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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武侠神话全文阅读

作者:望天邀明月     位面武侠神话txt下载     位面武侠神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戏斗鳄神

    凌牧云道路不熟,虽然无量山就在澜沧江的边上,方圆不过百余里,依照凌牧云的脚程,原本该当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到达无量山剑湖宫的,但凌牧云毕竟是第一次来无量山,此番又不像来时一般走的大路,因此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便在这时,他的肚子也咕咕响了起来,却是一天多没有吃喝,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开始闹腾起来。这也是凌牧云功力全无的缘故,若是他的一身先天化境的内功修为还在,能够随时汲取天地元气补益自身,便是饿个五、六天的也算不了什么,可现在才一天多就有些扛不住了。

    “嗯,还是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凌牧云心中一动,先不忙寻找路径,开始在山林之中打起猎来。在这个对大自然开发不多的时代,山野林间遍布着野兽,只要用心寻找,其实并不难发现猎物。

    忽听“簌”的一声轻响,凌牧云急忙循声扭头一看,只见一道灰影从不远处的小树丛中蹿出,向着树林深处奔去。凌牧云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这道忽然蹿出来的灰影是一只颇为肥硕的野兔,不用问也知道肯定被他惊到了,这才会从藏身的树丛中蹿出逃跑。

    如此送上门来的美味岂能轻易放过?凌牧云当即催动念力御风而行,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那只野兔逃窜的方向飞掠而出,三步并两步便追到了野兔近前,一只手仿佛鹰爪一般迅猛抓落,一把便将惊慌逃窜的野兔抓在手中。

    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咔嚓”扭断了野兔的脖子,野兔又蹬了几下腿,便即死去,可怜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丧生在了凌牧云这个恶魔的手中。

    凌牧云拎了拎,发现手中这只野兔足有四五斤重,即便是剥皮去内脏之后,也能剩下一半多的份量,已经足够他吃上一顿的了,便也不再去打猎,提着野兔来到一条山间小溪旁边,弯下腰来从清澈的溪流中鞠一捧水喝了一口,洗了把脸,再将长剑拔出,用溪水将清洗了一下,随即便用长剑将野兔开膛破肚,就着溪流收拾了起来。

    片刻工夫便将野兔扒皮去腑收拾妥当,又捡了些干柴回来,随后便在溪边架起了篝火,将收拾好的野兔用长剑串起来架在篝火上面烤了起来。

    由于以前野外赶路时常看黄蓉整治食物,也多多少少跟着学了点,所以凌牧云烹调野物的手艺也不错。这次前来无量山,考虑到野外行路的时候不少,因此随身也带有一些简单的调料,这时便派上了用场。

    将肥硕的野兔串了在篝火上面仔细的烤着,不时的转动着手中的兔肉,拿出一些调料均匀的撒在上面,对火候的掌握也很到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这只野兔烤得金澄澄油汪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来。

    凌牧云提起鼻子嗅了嗅,自觉颇为满意,当下将串在长剑上的兔肉从篝火上拿下来,就准备大快朵颐。

    “咦?好香,老子还真是运气好,刚好肚子饿了,就有现成的东西吃!”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洪亮铿锵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凌牧云循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黄色人影从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蹿了出来。

    凌牧云仔细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比寻常人大了不止一号,都快与肩膀同宽了。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却目光如电,骨碌碌转动间精光四射。

    中等的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也瞧不出他具体有多大年纪,说他三十多可以,说他四十多也一样有人相信。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的质地,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初见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在这期间,这个怪人已经蹿身来到了凌牧云的身前,动作迅捷灵敏,显现出不俗的轻功,而且此人呼吸沉稳悠长,显然内力修为亦是不俗。

    “小子,你烤的东西看起来不错,老子我正好饿了,就给老子享用吧!”那大头怪人说着话,伸手便向着凌牧云长剑上串着的野兔抓取,出手迅疾如电,丝毫没有向凌牧云征询意见的意思。

    只是这人下手虽快,凌牧云却也不慢,手中长剑骤然向后一缩,顿时让对方抓了个空,喝声问道:“等等,你是什么人?”

    “奶奶个熊的,看不出你小子手还挺快,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快还是老子快!”

    那大头怪人却不答话,双手如电不断抓出,五指如钩,撕风裂气,不断向着凌牧云剑上的烤肉抓来!

