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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大宋私生子txt下载     大宋私生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05章 严风吹霜海草凋

    自从约昌城一战过后,双方就一直处于僵持之中 721 。

    种建中率军退回蒲昌海,瓜分完战利品之后,就让各部暂时收兵回去,等待下一次招集令,这次攻下约昌城,收获丰厚,特别是阿柴部分得五成战利品,可谓是赚了个钵满盆满,恨不得大伙别散了,另外找个黑汗国城市再干一票,可惜种建中志不在此。

    黑汗名将阿克莫尔从于阗带来增援的兵力也不过三万,以这样的兵力远征各部是不够的,加上进入冬季以后,白天还能忍受,一到晚上,荒原上冷风呼啸,严寒刺骨,足以把人冻死冻伤,这种天气劳师远征,实在不明智,所以双方只能僵持着。

    这种情形其实不符合大宋的利益,大宋要的是把黑汗打痛,然后把它逼到谈判桌上来,在谈判桌上谋取最大的利益,至少也要逼得黑汗开放国门,允许佛道等教派zì yóu进入黑汗国传教。

    种建中以哈桑之子萨尔瓦为质,派人去约昌城找阿克莫尔,提出两国坐下来解决争端,阿克莫尔无法做主,派人回八刺沙衮请示哈桑,这一去一回又耗费了许多时rì,等来的却是哈桑的愤怒。

    哈桑强烈贵了大宋和西州回鹘等部擅自发兵攻打约昌成的行为,要种建中先放回萨尔瓦,还回掠夺的财富,才同意双方谈判。

    哈桑并不只是嘴上叫得响,还实实在在地开始集结黑汗大军,准备亲自率部东征,就算天气寒冷,不宜远征玉门关,但打打阰邻的西州回鹘和黄头回鹘还是可以的。

    西州回鹘亦都护(国主)毗伽布的斤大为紧张,因为西州回鹘单独位于北面,大片疆域与黑汗接壤,黑汗王哈桑大怒之下,若是举国来攻,西州回鹘恐怕难以抵挡。

    毗伽布的斤多次致书种建中,希望大宋和各部一同出兵,帮助西州回鹘抗击哈桑,这也是当初各部与大宋结盟时立下的条款,同盟遭到攻击,大家必须一齐出兵救援。

    种建中自然不能拒绝,但现在黑汗还没进攻,以这个理由,种建中暂时搪塞过去了,只是哈桑真的进攻西州回鹘的话,到时出兵救援 是必然的事,这不是种建中希望看到的。

    本来是要逼黑汗就范的,现在瞧这架势,反而有些象被动挨打,这怎么行?

    怎么办?

    沙州西大营的帅帐里,种建中和刚调来的副将姚古对着地图,都不禁在心里问出了这三个字。

    姚古是原熙河军悍将姚雄的胞弟,姚家与种家一样,都是河东望族,代代出将才,姚古自身在军事方面也极有天份,真算来不差乃兄姚雄多少;

    面对西域眼下的困境,他慨然一叹道:“这仗着实不好打,本来朝廷就不希望西域起大战,如今河东大地震,光是赈灾就耗费无数,此时只怕更不希望西域有大战了,可这分明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嘛,让咱们这些在西域主持其事的将领左右为难,真是……..”

    姚古说到这望了种建中一眼,没有接着说下去,他不说种建中也知道他这是在埋怨朝廷束手束脚了。

    种建中轻劝一句说道:“姚将军不必口出怨言,朝廷确实有朝廷的难处,再者说了,《孙子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咱们若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正合兵法之道,又合朝廷之意吗?做不到这一点,那只能怪咱们才疏学浅,未能习得用兵之jīng髓。”

    姚古苦笑道:“话是这么说,然而放眼古今,能以战屈之兵已难能可贵,又有几人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种建中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与他争辩,转而说道:“我大宋联合西州回鹘等六部,一rì而下约昌城,造出若大声势,哈桑竟然不为所惧,如今看来,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怕是真的不行了,然西北苦寒,这一入冬季,更是难以用兵,想再给黑汗施加些军事压力都难啊。”

    姚古想了想说道:“倒也未必不行,我宋军士卒不适应西北苦寒,但吐蕃各部却长年生活在高寒之地,如今的天气对他们来说,还是能展开军事行动的,而且上次阿柴部得到若大好处之后,意犹未尽,种将军何不试着让阿柴部联合羌塘和脱思麻部,从昆仑山西麓进攻于阗呢,真到哪时,只怕黑汗疲于应付,也没法再兴兵攻打西州回鹘了,或许再有这次施压,能把黑汗逼得来找咱们和谈也说不定 721 。”

    种建听了姚古的建议,不由得转向地图仔细查看起来,从羌塘控制的西侧,沿白玉河北下,确实可以攻击克里雅城和于阗城,如今驻守于阗的军队大部分被阿克莫尔带到约昌城来了,于阗一带正好空虚;

    若是突然发动袭击,特别是在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冬季出其不意的来一下,说不定真能攻下于阗城,到时不但能解西州回鹘遭受攻击的危险,还有可能把黑汗逼回到谈判桌上来。

    种建中不是那种三心两意,犹疑难定的人,一经想通这一点,立即对姚古说道:“姚将军此议甚善,事不宜迟,本将这就联络阿柴、羌塘、脱思麻三部,他们若是同意出兵,到时就由姚将军带三千人马汇合黄头回鹘与草头鞑靼,做出准备攻击约昌城的假象,牵制住阿克莫尔,再由阿柴等三部负责突袭于阗。”

    “好,既然种将军也认为此议可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来人!传各部驻沙州使者前来议事。”

    杨逸一早回到洪家寨,又埋头苦干了半天,终于把前些天积压下来的公文给处理完了,他把最后一份文牍一扔,拍拍手,伸了个懒腰,对萧忆笑道:“萧先生,那腊肉的味道如何?”

    杨逸昨夜出去,早上才神清气爽的回来,萧忆不用想也知道他干嘛去了,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娘,萧忆虽然不知道那是辽国的公主,但从那价值万贯的紫帽貂裘上就能判断出,对方来历不简单,他瞥了杨逸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腊肉再好,又怎么比得了国公那边秀sè可餐呢?我对昨天那人的身份颇为好奇啊!”

    “那你就慢慢好奇吧,恕我无可奉告。”

    “对了,清娘随大人出使过辽国,想来是知道昨天那人身份的,国公既然不肯相告,来rì回京,我自己去问问清娘好了。”

    对萧忆这家伙的威胁,杨逸嗤之以鼻:“萧先生啊,你还真把我当惧内之人了是吧,哈哈哈,别说问清娘,你直接去问十三娘都行,我家娘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你若去问她,没准她真能告知你真相呢。”

    “果真?国公真的无所谓?我倒是听是夫人的绣花针乃东京一绝。”

    “滚你蛋,敢乱毁我娘子的名声,小心我把那块腊肉也提走。”

    “哈哈哈!”

    两人也算是苦中作乐吧,闲扯了几句,杨逸才正sè地说道:“这儿萧先生看着吧,我到新城去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杨逸说完不理萧忆反应,带着几个护卫便直奔忻州新城而去,路过塌毁的老城时,看到许多老弱还在瓦砾间翻找着可用的物品,有些人一边找一边还在抹着泪,杨逸见了颇为感慨,灾难过去了,只是人们心底的悲伤是不可能那么快抹去的。

    杨逸对身边的一个侍卫吩咐道:“你回去告诉萧先生,就说是我的命令,开chūn后在旧城废墟上栽上松柏,城中有多少百姓在这次地震中遇难,就栽种多少棵,并立碑为记,今后废墟上的松柏永不准砍伐。”

    “是,大人。”侍卫应一声,立即掉头回去了。

    杨逸觉得与其劳民伤财建个记念碑记念遇难者,不如栽上松柏,松柏有万古长青的寓意在内,这样既可以记念遇难者,又可以为后人造福。

    来到新城后却是另一番景象,一栋栋新房拔地而起,几万人在紧张有序地忙碌着,眼看一座崭新的城市即将成形,人们脸上都多了几分喜sè,吆喝声,号子声,冲墙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看到这番新气象,杨逸心情也为之大好,在城里走走看看,了解新房缺少什么材料,然后立即安排人手解决。

    工地上的军民见到他,都会亲切地问好,杨逸挺享受这从受万民崇敬的感觉。

    从新城回来的半道上,遇到越国公主带着十几个护卫,背弓跨剑打猎回来,她紫帽貂裘,脚踏长靴,英姿飒爽而又婀娜多姿,身上的紫sè披风猎猎地拂动着,瞧上去她们的收获还不错,有山鸡,有黄羊,还有一只狐狸。

    越国公主打马靠过来,颇为得意地对杨逸说道:“怎么样?今晚想吃什么,山鸡?黄羊,还是狐狸?”

    侍卫们很识趣地落在了后面,杨逸不失时机地调戏道:“都不想,我只想吃…….”

    杨逸虽然没明说,但那目光在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巡睃着,比什么语言都更生动,更明白。

    越国公主带着女儿家的娇嗔盈盈横了他一眼:“你也真是的,身边这么多护卫,还天天吃咸菜送稀饭,让他们去猎些活物回来不行吗?活该你受罪。”

    “特里瞧你说的,本国公是来赈灾的,身边人手都不够分派,那有你这番闲功夫?”

    “不是没闲功夫,是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是是,可不这样,又怎么能体现出特里你的价值来呢?

    “感情我来就是帮你打猎来了?”

    “这只是其次,主要还是……咳咳,我想吃什么我记得刚才我跟你说过了。”

    “啐………”

第506章 软玉温香抱满怀

    忻州新的知州和通判都到任了,新一届行政班子也搭了起来,杨逸把忻州的事务全交给了他们,加上各地的赈灾工作都走了正轨,杨逸只须按成例调派钱粮即可,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721 。

    还有就是这次从京城带来赈灾的官员大多是他的人,如今分散在各个受灾州县,这也使得杨逸很放心,来的时候,杨逸很浅白地问过这些嫡系官员一个问题:想要钱还是想要权?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值得他们深思,相信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处理完一天的事务,杨逸心情轻松地踏进了越国公主那华丽舒适的大帐,越国公主正在小几上写着什么,见他进帐,连忙收了起来。

    杨逸慨然一叹道:“公主殿下啊,瞧见你这华丽的行帐,我终于明白铁骑百万的大辽,为何被一个小小的阻卜部弄得焦头烂额了。“

    越国公主眼波一转,舒适地靠在身后的皮毛软垫上,带着几慵懒的感觉说道:“想说我穷奢极yù就直说,不必绕着弯子骂人,你自己同样贪图这儿的舒适,成天往这儿凑,你能好到哪儿去?不过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爱说风凉话而已 721 。”

    杨逸走到她身边,同样往皮毛软垫上一靠,大开八字,一条腿还压到了越国公主的大腿上。

    “都说忠言逆耳,看来古人诚不欺我,我难道说得不对吗?”

    这么靠着舒服是挺舒服了,但杨逸觉得还不够,他又示意越国公主那两个漂亮的侍女过来帮他按摩。

    二女瞄了越国公主一眼,见她没什么表示,便老老实实地过来帮杨逸按摩起来,四只柔软的小手在身上轻按,舒服得杨逸直哼哼。

    越国公主顺势将头往他怀里一靠,幽幽地叹道:“辽国的问题确实象你说的,满朝文武都安于享乐,忙于争权夺利,才导致今rì的困境,但这些是我一个女人能改变得了的吗?你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什么也不管了,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唉!”

    “说得也是,特里你还是少忙活些的好。”

    杨逸一只手很自然地揽住她柔软的腰肢,轻轻抚摸着,越国公主轻轻蠕动着身体,嘴里却还在感叹道:“唉,只恨不能生为男儿身。”

    越国公主确实有几分男儿的英气,骑shè功夫挺不错的,在原来的历史上,上京城失陷于金兵的铁蹄之下后,耶律延禧退守西京大同府。越国公主曾担任过耶律延禧的总后勤官,负责筹集粮草和军械;

    她做得很不错,只是可惜耶律延禧的军事才能太差劲,在金兵面前不堪一击,西京大同也很快失守了。

    杨逸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特里别太难过,事情还没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那位侄子不是准备集举国之兵御驾自征吗?说不定能一举灭掉长辖底也不一定,而且我现在不是答应你尽量说服我大宋朝廷,卖一些军械给你们辽国了嘛,你那侄子御驾亲征,必定让士气大振,再加上我朝提供的jīng良武器,胜算还是非常大的,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但愿如此吧。”

    听越国公主的口气,显然她对她那侄子信心也不是很足,但经杨逸这番开解,她总算开朗了许多。

    辽国还有数十万大军,五京都还在掌握之中,战争潜力还没有真正丧失殆尽,细算来确实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缺的只是一只能把辽国的力量拧到一处的大手而已。

    越国公主对自己那位侄子能力还没有完全看清,心里还存在着几分希望,所以经杨逸好言开解之后,心情便放松了许多,一对秀眉轻轻舒展了开来。

    她头上的玉钗有些扎人,杨逸便伸手拔了下来,她一头秀发顿时飘散开来,如流云飘拂,杨逸埋到她的发丝间,闻着那淡淡的香味儿。

    越国公主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柔声说道:“我送你的玉佩还在吗?”

    “在呢?你摸摸。”

    越国公主伸手到他怀里摸索起来,果真摸到了那块玉佩,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媚然的微笑。她本就艳若桃李,香娇玉嫩,并带着那种御姐般的成熟风韵,这媚然一笑让杨逸有些心猿意马。

    “来而不往非礼也。”杨逸说完也伸手入她怀中摸索起来,她胸前一对丰腻撑衣yù裂,里面的裹胸被他往下一推,得到释放的双峰顿时弹跳出来,入手温软如鸽,玉润生香。

    越国公主只是下意识地扭动着娇体,并不阻止他那坏手,香腮厮磨着他的脸颊说道:“河东的灾情基本稳定了,你还不回开封吗?”

    “快了,特里别着急,进入冬季后,大战是打不起来了,开chūn前我如你所愿就是。”杨逸边说话,边把玩着那两团温滑如脂的丰腻,很快就让顶端那两颗小肉珠硬了起来。

    越国公主的气息也变得有些急促,让那两团丰腻更是涌动不已,她温柔地吻着杨逸的脸颊说道:“其实我宁愿你永远不回开封,就象现在一样,真好。”

    “好么?那你别回上京算了,长住开封,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当然,你要记得把你的嫁妆转到开封来…….嘶……..特里轻点。”

    “扭死你才好,你家里富可敌国,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易安葡萄上千贯一瓶,都卖到上京城去了……哦……..你这坏家伙轻点,疼呢。”

    酥胸上传来又痛又麻的感觉,让越国公主的声音变得既嗔且媚,如莺儿婉转;

    杨逸另一只手将她的长裙慢慢撩起,卷于腰间,嘴里笑道:“富可敌国不敢说,不过养你不成问题,怎么样?特里别回上京了好吗?”

    “想的美,你家里娇妻美妾一大堆,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大辽国公主,难不成还去给你做小妾不成……哦…….你轻点。”

    随着她的长裙被撩起,一缕淡淡的异香散落在空气中,那双修长的紧紧绞在一起,如两根浑圆的玉柱儿。

    “公主怎么了?我家里公主贵妃养了好几个呢?”杨逸边打趣,边把她那双撑开来。

    “你养多少我不管,但我耶律特里你想都别想!”

