴着四方平定巾,穿着一身的直掇儒衫,虽是沉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三络长须,脸容清隽,老者歌声传来,他双目含泪,只是仰天长叹。

    在他身旁,站着两个中年男子,皆是四十上下,听着悲歌,也走动容。

    其中一人叹道:“确实,一个州城,富户众多。却没有几人出来施粥,倒是舜乡堡,一个乡野僻所,反而活民无数,我等确是惭愧!”

    “看舜堡下的饥民之众,怕是州境当地的灾民都云集于此了吧。”

    另一个中年儒生道:“符先生,江先生,你们又何必自责,这些时日我等奔波劳苦有目共睹,学生无愧于心。”

    这几人正是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还有两位刮导江宏生与黄日光,自三月起饥民云集于州城来。符名启动了儒学的学生们,只是在城内奔波,呼吁官府富户在城外设立粥厂,不过成果寥寥,反倒是舜乡堡,救济了无数的灾民,消息传出后,人人惊讶,各种议论都有。

    符名启也是心下好奇,不知道那舜乡堡防守官王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那舜乡堡在众人心目中,只是区区一个贫困的千户所,那王斗哪来的这种魄力与财力?

    这些时间,为了筹备救灾钱粮,符名启可是遭受了无数的白眼。那桑干里李家本为保安州富户,家内良田无数,在州城内还有众多的米铺,李家家主李继臣还是生员。不过在符名启找到李继臣后,李继臣却以家口众多,自己力有不逮给于断然的拒绝。连饱读圣贤书的秀才都是这种态度,那些少读书的商贾之辈更是一毛不拔,所以符名启奔波良久,收获寥寥。

    听说了舜乡要的消息后,加上符名启也想知道灾民的情况,他便带了自己二的两个好友,刮导江宏生与黄日米前来舜乡堡察看叫川八一路而来,在路上,又听说了五堡的防守官杨志昌,不但驱赶了自己堡下的灾民。更纵兵抢掠,抢夺了饥民身上的最后一丝财物,几人心下更是愤恨。

    不过进入舜乡堡地界后。几人却惊讶地现该地秩序井然,保安州各地如地狱般的饥民场景在舜乡堡丝毫不见,巡逻的兵丁不断,所有遗尸骨骸皆有掩埋,饥民们只是扶老携幼,眼中带着希望,往舜乡堡方向而去。

    所问饥民,都是操着各种口音道:“卑堡防守王大人仁义,在堡下设立粥厂,我等都是前往活命!”

    到了舜乡堡堡下时,看到如此大规模的饥民,人数怕有三千,却是人人安乐,每人皆可救济活命。防守夫人有孕在身,还亲自施粥。几人都是吃惊,又听到老者的悲歌劝言,符名启自是有感而叹。

    这时王斗也看到了符名启几人,不由吃了一惊,他曾在州城见过符名启,认出他来,忙带着众军官上前迎接。

    符名启却是没见过王斗。见了面后,他对王斗深施一礼,道:“老夫代这些父老乡民谢过王大人。王大人高恩厚举,解万千百姓于倒悬,实是高义!”

    他叹道:“王大人身为武将,却能有此义举,州城饱读圣贤书者众,却无一如王大人。实是令人感叹”。

    符名启身为儒学学正,地位崇高,王斗能受他如此大礼,也足以自豪了连旁边的温方亮。林道符等人眼中都是露出羡慕的神情。王斗还礼道:“不论文官武将,皆为大明臣子。不论军户民户,都是大明百姓,王斗身为大明臣子,又岂能坐视百姓苦难,见死不救?小事不值一提。”

    听了王斗的谈吐,符名启更是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放眼保安州各地武官,只有原舜乡堡的防守官许忠俊有此学识修为,没想到这个接任的年轻防守官”

    符名启对王斗更感兴趣了。他上下打量着王斗,连他身旁的江宏生与黄日光也是对王斗看了又看。

    众人交谈了几句,王斗邀请符名启入堡说话,符名启欣然同意。

    符名启等人的来到,也触动了王斗的灵感,现在舜乡堡孩童众多,特别是又来了这么多的流民孩童,他们的教育安排,应该提上自己的议事日程了。

    进堡之时,王斗又回头看了看堡外密密麻麻的饥民们,那些饥民仍在排队领粥,他们很多人脸上己是恢复了生气,有些孩童还恢复了童真,只是在人群中戏耍着。

    自己救活了他们,以后他们也将成为舜乡堡重要的人丁户口。只是,养活这些人真难啊。

    王斗忽然神情有些恍惚,自己自来到这个世界,从个人苦苦挣扎求生,到现在可以掌控数千人的命运,世事之奇妙,莫过于此。

    “轰!”的一声响!

    锐口火光冒出,残余的硝烟缓缓飘起。

    一个狂叫冲来的粗壮山匪被钟显才的鸟楼远远打翻在地。

    他一挥手,吴争春与本伍的几个铁甲长枪兵以成排的战列冲了上去。

    “杀!”

    五根长枪如毒刺般探出,惨叫声响起。几根长枪或刺中山匪们的眼睛,或刺中他们的心口,无一落空!

    长枪带出,血花四射,有一些血还喷到了吴争春的脸上,战甲上,他却是眼睛丝毫不眨一下。

    经过几次剿匪,对杀人。吴争春己经没什么抵触难过的心理,他的技艺,在剿匪实战中练得更加的凶悍狠辣。

    每一枪刺出,决不落空,也从不留情!

