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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傲傻妃全文阅读

作者:伊水染     狂傲傻妃txt下载     狂傲傻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滚了就别回来

    车内微弱的灯光照出了那肩上的森森白骨,明凰几乎要停止了呼吸,如果可以,他此刻真的想在自己身上插上一刀,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使得她伤的如此,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他无端的想落泪,真的想,他的心好疼,好疼。

    “素素,让我帮你疗伤好不好,包扎完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一刀扎进我的胸痛我都不会介意,真的,素素,听话好不好···”抑制住手上的颤抖,明凰从车厢的暗格里拿出了伤药和绷带,企图抓住夙柳柳的肩膀替她治疗。

    “不要,我不要,你又不爱我,还这般照顾我做什么,我疼死了又关你什么事。”从分开那日起,藏在心底的所有思绪随着这一声声怒吼爆发了出来,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流下,明明已经推开她,为何还要对她这般温柔,可她该死的却在贪婪这样的温柔,她气他更气自己不争气,总是被他左右。

    “素素听话···”诱哄着,将她给禁锢在怀中,他明明可以直接点了她的穴道,可是他舍不得。

    “不要···”

    “素素,你想流血而死吗,既然不让我治疗,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吧。”看着不配合的夙柳柳,明凰心一横,手中顿时多了一柄柳叶刀,说着就往自己的心口扎去,却在离胸口还有零点一毫米的时候被一只玉手给捉住。

    “疯了吗,谁要你陪,不稀罕。”愤恨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完之后,一把夺下那柳叶刀,随后背过身子对着明凰,不说话,但是却在下一秒,那染满血渍的白色衣襟从肩上滑落,露出了那闪着淡淡金光却血肉模糊的背部。

    这个时候,明凰的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了一小抹弧度,他的素素永远都是那般的可爱,那般的嘴硬心软。

    看着愿意配合的人儿,不再耽搁,迅速的开始处理那伤口,看着这狰狞的伤口,明凰的眸中尽显杀气,居然敢将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给伤成这样,耶律璟,新帐旧账一起算的时机将不会久远了。

    一阵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肩上传来,一滴滴冷汗从额头落下,夙柳柳愣是咬紧了贝齿没有轻哼出一声,这身子,自从被她占着都不知道伤了多少次了,很疼很痛,却又是早已习惯的感觉···

    然而伴随着那疼痛的却是一股无法抑制的燥热,这股燥热让她的思绪变得有些模糊,将她的倔强和坚持一点一点的侵蚀。

    疼痛和燥热冲击着她的心神,一阵阵晕眩从脑海深处袭来,夙柳柳想开口说什么,却在最后只化为一个满含复杂情绪的字语,“凰······”

    身子随着这一声呼唤飘然向后倒去,仅剩的清明思绪也陷入了无端的黑暗。

    ·······

    隐约的疼痛侵蚀着感官,顺应着那丝疼痛,夙柳柳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帷幔,陌生的屋顶,却有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素素···”低沉嘶哑含着些许疲惫却又掩饰不住惊喜的声音就那般映入耳侧。

    本能的转过螓首,映入眸中的是一张有些苍白有些疲惫的脸庞,明明是记忆中的那张脸,此刻看上去却少了那些肆意,那些慵懒,那些邪魅,多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脆弱,却也是让人心疼的一抹脆弱。

    没有说话,就那般怔怔的看着,脑中闪过一抹又一抹的画面,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转首面向了床榻内侧。

    看着终于醒过来的人儿,受了三天三夜也不愿意合眼的明凰满心的欢喜,可当看到那人无情的转过眸子不愿意对他所说一句话的时候,眸中的光彩顿时消散,心中更是染起许多无法言喻的酸涩。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句,“饿了吧,素素,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着起身向外走去,曾肆意的背影此刻看上去却显得萧索。

    待耳边的脚步声渐行远去,夙柳柳慢慢的从床榻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嘶’,因为忘记了左臂受伤,一个用力,忍不住痛呼出声,脸上一闪而过的苍白,肩上更是因为这个大意的动作而出现了血痕,身子也跟着重重的落在了床榻之上。

    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夙柳柳尽量不去左手用力,撑着身子再次坐了起来,起身下床,一手抚额掩去那稍稍不适的晕眩感,走向桌边径自倒了一杯水,一饮而下。

    凉水从盒落下,思绪也跟着清明了不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

    暗了暗眸子,夙柳柳拿起一边挂在屏风上的衣衫,不是很利落的开始穿戴。

    “素素,你在做什么···”一声惊呼让夙柳柳本就不是很利落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停顿,但却只是一瞬间就又开始了穿戴。

    眼明的明凰一眼就看到了那染红的左肩,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迅速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几步上前一把挟制住那正不顾伤痛穿戴着衣衫的人儿的臂膀,“素素,你究竟要怎样,醒来一句话都不说,你告诉我,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愿意说话,现在这般又是要怎样?”

    愤怒,苦涩,质问。

    夙柳柳没有挣扎,只是抬眸淡漠的看了明凰一眼,随即看向那半掩的窗外的一汪湖水,“离开。”初醒的嘶哑声音很是冷情。

    面对叔叔,她还可以存半丝温情,可面对他,她真的无法有半分。

    “素素···你恨···恨我····”明凰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挟制夙柳柳的手臂也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不是么,可是此刻为何当一切都那么鲜明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会那般的让人疼痛。

    他就知道,当他恢复这个身份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不会给自己一个笑颜,他早就知道不是么,他骗不了自己。

    没有转首,“你认为呢?”清冷的声音直入心扉。

    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痛色,伸手,将那倔强的人儿给揽入怀中,“素素,现在你不能离开,外面很危险,到处都在找左臂受伤的女子。我知道你恨我,恨就恨吧,只是别难为了自己···”

    都在找她?

    闻言,夙柳柳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对于对方的怀抱没有挣扎,她知道自己从就没有赢过他,又何必去挣扎,而她,亦是有半丝贪婪,只是···

    “我昏迷了几天。”很冷静的问答,并没有如明凰那般的情动,只是那双明凰看不见的眸子却流动着无法抑制的情愫。

    “三天三夜。”

    “我爹···”她三天失踪,金凤又是三天前出现,再加上她这次回来的突然剧变,保不住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她。

    “没事,夙家小姐依旧好好的在府中。”他又怎么会给她留下隐患。

    “···”回答明凰的是静默的空气。

    “吃些东西吧,伤口也裂开了,吃好之后,我帮你换药,你先在这里养伤,伤好了你想去哪都好,我不拦你。”说着,明凰将怀中的人儿给按到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温柔的替她盛好粥碗吹了吹放在了她的面前,随即也坐在一边就那般看着她。他想喂她,可他知道,她定是不愿意的,他又何必惹她生气。

    看了明凰一眼,夙柳柳垂眸静默的拿起汤匙开始吃饭,没有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

    不多时,一碗粥就那样进了夙柳柳的肚子,此时,明凰也已经拿了干净的绷带和药物走到了她的身边,直接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衫,对此,夙柳柳很是乖巧没有挣扎。

    看着那满是血渍下的金光,明凰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十年前,姐姐因为这只金凤失去生命,十年后,这一切是否又将要再次重演呢,那时的他护不了姐姐,此时的他一定要护好素素,如若不行,他定当陪她地狱黄泉。

    熟练的擦拭血渍涂上药物,重现束缚上干净的绷带,褪去那染上血渍的白色里衣,明凰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再一次为夙柳柳穿上,一切弄好之后,明凰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身前的人起身背过他向床榻走去,并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出去。”随即便上了床榻拉上锦被蒙住了头顶,不再说话。

    看着那不愿和自己多说一个字的人儿,明凰的心仿似在滴血,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能怪谁。她能乖巧的留下来,已经足够了。

    “好好休息,有事大声叫一下就好,我在隔壁。”酸涩的留下一句话,端起桌上的托盘向门外走去,并体贴的关上了门扉。

    离去的明凰并不知道,那锦被下方的人儿早已经泪如雨下,她承受不住他的温柔才以此来躲避,她不躲进锦被,她真怕被他看到她的泪,她不要再在他的面前像一个傻子一样。

    不是说不爱她吗,不是说不要她吗,为何还要如此对她,难道是因为他是她叔叔么,难道这只是一个叔叔对于侄女的关爱么,这样的关爱,她情愿不要,她爱他啊,她爱啊,爱到已经无法自拔,爱到已经无法承受他的温柔,既然狠,为何不再狠一些,为何不····

    冷战,两人彻底进入了冷战,或者说是明凰进入了夙柳柳对他的冷战,但无论她对他多么的冷漠,他始终对她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只是不再随意出现她的面前,他怕她生气扯到伤口。

    五日的时间眨眼即逝,夙柳柳的伤口也已经结痂,至少不会再因为一些轻微的动作而流血。

    坐在窗边,看着那窗外的一汪湖水,夙柳柳眸中复杂,她不是不知每夜睡着之后,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庞,她真的睡着了吗,呵,连她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

    不见的时候想见,见了的时候却又不理不睬,她真不知她这是在折磨她自己还是在折磨他。

    看着窗外的湖水,目中闪过那一抹银衣踏水而过的场景,那时她第一次与真正的他相知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傻子,那个时候,他就对她很温柔,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冥王对她温柔,很奇怪的一件事,现在想来,一切都很正常,想来,那日府中暗夜里给哥哥送解药的那个人也该是他了吧。

    一路走来,两人的坎坎坷坷从脑中一幕一幕的闪过,他该是爱她的吧,该是的吧···可真的是吗···

    西域宴会上,他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打伤,最后更是无情的赶自己离开,他是叔叔的时候总是看着她眼神飘渺,不知道在透过她看谁,千霜说过,她只是一个替代品,这个被遗忘的话语,现在想来,是那般的真实,她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如今的她竟然没有勇气问出口,她问,她该怎么问,又该如何去问。

    “素素,天凉,别冻着了。”一件披风随着话语的响起落在了身上。

    夙柳柳的身子颤了一下,但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外面的湖面。

    “素素,好好照顾自己,我有事,要出去两天,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两日后便回来。”

    话语声落下,依旧不见身前的人回眸,明凰的身子颤了颤,身体的疼痛已经快要达到了极限,不着痕迹的抹去嘴角的点点血渍,深深的看了那娇人儿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是不是想要再丢下我一次,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凭什么你让我等我就要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滚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他说要离开,夙柳柳心中闪过一丝颤动,情绪再也压抑不住,起身愤然的对着那背影大喊,凭什么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凭什么要听他的。

    明凰站在门前的身子颤了颤,随即转眸看向那个情绪激动的人儿,嘴角挂起了一抹安抚的笑容,“素素乖,我不会丢下你,真的不会,我会尽快回来,一天,一天就回来,等我。”说着,伸手拉开了门转瞬间消逝在了湖心小居。他来道个别,不曾想她竟然反应如此激烈,他很想留下来,他的素素终于愿意正视她了,可他必须走,他不能在她面前倒下,要是她知道了他的毒,他怕她会犯傻,比起她伤害自己,他宁愿她恨他。

我该叫你什么

    明凰站在门前的身子颤了颤,随即转眸看向那个情绪激动的人儿,嘴角挂起了一抹安抚的笑容,“素素乖,我不会丢下你,真的不会,我会尽快回来,一天,一天就回来,等我。”说着,伸手拉开了门转瞬间消逝在了湖心小居。他来道个别,不曾想她竟然反应如此激烈,他很想留下来,他的素素终于愿意正视她了,可他必须走,他不能在她面前倒下,要是她知道了他的毒,他怕她会犯傻,比起她伤害自己,他宁愿她恨他。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夙柳柳啷镗的追到了门前,然而,此刻,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明凰你个骗子,你个混蛋,滚了就不要回来了,早该滚了···”愤恨的怒吼声盘旋在那湖水之上,看着他再一次的离开,她的心依旧会痛,既然要离开,为何还要对她呵护备至,为何。

    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夙柳柳双手捂住脸庞,她恨他,更恨她自己,为何还是会被他左右情绪。

    湖心小居的一个暗处角落,明凰心疼的看着那狼狈的人儿,要不是嘴里的血腥味提醒着他,他真的要冲上去将她给揽在怀中好好疼爱。

    “主子,为何不告诉小姐真相。”鸣一静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他看着主子和小姐一路走来,他为主子心疼也为小姐心疼,明明是相爱的人儿为何要这般折磨,在他的眼中天下的一切都比不上他主子的幸福来得重要。

    “照顾好她,别让她离开或者伤了自己。”明凰没有回答,而是留下一句话,消失在暗处,离开,他何曾离开过她半步。

    ·······

    夜色阑珊,一处冰冷的池水里,一个绝美俊逸的男子半裸着胸膛就那般坐在那池水之中,面色苍白,唇上无一丝血色,气息微弱,仿似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鸣一看着那池中的男子,眸中尽显痛色,主子,鸣一放肆一回,只要你好,鸣一死而无憾。

    就算主子忍得住,他也忍不住了。

    暗色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之中,却没有引起那水池中的男子半分侧目。

    湖心小居:

    夙柳柳无视下人的劝导,固执的倚栏坐在走廊内看着那窗外的明月,要她等他是吗,那么她就等他,就等他,一天,一天之后,他要是不出现,那么从此就···就···就怎样,她也不知···

    “谁。”暗处的策动,引起了夙柳柳的侧目。

    “小姐,是我。”鸣一弯腰屈膝,单膝跪地。

    “鸣一?”看见鸣一,夙柳柳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他是那个男人的暗卫,抬眸向那黑暗深处看了看,可是却不见半分踪影,心头闪过一丝失落。

    “主子没有回来。”仿似知道夙柳柳心中所想,鸣一开口道。

    “来不来跟我有何关系。”不甚在意的看向湖面。

    “主子爱小姐,很爱很爱,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主子只是不想让小姐受任何的伤害。希望小姐可以去看看主子,主子太让人心疼,鸣一实在看不下去了,鸣一知道今日这番话已经违背了一个暗卫的职责,甚至可能会赔上性命,但是鸣一不怕,鸣一只想主子开心,小姐,去看看主子吧。”

    “他怎么了?”听着鸣一的话,夙柳柳的心无端的颤抖,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忠心的暗卫不惜赔上性命。

    “主子中了绝情毒,必须要绝情绝爱,可是主子爱小姐已经爱如骨髓,怎么可能绝情绝爱,只要多爱小姐一分,就多痛一分,多动一下情,就多疼一分,而解药却是心爱之人的心头血,主子怎么可能会愿意,而小姐你也中了迷情毒,只要你拿了风少的药与主子,与主子···”鸣一觉得和一个女子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过了。

    “与他怎样,说啊。”关于她自己中毒是事情她已经有了几分了解,但却并不放在心上,而此刻听到自己的毒和他的毒相关联,她不得不上心,她是不是可以救他?之前风澜请那几乎要疯魔的样子历历在目,是什么,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她以为凭他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与小姐合|欢即可···”鸣一终是说出了口。

    合|欢就能解毒,这是什么药,既然合欢既能解毒,为何他不碰自己,她真的就被他厌恶到连用来解毒都不配的份上了吗?

    “他知道?”听了所有的话,夙柳柳反而冷静下来了。

    “是。”

    “既然知道为何不用,是不是也可以解了我的毒,两厢有利的法子为何不用,他不是知我爱他么,不想给我解毒,就骗骗我挖心头血给他也不错,不是么?”夙柳柳说的有些自嘲,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小姐···不是这样的,主子有他的苦衷···”鸣一想解释,但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是不得不由主子亲口说出,有些罪责即使他赔上性命也是背负不了的。

    “苦衷,别跟我提苦衷,有什么让他自己来跟我我。”夙柳柳一甩衣袖,转身欲向屋内走去,她不想再徒增忧扰,她要被那个男人给逼疯了。

    鸣一抿了抿嘴,突然起身,一个前跃点住了夙柳柳的穴道,将她挟制在怀中,“小姐,得罪了,事后,属下任小姐责罚。”

    说着,鸣一抱着夙柳柳闪躲进黑暗之中,主子和小姐都是倔强之人,他不得不用非常手段。

    “你···”夙柳柳愤然瞪了鸣一一眼,随后不再说话,她知他不会伤他,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算计她就是不行。

    眼前的景色不断闪过,仅是片刻,她就涌入了一片黑暗的甬道,墙壁上挂着价值匪浅的夜明珠,此刻,也只是用来照明,在这微弱的荧光下,甬道一直往后退去,退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再现光明之时,一丝在一座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别院建筑面前,但周围却有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这里,是哪里···

    门被推开,几个纵身环绕,就落在了一座泛着雾气的池子面前,池子不是很大,长宽大概三四米左右,只是,那池子周身的雾气却让人感到寒冷。

    鸣一看了一眼那池水中的人,将怀中的人放下,随后解开穴道,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看着那池水中央妖异却苍白到没有气息的面庞,夙柳柳站在原地动不了半分,连身边鸣一的离开她都未注意分毫。

    这个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感受着那空气中的寒凉,再看一眼那冒着寒气的池子,这分明就是一处寒潭,顿时,风澜请所说的那种极其危险的解毒之法旋上心头。

    为何,他这般是为何,碰她既有那么难吗?