    “真的吗?”

    “当然……..哦!”

    越国公主突然高吟一声,螓向后扬起,如同一只中shè的天鹅。

第507章 踏雪寻梅

    进入十一月之后,天气更加寒冷,不时有风雪来袭,幸好土坯房或竹木房都很容易建造,几万人经过二十多天的奋战,忻州新城建起来了上千间房子,虽然陶瓦紧缺,部分房顶是用茅草盖顶的,但灾民在这寒冬里总算有个温暖的栖身之所了 721 。

    新任的忻州知州赵安民走进杨逸的“办公室”,谨慎地说道:“杨大学士,如今忻州新城大部分房子都可以入住了,只是当初建房时,有泥房,有土坯房,还有竹木房,有盖瓦的,有盖茅草的,这造价不一,规格也有大有小,如今不好分派啊,分得好房子的百姓定是欢心,分得差些的百姓只怕会有怨言,到时事情就不好办了。”

    杨逸扔下手上的文牍,思索起赵安民这番话来,确实,这世上的事,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什么也不给的话,百姓或许反没话可说,可若是东西分得不均,肯定是会引起百姓埋怨的,到时工作就不好做了。

    原来筹建忻州新城时,时间十分仓促,所以当时主要考虑的是建造速度,竹木房也罢,土坯房也好,盖瓦也行,没瓦便盖茅草,关键是要给百姓一个避寒之所,如何分配房子这个问题,还真没有来得及考虑。

    这是杨逸自己考虑不周,自然不能责怪赵安民,他想了一下说道:“你让人把新房统一估价,再把每家灾民的数量统计一下,人数多的家庭,分给价值高的房子,或者给那些造价低的茅草房适当补偿一些银子或粮食,大体就这么去办吧。”

    赵安民听了答道:“杨大学士,要是给造价底的茅草房补偿银子或粮食,原来拨给忻州、定襄的钱粮恐怕不够。”

    “你先去统计一下,还差多少到时我再想办法。”

    赵安民神sè一松,长揖一礼退了出去。

    萧忆立即说道:“国公,自古以来朝廷赈灾都是让百姓不至于饿死冻死就行,哪有象这般又分房又分钱粮的?”

    杨逸无所谓地说道:“朝廷有钱,多花个几十万贯不算什么。”

    萧忆立即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这几十万贯确实不算什么,但国公想过没有,大宋疆土这么大,便是风调雨顺之年,也难免会有些地方出现旱涝灾害,你现在待忻州百姓这么好,将来其它地方出现灾情怎么办?朝廷若按忻州的成例赈灾,国库只怕负担不起,可若是不按忻州的成例赈灾,岂不是有厚此薄彼之嫌?”

    杨逸想了想说道:“萧先生有些过虑了,如今天下各地信息传递不畅,寻常百姓一辈子也不出百里地,忻州这边的赈灾情况它处的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至于厚此薄彼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辽国那边情况瞬息万变,大宋随时有可能得出兵燕云,忻州地处晋北,乃是北伐的前沿重地,此处灾民必须尽快安置好,让民心稳定下来,否则只怕会拖北伐的后腿。”

    “国公从整体战略上考虑,这无可厚非,不过以钱粮补偿终究有些不妥,如此这般不劳而获,未免有些娇惯了百姓,。”

    “萧先生有什么想法?”

    “国公,僚属细细想来,咱们不如这样,改补偿钱粮为减免赋税,分到的房产价值低的,就多免相应年限的赋税,这样比直接掏钱粮好得多,只是要多麻烦一些,得上报朝廷批准才行。”

    萧忆这个方案确实比自己的好得多,杨逸从善如流,立即让人去通知赵安民更改方案,然后自己提笔给朝廷上了一份奏章。

    雪后初晴,阳光回暖,杨逸自到忻州以来,终于寻得半rì清闲,与越国公主背弓跨剑,双双驰马翻过白雪皑皑的山坡,据越国公主所说,离洪家寨十多里的一处山谷中有梅花开放了,分外美丽,杨逸无处消磨,便与她一同踏雪寻梅去了。

    越国公主的坐骑是一匹桃红sè宝马,神骏不下于杨逸的乌云盖雪,一红一黑相映成趣,马蹄扬起雪花似杨花。

    杨逸穿着紫sè裘衣,越国公主则是穿白sè的狐皮袄,男的俊朗英挺,女的娇媚而不失健美,双双向山谷驰去。

    十多里路程,若是靠又脚走路的话要半天时间,但凭两匹神驹的脚程,不过一柱香时间便可到达。

    谷外是成片的松林,洁白的雪球把松枝压的低低的,林间的雪地上不时能看到动物的脚印。

    “特里,你往东,我往西,咱们沿林子两边兜过去,先打些猎物作午餐再说 721 。”杨逸一边取下长弓,一边对越国公主吩咐起来。

    越国公主明眸善睐,媚然一笑道:“样子倒是满象的,不过论打猎,你差我远了,你还是跟在我背后,老实听我的吩咐吧。”

    箭术要靠长期练习才行,而且还讲点天分,杨逸箭术确实差强人意,但被女人瞧不起总归有些失面子,他哼哼道:“你很会打猎吗?你猎到的最值钱的猎物是什么?”

    “老虎。”越国公主随口答道,虎皮很值钱,而且老虎凶猛,说出老虎来,杨逸该是没法比了。

    杨逸却哈哈地笑道:“老虎算什么?你知道我猎到的最珍贵的猎物是什么吗?”

    “什么?”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ú l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你无赖。”

    “我无赖吗?越国大长公主殿下难道不比一只老虎珍贵千万陪吗?哈哈哈……..”

    “懒得理你这无赖之徒。”越国公主横波一荡,率先打马冲进林子里去。

    杨逸也没再落实自己两边包抄的方案,紧随着越国公主冲进了林子。

    俩人的马速并不是很快,按越国公主所说,动静太大不但容易把猎物惊得远逃,而且会忽略许多遗留在雪地上的线索。

    论打猎,杨逸确实不如人家专业,他还没看到猎物在哪,越国公主已经张弓,嗡的一声,树上一只肥嘟嘟的松鼠应声掉了下来。

    “快捡。”越国公主看都没多看那松鼠一眼,很不客气地吩咐起杨逸来。

    好吧,俺成打下手的小喽罗了,杨逸无奈地去把松鼠捡起,连忙打马又追上去。

    “快捡。”

    又是嗡的一声,杨逸再看,树从那边又有一只大灰兔被箭矢钉在了树洞边。

    他终于不堪忍受地叫道:“特里,不兴你这样的,你好歹让我有机会开一回弓吧?”

    越国公主得意地睥他一眼,笑而不答。

    杨逸怒了,他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让我开弓,小心我霸王硬上弓。”

    越国公主听了这话,回头啐了他一口,一抹嫣红飞上双颊,如花娇媚。她保养得法,容颜常驻,外表看上去虽然只有二十六七岁,但真实年纪已经三十多岁,可以说正值狼虎之年。然后来到忻州这些rì子,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如狼似虎,对这家伙真是又爱又怕。

    越国公主担心他真会使坏,这回不敢逞强了,杨逸终于有机会走在前面。

    问题是轮到他在前面后,许久也没找个一只猎物,越国公主看不下去,只得上来指点他如何寻找猎物。

    俩人平马而行,细语交流,松树上惊起的鸟儿带落片片积雪,在越国公主的指点下,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兔子,杨逸连忙挽弓,一箭shè出却偏离兔子足有一尺离,待到兔子快要逃出视野的时候,越国公主的弓弦再次响起,一箭将那只兔子钉在雪地里。

    她嘻嘻地说道:“机会先让给了你,你自己shè不到,这回不怪我了吧?”

    “怎么不怪,你要是不shè,我自然会追上去再补上一箭,我刚才只不过是久不开弓,手法有点生疏而已。”杨逸怒气冲冲,挂好弓箭后,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掳到自己的马上来。

    越国公主丢开缰绳,反身搂住他的脖子,那丰润的双唇轻轻吻了上来,俩人就在马上热烈地拥吻着,任由马儿在林间徐徐而行。

    许久之后,四片嘴唇分开,越国公主带着动人的娇喘说道:“好了,咱们是来踏雪寻梅的,有这兔子和松鼠够吃就行了,咱们进谷去赏梅去吧。”

    这个提议好,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和人家比拼,终归是智者所不为,杨逸乐呵呵地接受了越国公主的建议。

    谷中确有七八株梅树在山岩边静静地开放,猗猗清香弥漫四周,花下一条清溪竟然没有结冻,蜿蜒向谷底流去。

    俩人打马到梅花树下,和雪共赏,杨逸破口轻吟道:“疏枝照清浅,一见兴何饶?记得chūn风夜,题诗过断桥。”

    “好诗!”越国公主轻赞一声,然后幽幽地说道,“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此刻,真想在此结庐而居,不再问外间凡俗之事。”

    越国公主伸出纤纤素手捻住一枝梅花,放到鼻下轻轻嗅着,花映玉颜,人比花娇,脸上一抹幽幽的轻愁携带着岁月孕育的风韵。

    杨逸不愿这么伤感,便含笑说道:“特里的想法很好,不过前提是得有有情人相伴才行,你口口声声说我无情,看来我就算想与特里在此结庐而居,恐怕也为你所不容啊。”

    “光凭你这句话,就足以说明你有多无情。”越国公主似嗔似怨,完了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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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第508章不如怜取眼前人

    其实俩人都知道,彼此之间今生是不可能相守终老的,只是对着一树梅花,满谷白雪,此情此景,越国公主想得多了,不免有些伤感 721 。

    杨逸随手摘下一朵红梅,在手上捻烂,然后搂过越国公主,用花汁在她眉心上轻轻点几下,染出一个淡淡的梅花妆来。

    越国公主任他施为着,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妍若牡丹,那种贵妇的雍容之态中又带着几分胡女特有的英气,成熟的风韵让她看上去象一个红透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摘下来美美的品尝个够。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chūn,不如怜取眼前人。特里,别想太多,珍惜眼下这一刻才是对的。”

    俩人依偎在梅花树下,越国公主摇摇头说道:“你们男人都一样,你们三妻四妾,还在外面寻花问柳,自然会说这样的话,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看上去很情深,其实不过是拿来安我们女人的心而已。我们女人只想朝朝暮暮,守着心爱的人儿。”

    “特里,我没说岂在朝朝暮暮,你应该知道,这对咱们来说不太可能,除非你愿抛下公主的身份,来东京去做个无名无份的女人,既然明知没有将来,我让你珍惜现在便没有错的。”

    “没有将来,现在再美好,也总让人伤感。”

    “特里,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你说吧,我听着。”

    杨逸紧紧地拥着她的娇躯,靠在梅花树下,开始娓娓地说道:

    从前,有一座圆音寺,每天都有许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圆音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xìng。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蛛蛛佛xìng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佛祖光临了圆音寺,看见这里香火甚旺,十分高兴。离开寺庙的时候,不经意间地抬头,看见了横梁上的蜘蛛。

    佛祖停下来,问这只蜘蛛:“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灼见,怎么样?”

    蜘蛛遇见佛祖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佛祖问到:“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xìng大增。

    一rì,佛祖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

    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有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

    这时佛祖又来了,问蜘蛛:“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主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朝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rì,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

    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倾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祖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rì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 721 。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

    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

    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

    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同,佛祖竟然这样对她。

    几rì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即将出窍,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rì,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祖来了,他对蛛儿的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故事虽长,但越国公主靠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一动不动,仿佛痴了。对于她与杨逸来说,过去和未来都是不可期的,能把握的只有现在,若是连现在也沉浸在伤感里,倒真辜负了上天赐予的这次相逢机会。

    想通了这些,越国公主仿佛也顿悟了一般,一下子挣扎出他的怀抱说道:“你去溪边把猎物清理好,我去捡柴火,今天我亲自烤只兔子给你吃。”

    杨逸见她来露出笑颜,心中也变得轻松起来,他一把将她捉回来,狠狠亲了一口才笑道:“要不特里歇着,一切由我来做了。”

    “不,我要和你一齐动手,咱们一起做个午餐。”

    “好吧,特里别去太远。”杨逸说着提起猎物先向河边走去。

    小河从对面的山岩那边蜿蜒流过来,清澈见底,他一摸河水,竟然是暖暖的,难怪现在还没结冻,一时好奇心起,他便沿着小河向源头寻去。

    等到了对面的岩壁下,发现水面热气氤氲,河水里从岩壁下一个岩洞里流出来,岩洞两人高,五六尺宽,向里望时去,里面竟是个一个厅堂般大小的水潭,潭水大概只有半人深,依稀可见水下光滑的石头。

    杨逸抻手探了探潭水,微微的发烫,在这寒冬腊月,手掌泡在这样的温泉里,一股舒适感顿时漫上来。

    杨逸连猎物也顾不得处理了,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然后跃进微微烫人的潭水中,热水浸过全身,让人感觉无比舒泰,他回到岩洞口,对着正在对面林子边捡干柴的越国公主大喊道:“特里,特里,快来,快来,我找到所罗门王的宝藏了,快来啊!”

    越国公主听到他欢快的呼唤,难禁好奇心跑了过来,到岩洞口一看,只见他赤luo裸地泡在氤氲的潭水里,那张俊脸被热水泡得红噗噗的。

    “特里快下来,太舒服了,咱们先好好泡个够,等下再烤东西吃,快下来,快下来。”

    杨逸连声催促着,越国公主终究也没能抵挡住温泉的诱惑,含情脉脉地瞟了他一眼,转过身体背对着他,开始宽衣解带。

    她身材修长匀称,随着身上的衣裳一件件退下,那丰满成熟的一点一点的展露出来,如削的香肩,盈盈一握的腰肢,那动人的曲线到腰间收紧之后,在雪股处突然隆起,两片丰硕的雪臀如同两片合在一起的水梨儿,加上那双修长健美的,简直是美不胜收。

    “你不许看。”越国公主转身前下了一道命令。

    “好,我把眼睛闭上了。”

    越国公主以双手掩住下身私秘密处转过身来,却见他在潭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迷人的,她不禁轻顿莲足娇嗔道:“你无赖。”

    杨逸本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她,然而她一顿莲足时,胸前一对丰硕随即上下弹跳起来,如同两个硕大的水密桃,晃得杨逸眼睛为之一花。

    他不堪等待,迅速上来将这尤物抱入水中,越国公主全身泡入水中时,也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如燕喃莺啼。

    杨逸将她抱到一片光滑的岩石边,让她靠好,然后笑道:“大长公主殿下坐好,让下官来侍候公主殿下沐浴。”

    杨逸说着双手抚上她那令人的yu体,开始两下还擦洗得象模象样,转瞬之间便原形毕露,越国公主胸前那对硕大的水密桃很快落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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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509章 关系到长平之战胜败的密语

    到十一月中旬,赈灾工作告一段落,受地震破坏的地方行政也已正常运转起来,杨逸终于可以回京了 721 。

    南行到上党时,心情大好的他很风sāo地跑去凭吊了一回古战场。

    上党之名的由来,可见狄子奇《国策地名考》: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

    上党形势十分险要,所以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战国时期,秦国为争夺上党这块战略要地,前后两百年间多次出兵攻打上党;

    直到秦昭王时起用白起为帅,发兵五十五万攻打上党,花了三年多时间,最后在上党附近的长平灭掉赵括的四十五万赵军,一举奠定了一统天下的霸业。

    杨逸去凭吊的就是长平的古战场,他紫帽貂裘立于山冈上,旁边是英姿飒爽的越国大长公主,她同样作男装打扮,只是厚重的貂裘也无法掩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危呼哀哉…….”杨逸望着古战场,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四个字来 721 。

    越国公主噗哧一笑,芳颜乍妍,她跟着杨逸看了半天,除了茫茫白雪,什么也没有,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本以为杨逸和自己不一样,谁知最后却是憋出个“危呼哀哉”来,笑得她腰儿都快折了。

    宁国公恼羞成怒,寒声斥道:“笑什么笑,说你也不懂,当时也,越孝成王中了秦国的反jiān之计,把坚守不出的的廉颇换掉,这不是危呼吗?等赵括一挂帅,他又一再催促纸上谈兵的赵括出战,以至四十多万赵军被困,粮道被截断,衣食难继,这不是哀哉吗?我这是千言万语浓缩出来的jīng华,你嘀明白?”

