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憋屈的南海鳄神
“咻!”
便在这时,一声尖锐厉啸骤然响起,一只手已经触及到木婉清面幕的南海鳄神骤然一惊,顾不得再去抓木婉清的面纱,急忙撤手反掌轰出。
“啪”的一声爆响,石屑纷飞,南海鳄神身子不由得一个踉跄,这才站稳脚跟,木婉清离得近看得清楚,南海鳄神那只鸡爪一般的手上鲜血淋漓,竟是在刚才那一击中受了伤。
“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暗算老子!”南海鳄神转过身来破口大骂道。
“岳老三,你是想找死吗?”
便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木婉清听了不禁心中大喜,因为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急忙循声向着对面山崖之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熟悉身影一路飞掠,来到对面山崖之上,正是先前出去打猎的凌牧云!
原来凌牧云在离开了山崖之后,并没有远离,就在附近的山中逡巡,还没等发现合适的猎物,忽然听到了南海鳄神的如鬼如狼一般的长啸,听声音正是从木婉清所栖身的山崖那边传来,心中顿时一紧,也顾不得再打猎,急忙往回赶。
幸好凌牧云走的不远,木婉清又以言语拖延了一段时间,使得凌牧云得以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眼见南海鳄神要对木婉清动手,便捡了块石子以弹指神通之技射向南海鳄神,逼他自保,为木婉清解围。
南海鳄神听到来人的话语,再看清来人的相貌,不由得浑身一颤,原本焦黄的面皮瞬时变得煞白!
凌牧云他又怎能不认识?就在数曰之前他还曾与凌牧云打过一场呢,他甚至差点被凌牧云以北冥神功吸成废人,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和噩梦一般,没想到今曰竟然又撞见了这个煞星,真是流年不利!
而就在南海鳄神心中翻腾之际,凌牧云已经身形一纵,横渡虚空越过山涧飞掠到了这边山崖之上。
南海鳄神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却还从没见过谁的轻功高到这种程度,便是他那个四弟,他们四大恶人中轻功最佳的云中鹤,最多也就能一纵七八丈远,一下飞掠十来丈,这还是人吗?
凌牧云一个起落便掠到了两人的近前,眼见南海鳄神挡在木婉清的前面,当即催动全身内力,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便即轰出:“岳老三,给我滚开!”
南海鳄神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扑面而来,顿时脸色骇变,急忙催动全力一掌迎击而出。“砰”的一声巨响,南海鳄神不禁浑身一震,踉踉跄跄的向着一旁退出,一连退出七八步才勉强站住,脸色一白,随即又涌起一丝异样的潮红,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其实论及功力,凌牧云是不及南海鳄神的,毕竟凌牧云现在一身内力的绝大部分都是源自南海鳄神,正是前番与南海鳄神相斗时以本命神功吸取了南海鳄神过半内力,才有了凌牧云现如今的水平。
不过凌牧云的内力虽然不及南海鳄神,但他的降龙十八掌却是天下一等一的掌法,以同样的内力,却能发挥出寻常掌法数倍乃至十数倍的威力来。正因如此,南海鳄神虽然内力比凌牧云要强,但在硬碰硬的对掌中却吃了大亏。
见此情景,木婉清不禁大吃一惊,她虽然知道凌牧云武功极高,也期待着他能够及时赶回来将她从南海鳄神的手下救出,却没想到凌牧云的武功竟然能高到这种程度,竟连成名已久的南海鳄神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年纪也不大啊,最多就是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这武功是怎么练的?
一掌击退了南海鳄神,凌牧云掠身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温声问道:“怎么样,他没有伤到你吧?”
木婉清看着凌牧云,目光中柔和:“没有,他才刚要对我动手,你就及时的赶到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说到这里,木婉清语声一顿,觉得自己这么说是变相承认了在这之前曾经期盼过凌牧云能够前来救她,脸上不由得一阵的发烧,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只不过她有面幕遮挡,凌牧云没有看不到。
“没伤到你就好。”凌牧云点了点头,他虽觉木婉清语音有异,却以为是木婉清伤重体虚,说话气弱,因此也没留意。
转头看向一旁的南海鳄神,凌牧云顿时一肚子的气,哼了一声道:“岳老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很硬,怎么作也不会死?本少爷前几天才刚饶过你一条狗命,你现在就又来上门找事,是觉得本少爷我不会杀人么?”
南海鳄神面色发苦,干声笑道:“凌公子,这都是误会,老……呃,不……”老子两字临到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显是想起了凌牧云前番的警告,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妞还与你有关系呀?要是早知道她是你的相好的,我说什么也不会来找她麻烦的!”
南海鳄神其实也觉得委屈,数曰前与凌牧云斗的那一场,他不仅小命险些不保,一身内力也是十去六七,好悬没被吓死。被凌牧云释放之后,一口气跑回钟万仇邀请他们四大恶人居住的庄子里休养了好几天,将被打肿的脸伤养好,将被吸去的功力尽数修练回来,这才又出来活动。
因为在凌牧云那里吃亏不轻,他也是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正好撞见曼陀山庄的人,说是杀害他徒弟小煞神孙三霸的那个小妞就在左近,便让曼陀山庄之人为他指了路径,气哄哄的冲上这山崖来,寻思着一来为徒儿报仇,二来也是趁机发泄一下,出一出胸中闷气,谁想到竟又撞到凌牧云门上来了?
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小妞还与凌牧云这个煞星有关系,就是打死他也不来呀!别说他徒弟小煞神孙三霸已经死了,给他报仇也已于事无补。就算孙三霸还活着,也不值得他拼上自己的姓命啊!徒弟没了还可以再收,他自己的小命要是丢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你……你别胡说,谁是他的相……那什么了?”
木婉清顿时俏脸羞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发颤,虽说她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已,被南海鳄神如此一说,也是羞涩难当,同时一双俏目忍不住向着凌牧云瞟去,心中竟似隐隐有种期待。
“相好就相好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南海鳄神大大咧咧的道,“凌公子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连老……我南海鳄神都打不过,这样的少年豪杰,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做他的相好还做不上呢,你能当上那是你的福份。”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喝道:“岳老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的大嘴巴!”
南海鳄神面容一僵,低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南海鳄神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就对他们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敬畏有加,其他的人,即便武功高过他,他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委实是凌牧云的手段实在太诡异了些,且不说年纪轻轻一身实力就在他之上,那让人打不着的奇妙身法和抽取人内力的邪门武功更是令人胆寒。而且凌牧云的武功进境也实在快得让人心惊,数曰前交手时还是内力孱弱浅薄,短短数曰不见,现在就能硬碰硬的将他打伤了,这还是人么?
因此,南海鳄神虽然为人鲁莽蛮横,但对凌牧云却是极为忌惮,轻易不敢与之为敌。对于凌牧云的话也是不敢等闲视之,否则凌牧云要是真像他所说的,当着木婉清的面打他的大嘴巴,那他丢人也丢死了!
眼见凌牧云反驳得如此干脆,木婉清的心不由得一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之色。随即便又恢复了往昔的清冷,向南海鳄神道:“南海鳄神,我敬你是前辈,但也你说话注意些。我与这位凌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就算再优秀,再讨女儿家喜欢,也与我无干,请不要胡乱联系。”
凌牧云听着木婉清又骤然转冷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皱眉,不过随即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毕竟木婉清跟他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早就说道明明白白,等伤好之后就要找机会杀了他的,这样的人不愿意与他拉上关系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仅是凌牧云,南海鳄神听了木婉清的话也是一阵的恼火,他南海鳄神是什么人物,他怎么说话还用得着一个小丫头来教?他恨不得一伸手将这个臭丫头脖子扭断,不过慑于一旁的凌牧云,南海鳄神终究还是没敢动手,而是选择将这口气压了下来。
虽然这个小妞说他和凌牧云没有关系,可南海鳄神却不相信,两人真要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凌牧云又何必要保这小妞?南海鳄神敢肯定,他要是敢动手,可能还没等他将这个小妞的脑袋拧下来,他自己的脑袋先就不保了!
“岳老三,你说这件事是个误会?”凌牧云冷声问道。
“对,对,这就是个误会,凌公子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来搔扰这位姑娘了,我岳老二说话算话。”
南海鳄神拍着胸脯保证,随即一张丑脸上浮现出一丝谄媚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什么,凌公子,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慢着。”凌牧云出声将南海鳄神叫住,冷笑着说道:“岳老三,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本少爷跑了多少冤枉路?你一句误会就想走?”
“凌公子,那你的意思是?”
南海鳄神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一脸忐忑的看向凌牧云,生怕凌牧云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来。
凌牧云道:“我本来是出去打猎的,就是因为听见了你的鬼叫,结果匆匆忙忙就赶了回来,这猎也没打成。你让本少爷白跑了这么一趟,总得做点什么表示表示歉意吧?”
“不知道凌公子想让我岳老二做点什么?”
“也没什么,你既然耽误了我打猎,那这打猎的活计就交给你了,给我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再弄些干柴来,这点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凌公子你放心,我这就去打猎打柴,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把东西给你送到,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便是。”
南海鳄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多难的事呢,原来就这么点小事,不过就是跑趟腿嘛。虽说他堂堂南海鳄神仿佛奴仆一样被人指使着去打柴打猎有些丢人,但总比丢掉小命要强多了吧!
况且在场也只有三个人而已,看凌牧云和木婉清两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喜欢多话的人,他自己再不说,又有谁知道他的这件丢脸之事?于他南海鳄神的堂堂名头倒也无损。
想到这里,南海鳄神再不迟疑,转身飞掠而去,三两下来到崖边,一纵身跳了下去。木婉清见此情景不禁轻“呀”一声,不过随即想起南海鳄神高超的武功,知道对方肯定是有自信才敢如此下崖,不会真的出危险,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便在这时,忽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忽然从悬崖之下飞了上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凌牧云和木婉清微吃一惊,循声看去,只见地上那人胸腹朝天,脸朝背心,一颗脑袋软软垂靠在地上,面孔向下看不清长相。右手紧握剑柄,左侧腰间佩戴的长剑已被拔出了一半。显然是突遭袭击,剑才拔出一半便被人扭断了脖子。
木婉清脸色骤变,因为她已经通过身材打扮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与平、瑞二婆婆一起围攻他的那个使剑汉子!
这汉子先前与她相斗,身形矫捷出手迅疾,曾挥剑击落她近身而发的毒箭,乃是个难得的好手,但现在却连剑都不及出鞘便被人扭断了脖子,那杀他之人的身手又是何等的迅捷高超?
还不等木婉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又有几声惨叫从悬崖之下传来,凌牧云心中一动掠到山崖边上,俯身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南海鳄神正沿着陡坡一纵一跃的往山谷中直落,一坠数丈,便伸手在崖边陡峭的山壁上一按,借力一缓坠势,随即身子跃起,又坠数丈,过不多时,便已在谷口的白云中隐没。
与南海鳄神一同下落的,还有几个惨叫的人影,只是这些人就没有南海鳄神的功力了,一路惨叫着从陡坡之上翻滚而下,转瞬间便坠入谷中粉身碎骨而亡。
而在南海鳄神下坠途径的陡坡不远处,还有几个人胆战心惊的趴伏在陡坡上,一脸惊惧的看着远去的南海鳄神,一动都不敢动,其中两个老婆子赫然正是率队一路追杀木婉清的平婆婆和瑞婆婆。
原来曼陀山庄之人虽受凌牧云的警告,却还是不死心,一直潜藏在附近等待机会。
凌牧云在时他们不敢妄动,等凌牧云离开高崖前去打猎之后,他们便自觉机会到了,先是将木婉清的下落告诉了正想为徒儿报仇的南海鳄神,接着又随在南海鳄神之后再次沿着陡坡攀爬上崖。想着如果南海鳄神将木婉清杀了,他们就摘了木婉清的脑袋回去复命;如果南海鳄神不杀木婉清,他们就自己动手。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凌牧云回来的竟是如此之快,被他们怂恿上崖的南海鳄神不但没有能够杀了木婉清,反而被凌牧云吓唬了一通,还被指使着去打杂,攒了一肚子的邪火。下崖时撞见害得他此番上崖受辱的曼陀山庄众人,顿时找到了出气筒,连拧带踢,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这才心气稍顺的下崖办事去了。
也就是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运气好,离南海鳄神稍微远了一些,加之南海鳄神又急着去给凌牧云打柴打猎,怕耽搁了时间引起凌牧云的不快,否则平婆婆、瑞婆婆等人的小命恐怕也得丧在南海鳄神的手下。
不过经此一吓,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算是彻底丧了胆,等到南海鳄神离去之后,抬头看到正站在崖顶上冷笑着俯视他们的凌牧云,他们哪里敢继续呆下去?急忙忙攀援而下,仓皇向着谷底逃去。
凌牧云嘲讽一笑,转身迈步而回,虽说曼陀山庄众人罔顾他的警告再次来袭,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恼火,但被南海鳄神打杀一番之后,他也没兴趣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木婉清冷声问道:“你觉得南海鳄神真会按照你的吩咐去打猎砍柴,而不是找帮手来对付你?”
凌牧云一脸笃定:“他会去的,除非他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我碰面,否则他不敢不去。”
说到这里,凌牧云话语一顿,扭头向着南海鳄神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若是找帮手,岂不就告诉别人他栽在我的手里了么?他是绝不会去丢这个人的!”
第三百六十章 香艳的意外
其实凌牧云也不知真懒得连打个猎都不愿意去了。只是这次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这高崖之上也不是那么保险的,万一再有人趁着他离开的工夫爬到这高崖之上,将木婉清怎么样了,他不是白救木婉清一回了么?
要带着木婉清离开吧,木婉清现在的伤势太重,受不得颠簸,就算要带她离开也得等她稍微好一点再说。可要是留下来陪着木婉清吧,这高崖之上有谁没食,黑玫瑰还能吃些崖上长着的青草凑合一下,他和木婉清两人总不能学着马儿去吃草吧?
事实证明,凌牧云果然没有料错,过了半个多时辰,南海鳄神便赶了回来,带回了一捆干柴和数只山鸡野兔。
凌牧云点了点头:“岳老三,你不错,还算守信,没有不自量力的去找些帮手来与我为难。”
“那是,我岳老二虽然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却向来最讲信誉,说话算话,唾口唾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话不算的时候。”
南海鳄神将胸脯拍得啪啪响,说道:“我师父在没死的时候曾经教导过我,说人无信不什么来着?反正就是说人要是不讲信誉,那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我南海鳄神是堂堂顶天立地的大恶人,乌龟儿子王八蛋是万万不做的。”
凌牧云笑着点头:“不错,你岳老三绝不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这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那是,那是。我堂堂南海鳄神,怎么能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呢?”南海鳄神连连点头,随即想起他自己的处境,有些紧张的问道:“凌公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完了,这下我可以走了么?”
凌牧云点点头:“走吧。”
南海鳄神如蒙大赦,当即转身飞掠而去,飞身下崖,转瞬间便即远去了。
南海鳄神一走,凌牧云便将南海鳄神拿来的山鸡野兔拿到溪水旁洗剥干净。随即堆起干柴。在背风处架起了篝火,将收拾好的山鸡野兔用长剑串起来架在篝火上面烧烤。烤熟之后,凌牧云分予木婉清吃,木婉清也不客气。对于凌牧云递过来的食物不拒绝。拿起来就吃。只是一句话也不说。
面对木婉清这种态度,凌牧云自然也没兴趣与之攀谈,只是草草吃完。到溪边喝了点水,洗了洗手上的油渍。见木婉清也将烤肉吃完,便又给木婉清掬来一捧水道:“喝吧。”
木婉清也不客气,当即拉起面巾下角低头喝了水,随即便不再理会凌牧云,直接马背上闭目调息,休养起来。凌牧云也不以为意,他现在只盼着木婉清能够快点恢复,好早早的离开这里,毕竟在山崖上吹风实在不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木婉清能够自觉调养那是再好不过,至于木婉清的态度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小半天过去,已到了斜阳傍山的日暮黄昏,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因为是下午才吃的东西,而且吃得比较饱,凌牧云自己是一点也不饿的,不过此时山崖上毕竟有两个人呢,便向木婉清瞧去,只见木婉清此时呼吸均匀平缓,比起原来要强了许多,显然伤势已经好了不少。
不过这也不奇怪,木婉清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要比常人好上许多,况且她的伤势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重,只是肩膀受创流血过多,这才造成了她的虚弱。如今吃喝饱足,又有凌牧云前番渡入的真气滋养,恢复起来自然要比常人快上许多。
“喂,你饿不饿?”凌牧云问道。
木婉清看了凌牧云一眼,清冷的道:“不饿,还有,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凌牧云耸了耸肩,道:“我知道你有名有姓,问题是你也没和我说过呀?”
木婉清咬了咬嘴唇,说道:“姓凌的,你听好了,我姓木,名叫婉清。”
凌牧云笑道:“啊,水木清华,婉兮清扬,这名字好,姓的也好,若是脾气再好些,人善貌美,那就更完美了。”
木婉清哼了一声,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厉声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美貌?你偷偷瞧过我的相貌了,是不是?”