    防守大人说得对。杀光那些匪徒,抄光他们的库存,取了他们的粮米,就可以让全堡的军民活下去。眼下堡内粮饷不多,又要救济灾民,养兵千日,用于一时,是轮到他们这些军士出力的时候了。

    从三月中起,王斗便派出舜乡军轮流出堡剿匪,每队轻装上阵,只带武器弹药,还有几日的干粮在舜乡军的严厉打击下,舜乡军周边匪患为之一清,有些存在几年。十几年的积年老匪,最多在舜乡军两队兵百余人的攻击下,便全部灰飞烟灭。

    成果是显著的,短短时间内,舜乡军连灭了十几个匪塞。缴获银子上千两,粮米数百石,马骡百匹。器械无算。大大缓解了堡内的生存压力。不过也带来一今后果,境内的匪徒不是被杀干净,就是弃塞而逃,己是无匪可剿。

    四月,韩朝领夜不收探知了美峪守御千户所这处匪寨,此地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内有匪贼近三百人,都是些积年悍匪,他们活动范围颇广,从美峪守御千户所到蔚州。到沫水,每隔一些时间便出外抢掠一次。然后逃回山塞中享受。由于是三不管之地,加上山高路险,当地官府卫所对他们都是无可奈何。

    王斗却走动了耸思。该匪塞积营多年,怕是库藏丰富,打下这个匪塞,最少可以让舜乡堡军民吃喝半年。

    不过美峪守御千户所不是舜乡堡的管辖地带,甚至不属于保安州卫的管辖之地。大明守御千户所一向地位独特,虽是一所,却可以与一些军卫平起平坐,特别是美峪守御千户所,该地连接蔚州与保安州…皿二。地势重要,特设一守备领军守…

    领军过界。此为大忌。不过王斗己是穷红了眼,哪顾得这么多,领韩仲领了一哨兵,每人带了十几日干粮,一定要打平这个匪寨,抢了他们所有的库存。

    在几个夜不收的带领下,韩仲领着一哨军静悄悄地逼近了这个匪塞,匪徒们没料到官兵会突然出现在山寨下,他们只是凭借牢固的寨城防守。山塞虽然坚固,但舜乡军向以力破巧,他们火统兵不断轰击,不到半个时辰,山塞便被打破。一排排的铁甲长枪兵涌入!

    在他们战阵战列的强悍攻击下,这些山匪虽然都是亡命之徒,但在舜乡军的眼中,都是乌合之众。哪里抵挡得住舜乡堡的大军?在舜乡军攻破山塞不久。他们就崩溃逃命,或是跪地而降。

    “哈哈。这些匪贼真是不堪一击!”

    看着一堆堆跪地而降的匪徒,弗仲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而来,他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他带着一哨兵二百四十余人前来,很快攻破了这个山寨,清点缴获回去后,想必又是大功一件,而且对于缴获后的分赏,王斗向不吝啬。

    各人这次回去,就算小兵,也都会腰包鼓鼓。

    韩仲上前拍了拍吴争春的肩膀,道:小子,不错嘛,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又可以升职了!”

    此时吴争春身上,满是汗渍与血迹,被山风吹干后,浑身的难受,他现在是伍长之职,原先小队中的伍长被挑选到骑兵队去后,吴争春以上等军士之身接任了小队中长枪伍的伍长,不过他刚才作战勇猛,就韩仲估计的,死在他的长枪下的匪徒达七人之多,如此战绩。记上军功,只要有空缺出来的位子,升职是显而易见的。

    吴争春“哗!”的一声,依枪施礼道:“全靠大人栽培!”

    此时的他,身上满是锐气,往日那个怯懦的他,己经完全不见。

    韩仲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此次攻取山塞,我军伤亡微想必大人得知,定是欢喜!”

    在韩仲这哨军中,有火统军士与长枪军士各一百人,余者是军官护卫旗手等。从二月下到三月的时间内,寇家沟那处铁厂,一共出产了熟铁近一万斤,有了铁料,舜乡堡日夜赶工,到四月初,又打制出了火统一百多门,铁甲三十多副。

    连上原先王斗拥有的新式火统与鸟锐七十多门,现在的王斗。基本上可以为军中每个火统兵配上火锐。

    至于铁甲,原先在舜乡军中,除了一些军官与上等军士有配甲外,余者多不着甲,堡内又有一些铁甲打制出来后,现在韩仲哨中,己经有四十多人配上铁甲,多配给长枪兵使用,余者军士,则还是穿着舜乡堡库房中原来的皮甲棉甲,或是不着甲。

    此次攻击山塞,这些铁甲长枪兵可是挥了大作用。特别是吴争春那伍的铁甲长枪兵,还有乙队沈士奇领的那伍铁甲长枪兵,第一个攻入塞内,杀溃了匪徒,可说都是立下了大功!

    韩仲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道:“好了,战斗结束,该是看看抢了妾少粮米钱银的时候了”。

    此时满地的尸体,塞内到处是红褐色的泥浆,匪徒在死了五十多人后,一百多人投降,余者不知逃往何处,韩仲也懒得理会,只是吩咐手下军士清点缴获,搜罗残匪。

    王天学最近在舜乡堡内,也开起了一间药铺,还带了一些的采药学徒,此次韩仲领军作战,王天学也派出了几个学徒,随同救治。在这些学徒们为受伤的军士们包扎伤口时,余者的军士们,则是开始清理与搬运塞中的银钱,粮米、兵器、骡马等物资。

    看着不断搬运出来的物资,在空地中堆得高高的,收获还是不的,不过韩仲却是记得不耐烦。他抛下笔。骂道:“***,让老子舞刀弄枪还行,叫老子读书识字。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他叫道:“钟显才,你过来登记!”

    钟显才人长得白净文气。识字也快,字也写得好。当下他应了一声,便过来为韩仲登记。

    左哨甲队的队长谢上表大步走了过来。他对韩仲施礼道:“韩头,那些俘虏的匪贼怎么处理?”

    那一百多个,投降的匪徒此时都是五花大绑,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韩仲看了那边一眼,冷笑道:“大人曾说过,那些贼匪尽是丧尽天良之辈,贼性难改,不可改造,尽数杀了!”

    谢上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抱拳道:“末将领命!”

    ※

    老白牛:

    明朝火器专家书友,你贴的那些资料。我己经看到了,不用到处刷。明朝各种资料我电脑上存有十几,老实说,那些火器资料,三年前我电脑上就有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辛苦了。

    主角的武器思路就是生产简卓,打制容易,成本较低,维护便捷等。复杂的东西。主角不会使用的,就如戚继光当年,明军中使用的火器有上百种,除了留下几种外。余者一切禁之,以节靡费。

    另:晚上还有一章,十二点。

第八十八章 缴获所得

    会那此匪徒的嚎叫哭泣“左哨的军十们将众以贻忧引二死,他们处决匪徒时,都是用长枪,免得身上的腰刀起了豁口,还可以顺便练一练枪术。

    舜乡军中的长枪兵大多在二十步外冲刺就可以刺中目标,离得这么近,更是不用说,他们长枪看也不看,就可以准确地刺入匪徒们的心口。很快的,一百多个匪徒便横尸当地。

    最后,缴获的匪塞物资也是盘点清楚,钟显才用他那斯文的声音向韩仲禀报:“大人,我左哨军士共缴获匪徒银钱三千五百七十五两,粮米七百五十三石六斗,缴获骡马八十七匹,刀枪二百四十六副,羊三百五十三头,牛二十七头,”大人,所获丰厚啊!”