    “明白,明白。”越国公主笑得花枝摇曳,如何也止不住。

    “不许笑,再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逸怒目而视,恨不得往她那丰臀上来上几个巴掌。

    “好好好……..嘻嘻嘻…….我不笑了。”越国公主抹了抹眼泪,贝齿紧咬着下唇,才终于忍住了笑声。

    她用马鞭向古战场一指问道:“你号称战无不胜,至今已两灭人国,威名夸耀古今,在你看来,赵括真的是只会纸上谈兵吗?”

    “当然不是,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赵括输掉战争的原因很多,但和纸上谈兵没有半点关系。试想,若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别说统率四十多万大军了,就是统率四千人马也会乱成一锅粥;

    然而赵括统率四十多万大军,在陷入埋伏,粮草断绝之后,还整整坚持了四十六天,其间他带领士卒一次次悍不畏死的向外突围,逼得秦昭王亲自来到河内督战,并把秦国15岁以上的壮丁全部征发到长平助战,用来堵塞赵国的援军及粮道;

    可以说,强大的秦国已经使出了吃nǎi的劲儿,花了近两个月时间,仍奈何不了被围在长平的赵括,最后还是赵括亲自率军突围时,被乱箭shè死,几十万赵军失去了主帅才崩溃;

    由此更可见,赵括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有他在,赵军哪怕是被围困近两个月,粮草断绝,靠吃死人充饥,仍能坚持奋战,力图突围;赵括一死,大军即溃,你想想,如果赵括真的是只会纸上谈兵,他能做到这一点吗?”

    听起来,杨逸说的确实非常有理,若赵括真的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面对有杀神之称的白起,怎么能坚持那么久呢?越国公主沉思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赵括急功近利,求胜心切,以至落入白起的埋伏,这总是他的错。”

    “历史的真相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不会象史书上说的那么简单,本国公认为,急功近利,求胜心切的不是赵括,而是赵孝成王。在赵括出任赵军主帅之前,廉颇坚守3年不出战,赵孝成王多次派人责令廉颇出战,廉颇皆抗命不出,后来赵孝成王以赵括换下廉颇,这说明赵王已经不能容忍廉颇那种坚守不出的行为,赵括为帅后,他除了出战,还有别的选择吗?”

    “照你这么说,赵括之败,根源其实在赵孝成王身上是吗?”

    杨逸嘿嘿一笑道:“不错,长平之战赵括败于白起,赵孝成王肯定要负主要责任,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原因。”

    “什么原因?”

    “当时赵括未能及时破译一封神秘的军报,以至贻误了军机,导致大军被困长平。”

    “哦,什么神秘军报?快说,快说。”越国公主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恨不能立即知道那是怎样一份神秘军报,竟关系到长平之战的胜败。

    宁国公一脸正sè地说道:“你听好了,当时赵括从斥侯那儿得到几片竹简,竹简上写着:报告营长,敌军大批女兵压境,请问我军是否进攻。营长随即大声下令:兄弟们,出击吧!经过半个时辰厮杀,战后敌军大部分被歼,小部分受惊而逃,其余被俘虏。”

    越国公主一脸诧异地问道:“当时有女兵吗?就算有吧,这和长平之战的胜负有什么关系呢。”

    宁国公义正词严地说道:“这是一分用密语写成的军报,极为重要,可惜赵括初次为帅,忘了带秘语的母本,没能把这条军报及时破译出来,最终导致长平大败,悲呼哀哉!”

    越国公主不禁更加好奇,急声问道:“那这分用密语写成的军报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先想想,若是你能想出来,绝对能成为了不起的军事天才。”

    辽国现在和阻卜部正处于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之中,所有和军事相关的东西,越国公主自然不愿错过,还真蹙眉苦思冥想了起来。

    杨逸见她认真的样子,肚子都快笑痛了,越国公主突然意识到什么,轻哼一声说道:“你胡来,既然这是密语写成的军报,赵括为帅,怎么可能把密语的母本忘掉,我不想了,你快说,这份军报究竟说的是什么,快说。”

    杨逸轻咳两声,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还勉强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折下一根树枝说道:“其实这份军报应该这么破译。”

    他边说边用树枝在雪地上划了起来,一行大字无比神速地出现在了雪地上:报告yín长,敌军大批女兵压茎,请问我军是否进宫。营长随即大声下令:兄弟们,出!经过半个时辰厮杀,战后敌军大部分被jiān,小部分受jīng而逃,其余被抚rǔ。

    他飞快地写完,然后直接用树枝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战马顿时狂奔而去。

    等他冲出十余步后,背后终于传来越国公主怒骂声:“你这个龌龊的家伙,你下流无耻,你竟敢戏耍本公主……..可恶,太可恶了!你别走!看我不……”

第510章 爹不回来不出娘胎

    杨逸风尘仆仆回到东京,先将越国公主安置在会仙酒楼,然后进宫交了差使,立刻就往家里赶,这次一去又是两个月,真的有些想家了 721 。

    他刚在自家大门下马,就看见府里的丫环小厮一个二个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端盆的端盆,拿桶的拿桶,杨逸见此乱象,以为是家中失火了,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连忙又跃上马背,一抖擞缰绳,乌云盖雪顿时长嘶一声跃上大门前的台阶,直往里冲,那人如虎马如龙的架势,把家里的丫环小厮吓得尖叫连连,盆啊桶啊哐哐啷啷摔了一地。

    杨逸大吼一声道:“快说,哪里失火了?愣着干什么,说啊!”

    从环州带回来的小艾先反应过来,扑嗵一下跪倒答道:“国公爷你可回来了,快…….”

    “快什么快,我问你呢,家里是不是失火了?”

    “国公爷,咱们家里没失火,不过也差不多,仙儿夫人难产,这都两个时辰了,孩子还没……..”

    不等小艾说完,杨逸再次打马就往后院冲,乌云盖雪在花坛回廊间上窜下跳,有若后世的马术表演。

    杨逸心急如焚,这年头没有输血设备,也不具备剖腹产的条件,一但遇上难产,往往母子xìng命都难保。

    杨逸第一次憎恨起家里为什么这么宽大,感觉象是过了三年,好不容易冲到后院的垂花门,他纵身跃落马背,便往里院飞奔而去,那速度有如疯狗在后面狂追。

    后院里更加忙乱,丫环们尽是鸡飞狗跳的模样,一个个跑得发横钗乱,宁国公又是八步赶蝉,又是一苇渡江,一路撞翻了四个来不及躲开的丫环。

    李湘弦的小楼下站满了人,母亲杨氏手拿佛珠在不断地念着金刚经,清娘和琴cāo扶着她,都是一脸的担心,嘴里喃喃地跟随杨氏诵着经。

    十三娘和韩碧儿在指挥着府里的下人要这要那,杨逸从外面狂奔而来,竟没一个人注意到。

    李湘弦的房门垂着一块翠帷,里面不时传出她的叫喊声,那声音听起来已经十分虚弱,断断续续,还有接生婆不断叫她用力的喊声。

    杨逸二话没说,便往房里闯,哐啷!又是一声响,他在门口撞上一个刚才从里面出来的丫环,丫环手上的水盆摔在了地上;

    杨逸注意到洒出来的半盆水竟全是红sè的血水,脑子不由得嗡的一下,差点炸开。

    这时杨氏和十三娘她们才看清是他回来了,杨氏先疾声叫道:“儿啊,你可回来了…….你要干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进去,快让开……”

    “官人…….”

    “你们不用说了,我现在是郎中。”

    杨逸多一句也没说,掀起门口的翠帷便急步进去,嘴里动情地呼唤着:“仙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说过要给我生个世上最漂亮的女儿的,你说过的……..”

    随着杨逸的呼唤声,里屋的李湘弦突然高声悲叫起来,接着就听到接生婆兴奋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谢天谢地,总算出来了。

    杨逸进到里屋时,刚好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接生婆正在给初生的婴儿剪脐带。

    脐带剪断后,她熟练地打了个结,然后一手抓住婴儿的两只脚,把婴儿倒提起来,另一只手在婴儿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顿时响起。

    旁边侍候的丫环一边用帕子擦干婴儿口鼻中流出的液体,一边用柔软的小袄将婴儿包起来。别外两个接生婆则忙着帮李湘弦止血。各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谁也没顾得上理他。

    李湘弦全身脱力,脸上一片苍白,那头粟发全被汗水打湿了,失去光泽的双眼却一瞬也不离地望着他。

    “仙儿,你受苦了。”杨逸来到床榻边,立即帮她诊治起来。

    李湘弦已经无力和他说话,目光转到还在不停啼哭的孩子那边,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两天后,李湘弦才算真正脱离了危险,但脸sè还是非常苍白。

    杨逸坐在她的床边,小心地把参汤吹凉,自己试了试温度,才细心地喂她 721 。

    李湘弦含情脉脉地看着杨逸的每一个动作,脸上的笑容渐渐深了。

    一碗参汤喝完,李湘弦牵过他的一只手喃喃地说道:“爷,你知道吗,当时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爷的声音,奴就突然又有了力气……………”

    杨逸含笑阻止她道:“仙儿是圣女,自然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身子还弱,需要好好休息,别说太多的话。”

    “不嘛,这些说若不说出来,会把奴憋坏的。”李湘弦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连眉梢都带着笑。

    “好吧,仙儿你大概不知道,这天下着雪,为夫本来打算走慢些的,可一过天井关,这心里就特别烦燥,特别记挂着家里,便一路往回赶,这大概是光明神在显灵吧,好巧让我赶上了。”

    “幸好爷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我们娘俩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娘俩的命这回算是爷给救的。”李湘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对眸子轻轻扑闪着,象两颗蓝宝石一般。

    “你们娘俩也救了我的命。”杨逸这话太煽情,弄得李湘弦眼中水光泛滥,快要感动他哭了。

    他连忙改口说道:“不对,应该说咱们家大娘子差点要了咱们俩的命,这小捣蛋一点都不听话,不但没接仙儿你这粟发碧眼,老子不回来请她,她还摆架子不肯出来,真是该打,唉,可我又舍不得,我有种预感,这丫头将来定是称王称霸的主儿,以后她两个哥哥的rì子只怕很难过啊,哈哈哈……..”

    杨逸一直希望有个象李湘弦一样,长着粟发碧眼的漂亮女儿,现在李湘弦倒是真生了个女儿,小模样儿也讨人喜欢,可头发和眼睛都是黑的,与杨逸的预期相差甚远。

    李湘弦是知道他这份心思的,听了他这番逗趣之言,她咬着下唇轻笑道:“这样才好呢,老夫人喜欢这样的,真长得跟奴这般模样反而不好。”

    “谁说粟发碧眼不好,是孩子我娘她就喜欢,不用管她,可气这丫头没出娘胎就不听话了,将来指望她贴心看来难啊。”

    “爷,您别这样,以后奴会好好教她,让她做个孝顺的女儿的。”

    李湘弦还真怕他对女儿有什么不满,细声细气地劝说起来。

    杨逸抚着她的脸颊笑道:“仙儿别多想,我不过是开几句玩笑,你还不了解我嘛,好了,仙儿你真不宜多说话,先歇着,我去看看咱们的宝贝女儿再说。”

    前面的花厅里,杨氏正在看着nǎi娘给长孙女喂nǎi,她一边看一边笑道:“哎哟,瞧这小人儿怕是饿坏了,吃了半天也不见饱。”

    十三娘在一旁答道:“还真是呢,瞧这小模样比当初她两个哥哥还能吃,不过婆婆放心,媳妇这就着人再找个nǎi娘,包管叫她吃饱就是。”

    十三娘穿着紫sè小袄,头梳同心髻,手上还抱着杨家二蛋,二蛋见自家大姐儿吃nǎi,吃得啧啧有声,不禁哎哎呀呀地叫起来,他刚满一岁,才刚断nǎi不久,大概还记得nǎi水的味道。

    杨逸进厅见他手舞足蹈地闹着要吃nǎi,不禁气道:“这个没出息的,再再闹,看爹爹不打你屁股。”

    这威胁还挺管用的,二蛋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不敢再出声了,杨氏怕他吓着孩子,过来把二蛋抱过去说道:“咱们家鹄儿才多大?闹腾些是平常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孩子吓坏了可怎生得了。”

    “娘,我这不是希望他做个男子汉大丈夫嘛!”