    耳听对方一口一个老子,又恃强抢夺他刚烤好的烤肉,凌牧云也有些恼了,手中长剑猛然一抖,将剑上串着的烤肉骤然挑飞到空中,剑光一晃,挽出几朵剑花,向着大头怪人的胸腹刺到。

    凌牧云功力虽失,但剑法还在,一出手便将大头怪人的胸腹几处要害尽数罩在剑光之中,若是大头怪人不加躲闪,非得被凌牧云的一口利剑刺几个血窟窿不可。

    那大头怪人惊咦一声,身形向后急退,如同弹簧一般向后弹射出两丈有余这才站住,有些惊讶的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剑法不错啊!”

    凌牧云伸手将从空中掉落下来的兔肉接住,看着大头怪人,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若非他现在功力全无,出剑速度太慢,剑法十成的威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对方又岂能从他的剑下脱身?

    当即将长剑向着那大头怪人一指,沉声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在询问别人的名号之前要先自报一下家门么?”

    那大头怪人挠了挠头:“倒也是这么个理,嗯,你小子听好了,老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嘿嘿,小子,你一定听说过老子的名头吧?”

    凌牧云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南海鳄神岳老三啊,怪不得会如此莽撞蛮横呢。想到这里,凌牧云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戏谑之色,道:“原来你就是天下四大恶人中排名第三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啊,你的名头小爷我还真听说过。”

    “放屁,放屁,大放狗屁!”南海鳄神顿时暴跳如雷,一双小眼睛凶光四射,似乎随时都可能动手:“老子是天下第二大恶人岳老二,不是岳老三!”

    “岳老三就岳老三,非要当什么岳老二,老二很好听么?”凌牧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

    “小子,你竟敢故意叫错老子的名号,你找死!”

    南海鳄神最在乎的便是他在四大恶人中的排名,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武功高他太多,他不敢去想,但老二无恶不作叶二娘却只是比他稍胜一筹,因此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能够取代叶二娘,成为天下第二恶人。因此从来都是以岳老二自称,若是谁敢叫他岳老三,那就是触动了他的逆鳞,非惹得他拼命不可!

    凌牧云在明明经他提醒的情况下还坚持叫他岳老三,南海鳄神如何能够忍受?当即怒吼一声便向着凌牧云猛扑过来,右手如闪电般探出,径直向着凌牧云当胸抓到。

    凌牧云知道,这乃是南海鳄神的惯用手段,南海鳄神徒手肉搏之时喜好拧人脖颈,若是他让南海鳄神这一手抓住,紧接着南海鳄神的另外一只手便会落在他的头颅之上,而后双手相反使力一拧,人便颈骨断折而死了。

    在明知道对方手段的情况下,凌牧云又怎会让南海鳄神抓到?当即向左斜跨一步,步法古怪之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南海鳄神奔雷闪电般的这一抓。南海鳄神一抓落空,第二掌紧跟着就劈到,凌牧云你依旧并不还手,斜走两步,又已闪开。

    南海鳄神连续两招不中,心中不禁又惊又怒!

    其实以凌牧云先前所展露出来的剑法,他也已看出凌牧云有两下子,两招赢不下来对方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关键是凌牧云所施展的手段实在太过古怪,若是凌牧云施展轻功迅疾的闪躲开了他的两招,那倒也罢了,可凌牧云就站在他的身前,彼此相距不过三尺,就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但面对他如奔雷闪电一般的招数,对方却一点也不见急迫,有如闲庭信步一般的迈步两步便轻松的将他招数化解,既没有施展出什么精妙招式,也没展现出过人的速度,实在让人感觉到憋屈!

    凌牧云此番所施展的正是北冥神功卷后所载的凌波微步!

    凌牧云在得到北冥神功的功法卷帛之后虽然并没有修练,但凭借这他的过目不忘之能,在为段誉誊录神功副本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将步法完全记在了心中。

    拜他的岳父黄药师和未婚妻黄蓉所赐,他对易经虽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对相对比较基础的八八六十四卦方位还是了然于心的,所以对于凌波微步也是拿来便能用,虽然还不熟练,但用来对付南海鳄神却也够了。

    南海鳄神又连着出了几招,却都没能占到凌牧云的衣衫,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齐出,向他胸腹间急抓过去,内力催动,臂上、手上、指上尽皆使上了全力,风声呼啸,猎猎作响,声势惊人,若是让他抓实了,凌牧云非得筋骨断折开膛破肚不可!