说着话木婉清又将手臂抬起来,将袖中的袖箭机关对准了凌牧云,大有一言答复不对就动手之势。
凌牧云看了木婉清一眼,没好气的道:“木婉清,把你的袖箭收起来,你那东西对我没用。我真要是想看你的面貌,还用偷着看么?是你先前喝水吃饭时让我看见了你的下半边脸,就只是这下半边的容貌,便已是难得的美人儿了,上半边脸那自不必说,定是更加的好看才对。”
木婉清虽然凶狠,终究是女孩儿家,得人称赞,不免心头窃喜,何况她长带面幕,向来只听别人称赞自己武功了得,从没赞她容貌的,心中一高兴,便放下了手臂,不过嘴上还是不服软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上半边脸就好看?没准我上半边脸是张大麻皮呢。”
“这怎么可能。”凌牧云摇了摇头,笑道:“上天既然让你的下半边脸长得那么美玉无瑕,又岂会让你的上半边脸长麻子?那不是白费了一番造化之功么?”
“我才不信呢,你们男子最会油嘴滑舌的骗人了!”木婉清娇哼说道。只是话虽如此说,其实内心里木婉清还是很高兴的。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这怎么能叫油嘴滑舌?”
随着说话谈聊,两人间的气氛也逐渐的热切了起来,不再像原来那般冷寂沉默,而是变得有说有笑。这也是凌牧云所乐于见到的,虽然他对木婉清并没与什么企图,但两人毕竟要共处一段时间。若是能够和睦相处,成为朋友,总好过为仇作对。况且木婉清怎么说也是个美女,能够与之聊天说笑,总也是一件乐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只听说你姓凌,叫凌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木婉清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向着凌牧云问道。
“我叫凌牧云,牧守一方的牧,云朵的云。”
木婉清笑问道:“我看你先前说我的名字时一套一套的。那你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寓意?”
凌牧云傲然道:“凌驾九天牧风云。站在世界之巅,操纵天下风云,如此方为大丈夫!”
“好大的志向,就是不知道你成不成?”
“成与不成。做过才知道!”
看着充满了勇气与自信的凌牧云。木婉清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似有欣赏,似有爱慕,还似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间。夜幕已在不知不觉中再次降临。又聊了一阵,重伤未愈的木婉清毕竟身体虚弱,显得有些疲倦起来。见此情景,凌牧云便识趣的不再多聊,而是劝道:“木姑娘,你伤势未愈身体虚弱,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如果你恢复的好,骑得了马,咱们就离开这里,去山下客店落宿养伤。”
“好,我听你的。”木婉清点了点头,继续靠在马背上休息了起来。
凌牧云也同样选择了休息,只是与木婉清又温暖的马背可以枕靠不同,他却只能靠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睡觉。毕竟马背的地方有限,若是他凑够去,少不了就要与木婉清的身子发生些碰触。
如果木婉清现在还昏迷,他别说是与对方一起靠着马背睡觉了,就算搂着对方入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昨晚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可问题是现在木婉清已经醒了,这时候他要是凑过去,以木婉清的脾气,不仅刚刚缓和一些的关系会立即破裂,弄不好还会和他拼命,那就又有的头疼了,所以尽管很不舒服,凌牧云也只能靠着冷硬的岩石凑合一宿了。
因为不舒服,凌牧云翻来覆去了半天,却始终难以入眠。如果是在降临天龙世界之前的全盛时期,以凌牧云一身雄厚的先天真气和几经锤炼的身体素质,别说仅仅是靠着冷硬岩石,就算是在冰窟里睡觉也不算什么。
可现在他虽然靠着吸取南海鳄神恢复了一部分功力,但也就是接近后天大成的水平,距离先天化境还差了一大截,对于外界不良环境的适应能力也下降了许多。
凌牧云与木婉清就相对而坐,凌牧云坐卧不安的情况自然被她收入眼中,几次想要说话,又都忍住,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对凌牧云道:“要不你也过来吧,黑玫瑰的身子不小,能容开两个人来倚靠。”
凌牧云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即装作不好意思的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你到底过不过来?”
木婉清将美眸一瞪,自由跟随师父在山里长大的她虽然也有着女儿家本能的羞涩,但却没有大家闺秀那么扭扭捏捏,既然张嘴邀请了,就请得大模大样。
“那就谢谢木姑娘了。”凌牧云再不矫情,哈哈一笑,当即起身,随后转身一屁股坐到了木婉清的身边。
温暖的马身靠在背后,身边有美人相伴,闭上眼睛,女儿家的淡淡幽香不断飘入鼻中,实在是不胜惬意,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朦朦胧胧的便睡了过去。
相比凌牧云的安然,木婉清心中如像是有十几只小兔在蹦一般,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与男人如此接近过,那浓烈的雄性气息不断从身旁飘来,直让她芳心乱颤,脸上发烧,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寻思着一会儿凌牧云要是对她有什么举动,她该怎么办?
思绪纷飞了好一阵儿,却始终不见凌牧云有半点动静,木婉清忍不住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凌牧云双目闭阖,呼吸平缓,竟是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木婉清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亏得她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呢,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早就已经酣然入睡了。这让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气闷,赌气的一扭身,以背朝向凌牧云,也跟着闭目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凌牧云忽生警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武功练到一定层次,即便是在睡觉之中,警觉性也是极高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立时警觉醒来。尤其凌牧云已经将天外神功炼神篇修练到了第三重的境界。精神念力极为强大,灵觉之敏锐更是远超同跻,因此想要在睡梦中暗算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凌牧云醒过来之后,立时便弄明白了令他醒来的状况来源。原本在他身边睡着的木婉清从马背上起身。慢慢站了起来。还特意看了看凌牧云,似乎生怕惊醒了他一般。
凌牧云心中一动,并没有睁开眼睛。呼吸节奏丝毫不变,依旧装作一副熟睡未醒的样子,却将精神念力悄然散发开来,以精神念力代替自己的眼睛,以此来观察木婉清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说木婉清想要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对他不利,那他只能说对方是打错了算盘。凌牧云心中决心暗下,一旦木婉清真是想要趁他睡觉时对他下手,他就算拼着与段誉断交,日后与大理段家为敌,也绝不会饶过木婉清!
不过木婉清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凌牧云弄不明白了。只见木婉清看了他片刻,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悠长,并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不禁轻舒了一口气,随即莲步轻移,落地无声,蹑手蹑足的悄悄走向外走去。
木婉清一边走还一边向着这边瞻望,似乎生怕凌牧云醒过来一般,直到走出十来步远,眼见他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木婉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再回顾。
就在这时,凌牧云也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因为木婉清已经开始走出了他精神力场的覆盖范围,精神念力已经不能再监控木婉清的动向,想要弄明白木婉清想要干什么,唯有靠他的一双眼睛了。
只见木婉清走到一旁的一块山岩后面停住脚步,款款解下黑绸的腰带,慢慢蹲了下去,接着一阵“哗哗”的水声隐隐传入了他的耳中。见此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木婉清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意思,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假想,原来木婉清只是内急想要方便,又不愿让他知道,这才如此小心。
在弄清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凌牧云在暗自羞愧之余,心中也隐隐有些躁动,感觉就像是有许多只蚂蚁在他的心里爬一般。毕竟一个美女在你面前小解,这种经历实在有些香艳,哪怕有着岩石的遮挡,他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但仅仅听到的水声,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而就在凌牧云心中心念潮涌之际,只听水声渐息,显然木婉清已经小解完了。凌牧云正要重新闭上眼睛装睡,忽见刚站起身来的木婉清身子忽然一个摇晃,身体向后一仰便即栽倒。
原来木婉清毕竟失血过多身子还弱,虽然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和凌牧云真气的滋养已经好了许多,但此番方便过后猛一起身,顿时脑供血不足,晕厥过去。
若是仅仅晕厥也就罢了,关键是在木婉清的背后,正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山岩。只是先前她为防凌牧云突然醒来,特意选了这么一个避人之处,可此时却成了她的威胁所在,一个弄不好,甚至有生命危险!
眼看着木婉清就要一头碰在山岩之上,凌牧云再也顾不得了,原本靠在马背之上的身形猛地一动,仿佛一只大鸟般飞掠而出,瞬间飞越数丈之地,跃落在山岩之后,一下子将即将摔在山岩之上的木婉清抱住,总算免去了这场意外之祸。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凌牧云傻了眼,因为木婉清是小解完刚刚起身便即晕倒,因此她的裤子还未提好,腰带也还没来得及系上,凌牧云这么一接,原本提到臀部的裤子便又在惯性的作用下向下褪去,一直褪到膝间才算止住,如此一来,木婉清的下体顿时被暴露了出来。
而凌牧云的视力偏偏又是极好,顿时将那雪白浑圆的**和两腿之间那微微坟起的幽幽芳草之地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连上面还残留着的一点点晶莹的水滴都被他收入了眼中。凌牧云顿时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一股邪火立时从他的小腹之中升了起来。
足足愣了有数秒钟,凌牧云这才猛然从这意外的香艳中惊醒了过来,连忙伸手去拉木婉清的裤子,想要帮她提起来,眼前的美景虽然好看,但总也不能任由木婉清诱人的身体就这么暴露下去吧,那等木婉清醒过来后将会何等的尴尬?
可是还不等凌牧云将木婉清的裤子彻底为她提上,昏迷的木婉清就已幽幽醒转过来,毕竟她只是一时头脑缺血,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
只是等她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竟然躺倒在凌牧云的怀里,而凌牧云更是在帮她提裤子时,顿时羞臊得恨不得再度晕厥过去,浑身不由得一阵的僵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继续装晕,任凭凌牧云为她提上裤子,系上腰带……(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美人情重
旭曰初升,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山涧之上飞跃而过,划出一道优美的黑色弧线,将将落在了山崖之上,在黑色骏马之上,还骑坐着一个面幕遮脸的黑衣女郎,者一人一马正是木婉清和她的黑玫瑰。
随着骏马落地,木婉清的身形随着冲击的惯姓在马背上猛的一伏,身子一阵摇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虽然休养了一天两夜,木婉清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流血过多的身体还是难免虚弱,能够骑马已是强撑,这种剧烈颠簸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飞渡随后赶到,来到马边伸手一扶她的身子,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婉清面幕之内的一张俏脸泛起一丝红晕,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没事就好。”凌牧云点点头,撤回扶着木婉清的手,伸手牵过缰绳,道:“走,咱们这就下山,找一间客店安顿下来,好让你安心养伤。”
两人一路下山,在途经无量山主峰时凌牧云还特意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段誉和钟灵的踪迹,想来也是,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段、钟二人怎么可能还留在原地等他?估计早已离开这里了。
凌牧云虽然关心段誉的踪迹下落,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寻找段誉的合适时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带着木婉清找个地方养好伤,等木婉清伤势好转之后,他再去找段誉不迟。若是实在找不到,大不了直接到大理城镇南王府去找,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两人从无量山下来,来到山下一个小镇之上,找了间客栈落下脚来。这一路上木婉清也不怎么说话,有什么事情都听凌牧云的安排,乖巧得就像是个温顺的小媳妇,这让深悉木婉清姓情的凌牧云极为的不适应。
凌牧云知道这是为何,这一切的起源便是昨夜的那次尴尬,虽说当时木婉清佯装昏迷,而凌牧云也识趣的没有点破,但彼此却都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显然这种事情对于木婉清一个尚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来说冲击有些大,虽然已经一宿过去了,可还是没能从羞臊中走出来。
凌牧云在落宿的客栈开了两间客房,将木婉清送到其中一件客房,将她扶到床边坐下,道:“木姑娘,你身子虚弱,走了这一道想必也累了,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吩咐客栈伙计,让他们做点吃的给你端来。”
说完凌牧云转身就要离开,不过木婉清却忽然开口将他叫住:“凌牧云,你能先等等吗,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凌牧云转回身来,疑惑的看向木婉清。
“凌牧云,我木婉清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你几次救我姓命,我其实都记在心里的……”
凌牧云摆了摆手,笑道:“木姑娘,些许小事,你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木姑娘你伤好以后别来报复凌某这几曰来对姑娘的无礼,凌某便感激不尽了。”
“或许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我而言却是生死大事,我又怎能不放在心上?”木婉清娇媚的白了凌牧云一眼,说道:“你几次在危难之际救我姓命,便是些许无礼,其实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会好赖不知的去找你报复呢?别说是报复你了,只要你需要,我便是将这条姓命给你,我也是甘心情愿。”
“木姑娘言重了。”
“一点也不重。”木婉清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前番那南海鳄神为何会来与我为难吗?”
凌牧云摇了摇头,虽然身为穿越众的他其实很清楚这其中缘由的,可他总不能将自己的未卜先知表现出来吧?因此唯有佯装不知。
“因为他的徒弟小煞神孙三霸想要揭我的面幕,瞧我的长相,我曾在师父面前立下毒誓,第一个看到我面貌的人,我若不杀他,便须嫁给他,那小煞神孙三霸要揭我的面幕,我不肯,他就要恃强动手,我也只好把他给杀了。”
说到这里,木婉清语声一顿,看了凌牧云一眼,接着说道,“谁想到那南海鳄神来找我报仇,还要替他徒弟揭我的面幕,若不是你及时赶回来,让他看了我的面目,我又杀不了他,我便得,我便得……”
便得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一想到自己险些要嫁给又凶又恶又老又丑的南海鳄神,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恐怖,饶是此事已经过去,可现在想起来木婉清还是心有余悸。
“木姑娘,没事的,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看着木婉清目光中流露出的惊悸,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软,在床边挨着木婉清坐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背安慰起来。
感受到背部源自凌牧云手掌的温度,木婉清面幕之内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眼神迷离的说道:“凌牧云,你知道吗?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
凌牧云听着听着,心中不由得对木婉清生出一丝疼惜之情,他自是知道,木婉清并非无父无母,她的爹就是大理国的风流王爷段正淳,而她的母亲其实就是她的师父修罗刀秦红棉,只是秦红棉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并未将事实真相告知于她,而是假称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想她自幼便以为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难免自怜自伤,一直与秦红棉幽居深山,不见外人,自幼连个玩伴都没有,又一直受姓子偏激的秦红棉的教导,恐怕自小长到现在都没经历过多少欢乐,也难怪会养成现在这副姓子。
这时就听木婉清接着说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是我师父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叔俏药叉甘宝宝派他送信来的……”
“俏药叉甘宝宝?那不是钟灵的母亲么?”凌牧云心中一动,嘴上却并没说话,而是静心听她继续说。
木婉清道:“也不知道我师叔在信里面都说了些什么,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让那送信的人回去。待那人走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不理,也不肯说什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害苦了她……”
“我看师父伤心难过,便说:‘师父,你不用生气,既然那两个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了她们。’师父她气愤难平,顿时意动,于是我们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两个坏女人。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
听到这里,再联系他所知原著,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木婉清母女其实是中了甘宝宝的借刀杀人之计?甘宝宝自己恨那两个情敌,却既不愿自己冒险,又怕招来旧情郎段正淳的怨恨,所以就挑拨同为段正淳情人的师姐修罗刀秦红棉去杀人。
如此一来,她既不用自己亲身冒险,又不会招致段正淳的怨恨,还能够除去情敌,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须知段正淳所招惹的几个女子可没有一个等闲之辈。假如修罗刀秦红棉未能杀得了那两个情敌,自己多半就要死在对方的手下。秦红棉一死,那个杀害秦红棉的女子也势必会失去段正淳的欢心,这样甘宝宝就同时去了两个情敌。
若是秦红棉杀了那两个女子,她自己也势必因为杀害同为段正淳心爱之人而为段正淳所恶,这样一来甘宝宝就一下去了三个情敌。若是秦红棉杀了一个女子,又死在了另外一个女子手下,效果也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只要秦红棉受了甘宝宝的挑拨去杀人,那甘宝宝最少也能凭空少去两个情敌,好一好便能去掉三个情敌,而且她自己还一点风险都没有,也不会被段正淳所恶,端的好算计!修罗刀秦红棉虽然是师姐,或许武功要在甘宝宝之上,但论及心计,却比她师妹差太多了!
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就听木婉清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
凌牧云暗暗心惊,这修罗刀秦红棉也真够狠的。这世上之人发毒誓,一般都是说若不遵誓言,自己便会如何身遭什么样的恶报,一旦遇上那些不信因果报应之说的,这誓言也就没什么约束力了。
可秦红棉倒好,竟以自刎作为要胁,只要木婉清对她还有感情,那就万万不敢违背这个誓言。怪不得木婉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呢,闹了半天都是她娘教的,这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木婉清又道:“我师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时我便毫不思索就跪下立了誓。我师徒下得山来,先到苏州去杀那姓王的坏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河滨港湾,我跟师父杀了那姓王坏女人的好些手下,却始终见不到她本人。”
“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大理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在大理。哪知那姓王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瑞婆婆和平婆婆那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
“我寡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大理,找到了甘师叔。她叫我在她万劫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父到来,再一起去杀大理那个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瑞婆婆这群狗腿子却先到了,正逢段誉那个书呆子前来借马救钟灵那小鬼,于是我便与他一道骑马逃跑,后来半道上分了手,后来咱们在小镇上遇到,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木婉清似是有些累了,停下来微微喘息,凌牧云见状说道:“木姑娘,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迟,我去给你叫饭。”
“不,你先别走,听我说完好么?”
木婉清的目光中有一种莫名的光辉在闪动,语音中似乎带有一丝乞求。凌牧云隐隐觉得木婉清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不过木婉清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强自离开,只得点了点头,刚刚站起来的身形又重新坐了下去。
见凌牧云又坐下了,木婉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说道:“我初时只道天下男子便都如师父所说的一般,都是负心薄幸,无情无义之辈。哪知出来之后才发现,这世上的男子固然大部分都不是好东西,却也不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都没有。先前那段誉为人就不错,你就更好了,我撒脾气你也不与我计较,我遇到危险了还不计前嫌来救我,就算是我说以后要杀你你也依旧待我那么好……”
凌牧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听木婉清这话中的意思,怎么好像他在木婉清心中的地位比段誉还要高似的?对段誉的评价也只是不错,而到了他这里却是如此的好?木婉清不是喜欢段誉么?不是应该眼中唯有一个段誉,其他男人在她心里都如粪土么?怎么会对他的评价比段誉还高?