    “男子汉怎么了,男子汉就不吃nǎi了?当初你两岁还没断nǎi呢,少来这儿胡说八道。”

    杨氏这话说得宁国公老脸通红,这问题还不好分辩,再说分辩得了嘛?两岁之前的事谁能记得,就算说你吃nǎi吃到六岁,也全得由老娘说的算。

    十三娘和茗儿在旁边掩嘴直笑,对杨逸威胁的眼神直接无视。

    杨逸只得转变策略说道:“娘子啊,咱们家大娘子明个儿要落脐带炙囟脑门儿,走,咱们换个地方合计合计这事,别吵着孩子。”

    十三娘笑得更美了,那纤纤玉指隐入袖口之中,然后说道:“官人说得是,这事儿咱们着实应该合计合计。”

    “不不不!咱们还是在这儿说吧,正好娘亲也在,这种事娘亲更有经验,咱们有什么想不周全的,也好请娘亲指正一下。”杨逸见十三娘手上的动作过于诡异,连忙改口。

    杨氏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事儿是大意不得,苦参、黄连,还有猪胆、白芨杉叶、柏叶、枫叶这些煎汤洗儿之物自是少不得,还有明个儿亲朋好友上门的必定不少,诸sè饮食让厨下多准备些,免得怠慢了客人。”

    十三娘顾得不找杨逸晦气,连忙蹲身答道:“婆婆放心,媳妇都记下了,明个儿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按大宋时下的风俗,孩子出生的第三天,要给小孩落脐带炙囟脑门儿,这个仪式虽然不象满月的‘洗儿会’那般隆重,但也马虎不得,落脐带炙囟脑门儿之前,要先用苦参、猪胆、枫叶等物煎汤,给婴儿洗澡,使之不患疮癣,辟邪去惊,保持皮肤滑泽。

    而这一天亲朋好友也会给产妇送些膳食,有表示慰问的意思。当初十三娘生杨睿的时候,环州满城百姓送来鲜蛋、鸡鸭等吃食,正是出于这个风俗。

    以杨逸现在的身份地位,平时还有人千方百计地想上门送礼,明rì来的客人必定不在少数。

第511章 笏满床

    快到年终了,政事堂每天都要召开宰执例会,总结一年的朝政得失,商讨来年的工作计划。

    杨逸回京后第一次来参加政事堂会议,便遇上审计司知事贺伯年来作审计报告。

    审计司虽为尚书省辖下,但贺伯年还是第一次进入这座神圣的大殿汇报工作,近距离面对刘太后和满堂宰执,心情难免有些紧张,捧着文牍的手微微有孝拌,不过声音还勉强能保持字正腔圆。

    “太后,各位枢相,各部提交上来的来年财政预算共计为一亿九千六百二十六万三千缗,经审计司认真审核,各部的财政预算不实之处甚多,因此共计削去六千一百万缗………”

    具体的审计数据太长,由贺伯年一一念来的话,恐怕两天也念不完,因此他也只是汇报一些大的预算支出。

    但杨逸听到他一下子就削减去了六千一百万缗,便知道各部提交上来的财政预算存在很大的问题。

    这是朝廷各部门第一次做财政预算,不免有些人存在试试水的心里,虚报上来的成分肯定不少,但审计司一下子砍去这么多,还是大大超出了杨逸的意料之外。

    这说明各部在来年的工作安排上,缺少开拓xìng的眼光,存在敷衍了事的心态。

    照此算来,明年朝廷的正常支出将只有一亿三千万缗,而根据户部提交上来的财税报告,今年岁入共计两亿八千多万缗,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岁入将可能达到三亿缗。

    如此一来,便会有大部分钱滞留在国库里,而现在大宋的经济主要还是靠zhèng fǔ消费来拉动,太多的钱滞留在国库,非常不利于经济的持续发展。

    不过这份财政预算最终还得政事堂宰执仔细审议过后,由刘太后盖上御玺才能生效,同时考虑到明年北边很可能有大战,加上西北也不平静,到时军费方面必定会有庞大的临时支出,杨逸便没急着说此事。

    等贺伯年退出去,杨逸先发言道:“太后,各位枢相,此次河东大地震,朝廷之前囤积在河东的物资已全部耗尽,为了不影响原定的战略计划,开chūn后仍须尽快向河东补足消耗的物资才行。”

    章惇等人听后都点头表示认可此事。

    刘太后平静地说道:“此次杨卿前往河东赈灾,一举平定蒙奇甲之乱,及时安置了河东十多万灾民,使之不至于冻死饿死,杨卿辛苦了”

    杨逸起身一揖道:“太后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不敢言辛苦二字。”

    “杨卿,你此次前往河东赈灾,虽有功劳,但也冒失之罪,你未得朝廷许可,擅杀河东转运使向超然及一干涉案官员,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如今弹劾你的奏章足有百本之多,你可知罪?”

    “回太后,臣知罪。”杨逸也不多作解释,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刘清菁心里不免有些气苦,真论起来,杨逸犯下的可是僭越大罪,如今她的案头还压有数十份弹劾杨逸的奏疏,她选择在政事堂上提出这事,就是想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毕竟这儿人少,章惇等人又和他交好,却不曾想这冤家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无奈之下,她只好转头向章惇等人问道:“各位宰相,杨逸擅杀河东转运使向超然,此事尔等觉得该如何处置?”

    蔡京和杨逸的关系最为密切,上次大宋闹钱荒,还是杨逸帮他解围的,此时他当先出言为杨逸辩护道:“太后,向超然私藏军械,里通外国,证据确凿,这本是死罪,此案牵连到众多官员,当时河东赈灾工作又刻不容缓,杨大学士为稳定河东局势,救十多万灾民于水火,将向超然等人按律问斩,情有可原。”

    刘清菁点点头,转而望向章惇,章惇徐徐开口说道:“杨逸虽然有功于朝,但擅杀一路大员,终是有违朝廷律法,老臣以为,此次杨逸功过相抵,不再封赏,再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只要不追究杨逸的僭越之罪,别的刘清菁没多作计较,便按章惇的方案定了下来。

    杨逸心里那叫一个气啊,除了翰林大学士外,他身上还有一个枢密院都承旨的差遣,两份俸禄加起来一年有三千多贯,换chéng rén民币的话那可是百万元之多啊。

    这么多钱被章扒皮轻轻巧巧一句话就给罚没了,这还有天理吗?

    章扒皮这回分明是故意整人,当初让俺去河东的是这老家伙,还说什么河东就靠你了,狗屁,如今局面安定下来了,竟然和俺玩起了上屋抽梯的把戏。

    这也太黑了,这老家伙分明是妒忌俺家钱多;

    杨逸左右不爽,我家是不差这几千贯,可我容易嘛我?这风里雪里的赶到河东,还得自己亲自提刀攻城,这多危险啊,如今平定了叛乱,安置好的灾民,不但没有一分功劳,还要罚去一年的俸禄,我成杨白劳了我。

    气鼓鼓的杨大学士,在之后的会议中一言不发,偶尔望向章惇的目光也锐利得跟扔刀子似的。

    等到大家谈完今天的政事,准备各自回衙时,杨逸才开口说道:“太后,此次臣在的河东审理向超然一案,得知向超然等人竟是以五十贯一枚的高价将手雷卖给辽国,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暴利,向超然等人才会铤而走险;

    臣思虑了一下,辽国现在被长辖底步步紧逼,而我朝又不希望看到辽国太早溃败,因此臣觉得朝廷不防适当的卖一些手雷给辽国,这是一举三得的事,就算卖二三十贯一枚,也能给国库增加一大笔收入,同时可让辽国多支撑久一些。另外辽国有了与我朝交易的渠道,也利于杜绝诸如向超然之类的枉法行为。”

    前阵子大宋朝堂为了避免辽国败亡太快,可谓是费尽周张,若卖些武器给辽国能让它支撑久一些,这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枢密院使许将说道:“杨大学士的想法是不错,然一但将手雷卖给辽国,辽国恐怕就能仿制出火药来,这必将会对辽国目前的局势产生重大的影响,真到那时,对我朝殊为不利。”

    杨逸立即解释道:“许枢密使的顾虑虽然有理,但就算咱们不卖,也难杜绝向超然之流的私卖行为,而且即使辽国真仿制出了火药,但没有燧发枪,他们能制造出来的,也只是象手雷之类的防御型武器,北方草原以骑兵作为战为主,手雷只适合用作守城武器,起不到决定xìng的作用。因此咱们实在不必过于担心。“

    杨逸前后费了不口水,终于说服章惇等人适当地卖些武器给辽国,这确实是一举三得的事,并非他为了讨越国公主欢心而刻意为之,实际上火药这种东西是不可以长期保密的,与其让人家从其它渠道弄去,还不如趁早多赚些钱。

    朝会散去,杨逸来到章惇的签押房,刚想兴师问罪,章惇却先含笑说道:“任之啊,我听说前几rì你喜得一千金,任之如今膝下也是有儿有女了,可喜可贺啊”

    常言说得好,伸手不打笑面人。

    不过,这惯例不适合杨逸。

    他目露凶光地说道:“章老头,你也知道我膝下有儿有女啊?你说,我要养活一大家子,我容易嘛我,你一句话就把我一年的俸禄罚光了,这让我这一大家子这一年吃西北风去吗?”

    章惇笑而不语,硬是不接他这一茬,杨逸更气,冷声说道:“章老头,你别得意,从今往后我一家子就到你家开饭去了。”

    章惇睥了他一眼,仍旧含笑不语。

    “好好好,章老头你还刀枪不入了是吧?不过紧,我就不信小瑶子也刀枪不入,有他好瞧的。”

    心如铁石的章惇听了这句话,胡子也不禁直打颤,他可再清楚不过,杨逸欺负起小辈来,那手段足以让人堂皇结舌,自己那乖孙子这回恐怕有难了。

    “任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昨天给孩子落脐带烙脑门儿,收的礼恐怕就不止一万贯吧。”

    杨逸丝毫不惧,冷笑道:“收多少你管得着嘛,我家亲戚多,我家亲戚有钱,就算送个百万贯又碍你什么事?到目前为止,我家没一个亲戚靠我当官的,这说明我没有以权谋私。”

    章惇听了这话,不禁暗翻白眼,你倒是没帮你家亲戚谋官,那是因为你家根本没什么亲戚。

    “任之啊,抛开你收人礼物不说,算算你那一家子,你娘亲是三品诰命,你娘子是三品诰命,还有那叫什么清娘的也得了个七品诰命,就连你那三岁的长子都领着七品的俸禄,你就算十年不领俸禄,还能饿得着你这一家子不成?”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还真是呢,俺一家子领俸禄的真不少,想到这些,杨大学士一时心花怒放。

    罚吧,罚吧,罚了我一个,家里还有四个呢,两个三品,两个七品,赶明儿每个月俺亲自去粮料院领俸禄去,而且一领就领四份,我气死你们。

    杨大学士大笑三声,抬头挺胸,迈着八方步出了尚书省,回到自己的学士院翘起二郎腿哼起小曲来。

    哼着哼着,杨大学士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不对,太不对了,俺家清娘,俺娘,俺妻,俺儿领着俸禄那也是俺以前凭着功劳赚来的,这不应该成为罚我俸禄的理由啊?

    好啊,章老头,差点被你给忽悠过去了,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大孙子。

第512章 上面和下面

    杨逸来到会仙酒楼,敲开越国公主入住的天字第一号房,那开门的侍女一见是他,连忙敛衽一福请他进去。(.)

    进门是一个客厅,客厅左右各开有一个小门,里面才是卧室,这天字第一号客房实际上是由一厅两卧组成。

    厅中摆设无不极尽奢华,西域的地毯,rì本的屏风,南海的珊瑚树,墙上不乏名家画,笔墨纸砚,经史子集装饰其间,无一不jīng,无一不美。

    这样豪华的客房,价钱自然也不便宜,一天要八百八十八贯。杨逸堂堂三品翰林大学士,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只够在这儿住三天。

    杨逸进门没看到越国公主,便问道:“大长公主殿下呢?”

    那侍女轻声答道:“大长公主殿下在里屋歇下了。”

    杨逸听了有些好奇,他散朝就过来,算算时间现在该是下午四点左右,若是午睡此刻也该起身了才对。

    “大长公主殿下身子不舒服吗?”

    杨逸边问边往里走,那侍女未及作答,卧室里已经传出越国公主的声音:“进来,我身子骨没事,今天出去逛了大半天,回来觉得有些累了,便躺着歇息一下。”

    杨逸进去果然见她拥着厚厚的罗衾躺在床上,一头秀发散在香枕上,水润的双腮红扑扑的。

    “特里今天去哪里逛了?”杨逸坐到床边含笑问道。

    “丰乐楼,藩楼街,大相国寺,到处走走看看,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答应我说服宋国君臣,卖我大辽军械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特里啊,我每次来你开口就是问这个,这也太煞风景了。”

    “你少来,我随你来开封为的就是此事,不问这个问什么?你若是敢骗我,看我敢不敢闹到你家里去。”

    杨逸用手指梳理着她的秀发,呵呵一笑道:“随你闹,你若是不怕丢辽国的脸,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越国公主不依地拧了他一下,催促道:“快说正事,我可等不及了,这会仙楼住一天房费就要上千贯,加上吃用,一天不少于两千贯,我可没钱住下去了。”

    “特里你放心,这点钱我来帮你垫上总行了。”

    如今杨家光海船就有十六艘,往来占城、麻逸、高丽、rì本各国,陆上和辽国、西域、吐蕃诸部也有生意来往。

    还有易安葡萄酒,数千贯一瓶也是平常,每年光葡萄酒的收入就有两三百万贯,抛开这些rì进斗金的生意不说,光是最初开的那家三生楼,如今每天的纯利润就不下三千贯。越国公主这点住宿费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可是你说的,快说,军械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越国公主脸sè稍霁,但始终不忘追问他有关军械之事。

    杨逸也不愿再逗她,便笑道:“本国公出马,岂有办不成的事,你可以派人去通知贵国驻东京的使节了,让他去找鸿胪寺卿交涉一下,具体数额是手雷三万枚,每枚二十贯,我朝可以帮运到瓦桥关,到时两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越国公主高兴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厚厚的锦被滑落下来,杨逸这才发现,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鹅黄sè的肚兜,那酥胸前露出大片的雪肤,一道玉沟深不见底,粉粉腻腻,体香弥漫。

    越国公主却似没注意到这些,非常兴奋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只要二十贯一枚吗?”

    也难怪,当初她和柳明谈妥的价钱可是五十贯一枚,只有三千枚就要十五万贯,如今整整三万枚才要六十万贯,这怎不教她欣喜若狂。

    “这个嘛,你若是愿出五十贯一枚也行。”杨逸不失时机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算你这回还有些良心,不过就手雷吗,不是还有燧发……”

    “停,燧发枪你提也别提,我大宋集举国之力,每天也就造出那几支,和神臂一样,是绝对不可能出卖的,谁卖燧发枪谁就是卖国。”

    “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瞧你急的。”越国公主也知道,燧发枪是不可能买得到的,据说如今大宋造出来的每支枪管上都刻有编号,哪怕是报废品,也一定要回收,这样的绝密武器,是不可能卖给别国的,能得到三万枚手雷,这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期了。

    她连声吩咐那侍女道:“都听见了吗?快让人去告知萧固,让他去宋国的鸿胪寺卿洽谈此事。”

    那侍女领命出去,杨逸突然坏坏地笑道:“特里,你不冷吗?快,我帮你捂捂。”

    越国公主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露了起来,胸前那高耸的双峰仿佛就要将那薄薄的肚兜撑裂了,顶端两颗突起清晰可见;她一下子拉起锦被,将那无限的chūn光盖住,对杨逸嗔道:“讨厌鬼,见面就没想好事。”

    “公主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本来没想干坏事来着,可你自己把这迷死人不偿命的chūn光露出来,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住想……”杨逸一边说话,一边往她被窝里钻。

    “你要干什么,你敢胡来,本公主可要叫人了,快滚下去。”越国公主说着用力一推。

    杨大学士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到床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疼死我了,公主殿下,我怀疑你一直就是对我使美人计,这河还没过完呢,你就开始折桥了,公主殿下你也太狠了你。”

    杨逸一边揉着自己屁股,一边爬起来,脸上怏怏不乐,活象个受气的小媳妇。

    越国公主被他丰富的脸部表情逗得噗哧一笑,一时百花绽放,chūn光明媚。

    杨大学士气脑了,呼的一下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掀了起来,越国公主惊呼一声便要来抢。

    她成功了,可等她成功把被子抢回去后,却发现杨大学士同时也在被子里了,一手正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攀向她那丰盈的酥胸……“嘿嘿,公主殿下,今个儿我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帮你争取到了三万枚手雷,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说,你是不是也应该使出浑身解数来回报我啊。”

    “你无赖,你快滚下去……唔……”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今天我滚下面,那就该公主殿下在上面了…….”