    围在旁边的众军官都是喜上眉梢,王斗奖赏极重,缴获所得,至少会拿出三成物资出来赏赐,算一算,各人此次所得都是不少。

    韩仲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义愤填膺地骂了一句:“这些匪贼,丧尽天良,所抢尽是民脂民膏,幸好遇上我们舜乡堡王师。这些钱粮拿回去,可以救活灾民无数了。

    众军官都是心情愉快地赞韩仲果然是跟在防守大人身旁的老人,深得真传,就是宅心仁厚,果然是取之于匪,用之于民。

    韩仲又嘀咕了一句:“***这备多钱粮,就是运回去有点难办。”

    这么多缴获,便是舜乡堡全堡军户种田所得,怕是几年的辛苦,也不如缴获这一个匪寨来得丰厚。不过美峪守御千户所离舜乡堡路途颇远。而且道路难行,扫灭匪寨容易,要将缴获拉回去有些困难。

    钟显才轻轻提醒道:“大人,不是有缴获骡马八十多匹吗?寨内也有些车辆,将缴获放在车上,便可以用骡马拉回去了。”

    韩仲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好想到这点,你便提出来了,很好。”

    当下他威风凛凛地下令全军一齐动手,将缴获放到骡马上,全部拉回去,牛羊全部赶走。末了,又下令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寨子烧个精光。

    一路无事,看到舜乡军左哨精锐的样子,二百多人个个勇如家丁,路上也没有人敢动什么心思。崇祯九年四月十一日,韩仲领着左哨军士,拉着大批的缴获,得意洋洋地回到舜乡堡。

    一时间,整个舜乡堡都轰动了,这些时间,舜乡军虽然到处剿匪,不过打破了十几个匪寨,所得也没有韩仲这次来得丰厚,有了这些粮米银钱,至少今年来说,全堡上下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王斗也是高兴无比,在大规模的赈灾下,自己钱粮己经所剩不多,不过先前打破那些寨子,缴获了银子上千两,粮米四百多石,再加上这次的三千五百多两银子。七百五十多石粮米,至少今年堡内军民,还有堡外的灾民们吃喝是不用愁了。

    先前王斗还有一点担忧,下半年清兵入寇,秋后整个舜乡堡都不能耕种,还要坚壁清野,到时军民如何养活?有了这些银钱粮米,就算到时野外一扫而空,自己又有何惧?

    他亲自出堡来迎接了韩仲一行,又吩咐欢喜无比的林道符将各样银钱粮米入库,那些牛羊也是安置好。

    回堡后,王斗立时论功行赏,登记各人军功,又拿出三成缴获赏赐各军士,依他们的战绩所得一一奖赏,伤亡的军士更是加以抚恤厚葬,这些军士很多人家内己是分下田地,眼下这些军士都可以放假几日,他们拿着大批的赏银粮米回去后,家人都是喜出望外,一时间,堡内一片的欢声笑语。

    唯一遗憾的是,王斗此次遣军前往美峪守御千户所剿匪,是私下偷偷进行,不能上报军功,上官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封赏。

    有了钱粮就好办事,王斗的扩军,扩大开矿规模,修建堡墙,还有收编堡外灾民等计划都可以实行了。

    崇祯九年四月十二日,王斗招集堡内的军官吏员等,商议一系列的事务。

    令吏冯大昌先对王斗微笑地汇报:“大人,堡外灾民口数已是统计出来,共有三千一百五十五口,其中男子一千八百四十七口,成丁一千六百二十二口,不成丁二百二十五口。妇女一千三百八口,其中成女一千一百口,幼女二百八口。”

    “据统计,这些口数共有成户四百七十二户,有口二千三百七十八口。余者七百七十七丁口,或是妻儿去世。或是只留孤儿妇女,不成整户。”

    王斗一挥手:“让这些人全部加入舜乡堡军户,不愿加入的,全部赶走!”

    他对温方亮与孙三杰微笑道:“两位大人,现在你们可以各领一哨兵了。”

    温方亮搽着手喜道:“太好了,总算不再是领着几个兵了。”

    孙三杰也是喜不自胜。

    王斗沉吟,舜乡堡内,怕是容纳不了这么多丁口,只能让他们在堡外居住,边关之地,肯定要修建堡墙,眼下在王斗的亲近各堡中,靖边堡有户一百七十户,其中有六十多户一直居住在堡外,没有修建堡墙。

    自己可以遣一百户丁口到靖边堡去,遣一部分人到寇家沟铁厂去,余者,尽数留在舜乡堡吧。

    只是修建两堡城墙,怕是所费不少,如果粗粗修建,又怕防护力不够。

    进入今年来,王斗平日与众人谈论中。总有意无意流露出担忧今年后金兵又会再次入寇。的担忧,各人都是莫名其妙。难道防守大人能未引一,知道今年教子又要进关劫掠?

    此时王斗又流露出这种担忧。各人都是面面相觑,温方亮微笑道:“大人,依下官所知,在我们舜堡的西面,有汉潘县城的古址,如果在那里修建新堡,需费不大,且

    他笑道:“下官先祖为中州人,在我们那,四战之地,匪贼横行。每个庄子都要建固城屯堡。那屯堡,先建黄土高台,高约一丈多,再建堡墙,便从堡墙周边取土。因为建堡,屯堡周边百丈内尽是黄土大坑,各深一丈多。贼匪若要攻打,先要绕过这些大坑,密密麻麻的黄土大坑极为难行。饶过大坑后,又得爬土台子。爬上土台子,还有堡墙,从土台斜坡到堡墙,居高临下,高达数丈,一个擂木擂石,顺着土台滚下来,就能砸到一片人,真是惨!”