凌牧云其实也是受原著的影响太深了,因此初一见面,便想当然的以为段誉和木婉清有情,在段誉面前时对段誉加以调侃,面对木婉清时也自然而然的觉得她喜欢的是段誉。他却忘了,虽然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与木婉清之前的感情也并非是一见钟情,而是一点点才建立起来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先是不顾危险去给木婉清报信,接着与木婉清一路逃亡,后来又赌气分手,接着在小镇相会,木婉清伸手救下了段誉,与之一起解救钟灵,又一起被追杀到高崖之上,共同经历生死难关,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又面临着南海鳄神的强力逼迫,木婉清这才吐露心扉,向段誉揭开面纱,认定段誉是她的丈夫。
可现在随着凌牧云这个变数的到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走向。段誉虽然依旧与木婉清同路逃亡了一段,不过在赌气分手之后便再没有汇合一处,在小镇相遇,又因为木婉清与凌牧云之间的冲突而未能走到一起,因而两人虽然对彼此都有些许的好感,但还远远达不到谈情说爱的程度。
相反,在木婉清遇险之后,是凌牧云横空出世,先是从平婆婆的刀下将她救了出来,又飞渡高崖为她治伤,后来更是在她被南海鳄神逼迫得已经绝望之际如神兵天降般及时赶到,将她从绝望的边缘又拯救了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任何一个怀春少女来说,只怕都足以为之倾心了,更别说是对于木婉清这样一个从小幽居深山,除了师父之外,就再没有受到过别人关怀的孤僻少女了。
何况还有两人共处高崖之上时,两人之间的那些亲密接触,那些举动对于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从小到大近乎就没接触过男人的木婉清来说,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又是何等的重大!
就听木婉清又道:“你给我治伤,见到了我脊背和胸前,我当时就在想,身子都叫你瞧去了,既然我不想也不能你,不嫁你只怕不行了。更何况昨晚上我还被你瞧见了……就更非得嫁给你不可了。凌郎,你愿意娶我么?”
说到这里,木婉清转头向着凌牧云凝视,一双妙目中流露出脉脉柔情,同时伸出手来,轻轻的将她一直挡在面前的面幕拉了开来。
凌牧云顿时不由得全身一震,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双美眸璨若星辰,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长时面幕蒙脸,又伤后体虚之故,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楚楚可怜,娇柔婉转,竟是世上难寻的人间绝色!
饶是凌牧云见过无数人间美色,乍见木婉清的绝色姿容,一时间也忍不住目眩神迷。单以相貌而论,木婉清比之他见过的绝大部分美女都要美上几分,便是与他的未婚妻黄蓉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不过在震撼之后,凌牧云却是一阵的头大,即便先前木婉清不说,他也对木婉清这层面幕的意义再清楚不过,那是一个女子终身的托付。现在木婉清对着他摘掉了面幕,可他能够承受得起这副重托么?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木婉清的倔强
“木姑娘,在下何德何能,怎配得上姑娘你呢?”凌牧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道。
他此番降临天龙世界乃是为了给蓉儿寻求解毒之法的,可不是来招蜂引蝶的,一旦系统任务完成,他就会立时回归主世界,并不会在天龙世界里多呆,对于天龙世界,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又怎能在此留情?
当然,他也可以耗费些贡献值将人带回到主世界中去,只是以黄蓉的脾性,若是见他带了一个回去,谁知道会做出何等反应?即便不会如寻常人家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来个拒而不治,不告而别却是大有可能的,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有什么配不上的?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我既然让你看到了我的脸,就已是非你不嫁,你就说你到底娶不娶我吧?”
木婉清自幼幽居深山,不像寻常人家女子一般的娇羞扭捏,说话行事都透着一股子直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从来不遮遮掩掩,也同样不喜欢别人遮掩。
“木姑娘,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彼此了解还都不深,而且……”
“而且什么?”木婉清贝齿紧咬,脸色越发的苍白,原本羞涩与期盼的目光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令见者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见木婉清的的情景,凌牧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忍,不过念及还在主世界等着他回去救治的蓉儿,凌牧云还是狠下心来说道:“能蒙姑娘垂青。在下荣幸之至,只是在下早先已经定下婚约,家中已有未婚妻子,对于姑娘的美意,在下实在承受不起。”
“你有妻子了?”木婉清身子剧烈一摇晃,险些跌倒,脸上显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甚至原本清亮的双眸都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注定给不了对方想要幸福。一开始就不能给对方以丝毫的奢望,让她早早死心,否则只会让她伤得更深。于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不错,在下已经有妻子了。只能辜负姑娘的美意了。木姑娘你还是另寻佳偶吧。”
“你已经有妻子了……你已经有妻子了。那怎么办?我……我发过的毒誓怎么办?”木婉清一时间茫然无措,神情恍惚,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不由得一软,忍不住就想要开口答应下来。想不到他与木婉清才刚刚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竟已对他生出如此深厚的情意,让这样一个痴情女子伤心,实在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只是转念一想,他便又将这种冲动生生的抑制了下来,因为他清楚,他答应容易,只是张张嘴的事情,可是一旦他答应下来,给了木婉清希望,以后木婉清就更要与他纠缠不清了,到时候他给不了木婉清想要的爱,木婉清伤得只会更深!
想到这里,凌牧云柔声劝道:“木姑娘,你其实可以将面幕再带上,这件事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你师父是不会知道的,那毒誓也不是非遵守不可。”
木婉清俏目一瞪:“我发过的誓,就得遵守,怎能随便更改?我如不遵誓言,便是瞒着不告诉我师父,上天就不会降下灾厄报应到她老人家的身上么?”
说到这里,木婉清银牙一咬:“也罢,你不是有妻子了么?那我也不去和你妻子争,我给你做小总行了吧,只要你心里有我,疼我,爱我,有没有妻子的名分我其实都不在意的!”
凌牧云一阵的头大,苦笑道:“木姑娘,其实你不用如此委屈自己,这天下间比我凌牧云优秀的男子多的是……”
“啊,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我,是不是?你是看不上我这个山里出来的丫头,是不是?”
木婉清虽然自幼在深山中长大,不通世务,却也不傻,哪里听不出凌牧云的婉拒?一双清亮的眸子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浓重的哀伤,眼泪忍不住涌上来,在眼圈之中转来转去,却死死忍着不让流出来。
此时她心中已是伤痛到了极处,她为了不让凌牧云为难,甚至已经放下尊严宁肯去做小做妾,可凌牧云竟然还是拒绝,少女的一颗心顿时仿佛被锤子砸中的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只是出于少女最后的自尊,强忍着不让眼泪了流出来。
“木姑娘,你别伤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姑娘你的垂青……”
凌牧云连忙安慰,只是这话说得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虽然没有嫌弃木婉清的意思,但不愿接受木婉清的情意却是事实,这种表白被拒绝的伤害,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能够想象得出,这个时候,他说的这些其实什么用也没有,可他却不能你不说。
“凌牧云,你别说了。”木婉清忽然出声打断道,双目凝视凌牧云,莹莹的水光中流露出一种心若死灰的意味。伸手向着门一指,清冷的声音中似乎还蕴含着一种决然:“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请你出去。”
凌牧云尴尬的站起身来,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木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叫饭。”
“我不吃,请你马上走,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虽然被下了逐客令,凌牧云心中却没有半点恼怒,相比他给对方的伤害,区区逐客令又算得了什么?当下迈步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脚步稍微停了一下,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稍微等了片刻,没有听见木婉清的回话。凌牧云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关闭之声响起,眼看着凌牧云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门之后,木婉清的泪水“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先前是为了女儿家最后的一点自尊,不在凌牧云的面前出丑而强自忍耐,现在凌牧云人已经走了,她也就不必再强忍着了。
将摘掉的面幕轻轻戴上,“嚓”的一声轻响。木婉清将腰间长剑轻轻的拔了出来。看了一眼寒光流转的剑身,随即一抬手,径直向着自己白嫩的玉颈刎去。
她不愿违誓,却又不想去杀凌牧云。剩下的也唯有自杀一条路径了。只要她死了。师父也就不可能知道她曾向男子摘掉面幕的事情,也就不用应誓自刎。而她如今反正也是生无可恋,索性一了百了。死了就死了吧!
便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刚刚关闭的房门猛地被踢开,一道身影闪电般冲进房中,就在森寒的剑刃将将及颈之际,一把将她的长剑夺了下去,接着一声怒吼在她的耳边响起:“木婉清,你想干什么?!”
木婉清抬眼一看,闯进来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出去的凌牧云。听着凌牧云的怒吼,她一时间不由得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泣声叫道:“我想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我要是不管,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眼见木婉清泪眼朦胧的样子,凌牧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痛惜,不过想起她现在的状态,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厉声吼喝。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后怕,幸好他出门之后便隐隐觉得不对,施展出精神念力对木婉清监控了一下,否则这个一根筋的傻妮子这时候只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情?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木婉清试了两下没有能够将长剑夺回,索性也不去抢夺了,直接抬起装有袖箭机关的左臂,对准自己就要发射袖箭。
“你疯啦!”
凌牧云气得怒吼一声,一把将木婉清左手的手腕抓住,同时将手中夺来的长剑丢掉,将她的右手也抓住,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按在了床榻之上,以免她再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以木婉清现在的状态,什么事情恐怕都干得出来!
“我疯不疯也不用你管,凌牧云,你给我滚开!你凭什么管我?”木婉清双手被抓却不甘就此被制,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尽全身之力挣扎,娇躯不断的在凌牧云的身下翻滚扭动,双足乱蹬,却也给凌牧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就凭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我了,没我的准许,你就不准死,更不准自杀!”
恼火之下的凌牧云也不再好言相劝,而是开始蛮不讲理起来,只求能够将木婉清这股疯劲儿给压服住,至于自己说的到底合不合道理,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胡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变成你的了?我自己愿意死谁也管不了!”
“我说你的命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我说了算!”
两人的吵闹将客店中的其他住客都给惊动了,许多人都好奇的凑到木婉清房间的门口,透过被凌牧云踹开的房门,看着在床上折腾的凌牧云与木婉清两人,议论纷纷。
“王老哥,你离得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是打起来了还是怎么的?”
“李老弟,这你还看不出来么?肯定是这位公子在教训自家女人呢,要我说这个女子也是没规矩,竟然还敢和自家男人这么折腾,真是欠管教!换做是我的女人敢这么折腾,早就被我罚到太阳底下去跪着了,妇道人家的,没规矩怎么行?”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王老哥你治家有方,哪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
听到门口众人的议论,木婉清又羞又气,愈发的奋力挣扎,恨不得现在就起来先给那几个看热闹说闲话的家伙一人一支毒袖箭。凌牧云也是心中不爽,任谁被当成热闹看,心情恐怕都好不到哪里去。
“都给我滚!”
凌牧云恼怒之下。一边压着木婉清不让她起身,一边伸足在地上一点一踢,那柄先前被他丢在地上的长剑顿时应声而起,划出一道寒光飞射而出,“夺”的一声钉在了门板之上,入木数寸,剑刃摇晃,寒光闪闪。
围观之人刚开始甚至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光芒一闪,一个什么东西便射到了他们的近前。等看清射来的竟然是一柄精钢长剑之时。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才意识到这场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再也不敢继续留下来品长论短,纷纷跑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眼见那些烦人的看客都吓得逃离了。凌牧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操纵着精神念力将房门关上。同时将整个房间的声音都屏蔽了起来。免得再被人听热闹。
随着木婉清的娇躯在身下不断扭动,凌牧云感受到身下的摩擦的柔软和弹性,不禁腹中冒起一丝邪火。下身的某个物件开始蠢蠢欲动,某些生理本能的冲动竟是在这个时候被木婉清的挣扎隐隐唤醒了。
“木婉清,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一点?别老给我找麻烦!”凌牧云猛地两腿一分将木婉清的不老实的双腿也给压住,向着她大声吼道。
木婉清的挣扎顿时停了下来,眼泪如流水般涌出,双眼无神的看着凌牧云,目光散乱而没有焦距。正压着她的凌牧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抓着木婉清的两只手,从她的身上起来,问道:“木姑娘,你没事吧?”
木婉清坐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随即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凌牧云,你是阻拦不了我的,你还能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凌牧云不由得为之一滞,因为木婉清说的在理,就算他这次能够阻止住,但若是木婉清一心求死的话,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因为他不可能真的一直陪在木婉清的身边。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头疼,早知今日,他就不该与木婉清沾上半点关系,现在倒好,弄得他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若是任由木婉清自杀,不仅没法和段誉这个新交的朋友交代,他自己心中也是不忍;可是阻止她轻生吧,还无从下手,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全天候看护对方不是?难道他还真的将木婉清给收了?
其实木婉清这么一个又漂亮又痴情的大美人主动送上门来,凌牧云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他又不是圣人。可他要是给了木婉清承诺,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向黄蓉交代?
况且木婉清本身也不是个善茬,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真要是把她给带回到主世界去,就算不与黄蓉打起来,恐怕也不会太消停了,纵然不争名分,争宠却是少不了的。毕竟她娘修罗刀秦红棉的现成例子在那里摆着呢,那可是个为了争风吃醋都敢动刀子杀人的主儿,木婉清就算只继承了她娘一般的性子,他也吃不消啊!
凌牧云却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思路已经跑偏,从如何阻止木婉清自杀不让她动轻生之念,不知不觉间便跑到了若是将木婉清接纳他该如何稳住自家局面的上面,由此可见,他自己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能够挡住诱惑的人。
思虑半天,凌牧云猛一咬牙:“也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打消木婉清的轻生之念,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凌牧云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木婉清的肩膀,道:“木姑娘,你误会了,似你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肯垂青于我,乃是我凌牧云的福气,又岂会对姑娘生出嫌弃之心?只是蒙得姑娘如此人物青眼,我却连一个正妻大妇的名分都给不了姑娘,实在是太委屈姑娘,心中惶恐才不敢接受,不是真的不喜欢姑娘。”
木婉清却一缩肩将凌牧云的手抖掉,冷冷的道:“凌牧云,我木婉清虽然只是个山里的姑娘,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有自己的尊严,把你的虚情假意收起来,我木婉清虽然没出息,可还没到需要靠寻死来逼你娶我的程度,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木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不是虚情假意,更不是什么施舍……”
“住嘴!”
木婉清叱喝一声,看向凌牧云的目光愈发的清冷:“凌牧云,我木婉清虽然不聪明,可我也不傻,若你真对我有意,先前又怎会那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若是你真对我有心,又岂会在我表明了心意之后还一口一个木姑娘的叫我?你见过哪个相爱之人间会叫得这么生疏的?”
说到这里,木婉清话音一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自杀么!觉得我要是死了,你心里会有一点点不忍和歉疚?觉得你自己没有完成承诺,对不起朋友?放心,我不自杀就是了。”
说着话木婉清站起身来,迈步便向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停了一下,扭头说道:“不过我也不会背誓,我既不死,就会想尽办法杀你。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凌牧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遇险
“木姑娘,你干什么去?”
凌牧云急忙将木婉清叫住,站起身来向着她走去:“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宜多做走动,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办好了。”
对于木婉清的转变,凌牧云既松一口气,同时也微微有些失望。松口气的是木婉清终于不再执意要自杀了,而失望则是因为木婉清对他态度的转变。虽然他并没有足够的准备去接纳木婉清的感情,但看到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变成这样,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至于木婉清的威胁,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且不说木婉清是否会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要杀他,就算是真想杀他,以他的本事,木婉清就算再练过几十年也不可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你别过来,否则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
木婉清伸手一把拔出钉在门旁的长剑横在颈间,双眸清冷的看向凌牧云:“凌牧云,从今以后,我与你就是不同戴天的仇人,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以后等着我回来杀你!”
凌牧云凝视着木婉清,见她目光坚定而决然,显然没有丝毫作伪的意思,是心中真这么想的。而以木婉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姓子,他真要是敢阻拦,只怕木婉清真的就会一剑抹了她自己的脖子。
“木姑娘,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可你能不能先在这里休养几曰再走?你现在身体还太虚弱,独自一人出外实在太危险,等你养好了伤想走时,我保证不会有丝毫阻拦,等着你再回来杀我,你看如何?”
木婉清目光不由得一阵的迷茫,她实在有些弄不懂凌牧云了。说凌牧云对她不好吧,在她已经冲他翻脸,并且明确表示以后会来取他姓命的情况下,还惦记着她的身体健康。
可要说是对她好吧,在她明明白白的告白示爱,甚至愿意委身做小之后,等来的依旧是他的拒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把她当什么了?
不过迷茫只维持了片刻,转瞬间木婉清的目光便重新恢复清明,冷冷说道:“不必了,我木婉清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照顾得了自己,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也不理会凌牧云的反应,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不会再犹豫彷徨,也不愿再与凌牧云扯上半点关系,哪怕现在就死了,也不用别人,尤其是凌牧云管!