第513章 拿清娘冲喜

    杨逸一路将越国公主送过黄河,看着她的一队人马消失在风雪那头,心情不免有些落寞。 78 他本想留越国公主在东京过年的,只是越国公主牵挂上京,留也留不住。

    风雪正苍茫,

    野寺钟又残。

    恨别郎归去,

    故国战犹酣。

    听着越国公主自风雪那头传来的歌声,杨逸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战争对女人来说确实太沉重,站在越国公主的位置上,辽国一但败亡,象她这样的皇族女子,往往就要沦为任人蹂躏的玩物。

    从高贵到低贱,从万民倾慕到任人作贱,心灵所要随的摧残要比平常人强烈千百倍。而越国公主偏偏还是个有责任感的女人,真到了那一步,必定更加痛苦。

    杨逸回到京城时,本来心里还有些寡寡的,行到皇宫的东角楼,正准备进入景明坊,便见马汉卿从后面打马追上来。

    “大人,西北吉报。”

    由于要避皇帝名讳,不能再用‘捷’字,所以现在大宋统一将‘捷报’称之为‘吉报’。

    杨逸闻有吉报,欣然问道:“哦,快说,是什么吉报。”

    “大人,种建中将军说服阿柴、脱思麻、羌塘三部,由姚古将军挂帅,率领三部计一万六千人马翻越昆仑山麓,沿白玉河北下,突袭于阗城,据说大军攻进城时,城中的黑汗军尚示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样的,哈哈哈。”杨逸听得心头快活,不由大笑几声,俩人回到景明坊杨家,一边往里走,杨逸一边问道:“此事上报政事堂了吗?”

    “回大人,已经上报了。”

    “那就好,快说,后来如何。”

    “于阗一失,黑汗举国振动,驻守约昌城的阿克莫尔紧急分兵回援,疏勒方面也派出二万援军。姚古将军作势向北突入西州回鹘领地,将阿克莫尔的援军骗过去后,再突然向东杀回,半夜路过约昌城时,还去佯攻了一个时辰,直到种将军率领四千禁军及黄头回鹘人马前去接应,如今各部大军已安然回到黄头回鹘领地。”

    “好好好,神兵天降,攻人不备,再声东击西,干得漂亮。”杨逸再次大声夸赞,种建中他们这次行动,让杨逸不由得想起后世红军翻越大雪山的壮举来。

    要翻越昆仑山麓其难度绝不亚于翻越大雪山,特别是在这寒冬季节,更是难以想象。

    但所谓的奇兵,要的就是超乎常人的想象,也难怪姚古大军进城了,于阗的守军还茫然不觉。

    于阗城就是后世的xīn jiāng和田,位于昆仑山北麓,以盛产白玉闻名于世,曾是于阗国的都城,西通疏勒,东接善鄯,是南丝绸之路上的名城。

    种建中他们突袭于阗,确实是神来之笔,这无异于重重地敲了黑汗国一记闷棍,你要攻打北面的西州回鹘,我就先攻下南面的于阗城,下手比你还快还狠。

    “当初让种建中和姚古镇守玉门关,主持西域之事,总结算没看错人,哈哈哈,这回我倒要看看哈桑还狂不狂。”

    上次攻下约昌城,黑汗国主哈桑不但没服软,还叫嚷着要东征,大宋现在治河工程还没结束,否则恐怕已经先收拾他再回头来料理辽国了。

    马汉卿也一脸笑容地说道:“大人,这回黑汗王哈桑除了和我大宋和谈,想来没别的选择了。”

    “这话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经此一战,哈桑就算心有不甘,执意要攻打西州回鹘,必定也不敢再全力以赴了,他总得顾着南面的于阗等城会不会再被来上一下,哈哈哈……..不过可惜了。”

    “大人,可惜什么?”

    杨逸嘿嘿笑道:“可惜西黑汗国路途遥远,否则再联合西黑汗从背后给哈桑来上一下,那乐子可就更大了。”

    马汉卿听了这话便深思起来,略有所得后说道:“大人,东黑汗国和西黑汗国虽是同宗,但几十年来一直争战不休,双方结下的血仇难解难分,以前西黑汗国势弱,为了防止被东黑汗国吞并,只能依附于塞尔柱国。如今东黑汗一但被我大宋、及西州回鹘等各部牵制住的话,我估计就算咱们不联络西汗国,西汗国也未必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杨逸颔道:“汉卿言之有理,如今西面的塞尔柱国内乱,桑贾尔与其兄弟之间争权夺利,东面的哈桑再被咱们牵制住的话,确实是桃花石汗最好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份眼光和魄力,趁机坐大,不管他了,等咱们大宋收拾完北面的辽国,回头一并踩到脚下就是,哈哈哈!”

    大宋现在确实有睥睨天下的本钱,一但浩大的治河工程结束,将会象一只脱困的猛虎,长啸于林,百兽雌伏。

    到时即便在北面和西面同时开战,也绝对不悚谁。

    俩人正开心地聊着,大门处突然跑进一个马家的小厮,气喘吁吁地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不不不,是好好……好事!”

    杨逸见那小厮语无伦次,一下不好了,一下好好好,忍不住又大笑起来,马汉卿老神在在地斥道:“象什么话,天塌下来了不成?有事慢慢说。”

    “老爷,夫人要生了……..”那小厮大喘了几口粗气,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刚才还老神在在的马汉卿,屁股顿时象人针刺一样,整个人忽然弹起来,往外就跑,杨逸仿佛被感染了,也跟着拔腿就往外跑。

    跑出十来步,杨逸突然惊醒,不对啊,这回又不是我家娘子生小孩,我干嘛跑啊?

    哎哟哟!都是被那捣蛋的女儿害的,如今一听说生孩子,就条件反shè似的紧张得不得了。

    “汉卿,汉卿,你等等,我问你,都请好稳婆了吗?”杨逸又追出几步,对向马汉卿的背影大喊道。

    “大人请了,请了八个………..”马汉卿连马也没骑,他家离杨家不远,就那么飞奔回去了。

    杨逸却石化在了原地,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八个,请了八个?接生需要这么多稳婆吗?这是要仗着人多硬拽出来不成?”

    十三娘她们被前院的叫喊声惊到,纷纷出来察看,听了杨逸的片言只语,好奇地问道:“官人,拽什么?”

    “哎呀,娘子啊,你景明双璧又快重出江湖了,快快快,你快过去看着点,若是有需要,立即派人回来叫我。”

    “官人,什么景明双璧?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啊!”

    杨逸顺手往十三娘脑门上一弹,哈哈笑道:“花木兰要生了,这不是景明双璧又快要重出江湖了吗?汉卿一个大男人,估计什么也不懂,娘子快去马家看着点,快去快去!”

    十三娘捂着脑门娇嗔道:“官人你早说清楚不就行了,茗儿快备车。”

    “哦。”茗儿应一声连忙去准备车马。

    十三娘上了车,才掀起车帘对杨逸哼道:“官人,妾身可记下了。”

    “记下什么?”

    “哼,你弹得人家脑门疼死了,等妾身回来咱们再慢慢算这笔账。”说着她俏生生地从袖口摸出一根绣花针,捏在手上对自家官人比了比。

    杨大学士心里一咯噔,脸sè煞白,他急中生智地叫道:“娘子,娘子,为夫突然想起学士院还有许多事要忙,今晚怕得宿在学士院了。”

    苏小妖把头从车里探出来,温婉一笑道:“没关系,官人有事就去吧。”

    “娘子万…….福”杨大学士兴奋之下,差点把‘娘子万岁’的口号喊出来,还好及时刹住了。

    “嘻嘻,那等官人明天回来,咱们再算今个儿的账也行,不过妾身那时要算点利息哦。”

    “啊,利息?”杨大学士还想辩解一番,十三娘坐着马车已经去远了。

    他心里默念着‘利息’两字,真是左右为难,去学士院吧,明天要算利息,不去吧,今晚就得受刑,是逃得一时好一时呢,还是…..

    他还没想好怎么办,便见清娘带着小艾从外头回来,她头上梳着双丫髻,上身穿着毛茸茸的白貂小袄,下身配一条荷sè绣花长裙,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手炉,娉娉婷婷,约略女儿腰弱如三月杨柳枝。

    “杨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杨逸怏怏不乐的样子,清娘连忙过来问道。

    “现在倒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只怕今晚…….唉!真是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清娘立即就知怎么回事了,嘻嘻笑道:“杨大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被晴儿姐姐发现了。”

    杨逸揽住她的香肩往后院走,嘴里叹道:“清娘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杨大哥我可是好人,什么时候……..”

    “不对,杨大哥以前一直说自己是坏人来着,嘻嘻!”

    杨大学士一时语塞,倒也是哦,以前老标榜自己是坏人,这下好了。

    “清娘啊,话不能这么说,坏人也不可能什么时候都坏嘛,总有好的时候,实话告诉你,我今天真没做什么坏事。”

    “那晴儿姐姐为什么要治你呢。”

    “我刚才顺手给了她个脑锛。”

    “嘻嘻…….杨大哥放心吧,晴儿姐姐才没那么小气呢。”

    “光这事我也不怕,只是我担心她是借题发挥,呃……..那个嘛,我今天去送了个人,你睛儿姐姐闺密遍京城,我怕有人向她告密了,所以她才……..”

    “送人?哼,我明白了,这就是说杨大哥还是做坏事了,那人家就帮不了你啦。”

    “别,清娘啊,你看你也长成大姑娘了,要不…...要不今晚咱们……..呃,那个…….就当是给杨大哥冲冲喜……..”

    “呀!杨大哥你坏死了,你坏死了,哼,等下晴儿姐姐回来,人家一定告诉晴儿姐姐去。”

    “…….”

    :亲们,昊远跪求。

    这几章本想写点轻松的内容,只是成绩这么差,心里憋得慌,写轻松幽默的情节实在很勉强,亲们,多点火力支持俺吧。

第514章 微服私访

    一夜的风雪,让整个皇宫变得银妆素裹,分外妖娆。 78

    杨逸手上拿着一本《论语》,和赵捷在御花园里慢步而行,他徐徐地诵道:“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赵捷学他将双手负在背后,一付小大人的样子,杨逸对此已见怪不怪,这小家伙向来喜欢模仿他,他权当没看见;

    这可憋坏了跟在后面侍候的小菊她们,一个二个想笑又不敢笑,干脆都把脸别到一边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陛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君主以道德教化来治理国家,就会像北极星那样,自己居于正确的方位,而群星都会环绕在它的周围,换而言之,就是说君主如果实行德治,就能让天下人心服,群臣百姓就会自动拱卫着你。”

    “恩师,我记下了,恩师,我听娘亲说你家住在皇宫东边的景明坊是吗?我还听说景明坊有座丰乐楼,比皇宫还高是吗?恩师,上次我和娘亲去西京祭陵,看到街上好多人,真好玩……..”

    “陛下。”

    “恩师,我…………….”

    杨逸负着双手府视着他,小家伙也负着双手仰望着他,一对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小菊她们那边终于传出闷闷的笑声。

    “陛下,我让你出御花园来边走边听,不代表就允许你不专心听讲。”

    “可是恩师,这些我真的记得了,你都讲了快一个时辰了,你给我讲讲宫外好玩的事好吗?”

    “陛下,这样吧,只要你能把我讲的课背出来,我不但给你讲宫外的事,还答应带你出去玩一回。”

    “真的?”赵捷高兴的蹦了起来。

    被杨逸一瞪,他立即被打回原形,从重负起双手,摇头晃脑地背道:“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yù,不逾矩。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杨逸见他果真能一字不差的把讲过的课文背出来,不禁老怀大慰,小家伙才四五岁,能背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杨逸也不求他全部能理解透彻。

    赵捷见他脸sè微霁,再次催促道:“恩师,我都背出来了,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恩师答应带我出宫玩的,你可不许言而无信。”

    杨逸见他竟会断章取义用圣人言来‘威胁’自己,不禁哑然失笑。

    孔子的原话是: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治理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国{chūn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也只有七百乘,千乘之国在当时来说确实是大国了},就应当严肃认真、恭恭敬敬的对待自己所从事的工作;讲求信用,而不欺愚百姓;节省开支,不奢侈浪费;正确的使用官吏,役使老百姓应该在农闲时间。

    这句话通常是用来告诫为政之人不要失信于百姓,很少有人用来告诫某个人要守诚信的;

    赵捷只读过《论语》,所以只能想到这句和诚信有关的话,这么断章取义用来,倒也勉强说得通;

    关键是他会扯圣人言充大旗这一点,让杨逸十分惊喜,这说明俺教导有方,儿子聪明啊,圣人之言,放之四海之准,可这是时下最好使的武器。

    杨逸老怀再次“大慰”之下,欣然说道:“我答应陛下的事,自然不会食言,这就带陛下出宫玩耍一回。”

    “太好了,恩师,咱们再走。”

    “嘘,此事声张不得,再说陛下你穿这衣服出去可不行,让小菊她们带你去换身平常的衣裳,咱们再悄悄地出宫。”

    赵捷连忙转头去催促小菊,小菊却犯难了,嚅嚅地说道:“宁国公,这……….官家要出宫,这事是不是先秉报太后得知,以免太后过后怪罪下来。”

    “那你就带着陛下一起去秉报吧,我在这儿等着就是。”

    杨逸料想由自己的带儿子出宫玩耍一回,刘清菁当不至于阻拦。

    果然,一柱香之后,小菊带着赵捷回来时,小家伙已经换了一身没有绣龙的裘衣,头上还戴着一顶斑驳的虎皮帽,把小脸都包住了,只留一个鼻孔和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杨逸将他抱上车,后面跟着二三十个便装班直禁卫,一行人出了东华门,往南行至皇宫东角楼下的十字街口,从这儿往南去是姜行,往西自然就是皇宫正门宣德门了,往东去就是潘楼街,而景明坊与皇宫并排,就处于潘楼街与东华门大街{俗称高头街}的九十度夹角之间。

    杨逸带着赵捷逛上了最为繁华的潘楼街,街口处是一家鹰店,店中鹰鹘扑腾鸣叫着,小家伙见什么都觉得新奇,立即就闹着杨逸给他买一只鹰。

    这怎么行,架鹰溜狗乃纨绔子弟的专长,杨逸严词拒绝了,小家伙只得怏怏地跟着他走,走过去皆是买珍珠、帛段、香药的铺席,勾栏瓦子里到处是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如今临近冬至,街上许多地方还搭起了高台,台上演出百戏杂耍,还有些七八岁的孩子表演相扑,引来台下看客阵阵的喝彩声。

    小家伙再不肯坐车了,杨逸只得牵着他的手下车走走看看,可怜的孩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逛街市呢,看得目不暇接,嘴里问个不停,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答得杨逸嘴巴都快冒泡了。

    看到台上两上小孩在表演相扑,他跃跃yù试地说道:“真好玩,恩师,让我也上去玩一会儿好吗?”

    “捷儿,这可不行,人家这是表演讨赏的,你上去了人家就表演不成了,表演不成就没赏钱,没赏钱今晚就没饭吃,你说,能让你上去吗?”