    当座各人都是听得兴味昂然,温方亮笑道:“当然,这固城屯堡也有缺点,敌人进堡都困难了,我们堡内军户出堡也是同样困难。”

    王斗一拍大腿道:“出行不重要,最重要是安全,防护力足!”

    他笑道:“靖边集也可如此办理!”

    众人商议计算了一阵,修建这两堡的堡墙约需要一千多两的银子,如果算上粮米,则需要银粮各半,不过王斗现在银多粮少,能动用银子的,就尽量动用银子,就算米价物价昂贵,也同样花银去买。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从现在到清兵入寇,怕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一切事务都要抓紧。

    收编堡外灾民为军户很顺利,这些时间他们在舜乡堡人人可以活命,己是感恩,家内遭了灾,回去后也没有好日子过,看舜堡军户们的例子,这里生活安稳,只要肯干活,就可以活下去,开垦荒地后,还人人有田地可分,实是桃源之地。

    至于民户身份,这年头,能活下去更重要,民户又算什么?至少舜乡堡的军户不会象自己一样的流离颠沛,饿死病死。

    还是留在这里,将舜乡堡当成自己家吧。

    堡外三千多口灾民基本都是留在了舜乡堡,王斗吩咐令吏冯大昌将他们一一登记入册,每人给了军户贴,以后这些新军户就是舜乡堡的新人丁户口了。

    王斗一声令下,几千口灾民尽数集中在舜乡堡西城方向,在那里建造新的军户营房,原来的窝棚,也一把火全烧了,一些留下的垃圾与排泄物,尽数挖坑深埋,防止瘟瘦。同时王斗还选了一百户的新军户,送往了靖边堡。

    舜乡堡与靖边堡两地的堡墙修建,由林道符与老匠吴世宦主理,吴世宦原先在靖边堡修建堡墙表现出众,王斗还是很看重他的。

    修建堡墙营房,黄土还好,就在周边就地取土,地表越坑坑洼洼,大坑挖得越多越好,不过各样的石灰,糯米,木料等,却是要向外采购,还有石料等,也要花费大批的人手去开采,这些都需要大把的钱粮,一时间,王斗口袋中的银子又是滚滚而去。

    夯筑堡墙需要大批的人手,不比以前修建靖边堡,现在王斗算是人手充足。挖土,和泥,脱坯,晒干,那几千口的新军户们只是尽数上阵。

    同时间,温方亮与孙三杰也是欢喜地在新军户中挑选青壮,从原先两哨老兵中选拔军官,很多此次剿匪立功的军士们都成为新任军官,舜乡堡内又组建了两哨兵,依练条例,风风火火地练起来。

    崇祯九年四月二十日,王斗带着韩朝。韩仲,还有一些护卫们,回到了靖边堡。

    钟调阳得到消息,在城门口迎接了王斗一行人。

    这是王斗去舜乡堡后,这几个月中第一次回到靖边堡,在永宁门前见到王斗时,堡内军户们都是惊喜,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他们奔走相告:“大人皿来了,大人没有忘记靖边堡的父老!”

    他们毒拥在王斗的身旁。一边七嘴八舌的,一边随着钟调阳,只是将王斗等人迎进堡内,闻讯而来的齐天良与陶氏二人都是双目含泪:“大人,您回来了!”

    王斗和他们寒暄了一阵。看着以前同墩的几个老人,王斗很是感慨,自己走后,靖边堡真是冷清了许多。

    靖边堡本有户一百七十户,其中六十多户一直居住在堡外,不过他们其中的青壮己经全部编为军士。七队战兵,两队插兵,一队夜不收。这些军士,有六队人随王斗去了舜乡堡,有一队人随高史银与杨通去了董家庄,留在靖边堡内的,只有三队人。

    堡内男丁少,青壮少,这人气便落了下来,虽说王斗等人从靖边堡带出去的兵,个个都成了军官,他们有时假日会回来一下,让堡内军户谈起来也是自豪。不过冷清就是冷清,这是事实,想起以前靖边堡的日子,再想想现在,靖边堡军户们的失落心理就可以理解。

    不过在四月十五日时,王斗遣了新军户一百户前来靖边堡,又派来了众多的男丁帮靖边堡修建新堡墙,堡外也是一片开工热闹,这让靖边堡军户们心下安慰些,大人没有忘记他们。

    今日王斗更是回乡,让靖边堡军户更是欢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九章 许月娥的枪术

    二么簇拥王斗等人讲了依,堡内屋全井然。山石街巷…半冰啡,还是如原先一样整洁,堡内行走的军户也是红光满面,神色悠闲。

    王斗感慨地点了点头,这才是自己的老家啊。

    其实靖边堡军户们的生活还是安乐的,堡内有公共澡堂与公共厕所,保持了卫生整洁,堡内有戏台庙宇,闲时可以看戏拜神。各人有田地,未来税粮也不重,他们家的子弟多是各堡的军官,每次缴获后拿回大批的粮米,足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特别这里是王斗家的地方,堡内军户们都有一种优越感,这里,才是舜乡堡的根本!

    唯一不足就是堡内缺点人气,空心化严重,不过现在新调来一百户军户,这里很快又会热闹起来。

    一行来到了靖边墩前面的总旗官厅处。这里以前是王斗居住生活的地方,现在为钟调阳办公之地,平日他也是住在后面的宅院内。原先服侍王家的几今年老军户与壮妇都是留在宅院内打扫,每月固定领取一些俸米。

    看着以前自己生活的地方,王斗也是感慨,脑海中不时掠过以前自己在这里生活工作的片段,想起当日自己在靖边堡的拼搏奋斗,一砖一瓦的将靖边堡从空自己建起,想着看着,他不由有些痴了。

    韩朝韩仲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二人跟在王斗身后,也是喘嘘不己。

    宅院内那几今年老军户与壮妇正在打扫,见王斗等人进来,他们都是惊喜:“大人,您回来了?”