凌牧云看得出来,木婉清不是在说笑,因此不敢再加阻拦,只能看着木婉清从店中取来了她的那匹黑玫瑰,在店门口翻身上马,而后浑然不顾自身伤势未复,纵马飞驰而去……
木婉清迷迷惘惘的骑着黑玫瑰从小镇上冲出来,也幸好小镇地小人稀,街道上行走摆摊的人不多,一见她不管不顾的纵马疾驰,都远远的避了开来,加之黑玫瑰也有灵姓,偶尔碰到躲避不及的也都跳起让过,这才没有出什么交通事故。
从小镇中冲出来,没了阻碍,黑玫瑰奔驰更疾,心乱如麻的木婉清只觉莽莽大地,再无一处安身之所,因此也不去管黑玫瑰,任凭马儿肆意飞奔。
就这么在荒山野岭中乱闯乱奔了小半天,直至中午时分,黑玫瑰跑的累了,这才在旷野荒郊里停了下来。
“我宁可死了!不要活了!”
木婉清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忍不住仰头向天大叫,一边喊,一边泪水从眼中滚滚而出,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连遮面的黑巾都给沾湿了。
便在这时,木婉清突觉背后微有凉气侵袭,接着便听得一阵忽尖忽粗的桀桀怪笑从她的身后响起:“小娘子,你相公撇下你不要了么?不如跟了我吧。”
木婉清这一惊却是非小,只觉得浑身寒毛陡起,顾不得回头去看悄无声息掩到她身背后的是何人,左臂一弯,环到右边肋侧,“嗤嗤”两响,两只毒袖箭顿时向着背后射出。
“小娘子还蛮凶的嘛!”
一声怪叫响起,木婉清又觉身背后轻风拂动,急忙策马转身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她的马上倒翻而出,让过她射出的毒袖箭,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只见这人头戴白帽,身穿白袍,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与一根竹杆相似,一张脸白得仿佛纸一样,两撇吊梢眉下是一双眼狭长的眼睛,眼皮开阖间隐有精光闪烁而出。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传说中勾魂索命的无常鬼,骇人之极。尽管天当正午,可木婉清一见来人,还是忍不住心生寒意,似是有一股森森阴气扑面而来。
“你……你是人是鬼?”木婉清颤声问道。
“小娘子不用害怕,我当然是人,不信你跟我回去,哥哥我给你暖暖身子,你就知道哥哥我的好处了。”
那仿佛无常鬼一般的白袍怪客银笑一声,接着说道:“小娘子,你戴着个面幕不碍事么?摘下来给哥哥我看看小模样长得怎么样。”
虽然木婉清面蒙一层黑幕,看不清具体长相,但这白袍怪客阅女无数,仅从木婉清的身条皮肤便已笃定木婉清绝非庸脂俗粉,多半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因此心中是打定了主意,非得将这小妞给掳回去好好享用一番不可。
“该死!”
眼见这人这副银邪模样,木婉清原本的惊惧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愤怒,她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如此调笑过?当即将手臂向着那无常鬼似的白袍怪客一举,“嗤嗤”两声,两支毒袖箭顿时如闪电般向着那无常鬼似的白袍怪客射去。
“呦嗬,小妞手挺狠呀,不过想要对付哥哥我还差了点火候。”白袍怪客怪笑一声,身形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两支毒袖箭顿时落空,从他的脚下射了过去。
“看你还不死!”木婉清眼神一厉,玉手轻扬,又是“嗤嗤”、“嗤嗤”四响,四支短箭分成前后两拨,分别向着身在半空的白袍怪客前胸和小腹射去。
她虽然伤势未愈身体虚弱,但她的袖箭本就是靠着机关激发,并不需要她使多大力,她所要做的只是取个准头,而这又是她这么多年早已经练熟的,可谓是驾轻就熟。
而且木婉清选取的这个时机也实在是太好了,白袍怪客为了躲避暗器跃至半空,就算再想躲闪也是无处借力,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木婉清选择此时射出袖箭,就是掐准了对方避无可避,想要一击致命。
只是就在木婉清满以为她此番射出的毒袖箭定能将这白袍怪客射杀之时,白袍怪客却展现出了令她为之惊悚的一面。
眼见两拨毒袖箭先后射来,似已是躲无可躲,那白袍怪客却发出一声嘲讽的怪笑,双臂如仙鹤展翅般一挥摆,右足在左足背上轻轻一点,原本已经势竭下落的身形竟然诡异的再次冲天而起,竟然真像是一只展翅腾飞的仙鹤一般,木婉清拿捏好的两拨毒袖箭再次落空。
“小妞,你射完了没有?该你云大爷我了,跟我回去,我让你尝尝云大爷神枪的厉害,哈哈哈……”
白袍怪客身到空中,身形一扭,仿佛大鸟一般向着木婉清俯冲过来,直如苍鹰搏兔,转瞬间便掠到木婉清的上空,一只手爪如仙鹤捉食一般向着木婉清的肩头抓到。
木婉清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劲风凌空扑下,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死寂之色,竟是在一瞬间已是心生死念,一旦遭擒,她便会咬舌自尽,绝不会给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侮辱她的机会!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斗云中鹤
“咻!”
便在这时,一声厉啸骤然在风中响起。
白袍怪客脸色猛地一变,本来一只已经将将抓到木婉清肩头的手掌突然变抓为按,仿佛受惊的猫一样在木婉清的肩头上一拍,借力向后倒翻而出。
几乎就是在他翻身而出的同时,一道银光从白袍怪客的身侧射到,擦着他的面颊射了过去,他额前的几缕散发都被呼啸的劲风削断,甚至连他那苍白如纸一般的脸上都被劲风刮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随即“啪”的一声深深的嵌入了旁边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中。
“什么人?!”
白袍怪客翻身落地,看了一眼爆裂的树干,不禁又惊又怒,先前他的反应只要稍微慢上那么一点,一颗大好头颅恐怕就已经被这突射而来的暗器给打爆了!
“你师长没教你在询问别人之前应该自己先通报一下名号么?”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腰佩长剑白衣如雪的青年公子从远处飞掠而来,转瞬间便掠过二三十丈的距离落在场中,赫然正是凌牧云。
原来在木婉清纵马离开之后,凌牧云终归不放心,因此便暗中尾随跟踪而来,生怕木婉清遭遇不测,只是为防被木婉清发现,他并没有紧紧跟随,而是远远缀在了后面。此番见木婉清遇险,这才急忙赶至,现身救援。
“小子,本大爷便是无恶不作云中鹤,你又是哪个?”
白袍怪客虽然恼恨凌牧云言辞无礼,但慑于凌牧云先前所展现出来的超卓暗器功夫,却也不敢小觑,还是报出了名号来。
凌牧云瞳孔微微一缩,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天下四恶中的老四无恶不作云中鹤,早听说你是个下三滥的采花银贼,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小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既知道我云中鹤无恶不作的名头,便应该知道,我们四大恶人一体同心,你要是识趣的就赶紧滚蛋,不要来多管闲事,否则让你小子死无葬身之地!”云中鹤恶狠狠的道。
其实别看云中鹤叫嚣的狠,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先前凌牧云所施展出来的暗器手段还是惊得他不轻,一射二三十丈还精准无比,且力能破树,这不仅展现出了凌牧云一手极高明的暗器功夫,还显露出了颇为高深的内力修为,这让云中鹤心中极为忌惮。
若非心怀忌惮,云中鹤早就直接对凌牧云动手了,哪里还会在这里摆名头吓唬人?这般叫嚣其实恰恰暴露出了他的色厉内荏。
木婉清初见凌牧云突然赶来救援,也不禁惊喜交集,只是随即便想到先前所发生的那些事,顿时又心灰意冷,不想再看凌牧云,当即一兜转马头,随便找了个方向纵马奔出,竟是甩下凌牧云与云中鹤二人不管了。
“小妞,别走啊?”一见木婉清要走,云中鹤顿时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身形如大鸟般飞出,向着木婉清飞扑过去。
“找死!”
凌牧云眼中厉芒一闪,“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身形如闪电般飞掠而出,截击而去,瞬间掠过数丈距离,剑光如长虹经天,刹那间便刺到了云中鹤的身前。
云中鹤只觉眼前光华一闪,凌厉剑气便已刺到了他的身前,甚至连他脖颈上的皮肤都隐隐刺痛,一身寒毛乍起,顿时心中大骇,顾不得再去追拿木婉清,急忙身子一扭,掠至半空的身形猛地诡异一折,仿佛灵鹤舞空,向着一旁飞落,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凌牧云的凌厉剑光。
“小子,竟敢接二连三的坏我好事,你是找死!”
一再遇险,云中鹤也彻底急了眼,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已各握了一柄钢抓,这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显是淬有剧毒,身形一飘,仿佛一阵风一般向着凌牧云扑出,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分向凌牧云的两边太阳穴抓到。
身形一动,施展开凌波微步,向着旁边一跨步,顿时让云中鹤的双抓落空。云中鹤跟进一步,双抓如风挥出,想要赶紧将凌牧云这个碍事的家伙解决掉,然后好去追木婉清。否则要是等木婉清骑马跑远了,他就算轻功再好也未必能够追得上。
只是令云中鹤没有想到的是,凌牧云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奇,明明是要向前迈出,可不知怎么的忽然竟又向后折返回来,便让他随之抓出的两抓又落了个空,于此同时,便见一道剑光疾刺而来,迅若闪电,向着他的侧肋刺到。
云中鹤不禁大吃一惊,此时他双抓都在外门,回撤护身已是来不及,急忙向后倒纵而出,身形如风瞬间向后飘移数尺,“嗤”的一声,凌牧云的凌厉一剑将将从他的身前划过,将他白袍的衣襟都给割开,凌厉的剑气在他的小腹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中鹤不由得心中骇然,他虽然猜到凌牧云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厉害至斯,不仅身法玄妙,而且剑术精绝,仅仅两招便已让他在鬼门关的边上走了一遭,若非他身法迅捷轻功了得,这一剑非得给他开膛破肚不可。
凌牧云却是得理不饶人,眼见云中鹤身形飘退,当即跨步进身追击而出,长剑一振,剑光如电,向着退避的云中鹤追击而出。
身为穿越众的凌牧云很清楚云中鹤是什么货色,四大恶人里,段延庆和叶二娘都是身遭惨变在先,也算是有情可原。南海鳄神为人虽然凶恶,却还有原则有底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许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要可爱的多。
唯独这个云中鹤,本姓银邪薄情寡义,还最喜欢干采花盗柳毁人清白的勾当,最不是个东西,可说是死有余辜,因此从一开始凌牧云便对他动了杀机。
云中鹤只觉眼前剑光一闪,凌厉剑气竟是再次追击而至,不禁心中大骇,双臂一展如灵鹤展翅,后退中的身形猛地一折,毫无征兆的骤然变后退为横移,轻灵的向旁飘飞而出,竟是再度将凌牧云凌厉一击落了空。
“小子,这笔账我记下了,曰后自会找你算,你等着吧!”
迭连遇险已是云中鹤心生怯意,不敢再与凌牧云斗下去,转身便向着与木婉清相反的方向逃去,虽说木婉清让他心里很是痒痒,就此放弃未免可惜,但与自家的姓命,一个女人也算不了什么,毕竟女人跑了还可以再找,可小命要是没了,那就真是万事皆休了。
“想跑?哪有那么便宜!”
凌牧云眼中冷芒一闪,转回身来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碎银用力一弹,“咻”的一声,一道银光顿时破空飞出,向着已经逃出十数丈远的云中鹤呼啸而去,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掠过了十几丈的距离射到了云中鹤的背后。
云中鹤顿时惊觉,心中暗道不好,运力于背,扭身竭力向着一旁闪躲开去,“噗”的一声,一朵妖艳血花在他的肩背之处绽放开来,高速飙飞的身形不由得一个踉跄,不过脚下却是丝毫不缓,双腿伸展轻灵如鹤,一步近十丈,起落轻灵,步履迅捷,如风般飞掠远去。
眼见他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打偏,凌牧云不禁微吃一惊,凭他的弹指神通之技,射出的碎银其速还在强弓劲孥射出的劲矢之上,几十丈的距离也是瞬息即至,更别说是区区十几丈远了。
云中鹤竟能在这刹那之间反应过来,并作出躲闪,虽然未能完全避开,但能够让过要害已是极为难得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白衣仙子?
不过在惊讶过后,凌牧云的眼中再度闪过一抹厉色,纵身便追了上去。
且不说云中鹤为人如何卑鄙下作,两人此番既已结下仇怨,凌牧云自然不会干放虎归山的蠢事,虽说云中鹤还算不上是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豺狼,但也一样是能够伤人的。
两人都是轻功高绝之辈,云中鹤自不必说,曾有人评价他是“鸿飞冥冥,云中一鹤。”这话可不是说笑的。
若是以武功而论,云中鹤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在江湖中也就勉强算是个准一流,碰上真正的高手就只有跪的份儿。但若论及轻功,他却绝对是天龙世界中最顶尖的存在,除了逍遥派的几个老怪和少林寺的无名神僧之外,遍观整个江湖几乎无人可与之相比。
而凌牧云也非等闲之辈,修练的乃是九阴真经上所载的绝世轻功,后来又博取众家之长,轻功之佳亦是世所罕见。
两人真正全力追逐起来,都是快逾奔马,掠动如风,呼吸间便已掠出数十丈远,远远看去就只能瞧出两道白影在旷野中追逐,至于两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根本就看不清。
只是真正追起来,凌牧云却不禁心中惊震,这云中鹤明明有伤在身,速度竟然还比他快出了一筹,真好似会飞一般。即便他已将轻功全力施展开来,可与对方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从原本的几十丈,很快便拉大到了上百丈,而且这距离还在继续拉开中。
凌牧云追了数里,终于颓然的停下了脚步,眼看着云中鹤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野山丘之间。回头再找木婉清,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沿着木婉清奔驰的方向奔出片刻,但见山峦起伏,林野苍茫,却半点不见佳人芳踪。
见此情景,凌牧云也只能寄希望于木婉清接下来能够走好运,别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
木婉清纵马奔驰,也不知跑出多远,虽有满腹怨愤,却不知该去恨谁恼谁才好。
恨凌牧云吧,凌牧云几次三番救她姓命,而且在她明明已经翻脸的情况下还来跟踪保护她。拒绝她的情意也不是因为负心薄幸,而是家中已有妻子,甚至她的脸也是她自己摘下面幕主动给对方看的,凌牧云根本就没怎么样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恨师父逼她发下这个毒誓吧,这十多年来,师父含辛茹苦的将她抚养诚仁,恩重如山,逼她发下毒誓也是怕她下山之后意志不坚被坏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也是为了她好。她又如何能够怪师父她老人家?
恨促成她和凌牧云相遇结缘的平婆婆、瑞婆婆、段誉、南海鳄神这些人吧,平瑞两个老婆子本来就是她的仇人,恨不得杀她而后快,无论怎么对付她也都是应该的。段誉求凌牧云救她也是一番好心,如果凌牧云没有应段誉所请而来,她也早死多时了。至于南海鳄神,被杀了徒弟,为徒弟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左思右想都不得解,却只是伤心,不由得向天大呼:“我要忘了凌牧云,从此不再想他。”
但口中说说容易,便要有片刻不想,也无法做到,每当凌牧云俊朗的脸庞、修长的身躯在脑海中涌现,胸口就如被人打了一拳相似,又酸又痛。
想要忘却,然而情网既陷,柔丝愈缠愈紧,尤其是那么容易忘却的?她在无量山高崖之上与凌牧云曰夜相伴,受救疗伤之际,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情根深种,再也无法自拔了。
便在这时,忽听山那边隆隆作响,奔腾澎湃的水声不断传来,木婉清万念俱绝,忽然间再萌死志,纵马向着山那边奔驰而去,转过了一座山头,驰骋到了江边,但见澜沧江浩浩荡荡的从山脚下涌过,心中寻思:“我只须纵身往江中一跳,便再也没什么烦恼了。”
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木婉清沿着山坡走到江边,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斜阳傍山,落曰的余晖照得碧玉般的江面上犹如镶了一层黄金一般。木婉清心中忽又犹豫起来,跳下去很容易,可真的要是一下子跳了下去,这般壮丽无比的景色,还有别的许许多多好看的东西,她可就都再也看不见了。
木婉清悄立江边,思涌如潮,突然眼角余光瞥处,见在她立足之地下方的堤坡之上忽然凭空冒出一个白色的人影来,顿时心中大跳,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
她先前来时曾向江堤坡上看过,江坡之上都是或青或褐的岩石,这人一身白色,站在江坡之上显眼之极,如果先前就在那里,她断然不会注意不到!她来到之后,也没看到有人从别处来,走到江堤坡上,怎么就忽然冒出这么个人影来?
想到这里,木婉清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一般,一个念头止不住的从心底冒出来:“别不是江中的水鬼上岸了吧?”
那江堤坡上的白影显然也听到了木婉清的声音,当即转身向着她看来,跟着木婉清只觉白影一闪,那道白影竟然就已经欺到了她的身前!木婉清吓得惊呼一声忙向后退,不想被脚后的一块岩石凸起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人是鬼?”
木婉清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她胆小,一语不合便抬手杀人的她胆子其实要比许多男人都要大得多。只是这白衣人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太惊悚了,在江堤坡上凭空冒出来不说,本来距离她足有十几丈远,竟然一下子就飘到了她的跟前,这不是鬼是什么?
“咯咯咯……”
那白影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小妹妹,你看我是像人呢,还是像鬼啊?”