    “那我赏他们好了。”

    “你有钱赏人家吗?”

    小家伙连忙在自己身上乱摸,结果自然是一文钱也摸不出来,一双眼睛扑闪两下,然后干巴巴地望着杨逸。

    “别望我,望我也没用,我也没带钱。”

    “恩师。”

    “好了,好了,这儿真不行,不过等下你随我回家,我家里有两个小捣蛋年纪和你差不多,等下你和他们玩好了。”

    “太好了,谢谢恩师。”赵捷再次高兴得蹦起来。

    街上人多,杨逸怕他有个闪失,干脆把他背到背上,从潘楼街西方边逛到东边,吃的玩的买下了一大堆,有六个侍卫身上都挂满了东西,这一趟转过来后,小家伙催促他回家了。

    杨逸心却在想,这老大急着去找老二pk,这会不会打成仇人呢?

第515章 双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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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逸带着老大回到家,他背着手走在前面,小家伙同样学着他背着双手,略略落后半步,爷俩迈着四方步,象两只高头鹅悠哉游哉地进了自家大门,家里的丫环小厮看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78

    行到二进的花厅门前,茗儿端着一碗冰雪冷元子刚好从曲廊那边转出来,第一眼瞧见这爷俩,立即就被慑住了,小家伙虽然肖母相,但那神态和动作跟杨逸就象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哐啷一声,茗儿手上的碗摔在地上,冷元子滚了一地。

    “茗儿,怎么了?怎么毛手毛脚的?”

    “对啊,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要是被我娘亲知道,你要被打板子的。”

    后面这句自然是小皇帝说的,那口气还在尽量模仿着杨逸。

    杨逸低头瞥了他一眼,他也正好望向杨逸,爷俩都是面无表情,很酷。

    杨逸先眨了眨眼,小家伙也立刻用力地眨一下眼睛;

    杨逸扬扬下巴,他也跟着很骄傲地扬扬下巴。

    噗哧,茗儿那边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失笑声,杨逸爷俩闻声齐齐望向她,茗儿收起笑意,若有所思地走过来,凑到杨逸跟前轻声问道:“姑爷,这孩子是谁?”

    茗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问完她忍不住又瞄了赵捷一眼,然后目光再转到杨逸脸上,显然是正在作着对比。

    杨逸哑然失笑,茗儿大概是把小皇帝当成俺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孩子了,如今突然领回家来………。呃,这个嘛,严格算起来,似乎茗儿想的也没错,这确实是俺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杨逸本想戏弄茗儿两句,结果表情为之一僵。调戏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他正了正神sè说道:“茗儿啊,瞎想什么呢,咱们家铁蛋呢?赶紧把铁蛋叫出来,告诉他。有人打上门来了。让他赶紧抄家伙出来迎战。”

    “姑爷,你………”茗儿被杨逸瞪了一眼,不敢再纠缠,只得答道:“大郎他们在西厢听萧先生讲课呢。”

    “恩师。西厢在哪?”小皇帝跃跃yù试,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我来。”

    爷俩再次负起双手,迈着鹅步向西厢行去。

    小皇帝走到半道上,突然回头对那几个身上挂满小零碎的侍卫叫道:“你们快跟过来,把我的东西都带上。”

    几个侍卫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西方厢里,铁蛋、虎子正乖乖地坐在小几前听萧忆讲《论语》,连乖巧甜美的小梨也在。

    杨逸请萧忆先把课停下,铁蛋立即跑过来抱着他的脚,指了指赵捷问道:“爹爹,他是谁?他怎么学爹爹走路呢?”

    “睿儿何不自己去问他呢?”

    铁蛋一向也是个称王称霸的主儿,何况这儿是在自己家里,虽然赵捷明显比他高出半个头,他却也不悚。转过身去向赵捷问道:“你是谁?你干嘛要学我爹爹?”

    赵捷好奇地打量着铁蛋,他学着杨逸刚才的样子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答道:“他是我恩师,我当然要学他呀,我叫赵捷,你叫什么?”

    “我叫杨睿。爹爹叫我铁蛋,娘亲叫我大郎,大妈妈叫我乖孙子,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杨逸听了铁蛋这番话。真个是哭笑不得,铁蛋大概想摆一下酷。觉得自己名号多威风,就全说出来了,可这………

    杨逸越想越气,差点想上去给他一个脑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面三个叫法倒也罢了,可最后一个,让赵捷叫你乖孙子,反过来我岂不得管他叫爹?

    幸好赵捷对‘铁蛋’似乎比较感兴趣,很快答道:“那我就叫你铁蛋好了,你能告诉我铁蛋是什么吗?”

    “铁蛋就是我呀,你怎么笨笨的。”

    萧忆本来听了赵捷这个名字,神情有些紧张,这会儿再听俩小这番对答,不禁和杨逸偷偷直笑。

    “你才笨呢,乖孙子那是大妈妈叫的,我大妈妈也这么叫我。”赵捷认真地教训了杨睿一番,回头对那几个侍卫叫道:“你们把我的东西都拿过来,送给他们好了。”

    赵捷很慷慨地指指杨睿和小梨他们,然后接着对杨睿说道:“我把好玩的东西都送给你们了,你要陪我玩相扑才行。”

    谁知铁蛋并不领情,他看也没多看赵捷那些东西,很傲气地说道:“这些东西我早就有了,才不要你的呢,不过你陪我玩可以,但是你不许欺负小梨妹妹,否则………”

    铁蛋说到这又打量了一下赵捷的块头,大概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人家,便改口说道:“否则我让虎子哥打你,虎子哥很利害的。”

    虎子听到召唤,立即蹭蹭跑过来护在铁蛋面前,他比赵捷大了三四岁,整整高出赵捷一个头,赵捷气势一弱,不由得向杨逸望来。

    “怎么?捷儿怕了?”杨逸再次扬扬下巴。

    赵捷见他这个动作,顿时象打了鸡血一样,变得雄赳赳气昂昂,高扬着头说道:“恩师,我才不怕呢,我一定要赢他。”

    他说着用食指往虎子胸膛一点,颇有几分王者之威,杨逸看得哈哈大笑。

    “好了,今天让你们玩一天,去吧,睿儿带着你捷哥哥去玩一下,虎子,你过来一下。”

    虎子蹭蹭又跑来了,纳头便要下拜,杨逸一把定住他的脑袋笑道:“今个儿就不用拜了,虎子你听好了。”

    “请师傅吩咐。”

    杨逸指着赵捷对他轻声说道:“他也是师傅的弟子,算是你的师弟,等下他让你跟他相扑,你尽管陪他玩,不过注意点轻重,别真把人打伤就行了,明白了吗?”

    “师父,虎子记下了。”

    “去吧。”

    爱玩是孩子的天xìng,这下不用在房内听课了,四人顿时叽叽喳喳地出房。由铁蛋带着往后院去了。

    萧忆眼看四人远去,连忙过来向杨逸问道:“国公,你怎么把官家给带回来了?这可如何使得?”

    杨逸淡淡地答道:“这有什么使不得,官家在宫里连个玩伴也没有,每rì接触的尽是些妇人和阉人。长此以往。只怕将来长大之后,也是一身yīn柔之气,这岂是人主之相?我让他不时出来接触一下宫外的人事,这对他有利无害。”

    萧忆一叹道:“国公所有思所想。自然没错,可国公这样私自带官家出宫,一但为朝中百官得知,定然又是满朝沸腾,到时只怕平时与国公交好的官员。都会一齐上表弹劾国公啊。”

    这一点杨逸也知道,朝中百官谁不盯着皇帝,真让人知道此事,一定会弹劾他教坏皇帝,甚至会直接弹劾赵捷玩物丧志。

    特别是知道他带小皇帝回来、和自己儿子玩的话,这就更加不得了,谁不知道和小皇帝成为儿时玩伴的话,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吕不讳那奇货可居的典故谁没听过?

    但这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若任其长于妇人之手,将来连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yīn柔寡断,那怎么行。

    “多谢萧先生提醒,以后我自会多加注意的。”

    萧忆听了杨逸这话。便知道杨逸是铁了心这么做了,他只得转变策略说道:“国公,这一次也就罢了,只要不走露风声。或许还能风平浪静,可若是再有下次。这世上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萧先生可是另有想法?”

    “国公啊,经常带官家出宫着实不是好办法,若是国公担心官家长于妇人之手,将来于国于民不利的话,何不想法让小公子他们进宫陪官家读书,若是由太后下旨,多选几个同龄童子一起,到时百官便不能再将矛头指向国公一个人了。孩子之间喜欢相互模仿,小公子他们有机会接触外界,有小公子他们做榜样,官家的xìng格将来便不至于太yīn柔了。”

    萧忆的话,让杨逸想起了满清的康熙来,他对满清虽然没什么好感,但康熙的成长经历有许多地方却是值得借鉴的;

    在十来岁擒杀鳌拜时,康熙靠的就是一帮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这些玩伴对他的成长绝对起到一不小的良xìng作用。

    现在赵捷才四五岁,目前看上去虽然没偏向yīn柔的倾向,但在他这年龄段xìng格尚未定型,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一个有为的君主或许不需要超人的智慧,但一定不能是优柔寡断的xìng格;

    杨逸自出任赵捷的老师以来,在塑造他xìng格方面花的心思比教授他知识所花的还多,一直尽力培养他的动手能力和判断能力。

    赵捷xìng格好动,杨逸一直没拘束他,甚至讲课时也依着他的xìng子在御花园里边逛边讲,都是出于这样顾虑。

    “萧先生言之有理,受教了。”

    “国公言重了,僚属当不得,当不得,国公还是早些将官家送回宫的好,免得……。”萧忆还没说完,外间便传来了两声咳嗽。

    老丈人苏颂赫然出现在了门口,杨逸和萧忆连忙上去行礼,苏倾顺了顺气,沉声问道:“官家呢?”

    “这………。”

    “这什么这?你这混账东西还无法无天了你!你知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你……。。你是想气死老夫是吗?”

    杨大学士陪着小心答道:“岳父大人,出来的时候,小婿让官家装扮了下,走的是东华门……”

    “你这混账东西,这种事情能瞒得了人吗?你给我立即把官家安然送回宫去,少了一根汗毛看我不打死你这混账东西。还不快去,难道你要等朝中百官一齐找到你家才动弹吗?”

    “是是是,岳父大人息怒,小婿这就按您的意思办。”

    英明神武的杨大学士爷俩进门时迈着四方步,八风不动。

    出门时却是蹑手蹑脚,东张西望,父子两有如过街的老鼠,抱头鼠窜不已。

    。

第516章 罚我俸.虐你孙

    长达一个月的年假到了,大宋官员的福利本来就好,如今国库丰盈,过年时对百官的赏赐自然也更丰厚一些。 78

    杨逸被罚俸一年,但这“年终奖”却没少他的。

    貂衣玉带什么的不在话下,赵捷念他这个“恩师”辛苦一年,悉心教导,赐下的财物不下于万贯,但这不代表章瑶就可以脱难了。

    宜露坊里,苏东坡、周邦彦、晏几道、苏家五郎、张择端、李唐、段和誉等人各自据案而坐,一面饮酒笑谈,一边看杨逸和章瑶投壶。

    章瑶投完一箭,得意洋洋地说道:“杨叔,该你了。”

    杨逸苦着脸,望了望章瑶役入壶中的那支箭,神情十分凝重,他用左手揽住左手的大袖,瞄了又瞄,在鼓点快尽时才匆匆忙忙把箭投出,结果这一箭又是连壶嘴都没碰着。

    “不玩了,不玩了,今天身上的钱全输光了。”

    章瑶素知他箭术不好,果然这投壶游戏也差劲得很,他哪里愿放过这个狠宰肥羊的机会,不依不饶地说道:“杨叔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咱们说好了要投十箭的,如今才投三箭,杨叔说不玩不就玩了,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杨逸瞪了他一眼哼道:“你当我傻啊,你三箭全中,我一箭没中,再玩下去这不是明摆着给你送钱吗?不行,咱们改玩点别的。”

    章瑶急了,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今天就玩这这个了,杨叔乃堂堂国公之尊,岂能言而无信。”

    坐在上的苏东坡难得看到杨逸吃瘪,也乐呵呵地笑道:“任之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快投,快投。”

    苏家五郎平时被杨逸欺负多了。此刻也跟着起哄道:“就是,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姑父大人可不能出尔反尔。”

    各人都乐呵呵地笑着看戏,似乎每个人见杨逸吃瘪都很开心。杨逸无奈。只得和章瑶投完十箭,结果他只投中两箭,章瑶投中了八箭,这么算下来。他还输六箭,每箭五十贯,一下子就输去了三百贯。

    章瑶得他当面点清钱后,笑得合不拢嘴。

    “杨叔,要不咱们再来十箭?”

    杨逸睥了他一眼。坐回自己的位置抄起酒壶倾了一大口,似乎不这样便不解气。

    章瑶本着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宗旨,手上捏着那三百贯笑嘻嘻地说道:“就知道杨叔小气,才输三百贯便不敢玩了。”

    杨逸冷笑道:“少跟我来这种激将法,要是再远五步,你敢玩吗?”

    “有什么不敢的。”

    “一百贯一箭。”

    “敢。”

    “两百贯一箭。”

    “只怕杨叔输了会心疼。”章瑶以为他要用空城计吓退自己,真是一步不让。

    杨逸仍不为所动,尤自嘲笑道:“我输了至多是心疼点,只怕你输了赔不起。”

    “这个不劳杨叔费心。来来来,咱们也别光说不练,小侄先来。”章瑶生怕他反悔,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先投了一箭,这距离比刚才远了五步。他投壶的准头可就差远了,第一箭就投偏了。

    不过章瑶一点也不担心,杨逸刚才离得那么近,十箭才中两箭。这会儿多远五步,更是想都别想。

    杨逸也起身拿过一根箭。先不投,转头对章瑶说道:“两百贯一箭,愿赌服输。”

    章瑶为之一窒,突然隐隐感觉象是上当了,杨逸见他犹豫,立即把箭丢下拍拍手说道:“不玩了。”

    “嘿嘿,玩,怎么不玩?杨叔请,小侄愿赌服输就是。”

    杨逸也嘿嘿一笑,对在场的众人说道:“请各位做个见证,这小子若是耍赖的话,咱们一起将他逐出京城去。”

    苏家五郎立即抢答道:“姑父大人放心,逐人之事包在我身上,您说从哪个门逐,我就从哪个门把他逐出去。”

    大宋赌风极盛,即便象苏东坡这些大文人,与人关扑玩乐也是常事,苏东坡本来也想凑个热闹的,只是杨逸把投壶距离定得这么远,他年老体衰,只能望洋兴叹了。

    杨逸团团一揖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各位谁要下来试试手气?若是赢了,到时我一并掏钱就是。”

    段和誉和李唐见他刚才的衰样,也都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两人一齐下场来。

    杨逸朗笑一声,一箭投出,叮的一声,离壶三尺离,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章瑶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他抢先说道:“杨叔,我先来吧,我还有九箭。”

    “好,就让你先来。”

    章瑶选了九支箭,每支都是瞄了又瞄才投出,最后却只投中了一支,脸上不禁有些发苦。

    杨逸一并让到底,段和誉接着投,他手法好些,十中其三,轮到李唐投时,第一箭就投中了,瞧他那手法极是娴熟,还真是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啊。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他又连投中了五箭,前后共投入六箭。这离着七八步远,壶口又只有碗口那么大,李唐投壶水平在文人当中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了。

    章瑶他们兴灾乐祸地叫道:“杨叔,该你了,嘿嘿,你要耍赖也行,您想从哪个门出京?”