    南海鳄神眼见凌牧云如闲庭信步般在他的身前背后游走漫步,可任凭他如何猛攻,就是打不到对方,又气又急,手中招数使得越发凶猛迅疾起来。

    原本他在进攻的同时还防备着凌牧云反击,毕竟凌牧云先前显露的那几招剑法也是相当高秒,但过了二三十招,南海鳄神发现凌牧云虽然手中提剑,却根本就不对他出剑发招,似乎只求能够在他的掌下多支持一会儿,根本不求反击制胜,便也彻底放开了手脚,全身心的对着凌牧云猛攻了起来。

    南海鳄神的感觉没错,凌牧云确实没想着要反击制敌。

    通过一番交手,凌牧云已经将南海鳄神的武功底细差不多摸清了,南海鳄神尚未臻入先天化境,也就是后天大成的层次,放在主世界也就是个准一流的水平,他如今虽然功力全无,但凭借着所会的诸般绝学和炼神篇第三层的强大精神念力,想要战胜南海鳄神也并非难事。

    不过凌牧云这个时候却不忙着战胜南海鳄神,因为这简直就是现成的陪练。他刚刚将凌波微步学会,距离熟练运用还差得远,也正好借此机会实践磨砺一番。南海鳄神武功不弱,却又难以对他构成太大威胁,即便出现些许纰漏,凌牧云也能够应付得了,正是理想的练招人选。

    刚开始时凌牧云因为步法不熟,还有些磕磕绊绊,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纰漏,让南海鳄神抓住,制造出了一些险情。不过凌牧云仗着精神力场的先知先觉,却都看似凶险实则安然的的避过了。到得后来,凌牧云越走越熟,干脆已经不再看南海鳄神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进直退,自己走自己的。南海鳄神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砰砰”、“喀嚓”之声不断,周遭树枝断折,土石飞扬,却始终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由此可见凌波微步之妙,当年创出凌波微步之人实已将进攻之人所能出之招都考虑在了其中,每一步都极尽难测变化之能事,从最难想象,最不可思议的角度闪避躲开,让敌手的招数尽数落空,将料敌机先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其实凌牧云之前便能够做到料敌机先,凭借着精神力场的加持,他往往能够在对手刚要出招之际便从对手的身体蓄势发力姿态中判断出对方的出招路线,从而先行针对出招,做到料敌机先。也正因如此,凌牧云才能在过去的时间里借助精神力场之功屡败强敌。

    但与凌波微步相比起来,精神力场加持的料敌机先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毕竟精神力场加持还需等对手将要出招之时才能做出判断,而凌波微步却是早在对敌之前,便已经将敌人可能的一切变化都推演了出来,并想好了应对之策。同样是料敌机先,差距却是十分明显,如果说精神力场加持是领先半步的话,那凌波微步就是领先了不止一步!

    以凌波微步之妙,南海鳄神这么追着打,任凭他如何努力,即便是累死,也不可能打到凌牧云。相反,假若南海鳄神假使闭起眼睛,压根儿不去瞧凌牧云的行迹,只需随手使出一套拳法掌法来,自顾自的演练,倒是可能在数招间便能误打误撞的打到凌牧云。

    当然,凌波微步能够有偌大名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掉的,像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方法,也只能对付那些步法不熟、火候不深的初学者,对上那些已经将凌波微步钻研精深,能够将之活学活用之人,这种方法也就失效了。

    等真正将凌波微步修练到“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的高深境界,那更是极尽灵动变化之妙,将轻功身法修练到了一个极致,便是对上远强于自己的对手,也可保自身无恙了。

    一连猛攻了数十招,却连凌牧云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无论掌法如何变幻,总是和凌牧云的身子相差了一尺两尺。南海鳄神的脸色越转越黄,眼睛越睁大,越发的狂怒和不可置信。

    南海鳄神能够在四大恶人中排在第三,除了行事蛮横狠辣之外,一身武功也煞是不凡,否则早就被人铲凶除恶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并且创下这么大的恶名?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会过的高手数不胜数,其中武功高过他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能在不还手的情况下躲避他数十招而毫发无伤的,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知道即便是对上他最敬畏的老大,位居天下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南海鳄神固然是免不了要溃败,但起码还是能够打上对方那么一拳半脚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连点衣边都碰不到。

    难道这小子还能比他的老大更加厉害不成?