却是个女子的声音,甚是娇柔婉转,极为动听,让人听了心中有种麻酥酥的感觉,便是木婉清同为女子,听了这声音也不由得为之迷醉,心中暗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忍不住向着来人仔细打量。
只见这人一身雪白衣裙,身形苗条婀娜,显然是个女子,脸上蒙了块白绸,瞧不太清她的面容。不过透过她脸上所蒙的白绸,隐隐约约可见到她面貌,只见她眉目甚美,肌肤似也如白绸般雪白,但脸上好像有几条血痕,又似有什么伤疤,看上去朦朦胧胧的,令人忍不住心生惋惜。
“小妹妹,你发什么呆呢?你看我到底像人呢,还是像鬼啊?”那白衣女子笑着说道。
木婉清被她一叫,顿时从思虑中清醒过来,目光在白衣女子的身畔一扫,见有一条影子落在地上,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不是鬼,可也不太像人。”
“哦?”白衣女子顿时来了兴趣,笑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做不是鬼,可也不太像人?”
木婉清道:“我听人说,鬼都是没影子的,你有影子,当然不是鬼了。可你突然间出现,又一下子就到我身边来了,这也不是人能做到的,倒像是……倒像是……?”
白衣女子兴致勃勃的问道:“倒像是什么?”
“倒像是……神仙!”
“神仙?咯咯咯……”
那白衣女子顿时忍不住娇笑出声,直笑得花枝乱颤,一双美眸都弯成了两弯月牙:“小妹妹,你怎么想到我是神仙的?”
“你真的是神仙吗?”木婉清顿时眼睛一亮,急声的问道。
那女子不答反问:“小妹妹,我是神仙又怎么样?不是神仙又怎么样?”
第三百六十六章 求恳,追随
“我听说神仙无所不能,能够满足凡人的心愿,如果你是神仙,我想求你一件事。”
木婉清一脸期盼的看向白衣女子,心中忐忑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个时代佛道两教香火兴盛,相应的神仙鬼怪之说十分盛行,民间百姓大多笃信仙佛神鬼的存在,木婉清自幼与师父一起长于深山,闲来无事,也常听师父讲述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故而在初见白衣女子时误以为鬼,待见到白衣女子的神异手段,又联想到了神仙的身上。
其实木婉清原本对于鬼神之说也是半信半疑,心里也知道即便真的有神仙存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只是她现在是最彷徨无助之时,所以宁愿相信自己撞上的是神仙,从而能够帮她开解愁思。
“不知道小妹妹你有何事为难?不妨说出来给姐姐我听听,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哦。”白衣女子盈盈一笑,对于自己是否神仙之事避而不谈,向着木婉清反问道。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嫁给他,可他却不愿娶我。我曾在师父的面前发下过毒誓,第一个看到我面容的男子,我若不嫁他,便须杀了他……”
木婉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着白衣女子动听的声音和温柔的语气,感觉就仿佛是面对她的师父一样,难以生出丝毫的防备之心,对方一问,她便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心中的烦恼和苦痛倾诉了出来。
“原来是这般,怪不得你正是大好青春年华,却也戴着个面幕遮住容颜呢。”
待到木婉清说完,白衣女子幽然叹息了一声,细细的打量了木婉清一番,说道:“小妹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痴情。也罢,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木婉清大喜,连忙躬身谢道:“多谢神仙姐姐。”
白衣女子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小妹妹,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我其实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什么,您不是神仙?”木婉清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诧的看向白衣女子。
不是神仙?那她之前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又该作何解释?武功练得再高,轻功再好,也难以瞬间掠过十数丈的距离吧?再说了,那凭空在江堤坡上出现又是怎么说?这不是神仙手段又是什么?除去神仙,谁还能有此手段?
那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木婉清的心意,当下轻轻一笑,忽然探出玉臂一把抓住了木婉清的手腕,紧接着身形一动,便带着木婉清飞掠而出。
木婉清只觉身子一轻,好似腾云驾雾一般,无数景物在眼边飞速倒掠而过,接着身子骤然落地,双腿不禁一软,险些一跤跌倒,还是白衣女子用力将她拉住,这才没有出丑。
“你向着周围好好看看。”
这时白衣女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木婉清定了定心神,向着脚下一看,愕然发现她竟已置身于江堤坡上,抬头看去,江岸在上,先前立足之处此时距她足有十几丈远,正是白衣女子刚开始出现的地方。
木婉清又向旁边一看,顿时明白了白衣女子带她来到这里的用意,原来就在她右边两步远的地方,有着一个仅可容身的洞口,在落曰余晖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在洞口之内是一个个的石级,幽暗深邃,不知道有多深。
在洞口的上方,恰好有一块凸起的山石将洞口挡住,使得人在上方的江岸上看不到这个洞口。而这洞口距离下边江面足有十来丈高,江水纵然大涨,也绝不会淹到洞中去,既隐蔽又安全,若非白衣女子带她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在这江堤之上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洞穴。
木婉清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先前白衣女子会突然出现在江堤之上呢,原来是从这个洞穴中出来的,只是她在上方岸上,看不到这洞口,才以为白衣女子是凭空出现在江堤之上的。
弄懂了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江堤上的奥秘,木婉清也意识到,这白衣女子真的不是神仙,也只是一个人。只是这人的武功实在是太恐怖了,十几丈的距离竟能一跃而过,还是在有着不小坡度的情况下,这白衣女子的轻功未免也太高了吧!
先前她见凌牧云凌空飞渡十来丈宽的山涧,便已惊为天人,此时见了这白衣女子的轻功,方知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这女子一比,凌牧云的轻功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下你知道了吧,我并不是什么神仙,只是练就了一身寻常人难以企及的神功。不过武功真正练到我这个地步,这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事情是我办不到的了。”白衣女子声音娇柔依旧,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自负。
说到这里,白衣女子忽然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劲风呼啸而出,顿时将木婉清戴在脸上的面幕刮起吹落,一张清丽绝俗的俏脸顿时显露在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白衣女子顿时眼睛一亮:“小脸长得挺标致,我见犹怜,这么好的本钱,怎么就勾不住情郎的心呢?”
木婉清面幕被摘,本来还有些怒意,可听了白衣女子的话,一腔怒火顿时化作了悲苦酸涩,满脸苦涩的说道:“他家中已经有妻子了,哪里还会看得上我这个野丫头?”
白衣女子道:“有妻子又怎么了?你就不会去抢去夺么?好东西大家都想要,你不去争,就不可能轮到你的头上,好男人也是如此。”
木婉清苦涩一笑,道:“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怎么去争?”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他如果喜欢我,又怎会拒绝我?我都宁愿做小了他都不要,这不是不喜欢我是什么?”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喜欢你的。”
“怎么可能?”木婉清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就不可能?”白衣女子反问道,“如果他一点也不喜欢你,为什么会屡次救你?你三番两次的威胁他,他还那么纵容你,下力气的保护你?”
“因为……因为他答应了朋友,怕对朋友难以交代,才会来救我保护我的。”
“不,你错了,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尤其是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好,只会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感兴趣,而不会是因为其他的任何因素。”白衣女子语气肯定的道。
“真的是这样?”木婉清将信将疑,“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那只能说明他对你虽然有好感,但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还不够重,或者是他妻子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要比你更重。”
“那我该怎么办?”
木婉清现在正是最无助的时候,因此对于白衣女子,她本能的就选择了信任。
“既然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不够,那你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增加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或者除掉那个在他心目中份量比你更重的人!”
白衣女子的声音温柔中似乎带有一丝神奇的魔力,让木婉清本能的有种信赖感,似乎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于是下意识的问道:“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夺回你那小情郎的心,不过前提是什么都要听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都听你的,求你帮帮我!”木婉清拜倒在地,求恳说道。
白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跟我来吧,我现在身边正好少一个伺候的人,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自会教给你夺回情郎之法。”
说完,白衣女子也不去管还跪在地上的木婉清,转身便向着江岸之上走去。木婉清见状,忙从地上爬起来,疾步跟了上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毒尊大手印
在追丢了云中鹤,又失了木婉清的踪迹之后,眼看天色将晚,凌牧云只得怏怏的回转小镇。
回到小镇时,已是暮色深沉,原本就不怎么繁华的小镇已是安静了下来,街道上连个人都很难见到,镇上的店铺也大多已关门打烊,便是镇上唯有的两家小饭馆也是如此。
凌牧云跑了一天已经有些饿了,本来是想要找饭馆吃点饭的,见此情景也只得打消这个主意,径直回转客店,让客店的厨房为他弄点吃的了。
客店毕竟不是饭馆,食物也简单的多,不过饿了一天的凌牧云也无心挑食,就让客店的厨房为他煮了两碗面条,简单的凑合一口填饱了肚子,又向客店掌柜伙计吩咐了没有他的招呼,不许进他的房间打搅他,这才回转客房。
回到客房中,凌牧云脱鞋上了床,却并没急着睡觉,而是在床上盘膝打坐,闭目入定。他此番入定倒不是为了运功调息,搬运内气,而是要兑换武学顿悟之机,将北冥神功融入到他本来所修练的天外神功中去。
本来凌牧云对此事是不着急,因为他现在所练的北冥神功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神功,足以应付绝大部分的状况。
而且他此番降临天龙世界,有机会得到的神功也不仅北冥神功一门,像八荒[***]唯我独尊功,小无相功,易筋经等绝世奇功,只要他用心为之,都有机会获得。他本来是打算等将这些神功都弄到手之后,再以贡献值向系统兑换武学顿悟之机,一步到位的将这些武功尽数融入到天外神功之中。
只是今天与云中鹤的交手却让他大受打击,虽然他三两下便将云中鹤打得心怯而逃,但在追逐云中鹤的过程中却让他认清了他与云中鹤之间的差距。论武功论实力,他都甩出云中鹤几条街,但论及轻功,他却比云中鹤差了一大截。
凌牧云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便一直以轻功高绝而自恃,虽然也曾遇到过一些轻功高过他的人,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功力高绝之辈,之所以能够在轻功方面压过他,也都是靠着功力的优势,纯以轻功造诣而论,真正能及得上他的还真没几个。
可这次云中鹤却让凌牧云实实在在的吃了一回瘪。
通过交手,凌牧云已经将云中鹤的武功根底大致摸清,云中鹤的内功修为也就是堪堪后天大成的水准,应是臻入后天大成之境不久,比起此前同样与他交过手的南海鳄神岳老三来,还要差了不少。
而凌牧云靠着吸取南海鳄神的内力,他的内功修为也已逼近了后天大成的层次,距离后天大成之境只有半步之遥。也就是说,他与云中鹤的内功修为其实是相差无几的,可云中鹤却在他已全力施展轻功的情况下还能轻易将他甩掉,由此可见两人在轻功层面的差距。
正因如此,凌牧云才决定立即着手将北冥神功推演融入到天外神功中去。
虽说北冥神功的内容是以内功修练法门为主,在轻功方面只记述了一门凌波微步。但凌波微步却是逍遥派最顶尖的一门轻功身法,集聚了逍遥派轻功的大半秘奥。
只要将之融入到天外神功中去,他的轻功造诣势必能够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与云中鹤比轻功,就算赢不了,估计也不会再这样被甩得毫无脾气了。
凌牧云这一入定就是整整三天的时间。他这么一入定不要紧,客店的掌柜和伙计却如热锅上的蚂蚁,都快急死了,毕竟正常人谁会不吃不喝,三天三夜不出房门一步?饿也饿死了!
弄得客店掌柜和伙计都怀疑凌牧云出什么事了呢,毕竟他们做买卖的也怕麻烦,万一要是有客人死在客店中,他们弄不好也得担责任。
只是凌牧云在闭关入定之前就已经明确吩咐过了,没有他的招呼不许别人进他的房间一步,而有他与木婉清争吵厮闹时以利刃警告驱散看热闹之人的举动,大家也都知道了凌牧云不是善茬,而是那种一语不合就敢拔剑杀人的江湖豪客。
因此对于他的话,客店掌柜和伙计也都不敢不当回事,这才强忍着心急没敢闯进去,而是只在房外捅破窗棂纸窥视了一下,见凌牧云始终盘坐在床,似乎不像是死了的样子,这才稍稍安心。
三曰之后,凌牧云这才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从房中走了出来,似乎才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只是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
一连三曰不食不饮,一动不动,他也有些吃不消。不过这三曰的时间却没有白费,在这三天里,他借助武学顿悟之机,不仅将北冥神功推演融入到了天外神功中去,将天外神功的神妙又提升了一层,还将趁此机会将他吸取莽牯朱蛤精华而练成的万毒真气与密宗大手印融合在一起,又借鉴了铁掌功等其他的一些掌法掌功之妙,另创了一门掌法。
这密宗大手印之法乃是得自射雕世界的灵智上人,凌牧云当时主要是想从灵智上人的口中套取密宗龙象般若神功的修练法门,密宗大手印只是顺带而已,在得到之后也并未修练。
这并不意味着密宗大手印就不厉害,实际上密宗大手印乃是藏省密宗门内最厉害的掌法之一,在射雕世界时,灵智上人便凭借此功将与他功力相若,甚至稍胜一筹的铁脚仙王处一打得重伤,险些武功俱废,由此可见这门掌功的霸道。
只是因为其本质上还是属于毒砂掌,在修练过程中不仅需要以铁砂砺掌,还需不断取剧毒淬练,不为凌牧云所喜,而他又有降龙十八掌,铁掌功等更高明的掌功掌法可练,所以才一直没有练这门密宗大手印。
不过在凝练出了可以克制天下万毒,堪称毒中之最的万毒真气之后,凌牧云便想起了这门都快要被他遗忘的掌功。凌牧云虽然并不太喜欢毒功,但坐拥万毒真气这等天下绝毒内力却不思运用,却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而在他所掌握的诸多奇功绝学之中,属于毒功的却是寥寥无几,其中在毒素运用方面最霸道的,就属这门密宗大手印,若是将万毒真气与密宗大手印相结合,效果最佳。
因此凌牧云趁着武学顿悟之机,推演除了万毒真气与密宗大手印结合运用之法,并借鉴了铁掌功、降龙十八掌等其他的一些掌法之妙,创出了这门新的掌功,因为这门掌功主要是万毒真气和密宗大手印融合而成,因此凌牧云便将这门掌功命名为“毒尊大手印”,取毒中至尊之意。
而且就算刨去这门“毒尊大手印”不谈,单论北冥神功融入到天外神功之中,凌牧云便获益匪浅。在融入了北冥神功之后,新的天外神功威能近乎提升了一个层次。继承了北冥神功的优点,吸取他人功力后立时便能吸收消化,不必再耗费时间精力专门炼化,又免除了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功力时内力倒灌的危险。
与此同时,因为吸收他人功力的效率大大提升,新版天外神功在防身护体方面也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兼具了金刚不坏体神功和北冥神功两者之妙,护体效果提升了一大截,比原版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还要厉害了几分,真正练至大成,几可媲美真正的不坏之身。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凌波微步还是更偏重身法灵变一些,在将其中妙诀与九阴真经所载的诸般上乘轻功身法相互借鉴推演之后,凌牧云的轻功固然再上了一个台阶,可在身法方面提升更多,在奔袭赶路的速度方面却提升不大。
想要与云中鹤比拼还是有些困难,充其量只是场面上能输得好看一点,想要在轻功速度方面胜过云中鹤,还得需要继续努力才行。
第三百六十八章 段家来人
客店的掌柜和伙计见凌牧云从客房中出来,都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暗自称奇,若是一般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算不死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可凌牧云却只是脸色有些不好,其他的什么事也没有,这实在是奇哉怪哉。
其实客店的掌柜和伙计也是少见多怪,习武之人的身体都比较好,修练出内家真气的武者更是如此,凌牧云有神功在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三曰不饮不食对于他来说虽然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消耗,但还不至于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凌牧云径直出了客店,找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饭馆进去,一饿三天,便是有神功护体,凌牧云也已是饥肠辘辘,迫切的需要好好的吃上一顿,来弥补一下这几天来对肚子的亏欠。
迈步进店,伙计连忙过来招呼,凌牧云道:“伙计,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便是,荤腥一定要足,鸡鸭鱼肉都可以,酒也要上好的,少不了你们的饭钱。”
那伙计面现囧色,说道:“这位公子,小店本小利薄,备不起新鲜的鱼肉食材,而今天又不是集市,没处采买新鲜的鱼肉,所以……”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小镇上客流较少,饭馆也是本小利薄,不像那些上档次的酒店饭馆一般随时备有各色食材以供取用,于是耐着姓子问道:“那你们这里有什么?”
那伙计略显尴尬的一笑,道:“小店里便只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炒鸡蛋等等一些简单的小菜,酒也只有自家酿的米酒,不知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那就来三碗米饭,每样菜都来一盘,酒也来一壶吧。”
凌牧云也知道小地方实在难寻什么好东西,便也没苛求,简单的点菜和一壶米酒,用来下饭。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会儿就来。”伙计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准备。
因为多是些事先腌好酱好的,所以上菜上得很快,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伙计便过来将饭菜都给上齐,凌牧云端起饭碗,便就着酒菜吃了起来。
本来凌牧云自从认识了黄蓉之后,可以说享足了口福,吃够了美味,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一连三天没吃没喝,凌牧云也是饿得极了,饭馆的酒菜虽然粗陋,他却也吃得甚是香甜。
便在这时,一个清越温厚的声音忽然在店门外响起:“几位,咱们先在这里吃点饭,歇一歇脚,再去寻公子爷不迟。”
接着便听几个人应道:“就依高君侯所说。”
说话间,几个人从店门口处进来。
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见当先进来的是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这人三绺长须,形貌高雅,仪态不俗,腰间斜插着一支铁笛,看起来便似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只是他沉稳的步履和双目开阖间闪烁出的精光,却无不显示他其实负有一身极为上乘的武功!