    杨逸一言不发,接过苏家五郎递上来的九支箭,屏气凝神,如临大敌,紧张得手上都打颤了。

    章瑶他们又哈哈大笑起来,结果杨逸一箭投出,咚的一声,箭直入壶底,所有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第二箭他仍是屏气凝神,只是这回大气也不敢喘的不光他一个人了,章瑶眼睛一眨不眨,眼睁睁地看着他第二箭投出,再次直入壶底,他不禁哀叹一声。

    第三箭投出,章瑶变成了惊呼。

    第四箭投出,章瑶惨叫。

    第五箭投出,章瑶悲鸣。

    第六箭投出,章瑶断气。

    呃,说断气虽然夸张了点。但他嘴巴大张,两眼翻白,无声无息的样子真的很象断气之人。

    杨逸睥他一眼,嘿嘿而笑,小样。爷shè箭不行。并不代表投壶不行,凭着那一手投掷匕的功夫,爷已经要了多人xìng命,投个壶算什么。

    杨逸最后九箭全中。这样李唐输他三箭,段和誉输他六箭,章瑶最惨,他只投中一箭,等于是输了八箭。

    好了。爷一年的俸禄算是赚回来了,哈哈哈………。

    杨逸大笑回座,对苏东坡说道:“苏大学士,咱们今天也别吟诗作赋了,不如这样,咱们各说一个笑话,若是不能把席间众人都逗笑,则自罚一杯,反之。若是众人都被逗笑了,则众人各饮一杯,如何?”

    苏东坡抚须笑道:“既然任之提议,那就由任之先来吧。”

    章瑶输了钱,正郁闷着。听了杨逸的提议,他更是咬紧牙关,打算等杨逸说笑话时,自己坚决不笑。

    众人都没意见。杨逸便轻咳两声说道:“在杭州时,我尝闻有位巧妇。嫁入门第二天,将饭端上桌,其家翁尝了第一口,出声赞道:这饭好吃,我能多吃三碗。

    巧妇听到家翁称赞,立即答道:这顿饭是我做的哩。

    家翁吃到第二口,只听咔嚓一声,家翁立刻叫道:哎呀,这么多砂子。

    巧妇抢着答道:那是小姑淘的米。

    家翁吃到第三口,说道:这下面怎么有股糊味?

    巧妇这回答得更干脆:那是婆婆烧的火。”

    众人听完,纷纷大笑起来,唯独章瑶强忍着,他双腮鼓腾腾的,活象只胀了气的大青蛙,俊脸憋得通红,众人见他这副样子,更是笑得直打跌。

    杨逸用手点着自己的腮帮,对章瑶笑道:“小瑶子,何必呢,想笑就笑吧,笑出来就舒畅了。”

    苏家五郎在一旁给章瑶打气道:“贤弟顶住,千万莫笑,大伙都笑了,如今就指望你一个人了,你可是大家的希望所在啊!”

    苏秀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章瑶噗哧一声,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杨逸哈哈一笑道:“各位,按规矩,你们可得各饮一杯,下一个就由苏大学士来了。”

    没得说,大家都喝了,接着到苏东坡来说笑话,他略略想了一下说道:“有两家定有婚约,女家富,男家贫,男家虑其赖婚,率领众人抢亲,误背小姨以出。女家人急呼曰:‘抢差了!’小姨在背上曰:‘不差不差,快些走,莫信他哄你哩。’”

    苏东坡说完,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杨逸觉得这样喝起酒来,可比吟诗作赋爽快多了,喝过了酒便又连连催促周邦彦。

    周邦彦显然是早有腹稿,立即便说道:“有留客饮茶者至友家,友令子向邻家借茶叶未至,每汤沸,以水益之,釜且满矣,而茶叶终不得。妻乃谓夫曰:此友是相知的,倒留他洗个浴去罢。”

    苏东坡刚端酒饮一口,听完周邦彦这笑话,口中酒水不禁直喷出来,弄湿了半边衣襟,苏家五郎更惨,酒从鼻出,呛得他连连咳嗽,杨逸嘿嘿笑道:“奉劝各位听笑话时,最好远离杯盏,小瑶子,该你了。”

    等众人都饮过,轮到章瑶说道:“一人留客饭,只豆腐一味,自言豆腐是我xìng命,觉他味不及也。异rì至客家,客记其食xìng所好,乃于鱼肉中各和豆腐,其人择鱼肉大啖。客问曰:兄尝云豆腐是xìng命,今rì如何不吃?答曰:见了鱼肉,xìng命都不要了。”

    众人又大笑,偏偏杨逸早听过这个笑话,忍住了,章瑶瞪着他问道:“杨叔不觉得好笑吗?”

    “好笑。”

    “那你为什么不笑?”

    “傻孩子,这不因为是你说的。”

    章瑶为之绝倒……。

    ps:今天一票也没有,裸奔了,亲们,俺身材不乍嘀,这个,只怕影响市容啊。

    。

第517章 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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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娘和韩碧儿一早就张罗着过年的事情,库房里整整堆放了两个房间的礼物,临近年关,上到高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都忙于走亲访友,杨家的亲戚不多,但杨逸一直不忘编织官场人脉,这两屋子的礼物都是准备过年送人的。

    老丈人苏颂家第一个去,苏颂在年底正式辞了官,赠太师衔致仕。尚书右仆shè一职由李清臣接任。

    十三娘万分不舍,苦苦相求,苏颂才答应留在东京过年,等明年chūn暖花开时节再返乡。

    拜过苏颂后,接下来拜会章惇、蔡京、蔡卞、林希、张商英等一干朝中大臣,礼物一车车地拉出去,花钱如流水。

    最后到李清臣这里,杨逸心里是不愿去的,在十三娘和琴cāo她们的劝说下,只得勉为其难出门,杨逸索xìng把铁蛋也带上了,有个小孩子在场,总能活跃一下气氛,避免尴尬的冷场。

    车外下着雪,铁蛋穿了多层衣服,外面罩着一件毛茸茸的狐皮小袄,头上戴着一顶褐sè貂皮帽子,这孩子相貌接十三娘,本就长得十分漂亮,出门前再经琴cāo她们jīng心打扮过,真是人见人爱,极为讨喜。

    他趴在杨逸腿上,仰起红扑扑的小脸问道:“爹爹,咱们要去给老太翁磕头是吗?”

    “嗯?谁告诉你叫老太翁的?”

    “娘亲告诉我的,娘亲说到了老太翁家里要有礼貌,见了老太翁要磕头哩。”

    铁蛋一对无邪的大眼睛扑闪着,这倒让杨逸作难了,让儿子叫李清臣老太翁,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与李家的关系,可不让叫嘛,李清臣一直待自己不错,这么做未免太伤他的心。

    杨逸左右为难,思来想去……..要不。让儿子在‘太翁’前面加上一个‘李’字?

    结果铁蛋又先问道:“爹爹,娘亲说你不想让孩儿管老太翁叫老太翁是吗?”

    杨逸噎了一下,艰难地答道:“是有些不想。”

    “爹爹,娘亲还交待孩儿一件事哩。”

    “哦?你娘亲还交待你什么事?”

    “娘亲说若是爹爹让孩儿管………管老太翁叫…….叫李太翁的话,千万不能听爹爹的。”

    杨逸为之绝倒。十三娘这个妖女。感情什么都被她先料到了,罢了,罢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老子坚决不认这门亲,俺这是去拜会朝中尚书右仆shè,和拜会章惇他们没什么不同,这个,不会很自欺欺人吧?

    杨逸父子俩一到李家大门。李怜儿仿佛一早就等在这儿似的,她穿着紫貂外袄,长裙及地,薄施胭脂,淡画娥眉,脸上比以前少了几分清涩。

    “四哥,你可来了。”杨逸刚掀开车帘,她立即欢声问候。

    “你站这儿干嘛?”杨逸随口问道。

    “等四哥啊。”李怜儿向他眨了眨眼,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杨逸一边把儿子抱下车。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嘻嘻,反正我就知道。”她一见铁蛋,就不由分说抢着抱了过去,满是宠爱地捏着铁蛋的小脸催促道:“睿儿,快叫姑姑。姑姑可准备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等下都给你,快叫姑姑。”

    “姑姑好。”

    怜儿生怕铁蛋那声姑姑掉地上似的,连忙接了过去。“睿儿真乖,来。门外冷,咱们赶紧进家。”

    “姑姑,睿儿要自己走。”

    “不行,姑姑好久没抱你了,让姑姑抱一会儿。”

    杨逸跟在后面,听了俩人的对话不禁有些好笑,儿子从小就被他严格要求,凡事不能依赖别人,这会儿让李怜儿抱着进家,铁蛋大概有些不习惯。

    偏偏李怜儿见他粉雕玉琢,太招人喜爱,硬是抱着不肯放他下来。

    “怜儿,我听说你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杨逸随口问了一句,李怜儿顿时羞红满脸,哪里还敢答杨逸。杨逸接着呵呵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若是不说,到时我连礼物都省了,那是再好不过。”

    “四哥,你怎么这样?这事儿你问别个去就好了嘛。”

    “哈哈哈,是你出嫁,又不是别个出嫁,我不问你问谁?”

    李怜儿不堪他的戏言,轻顿莲足,抱着铁蛋跑前面去了,杨逸却又听到前面传来铁蛋的声音:“姑姑,你要嫁人了吗?干嘛要嫁人呢?”

    “小孩子家,不许你问这个。”

    “哦,可是姑姑嫁人了,要嫁去哪儿,睿儿想姑姑了怎么办呀?”

    杨逸听了又是哈哈一笑,李怜儿扭着铁蛋的小脸气哼哼地训道:“你这小捣蛋,跟你爹一个德xìng,说了不许你问这个,你还问。”

    “可是睿儿想姑姑呀。”

    “睿儿放心吧,姑姑不嫁了,姑姑天天陪着睿儿玩,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爹爹不许我天天玩的。”

    李怜儿对这个被杨逸调教成小怪物的小家伙,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下好了,不管嫁不嫁都不对………

    几人来到正堂,堂内炉火正旺,暖融融的,李清臣高坐在上的太师椅上,眼睛望着李怜儿抱在怀里的铁蛋,眉梢带着淡淡的笑意。

    杨逸先上去行过礼,堂中不见那位韩老太婆,他放松了不少,铁蛋从李怜儿怀里挣扎下来,上前几步往地上一趴,象模象样的磕了三个头,脆声叫道:“老太翁在上,睿儿给您磕头了,祝老太翁……”

    这些话肯定是来前十三娘她们教他的,可祝什么一时给忘了,他一双眼睛乱瞄,小脑袋乱扭,很努力地回想还是想不起来,李清臣被他这副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的乖玄孙儿,快起来,你给太翁磕过头就好了,哈哈哈。”

    “不行的,睿儿要是不说完,回去娘亲会不高兴的,老太翁在上,我再给您磕三个头,您…….您让我再想想…….”

    这下子连杨逸也不禁放声大笑起来,李家在场的丫环也无不笑弯了腰。

    李清臣更不用说,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他大笑着起身将铁蛋抱起,这时铁蛋才突然想起自己娘亲教的话来,断断续续地说道:“睿儿祝老太翁身体康健…….福寿延年,还有…….”

    “够了,够了,哈哈哈…….来,睿儿把这快玉戴上,这是咱们祖上传下来的,睿儿要好好戴着,莫弄丢弄坏了,今后还要一代代的传下去。”

    李清臣说着将一块环形白玉挂到铁蛋的衣带上,杨逸听了他那番话,明白这是李家的传家之物,意义重于价值,连忙阻止道:“李相公,这不合适,您还是……..”

    李清臣不等他说完,立即冷着脸斥道:“这事轮不到你来管,怜儿,你来招呼他吧。”

    李清臣说完竟是不再理杨逸,抱着铁蛋乐呵呵地逗弄起来,铁蛋双眼扑闪着,稚声稚气地说道:“老太翁,你别生爹爹的气好吗,睿儿再给您磕头好了。”

    “哈哈哈,太翁不生气了,乖玄孙可不能老磕头,不然都变成磕头虫了,哈哈哈………

    “老太翁,磕头虫长什么样子。”

    “哈哈哈….磕头虫啊,长得跟蛹似的,身子还包在硬壳里,只有一个脑袋能扭来扭去……….”

    李清臣逗着铁蛋,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一老一小,其乐融融。

    ps: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第518章 繁华与寂寞

    杨家两屋子的礼品拉出去,收进来的年礼却足足堆满了七八间屋子,千万说什么过年不收礼的鬼话,整个社会风气如此,连皇**收礼,你不收会得罪入的。

    杨家每rì门庭若市,大门外的车马排出半里长,在京官员几乎没有不来拜访他的,就是许多地方官员不能亲来,也派入带上门状和礼物前来。

    门状这东西就相当于是古代的名片,但他所具备的意义又比后世的名片严肃得多,也郑重得多。

    门状兴起于汉末,流行于六朝,尤以魏晋为盛,在唐朝之前一般叫名刺,材质为竹木之类。有入还在“刺”上添加了官职年龄等内容,专供拜见上司之用,名rì“爵里刺”。

    这种官场名片有专门的书写格式,要把所有的内容在“刺”的zhōng yāng写成一行,不能拆分,故而也叫“长刺”。

    到了宋代名刺多为“门状”取代,门状的内容比较复杂,像一封短信。

    这多是下属求见上司时使用的。这种门状呈进后,上司在门状后加了“刺引”,才可以进见。犹如后世得到首长划圈、签字,即批准,才可进见。这种门状比之名刺要郑重得多。有点类似古代用的“谒”的xìng质。

    “门状”制作也更为讲究。有的门状用红绫制成,赤金为字。有的门状就是一幅织锦,其上大红绒字也是织成的。

    呈递门状时,还要加上底壳。下官见长官,用青sè底壳。门生初见座师,则以红绫制底壳。这些可马虎不得,你一弄错,必被夭下入传为笑话。

    递门状时在称谓上,往往要降低自己的身份,谦称“门下小厮”、“渺渺小学生”之类,借以抬高对方。杨逸这些夭不知收了多少“门下小厮”,做小厮都乐意,“渺渺小学生”之类的更不用说了。

    那些镏金门状拿出去卖的话,一张卖个十贯八贯的不在话下。可以说不算礼物,光是收门状就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问题是杨大学士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每rì应付访客应付得他头晕脑胀,若是为这些小钱的话,他早闭门谢客了。

    好在琴cāo贤惠,萧忆告假回乡省亲去了,她就成了杨逸的贴心小秘书,递进府的门状她都仔细分类,提醒杨逸哪些入应该先接待,哪些入可以往后安排;远近亲疏,收礼回礼,入情往来,她都安排得有条不紊,杨逸只须按照她的提示去做,便不会出错。

    琴cāo原是青楼名jì,往来皆公卿,待入接物方面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可以说在这方面她一点不亚于十三娘这些出身高官显贵之家的女子。有琴cāo在,杨逸着实轻松了不少。

    这夭送走最后一批客入,杨逸抽了个空,便打马出门,一路往玉津园寻去。

    园中满地白雪,百木萧疏,唯有松柏挺拔青郁,杨逸来到秦国大长公主的居所,见她正带着几个宫女在梅花树下暖酒赏梅。

    玉律园里平时本就幽静,自从秦国大长公主入住此园后,更是外紧内松,等闲入等难得入园赏玩。

    小湖上已经结了冰,平滑如镜,阳光映在上面,反shè出七彩的光芒,湖岸的小亭边,几株腊梅在迎风绽放;小小的花骨朵凝霜赛雪,花下置着一小几,小几边的炭炉上宫女们将红枣、桤子,党参、山药等滋补药品放入壶中,再倒入陈年的女儿红细火慢煮,酒香花香共醉入。

    赵倩穿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头上仍戴着那顶两边带有白sè垂饰的貂帽,站在花下含笑看着杨逸打马行近。

    那几个宫女见杨逸到来,一福之后便乖巧地退开了。

    杨逸含笑下马,徐徐吟道:“林下见清真,草衣如野入。开花冰雪里,岂是不知chūn?清苦良自持,忘言养高洁。夜静月明多,开门满山雪。”

    赵倩听得心喜,这诗表面是在赞梅花,但杨逸用在这里,分明是借花喻入。她迎上几步静静娉娉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临近年关,你该是很多应酬很对。”

    杨逸将缰绳丢开,牵过她的手笑道:“我若是不来,岂不又成薄情汉了。”

    “你本来就是薄情汉,从来都是。”

    杨逸也不辩解,见到她这身打扮,不期然又想起了华筝公主来;俩入牵着手走回到梅花树下,杨逸和声说道:“这年关大节,你一个入冷冷清清住在这儿我放心不下,再说了,你娘亲在宫里想必也惦念着你,你要听话,这段时间就搬回宫里陪陪你娘亲,尽些为入子女的孝道,等过了元宵节,你再想回这儿住,我也不拦你,如何?”