    这个念头才一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南海鳄神连忙摇头,似要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中抛出。这小子看起来也就在二十来岁的年纪,便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才二十来年的功力,怎么可能比他老大的武功还厉害?

第三百四十五章 北冥初战

    一连走过了百余招,凌牧云脚下越来越熟练,后来干脆都收剑入鞘,轻松写意的躲避这南海鳄神的攻击,轻视之态昭然若揭,只气得南海鳄神暴跳如雷,拼了命的狂攻,奈何技逊一筹,无论怎么努力,就是伤不到凌牧云分毫。

    在将凌波微步精巧繁复的步法走得纯熟之后,凌牧云心中一动,便又转换方式,不再自己走自己的,而是开始根据南海鳄神的招式来路来进行闪躲变化。

    从这里就看出修为境界的优势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在得到了凌波微步之后,虽然凭借着对易经的了解精深很容易便将凌波微步上了手,但在练了很久之后还依然停留在按部就班的基础层次,被逼得急了就自顾自的走,根本不看对方的武功来路,也不求克敌制胜,只求能够在对方的攻击下保命存身,结果一旦碰上真正的高手就会狼狈不堪,惊险连连。

    而凌牧云却不同,毕竟他也是臻入过先天化境的人物,虽然现在功力尽失,但先天化境的武学境界还在,这就使得他学起凌波微步,进度要比段誉快得多,才只是第一次使用,拿南海鳄神练了百余招,便开始逐步摆脱按部就班的基础层次,尝试着向活学活用的层次迈进了。

    在刚开始尝试的时候,凌牧云的脚下还多少有些滞涩,不过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凌牧云对凌波微步的运用越来越灵活,应付南海鳄神也是越发的游刃有余。片刻间又是数百招过去,南海鳄神直累得呼呼直喘,额头鬓角也开始见汗了,虽然南海鳄神的武功不俗,功力也着实不弱,但一连全力猛攻数百招,却也累得够呛,招式也不由得缓慢了下来。

    与之相反,凌牧云却是越走越是来劲儿,这凌波微步不愧是逍遥派的秘传绝学,在游走躲闪的同时,竟是神清气爽,丝丝内力由身体各处蓬勃而生,汇入他的膻中气海之内,竟是不由自主便依照着北冥神功的运行线路运行了起来。

    原来凌牧云在为段誉誊录北冥神功之时,早已将北冥神功的诸般功法诀窍运行法门尽数牢记于心,只是未曾修行而已。凌波微步本属北冥神功的动功之法,凌牧云这次施展凌波微步,不知不觉间便滋生了正宗的北冥真气。

    因为他体内并无半分其他真气,不用再行散功,北冥神功最难的入门一关便被他轻松而过,因此由凌波微步而生的北冥真气便不自觉的依照着北冥神功的运行线路运转开来。

    世上武功,功力运行线路大多都是自云门而至少商,将脐下三分处的丹田作为存储内力之所,便是凌牧云先前所修习的天外神功练气篇也是如此。

    但这北冥神功却与其他武功皆不相同,乃是反其道而行之,运功线路是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最终汇入胸前膻中气海。

    人体内有上中下三丹田,下丹田为脐下丹田,为藏精之所,中丹田为胸前膻中穴,为藏气之所,上丹田为眉心之内泥丸宫,为藏神之所。

    世上内功大都取力于自身,炼精化气,将自身精气炼化为内力真气,因此为了提取真气方便,便直接将下丹田作了储气之所,倒是把膻中这个最适宜的存气之所闲置不用。而北冥神功虽然也炼精化气,却并非是内力增进的主要方式,讲求的是收他人内力为己用,便如海纳百川,因此便选取了膻中气海这个最适宜之地作存储真气之所。

    如此一来,凌牧云原本修练的天外神功练气篇以丹田为储气之海,新学的北冥神功以膻中为储气之海,由道心种魔**改进而来的天外神功炼神篇则以眉心泥丸宫为蕴神之识海,体内的上中下三个丹田却是尽数开拓和利用了起来,武功修练也自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之中!