    蹒跚着脚步,夙柳柳一步一步向那寒潭走去,直到她走到了那寒潭边上,都未引起那个男人的半分警觉,她不知道他现在这番状态是为何,她不敢出声,可却忍不住想要呐喊,他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既然不愿意碰我,那么就用我心头血吧,至少这样可以救你,可以不让你受苦,就当还你的这次救命之恩吧。”说着,夙柳柳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眼见那匕首就要决绝的扎向那心房之处,一只带着水渍的修长大手狠狠的捉住了那拿着匕首的手,那水潭更是因为这一异动而掀起波澜,一口鲜血更是从那大手主人的口中吐入寒潭之中。

    “素素,你这是做什么。”愤怒心疼,太多的复杂情绪迎上心头,刚刚她一来他就感觉到了,只是他在闭功状态无法撼动半分,直到他听到了她那声呢喃,强行突破功法,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挟制住了她的手,他庆幸,要是再晚一步,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让他痛过一生的场景。

    “还你恩情。”抬眸,很是冷静的对上那双掩盖不住情愫的眸子,心忍不住微微颤动。

    “素素···”她这是在跟他划清界限。

    “为何不告诉,为何不告诉,你说啊···”泪从眼角落下,她就那般不值得信任么。

    “素素,我没事,我这只是···”想狡辩,却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她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已经无力去责怪谁将她带到了这里,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你只是怎样,我很好欺骗吗,明凰。”说着,一个用力甩开那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匕首也因为这个用力而震落在地。

    刚想伸手去捡那把匕首,夙柳柳有些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是该叫你什么呢,明凰,冥王,师叔,又或者···叔叔···”最后那个称呼让明凰的手跟着一抖,就那般悬浮在半空之中。

    过了半响,低首的明凰轻声开口道:“你,都知道了。”他从没有觉得能隐瞒住她一生。

    “不该知道么?”她不想在藏着掖着,她受够了。

我不能毁了你

    “不该知道么?”她不想在藏着掖着,她受够了。

    “······”不知该如何回答,明凰就那般站在池中低首看着池边的那般匕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中毒了呢,就不想给我解毒,看来你对我的心疼也都不是真心啊,不过,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还真不想让这潜在的威胁存在,怎么样,你索性再救我一次,给我解了毒,可好。”随着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衣衫落下,落到了地上,盖住了那把匕首,呈现在了明凰的眼眸之中。

    抬眸,急急的一个跃身上了岸,“你的伤不能受寒气,快穿上衣衫。”说着,就俯身拿起那衣衫欲往只剩下肚兜和亵裤的人儿身上穿。

    然而,刚捡起衣衫,他只来得及听见一声扑通的落水之声,顺声而去,那刚刚还站着的人儿,此刻已经面朝上双臂张开嘴角勾着一抹轻笑倒入了水中。

    “素素···”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不顾身子虚弱,明凰跳入了水中将那快要沉入寒潭的深处的人儿给搂在了怀中,并一个飞身上岸,往一边不远处的房间而去。

    “鸣一,热水,干衣裳。”

    “咳···咳···”被水呛着的夙柳柳咳嗽了几声,看着那狼狈的抱着自己急急奔跑的人,夙柳柳无言的嗤笑出声,语含讽刺之意,“明凰,我真想将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

    “好,给你挖。”看都不看怀中人一眼,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将人给快速放到了冲进的那间屋子里,迅速的开始替那人儿趴开身上的衣衫。

    夙柳柳一手按住自己的衣衫,“男女授受不亲啊,叔叔,你怎么可以脱我衣衫,这可是要负责的。”调笑的话语却有着刺骨的冷意。

    “早就看过了,一遍两遍又如何。”推开那只手,无视她的称呼,开始脱她那满是水渍的衣衫,她的伤口才刚结痂,要是入了寒气,她这辈子就要忍受寒气入身的煎熬,他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明凰没有任何情|欲的将夙柳柳的衣衫脱得干干净净一件都不剩,随即拿锦被替她盖上,完全不顾自己身上那湿透的亵裤。

    待按好那锦被,外间也响起了热水送来的声音,刚想说让她乖乖的,他出去端水,却在下一瞬间,他被一个用力扑倒在床榻之上,身上那湿透的亵裤更是在对方一个用力之间化为粉末,然后整个人被拉进那锦被之中。

    “我冷,做个热水袋如何。”

    巧笑的面庞就那般出现在上方,裸|露的身躯之上更是贴着那细滑的柔软,顿时,一股热浪传遍明凰的全身,身子的某处也跟着起立。

    感受到某人的坚挺,夙柳柳坏笑的开口道:“怎么样,冥王殿下,要不要再说一次,你这只是一个男人普通的生理反应。”

    说着,不给这个男人回答的机会,她直接扑身吻了上去,她要霸王硬上弓,她还不信就摆平不了一个男人。不想再看到他那般脆弱的坐在寒潭之中受那份锥心刺骨之痛,为此,她不得不再一次放弃她的尊严,再爱一次吧,这一次之后,两人再也不相欠。

    明凰的行动早就在被夙柳柳推到的瞬间给制止,他对她从不设防,怎会知,在如此这般情景之下,她会点他的穴道,更是为了和他···

    唇上的甜美他舍不得放开,身上的柔软更是诱惑着他,可是,他们不能。

    猛的冲开气穴,一个翻身将身上之人给压倒在了床榻之上,眸中复杂,“素素,我们不能···”

    “为什么,我不配吗,还是你爱着别人,不屑碰我。”她不曾想,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如此拒绝于她,对于他能恢复自如,即使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之下,她也不会感觉到半分奇怪,他永远都是那般的厉害,可是,她却依旧还是看到了他的脆弱。

    “不是这样的,素素,我爱你,我只爱你,这一生,只爱你。”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碰我,告诉我为什么···”听着那深情的爱意,夙柳柳有些烦躁的大吼出声,她总觉得他有什么瞒住她,那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看了一眼撕力竭地的夙柳柳,明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瞒不住了,他自私的不想她恨他,“素素,我是你舅舅,是你亲舅舅,所以,我们不能,不能···这违背伦常···”

    挣扎了太久,纠结了太久,这一刻,他不得不将这真相给说出来,他受得住她的恨,却受不住她的决绝···

    当,夙柳柳脑中的一根玄因为明凰的话而断裂,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他在说什么。

    “素素,你是我姐姐西域长公主凤含薇的女儿,也是水月山庄庄主夫人萧凝香的女儿,我是你舅舅,亲舅舅,你明白了没有···”

    有什么模糊的影子从脑海中闪过。

    她不是夙家的女儿她早就猜到,只是却不想居然是西域长公主的女儿,是他的外甥女,这就是他不愿意继续爱她的原因么。

    呵呵···

    她可不可以放声大笑,可不可以,老天爷这究竟是和她在开什么玩笑,重活一生,好不容易动了心,甚至一再的委屈自己,换来的竟然是这个答案,这叫她情何以堪···

    道出真相的明凰痛苦的闭上了眸子,他害怕看到她的厌恶。

    “那又如何···我爱的是你,舅舅又如何···”沉默了片刻,夙柳柳毫不在意的开了口,舅舅又如何让,老天爷开的玩笑又如何,她的再生本就已经逆天,又何必再多一件逆天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舅舅吗?只能说是傻小姐的舅舅,而不是她殷璃素的舅舅。

    静默的空气让明凰的心跟着受煎熬,却不想短暂的静默之后听到的竟然是这样惊世憾俗的答案,震惊的睁开眸子,看着身下的人儿,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这就是你推开我的原因,舅舅又如何,世俗的东西我从不会在乎,如果没有爱上,你说是舅舅,或许我会当你是舅舅,可是爱上了,你就只能是我殷璃素的男人。”说着直接一把拉下身上之人的头颈就吻了上去,什么狗屁东西,她不要听,她知道自己爱他,这样就够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舅舅,她殷璃素生来就是孤儿,哪里来的舅舅,她不承认···

    “素素···”明凰挣扎的抬起头。

    “不爱我?”

    “爱。”

    “既然爱,就一起沉沦吧。”说着,夙柳柳再一次低下了头,欲吻上那凉凉的薄唇。

    然而,对方却在那一瞬间偏开了头,躲过了她的吻,吻落在了那有些苍白的脸颊上,错落的那一刻,有什么在心底悄然碎裂,她已经这般什么都不在乎,为何他依旧不能好好的爱她。

    抬首,一丝清冷掩去眸中的碎裂,“为何?这就是你的爱?大不了一起下地狱,你不愿?”

    因为自己下意识的躲让而让身上之人顺便改变的气息,明凰的心不自觉的跟着阵阵抽痛,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情愫,是那般的令人动容,却又是那般的令人心碎,“素素,我们不能,我不能毁了你···”尽管,他已经决定不顾一切的跟她在一起,但是,他却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毁了她,而那毒又岂是这般轻易就能解除,稍有不慎,就是双双赔上性命,他怎么能轻易下这赌注,他的命他不在乎,而她的命,他却不能不在乎,他对她的爱,他不想染上半分杂质···

    “毁了我···呵呵···”不自觉的嗤笑出声,有些自讽,“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又当如何···”

    “我在乎,素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将一些事情处理好,我就陪你一起,随你任意可好···”苍白的脸上是小心翼翼的求证,却又是毫不掩饰的怜惜。

    看着那双满是深情的眸子,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落下,她想说,凰,你可知这一次为你我弃尽了自己所有的尊严,甚至不顾女子的矜持诱你上塌,只为爱你,只为不愿见你受苦,可你为何要拒绝,为何要用你的深情来拒绝我这赌上一切的爱。

    即使是那一层莫名其妙的血缘又怎么阻止得了我对你的爱。

    可是,你的欲言又止,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为何不愿对我坦诚相待,就连你尚奇毒我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在你眼中,我究竟算是什么,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么?

    你可知,我不是菟丝草,更不是金丝雀,我要是的并肩天下,而不是躲在你背后寻求你一味的守护,你究竟是否懂过我···

    因为爱你,我一次一次的放弃自己的尊严,因为爱你,我一次一次的背弃自己的原则,因为爱你,我一次一次的委屈自己,因为爱你,我···已经迷失了自我···这一切,都只为爱你,都只为奢求你那异样的温暖,一种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可是你···

    凰,你可知,不停的追逐,我也会累···

    有些酸涩的闭了闭眸子,再次睁眸,眸中那带着满腹情意的复杂情绪悄然逝去,眸瞳恢复如初,又是初见时那般晶亮,只是少了些许的张狂,多了些许的温润,轻勾嘴角,吐气如兰,“好···”一个字,隔断了夙柳柳已经缠成茧的情丝。

活着回来见我

    有些酸涩的闭了闭眸子,再次睁眸,眸中那带着满腹情意的复杂情绪悄然逝去,眸瞳恢复如初,又是初见时那般晶亮,只是少了些许的张狂,多了些许的温润,轻勾嘴角,吐气如兰,“好···”一个字,隔断了夙柳柳已经缠成茧的情丝。

    翻身而下,拉紧锦被缠绕着那光滑的无一物的娇躯,薄薄的锦被瞬间隔开了刚刚还紧密相拥的裸|露身躯,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就那般看着上方的帷幔。

    怀中失去的温暖让明凰心中一阵的空虚,更甚的是,明明那娇人儿还在自己的身边,此刻却让他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了千万里,他是不是错了,伸手欲环住那有些散发着一种让他心颤的气息的人儿,可是却又是这种气息让他下不去手,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凰,素素累了,想睡一会,你先离去吧。”沉默了片刻,夙柳柳开了口,依旧是那个亲密的字,可此时,却生不出那种亲密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让人无端的酸涩感。

    张了张嘴,明凰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只是有些木愣的起了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衣衫,茫然的穿在了身上,随即拿起了另一个柜子里的伤药和绷带,再一次走到了床榻边,“素素,伤口进了水,让我替你换药吧。”声音有些嘶哑,说着,就伸手去掀那锦被,而那床榻上的人儿亦没有半分挣扎,任由他动手处理伤口。

    潮湿的绷带落下,几番动作,干净的绷带再一次的缠了上去,重新拉好锦被,复杂的看了一眼那自刚刚没有再看自己一眼的人儿,想伸手抚上那娇嫩的容颜,拥住那散发着孤绝气息的人儿,可却生生的抑制住,他不知此刻,他该如何去面对她,他是舅舅不是吗,是他不愿意毁了她不是吗,那他是不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对她毫无顾忌的拥吻····

    他好乱,好乱···他是不是错了···

    “好好休息···”最后,他只留下了这几个字,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爱她毋庸置疑,可此时的他却不知,他爱她却爱错了方式,他终究还是不曾真正懂她,不知她真正所求,以至于他悔了半生。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两人看似依旧那般融洽的相处,却又似多了些许的生疏,他在那血缘身份的逼迫下,不能再与她肆意相拥相吻,而她,在那份掩盖的情愫下,变得越发的清冷,依旧在笑,只是不再有温度。

    湖心小居的长廊内,两人迎风而立,看着那被风掠得泛起圈圈涟漪的湖面,夙柳柳清冷的开口道:“凰,我的伤已经看不出大碍,我想回家。”

    明凰一袭紫衣迎风而摆,一双潋滟的眸子满是深情却又复杂的看着那袭白衣,听闻她的话生出不舍,却又不得不开口道:“好,我送你回去。”想要安心的陪在她身边,就必须要接受这短暂的分离,有些东西,他必须要亲自去处理。

    一说一应,两人相顾无言。

    月色朦胧,两道暗色的身影穿梭在黑夜之中,就如那暗夜里的使者一般。

    最终,两道身影停留在了夙府的一座庭院的房间之内。

    看着因为自己出现变得警惕,又因为看到自己身边之人变得放松而恭敬的人,夙柳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周围是自己熟悉的家具摆设,可此刻,却无端的生出些许的陌生。

    “你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吧。”明凰对着那屋子里一个与夙柳柳一般模样的女子开口吩咐道。

    “是,主子。”女子恭敬的弯了弯腰,随即又对夙柳柳行了礼,便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三人变两人,屋子里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诡异。

    沉默了片刻,看着那径自走向床榻边的人儿,明凰终于忍不住一个跃步上前拥住了十几日来仅是在夜间才敢相拥的身影,头颈深深的埋在那满是馨香的脖颈之间,“素素···等我回来···”他想说的太多,然千言万语却道不尽,最终只能用这句话来表达。

    没有抗拒亦没有回应,就那般木瞪的被对方给紧拥着。

    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无动于衷,明凰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色,素素变了,自从那日之后就变了,变得让他越发的看不清,却也越发的放不下,他想守候在她身边,一直一直,却又不得不离开。

    “素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侧首,在那暗夜里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一个不知道该算做什么意味的吻,随即,一点一点的松开双手,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默然的身影,转身向窗外的月夜里走去。

    “活着回来见我,我等你的解释。”

    在明凰木然的走到门边的时候,耳边赫然响起那久违的清冷之声,尽管依旧清冷的听不出情绪,但却已足矣。

    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好。”留下一个字,一个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夜,再一次的恢复了寂静。

    站在原地的夙柳柳木然的回首看向身后早已经空落的夜,心,骤然一片空缺。清冷的眸色有些茫然,茫然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与痛意。

    等他回来?

    等他活着回来?

    呵呵···只是不只那是等待他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尸体了呢···

    她累了,也倦了,不想再去追逐他的脚步了···

    夙府千金悄然的一换再换,却没有人得知,也没有人去关注,只是,除了夙家那几人,真的会没有人察觉吗?