    王斗微笑地与他们打了招呼,又吩咐身旁的护卫们递上一些酒肉与布帛等物,他们都是惊喜地收下。然后他们又赶紧道:“大人回来了,赶快将房间收拾一下,好让大人歇息。

    和他们交谈了几句,王斗等人又回到大厅内。

    王斗坐在上前,钟调阳,齐天良,钟荣,韩朝,弗仲几人分坐下两旁,老兄弟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

    韩仲对钟调阳道:“老钟啊,还是你舒服,留在这靖边堡,每日悠闲。哪象我们几个,整日累死累活的。”

    钟调阳微笑道:“韩二兄弟。那你就留在靖边堡好了,由我接任领你那哨兵吧?”

    韩仲慌忙摇手道:“别,别,我还是累点好了,留在靖边堡内整日无事,我还不闷出病来?”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王斗微笑道:“很快表兄也要辛劳了。那一百户军户调来,同样要编为军伍操练,以后就没有悠闲的日子过了

    王斗道:“靖边堡也要练一哨的兵,从新来军户中选取青壮,如果人数不足,会从舜乡堡补充一些男丁进来。原先留在靖边堡的三队兵,正好都充为军官王斗盘算了又盘算,靖边堡新军户调来后。堡内外弃二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口人。户丁多,城堡大,又是自己的老家,没有一哨兵护卫,王斗为靖边堡的安全忧虑。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再编练出一哨新兵,如此一来,连舜乡堡与靖边堡,自己一共将有五哨新军步兵,一队骑兵,约一千三百多人的兵力。

    钟调阳大喜,道:“那敢情楼”

    自己终于也能领一哨兵二百多人,而不是那三队兵三十多人。钟调阳也是有雄心的,自然不甘心在靖边堡内幕老。

    王斗道:“靖边堡这一哨兵一定要练起,缺乏的粮米器械,我会让舜堡林道符大人调运过来。”

    钟调阳更是欢喜,高声谢过。

    接着钟调阳与齐天良又向王斗汇报近期堡内之事。不比钟调阳,齐天良在靖边堡内倒是满足,他胸无大志。有现在的身份地个,他己经满足了。他虽识字,却是不多,屯田文册都由钟荣掌握,在齐天良让钟荣将文册递过来时,王斗对钟荣微笑道:“钟先生,辛苦你了。”

    钟荣一直留在堡内,协助钟调阳,齐天良二人处理堡内文书事务,听闻王斗这样说,钟荣连忙深施一礼:“大人言重了,这是学生份内之事。”

    他气色不错,靖边堡内就他一个文人。钟调阳与齐天良都对他很尊敬,钟荣在靖边堡内过得很舒服。

    王斗看了看他,本来钟荣是第一个跟随自己的文人,办事得力,也算是患难与共,可惜他的级别太低,将他调到舜乡堡去不可能号令堡内诸位书吏,现在舜乡堡的令吏冯大昌自己还用得顺手,以后再说吧,看有没有机会抬举他一下。

    王斗翻看文册,齐天良生怕王斗不知道他的功劳,还站在一旁补充。

    崇祯八年八月初,靖边堡军屯文册共有田地三千多亩,崇祯七年加入靖边堡的最初五十五户军户,各人都分到四十亩土地。崇祯八年初加入的三十余户军户也各分到田地二十亩,只有崇祯八年中加入的六十多户军户还未分到田地。

    不过在王斗离开的这些时间内,崇祯八年下到崇祯九年初,齐天良领着堡内的军户们又新开垦出了一千八百多亩田地,崇祯八年初加入的三十余户军户又分到田地二十亩,现在他们也有四十亩地传家。

    那些住于靖边堡外,在崇祯八年中加入的六十多户军户同样分到田地二十亩,现在靖边堡内外军户都有田地传家,人人欢喜。

    不但如此,齐天良还领着堡内军户修复了去年被流寇烧毁的畜场。还有靖边堡的标志,兰州大水车,也可样重建起来。

    看着文册,王斗点了点头,齐天良办事还是得力的,做出的成绩都很显著。

    他合上文册道:“不错,齐老哥,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齐天良脸上笑开了花,他在,;“应该的。应该的。泣是小人份内辽事,份内!申;※

    王斗道:“现在又有一百户军户调到靖边堡来,齐老哥你又要辛苦了。同样要带着他们开垦新的荒地。”

    虽然下半年清兵要来,不过至少田地可以先开垦起来,等清兵退后再耕种。边关就是如此,苦战后生活还是要继续,总是在刀光剑影中虎口抢食。

    齐天良道:“大人,领着新军户开荒种地是没问题,只是我们靖边堡一带没有荒地可以开垦了。”

    从崇祯七年到崇祯九年,靖边堡己经开垦荒地近五千亩,周边可以开垦的土地都是一扫而空。

    王斗淡淡道:“没事,你尽管领着军户往东面开垦过去,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告知我。”

    从东面过去。那边己经是五堡的管辖之地,那里荒地众多,与其荒废在那里,不如自己利用起来。至于未来自己与五堡防守官杨志昌的冲突,王斗又怕了什么?

    午宴后,王斗又带着众人在靖边堡内走了走,他还爬上靖边墩高高的墩台上看了看。

    墩台上视野广阔,微风缓缓拂来,带着一丝凉意。

    极目眺望,各个墩台上毫无烟火动静,不过王斗却是看着东北方向出神,久久不语。

    崇祯九年四月下了,依王斗对历史的了解,此时后金汗黄台吉应该称帝了吧?

    崇祯九年三月初六日。后金改文馆为内三院。崇祯九年四月十一日,后金汗黄台吉称帝,改元崇德,改国号为“大清”改族名为“满洲”定都沈阳,即位之典持续二十余日,礼仪多仿汉制。

    黄台吉在称帝后,便严令境冉汉民式衣冠皆如满式。

    他在诏:“联读史,知金世宗真贤君也。当熙宗及完颜亮时,尽废太祖、太宗旧制,盘乐无度。世宗即位,恐子孙效法汉人,谕以无忘祖法,练习骑射。

    后世一不遵守,以讫于亡。我国娴骑射,以战则克,以攻则取。往者巴克什达海等屡劝联易满州衣服以从汉制。联惟宽衣博销,必废骑射,当联之身,岂有变更。恐后世子孙忘之,废骑射而效汉人。滋足虑焉。尔等谨识之。”

    称帝后不久,黄台吉就紧锣密鼓的策划入寇大明之事,清国上下都认为现在大明内忧连连,特别是流寇横行。帮了他们的大忙,不趁这个。机会入寇,更待何时?等大明缓过气来,他们就没有便宜可占了。

    后金崛起后,从大明手上抢夺了众多的土地财帛,也助长了他们贪婪的心态。

    黄台吉曾得意地道:“我等现居沈阳,辽东之地,原属我乎?系征伐而来!”