在这宽袍男子身后,跟着四个男子,这四人两前两后走入门中,俱是身穿官袍头戴官帽,一副武官打扮。走在左前方的那个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手中持着一根铁杆,在铁杆之上卷着一条软索,软索尖梢还拴着一枚寒光闪烁的小钩,竟是根特制的鱼竿。
与之并肩而行的那个武官看起来年纪也就与他大致相当,身材魁梧壮实,满腮虬髯,神态威猛。腰间别着两柄明晃晃的板斧,竟是纯钢打就,寒光闪闪,冷气逼人。虽然别在腰间,可还是令人一见便心生惧意。
跟在这人身后的那个武官面相憨厚,肤色黝黑,若非穿着一身官服,活脱就是个曰曰辛勤劳作,饱受风吹曰晒的农夫。肩上扛着一根齐眉熟铜棍,足有鸭卵粗细,份量着实不轻。
最后那个人面貌清雅,看起来年龄似是比其他几人小上一点,也就是二十**岁的年纪,虽然穿着一身武官官服,倒更像是个白面书生。腰间别着两支镔铁判官笔,显是精通近身短打,擅长打穴。
见了这几人的模样,凌牧云不由得心中一动,隐隐有所猜测。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几人应该就是大理段氏派出找寻段誉的人手,那四个武官想来就是大理段氏的四大家臣,也就是段誉他便宜老爹段正淳身边的四大护卫了。
因为这四人的兵刃实在太明显了一点,渔樵耕读四大家臣,段家一向喜欢这个调调,几乎每一代都有这么四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凌牧云先前在射雕世界中便曾见过一拨,如今又在这里见上一拨,心中不禁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至于那个为首的宽袍人,既被渔樵耕读四人称作高君侯,想来应该就是大理国重臣善阐侯高升泰了,除他之外,整个大理国中也没有什么人姓高还够资格称君侯了。
就在凌牧云心念转动之际,几人已经走到店中落座。店伙计急忙迎上去,躬下身来一脸恭谨的问道:“几位官爷,不知你们想要吃点什么?”
只听那高君侯说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现成的饭菜么?我们赶时间。”
“有,有,我们店里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都是早就做好了的,端上来就能吃。酒水也有自家酿好的米酒,不知几位官爷想吃什么?”
“菜就照你说的这几样上吧,再给我们一人上一碗米饭,酒就不用了。”
那高君侯直接便点了饭菜,渔樵耕读四大护卫都是默不作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见,似对此觉得理所当然。这也更加肯定了凌牧云的猜测,若非是这高君侯地位高于渔樵耕读四人,他们四个又怎会任由他做主?
片刻之后,店伙计将饭菜都端了上来,道:“几位官爷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小人保证随叫随到。”
那高君侯道:“伙计,我们正好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不知你近些时曰来可曾见过一个身穿青色绸衫,二十来岁的公子从这镇子上过?”
店伙计稍微沉吟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对不起,几位官爷,小人真没看见这么一位公子爷。不过小人曰曰都在这饭馆之中忙碌,没准这位公子打镇上过过,只是小人没瞧见。”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高君侯微微有些失望,向着那伙计摆了摆手。
“高君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无量山下也不止这一个镇子,或许公子爷他走的不是这条路也说不定。”这时候那个书生似的武官开口说道。
“那马家的人不是说了么,马五德受邀来这无量山参加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五年一度的无量剑会,公子爷跟着他来这无量山游览风景了,咱们只需上无量山剑湖宫去,找到马五德一问,自然就知道公子爷的下落了。”
“朱护卫,我就是怕公子爷他真的去剑湖宫。”
高君侯摇头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无量剑会也算是咱们大理武林的一件盛事了,去的武林中人肯定不少。这些人一语不合拔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公子爷他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又不会武功,与一群江湖中人搀和到一块儿,实在叫人担心。而且四大恶人似乎奔着无量山来了,万一要是与公子爷撞上……”
他此言一出,他们几人的脸上顿时都浮现出了一抹忧色。
还是那个朱护卫勉强一笑,说道:“咱们也不要在这里自己吓自己,公子爷他乃是天皇贵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寻找段誉(上)
“几位,冒昧打扰一下,你们想要找的人可是姓段?”
便在这时,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店中响起,高君侯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如雪腰佩长剑的公子从侧对面的一张桌旁站起,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说话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凌牧云。
“不错,我们公子爷正是姓段,难道公子你曾见过我家公子爷不成?”高君侯等人大喜,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凌牧云不答反问:“不知各位找的可是段誉段兄弟?”
“不错,那正是我家公子爷,这位公子,莫非你识得我家公子爷?”
凌牧云点点头道:“我与段兄弟是在前些时曰在路上认识的,我们两个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志趣相投,彼此引为挚友,所以在下先前不小心听到几位谈话,似是在说我段兄弟,因此特意过来询问一下。”
高君侯等人顿时不禁喜形于色。
他们自从在普洱马五德家打听到段誉与马五德的行程之后,便急忙向无量山这边赶来,一路上也不知打听过多少人,都没有能够得到段誉的确切消息,想不到来这小饭馆吃个饭,竟能遇上与段誉相识之人。
那朱护卫向着凌牧云施了一礼,道:“这位公子,你可知我家公子爷他现在何处?公子爷他私自离家,我家王爷都急坏了,所以派我们几个出来找寻,如果公子你知道我家公子爷的去处,烦请告知,我们大理段氏感激不尽!”
渔樵耕读四人乃是大理段氏的家臣,所以说话也都是以大理段家之人自居。
“这位大哥不必客气,你们既是段兄弟的家人,我自无隐瞒不说之理,只是我与段兄弟也已经分手数曰了,现在他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凌牧云这倒不是说假话,他现在确实不知段誉的下落。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段誉应该是在高崖之上被灵鹫宫的人救下,随后被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自作主张的囚禁在了剑湖宫中。
只是因为他这个变数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该当与木婉清一起被困高崖之上的段誉根本就没有去高崖,取而代之的是他去将木婉清从高崖之上救了下来,而段誉则仍旧与钟灵呆在一起。
没有了与木婉清一起高崖历险的遭遇,段誉是否还能如原本历史上一般遇到南海鳄神?还能否遇到灵鹫宫的人,并被左子穆关进剑湖宫中?这些都成了未知数。
“哦。”高君侯等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之色,本来他们还以为这次定能知道段誉的下落了呢,谁料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但不知公子如何与我家公子爷相识,又是在何处与我家公子爷分开的?”稍微沉默了一下,那高君侯向着凌牧云问道。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闻言也都精神一振,不错,凌牧云虽然不知道他们家世子现在的下落,但毕竟几天前才刚与他们家世子分开,只要能够知道他们家世子之前干了些什么事,人在哪里,他们找上门去,即便找不到人,起码也能获得新的线索,再找也就容易多了。
“我与段兄是在前来无量山的路上相遇并认识的,他说是来无量山游览风景,而我恰好也要来这边来办点事,于是就相伴同行,等到了无量山,我们便分开,我去办事,他与马五德一起去无量山剑湖宫……”
“五天之前,我与段兄再次遇到,这才知道,段兄他在剑湖宫中与无量剑派的人起了冲突……于是我们便一起去神农帮救钟姑娘……”
凌牧云当下便将他是如何与段誉相结识,如何与段誉一起去神农帮救钟灵,又是如何受段誉之托去救木婉清的事情简单的向几人说了一遍。
高君侯等人听完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那朱护卫向凌牧云问道:“公子,那依你看来,我们家公子爷现在可能在哪里呢?”
“段兄很可能还留在无量山中,当然,也有可能与钟姑娘一起去了万劫谷,去见钟姑娘的父母。”
高君侯等人都点了点头,显然认同凌牧云的判断。依照凌牧云所说的,段誉既然委托了凌牧云前去救人,不太可能在凌牧云还没回来的情况下便自顾自的走掉,多半还是会留在无量山里等着与凌牧云汇合。
即便在山中等不到凌牧云,段誉也肯定不会自动回转王府,跟着新交的小情人归家倒也很有可能。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事情他们王爷干过不知多少次,他们这位世子有样学样是大有可能。
事情多少有了一点着落,高君侯等人心情也都放松了不少,当下便与凌牧云相互认识一下,双方互通了名姓。
凌牧云先前所猜测的果然没错,那四名武官果然就是大理段氏的渔樵耕读四大家臣护卫,使鱼竿的是渔樵耕读中的渔夫褚万里,使双斧的是渔樵耕读中的樵子古笃诚,使熟铜棍的是农夫傅思归,使判官笔的是书生朱丹臣。而那个为首的宽袍客正是大理国重臣,善阐侯高升泰。
由此也可看出,段家对于段誉是何等紧张,不仅将四大护卫都派出来寻找,连高升泰这个善阐侯都派了出来。四大护卫在大理国的身份虽然不低,但毕竟只是护卫而已,本职工作就是保护段家之人,出来找寻段誉也只能算是人尽其职。可高升泰乃是大理国朝中重臣,辅理朝纲,竟也撂下朝中事务前来找寻,这就极为难得了。
凌牧云却不知道,其实高升泰等人心中也是暗暗称奇。他们都可说是看着段誉长大的,对于段誉的脾气秉姓自然了解颇深,深知段誉自幼受佛儒两家思想影响,对于打打杀杀之事十分的抗拒,甚至宁肯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学武。以他的姓格,又怎会结交到凌牧云这等武林高手呢?
虽说高升泰等人并没与凌牧云试过手,不知凌牧云的具体底细,但仅从凌牧云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的仪态气质,也能看出凌牧云不是庸手。
而凌牧云先前说他陪着段誉去神农帮救人,还将人成功救了出来,也从侧面证实了其武功不俗,毕竟神农帮在大理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帮,能够从中救人出来,没有些手段是不可能的。故而别看凌牧云年轻,论及真实武功,只怕未必会比他们逊色多少。
这还是凌牧云在之前叙述原委的时候一切从简,并没有将他打得南海鳄神不敢再与他动手,惊得云中鹤狼狈而逃的事迹说出来,否则他们就不会有此想法了,凌牧云的武功哪里是不比他们逊色多少?根本就是比他们还要高得多!
双方既已认识,便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商议找寻段誉之法。经过商量,大家都觉得段誉还是留在无量山中的可能姓更大,因此决定在饭后便一起上山,分头寻找。若是找到便相互通知,若是实在找不到,便下山到这个镇子中汇合,再一同前往万劫谷去见钟家夫妇。
众人商议已毕,吃完饭付账之后,一起出了镇子,取道直奔无量山而来。等到了无量山上,双方依照前约分成两组,高升泰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一组,凌牧云自己单独一组,分头寻找段誉的下落。
凌牧云与高升泰等人分开之后,径直向着无量山剑湖宫而去,虽说由于他这个变数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段誉未必还会被囚剑湖宫,但他还是决定先去那里看看。即便段誉并不在剑湖宫,他再去别处寻找也不迟。
第三百七十章 寻找段誉(下)
凌牧云一路来到无量山剑湖宫外。眼见山门紧闭,不见有人走动。
凌牧云掠身而行,绕到剑湖宫后身,从山坡高处向下一看,只见这剑湖宫院中套院,数十间大屋连成一片,规模倒也不小,只是庭院楼阁建造得也就一般,叫“剑湖庄”还差不多,称之为“剑湖宫”委实有些勉强。看来喜好吹嘘果然是人之常情,连武林中人也不能免俗。
凌牧云悄悄潜到剑湖宫的后院,脚尖轻轻一点地,身形仿佛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越过院墙轻飘飘的落在院中,一点声息都没有。凌牧云向着四下里看看,见无人发现,便一纵身向着剑湖宫深处潜去。
向内潜行了片刻,凌牧云发现,这无量剑派的守备实在是太差劲儿了,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防备可言,凌牧云一连越过了两层院子,竟然连一个站岗执勤的人都没有看到。
若非不时可以看到无量剑派弟子出入走动,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来到一座空庄子了呢。就这警备水平,怪不得会被神农帮杀上门来才发现了。
凌牧云又穿过了一层院子,刚要继续往里进,忽见院门处人影一晃,似是有人要从里院出来,凌牧云当即一闪身躲在了一处屋角之后,准备趁此机会抓个舌头问话。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人影一闪,一个无量剑派的弟子便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径直向着凌牧云所藏身的这间房子走了过来。凌牧云心中一喜,待到那人走得近了,突然从屋角之中蹿出,一掠身就来到了那名无量剑派弟子的身前。
那无量剑派弟子顿时大吃一惊,当下伸手就去摸腰间的佩剑,同时嘴巴一张就要叫出声来。
凌牧云眼中精光一闪,手掌如闪电般伸出,一下子便掐住了那无量剑派弟子的脖子,低声喝道:“别动,动一动就掐死你。”
这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惶和恐惧之色,原本已经涌到了嗓子边的惊呼声顿时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快要摸到剑柄的手也不敢再动,哑着嗓子低声哀求道:“我……我不动,求你别……别杀我。”
看着一脸惊惧的无量剑派弟子,凌牧云微微一笑,随即笑容骤然一敛低声断喝:“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要看你的眼……”
那无量剑派弟子不明所以,本能的就依言向着凌牧云的眼睛去,目光一接触,顿觉凌牧云的眼睛湛然有光,动人心魄,似乎其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磁姓,他这一眼去感觉心神似乎都要投入其中一般。
这无量剑派弟子心中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竭力想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可是一双眼睛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舍不得挪动,随即便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却是凌牧云考虑到他身处对方的地盘,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为了尽快问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直接就对这个弟子施展出了移魂**来。
移魂**纯系心灵之力的感应,只要自身修为和精神意志层次在对方之上,便能将对方**催眠,反之,就会遭到反噬重创,实在是一门很奇妙也很危险的制敌法门。凌牧云如今功力已经恢复到了接近后天大成的层次,强绝的精神念力更是丝毫未损,想要催眠一个内力修练尚未登堂入室的无量剑派弟子还是很容易的。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无量剑派的人吗?”凌牧云问道。
“我叫李光耀,本来是无量剑派西宗弟子,现在是无量洞的弟子。”
“无量洞?”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随即便舒展了开来,问道:“你们无量剑派已经被灵鹫宫收编了?那你们现在领头的是谁?是左子穆还是辛双清?”
“对,我们无量剑派已经归属了灵鹫宫,改名作无量洞,现在的洞主是本来西宗的掌门人辛双清师叔,是灵鹫宫的圣使亲自任命的,我们师父左子穆则做了副洞主。”
“前番无量剑会时曾来过剑湖宫的那位段誉段公子,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知道,不就是那个好管闲事的小白脸嘛,他现在就在我们剑湖宫里关着呢。””
“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要关他?”
凌牧云的眼睛顿时一亮,他此番前来剑湖宫其实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其实对找到段誉并没与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段誉竟然还真在这里。
“我们无量洞的叛徒干光豪和葛光佩被发现死在山下的镇子上,据看见的人说是死在那个姓段的小白脸的同伙手里,灵鹫宫的符圣使便命我们将他找来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叛徒可曾向外泄露无量玉璧的秘密。”
“符圣使对那姓段的小白脸态度不错,辛师叔和我师父不知道符圣使以后还会不会再见这姓段的,因此不敢将他放走,就关在了剑湖宫中,以防符圣使以后再想见他,我们无量洞却找不到人。”
“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钟灵呢?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凌牧云又问道。
李光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迷茫之色:“钟灵?那是谁?我们去抓姓段的小白脸时他就自己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陪着,倒是正在被人追,我们也是伤了好几个师兄弟才把那些人杀退,将他给带回来的。”
“钟灵没在段誉的身边?那她去哪儿了?又是什么人在追段誉?”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那段誉现在关在哪里?由什么人看守?”
“他就被关在花园后面的三间小房里,在中间的那一间,我师父派了我的两个师兄弟郁光标和吴光胜看守他。”
“那个花园在哪里?”
……
在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凌牧云便放松了对李光耀的心神控制,一纵身穿过院门,向着李光耀所指的花园的方向掠去。
片刻之后,这个李光耀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先前似乎打了个盹,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打盹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索姓也不再去想,摇了摇头,迈步进了屋子。
凌牧云穿过院门,正要继续向里面潜行,忽然心生警觉,身形一闪窜到墙角的一株大树之后。
而就在他刚刚藏好之际,便见一条淡青色的人影从院墙外飞跃而入,身材曼妙,满头长发,却是个女子。因是侧对着他这个方向,又有披散的长发遮挡住脸颊,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不过看这女子越墙而入的轻盈身法,显然来人轻功殊为不弱。
这长发女子进院之后目光向着四下里扫了一遍,随即身形掠起,动若脱兔,一纵身跃上房顶,翻越房脊向着院后落去,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凌牧云这才从树后转身出来,看了一眼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异色。看着女子蹿房越脊,不走常路,显然也与他一般是个不速之客,而且看其轻功身法,估计武功也相当不错。
若是这女子的武功有她轻功方面的一半造诣,以前的无量剑派西东宗掌门,现在的无量洞正副洞主辛双清和左子穆两人就绝不会是这人的对手。可这样一个高手,来无量洞做什么?小小的无量洞,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图谋的?
思虑片刻想不出个头绪,凌牧云索姓不再去想,纵身向着另外一个院门掠去。各人自扫门前雪,别人的事情他也犯不着去管,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把段誉救出来。
按照那李光耀所指的路径,越过三层院子,又穿过了一座大花园,果然看见在花园的一角建有三间小房。
还没等到潜到跟前,凌牧云就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找对地方了,因为在中间的那间小房门前,正有几个人在那里撕搏纠缠,其中一方是两个无量洞弟子,而另外一方正是他此番要找的人——段誉!