    一日一日,亮了白昼黑了夜,转眼又过去了三日,夙柳柳仿似又恢复如初,跟个没事人一般,只是比起之前的灵动,少了些许的活泼,多了些许的清冷,仿似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寒风习习,抬眸伸手遮住眼角,从五指的缝隙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中的暖阳,感受着那懒懒的暖意,眯了眯眼睛,一甩衣袖,抬脚向府门外走去。

    允诺别人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欢食言。

    她前几天一回来,那个活宝哥哥就一直缠着她,搞的她跟姐姐似的,不过,心却是暖暖的,不过昨日也不知道爹爹让哥哥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她也得了个清闲。

    穿过大街小巷,感受着人间百态,夙柳柳有一种恍若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站住,小偷,站住···抓小偷啊···”

    一声漫长的呐喊声带着急切穿透人群,不多时,一个奔跑的身影从夙柳柳的身旁飞驰而过,有些虚晃的夙柳柳仿似没有察觉一般,就那般没有闪躲的被撞了一下,那力道足以将一个普通人给撞倒,然而,夙柳柳只是颤了颤身子,有些后知后觉的避让,却依旧还是撞倒了左肩,一股刺痛从左肩蔓延至全身,虽不至于有血渍染红肩膀,但却足以疼痛心扉。

    她的左肩,她都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了,以至于这一次,外伤虽好,但是内伤却迟迟不愈。

    有一个身影在她震愣间飞驰而过,这一次站得远没有被殃及。

    愣愣的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追逐身影,夙柳柳不着痕迹的抚了抚左肩,随即摸了一把腰间,感觉那腰间的空挡,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随即抬脚接着向前走去。

    被偷了腰包,撞了受伤的肩膀,没有去追,没有去整治,是她仁慈吗?她像是仁慈的人吗?果然,人是会变得,她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差点被撞,却没有被撞倒,那个人还被她整治了一番,此刻,她却无端的没有去理会,她那吃什么都不吃亏的性子居然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真是让人震撼啊。

    几个转弯,凶猛的石狮赫然出现在了眼前,烫金的玥王府三个大字依旧是那般的鲜明,门口依旧站着那两个守卫,只是此刻却多了一架不知是谁家来的马车,只见那马车此刻正停在铁门的侧边,那甩鞭子的看车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这是谁家的马车?

    淡漠的看了一眼,谁家的和她有关系么!

    无视的继续向前走去,待走到那门前,只见那两个守卫看到自己似乎有些惊愕,更有一些慌乱,慌乱?难道他们的主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或者是她见不得的事情,她不会来得这般巧吧。

    “夙小姐···”有些火爆的那个守卫有些欲言又止的拦住了夙柳柳的去路,样子显得有些局促。

    “不让进?”挑了挑眉,夙柳柳站定的脚步。

    “不敢,不敢。”看着夙柳柳那清冷的眼神,火爆的守卫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让开了路,而那个沉默的守卫则是至始至终都站在一边,一点说话的意味都没有。

    一声夙小姐也惊动了那边看马车的人,只见那人几步走来,大有要奚落的架势,但还不待他走到门前,夙柳柳已经无视所有人的向门内走去,连个通报都不要。

入住玥王府

    一声夙小姐也惊动了那边看马车的人,只见那人几步走来,大有要奚落的架势,但还不待他走到门前,夙柳柳已经无视所有人的向门内走去,连个通报都不要。

    “夙小姐,夙小姐,小的给你去通报,通报···”火爆的守卫见夙柳柳一脚踏了进去,也不敢阻拦,要知道上一次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话,被主子罚惨了,这次哪还敢,要是平时,他不会拦,可今日,主子···想思绪间,那守卫已经几个穿梭消失在了夙柳柳的视线里,夙柳柳也不阻止,只是有些郁闷的向府内走去,耶律璟究竟在做什么,让他的手下慌张成这个样子?

    至于那赶车的,刚走到门前就被那个沉默的守卫给瞪了一眼,一记冷厉的目光立刻吓得他退了回去,更是冒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忘了,就是再不得宠也是王爷,哪里容得了他一个赶车的放肆。

    当夙柳柳凭着记忆走到下人口中的府中花园的时候,只见那花园中间镂空的八角厅内,坐着一对璧人,男子清冷高贵,女子清雅婉约,而这对璧人更是在她出现的瞬间,同时将眸光转向了她,前者眸光淡淡的,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欣喜,后者依旧是淡淡的,只不过却是夹杂着嫉愤,她有招惹她吗?

    瞄了一眼一目了然的八角亭,除了他两人,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更别说刚刚的那个守卫了,额,这个小子脚成不错,这会子人都不见了,眼前这情况就是他阻止她见他家王爷的原因?她还来的真不是时候。

    伸手将额前的碎发往一边拨了拨,夙柳柳勾唇浅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请自来打扰了两位的雅兴,还请继续,告辞。”

    丢下一句话,潇洒的转身离开。

    然而,步子刚迈出,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满是药香的怀抱,耳边是一声轻唤,“别走。”

    抬眸浅笑,对上那双清凉的眸子,任由对方抱着,“当着你情人的面抱着别的女人似乎不太好吧,玥王殿下。”

    “玥。”他喜欢她叫他玥,一个月的不相见,他忽然发现,他有些想念她。

    夙柳柳没有说话,只是回眸向那亭子中看去,那清雅的女子面上一闪而过的愤恨半丝没有逃脱她的眼睛,呵,她不小心似乎成了别人嫉恨的对象了,可是,她真的和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半分关系也没有啊。

    耶律玥顺着夙柳柳眼光看去,看到了亭中那个柔弱的女子,随即有些烦躁的皱了一下眉头,“来人,送左小姐回府。”

    左小姐?额,这个称呼似乎有点耳熟。

    耶律玥一声令下,如幽灵出没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丫鬟,恭敬的站到了那个左小姐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只见那女子满脸受伤的表情,柔柔弱弱的几步走到耶律玥的面前,“玥王爷···”眼中顿时含满了委屈的泪水,明明刚刚玥王爷还愿意听她说话的,虽然她也只是才来一会,但是,这个女人一出现她就被扔下了,这个女子又是谁。

    “本王有事,就不送左小姐了,还妄小姐莫怪,花芸,送客。”毫不留情的丢下一句,直接转身搂着夙柳柳向另一座庭院走去。

    左小姐,也就是左家二小姐,耶律玥未来的另一个侧妃左水舞,看着那相拥离去的两人,脸色顿时变得狰狞,她来了些许的时候,玥王爷连话语都吝啬跟她说,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却得到他的相拥,她到底是谁,不行,她不能让别人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左小姐,请···”看着半天不动,身上散发出邪恶气息的女子,花芸,也就是那个如幽灵一般的丫鬟凉凉的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强制。

    “不用你提醒。”转眸恨恨的瞪了一眼花芸,左水舞完全失了婉约的姿态,愤恨的向外走去,她要回去告诉爹爹,让爹爹帮她除了这个劲敌,那个优柔的男子,虽然有些病态,虽然柔弱了一些,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也长的那么美,她势在必得。

    本该早早离去的两人在左水颜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后,从那院墙的拱门内走了出来。

    “耶律玥,瞧你这眼光,怎么弄了这么个女人,以后有你受的。”夙柳柳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左小姐,除了璟王府那一个,这可不就是另一个要嫁给耶律玥的侧妃么,她差点就给忘了。

    “不都是为了你,你还奚落我,再说了,我眼光有那么差吗,这种女人我会娶吗?”清冷的话语夹杂着些许的委屈和不屑。

    “我有奚落你吗,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看你这模样,恢复的不错,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先走了,哎,打扰了你跟美人的约会,真是罪过啊···”说着,夙柳柳就抬脚欲向外走去。

    然后,下一秒,恢复自由不久的身子又再一次落入了那个药香的怀抱,耳边依旧是那两个字,“别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夙柳柳心一阵恍惚,然,仅是一瞬又恢复了清明,“玥王殿下,别抱上瘾了啊,本姑娘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脾气的···”

    “都陪我演戏了,就演完不好吗,你现在出去,不是就穿帮了,那个左小姐还没有走远呢,本来就不想娶她,你看,娶她你也有责任吧,帮忙帮到底···”

    她怎么不知道那高贵清冷的玥王会有如此无赖的一面,不过,的确有她的责任,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是得负责,已经欠了他,能还就还一些吧,更何况她还真有事情找他。

    “怕了你了,只是,你这手可以松开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略微用力,夙柳柳从那个药香的怀抱里退了出来,随后径自向院内走去。

    耶律玥看了一眼自己空落的手臂,暗了暗眸子,随即跟了上去,他知道,有些东西在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刻就悄然发生了改变,但却也已经迟了,因为他知道,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他,来的太迟,已经没有了动心的资格。

    ·······

    夙柳柳三五不时的往玥王府里跑,不多时她又成了金陵人们茶前饭后的闲聊对象,说她是花痴,依旧改不了傻子的本性,这一消息很快的就掩盖了耶律玥曾经那断袖的消息。

    与此同时,还有两则事情也开始风靡,一则是璟王不举,被人给遗忘了大半年的事情又开始了旧事重提。

    另一则就是太子不务正业,不但好恋女色,还圈养男童,甚至有强抢的行为。

    三则消息扯上了三个皇子甚至其中一个是太子,有人说,天要变了···

    金陵的气氛不只是不是受到这谣言的影响,竟然开始变得有些诡异,但对于这谣言,却没有人出来澄清。

    在这乱言满天飞的局势下,金陵迎来了又一场大雪,也迎来了有一个新年。

    看着窗外的一片洁白,和那空中飘落的片片晶莹,夙柳柳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重活一世,也快一年了。

    年夜早已过去两三日,今日宫里设宴招待群臣,更是让群臣带上自家的子女,说是庆年宴会,无非就是皇室搞出来的什么相亲大会,她着实没有兴趣去参合,她本就被那皇帝给指了婚,这会子一个称病的借口倒是给她掩去了麻烦。

    大雪夜的都不让人安生,这皇家的人也真正是闲得无聊。

    看着那晶莹的白雪,清风城下初雪的那个场景再一次闪现在了脑中,不知那人现在身在何处,身子又如何了···

    夙柳柳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抬手关上那窗扉,转身向床榻走去,说好不再去追逐他的身影,可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翌日清晨,一道圣旨划破了将军府的上空。

    夙柳柳被迫从暖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低咒的拿着手中的圣旨,愤恨的嘀咕着被扰了清梦,然而那半掩的眸底深处却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异样光芒,只是,却无人能察觉。

    “小妹还没有出嫁,就让小妹住到玥王府,这算什么,这与礼不符。”送旨太监一走,夙骏驰立刻就咋呼了起来,刚刚要不是自己的爹爹拉着,他早就咒骂出声了。

    夙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夙柳柳一眼,这入住玥王府培养感情的圣旨虽然下的突然,却又不得不接受,甚至连反驳的借口都没有,谁叫她的女儿前些个日子隔三差五就往玥王府跑,一呆就是一天,这还能反驳吗?

    “柳柳,这事,你怎么想。”最后,站在一边的路云霞开了口。

    夙柳柳抬眸淡笑的看了眼前的几人一眼,随即道:“圣旨都下了,照办就是,还能违背么。”

    “小妹,你明明不喜欢···”夙骏驰急急的想要说什么,却被夙柳柳给出声打断。

    “哥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我本就已经被赐为玥王的妻,这入住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半夜之客

    “哥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我本就已经被赐为玥王的妻,这入住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夙骏驰无言以对,只是沉默的看着夙柳柳,他觉得他的璃儿似乎越来越让他看不懂,自从这一次消失回来,他感觉她的身上似乎有了一道膜,将她和别人给隔了开来,看似那么近,却又是那般的难以接近。

    “哥哥,过两日,你该回剑宗了,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深深的看了夙骏驰一眼,随即夙柳柳对着夙项和路云霞行了晚辈礼,然后转身向自己的闺房走去,她的事情她一个人背负就好,她不想要再牵扯太多的人。

    看着夙柳柳离去的背影,夙骏驰久久没有出声,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拐弯处,他有些失落的开口道:“爹,小妹变了···”

    夙项伸手拍了拍夙骏驰的肩膀,叹息道:“驰儿,你妹妹不傻了,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子了,她注定是个翱翔天空的人···”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毅然转身离开,难得一次,如玉没有将事情告诉他,不知道如玉究竟和那个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

    “驰儿,别为难自己,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哪怕过来几十年,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路云霞有些沧桑的看了夙骏驰一眼,随即也跟着转身离开。

    茫茫的雪地,终究只剩下那一抹茫然的青色身影,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这也有错吗···

    茫然也好,失落也罢,夙骏驰终究是不能违背师命回了剑宗,夙柳柳也依照圣旨搬进了玥王府,不过,她这所谓的搬也就是她这么一个活人而已,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什么的,难道耶律玥还敢亏待她不成。

    当夙柳柳清袖一身走到玥王府门前之时,只见那大车小车人来人往不停的搬着东西,看了那马车的标志一眼,额,相府的,也就是另一个住进来培养感情的左家小姐左水舞了。关于这标志,上一次回去恶补了一下,这才算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不过,这相府和自己有何关系,只要不来招惹她就好。

    无视那来往众人的眸光,夙柳柳抬脚向玥王府的大门走去,好巧不巧,相府的一辆马车里也走出了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急急的喊道:“夙姐姐,是你吗···”很柔弱的声音,一听就让人忍不住爱怜,不过,那人肯定不包括夙柳柳。

    夙柳柳仿似没有听见一般,径自的向前走着,姐姐?呵,她前世今生貌似都没有妹妹吧。

    左水舞见夙柳柳不理自己,半垂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毒,随即抬脚柔弱的追了上去,“夙姐姐,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要好好相处,不能让王爷为难。”

    看着飞身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夙柳柳懒懒的瞟了一眼,“我们不熟,不要乱认亲戚。”

    丢下一句话,直接错开身子抬脚向门内走去。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是嫌弃妹妹是庶女的身份不配叫你一声姐姐么,可是,咱们俩都同时王爷的侧妃,这···”

    听着那夹枪带棍的话语,夙柳柳有些烦躁。

    就在夙柳柳想要开口的时候,一袭青蓝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见众人都恭敬的叫道:“玥王吉祥。”

    当然,这众人是不包括夙柳柳的。

    只见夙柳柳不爽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丢了一个你最好给我解决好的眼神,抬脚径自向府内走去,就仿似走在自家的那般熟悉一般。

    “花芸,带左小姐去她的院子,莫要让她走错了。”看着烦躁离去的夙柳柳,耶律玥淡淡的吩咐了一声,随即看都不看左水舞一眼,直接转身向那个离去的身影走去,徒留身后一地愤恨的人。

    追上夙柳柳的脚步,耶律玥抿了抿嘴角,带着些许不明的欣喜道:“怎么,生气了,莫不是吃醋了。”

    “吃醋?”夙柳柳瞟了耶律玥一眼,凉凉的道,“你认为可能吗?”

    “我很没有魅力吗,为什么对你就没有半点吸引力。”耶律玥有些人气的摸了摸鼻子,样子和可爱,与他那清冷的外形一点都不符合。

    “你有没有魅力跟我半个毛线的关系都没有,你看好那个女人,可别让她招惹了我,不然我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惹了什么麻烦,你就自己担着吧,我可是不管的。”夙柳柳这可是实打实的风凉话,不过也是她说的实话,她讨厌麻烦,她的麻烦已经够多的,要不是等一个人,她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怎么会往这是非里钻。

    “这话真伤自尊啊。”耶律玥自爱自怜了一句,随即很是认真的道,“麻烦什么的,你爱惹多少就惹多少,有什么我给你担着,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要束缚。”

    几乎宠溺一切的话,让夙柳柳前行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类似的话,曾几何时,另一个男人深情的对她说过,更是以不同的身份给她承诺···

    看着突然变得沉默的夙柳柳,耶律玥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了。”

    “没什么,你悠着点,别让我成了那个女人的眼中钉,我还想清净点,你也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招人嫉恨。”耶律玥的出声拉回了有些恍惚的夙柳柳的思绪。

    “柳儿这是不相信我···真是让人伤心啊···”耶律玥装作没有看见夙柳柳的异样,继续打趣道。

    “玥玥,认识你越久,越发现你太会骗人,你简直就是玷污了你那清冷的形象。”

    “不要叫我玥玥,跟个女人似的。”

    “哦,你以为你不像吗?”