    很快的,一次规模达十万人的军事入侵将蔓延大明北方诸地,为了这场入寇,从两年前开始,自己就开始准备了。自己依对历史的了解,尽自己的力量扩充势力,做好防护,只走到时能不能过这一关?自己也是未知。

    在王斗沉思的时候,齐天良上前道:“大人,墩上风大,还是下去吧?”

    随后他又献宝似的道:“现在堡外畜场的猪羊养得不错,大人要不要着看?”

    在去年时,靖边堡百户渠边上的那个畜场曾被流寇烧毁,齐天良带领堡内军户修复后,还有外面粗粗建了个围墙,差不多就是一米高,将猪圈、鱼塘、鸭圈与鸡圈等圈围在内。至于那些菜地,则还是在围墙之外。

    现在的靖边堡畜场,内有数十个靖边堡妇女及一些老弱男子在内劳作,还有一些靖边堡孩童也在其中放鸭放羊等。畜场由陶氏在管理,她笑眯眯的将王斗等人领了进去,那猪早己喂养过,一头头的只是在猪圈内休息,比起去年,这些猪长大了许多,等再过几个月,正好可以吃了,搞劳杀敌的将士们。

    王斗看了连连点头,这畜场内弥漫着一股什么味,很是难闻,不过对于陶氏这样闻惯了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此时畜场内没有什么人,陶氏左着右看,说道:“那些懒婆娘一个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人,待妇人找找,让她们出来迎接大人。”

    王斗微笑道:“罢了,午后也没什么事,就让她们歇息吧。”

    王斗等人随意在畜场内行走,一边走一边评论那些鸡鸭猪鱼等,忽然右边有一阵阵的叫好声传来,王斗等人奇怪,便楷声而去,走过一个坡地,却见坡下一块平地上站着几十个妇女,个个都在拍手叫好。

    有几个。妇女手上还拿着枪棍,其中一个妇女对场中一人叫道:“月娥,加把劲,己经刺中七次了,再刺一次。就有八次了!”

    “己经刺中七次?”

    王斗等人都是吃惊,一齐向下看去,却见一个女子站在场中,手中正端着一根长枪,看她侧身抬枪姿势,却是舜乡军中标准的枪兵刺击之术。

    再看这女子的相貌身材,却是许月娥,此时她拿枪的手己经有些摇晃,满脸汗水,头散乱,不过却是神色坚毅,只是紧盯着前方二十步外的一块木板,上面粗粗用石灰标着几个眼睛心口等位置。

    猛地她轻喝一声,疾步前冲,冲到木板前,她喝了一声:“杀!”

    手中长枪刺出,准确地刺中了木板心口的位置。

    场中众妇人欢声如雷。

    韩朝沉声道:“好身手!”

    韩仲也是睁大眼睛,吃惊地道:“这个女的,怕有上等中则军士的技艺!”

第九十章 女营

    也是吃惊。许月娥什么时候有了读样的身年。她议用刊腻习,是怎么练出来的?

    陶氏走了下去,对那些妇人叫道:“你们干嘛干嘛?不干活跑到这里闲玩。防守王大人己经来了。你们也不过来迎接?”

    众妇人大惊。回过头来,见王斗几人果然站在高坡上,她们连忙过来拜见,几十人跪了一地。

    王斗微笑道:“起来吧。”

    许月娥也是跪在人群中,手上还拿着长枪,在她身后。同样有几个拿着枪棍的妇女,似乎是以她马是瞻。

    王斗看向许月娥,见她己是一个典型的村姑打扮,一身粗布衣裙,上面还有几块补丁,头散乱,脸上也粗黑了许多,只隐隐可见往日的秀丽。

    王斗以前与许月娥接触不多,记得她在庄内是个很骄傲的女子,生活也优越,遭遇大变后,她现在过这种生活。内心会不会有一种失落感?往日庄内的王大傻子现在身居高位,她又有什么想法?

    不管怎么说,都是同庄的乡邻,许月娥现在有这样的身手,让她继续养猪种菜倒是可惜了。

    王斗对钟调阳道:“表兄。这许月娥身手不错,让她留在畜场内可惜了,我看还是调到舜乡堡去吧

    钟调阳点了点头,对许月娥等人道:“大人开恩,将你们调到舜乡堡去,许小娘子。你等回堡收拾一下,就随大人去吧旁边众妇人都是羡慕,舜乡堡,那是大地方了,只有许月娥一言不语。只是深深拜在地上。最后清点了一下,与许月娥一起习过枪棒的女子约有十几人。都是往日那些被后金军掳过或是匪徒糟蹋过的女子,这些女子一齐调走。

    舜乡堡内流散的妇人孩童众多,是该将她们组织起来,这许月娥或许可以任一个。小头目之类的。

    第二日。王斗等人回转舜乡堡,一路上。那些靖边堡畜场女子都是兴奋。议论个不停,只有许月娥一直沉默不语。在路时,韩朝,韩仲等人对许月娥看了又看,他们自然了解许月娥的往事,不过对这个女子是如何练出枪术来,他们却是好奇不解。

    在回舜乡堡的路上,王斗还去了董家庄一趟,高史银与杨通二人调到董家庄后,一个在庄内管兵,一个屯田。

    去年腊月,二人统计了堡内的青壮人口,准备开垦荒地,编练青壮。还从王斗那要走了十五头耕牛,三十石米粮。

    董家庄原有军户一百多户。五百多口人,还有原先管队官张贵领的官军五十余人。不过在张贵升任州城管屯官后,他与自己的家丁队头张堂功带走了家丁十余人,堡内官兵不足四十人,再裁撤一些老弱,只剩十余人。

    崇祯九年二同时。高史银二人以从靖边堡带来的那队战兵为军官,也编练了一百多兵,两队青壮。长枪兵与火统兵各占一半,按以前在靖边堡的练方式。风风火火地练起来。

    不过这些兵丁与王斗在舜乡堡的情况一样,长枪兵可以人手一只长枪。就是火镝兵没有几根合格的火统鸟统,急需王斗的支持。王斗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自己新建的几哨兵,火锐兵还不能人手一根火统呢。