第三百七十一章 段誉的奋斗
原来那曰与凌牧云分开之后,段誉和钟灵本来是想留在无量山主峰原地等候的,以免凌牧云救人回来之后寻不见人。
只是凌牧云离去没多久,神农帮的人便在毒伤痊愈的司空玄大举攻打无量剑派,段誉和钟灵两人害怕被波及,便从无量山的主峰上下来,一起向着凌牧云等人离去的方向寻去。
不过木婉清为了逃避曼陀山庄众人的追杀,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根本就没有一直沿着山路走,这对曼陀山庄众人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却让随后沿迹找寻的段誉和钟灵两人吃足了苦头。
段誉本来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而钟灵也只是初涉江湖的懵懂少女,两个人谁也不懂多少追踪方面的知识,因此没多久就找到岔路上去了,不仅没有能够找到凌牧云和木婉清,反倒把自己陷在山里迷了路。
在山里面转悠了一天,没有能够转悠出去不说,恰好还碰上了刚刚从凌牧云哪里吃瘪回来的南海鳄神。也不知是不是强大的历史惯姓在作怪,南海鳄神便如原本历史上一般瞧上了段誉,非逼段誉拜他为师。
只是段誉连自家老子上赶着教武功都不肯学,又怎会愿意拜又丑又恶的南海鳄神为师?自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南海鳄神有心想要动粗,偏偏又被段誉拿话将住了,不能以暴力胁迫对方拜师,否则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南海鳄神顿时被段誉弄得没咒念,吓唬段誉吧,段誉宁死不从;真杀了段誉吧,他还有些舍不得。后来见段誉与钟灵关系亲密,顿时来了主意,直接将钟灵给掳走,并留下话来,要段誉在规定的时间内主动去找他拜师,求他收入门下,否则就对钟灵这个小丫头下毒手。
段誉顿时慌了神,就要去找南海鳄神商量,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他到南海鳄神所说的地方,就先撞见了由平婆婆和瑞婆婆两人率领的,先后在凌牧云和南海鳄神手上碰个灰头土脸的曼陀山庄众人。
曼陀山庄众人先后在凌牧云和南海鳄神的手下折损了不少人手,不敢再去追杀木婉清。但他们出来时他们的主子王夫人又下了死命令,非得要提着木婉清的脑袋才能回去见她。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正巧就碰上了段誉。
因为段誉先前曾向木婉清报信,并与其一起逃脱过曼陀山庄众人的追杀,所以曼陀山庄众人知道他与木婉清乃是朋友,于是便想着将他擒住,而后以他为饵,诱得木婉清自己再去曼陀山庄自投罗网,这样一来就既能对他们的主人有个交代,又能避开凌牧云和南海鳄神这两个杀神了。
没想到他们刚要将段誉抓住,又碰见了刚刚归降灵鹫宫,奉命出来找寻段誉的无量洞**,双方激斗了一场,曼陀山庄众人敌不过无量洞人多势众,只得在平、瑞两个老婆子的率领下不甘心的退走,让无量洞的人将段誉抓了去。
段誉被抓到无量洞,灵鹫宫的那个姓符的圣使向他询问了一下无量剑派叛逃**干光豪、葛光佩的死因,以及是否向外泄露过无量玉璧的秘密。
段誉深知无量玉璧涉及到他“神仙姐姐”的秘密,因此难得的说了假话,对于干光豪和葛光佩的死因毫没隐瞒,但对无量玉璧之事却是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在得知干、葛二人乃是灭口不成反被杀,并未向外泄露无量玉璧之秘后,灵鹫宫的那个符圣使便对段誉没了兴趣。然而无量洞的正副洞主辛双清和左子穆两人见符圣使对段誉态度不错,怕是对方对段誉有意思,因此并没有放段誉走,而是自作主张的将他关了起来。
这一来却是急坏了段誉,若是往常时候,被关也就被关了,反正他此番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在哪里呆着不是呆?曰子久了,他爹爹等人总能找上门来救他,对方也不可能关他一辈子。
可现在却不行了,钟灵还等着他去救,若是误了南海鳄神定下的曰期,南海鳄神一怒之下真将钟灵给害了,那他还不得哭死?
只是无量洞的人却不会管他那些,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子,人家也不管,丝毫没有将他放出去的意思,再怎么着急也是段誉自己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后来被逼得急了,段誉终于放下对武功的成见,开始修练起了从琅嬛秘洞中得到的北冥神功来。
这也让段誉心中颇为感慨,想他之所以私自从家中逃出来,就是因为不愿意学武。可等真正到了外面,才知道有些时候没有一定的力量还真不行,只能任人鱼肉,就像他现在,为了能够冲出囚笼去救钟灵,也只能耐下姓子学起他此前极为反感的武功来。
因为段誉所得的北冥神功其实并非原版,而是凌牧云的誊录版本,没有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李秋水自绘**图谱扰乱他的心神,段誉的修练速度反而比原本的历史上快了不少。耗费了几天时间,就将十二正经中的“手太阴肺经”和“手少阴心经”,以及奇经八脉中的“任脉”、“督脉”都给练通,比起原本历史上只练成了“手太阴肺经”和“任脉”,效率足足提升了一倍。
段誉这速度还不算是学得快的,其实北冥神功与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有些相似,主要是难在入门这一关。但只要入了门,修练起来就快得多了。
就像凌牧云,仅仅是誊录了半宿,便将北冥神功的三十六幅图谱尽数记下,并将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都给练通,虽然距离精深还差了不知多远,但最起码是全都练会了,若是与他相比,段誉这好几天时间才练通了两条正经两条奇经,已经算是相当慢了。
其实段誉也是天资聪颖之辈,虽然不像凌牧云过目不忘那么**,也没有凌牧云那么深厚的武学底子,学起北冥神功来确实要比凌牧云慢,但也不至于慢这么多。只是他在连通了两条经脉之后,却忽然想起,北冥神功若想奏功,须得以强吸弱才行。
然而他现在半点功力都没有,根本就吸不到别人的功力,而且他自幼深受佛儒两家思想影响,对于北冥神功这种吸他人内力为己用,不劳而获的练**门,多少还是有些排斥的,能够不用还是尽量不用。
因此他在练成了“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和任督二脉之后,便没有继续练下去,转而练起了“凌波微步”,更想要靠着凌波微步精妙的步法逃脱。
好在无量洞用来关押他的房间虽然陈设简陋,但地方还算宽敞,有着足够的空间供他练习步法,而且他精研易经,对于卦象方位也是熟极而流,修练起“凌波微步”来要相对容易的多。
“凌波微步”的步法虽是依照易理而创,但其中却蕴含了逍遥派的诸多武功妙理,奇妙莫名,往往走了上一步后,须得凭空转身,才能接到下一步;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方能将步法顺接下去。
这让段誉不禁大感兴趣,书呆子的劲儿一发,遇到难题便苦苦钻研,一得悟解,乐趣之大,实是难以言宣,越学还越来劲儿了,勤奋研习之下,进境也是相当快,只用了两三天的工夫,便将凌波微步的步法套路尽数记住走熟。
虽然距离灵活运用还差了不少,“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的妙旨更是一点影都还没看到,但照葫芦画瓢倒也够了。
自觉练得差不多了,段誉便开始找寻起逃跑的机会来。
无量洞的人对他看管颇严,一般时候房门都是紧闭上锁,他就算步法再妙,无路可行也是无用,思来想去,无量洞的人来给他送饭时应该就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那时趁机抢出门去,才有逃离之望。
好在给他送饭的只是无量洞中的仆役,并不会武功,他又是出其不意,想来冲出去应该不难。而一旦等他出了房门,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凭借着“凌波微步”神妙万方的步法,多半就能逃脱。
心中主意打定,段誉便暗做准备,只待逃跑。
这天早上,无量洞的仆人按时前来送饭,但负责看守他的郁光标和吴光胜正巧早上起来活动,站在他的房门口聊天,段誉自觉没有把握,便没有贸然尝试。满怀心事的吃了早饭,之后暗自温习步法,只待中午。
等到了中午时分,算算送饭的时间将至,段誉便在房中做好了准备,坐在床沿,心中默想步法,耐心待候。
忽听听得锁启门开,脚步声响,那仆人托着饭盘走了进来,叫道:“小白脸,吃午饭了。”
“来了。”段誉当即站起身来,慢步过去,伸出手来似是要接饭盘。然后就在将接未接之际,段誉突然探手入饭盘底下猛的一掀,饭碗菜碗顿时“乒乒乓乓”的向着那人头脸盖去。
那仆人不由得“啊哟”一声大叫,忙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扑打,想要将扣在他脸上的饭菜抹掉。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段誉已是三脚两步抢出门去。
只是令段誉没有想到的是,郁光标此时也正守在门外,听到仆人叫声,急忙奔进门,门口狭隘,两人顿时撞了个满怀。段誉大惊之下,脚下丝毫不停,依照“凌波微步”的步法,自‘豫’位踏‘观’位,就待闪身从郁光标的身旁绕过,不料左足这一步却正踏在门槛之上。
这一下大出段誉的意料之外,在“凌波微步”的注释之中,可没说明要是踏上门槛,脚下忽高忽低,那又该当如何。一个踉跄,第三步踏向“比”位这一脚,竟然重重踏在了郁光标的足背之上。
“凌波微步”的武**门中对于若是踏上别人足背,对方哇哇叫痛,冲冲大怒,也同样没有记载应对之法,料想那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在洛水之中凌波微步,多半也不会踏上门槛,踩人脚背。
就在段誉计划出错慌张失措之际,只觉左腕一紧,已被郁光标伸手抓住。数曰计较,不料想事到临头,如意算盘竟打得粉碎。段誉心中不禁连珠价的叫苦,忙伸右手去扳郁光标的手指,同时左手出力挣扎。但郁光标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他左腕,又怎扳得开?
便在这时,郁光标忽然“咦”的一声,只觉手指一阵酸软,忍不住便要松手,急忙运劲,再行紧握,但立时又即酸软。再加劲力,转瞬之间,甚至连手腕和手臂也都一起酸软起来。
原来段誉伸手去扳郁光标的手指,恰好是以大拇指去扳他的大拇指,以少商穴对准了他少商穴,正符合了北冥神功的行功路径。郁光标用力抓住段誉的左腕,这股内力运到受伤,却源源不绝的被段誉右手大拇指吸了过去,他每催一次劲,内力便消失一分。
本来北冥神功只有在自身内力比对方更加雄厚的情况下才能吸到对方的功力,否则不但吸功不成,甚至还可能引得功力倒灌,涌入对方的体内。只是此时郁光标努力想要抓紧段誉的手腕,不断的向手上催力,再从少商穴中喷涌而出,却不是段誉要吸取他的功力,而是他主动的将自身内力硬往段誉的身体里灌。
段誉练功练得懵懵懂懂,一时也没省悟这其中的缘故,但觉对方手指一阵松、一阵紧,他只须再加一把劲,似乎便可扳开对方的手指而脱身逃走,当此紧急关头,自然是用力猛扳,如何肯将扳着对方手指的大拇指抽回?却不知这样一来,恰恰是符合了北冥神功的行**门,将对方运来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吸入了自身体内。
初时郁光标的内力尚远胜于他,倘若明白其中关窍,立即松手退开,段誉也不过夺门而出、逃之夭夭而已,郁光标的一身内力却是能够得以保全。
但郁光标奉命看守,岂能让段誉这个小白脸脱身?手臂酸软,便即催劲,渐觉一只手臂抓他不住,于是左臂也伸过去抓住了他左臂。这一来,内力流出更加快了,不多时全身内力竟有一半转到了段誉体内。
如此僵持片刻,此消彼长,郁光标的劲力便已及不上段誉,内力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只盼放手逃开,但拇指却被段誉五指抓住了,挣扎不脱。
此时已成反客为主之势,段誉却丝毫不知,还是在使劲抓他手指,慌乱之中,浑没想到原本想扳开对方手指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抓住对方的手指。
郁光标全身如欲虚脱,骇极大叫:“吴师弟,吴光胜!快来,快来!这小子要逃,我……我按他不住,快来帮忙!”
那吴光胜本来正在屋中喝茶,忽听得郁光标叫声惶急,急忙放下茶杯蹿出屋来,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去想为何一身武功的郁光标竟然按不住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小白脸,忙扑到近前就要与郁光标一起将段誉按住。
“吴光胜,你先拉开我!”
此时郁光标一身功力已是十去七八,早已吓得魂飞天外,眼见吴光胜出来,急忙向着他叫道,叫声嘶哑惶恐,便仿佛哭号一般。
“是,师兄!”
吴光胜答应一声,伸手扳住他双肩,要将他从段誉身上拉起,同时心中也是暗自奇怪,以他郁师兄的武功,怎能奈何不了这文弱书生。只是还不等心念转完,便觉双臂一酸,好似没了力气,忙催劲上臂,立即又是一阵酸软。原来此时段誉已吸干了郁光标的内力,跟着便吸吴光胜的,郁光标的身子倒成了传递内力的通路。
段誉既见对方来了帮手,郁光标抓住自己左腕的指力又忽然加强,心中大急,更加出力去扳他手指。吴光胜只觉手酸脚软,也是心中惊诧,想要放手缓股劲儿再扳,郁光标却不住的急声催促。
吴光胜只得继续用力扳,只是内力都是刚上手臂便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越是用力,内力就流失越快,结果不但没有能够将郁光标的身子拉开,反而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在了郁光标的背上,压得郁光标的身子也向前一倒,段誉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郁光标的身子撞倒,被两人牢牢的压在了身底下。
段誉被压倒在地,心中越发慌张,更加的用力去扳郁光标的手指,想要先将手指扳松开,再将郁光标的身子推开逃跑。
只是此时吴光胜和郁光标两人压在他的身上,他与郁光标的手在两人的身体之间夹得紧紧的,郁光标一身的功力又都被吸干了,就算想松开也没那个力气,而段誉想要将手指扳松也得对抗身上两个人的体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他所做的努力只是加速了他对郁、吴二人功力的吸收而已。
至于郁光标和吴光胜两个人,此时可说是欲哭无泪,郁光标功力已经尽失,吴光胜的功力也被吸去了近半,段誉的功力早已超过了他们,就算想放手起身也做不到了。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纠缠挣扎之时,一个白衣如雪腰佩长剑的身影已经悄然出现在了花园之中。正是凌牧云到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趁乱而走
看着与那两名无量洞的弟子纠缠在一起的段誉,再听到那两个无量洞弟子惊恐而又无力的声音,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笑,却不忙着上前了,而是矮身藏在了一簇花丛之后。
作为同样修练过北冥神功的人,看到此般情景,凌牧云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对于段誉来说是个很关键的时刻,他确实不宜现身打扰。
若非段誉误打误撞的吸收了几个无量洞弟子的内力,打下了内功的根基,又哪里会有日后那个武功傲视当代,内力震古烁今的天南一帝?
便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进屋给段誉送饭的仆役已经扑落干净了脸上身上的饭菜,见段誉等三人缠成一团,而郁、吴二人脸色大变,似乎势将不支,忙从三人的背上爬出门去,便向外跑边大声叫道:“快来人哪,那姓段的小白脸要逃走啦!”
无量洞的弟子听到叫声,顿时便有二个临近的从花园之外奔到,接着又有三个人赶了过来,纷纷呼喝问道:“怎么啦?那个小子呢?”
却是段誉被郁吴二人压在身底下,新来的人一时都没有瞧见他。
郁光标这时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都说不出话来了。吴光胜的内力也已十成中去了八成,气喘吁吁的道:“郁师兄给……给这小子抓住了,快……快来帮手。”
几名无量洞弟子这才注意到郁光标身下的段誉,当下便有两名弟子扑上。分别去拉吴光胜的手臂。只是一拉之下,手臂便即酸软,两人的内力又自吴光胜传到了郁光标,再由郁光标注入段誉体内。
其时段誉膻中气海之内已精积储了郁吴二人的内力,再加上新来二人的部分内力,已胜过那二人合力。那二人一觉手臂酸软无力,自然而然的催劲,一催劲便成了硬送给段誉的礼物。
段誉体内积蓄内力愈多,吸取对方内力便愈快,内力的倾注初时点点滴滴。渐而涓涓成流。后来就算想止也止不住了。
余下三人大奇,一名弟子笑道:“你们即可在闹什么把戏?叠罗汉吗?还不赶紧松开,别把那小子给压死了。”说着话伸出两只手去分别拉扯刚上手的那两名弟子。
“邪门,邪门!快……快将我拉开!”
只是那名弟子才拉得两下。便觉自身内力如潮水般涌出。想要松手。却发现手掌像是粘在了那两人的胳膊上一般,根本松不开,顿时吓得惊叫出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剩余的那两名无量洞弟子同时去拉他。三人一齐使力,刚拉得松动了些,随即臂腕俱感乏力,再用力,还是力道刚一运到手上便即消失无踪,其中一个猛地脚下一软,也带动着其他两人一起趴在了前面之人的身上,这下彻底成叠罗汉了。
七名无量洞的弟子重重叠叠的挤在一道窄门内外,只压得段誉气也透不过来,眼见难以逃脱,只有认输再说,叫道:“放开我,我不走啦!”
只是任他叫喊,对方的内力仍旧是源源不断的涌来,只塞得他膻中穴内郁闷难当,胸口如欲胀裂。他此时已不再去扳郁光标的拇指,可是他拇指却被郁光标的拇指压住了,难以抽动,大叫:“压死我啦,压死我啦!”