    “夙柳柳,你反了这是···”

    “唔,还真就反了,怎么着···”

    ······

    调笑的嬉闹声逐渐远去,伴随着那无法说出口的情丝逐渐远去···

    转眼间一个月悄然即逝,虽然不知道耶律玥做了什么,但至少真的没有让那个女人来烦自己,她也静静的在她那个小院子里呆了一个月,静静的看着那窗外逐渐发芽的树木,静静的等待着一个人,一个终于在这月明清晰的夜晚出现的人。

    看着一入自己的小院就被人给从四面八方给包围住的人,夙柳柳起身走出门外,对那些人挥了挥手,开口道:“风少,你让我好等。”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就凭他上次对凰的爱护,他一定会来找她,而她亦在等待这个还清一切的机会,她不想再欠那个男人半分。

    风澜清根本就没有准备伪装自己,连个黑布巾都没有蒙,只是,对于对方那似乎一直等着自己的口气倒是让他一惊,她怎就知他会来。

    “很吃惊吗?呵呵···”夙柳柳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风少今日来可是为取本姑娘的心头血来的,有些事情,我想我们该谈谈,比如,风少准备怎么给我叔叔解毒,又用了哪些药材,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我觉得似乎有些问题值得探究一下。”

    不是值得探究,是很值得探究,上一次从鸣一嘴里听到的方法,因为她上次被明凰那副狼狈的样子给刺激了,才没有多做思考,后来绝了心,变得冷情了,而那存在彼此体内的毒素也开始有了衍伸的迹象,更是给她寻到了蛛丝马迹,从而得知一个骇人的真相,也让她庆幸,幸好那日,明凰阻止了她的胡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可设想。

    “有什么问题吗?”对于夙柳柳近似疑问的话,风澜清没有自傲,倒是很认真的询问着,他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的医术与毒术并不在他之下,虽然她之前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毒,但不代表她一直就不会知道,而他虽然不会觉得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东西有问题,但是却不得不以防万一,如玉的命,他赌不起。

    很有问题,经过她从那次受伤在水月山庄到现在她一直在研究这两个毒,因为没有精密的分析仪器,让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毒素变化,但却在一再的促发之下,和那个男人傻傻的跳进寒潭的情况之下,她研究出了两种毒素的本体,都是类似于现代神经毒素的一种,但比起现代神经毒素要差一些,要不是没有仪器检定,她怎么会这么迟才探索出来,而她亦没有听说过哪一种神经毒素是可以通过交融而解化的,不过,她与凰的毒的确是相辅相成,有着联系。

    毒,不难解,但却是药材难寻,不知能不能找到···

    她知,现在的她没有那个能力找到,她也不想让明凰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她只有等,两个月以来,一直等着一个人,也就是风澜清,她信他会救那个男人。

    “进屋来说吧,怎么说你也是贵客,总不能怠慢了。”思绪翻转,眸光有些暗,淡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径自向屋内走去。

    风澜清看了一眼那个比起以往见面变得深沉了许多的女子,随即抬脚跟了上去,她似乎变了很多呢,不知道她和如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如玉的毒素似乎猝发的厉害。

    进了屋,风澜请毫不客气的径自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抬眸看向那半倚在窗棂边躺椅上的女子,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他既然是来要药引,总归要让别人知道具体的事情,更何况,如玉过的太辛苦,他不说,他都想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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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风澜请毫不客气的径自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抬眸看向那半倚在窗棂边躺椅上的女子,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他既然是来要药引,总归要让别人知道具体的事情,更何况,如玉过的太辛苦,他不说,他都想替他说。

    “叔叔···还···好吗···”看着窗外的明月,夙柳柳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问出之后却又觉得自己再问傻话,风澜清都找上门来寻药引了,他还能好吗。

    “还能撑个半年。”风澜请说的很直接。

    “是吗····”

    “······”

    一句近乎呢喃的反问,使得屋内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半响,夙柳柳再一次恢复了清冷,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那沉默的风澜清,很是严肃的开口道:“风少,关于叔叔和我身上这两种毒的所有一切资料,包括起源,解毒所需的药材什么的,你都跟我讲讲。”

    风澜清睥了夙柳柳一眼,似乎有犹豫,不过仅是考虑了片刻,就开了口,“如玉中的是绝情毒,顾名思义,必须绝了情爱,如若情根深种对他来说会是一种蚀骨的折磨,有多爱就有多痛,而你的迷情毒,不会太痛,却也不易察觉,然,遇上魅|香|媚|药之类的药物,就会被促发,更会被迷了神智,如若控制不好与他人发生关系,必死无疑。此两种毒素相辅相成,本都是不好解决的毒素,但你两人同时中毒,且相爱,只要用合心草促发药性,交|合即可解除。”

    “他不愿,而这种方法根本不能解毒,只会加重毒性。”夙柳柳毫不留情的给予一个重击。

    “什么?”闻言,风澜请有些情绪失控的站起了身子尖叫道,任谁听到别人说自己一直坚持的解毒方法是踧踖毒素发展的方法也会控制不住情绪。

    睥了风澜请一眼,夙柳柳淡漠道:“务须激动,这个我稍后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我,这两种药物究竟是源于何处,据我说知,四国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毒素。”

    夙柳柳冷漠的话语按耐住了风澜清的情绪,他收敛了气息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开口道:“巫族,这药物来源于已经消失了将近两百年的巫族。两百年前,天下还没有四分,那时候盛宇皇室一统天下,这巫族之人更是在那个时候占有很高的地位,是一国的大祭司,这毒就是曾经的一任大祭司研制出来据说是折磨两个相爱却不想得之人的。解药必须取相爱之人的心头之血,可这取了心头血,又有几人能安然无恙的,又或者让心爱之人种下另一种毒,通过交融解毒。”

    “交融解毒之后呢,那个服下迷情毒的人将会如何。”听到这里,夙柳柳的眸子里散发出冷光,凛冽的射向风澜清。

    感受着这样的眸光,风澜请身子一凛,似乎有些慌张,“我不知道,书的下方缺了一角,我只知道那绝情毒之人一定会没事。”

    “书,什么书,你从哪里看到的,即使缺了一角,难道从这些药性中你研制不出来么,你可曾想过,这种解毒之法,看似能解毒,其实却是在促发毒素,那迷情毒之人定活不过三个月,而那即使看似解了毒的人,也活不过三年,这就是你的解毒之法?”夙柳柳话语厉色,步步紧逼。

    夙柳柳的逼问,使得风澜清一阵震愣,但随即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起身反驳道:“你休要胡言,嫂嫂是不会骗我的,她留给我的东西是不会错的,不会的···”夙柳柳的话,似乎击碎了他心中的某种信仰一般,使得他变得有些疯狂。

    看着情绪近乎要失控的风澜请,夙柳柳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他如此,怕是不知,至少他不会害凰就好。

    “好了,没说你那什么嫂嫂骗你,或许她也不知道,由此看来你的解药也有问题,我时间不多,先研制解药吧。”

    ······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这一夜,风澜请不再敢小看这个善变的女人。

    翌日凌晨,风澜请早已经离开,夙柳柳说制药的水必须是寒潭之水,他不得不离开,更何况,他也要去取药。

    稍稍的补了一下眠,夙柳柳向耶律玥的书房走去,自从入住玥王府以来,除了必要的替他针灸之外,她几乎没有主动找过他,而这一次,她也必须去道出她苦心积虑住进来的目的了。

    “王爷,这是妾身为你亲手炖的红枣莲子羹,补虚养身的。”

    刚走近,夙柳柳就听见了那娇滴滴的声音,妾身?貌似她还没有嫁给玥玥吧,这么快就对号入座了,看来玥玥的艳福真是不浅呢。

    如果是平日,夙柳柳铁定会转身离开,她实在不想对上那个看似娇滴滴却一肚子坏水的女人,但今日,她有事,容不得任何人阻拦。

    “放着吧,本王不饿,等一下吃。”回答那娇滴滴的声音的是一声清冷的声音。

    而此刻,夙柳柳已经走到了书房门之前,手已经搭上了门扉。

    “王爷,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随着这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的响起,门被嘎吱一声推开,那几乎要贴到一起的一男一女同时将眸子射向了门口,只不过,一道是欣喜,一道却是怨毒。

    看着那出现在门前的飘渺白色身影,左水舞示威性的将身子倒向坐在一边的耶律玥的身上,谁知,这个时候,耶律玥却突然起了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愣是让左水舞扑了一个空,然后就那样狼狈的半趴在椅子上,还磕到了腰肢,顿时一双眸子泪水汪汪。

    “啊···”更是一身惨叫响起。

    回眸看向那半趴在椅子上的左水舞,耶律玥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眸子深处更是闪过一抹厌恶,“花芸,将左小姐送回去,并派人去请大夫给她瞧瞧,莫要磕伤了,本王到时候没办法向相爷交代。”

    “是。”随着耶律玥的一声令下,花芸又如幽灵一般的出现,直接很不给面子,半强迫的性的将左水舞给带出了书房,而鉴于耶律玥的威严,左水舞半分没有反抗,只不过,这仇却是记在了心底,这笔账更是毫不意外的被算在了无辜的夙柳柳身上。

    不过就算是被算到了夙柳柳的身上,她也无所谓,最多就是有些烦躁,毕竟要多处理一件麻烦事,她实在不喜欢麻烦。

    “玥玥,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夙柳柳嬉笑的抬脚向重新坐回桌案前椅子上的人走去。

    “那也要看那玉值不值得珍惜。”睥了夙柳柳一眼,耶律玥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刚刚一瞧见她有些欣喜,但是欣喜过后,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下子冷漠了起来。

    耶律玥的情绪变化,夙柳柳也感觉到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夙柳柳也真心将耶律玥当做了朋友,而不是最初的互利互惠的盟友了,他真心待她,她又怎么会不知。

    昨晚风澜请的到来,那群围着他的黑衣人她怎么会不知是他派来保护她的呢,她想做的事情他该是知道了吧,她没打算瞒他,不然也不会躲避在这玥王府了,只因她不想让她的家人担心。

    “玥,帮我,算我求你。”走到耶律玥是身边,夙柳柳伸手拉过耶律玥的身子,使得他的眸光与自己的对上。

    夙柳柳说的很是直接,心知肚明的事情,她何须拐弯抹角。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可知,你很有可能会丧命。”耶律玥暗下眸中的涌动,压抑着情绪,对着那双满是祈求的眸子的主人说道。

    “不会,有你在,我不会有事。”夙柳柳勾起唇角,笑的满是信任。

    看着这样的笑,耶律玥无法谩骂出口,因为他知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会这么做,她的选择,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如若自己阻止,或许她就会离开,更会将自己推入更深的地狱,他怎么会那样做。

    伸手拂开自己肩上的双手,起身踱步走向窗边,企图压抑自己的情绪,“你,真的就那般爱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不,这只是我欠他的,我想还清,从此以后,与他不再有任何的瓜葛。”这是夙柳柳给耶律玥的答案,也是她给自己的答案。

    “······”耶律玥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窗外。

    “我不知道取了心头血会昏迷多少时日,但请勿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特别是我的爹娘,还有府外那些藏在暗中的人,请不要伤害了他们,也不要让他们知道。”那些人是那个男人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她怎么会不知。

    “······”

    “还要借一些你的血一用,你体内藏有寒毒,被寒毒温养了十几年,有你的血药效会更好。”

    “······”

    看了一眼依旧看着窗外的耶律玥,夙柳柳突然转身向书房的内室走去,“玥,进来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虽信他,但并不表示有人愿意无条件的帮你。

    听着那走进内室的声音,耶律玥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转身跟了进去。

    然而,一进内室,就看见那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还不待他开口,只见那白色衣衫从她的肩上滑落,露出了她半个后背。

    见此,耶律玥一脸怒气的上前,一把拉起那衣衫照在了那白皙的肩膀之上,“夙柳柳,你将我耶律玥当做了什么人,我看上去像那般缺女人的人吗,你这是在作贱你自己,还是在作贱我。”想都不想,耶律玥就怒吼出声,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如此,而她对他的信任就仅仅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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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耶律玥一脸怒气的上前,一把拉起那衣衫照在了那白皙的肩膀之上,“夙柳柳,你将我耶律玥当做了什么人,我看上去像那般缺女人的人吗,你这是在作贱你自己,还是在作贱我。”想都不想,耶律玥就怒吼出声,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如此,而她对他的信任就仅仅是如此吗···

    转眸,看向那愤怒的人一眼,夙柳柳勾唇轻笑,“你误会了,我只是给你看一样东西,一件我不想再背负的东西。”

    她没有指望这金凤能藏一辈子,终究会有一天会暴露的,凰早就知道这只金凤,当年,凝香娘亲更是因为这只金凤失去了生命,凰恨不得毁了它,怎么还会在意,而这金凤,更是给凰加上了无形的枷锁,这么多年以来,要不是因为这金凤,他何苦演绎多重身份,只为保护她,虽然,她并不是之前的傻妞,但是没有他的相互,她又怎么会重生在这具完好的身子里,所以,傻妞身上的一切使命,此刻也成了她的,她知道,使她那么累的追逐他脚步的不是他,而是那些担在他身上的职责,她恨,恨这些东西,恨这只金凤,可是它却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消失不掉,她感激她的凝香娘亲让她活了下来,可她却又恨,为何不连这只金凤一起带走。

    闻言,耶律玥有些怔怔的松开了手,脑中更是闪过一些信息,却又一时间无法联系。

    就在耶律玥有些震愣的瞬间,夙柳柳已经用右手拿起匕首反手越过左肩,毫不留情的划下一道血口。

    鼻翼间的血腥味,让耶律玥回神,“柳儿,你做···”

    可当看到那红色的血液下呈现出了隐约的金色,质问的话顿在了当口。

    不待那金凤现出雏形,耶律玥伸手揽过身前的人儿,向屋内的床榻上跃去,一拍床板,两人瞬间就落了下去。

    一瞬间的黑暗淹没了两人,但只是瞬间,就有光晕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柔和的夜明珠点缀着屋子上空,这是一间封闭的地下室,屋子里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加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还有一排柜子。只是那材料却是上好的檀香木,而那床榻上方的帷幔和桌子上的桌布却都是上好的云锦丝,简约中不失优雅,奢侈中不显奢华。

    耶律玥将夙柳柳放在了地上,而此时,那金凤已经在血液的弥漫下呈现了出来,看着那璀璨的金凤,耶律玥眸中满是复杂,一时间都不知该做何言语。

    “金凤出,宝藏现,得凤者,得天下。”夙柳柳很镇定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即又有些嗤笑出声,甚至有些讽刺,“金凤出,宝藏现,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巴掌的图案能得出什么宝藏,得凤者,得天下,我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更何况,将天下寄予一个女人身上,这样的天下不要也罢,这样的君王不做也罢。”话语里满是不屑,权利什么的,在她看来全是累赘。

    “的确,这样的君王不做也罢,高处不胜寒,又有谁知道。”拿出怀中的丝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那白皙肩膀上的血渍,耶律玥的话语里压抑着伤痛。

    “身为帝王之子,你不贪恋那高位?”夙柳柳募得转身,不顾自己半褪衣衫已露出半截肚兜的身躯,眸中满是犀利。

    看着夙柳柳的犀利,耶律玥苦笑了一声,“柳儿不信我···”

    “别告诉我你的隐忍不是为了夺得那高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无关信不信,而是你的身份不允许你不争,不允许你不抢,否则,死的那个就将是你,难道你身上的寒毒不是因此而制吗?”看着那一抹苦笑,夙柳柳敛去了些许的锋芒,她知道他无心权利,她看得出来,不然她也不会露出金凤,这可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她给他看,只希望给他一个争夺高位的筹码,虽然她并不认为这只凤真的能变出宝藏,但这是天下人都相信的事情不是么?