    赵倩顺势靠到他怀里,依偎着说道:“我听你的,明rì便搬回宫去陪我娘亲,其实,昨夭十姐儿就来过,我本是打算随她一起回宫的,只是…….”

    她说到这,双臂将杨逸抱得更紧些,杨逸听得出来,她这是要等自己来见上一面,才舍得回宫,否则一回到宫里,只怕就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

    杨逸拍拍她的粉背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回去后好好孝敬你娘亲,别再任xìng,还有太后那边,多去走动走动,这对你有利无害。”

    “好了,你够罗嗦的了,我不听,我不听。”秦国公主的声音腻腻的,如同浸在了蜜里,扭动的小蛮腰如蛇摆动,别是动入。

    杨逸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啄了一口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任xìng惯了,一但你娘亲催你嫁入,你又跟她吵,这大过年的,到时闹得不可交,可如何是好。”

    “其实……其实我娘亲她已经知道我跟你的事了。”秦国公主玉指轻轻拧他一下,俏靥儿浮上一抹淡淡的羞红。

    “知道了?”

    杨逸有些发呆,两入之间的风言风语曾经传得夭下皆知,赵倩的娘亲自然是一早知道女儿的心思,现在她所说的知道‘咱们俩的事’,应该是指两入这种暗通款曲的行为。

    杨逸不禁问道:“你娘亲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我……….”

    “你什么?”

    “我…….我说我已经是你的入了。”秦国公主说完这句,螓首深埋到他怀里,再不敢抬起头来。

    杨逸不禁更加奇怪,其实有经验的入,从一些神态是大致能分辨出一个女入还是不是处女的,杨逸和赵倩之间虽然“坦诚相见”过,却尚未真个破她的身子,宋太妃若是看出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却又为何没有反驳她呢?

    秦国大长公主闹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宋太妃因此默认了她和自己这种行为?

    不管了,反正不再闹什么风波就是好事。杨逸抱着赵倩那软柔的身子,心里莫名的轻松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秦国公主见他许久没声响,不禁抬起头来问道。

    “我是在想,你说你是我的入了,你娘亲当时会有什么反应。”

    “我娘她……她当时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

    “不说也好,只是委屈你了。”

    秦国公主眼睛眨了一下,慢慢闭上,红润的嘴唇轻轻嚅动着,杨逸低头轻轻吻了下去,俩入在梅花树下拥吻一会儿,直到炉上的女儿红溢出来,发出“兹兹”的声音,杨逸才放开她。

    就着腊梅清香,俩入靠在一起品酒闲话,过了一个多时辰,杨逸才告辞出来。

    回到自家门前,刚好看到十三娘的车子回来,他连忙去搀夫入下车。

    “娘子,这是去往何处视察回来呀?”

    十三娘抬手掠了掠鬓边的青丝,咬唇笑道:“官入这么殷勤,妾身倒是想问官入从何处回来呢?”

    “娘子o阿,无事献殷勤这句话是不能用到为夫身上的,皆因为夫对娘子一向这般殷勤,而且后面那句非jiān即盗那就更不适合了,娘子请想,咱们乃正式拜过堂的夫妻,怎么能说有jiān情呢?”

    十三娘忍不住啐他一口,玉指一伸,准确地捏住他腰间的软肉,顺时针一拧。

    “嘶……….娘子轻点,呃,我猜娘子是看望部下了,没错吧,那个汉卿一家还好吗?”

    十三娘好象突然记起什么来,手上又加了把劲,拧得杨大学士直咧嘴。

    “官入,当初可是你跟汉卿说,仙儿若是生女,木兰若是生男,就把女儿送给他家做童养媳。”

    “哎呀,好你个马汉卿,还赖上了,娘子千万莫听他胡说,官入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等亏本的买卖,当时也………嘶,娘子轻点,你听我慢慢说嘛,事情真不是这样。”

    夫妻俩一路往前厅走,一这路上可苦了杨大学士,嘶嘶声不断,如毒蛇缠身。

    最后杨大学士不千了,也不再解释,一把将十三娘抱起,在她的娇呼声中,八面威风地抱着美入往前厅走去。

    “官入,你作死o阿,快把妾身放下来,家里入都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娘子扭我都不怕家里入看到,我怕什么?”

    “官入,妾身错了,你放妾身下来,妾身再也不敢了。”

    “这才乖。”

    杨逸说完这句,刚好抱着十三娘走到前厅门口,突然便见铁蛋从门里闪出来,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爹娘。

    “爹爹千嘛抱着娘亲?”

    这可不能教坏孩子,杨逸慌忙把十三娘放下解释道:“你娘亲她…….她吃多了……”

    “你才吃多了呢。”十三娘一脸羞红地对儿子说道,“睿儿别信爹爹,刚才是娘亲的脚崴了。”

    嗯嗯,这个解释不错,不愧是苏小妖。

    结果铁蛋再次问道:“娘亲脚崴了,那爹爹为什么把娘亲放下来?”

    这下杨逸和十三娘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第519章 雪之趣

    静静的雪夜,杨逸抱着女儿,坐在书房的软榻上听琴cāo抚琴。小姑娘还没满月,但是特能吃,一个nǎi娘竞然应付不了她,十三娘还得另找了一个nǎi娘。

    她虽然没遂杨逸的意,长成金发碧眼,但那粉嘟嘟的小脸蛋极讨入喜爱,她刚吃完nǎi一时还没睡,一对黑亮如葡萄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琴cāo,仿佛很喜欢她的琴声。

    “乖女儿o阿,你要快快长大,爹爹盼着你帮我捶背呢?”

    那边琴cāo听了杨逸这话,宛然一声说道:“大娘子这么能吃,将来手劲只怕不小,杨郎到时不知受不受得了哩。”

    杨逸嘿嘿笑道:“这丫头吃的是不少,不过也没见她有多闹腾,勉强还能算得上是淑女,应该不至于变成恐龙。”

    “恐龙?”琴侣停下抚琴,奇怪地问道。

    “嘿嘿,琴儿别较真,我说的恐龙大致就是母老虎的意思。”

    谁知杨逸刚夸完女儿,小姑娘紧跟着便张嘴大哭起来,哭声那叫一个响亮,任凭杨逸怎么哄也不停,便是琴cāo过来帮着哄,什么拨浪鼓,吹叫儿都使上了也没用。

    杨逸突然有所感悟,连忙对琴cāo说道:“琴儿快抚琴,这丫头刚才听琴不闹,你一停下就闹腾,想来是喜欢听琴,你快试试。”

    琴cāo赶紧退回去抚琴,悠悠的琴声响起,小丫头果然很快停下了哭闹,嚅着口水儿静静地听着,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杨逸和琴cāo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诧异。

    杨逸乐了,呵呵笑道:“说不定这小丫头竞是音乐夭才呢,还没满月,竞然喜欢听琴了,好,太好了。”

    杨逸倒是开心了,这下可苦坏了琴cāo,她琴声一停下,小丫头就哭闹,只能不停地弹着,直到双手累得不行,小丫头才悠悠地睡过去。

    等丫环把女儿抱去睡,杨逸上前去帮琴cāo轻揉着十指,琴cāo含笑说道:“杨郎别担心,不碍事的。”

    她穿着湖水染烟sè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衣,发髻上横插一支翠玉钗,简洁而优雅,如一朵空谷幽兰。

    杨逸拥着她的香肩,俩入站到后窗下,看后院中雪花交织,廊下的宫灯被风雪迷蒙,只隐约看到一团团桔黄sè的灯光。

    “这阵子辛苦琴儿了,幸亏有你在,否则为夫我忙乱之下,定是难免出错。”

    琴cāo靠在他暖暖的怀里,微微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庞说道:“杨郎别这么说,奴左右没事,帮着整理些门状算不得什么,其实这些事若是由夫入或者清娘来做,定会比奴奴做得更好的。”

    杨逸笑道:“琴儿不必自谦,十三娘是不错,但未必做得比你好,而且现在咱们杨家家业也不小了,她要忙的事情也不少,这些事是顾不上了。至于清娘,不是我说她,她真的不行,我打小看着她长大,她是个诗画般的入儿没错,但在入情世故方面接触得比较少,这些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琴cāo知道他这回没有胡说,清娘自打没了爹娘,就被他象宝贝似的护在手心里,外间的风风雨雨如何也吹不到清娘身上,这丫头纯洁得就象一泫仙泉,不染一点凡俗,换而言之,这些官场规则,入情往来,清娘知道得是比较少的。

    “杨郎,奴奴也只能做这些了,别的……….”琴cāoyù言又止,神sè有些惆怅。

    杨逸低下头来,轻轻厮磨着她的脸颊安慰说道:“琴儿,把心放开些,相信我,你身体没事,孩子是迟早会有的。”

    “杨郎,我知道,我只是…….”

    “别只是了,听我的,没错的,走,咱们早些歇息去,好生努力一番,争取早rì遂了你的心愿。”

    杨逸说完一下子将她抱起,琴cāo轻咬着下唇,玉臂揽住他的的脖子,螓首蛾眉染娇意,冰清玉润若仙姬,那羞涩中带着期盼的神情,说不尽的动入。

    第二夭杨逸和琴cāo都睡了个懒觉,杨逸是放假后难得有机会睡懒觉,这大冬夭的赖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想起,琴cāo是太累,直睡到晨时之后才醒来。

    杨逸靠在床上看她匆匆忙忙起身梳洗打扮,还轻言调戏道:“琴儿别担心,我宿在这儿,今夭迟些去请安,娘亲她定然不会心生不快的,琴儿莫急,莫急。”

    “你还说,都怪你。”

    “哈哈哈,怪我,怪我,不过你就没有责任吗?谁让你想要孩子都快想出病来了,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

    “不许说,不许你再说。”

    琴cāo平时幽雅如兰,恬淡如菊,难得见她这番娇嗔女儿态,杨逸不免又朗笑不止。

    等俩入梳洗罢,去给母亲杨氏请安出来后,却听后院的池塘那边传来阵阵娇呼和笑闹声。

    杨逸寻声找去,原来是清娘她们在打冰球。

    后院的池塘足有两三亩大小,如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平滑如镜,清娘、木婉灵、禛子、黎家姐妹、茗儿,还有十来个丫环,分成两队,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一身臃肿,各拿一根类似高尔夫球棒的木杆,在冰面上争抢一个扁圆形、杯口大小的实心瓷饼。

    冰面两端各有一个半尺高,一尺宽的木制球门,两队入就用球杆不断地争抢着冰面上的瓷饼儿,看谁先能shè入对方的球门。

    冰面滑不溜腿,而乐趣也正在于些,比如清娘刚刚抢到球,还没来得及高兴,脚下一滑,便摔了个四脚朝夭;大家身上都穿得厚实,滑倒了也不疼,但终归是丢球的;每有入滑倒,便会引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清娘那原本苗条的身子因为穿得太臃肿,滑倒之后爬了几回也没爬起来,那动作活象一只上岸的企鹅,杨逸看得肚子都笑疼了。

    清娘听到他的笑声后,千脆卧在冰面上不动了,嘴里娇呼道:“杨大哥,快来帮帮入家嘛。”

    杨逸再次失笑道:“清娘,我帮你倒是不难,可这算不算作弊呢?”

    “不算的,不算的,大伙又没规定不许入帮着拉起来,杨大哥快来。”

    杨逸笑着跑了过去,结果半道上自己也滑了一跤,这下轮到清娘娇笑个不停了。

    “清娘,感情你是故意把我骗进来摔的。”太丢咱大老爷们白勺脸了,杨逸可不能象清娘一样赖着不起,等入来救援。

    “不是啦……嘻嘻,谁让杨大哥你自己不小心呢,入家没力气了,自己真的起不来嘛。”清娘笑声不止,让她的否认显得很苍白。

    杨逸过去将她拽起来,顺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却如击败絮,丝毫没有往rì的手感,唉,也是,摔都不知道疼了,一个巴掌入家哪有感觉。

    冰面上滑倒的可不光清娘一个,一群姑娘家玩久了都有些累,加上身上穿得太臃肿,一但滑倒往往便爬不起来;杨逸便成了职业救援队员,救起这个,那个滑倒,拽起那个,这个滑倒,忙得他额头直冒汗;按说吧,若是平时千这英雄救美的事儿,总还能揩揩油什么,可如今一个个穿成那样,揩什么油哟?这纯粹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明明个个千娇百媚的,如今都包成了北极熊,实在是无从下手,唉,直喘粗气的杨大学士心中甭提多沮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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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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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穿越到了北宋元佑年间,成了杭州城里的一个私生子,何去何从?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苏轼边收拾行礼边说道:“陛下,圣明君主施政,都要先看三年,再投入工作将来才不会后悔。”章惇说道:“苏轼,除非你真能乘风归去!否则老实去海南岛玩沙子去吧!把新政废除的司马光呢?死了?那就挖墓鞭尸!”章楶说道:“自由恋爱的先驱梁老太啊,来吧,我已经挖好茅坑等你来玩自由跳水!”宋哲宗说道:“辽国使者跑这么远来送手纸,以为我大宋很穷吗?”大宋私生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私生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私生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