    他只能安慰高史银二人,等舜乡堡工匠们打制出新的火统兵器后,立时为他们配备。

    在董家庄又待了一日,王斗等人才回转舜乡堡。

    才近南门外的教场前,就听到一阵阵的喊声、口令声、喝骂声传来,这是舜乡军在练。

    原先堡外的那些灾民们编为军户后,王斗立时从他们中挑选青壮,又编了前哨,后哨两哨的兵,由温方亮与孙三杰分别带领。在王斗一哨军中。甲长到哨长之间的军官有二十五人,都从韩朝,韩仲原来的两哨老兵中挑选,近期剿匪出众的军士们,很多人都新任军官。在韩朝,韩仲两哨老兵被选走一部分后,也新补充进一些青壮来练。

    四月十七日这天,四哨新军编伍完毕,开始了正式的练。

    与原来的两哨老兵一样,这些新兵蛋子,还是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系统严格练,学习如何站队列队,如何踩着鼓点列队而进等,接下来再教他们杀敌之术。

    这些新兵有与原老兵们练时的毛病,韩朝,韩仲原先左哨、右哨两哨兵还好,大部分都是老兵,每哨只有几十个新补充进来的新兵。在众多老兵的带动下,这些新兵适合很快。

    至于温方亮与孙三杰那前后两哨兵就惨了,除了一些军官,几乎清一色的新兵。王斗估计在崇祯九年的七同时。舜乡堡就要面临战事了,时间不多,所以他对新兵的练要求更为严格。

    新军们列队不齐。左右不分,左看右看等,各军官操起军棍就打,打得他们哭爹喊娘,苦不堪言。才短短几天时间,很多新兵蛋子己经动了逃跑的心思。

    不过王斗等人早算计到这点,在练间隙,各军官都是上前为各兵做心理辅导,他们以满不在乎的口吻对新兵蛋子道:“你们真是舒服了,这天气不冷不热的,操练就是舒服。想当年我们练的时候,那就惨了,寒冬腊月”二一之吹过来。都冻僵了,脸卜年卜满是口子小官留情。操起军棍就打,想想当年。唉

    说到这里,各军官们都是双目含泪,对当年自己的练仍是心有余悸。看到上官这个样子,新兵蛋子集休呼了口气。心下感觉舒服多了。原来这些打人的家伙当年也被打过啊,哈哈,真是打得好!

    大家一样被打,新兵蛋子们心下平衡多了,觉得练也不是那么苦了,而且每天还可以吃饱饭,还有肉吃,说起来,倒比以前自己在老家种田舒服多。

    说完自己被打的丑事后,各军官们又以鄙视的态度道:“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才吃了一点点苦就受不了,不过你们尽管逃跑,只要不连累家人就好”想当年,我们舜乡军中也有几个蠢货,受不了苦,逃跑了。他们逃跑不要紧,却连累了自己的家人,寒冬腊月的,全家人被赶出了堡,现在也不知道到哪受苦去了。这个世道,有谁可以在舜乡堡人人有田分。人人吃饱的?”

    众军官不约而同地举出矫九高、陈臣忠、韩文焕三人的例子,神情中满是鄙夷。

    与原先的两哨兵一样,这些新兵练,在操练前王斗一样有言在先,谁敢当逃兵的,抓回来后,重重处于军棍,他们的家也立亥驱逐出舜乡堡,他们家中将来的田地分配也立时取消。

    这个消息不但在新兵中广为布,在新来的军户中一样广泛宣传,这让各人心下暗凛,矫九高等人的例子。己经是在舜乡堡街知巷闻,谁也不想丢这个。人,更失去自己全家在乱世中生存的机会。

    眼下那些新编军户人人有饭吃,生活稳定,现在堡内还组织他们开垦荒地,开建矿山,眼看就可以如舜乡堡原来的军户一样过上好日子。如果被赶走,,没有人敢想象这今后果。

    家人都是千。丁咛万嘱咐,自家的男人一定要好好操练,不要逃跑丢人。连累家再看原来的老兵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坚持下来,自己为什么不能?一时间,新兵们都是憋着一口气,只是拼命练。

    在练间隙,王斗同样让军官们向新兵讲解刻苦练的意义,虽然那些军官都是大老粗,话不一定讲得很好。但至少让新兵们明白了操练的意义,就是乱世之中,勒子贼匪横行,只有练好武艺,才能保护家园,保护自己的家人妻

    练虽然苦。但每天吃饱,还有肉吃让新兵们很满足。不过他们也有疑惑,怎么舜乡军内没有粮饷下?当兵就应该有饷下才是。

    对新兵们的疑惑,军官们嗤之以鼻:“你们现在每天吃饱喝足。家人还有田地可分,还要粮饷?你们以为防守大人的钱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为了养活你们,还有你们家的爹娘妻你们知道大人多操劳吗?多少老军中的兄弟,为了养活你们,四处剿匪,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容易吗?”

    “是男人的,就将来自己杀敌缴获!大人仁义,缴获赏赐极重。这样的钱粮拿到手中,自己也风光不是?”

    接着又有一些军官得意的吹嘘,在前段时间的剿匪之战中,自己分到多少。特别是左哨甲队甲小队的那位新任甲长吴争春,他分到的缴获粮米,己经抵得过卫所或是营兵中一年的粮饷了。

    “是男人的,就象吴甲长一样,用自己的刀枪去博取!”

    最后军官们总结道。

    王斗等人进了教场,教场内四哨兵都在主练,脚步声响,喊声震天。

    韩朝,韩仲原来的两哨军中,虽然补充进一些新兵,但原来军中各队的队官就可以练他们。至于温方与孙三杰的两哨新兵,则需要每个军官们喝呼不停,那些新任的队长,甲长们,还要不断地为新兵们作着示范。在教场上,镇抚迟大成带着几个风纪军士肃立一旁,眼光只是盯着场中的军士们。不过林道符不在,眼下堡内要开荒修墙,事务繁多林道符己是每天忙个不停,不可能管到营操之事。

    韩仲见到自己的兵,立时精神起来,他高声喊道:“兔崽子们,给老子好好操练,练不好,老子的军棍可是不留情。”

    王斗身后的靖边堡众畜场女子看到这个火热的练兵情形,都是惊讶地议论个不停,她们虽私下练习枪棒,但气氛哪有如此的火热与正规?她们身前的许月娥只是细细看着,仍是一言不。

    见到王斗,镇抚迟大成,温方亮,孙三杰几人都是迎了上来。

    看了看王斗等人身后的靖边堡女子们,眼中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

    王斗问道:“记练如何?”