    “如果可以,我宁可没有身在帝王家。”耶律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眸子,他已经多少年没有露出过脆弱了,已经多少年了,自从娘亲离开,他就没有在露出过。

    “·····”夙柳柳没有说话,她想,如果凰没有身在皇家,是不是他们之间的阻隔也会变得少一些呢,或许,那样他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般。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片刻之后,耶律玥睁开了眸子,转身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走到了夙柳柳的面前,转过她的身子,开始替她处理那虽然浅微,却看得他渗人的伤口。

    “前些日子,夜闯璟王府的那人是你吧。”

    “是,我和那小子仇大,早晚一天要找他算账,他不知道和什么人勾结,那女的我明明之前杀掉了她,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真是奇怪。”突然之间,夙柳柳觉得轻松了很多,她总觉得她和耶律玥之间被什么东西隐隐的牵引着,不然不会在那一次宫宴中,那么多皇子,她独独选中了他。

    “那女的是北羽的,老七和北羽勾结,他以为别人会帮他得到皇位,殊不知,他在引狼入室。”

    “我知道是北羽的,可我之前明明杀了她,难不成没死,我对自己的毒很有自信的,不可能没死,可是,就算是冒充,谁会喜欢冒充一个死人呢。”

    “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随心所欲的活着就好。”处理好夙柳柳的伤口,耶律玥给她穿好了衣衫,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一般。

    弄好之后,他又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夙柳柳刚回眸,就看见一个半|裸的胸膛,夙柳柳比耶律玥淡定多了,她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出手阻止或者出声质问。

    只见耶律玥拿起夙柳柳手上的匕首,一把划在了自己右侧的胸膛之上,顿时血液蔓延,再看见那血液下闪现的金光之时,夙柳柳惊得捂住了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天,她曾经因为清风城出现的金凤传说猜想过世界上会不会有第二只金凤,今日居然让她真的见到了第二只。

    “你的金凤只是半张图,合上我的就是整张图。”说着,耶律玥又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第二只,这怎么可能,难道真有宝藏。”

    “有,那是两百年前的盛宇皇室留下的陵墓,而那陵墓却是巫族人所制造,想当然,这图也就出自巫族,当年,巫族的一位祖先留下了这图,后来却又因为这图发生了内斗,至此,图一分为二,族人更是一分为二,分居在了两地,却在五十年前,阴差阳错的聚到了一切,两个族群的圣子和圣女相爱想恋,至此,两族再一次融合成了一族,两人生下了一对孪生姐妹,两张图又同时出现在了两姐妹的身上,祸起萧墙,悲剧在三十年前再一次发生,有人不甘心寄居在岛屿上,有人不甘心再过平淡的生活,所以再一次的争夺开始,那一次争夺中,那两姐妹逃了出来,被藏入了四国,更是因此走散,后来各自遇到各自所爱,嫁人生子,然,好景不长,巫族内那些有野心的人也藏入了四国,为找到那孪生姐妹,开始四处散布谣言,兜兜转转,两姐妹相遇了,却也终究还是遇上了祸端···”

    话说至此,夙柳柳已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心中也一片明了,原来,她与他的那么牵引,居然是血缘的牵引。

    要不是今日她想用这金凤还他的相互,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当看到那只金凤的时候,耶律玥就已经明了,今生即使他想爱也爱不了,他对她的亲昵,原来一切都只是来源于血缘的牵引,可是,真的是如此吗,他已经分不清他对她的那些情意,他只知道他这一生都无法忘却她的身影····

    突然,夙柳柳眸光灿烂,激动的抓住已经处理好伤口的耶律玥的双臂问道:“我娘不是西域的长公主是不是,她是巫族的圣女,是不是···”

    一双晶亮的眸子就那般的看着耶律玥。

    耶律玥有些不明所以,但却还是回声道:“是,香姨是圣女。”

    “香姨?你见过我凝香娘亲?”

    “何止见过,我还见过你呢,只不过那个时候,你才刚出生。”

    “这样吗,照你说的,你娘和我娘是孪生姐妹,该是相像的啊,我两是不是也该有点相像,可我看不出半点相像啊···”

    “换颜术,巫族的一种秘术,可以随着年龄的增长改变容貌。想要恢复容貌,必须要特制的巫族秘药,更需巫族的圣水,所以,这一点我暂时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此刻的耶律玥对夙柳柳也完全放开了心扉,可谓是无端的宠溺了。

    “还可以这样,好神奇。”此刻的夙柳柳显得有些小孩子气,很是可爱。“玥玥,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娘告诉我的,那一年她离开的时候,我已经七岁了,她说她去救香姨,结果一身血淋淋的跑了回来,并告诉我要找到你,然后和爹爹一起消失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被她送进了皇宫,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其实,我不是耶律家的孩子,娘为了保护我,将我的容颜换成了那个当时倒在雪地里的小孩,所以,我就成了耶律玥,成了一个无法自主的帝王之子。那一年,娘亲没有再回来,你也不见了,我找你了很多年,却不想,你一直就生活在我的身边····”

    听着耶律玥的话,夙柳柳心中很是酸涩,原来她不只成了凰一生的负担,却在无形之中又成了另一个人的负担。

    抬眸,满眼心疼,“玥哥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乖巧的叫着他,无需多余的证明,这一切足以她相信,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他可以图谋的,他无需骗她。

    哥哥,呵呵,他只能是她的哥哥了,这样也好。

    伸手替眼前之人拨开额前那烦乱的发丝,“不用有负担,你能活得如此好就好,想来,那一直护着你的叔叔该就是那个可恶的冷面小子了吧,那小子从小就对你护的紧,不过他可不知道凝香姨娘不是他的亲姐姐,他敢爱上你,这胆子真肥···”

    夙柳柳身后腾起一阵冷意,她怎么觉得冷嗖嗖的呢。

    “那个,这事有点复杂的···”夙柳柳试图解释。

    “不用多说了,既然你想救他,我也不拦你,你昨夜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你没刻意瞒我,我也就没刻意回避,小丫头的知识还真丰富,居然能研制出来,但是不必用心头血,你取心头血无非也就是想要里面的一些药材不是,无非就是因为心头血里药材比较纯真不是,等些时日吧,我帮你去寻,无聊的时候我种植了一些,只不过这里不适合,在比较远一些的地方,柳儿可否愿意等。”说来,这毒的确是巫族的秘术之毒,要不是昨夜听她的一番言论,他或许也会和那小子犯下同样的错误,但是他不会盲目的相信书上写的,他定会仔细研究一番才实施,有些东西还是靠自己的比较安全,而那毒也已经久远,谁知道会不会还是原来的那毒。有所改变,一点也不奇怪。

    “真的有吗?”

    “真有,不骗你,要是骗,我随便你处置。”耶律玥说的很是坦荡,毕竟那冷面小子,他们也曾一起玩过一些时日,“哦,对了,昨夜来的那个小子,似乎像另一个人,那人怕是也寻着你的吧,要是哪一天他知道自己要伤害的是他要找的人,不知道是何感想。”耶律玥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另一个人?谁?”还有谁寻她吗,不要说她没有傻妞的记忆,就是有,那个时候小丫头才三岁,能记得啥。

    “你真正的叔叔,就是你爹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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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正的叔叔,就是你爹爹的弟弟···”

    “叔叔?额,我爹的弟弟···”有这个人吗?

    “你那么小,怎么会记得,他那半吊子的医术与毒术大概就是香姨教的吧,那小子不好好学,差点害死你,算了,不要想太多了,等过两日那小子来找你寻药引,再说吧···”

    夙柳柳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想说,玥玥,能不能说谁都是小子,貌似他俩的辈分都比你大吧,不过,夙柳柳却也很是高兴,因为她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很好。

    有了解决的法子,又不用受伤,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然而,偏偏天不如人愿,因为三日后,一道圣旨打破了一切。

    刚过完新年才不到十日日,一道圣旨将夙项和耶律璟送向了边关,没有任何缘由,边疆开战了,说是西域强抢他南武的女子,士可杀不可辱,又是一个女子引起的战争,然而这一次却是换了对象,然而,这不是震惊的,更震惊是四国似乎开始各自联盟,互相争斗,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似乎,开始不太平了。

    夙柳柳送别了夙项,只嘱咐他小心,没有多说,她既然寄养在夙家,夙家和凰的关系又那般的好,她的夙爹爹怎么会知道凰的身份呢,这一战该怎么打。

    开战了,他是西域的战神,势必要上战场,而他那身子怎么禁得起折腾。她不会再去傻傻的追逐他的脚步,但是她亦不会看着他那般死去,所以,解毒的事情刻不容缓。

    黑漆漆的夜,没有一丝月光,显得有些沉闷,就像此刻夙柳柳的心一般。

    耶律玥沉默的陪在夙柳柳的身边等着风澜请的到来,事出突然,他知道他劝不了她,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她周全。

    风澜请一出现就看见那站在微弱灯光下的两人,不是很惊诧,只是对于两人的关系有些探究。

    没有理会风澜清的探究,夙柳柳直接开口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说过的配置方法记住了吗?”

    “恩。”

    “风少,我将他的命交到你的手里,你务必制好他,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还有,记得不要告诉他一切,更不要说着是解药,只说是压制的药就好,另外,记得掩去血腥味,别忘了,他的医术不在你我之下。”深深的看了风澜清一眼,夙柳柳直接转身向内间走去。

    屋外瞬间只剩下两个不相熟的男人站立着,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和压抑,不像刚刚那般融洽。

    “照顾好她。”沉默了半响,风澜请有些艰涩的开了口。

    耶律玥晦涩的看了风澜清一眼,沉声道:“你会后悔的。”他阻止不了小丫头,但并不代表他会原谅那些伤害她的人。

    风澜清不解的看了耶律玥一眼,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然不待他问出口,一个妙曼的身影端着一只碗从里屋走了出来,步子显得有些啷镗。

    见状,耶律玥三步向前,接过那碗放在了桌上,并伸手扶住了那纤弱的人儿。

    “柳儿···”

    “玥哥哥,记得帮助风少制好药,别忘了你的血,手腕上割一点就好,可别犯傻,你还要照顾我呢,你犯了傻,我两可都要一起下地狱了,还有,风少,记得我的话,制好他,否则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强撑着力气,夙柳柳说完这几句话,就那般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耶律玥的怀里,要不是她刚刚用了些药物,估计连走出屋子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强撑着说几句话了。

    “柳儿,好好睡吧,我一定会救醒你,也会帮那个小子制好药的。”耶律玥看着那半睁的眸子,开口承诺道,在他话落的瞬间,那双半睁的眸子和着嘴角的弧度慢慢的闭了起来。

    看着那近乎了无生气的人儿,风澜请的心无名的一痛,再看一眼那桌子上的血液,一时间他脑子有些嗡嗡的,他是不是做错了,然而,一切已经成定局,他相信,那个善变的女人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相信···

    ········

    转眼间,一个月悄然即逝。

    边境的四国混战也早已经开始,此刻正是打得火热。

    而那自从一个月前持着微弱的呼吸一直沉睡的人儿也终究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睁开了眼睛。

    微动的手指震醒了那半趴在床榻边上的人儿。

    耶律玥有些不可置信感受着手中握着的那微动的芊指,抬眸有些梦幻般的的看着那睁开迷茫眸子的人儿,嘶哑道:“柳儿,你醒了···”有些小心翼翼,深怕将眼前这个梦境打碎一般。

    随着这一声呼唤,迷蒙的眸子变得清明,勾唇轻笑,那笑容比那初生的日光还要璀璨,“醒了,玥玥···”

    “柳儿···”一个激动,耶律玥直接倾身搂住了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儿,一个月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真怕,真怕他救不醒她,他真怕,还好,救醒了,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明明是一个清冷的人,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夙柳柳的心在这一刻被温暖了,被人牵挂,真好。

    ······

    阳光明媚,院子里的雪梅更是开的娇艳。

    房门四开,夙柳柳倾斜在靠近门扉的躺椅上,淡淡的看着院子里被阳光照得更加娇艳的雪梅。

    比起初醒时的苍白,此刻,脸上已经多了些许红润。

    看着那娇艳的雪梅,一双眸子里承载着说不出的情绪。

    醒来已有七八日,但她除了吃喝就是休息,又或者和耶律玥嬉闹几句,不曾问过半分边境的战争事宜,而耶律玥亦没有提到半分,仿似两人心有灵犀一般。

    即使不提,她也知他这两日似乎很忙,白日里很少见到他的身影,是不是边境出了什么事情?

    “哎呦,姐姐你可真是会享受,王爷可对你真好,将府里最好的园子赏给了你,你这园子雪梅遍地开,不知道比妹妹那园子漂亮了多少倍,爷更是疼你,居然在你园子里足足一个月都不出户,真是羡煞妹妹,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也分点恩泽给妹妹呢。”

    讽刺,挖苦,酸意,挑衅,仅是几句话就将这个词表现的淋漓尽致。

    早就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却不想临近了居然是这一位,争锋相对是迟早的事情,估计要不是玥玥从中阻隔,估计这一位早就蹦跶她的园子放肆了。

    但是,她蹦跶,她就一定要应承吗?

    懒懒的抬眸看了那几近走到眼前的婉约江南小女人,夙柳柳没有出声,依旧定定的看着那院子里的雪梅。

    自己的话得不到应承,扯着笑脸的左水舞立刻僵硬了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虽不请自来,话中带刺,但怎么说也是笑脸相迎,居然换到这个丫头的无视,她拽什么拽,不就是有个将军的爹爹吗,她还有一个做丞相的爹爹呢。

    “呦,姐姐这是不理人啊···”虽然是一嫡女一庶女,但是两人的爹爹同样位高权重,凭什么她这个丫头进府以来就得到王爷的宠爱,而对她却是不闻不问,她早就想来示威,却苦于无机会,今儿个总算给她逮着了机会,她定要将连日来的火气撒一个尽,不就是一个傻子翻身么,她还怕了她不成。

    思绪翻转,左水舞再一次挂起了妖娆的笑容径自进屋让丫鬟给她搬了张椅子坐在夙柳柳的对面,她不理她,她就偏偏坐在她的面前。

    “不想笑就别笑,你不累么。”动了动脖子,夙柳柳回眸看向那如一只孔雀一般的女人,这左家的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做孔雀,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孔雀的那个资本。

    左水舞的笑愣是被夙柳柳的一句话给僵住,下一秒真的就收起了笑容,既然人家都点明白了,她还装什么,更何况王爷又不在这里,她装那般柔弱给谁看。

    “夙柳柳,你被欺人太甚,本小姐好心来拜访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论地位,我虽为相府庶女,但不也和你一般是玥王侧妃么,你凭什么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还霸着王爷不放,你有没有一个女人的矜持,有没有一个女人的羞耻心。”

    “说完了吗,说完了前走两米左转不送。”没有营养的话题她懒得去争辩。

    自己激愤的话语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满不在乎,左水舞气的站直了身子,她不就是凭着王爷的宠爱么,不就是凭着自己的高贵家世么,有什么了不起。

    “夙柳柳,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你爹爹手握兵权博得王爷宠爱么,现在你爹爹生死未卜,谁知道是不是快死了,你有什么得意的,你以为···”

    左水舞话还没有说完,手在一瞬间被挟制住,刚刚还闲适的坐在躺椅上的人儿,此刻一脸铁霜的看着她,“说清楚,什么叫我爹爹生死未卜。”

    冰冷的话语刺透着左水舞的神经,那般冷漠蚀骨的眼神,一瞬间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但随即虚荣心占了上方,只见她继续不怕死的挑衅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呗,问我有什么用···”

奔赴战场

    冰冷的话语刺透着左水舞的神经,那般冷漠蚀骨的眼神,一瞬间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但随即虚荣心占了上方,只见她继续不怕死的挑衅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呗,问我有什么用···”

    “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说,我爹是怎么回事。”手上用劲,仅是瞬息,左水舞的手腕上就传来了咔嚓一声骨折声。

    手腕被折断,立刻换来了左水舞的尖叫声,“啊···疯子,傻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手,来人啊,救命了,夙柳柳杀人了···”

    站在一边倒丫头刚想上前,却被夙柳柳那一个满是杀意的眼神给震慑在了原地。

    “吵什么吵,谁将这个女人给放进来的。”不待夙柳柳再一次逼问,半天不见踪影的耶律玥一脸冷色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王爷,王爷救命,姐姐要杀人了,我是手···”一见耶律玥出现,左水舞立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见那抹青蓝色的身影,夙柳柳立刻松开了手中的皓腕,急急的两步向前走去,直接一个个啷镗扑进了那青蓝色身影的怀中,“玥,我爹爹他怎么了,什么叫生死未卜,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激动,你爹爹没事。”耶律玥垂眸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并伸手一把将她给揽在了怀里,随即抬眸冷冷的看了那正楚楚可怜垂着泪珠的女子,“来人,将左小姐送回丞相府,本王的王府养不起这尊大佛。”

    一听要赶自己走,左水舞的脸色立刻变得的惊慌,“不,王爷,你不能赶我走,不能···”

    说着,就欲上前牵扯耶律玥的衣衫,却被耶律玥一挥手给甩到了一边,并啷镗的倒在了地上。

    “本王的命令岂是你能违抗,相府小姐,本王一个病秧子岂敢高攀,父皇已经取消了赐婚,明日圣旨就会送到府中,左小姐请回。”

    冰冷的话语刺痛着左水舞的心,她还未嫁就被退婚,这让她一个女子以后如何,她还怎么有颜面,更何况,嫁给一个王爷,那就是摆脱庶女身份被人欺凌的好机会,她怎么可以放过,即使是一个病秧子,他也是一个王爷,这样的机会怎么还会有第二次。

    “不,我不要,玥王你不能这么做。”此刻,左水舞已经没有了那怡人的淑女形象,如果她知道她今日走这一遭会断送自己的一切,她定不会来此,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回头,在被两个小丫鬟给拉出去的时候,左水舞恨恨的瞪了夙柳柳一眼,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看得出来玥王疼爱那个女人,她要是再多说,或许今日连这玥王府都走不出去了。

    “玥玥···我爹爹···”待那吵闹声远去,夙柳柳再一次开口问道。

    “柳儿,你的心脉受损,不能激动,你先平复一下心情。”说着,耶律玥揽着夙柳柳的身子向前两步坐在了那躺椅之上。

    “我不激动,你说,我承受的住。”夙柳柳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浅笑,刚刚消息太突然,她有点震慑才会失态。