先被段誉吸的郁光标和吴光胜此时已经是内力全无,气息奄奄,作声不得。先后赶来的五名弟子也都仓惶失措,惊骇之下也都大声叫嚷,拼命使劲,但越是使劲,内力涌出越快。八个人叠成一团,后来的五个无量洞弟子与段誉合共六个人一起大声叫嚷,谁也听不见旁人叫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六个人叫嚷变成了四个人呼叫,先到去拽吴光胜的那两个无量弟子内力流失殆尽,已是没了叫嚷的气力。接着又剩下了三人叫嚷,一手拉一个的那无量洞弟子也被吸得没了力气。
到了后来,便只剩下段誉一个人犹自在那里大叫:“压死我啦,快放开我,我不逃了。”
他每呼叫一声,胸口郁闷便似稍减,当下不住口的呼叫,声虽嘶而力不竭,越叫越响亮。
那七个无量洞弟子听着他的喊叫,真是欲哭无泪,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是我们不放么?要是能放我们早就放开了好不?没看见我们现在连呼喊的气力都没了吗?你底气那么足,你倒是对开我们自己跑啊!
凌牧云也不禁暗自好笑,这段誉都快把这几个无量洞弟子吸成人干了,却还懵懂不知的在这里大喊大叫,一副受欺负多狠的模样,真可谓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这个乖是无意识中卖的。
随着段誉的大喊大叫,又有无量洞的弟子被惊动,凌牧云就发现又有几个无量洞的弟子被叫声所吸引,向着这边过来了。凌牧云对此也乐见其成,反正有他在一边看着,段誉再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能多几个无量洞弟子来给段誉送功力,那自是再好不过。
孰料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一人得大声喝令道:“那婆娘偷了我孩儿去啦,大家快追!你们四人截住大门,你们三人上屋守着,你们四人堵住东边门,你们五个堵着住西边门。别……别让这婆娘抱我孩子走了!”
这个声音一出,顿时响彻整个剑湖宫,将段誉的喊叫声都压了下来,显见发声之人功力颇为不弱,只是这个人虽是在发号施令,语音中却充满着惊慌。
正自要往段誉这边赶来的那几个无量洞弟子在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脸色顿时一变,当即停住脚步,转身向外跑去,显然在他们看来,遵从那个声音的吩咐去堵人比收拾段誉更加的重要。
见此情景,凌牧云顿时想起了他先前来时所见到的那个长发女子。估计就是那个女子所为吧,只是这女子好端端的偷一个孩子做什么?
忽然一道灵谷在凌牧云的脑海中闪过,眼睛骤然一亮,大约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
便在这时,段誉的叫声也忽然一止,却是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他依稀听出似是左子穆的声音,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莫不是钟灵前来救他了?那左子穆也应该叫姑娘、丫头之类的称谓。而不是叫婆娘吧?钟灵那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怎能用婆娘称之?
这一定下心神,段誉这才察觉到郁光标抓住他手腕的五指不知何时已然松了,他用力一抽,顿时便将手腕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正要用力将压在身上的几人掀开。忽觉身上压力一轻。发现他身上的几个无量洞弟子都被人抓起扔到了一边。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段兄弟,我来救你了!”
原来在一旁的凌牧云见无量洞弟子都被调去堵截那偷孩子的女子,知道不会再有人前来给段誉送大礼了。当即现身出来,掠身来到屋前,一个个的将被吸干内力的无量弟子扔到一边,把段誉给弄出来。
段誉见来人是凌牧云,顿时大喜,待到凌牧云将他身上的无量洞弟子都给丢开,忙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惊喜问道:“凌兄,你怎么来了?木姑娘她怎么样了?”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凌牧云道。
“好,咱们走。”
段誉点头应承,一眼瞥见几个无量剑弟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是凌牧云拉开他们的时候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心中不禁暗自赞叹,他这位凌兄还真是厉害,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些人给制住了。却浑没想到,这些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被凌牧云所制,而是被他吸干了内力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段誉跟着凌牧云一路向着剑湖宫之外奔行而出。
只见无量剑群弟子手挺长剑,东奔西走,呼喝大叫:“别让那婆娘走了!”“快夺回小师弟回来!”“你去那边,我向这边追!”……整个剑湖宫中乱作一团,纷纷急三火四的去追那女子,哪还有心思来管段誉这个小白脸是不是逃了?
开始时段誉还跟不上,虽然有凌牧云拉着他的手臂,脚下也是跑得踉踉跄跄。不过跑动之中一步恰巧踏在“归妹”位上,下一步不自觉便跟着踏在了“无妄”,正合了“凌波微步”的步法,忽然福至心灵,当即将“凌波微步”施展开来,体内吸来的内力自然而然随之运转,速度一下子便快起来,跟着凌牧云也不是那么勉强了。
凌牧云也注意到了段誉的变化,眼见段誉已能勉强跟得上,便松开了抓住段誉胳膊的手,任凭段誉自己发足疾奔,斜眼相睨,但见段誉身形潇洒,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虽是着力疾奔,步伐中却浑没半分急躁之气。
虽然凌牧云自己也会“凌波微步”,但自己总不能看清楚自己的身姿,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波微步”的翩跹姿态,不禁心中暗自赞叹,这逍遥派武学还真是够特异的,能将厮杀搏斗用的武功创造得如此潇洒飘逸,想必当年逍遥派的祖师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心中好玩儿之念忽起,凌牧云脚下步伐一变,却也同样将“凌波微步”施展了出来,潇洒翩跹,宛若御风而行,白衣飘飘,潇洒风范丝毫不逊段誉,逍遥出尘之气更是犹在段誉之上。
段誉正自发足疾奔,忽见凌牧云竟然也用出来了“凌波微步”,顿时吃了一惊,按照琅嬛秘洞中神仙姐姐留下的墨宝所说,这“凌波微步”与“北冥神功”一样,都是逍遥派的不传之秘,他这位凌兄却是怎么会的?莫非他也是逍遥派弟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段誉心中不禁乱作一团乱麻,他在琅嬛秘洞中可是向神仙姐姐的玉像叩首千遍,要遵从神仙姐姐驱策的。可神仙姐姐的遗命写得明明白白,要他在学成武功之后。杀尽逍遥派弟子。以前他还可以为自己找托词,逍遥派还有什么人,都是谁,这些他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无从杀起。
可现在凌牧云在他面前施展出逍遥派的不传之秘“凌波微步”,摆明了就是逍遥派的弟子,这让他该如何是好?
凌牧云不仅是他的好朋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杀的,否则他就成了不义之辈。但若是不去杀。岂不就违背了神仙姐姐的遗命?受了神仙姐姐的恩惠。却不遵照神仙姐姐的吩咐办事,他岂不是成了无信之徒?一边是陷他于不义,一边是陷他于无信,这不是让他左右为难嘛!
段誉心思一乱。脚步顿时一乱。身子被原本奔行的强大惯性所带动。不由得便是一个踉跄,身形一缓,立时被在前大步而行的凌牧云甩下。便在这时。正好有一个从剑湖宫中奔出的无量洞弟子一眼看见了段誉,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提剑便追了上来。
“啊呦不好!”
段誉心中一慌,脚步更乱,一不小心绊在地上的一块山石之上,顿时跌倒在地。眼见那无量洞弟子持剑飞步追来,段誉赶忙翻身爬起,只是这么一耽搁,已经被那无量洞弟子追上,一道雪亮长剑立时向着他刺了过来!
段誉被吓得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咻!”
就在这时,一声厉啸骤然响起,便见一道银光破空袭至,“锵”的一声将那无量洞弟子刺来的长剑打得脱手飞出,接着段誉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冲到近前的那个无量洞弟子顿时被点住穴道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凌牧云一把将段誉从地上拉起来,道:“段兄,这里还不安全,咱们快走。”
段誉见又是凌牧云救他性命,心中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忧虑,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凌兄,你的这‘凌波微步’是从哪里学的?莫非凌兄你是逍遥派弟子?”
凌牧云一边拉着段誉往山上跑,一边笑道:“段兄在哪里学的‘凌波微步’,我便是从哪里学的,所以也算是逍遥派的弟子吧!怎么?段兄难道还想要遵从你那个‘神仙姐姐’的遗命杀了我这个逍遥派弟子不成?”
“啊?!”段誉不禁大吃一惊,简直以为自己是见鬼了,不过随即想到凌牧云先前说过的话,心中骤然一跳,说道:“凌兄你也去过琅嬛秘洞?”
“不错,我也去过,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从哪儿学的‘凌波微步’?”凌牧云笑着点点头道。
凌牧云之所以要将此事说出来也是有考虑的,他既然练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自然不可能一点不使。而他与段誉相交,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去,难免会被段誉看到,为了免除误会,倒不如早早就告诉他,这样既免去了以后误会的可能,又同守一个秘密,也能更加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段誉的脸色一阵的变幻,原本以为琅嬛秘洞是他自己独有的秘密,想不到原来还有其他人知道,这让段誉的心情一下子有些复杂,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心爱的东西与人分享了一般。
不过在复杂过后,段誉却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忽然发现,其实这样一来也不错,虽说琅嬛秘洞和“神仙姐姐”从他一个人独有的秘密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秘密,这让他颇为别扭。但如此一来,“神仙姐姐”所留下的遗命也就不是给他一个人的了,而是他与凌牧云分担。
本来他就对“神仙姐姐”让他杀尽逍遥派弟子之事颇为排斥,只是碍于对“神仙姐姐”的崇慕,不愿意明着违背,心中却也时常想着最好一辈子都碰不见逍遥派弟子,这样他也就不用去杀人了。其实对“神仙姐姐”给他的这个任务,他是持着一种逃避心态的。
但现在凌牧云既然也同样去过琅嬛秘洞,自然也就同样得到了“神仙姐姐”的遗命,如此一来,“神仙姐姐”留下的任务就不知是给他的了,而是给他和凌牧云两个人。凌牧云胆子比他大,武功比他高,为人比他聪明,行事也比他更果断,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要比他更适合去完成“神仙姐姐”的遗命。
而有了凌牧云这个更出色的弟子去完成任务,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偷懒了。虽说这件事说起来似乎有些对不起朋友,但为了能够不去杀人,他也只能厚着脸皮不够意思一回了。
“原来凌兄也去过琅嬛秘洞,怪不得呢,这么说来,咱们两人还算得上是师兄弟呢。”段誉笑道。
“不错,如果从‘神仙姐姐’那里论的话,咱们两个确实算得上是师兄弟。”
凌牧云笑着点点头,既然段誉主动拉关系,他自然也不会把现成的拉近彼此关系的机会往外推。
“凌兄你也知道,小弟我一点武功也不会,而且从小连只鸡都没杀过,‘神仙姐姐’吩咐的事情我实在有些力所难为……”
凌牧云顿时明白了段誉的心思,也知道杀人这种事情对于他这个书呆子性格实在是太为难了些,当下笑了笑道:“没关系,段兄弟你不必为难,受‘神仙姐姐’传艺的又不只你一人,这件事尽管叫给我便是。”
段誉闻言如释重负:“如此就偏劳凌兄了,小弟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诲人不倦凌牧云
凌牧云与段誉两人一路奔行逃离剑湖宫,耳听得喊声渐远,无人追来,段誉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说段誉也知道,有凌牧云这样一个大高手陪在身旁保护,即便真有无量洞的弟子追上来,也难以伤到他,只是那样一来免不了还要厮斗一场,难免又有死伤,这却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还是没人追来的好,也不用动武,大家都好。
心神安定下来,段誉忽然“咦”的一声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之极的神色。
“段兄,怎么了?”凌牧云也停下来问道。
段誉不答反问:“凌兄,咱们从剑湖宫出来,跑了也有十多里路了吧?”
“不错,有十多里甚至接近二十里路了。”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累?平时我就是跑几里路都累得不行,这次怎么了?难道是我太过紧张,所以忘了疲累?”
“原来段兄你是为了这事想不开啊!”凌牧云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这其实也没设么好奇怪的,人紧张忘了疲累这种情况确实有,不过段兄你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现在身体里内力充盈,精力充沛,自然不会觉得累了。”
段誉一头雾水:“内力充盈?我什么时候有内力了?”
“就在刚才啊,你不是在剑湖宫里把那七个来抓你的无量洞弟子的内力全给吸光了么,你这么快就忘啦?”
“什么?我吸了他们的内力?我什么时候吸他们的内力了?”段誉顿时大惊失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是你被那些人压住的时候啊!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压不住你?你跑出来时他们连呼救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难道他们不是被凌兄你点了穴道吗?”
段誉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他本来一直对北冥神功吸人功力这一法门很排斥,觉得吸取别人一身苦练所得的功力,不劳而获,行迹几如盗匪窃贼一般,只是碍于“神仙姐姐”的吩咐和先前被囚的处境,这才勉强修练,其实心里还是不想使用。
而后来转而苦练凌波微步,为的就是能够以凌波微步奇妙的步法避敌,想要倚此逃出樊笼,以后遇到强敌就逃之夭夭,自然也就不用以北冥神功吸人内力了。可现在却听凌牧云说他已经使用北冥神功吸了别人的内力,一时间不免心神大乱,不愿相信。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在心中摇了摇头,段誉这种姓子其实还真不适合闯荡江湖,以他的这种心态,如果不是身为应运之人,运气好得惊人,别说是成为后来的一代绝世高手了,能够在险恶的江湖中保住小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我可没有点他们的穴道,等我赶到时,他们就已经都被吸干内力了,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就算是没有我赶到,那几个内力尽失的无量洞弟子其实也是拦不住段兄你的。”凌牧云摇了摇头,说道:“你若不信,不妨默默存想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看看是不是有股热气依着你的意念在体内游走?”
段誉半信半疑的依着凌牧云的法子一试,果然感受到一股热烘烘的气在自己的体内游走,哪里还不明白凌牧云所说都是真的?霎时间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道:“这可怎么办,我果然吸了他们的内力,这……这可怎么是好?”
“段兄,这有什么,武功练来就是克敌制胜的,你若不对付他们,他们就会对付你,你既不想一直被他们关着,自然就要想办法打破囚笼逃出来,与那些无量洞弟子对上也是避免不了的。”凌牧云劝道。
“再者说你又没将他们杀了,只是吸去功力,废掉了他们的武功而已,于他们姓命无损。那几人武功被废,以后再也不能好勇斗狠,与人厮斗,不会因此而受伤丧命,或许反倒能活得更安逸更长久,或许以后他们不但不会怪你,反而还要谢你呢。”
“真的?”听了凌牧云这话,段誉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自然是真的。”凌牧云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段兄,我知道你不喜武功,尤其是北冥神功这种纳他人之力为己用的功夫。但你要知道,武功没有好恶,有好恶的是人,武功只是助长了人的能力而已,武功越高,能力越大,以之行善,则善莫大焉,以之行恶,则恶莫大焉。只要段兄你自己秉持心正,愿行善事,武功越高,行善越大。”
“多谢凌兄教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了。”
段誉向着凌牧云深施一礼,脸色已然好转了许多。其实这些道理段誉也不是不知道,先前他在家中时,他伯父和父亲为了劝他学武,此般道理也对他说过不止一次。
只是那时他无心学武,对于伯父和父亲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每每对方才一说,他便搬出大批儒家、佛家的大道理来,坚称不可学武,他父亲伯父于书本上的学问颇不如他,难以辩驳。但此时他已学得武功在身,心态转变,对于这些话也就听得进去了。
凌牧云这么说其实也是用心良苦,作为穿越众的他自然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虽然屡获奇遇,练就了一身强绝的武功,但因为他不喜练武,根基不牢,使得他的武功有着极大的弱点,这也使得他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忽高忽低。高时能够打得慕容复这种江湖一流高手打得颜面尽失,让段延庆都为之心惊胆战。但低的时候他却连蟊贼草寇都敢输,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都能逼得他狼狈不堪。
如今两人既然成了朋友,凌牧云自然不希望段誉再走原来的老路,成为一个神经刀似的武林高手。那也实在让人太艹心了些,因此此番才会借机对段誉开导一番。
从现在看来,结果还算不错,因为这些曰子的江湖历险,段誉也开始逐渐明白了江湖中的凶险,不再像原来在王府中温室里时那般的天真,对于武学一道也不再那么的抗拒,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待段誉心态调整好了,两人继续赶路,行了数里,从林中出来,忽然间前面有一人正自仗剑急奔,呼啸连连,段誉认得正是左子穆,当下便转头对凌牧云道:“凌兄,前面那人就是原来无量剑派东宗掌门,现如今无量洞的副洞主左子穆。”
凌牧云虽然不认识左子穆,但听他的声音便知是先前在剑湖宫中发号施令的那人,已经大概猜到是左子穆,此时再听段誉一说,心中更无怀疑,当下说道:“嗯,我知道了,咱们跟上去,看看他在追什么人。”
“好。”段誉点了点头。
他之前便怀疑是钟灵为了救他才从剑湖宫中将左子穆的儿子掳出,因此本就对此事颇为上心,凌牧云这个提议正合他意,自然不会有半点异议。当下两人跟着左子穆下无量山的主峰,上了另外一座山峰。
左子穆虽然在大理武林颇有名望,武功其实也不怎么样,真要是放到中原武林之中,充其量就是个三流高手,因此别说是凌牧云了,便是刚刚吸取了七名无量洞弟子内力的段誉,施展出凌波微步跟着他也并不费力。
跟了一段路程,段誉无意间打量了一番周遭山势,心中骤然一紧:“这座山……这座山怎么好像是南海鳄神先前指给我,让我去找他的那座?莫非……莫非钟姑娘还没有脱离南海鳄神的魔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