    温方亮笑嘻嘻地道:“这些新兵真是蠢笨如牛,不过下官有信心,在几个月内可以将他们练成军。”

    王斗点了点头:“练艰苦,要随时注意新兵们的动态,他们有什么心理反应,有什么苗头,军官们要注意处理。”

    温方亮道:“大人尽管放心。出不了事。”

    出了教场,王斗又来到舜乡堡的西面,在这里,大批的新军户男女正挑着簸、:筐沿着堡墙来回洒十和泥,填建高台,务筑城窘烈旧周边。己满是坑坑洼洼的土坑,尽是取土所致。

    一队队的男丁青壮也从釜山上来来石料。堆放在堡墙边,等待打磨。场面热火朝天。

    在工地上,王斗还看到老匠吴世宦在喝呼不停,指挥一干工匠男女忙活着。

    他虽是头白,却是中气十足,精力赶得上一个棒小伙子。

    见到王斗。吴世宦忙迎了上来。王斗道:“怎么样了?”

    吴世宦道:“大人放心,比起以前修建靖边堡,眼下人手充足了许多,只要材料跟得上,小的敢打包票,在七月前,这舜乡堡的新堡墙定能修建完毕。”

    在规刑中,舜乡堡新堡从旧堡西面堡墙接过,正好省了一面堡墙的修建。新堡墙长约千米,高约十米。不包砖,在新堡墙西面,再设西门一座。最后挖有护城沟壕。这样整个舜乡堡新堡旧堡合起来,便呈长方形。

    新军户有三千多口,尽数住于新堡中,本来按旧堡的规划,这样的人口肯定显得拥挤。不过新堡如靖边堡一样,让军户们全部住于营房之内,一排排的营房,不建单独的房屋,这样反显得宽松。

    如靖边堡一样,舜乡堡新堡内的街巷同样要用山石铺就,两旁设有排水沟。同样要用石头铺就。几条街道的交合处,同样耍兴修庙宇、戏台等公共建筑。

    未来的舜乡堡新堡,也会如靖边堡一样。堡内屋舍井然,街巷整洁。还要修建公共澡堂与公共厕所,让军户们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为了修建舜乡堡与靖边堡的堡墙,堡内所有的人力都是利用起来,不论男女,没有一个。人可以偷懒。

    不过高强度的劳作需要耗费大量的米粮。王斗给劳作的军户待遇是一日荤,五日素,每天可以吃饱,这花去了他大批的银子,堡内的米粮王斗尽量不动用。只是花银子去买。这些时间,从州城各地运粮到舜乡堡的车马不绝,各米铺老板都是喜笑颜开,遇到王斗这样一个大主顾,他们的生意好做多了。

    看着眼前火热的劳作场面。王斗并不担心工期延期,只是时间紧迫。这堡墙的质量。

    吴世宦道:“大人放心,堡墙修建起来后,定会如靖边堡一样的劳固,出了什么问题。大人只管斩了小人的头。”

    王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三千口新军户安排到舜乡堡西边后,在那边修建营房与堡墙。对于这些军户,都是按照军堡的规矩,以百户为单位,编成了几个百户,每个百户几片营房。

    每个百户之中,任用他们中一些乡老维持管理秩序,这些乡老可以任用自己百户中的一些人为总旗与小旗。当然,这些百户,总旗,旗都不是大明官职,只是舜乡新堡新军户的管理人员名称罢了。

    以上的百户都是从新居民中的成户编成,原先依令吏冯大昌的统,计,那些灾民中,有成户四百七十多户,有口二千多人。王斗选了一百户人家送往了靖边堡,眼下舜乡新堡内有成户三百多户,余者都是不成整户的男人,女人,或是孤儿,不成整户的人有七百多。

    王斗将三百七十多户成户编了四个百户,又将余者不成整户的三百多个男人编成一个营房。

    余下有三百多个女子与一百多个孤孩,王斗将她们全部编为一个,营房,就住于舜乡新堡的东面,靠近舜乡堡旧堡的西堡墙处。那些不成整户的男人与女人们,他们中将来有些人或许可以结为夫妻,这要看他们的缘分了。

    那些女子与孤孩的营房,同样任命了许多管拳头目,同时堡内的几个军官太太,还有钟氏与谢秀娘。都是不时的前往看望慰问,这些人也是每天被组织起来干活。

    壮实些的,就出堡与男子一起干活,柔弱些的,就为众人干些洗衣做饭,送水送饭等事。那些孩童。有些人还每天在新建堡墙上奔跑,帮助一起夯筑城墙。

    王斗将许月娥等人送进堡后,就将她们安排在女营中。

    等堡墙修建好后,这些女子们,有一些也可以集中起来练或制作军工等物,许月娥到时也可以带一些女兵,现在她还是随众人一起干活吧。

    安排好许月娥等人后,王斗又来到李茂森的匠作坊中,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武器的打制,特别是火统的打制情况。在王斗又编立几哨新军后,舜乡堡新立两哨新军,靖边堡一哨新军,还有董家庄的两队兵。如果火统兵人手一只火统的话。至少还需耍三百五十门火统。

    这是最少的,到时来临的战事。还需要一些火镜库存,从现在到七月下,至少需要四百门火侥,最好有五百门火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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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介绍:
崇祯七年三月,山西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民大饥。四月,李自成入河南,与张献忠合兵攻取澄城。七月,后金军进围宣府,兵掠大同,沿边城堡多失守。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这年的七月,王斗意外来到大明,成为宣府镇保安州舜乡堡一普通小兵……※※※【大明宣府镇军队等级:小兵、甲长、管队、防守,操守、守备、游击、参将、副将、总兵。】明末边军一小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边军一小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边军一小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