    耶律玥深深的看了夙柳柳一眼,随即开口道:“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的消息,本想待你过几日身子舒坦一些再告诉你,四国混战,东湾处于观望态度,但却也已经是派了兵驻扎在战场边缘,不知是想做黄雀还是如何,南武和西域相互叫嚣攻打,北羽一副和事老的状态,却也算是最阴狠狡诈,以我看来,南武算是被北羽当枪使了,老七和北羽有勾结,这场战争少不了他的撮合,最后一个重点,就是因为金凤,金凤曾在西域出现过,四国皆见,虽也在南武出现,却只被人看成是传说,这一次西域算是众之妖妖了。你爹爹,在四国将领中也算是一代名将,故而受人惦记,遭到夜袭,受了重伤,但生命无忧,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听着耶律玥那细细的分析,夙柳柳的心不自觉的变得疼痛,他离开,怕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战争,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因为她。

    “夜袭?”夙柳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怎么就觉得这里面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是的,夜袭,南武损失了一名有战斗力的大将,这一次,父皇招我进宫,派遣我和太子一起运送粮草去往边境助阵。”

    “我也要去。”想都不想,夙柳柳抬眸要求道。

    “没想丢下你。”看着夙柳柳那急迫的样子,耶律玥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你的身子···”

    “我没事,难道你觉得我留在金陵会比在你身边安全么,我去看我爹爹也名正言顺不是,更何况上一次我还上过战场来着,这一次怎么着也不该没个理由不让我跟去。”夙柳柳委屈的嘟囔着嘴,在知道爹爹无生命危险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更何况,那人在边疆,怎么会让爹爹有危险,刚刚消息太突然,以至于她有点惊慌失措。

    “是,你是将门虎女,谁敢不让你去,但是柳儿,切莫情绪太过激动,你知道,你的心脉看似完好,内里却还未全部愈合,还有,切记不要妄加使用内力,知道吗?”耶律玥不放心的嘱咐着,即使带在身边,他依旧不放心。

    “恩,我知道,我还想活呢,倒是你,那个老皇帝怎么想起来让你这个病秧子去送粮草的,也不怕你病死在半途中。”虽然有点‘毒舌’的倾向,但却也是实话。

    “谁知呢,搞不好还真就存了这个心思呢。”耶律玥回答的满不在乎,不要说那个老东西不是他老子,就算是,这样的爹不要也罢。“好了,勿要多想,这两日再多多休息,过两日好上路。”

    “恩。”夙柳柳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涩味翻腾,她此去,和他是不是就为敌了呢,会吗,至少所站的位置是敌对方,还有煜,好久没见他了,这一次四国战争,他该是在的吧,西域那次宴会一见,才知他竟是北羽四王爷,他不是个爱权利的人,但他那三哥却菲等闲之辈,看他两人感情很好,这战争该是少不了他们吧,北羽啊,呵,他们两又成了敌人了,她的敌人可真多啊。

    一把摇扇,一袭男装,夙柳柳跟着耶律玥踏上了去边境的征程,她的容貌没有多做改变,穿男装只是为了方便,却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她去的光明正大何必躲躲藏藏呢,又或者,她此去其实就是一个活靶子,呵呵···谁说不是呢···

    此去的边境是另一座城镇邬水城,同时与两国相邻,只是,在那城外却是一望无尽的荒原,而那荒原也是此刻战火缭绕的战场。

    几人轻装上路,只带了些许的侍卫护卫安全,至于暗处的暗卫就不知道多少了,而那些粮草则是带了足够的银子到离那邬水城三四个城镇远的鱼米之乡邬香城买带而去。

    耶律玥想照顾夙柳柳的身子慢些行走,但是夙柳柳却不愿,虽然知道自己的爹爹不会有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早些看到,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让人察觉到她的异常。

    一路上太子总是会时不时的瞄上夙柳柳几眼,但仅此而已,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只是那眼神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猥亵,很是不舒服。

    不管舒服与否,不慢却又是不急切的队伍在二十日后带着粮草来到了邬水城,因为天色已晚,他们只好暂做休息,至于去战场,则欲待翌日。

    城主早就得到密报,对于行来的一行人那是心知肚明,此刻见到那天人,心更是不自觉的提到了高处,要知道,这两位可是皇子,更有一个是太子,要是照顾不周到,别说是前途,就是小命也会不保。

    在城主小心翼翼的招待下,迎来了翌日的晨光,几人拖着稍解疲惫的身子带着粮草向城外走去,身后更是跟了一大群保护的士兵。

    太子不是很想去,但是却也不傻,虽然有些荒淫,但并不代表他傻,军中的军心所望他还是知道争取的,怎么的也要做做样子。

    据说前几日刚刚经过一场战争,此刻两方正在调息,持观望态度。

    寒风凛冽的吹着,耶律玥伸了伸手,想要搀扶那在寒风中微微飘零的身影,却被对方给微微的让开了身子,并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见此,耶律玥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将手拢进了袖子中,继而恢复那副清冷飘渺的仙人身姿。

    远远的,一个一个或靠或远离的营帐逐渐呈现在了眼前,夙柳柳的心变得抑制不住的颤动。

    一眼看去,在那人群中搜索着自己想要看到的面孔,那一瞬间,她既希望看见,又希望不看见。

    步子渐行渐近,那个令人发指的身影映入了眼眸,抬眸间,夙柳柳对上了一双载着阴翳载着算计的眸子,回之一抹不屑,转开眸子,却仅是微微转开了些许,就见一袭白衣,面色苍白的被人搀扶着,似乎站都站不稳,微微有些垂眸,似乎还未发现她的到来。

    两方人马见面,已经开始互相行礼寒暄,而夙柳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窜出人群向那袭白衣跑去,凭什么,爹爹都如此伤重了,只不过是来了一个太子而已,凭什么还要让站不稳的他出来迎接。

    低头咳嗽的夙项跟着众人正欲行礼,只觉双臂被一双手给拖住,耳边更是响起了不可置信的清脆声。

    “爹爹···”简单的两个字却含进了无尽想心疼和深情,更是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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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简单的两个字却含进了无尽想心疼和深情,更是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微怒。

    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妙人儿,随即却冷下了脸,厉声道:“你不在金陵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给我回去。”

    “爹爹···”夙柳柳不语,只是有些委屈的扁嘴叫唤了一声。

    夙项想呵斥,却又不忍呵斥,正纠结间,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将军,不要怪柳儿,是我擅自将她给带来的,要怪就怪我吧。”一袭青蓝色的衣衫,本事清冷的姿态,此刻却无端的多出了几分亲昵。

    夙项转眸深深的看了与往日不同的耶律玥一眼,随即垂眸状似卑微道:“臣不敢责备王爷,是臣教女无方,让王爷受罪了,咳···咳···”说着,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听着这咳嗽声,夙柳柳皱了皱眉头,伸手搭在了夙项的手腕上查探了一番,眸子越发的变得冷冽,放下手腕,夙柳柳转身看向那边已经寒暄完的两兄弟,对着那阴翳眸子的主人耶律璟开口讽刺道:“璟王爷,璟将军,我爹爹好歹也是这军中大将,更是因为那威望的名声遭人袭击,璟王爷你保护不周就算了,怎么我爹爹受如此重伤,还让他站在这寒风中任那寒凉吹打,璟王爷这是不是在惩罚我爹爹的自护不周,让南武失去了重要的战斗力,不知,璟王爷觉得这样是否寒了这军心呢···”

    字字如珠,句句如矶,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棍的话语,直接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认识的还好,不认识的则大为惊叹,这人是谁,竟如此大胆,敢当面指责璟王爷,虽然他们也觉得很爽,但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啊。

    而此刻,耶律璟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堪比这寒风的寒气足以让人冻结。

    “柳柳休要胡说,这是爹爹自己的坚持,与璟王爷无关。”夙项冷眸呵斥了一声夙柳柳,随即恭敬的对耶律璟道,“璟王爷,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还望王爷不要计较。”

    看着自家爹爹那放低的姿态,夙柳柳不爽的想要暴怒,却因被夙项拽住的手臂而顿了声,一时间,本热络的场景变得有些僵硬。

    太子耶律颢看着这僵持的场景,微微眯了眯眸子,随即笑着开口道:“将军言重了,夙家小姐也是担心你的身子,言重了而已,七弟是不会计较的,而小姐说得对,将军身子病重不该出来迎接,说来都是本宫的不对了,劳烦将军亲自出来,好了,都回营帐了,咱南武可不能少了夙将军啊···”半开玩笑的说着,耶律颢率先抬脚向营帐走去。

    “太子皇兄言重了,是臣弟想的的不周到,怎么能怪太子皇兄呢,要说错也是臣弟的错啊···”陪笑着,耶律璟也抬脚跟了上去,只不过临去前却狠狠的瞪了夙柳柳一眼,有些意味不明。

    众人也相继离去,只剩下步履蹒跚的夙项和满脸心疼的夙柳柳,还有那被忽略个彻底的病秧子造型的耶律玥。

    见众人离去,夙项收起了满脸的严厉,只剩下满脸的无奈,“柳柳啊,这里,你不该来,不该来啊···”叹息着,蹒跚着向不远处的营帐走去,除了叹息,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自从那个丫头不傻之后,她就很有主见,除了那个人,她很少听别人的话,只是,此刻,她和耶律玥那么和谐的站在一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是老了,捉摸不透年轻人的事情了。

    夙柳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耶律玥,她错了么,她只是担心。

    耶律玥伸手摸了摸夙柳柳的头,叹息道:“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不过,我知道,就算不跟着我,你也会擅自来,还不如我亲自带你来。夙将军的身体虽然很虚弱,但已经算是没有大碍了,过几日,等他好些,咱们就回去,莫要让他分心,如他所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啊···”说到最后,耶律玥的眸子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闻言,夙柳柳垂下了眸子,半垂的眼睑敛去了眸中的情绪,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们可知,他们担心的事情却也是她期待的事情,她厌倦了这烦扰的生活,她现在看似过的清净,可真的是那般的清净么,要不是爹爹,要不是那个男人,她会过的如此清净么,而她,又岂是那个喜欢躲在别人背后享受这一切的人,更何况,那本是相亲的两人即使动的不是真格,却也成了明面上的敌人,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允许,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么一切就因她而结束吧。

    不该来么,呵呵···真的不该来么···不想追逐他的脚步,可是却也做不到冷情的看着他去独自咽着苦楚奋斗,她的心,终究是放不下,自从招惹了他,她就再也没有像过自己····罢了,就再放纵最后一次吧,或许以后想放纵都不会再也有机会了,真的不会再有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方营阵里的一方营帐之中,那带着银色面具手捧军书沉思的某人此刻已经收到那个小女人私自到来的消息,看了一眼那跪在对面的黑衣人,被遮住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就挥手让对方离去,只是,心,不再平静,而夜,也注定不再平静。

    另两方营阵也有了些许小小的波动,只是微乎其微,未被人放在心上,只是,真的没有被放在心上吗···

    夜色迷蒙,一轮弯月高挂在那夜空之中,沾染着血腥的战场在这月光的照耀下,也不觉被蒙上了一层银纱,多出了些许的飘渺之感。

    替夙项整治了一下身子,在他的催促下,夙柳柳回到了耶律玥命人给她搭的营帐里。

    营帐内除了一张简单的小榻之外,还有一张因她是女子特意给她准备的屏风,别无他物。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夙柳柳脱下了外衫,掀开那锦被,钻了进去,一手弯曲将头颈枕在上面,一手随意的搭在身前,半侧着身子,眸光没有焦距的看着那不远处的一扇屏风。

    明明离那战场有三里之远,可是她还是闻到了那空气中浸满着血腥味,不知,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随意搭着的手不自觉的按在左心胸之处,那里明明已经无大碍,却依旧还是会觉得有些些许的微疼。明明此刻,与那人相离不远,但却不想去见他,只因她已经不再愿意去追逐他的脚步,可是,却依旧忍不住会去想,现在的他,好吗?

    呵呵···

    好吗?

    好不好与她又有和关系,至少不会再是恋人的关系,虽然已经知道他们或许没有血缘关系,或许可以相爱,但是她却不想再爱了,不想了···

    烦扰的思绪加上连日来的劳累让夙柳柳的感知变得模糊,眸子也渐渐的闭了起来,呼吸也变得逐渐平稳,模糊间,一抹异动的气息在自己的不远处闪现,本闭上眸子的夙柳柳突然睁开了眼眸,眸中满是犀利,与此同时,一双玉手齐齐挥出,数十根闪着黑色光泽的银针顺势而出,向那抹异动而去,身子更是在一瞬间跃起,然而不带她再次攻击,那抹异动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的身子更是落入了一个有些微凉的暖香怀抱。

    “素素···是我···”

    熟悉的低沉声,让夙柳柳再次露出指间的银针没入了掌间。

    曾经让她贪恋让她欢喜的怀抱,此刻,她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而是就那般僵硬的被他给抱着,不迎合,也不拒绝。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僵硬,凤玄冥藏在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色,一切难道真的都回不去了吗?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夙柳柳微微用力挣开了那拥着自己的双臂,向前迈了一步,与身后之人拉开了距离,没有回首,就那般站立着对着屏风。

    “你,不该来。”淡淡的话语,不含任何的情绪,没有情绪,就代表不再在乎。

    被震开的双手就那般悬在半空中,显得有些无措。他知道他不松手她是挣不开的,可是,对于她的抗拒,他不松手又能如何。

    “素素,我只想看看你。”他何尝不知道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敌方军营,他一个地方的最高级将领出现在这里,如果一个不慎被捕,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虽然他并不认为他会真的被捕。

    “恩。”夙柳柳只是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夙柳柳的沉默让凤玄冥一时间无言以对,看着那沉默在眼前的纤弱身影,凤玄冥几步错身走到屏风前,拿起上面的衣衫披在了她的身上,“深夜寒凉,莫要着凉。”

    鼻翼间弥漫着只属于他的气味,伸手拽紧身上的衣襟,“如果没事,冥王请回。”

    冷冷的话语,生硬的称呼,无情的将人拒之门外。

    看着那倔强的人儿,凤玄冥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他思索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他被一股大力给推的几步啷镗,然后倒在了身后的那张一人略宽,两人略挤的小榻之上,身边更是躺下了那抹柔软,一袭锦被瞬间照住两人的身子。

    见此,刚刚升起几分欣喜却在听到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之时,变成了无尽的落寞。

我带你走

    吸着那淡香,忍不住将手臂环上了身前之人的腰肢之上,将那玲珑的身躯给搂在了怀中,头颈更是贪婪的埋在对方的脖颈之间摩挲着,感受到对方一瞬间的僵硬,他轻声祈求道:“素素,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

    夙柳柳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柔软,身子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一刻就好,她只是不想他被外面的人发现,不想给爹爹找麻烦。

    脚步声在她的营帐前停了下来,随即又响了起来,走走停停,似乎在徘徊,夙柳柳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夙柳柳装出一副初醒的样子,半抬起身子迷糊的开口道:“唔···谁啊···让不让人睡觉···”

    迷糊的可爱,他好久不见,虽然不是对他,但此刻却还是让凤玄冥的心一颤,那搂着对方腰腹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柳儿,吵醒你了···”传来的是耶律玥那有些歉意的声音。

    “玥玥···”迷糊的人儿似乎一下子惊醒了一般,变得有些清明,腰间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产生的一痛,让她想起了身后之人,瞬间的清明又变成了那模糊,“唔···玥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转悠什么呢,都不累么你,身子那么弱,怎么可以在寒风里站着···”依旧清凉的话语,却多了些许的亲昵与关怀,还有点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说着,夙柳柳似乎要起身。

    站在门外的耶律玥听到夙柳柳那无异常的声音,再听那有起身迹象的声音,立刻开口道:“柳儿,睡下了就不要起身了,我这就回去,怕你在野外不习惯,来看看,睡吧,我明日里再来看你,我的营帐离你不远,记得有事大喊一声就好。”

    或许,刚刚看到的黑影只是他的一个错觉吧。

    “知道了,玥玥···”

    随着这一声落下,脚步声远去,而那握在她腰间的手臂更是一个用力将她给揽进了怀中,一个**的吻迎面而来,那凉凉的唇就那般狠狠的狠狠的吻上了她那柔软,狠狠的,狠狠的。

    只是一个震愣,随即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微闭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嘲讽,你也会着急,也会在乎么,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亲昵,就是故意的。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无动于衷,凤玄冥刚刚的那一瞬间的冲动热气顿时散了开去,有些痛苦的偏开了头,埋在对方的脖颈之间,“素素,素素,素素···你究竟要如何····”

    闻言,夙柳柳嗤笑出声,“如何,我要如何,是我该问你要如何吧,舅舅···不知舅舅见过哪家舅舅与外甥女这般亲热的,这可是违背伦常的啊,舅舅···”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一声舅舅,让凤玄冥变得无力反驳,他知道这一切是他自己选择,可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不是的,明明说好等他的,明明说好的,素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

    “夜深了,舅舅该回去了恕不远送。”无视身上之人的哀伤,夙柳柳直接下了逐客令。

    “素素···”凤玄冥痛苦的呢喃了一声,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了手臂,而此刻,他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说,“素素,你不该来,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无奈酸涩的从她的身上起身下了床榻,在他离开她的一瞬间,她身上的温度骤失,藏在锦被中的手不自觉的伸了伸,却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的空气。

    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照顾好自己,素素···”转身向黑暗中走去,只是那脚步显得有些蹒跚,似乎很慢,很慢,但再慢也有终极的时候,这里是敌军的阵营,他不可待太久。

    在那袭身影快要没入黑暗的时候,夙柳柳终是开了口,“不要再来了,我过上几日待爹爹伤好一些就离开,还有···别让自己受伤···”还有就是,永别了,我的凰···

    暗夜里的眸子落下的滚滚泪珠,她贪恋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能再见上一面,再拥上一抱,已足以。

    凰,你不舍得我遇险,我又怎么舍得你独自奋斗。

    “恩。”暗夜里的身子顿了顿,似是满足的应了一声,消失在了黑夜里,如果他此刻能听到夙柳柳的心声,能预测到几日后发生的事情,今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会带她离开,都会带她离开,然而,这个世上没有的读心术,亦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

    转眼,三日就那般消逝,夙柳柳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尽心尽力的照看着她的爹爹,对于其他人,她直接不予理睬,而再一次的战斗似乎也有了隐隐爆发的迹象,而那剩下的两国似乎也不再持观望态度一般,一时间,气氛的变得很是诡异,很是紧张。

    五日后,夙柳柳被夙项驱赶,让她回邬水城,然后去找她的哥哥,不许呆在这战火燎原的战场之上。

    看着脸色不再苍白的夙项,夙柳柳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更是乖巧的应声离开。

    耶律玥是一个病秧子王爷,虽然不知道老皇帝为何让他来送粮草,但耶律璟以他身子病弱为由将他给赶回了邬水城,至于太子耶律颢,同样被潜台词的驱赶,但是他却硬是要留了下来,他是太子,他说留,没有敢再说不留。

    就这样,本是三人行,此刻,留下了一人,其余两人回来邬水城。

    而那人自从那晚就没有再出现在夙柳柳的面前,对此她无声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多了些许的微凉。

    两日后的那天夜里,邬水城外亮起了战火,响起了战吼声,而与此同时,邬水城的一家客栈里也来了些许的不速之客,那个独自住在客栈中的妙龄身影,也在这个不速之客到来的夜晚随之消失,只是此时,那混乱的战场,那心中埋着一份思念的人却不知。

    至于那抹青蓝,在一日前就已经消失,无人知其去向。

    ······

    坚固的十字架矗立在北羽的一座营帐之中,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即使此刻双手被牢牢的绑在那横着的架子上面,依旧不减半分风华。

    半垂着的螓首微微的抬起,看着那站在面前不远处的冷漠坚硬的面庞,夙柳柳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青竹,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明明是陌生的声音,却在这一开口的瞬间,震住了那青色的身影,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震撼,怎么可能会是她。

    “该说你们北羽的人胆小么,为何每一次抓一个女子,都要如此谨慎,我真的只是一个弱女子,又被你们给下了软筋散,你们何必又要将我绑在这上面,很难受的。”

    怔怔的看着这个被他亲自抓回来,在抓的时候只是做了小小抵抗就被抓回来的女子,青竹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只见他满脸的怀疑之色,“如果你是她,抓你不该这么容易,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着对面那人警惕的模样,夙柳柳嗤笑出声,“我一个阶下囚能有什么阴谋,我的心脉前些日子受了伤,不能动用过大的武力,否则会心力交瘁而死,抓不抓都是死,何不死的有意思一点。”

    “······”青竹不语,这个女人很能狡辩,他说不过她。

    “大半夜的,能放我下来睡个觉么,我又跑不掉,这样挂着很难受。”看着面部有些抽粗的青竹,夙柳柳打了一个哈气有些迷糊的说道。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青竹本能的想要答应,可一想到主上,顿时欲应答的声音变成了严厉的呵斥,“一个阶下囚,没用刑算是不错的,少废话,乖乖呆着吧。”说着,一甩袖夺帐而去,他不能心软,不可以放松半分。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夙柳柳嘴角的笑容变得冷漠,她从不会认为一个被她杀了姐姐的人会真心待她,只是,他的姐姐真的死了么···几次的相见,连她都怀疑了···

    夙柳柳以为这一夜就会这般平静的过去,却不想,半夜,来了一个意外震惊的人,却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人,但却不想他就这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暗黑色的夜光里,一人,就那般的站着,就那般的看着她,即使一片黑暗,只有外面透过营帐的缝隙照进来的点点火光,那般就那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着她。

    夙柳柳不说话,抬起垂着的螓首,也同样在暗夜里看着对方。

    沉默的对视,仿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般,夙柳柳轻笑的开了口,“煜,好久不见。”

    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有何隐瞒,更何况她本就没准备隐瞒,而他亦也该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一阵风旋过,夙柳柳落入了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耳边是那久违的清凉声,“溯,我带你走。”

    三哥与太子一向不和,而他亦是站在三哥一边,太子一方的动作,他一直都监视着,更不要说这军营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女人,一个被当做囚犯抓来的女人,而太子似乎也没有刻意隐瞒,本是与他无关的事,只是,那惊鸿一瞥,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他许久未见的那个身影。

    陷阱也好,圈套也罢,他忍不住半夜窜了进来探个究竟。

    只是当他看到那浅笑的眸子,那熟悉的呼唤,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上一次,她被太子的人抓到战场,他未来得及营救,这一次,他怎么也不能允许她在自己面前受伤。

    “煜,你可安好?”没有顺应他的话,而是另择他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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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煜,你可安好?”没有顺应他的话,而是另择他题。

    “很好,只是想你,很想你。”闷闷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的情愫,就那般沉默的渲染了开来。

    “······”没有出声,夙柳柳看着暗色的帐顶,眸色晦暗。

    拥抱了片刻,荀郝煜站好身子伸手欲解开束缚夙柳柳的绳索,“溯,我带你离开,这一次,我定会护你安全,不顾一切。”

    “我不能走,煜。”夙柳柳急急的出声制止了荀郝煜的动作。

    解开绳索的手一顿,荀郝煜抬眸撞进那暗沉的眸子,“为什么。”

    “靠近一点,我告诉你。”夙柳柳直言不讳。

    闻言,荀郝煜身子向前靠去,将耳朵附在夙柳柳的唇瓣上,那温热的气息就那般喷洒在他的耳伴上,让他一阵心悸,只是那耳边渐渐吐露的话语,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心生抗拒之意。

    抬眸,不赞同的看向眼前之人,甚至有些薄怒,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珍惜自己。

    “煜,相信我,我定会好好的。”

    荀郝煜没有出声,而是难言的看了夙柳柳一眼,随即消失在了暗夜里。

    她说,不许救她,不然她就立刻死在他的面前,他知她做得到,他不敢尝试,所以,他只能按照她说的,去找三哥···

    夜幕散去,迎来了黎明,也散去了战争的烟火,与其说战争,还不如说各自躲着猫猫,逗逗小狗,大家的目的显而易见,不过就是为了那金凤,而四国之间并未达成同盟,谁都不想做那蝉,谁都想做那黄雀,所以这仗并不若上一次在边湘城那般激战,却比那一次多了许多阴谋诡计,想胜,就看谁玩的花样多,谁有那个资本禁得住玩。

    黎明划开,阳光一点一点的弥漫。

    当夙柳柳被从架子上解开驾出营帐之时,泛着温馨暖意的太阳已经悬挂在了半空之中。

    仅是片刻之间,夙柳柳就被驾到了一个新的营帐之中,并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在了营帐的地上,而入眼的第一件物事就是那绣着四爪金丝蟒的黑色战靴。

    顺着那战靴向上看去,入眼的是一双如蛇一般阴翳的眸子,看着这双眸子,夙柳柳笑了,笑的很惬意,即使此刻她一副狼狈的任人宰割模样,却掩盖不住她的风华,“燕太子殿下,你这待客之道,是不是有些怠慢了点,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就算太子你不懂得怜香惜玉,至少也该有点待客的基本常识吧,如此这般是不是也太失礼仪了呢。”

    说着,夙柳柳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不去理会那越来越阴翳的眸光。

    北羽国姓本姓燕,而荀氏兄弟则是化名跟着母亲而姓。

    无视周围一圈的眸光,夙柳柳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张椅子走了过去,并一个顺势坐了上去,抬眸轻扫了一眼周围,抿唇道:“有点饿,关了人家一夜,总要给点吃的吧,你说是吧,这位最喜欢怜香惜玉的三王爷。”眸光定在离自己只有一张椅子之远的自命风流的荀郝磊,或者该说是燕郝磊的身上,微带浅笑很是迷人。

    燕郝磊摇扇子的手顿了顿,随即展颜欢笑道:“夙小姐倒是有胆识,本王也确实喜欢怜香惜玉,饿着美人,着实不忍,只要夙小姐敢吃,本王不介意为小姐备上一桌菜。”

    “不用太麻烦,就你手边的那盘糕点递来就是。”夙柳柳那份毫不客气的悠然模样,如若不知,真的会以为她是座上宾而不是阶下囚。

    燕太子,也就是燕郝霖深深的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夙柳柳和那笑的暧|昧的燕郝磊一眼,一甩衣袖坐在了上方的宝座之上。这女人不简单,他们似乎未正式见过任何一次面,她居然只一眼就叫出了自己和那三弟的身份,自己和她并不熟识,那么她和三弟···

    晦暗不明的眸子在两人身上盘旋着,轻抿着嘴,一时间营帐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如若不是耶律璟的嘱托,让他给他一个完好的女人,他着实没有半分好脾气任由这个女人如此放肆。

    任由夙柳柳一点一点的抿着那盘中的糕点,待她吃完,已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而这一炷香之内,任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在夙柳柳杯盏落下的瞬间,燕郝霖开口道:“三弟,人你也已经看了,是不是该去看看你训练的那些兵如何了,若如三弟想继续怜香惜玉,皇兄认为···”

    “啊,多谢太子皇兄提醒,这一时好奇,见着美人到是忘了自己的事情,臣弟这就先告退,稍后再来陪美人。”直直的打断了燕郝霖的话,不给他应答的机会,一说完起身就向外走去,那模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帐中女子的安全,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站在燕郝磊身边的那个平凡侍卫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离开之间状似不经意的看了夙柳柳一眼。

    见燕郝磊离去,燕郝霖暗了暗眸子,没有多说,只是对着他身后的几人挥了挥手,顿时,几人散去,帐中只剩下那对孤男寡女,只是气氛却不是该有的那种男女相处的**。

    “夙小姐真是好胆识。”

    “这不是胆识,只是预知乾坤而已,只要我不伤害燕太子的生命与利益,太子就不会为难我,不是么?”

    “何出此言。”

    “太子明知故问。”

    “你就那般确定本太子不会杀了你。”看着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燕郝霖突然有一种想要毁了她的冲动,没有人可以预知他的言行,他不喜欢被人掌控,更不喜欢别人一副很了解他的模样。

    说话间,燕郝霖已经一个跃步上前,一把掐住夙柳柳的喉咙,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掐断它一般。

    “太子似乎不会介意自己少了一位盟友多了一位敌人的吧。”扬眸浅笑,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似乎洞悉一切般,明明带着笑意,却是那般犀利慑人。

    “你都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是谁。”手腕上的力道越发的收紧,他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是谁?呵呵···”夙柳柳笑的有些讽刺,即使笑的有些艰难,依旧不愿失去那高傲,“是谁燕太子不是该很清楚么。”

    “你···”想说什么,却在这个时候营帐被掀开,一个士兵急急的冲了进来,“报,报,战场异动,有围攻我国之势···”

    “再说一遍。”燕郝霖一挥手甩开手中的人,阴沉的说道。

    “三国似乎有合力攻击我军之动···”

    “来人,看好这个女人,召集将领紧急会议。”说着,看都不看夙柳柳一眼,直直的向外走去。

    “是。”

    看着那急急的向外走去的身影,半趴在椅子上的夙柳柳笑了,笑的很是妖娆,戏幕已经拉开,也将会很快落幕。

    对于北羽召开的会议夙柳柳不是很感兴趣,她只知道,她被绑上了十字架,放在了平板马车之上,混合在军中,向某处行去。

    这一刻,她却笑了,这一笑,迷煞了军中多少将士,要不是时候不对,他们真想卧倒在那石榴裙下,醉生梦死。

    寒风飒飒,却挡不住士兵们前行的脚步。

    一方平原,一眼望不见尽头。

    人头涌动,马啼嘶吼,四方军队各持一方占据一地,将那中间的一片战场包围成了一个半圆形,而那半圆形的那条直面则是一处断壁悬崖,悬崖之下,一片云雾,看不见崖底,只闻那悠远的川流声,听那频率似乎很急。

    日光很是温馨,却依旧洗不掉那漫地的血渍。

    当夙柳柳被推到那片空地,放在那离悬崖十丈之处的地方的时候,四国之间对持的诡异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发生了改变。

    抬起螓首看向那互相僵持的四方骏马,夙柳柳落落大方,毫不畏惧,甚至露出了怡人的笑容,那一方容颜一露,这一方一声惊呼,一句‘夙小姐’将那战场给搅得一团乱。

    坐在战马上微闭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夙项在这一刻猛的张开了眼睛,犀利的看向那方,只是当看到那半挂着的人儿之时,眸中精光袭来,似乎在这一刻又容光焕发了一般,更是多了些许骇人之气。

    西域军队中翼的那一袭本不知看向何方的慵懒银衣,在这一刻陡然散发出震慑千里的杀气,并一个跃身落到了军队的最前方,若不是那仅存的最后一丝狼,这个时候人已经窜到了那百丈之远的悬崖之巅。

    他的异动只会置她于更危险之处。

    她不是该安然的呆在邬水城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他又为什么会没有收到消息。那日,她的决绝加上军中战事让他没有再去找过她,他不想惹她生厌,只想处理好一切之后,一直陪着她,可是此刻···

    百丈之远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看似很近,有时候却会觉得太远太远,远到所有的一切都会来不及,远到半生都只剩下悔恨。

    北羽与东湾在半圆的两端,离那悬崖最近,军队的两翼几乎是靠近那悬崖,而南武和西域则是在半圆的中翼各一端,离那悬崖百丈之远。

    四国之间对持的距离很近,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立刻混战一般。

    而四国的驻扎地却离得不止这么近的距离,而今日的这番近距离战场相遇,着实有些诡异。

    “燕太子,这是何意,战场重地,绑一女子来做什么。”一直持观望态度的东湾突然走出来一袭不染铅尘的白衣,骑着骏马,似乎不怕那万军一般,从那军队之中脱颖而出,立于那万千将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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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太子,这是何意,战场重地,绑一女子来做什么。”一直持观望态度的东湾突然走出来一袭不染铅尘的白衣,骑着骏马,似乎不怕那万军一般,从那军队之中脱颖而出,立于那万千将士之前。

    转眸,浅笑,轻启朱唇,状似问候道:“月无尘,别来无恙啊,不知令妹最近可好,宠妹可要有个程度,不要什么东西都给她玩耍,若是他人一个不爽,眨眼间覆灭了也不一定,当然,也包括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月无尘,月凌烟,东湾民间回到皇宫里的皇子与公主,去西域参加宴会的那一阵子闹得满城风雨,他月无尘更是在那宴会上以东湾五王爷的身份出现,只是不想此刻战场相见,他话里居然有偏袒之意,不过,她却是不怎么想领情,他那妹妹可是算计她太多次,很欠教训,她说过,算计她的人都别想好过。

    说完之后根本就不去看月无尘的反应,直接将眸子转向了西域军队之前的那一袭银衣,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这位冥王殿下,管好坐下马儿的腿脚,可不要一个不稳,冲入这荒芜之地成为众之妖妖啊,还有,冥王殿下,你这杀气本姑娘这么远就嗅到了,这么冷面,小心找不到心爱的女子。”

    半垂下眸子,不着痕迹的掩下眸中的一抹痛色,抬眸时,眸光已经落到了那已经要暴走的夙项的身上,根本不给凤玄冥说话的机会。“爹爹,你这破烂身子还上这战场糟蹋什么,早该归隐山林了,瞧瞧,你这功高盖主都换来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暗杀,阴性狡诈的算计,就连你疼爱的女儿都被人当成了棋子,你说,你这将军做的还有何意思。”

    说着,不去看夙项的反应,转眸看向那眸中深藏得意,脸上却一片慎重的耶律璟,嘴角的笑容变得讽刺,“我说,璟王爷,你都是一不举无后之人,还争什么功名利禄,你见过谁家的江山会传给无后之人的,我劝你还是回去歇歇吧,这拼死拼活的就只是给他人做嫁衣。”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太子耶律颢。

    “燕三王爷,你这扇子就别摇了,这大冬天的,你不冷吗,清风城的风家大少你知道吧,那家伙也喜欢大冬天的摇扇子,你俩真该凑成一对。”

    “燕太子,你那眼睛就别瞪了,长着一双跟蛇一般阴翳的眼睛,就算生的再美,也白白糟蹋了,不就是手下人骗你说被围攻么,用得着如此生气么,你说,你和南武璟王本就是同盟,怎么会被三国围攻呢,你这不是自乱阵脚么,定力真是不够啊。”

    夙柳柳一席话,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这寒风呼呼的战场,却顺着那风儿飘忽千里,落入了四国众将士的耳中,看似柔弱的女子,一出场就占据了主动地位,更是将四国的核心人物给得罪了一个尽,偏偏那笑容还是那般的无害。

    一个接着一个的数落,根本就不给他人任何的反驳机会,要是谁差言,反倒是对号入座的表现。

    “小小女子,休得胡言,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更是到我军中盗窃机密落网被捕的阶下囚,你有何资格戏言。”燕郝霖有些恼羞成怒,他隐隐觉得他似乎被算计了,且被算计的无声无息。

    最后一个被数落的燕郝霖想都不想就反驳了回去,他堂堂一国太子,怎么能那般无用的被一个女子数落。

    “既嫌弃我是女子,还抓我做什么,你怎么不说你北羽阴损,怎么不说你燕太子技不如人,连打个仗都要抓一个女子来做筹码,你不是无用是什么。”夙柳柳口下半点不留情面,她今天来就是搅乱这场战争的,她还有何口下留情,不骂个痛快,对不起她来此走一遭。

    “闭嘴···”燕郝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杀了她,她留着还有用,不能就这么死了。

    更何况,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说也算是南武夙家将军的掌上千金,随便猎杀只会惹怒对方,更是会被对方以此理由引发战争,狗急了跳墙,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闭嘴吗,闭嘴什么的,着实不能。”夙柳柳挑衅的看了一眼燕郝霖,随即将眸瞳对象正前方,一眼扫过众人,眸中色彩更是闪过万千,“各位,你说你们打仗这都是为的什么,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偏偏跑来无顾那家中老母小儿娇妻的安全奋斗厮杀,你们可想过,你们杀了一个人就毁了一个家,当你杀了别人的时候,你毁了别人的家,可当你被别人杀了的时候,你自己的家也在瞬间被毁,一个没有男人大丈夫的家,那些孤儿寡母怎么办,是不是等着老母上街乞讨,是不是等着小儿被人捉去当禁脔,是不是等着娇妻被那千人枕万人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盲目的遵从那所谓的莫名其妙的军命来厮杀,来卖命,而他们可顾虑过你们的老母小儿与娇妻,你们参军无非是为了些许的军饷养家,没了命,没了军饷,还何谈养家。要是国家被莫名侵犯,大丈夫誓死搏杀,为妻儿换的一袭安僧地,是大丈夫之为,可若只是为了心中的贪欲,为了那高位之人的权欲之心,你们认为你们死的值得吗,战的值得吗····”

    慷慨激昂的一份演说,看似白痴一般的言论,却在悄然间涌入了千万军士的心中,动摇了那坚固的军心。

    “四国之战,无非就是为了那曾经在南武和西域出现的金凤而已,一个若有若无的事物,居然引发这天下的混乱,当真是不可理喻。不就是一只金凤吗····”

    “柳柳,住嘴···”

    “素素,住嘴···”

    极力安奈的两人再也无法忍受,同一时间向那张成中央迸发而去。

    千万军马似乎在此刻都被蛊惑了心神一般,然却在一声金凤,两声厉喝中,所有人都回过了神一般。

    “不要过来,两位,我们不是很熟,那个谁,夙将军,做你女儿着实不太好玩,我突然不想做了呢,其实我本就不是你女儿不是,你女儿早就被人给换了,真是笨,自己的女儿都搞不清楚,还有那位,冥王殿下,听说你不是不近女色吗,不要为了和我套近乎,就胡乱喊叫,会让人误会的,我可还想嫁人呢。”听似刺人的话语,却在那两人耳朵里成了无言的相互,更是无端的灼热了那两人的心。

    那两人一动,其余两国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此刻,是个傻子都知道这个女子话还未说完,似乎话中有话,就连那满脸阴翳欲不惜失去盟友也要射杀这个女人解气的燕太子都停止了射杀动作,一副若有所思看着夙柳柳的模样。

    而说话间,明明是被喂了软筋散的女子,那肩上绑着的两根绳索就像是摆设一般突然脱落,那手更是放在了自己的腰腹之间,面上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决绝。

    “不要,素素···”

    “不要,柳柳···”

    两声尖叫的同时,那两人已经跃到了空地中央,脱离了各自军队守护的范围,,成了显目的靶子。

    “哎呀,两位,小心点脚下,剩下的两国都不派人出来吗,莫不是要让这两国捷足先登,哎,本姑娘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傻子会不知道吗,本姑娘为什么对那金凤那么清楚,那么不耻,难道各位不怀疑么···”

    挑唆着,尖锐的话语,让其他两国开始蠢蠢欲动。她怎么能让那两人成为活靶子。

    而此刻,那女子却突然背对着众人,本来贴身的衣衫却瞬间半褪至腰间,露出了一片雪白的香肩。

    更见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划破那香肩,血顿时染红,一只泛着金光的翱翔金凤若隐若现,一切都发生在一吸之间,此刻,剩下两国之人也不再犹豫的跃了出来。

    北羽离得最近,本以为伸手就能抓住人,却不想那女子几步跳跃就站在了四国奔来之人的正中间,且又向那悬崖边跃进了几仗。

    拉起衣衫,迅速回身,“哎呦,各位莫要激动,小心伤身。”

    没心没肺的笑,就像他初次见她那般,可是此刻,他却想哭,更想杀人,杀近这天下人,杀近这万千看见她血凤的人。

    如若说,开始的相见只是单纯的心急和想不遗余力的救她,那么此刻的这一幕,让他突然明白了好多,多到他只剩下无言的心痛,她,想以她一人之力解决这一切,他说过会解决好一切,为何她要这般突然出现,更是露出了那惹得天下之人相争的东西,一切都被打乱,他运筹帷幄的心也在此刻泛起一圈又又一圈的涟漪。

    面具下的眸色复杂万分,脚步更是在此刻停下,因为那人儿脖颈间正驾着那把染着血液的匕首,意思很明显,谁要是敢进一步,那么她必自杀,毁掉一切。

    一切太突然,突然到他有些不知所措,何时,她竟是如此的决绝,可是,素素,就算你再恨,也不该如此毁了自己一直贪恋的自由与清净。

    一人停,其他几人也同时停了下来,几人相顾看着她,战场更是一片寂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寂静。

    “夙将军,我说过,我不是你女儿,休要认错。”一挥衣袖,夙柳柳的面容顿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容,不过依旧很是绝美。

一吻之毒

    一切太突然,突然到他有些不知所措,何时,她竟是如此的决绝,可是,素素,就算你再恨,也不该如此毁了自己一直贪恋的自由与清净。

    一人停,其他几人也同时停了下来,几人相顾看着她,战场更是一片寂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寂静。

    “夙将军,我说过,我不是你女儿,休要认错。”一挥衣袖,夙柳柳的面容顿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容,不过依旧很是绝美。

    他的女儿他怎么会不认识,她这是在和他撇清关系。站在原地的夙项握紧了手中的拳头,隐忍着,心中更是闪过万千思绪。

    “金凤出,宝藏现,得凤者,得天下。我很想说,这真是无稽之谈,天下权势岂是一个女子能左右得了的呢,不过,既然各位认为这金凤是宝藏,那么本姑娘也不惜相赠,只妄各位莫要在生灵涂炭,本姑娘不想因为自己一人造成千万家妻离子散,枉度此生,本姑娘当不起那个罪人。”

    说着,夙柳柳从怀中拿出了四块白色的锦帕,再一次背对着众人,将那一块又一块的白色锦帕反手放在肩膀之上,血渍顿时染红那锦帕,一幅又一幅的金凤图案在那白色锦帕上显示出来,此期间无人敢动一下,没有人敢去挑战那女子的极限,深怕她一个不满就毁掉一切。

    拉好衣衫,再次转身,衣袖拂过那四块锦帕,图案变得越发的清晰。

    “我不偏心,要,给你们,四国一国不差,只愿各位莫要生灵涂炭。”

    说着,手一松,那四块锦帕在瞬间随风飘扬出去,南武璟王一跃而起,北羽燕太子一跃而起,东湾月无尘一跃而起,而西域,那战神王爷只是直直向那抹颤崴的身影奔去,对那锦帕视若无物,而那飘远的锦帕却是被那后面跃上来的不知是西域的哪位将领给夺了去。

    四国各一块,一人拿到一块足以,争抢,引起众怒,可就有失最初目的,而那图案更是当众映下,绝对不会有差别。

    跃起的银衣在那一刻眼里只有那飘零的一袭染红的白衣,周围的一切都好似与他无关一般,包括那从北羽不知名的暗处袭来的一抹箭矢。

    此刻,他只想紧紧的拥她入怀,护她周全。

    飞身上前,一把推开那就要到眼前的银衣,箭矢也在一瞬间扎入了那袭白衣的左肩之处,同时,西域队伍深处跃出十来个穿着普通士兵衣衫的人瞬间跃到了场中间将那跌倒的两人给团团围住,成保护姿态。

    一切看似很慢,然而一切都只是在瞬息间。

    当众人拿到那锦帕之时,也是那箭矢射出没入那白衣之时,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回过神来之时,都有些震愣。

    震愣过后是无尽的欣喜,几国权势之人都得到了那梦寐以求的东西,谁还会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厮杀,更何况这图本就是厮杀的初衷。

    只是,那金凤之女···

    此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场中央被包围着两人,禁了声···

    搂紧怀中之人,啷镗的半跪在地上,看着那染红的白衣,凤玄冥的手变得颤抖,一股哀伤的气息从那身银衣之上弥漫开来“素素,你····”

    看着那染红的白衣,看着那苍白的面庞,他竟是说不出一个字。

    勾唇浅笑,笑中带着暖人的安抚,染着血的素手拽紧那袭银色衣袖,“我没事,真的,只是被箭扎了一下,你也知道,这事我都经历过太多次了,还不是一直活蹦乱跳的到现在···”

    收紧那握着细腰的手臂,面具之下的眸子一片暗潮汹涌,犹如深渊一般,似愤怒,似指责,却又似心疼,似懊恼,“素素,你这是为何,为何···说好等我的···素素···”

    “恩,等你,会一直等你···”状似呢喃,却又似承诺,沾着鲜血的手轻轻抬起摸上那银质的面具,她真想再看他一眼,他可知,她真的好爱他,“凰,你可知,我不想做那菟丝草,笼中雀,我只想与你并肩天下,你为我背负的太多太多,更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不能肆意生活,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么一切就因我而灭吧。”爱太累,她已经爱不起,是那些繁琐毁了她的爱,那么就让她毁了那些繁琐来祭奠他们的爱情。

    夙柳柳的话,让凤玄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不,素素,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你好好的,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与你一起并肩可好。素素不是负担,素素是我的一切,我愿意为素素付出所有,素素,别离开我···”那不安,让他有些语无伦次,恍然间,更见那樱唇似乎泛起了黑色的光泽,凤玄冥的心变得慌乱不堪,这一刻,连他自己会医术的事情都被忘却。

    “凰没有错,从来就没有错,凰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爱护我。”双手勾住那脖颈,轻轻印上缠绵的一吻,直到不能呼吸才放开,而这一吻却仿似了吻尽了一生一般,那双水眸再一次泛起了灵动“告诉凰一个小秘密,其实凰不是舅舅,真的不是,凝香娘亲是巫族圣女,不是凰的姐姐,不是···”

    夙柳柳更是没有给凤玄冥思虑的时间,一个吻,一句小秘密,禁住了他的思绪。

    那句小秘密,晃了凤玄冥的神,这么多年来,这一直都是他的执着,他一直都没有怀疑过,甚至为了这,他差点放弃了毕生所爱···

    虽只是一个愣神,却足以。

    这一刻,本虚弱不堪的夙柳柳突然的推开凤玄冥,猛的从十人包围之中跃出,并在经过一人之时,留下一句暗语,“鸣一,莫要让你主子做傻事。”

    余音残留,人已经跃到了那悬崖边半丈之处,眷恋的看了一眼那反应过来追身而来的人,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后退了半个脚步。

    “素素···”明明该是富满情浓意切的叫唤,此刻却满是哀伤。

    眷恋逐渐变得清冷,她此番架势他定不会上前半步,毅然抬眸看向那周围虎视眈眈的四国将士。

    “金凤出,宝藏现,而我这金凤之主却不想成为众人争夺的棋子,天下所得并不系于一女子之身,十几年前金凤引发惨绝人寰的追杀之祸,今日,亦是如此,但本姑娘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姬,所以,今日之祸绝于今日,吾将绝命于此,只愿换的天下一时安宁,百姓一时安生,足以。”

    说着,脚步又向后退了半步,盈盈水眸再一次对上那深邃的眸子。

    “不,素素,求你,不要,我求你···”此刻的凤玄冥只是爱情面前的一个奴隶,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即将逝去的珍贵,他在害怕,他在颤抖,即使十年前亲眼目睹那场大火,亦没有如此时决绝,那时他想的只是报仇,而此刻,他却知,如若那个女人消失在那悬崖之巅,他定要随之而去,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好好活着···”对于凤玄冥那孤绝的哀求,夙柳柳却只是回已无声的四个字。红唇轻动,只见其形,不闻其声。

    话语泯没在唇角的瞬间,那染红的身躯已经向后仰去,纤弱的身子就如那飘零的落叶一般,向那无底的深渊下方跌落,落进那飘渺的烟雾,绝了这尘世。

    一切太急,急到她连道别都成了奢侈,又或者是她不想再留给他任何的眷恋···

    “不,素素···”一声怒吼,响彻云霄,仿似那孤狼的哀嚎,刺痛着人心。凤玄冥一掌推开身前之人,几步飞跃上前,却只来得及看见那没入烟雾的一丝血色,随即就那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这一刻他才察觉,刚刚那一吻,是蚀骨的毒药,断了他追逐她的脚步,在那绝哀中,意识逐渐消融···一滴无声的泪珠顺着那眼角从那面具中滑下···素素···是不是恨我···为何连追逐都被你无情的抹杀···我错了,真的错了···素素···回来可好···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明明说好的,为何···为何不让我追随···

    银色的身影就那般直挺挺的倒下,倒得那般不甘,那般挣扎,那般酸楚···

    ·······

    四国之战,起的突然,落得也突然,相传,一女子救了天下百姓,相传,金凤的主人护了这天下百姓,免了生灵涂炭···

    那一年,风华绝代女子的凭一己之言,消了战火,那一年,那女子决绝的陨落在那天涯之巅,那一年四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一年,南武夙将军告老还乡不知所踪,那一年,西域冥王战场昏迷醒来之后没有再笑过,女子近身一丈之内,死,那一年,北羽四王爷幽禁自己于府中,日日买醉,足不出户,那一年,东湾太子落位,五王爷上位····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即使悔上半生,也不足以弥补那一瞬间犯下的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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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柳柳,镇国大将军之女,身份尊贵,更是这南武国第一美人,然而她却是一个傻子,一道圣旨,嫁为王爷妻,却在大婚当日与鸡拜堂而吓死,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当那双凤目再度睁开之时,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而是来自异世古武世家的传人。不喜争斗,她一招金蝉脱壳混入江湖,然而她那肩上的一只金凤却将她拉入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和是非,邪魅神秘的紫衣男,宠她入骨的小叔叔,冷酷无情的霸主,想要吃回头草的风流王爷,谁才是她命中真爱?狂傲傻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狂傲傻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狂傲傻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