    感受到体内运转流动的丝丝北冥真气,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逐渐将步伐放缓了下来,虽然依旧左穿右插回旋而行,躲避着南海鳄神的招数,脚下却是越走越慢,斜走一步让过了南海鳄神一掌,身形反向一退便又来到了南海鳄神的身前,伸手便向着对方的胸前拿去。

    南海鳄神见他出手轻飘无力,不禁冷笑出声,当即斜身反手,来抓他肩头,准拟一经抓中便先将对方的骨头捏碎,然后再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以出压在心中的这口恶气。

    经过一番交手,南海鳄神也看出了凌牧云虽然招式巧妙,却似并没有内力在身,若是凌牧云长剑在手,他还忌惮几分,现在对方竟然敢赤手空拳来打他,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不料凌牧云脚下变化无方,两人同时移身变位,两个下里一靠,南海鳄神的胸口刚好凑到凌牧云手前,凌牧云看准穴道方位,五指运力,顿时一把将他的‘膻中穴’抓了个正着。

    南海鳄神要害受制,心中顿时大惊,只觉膻中要穴酸麻难当,但随即觉察到,对方内力实在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近乎没有,以内功修为而论,比起他来简直是天差地远。

    一时之间心下不禁惊怒交集,明明对方武功稀松平常,远不是他的对手,偏偏一时疏忽,竟为对方的怪招所乘,制住了他的要穴,对方只需稍一用劲,便能震坏他心脉,若是一掌便将他心脉震碎而死,倒也一了百了,最怕的是以对方那不入流的内功,震得他死不死,活不活,那就惨了。

    心急之下,南海鳄神双手急伸,突袭对方的面门。这一招以攻为守,攻的是凌牧云眼目要害,武学中所谓‘攻敌之不得不救’,敌人再强,也非回手自救不可,那就摆脱了自己的危难,原是极高明的打法。

    孰料凌牧云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将初学的北冥神功使用了出来,南海鳄神体内气血翻滚,涌到为对方所制的膻中要穴忽受阻碍,雄浑内力便似决堤的洪水,顿时汹涌而出,双手伸到与凌牧云双眼相距半尺之处,手臂便不听使唤,再也伸不过去。

    南海鳄神顿时心中大骇,运力就想要将凌牧云的手掌震开,可是真气一到膻中要穴,顿时如大坝决堤,宣泄而出,在不停使唤。而且更令他惊惧的是,他越是用力挣扎,体内真气就流逝的越快,开始时还只是江河奔流,后来便已是海潮汹涌了。

    南海鳄神不禁面现骇然之色,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多少风浪,会斗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家的内力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流,这简直是见鬼了!

    须知内力乃是一个武者力量的源泉,虽说内力耗损之后还可以再修练补足回来,甚至频频损耗再修练补足,还能增加修练效果,有助于内力的增长。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度,无论消耗再大,总要在气海之中留存一丝真气作为运功的根基。若是消耗无度将体内的真气彻底抽干,便会伤及本源,以后就再也修练不回来了!

    现在南海鳄神所面对的就是这种样的情形。仅现在流失的内力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只需入定运功一阵,也就能够重新补足了。要是继续这么流失下去,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抽干,本源受损,那他这一身高绝的武功可就算是废了。

    有心将凌牧云轰开,要穴被拿,体内真气狂涌倾泻,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连抬一下胳膊都困难,更遑论攻击凌牧云了。饶是南海鳄神久历厮杀、为人粗蛮,面对这等情况也忍不禁心中惶恐,脸色变得煞白!

    “小子,你使的是什么妖法……”

    南海鳄神忍不住惊喝出声,却发现随着他一开口,他的内力宣泄越发的迅速,吓得连忙又将嘴巴给闭上了,一颗大头之上汗水涟涟而下!

    南海鳄神却不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必如此惶恐,凌牧云的北冥神功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无法抵御,只需他抱元守一,凌牧云便会无功可吸,若是执意强吸,也只会是将他自己的一点点内力也赔出去。

    北冥神功之所以能够吸取他人内力,乃是走的异姓相吸的路子。行功路线与诸门诸派内功相反,因而北冥神功所修练出来的内力属姓也与诸门诸派的内力相反,如果将诸门诸派的内功属姓限定为正极的话,北冥神功的内力属姓就是负极的,从而利用正负极相吸的原理来达到吸取他人功力的目的。

    因为北冥神功是以负极引正极之法吸人内力,所以自身内力越深厚,对他人内力的吸力也是越大。不过以此功吸人内力时也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修练北冥神功之人的内力一定要比对手强,只有这样才能安全的吸收对方的功力。

    若是对手的内力还要强于北冥神功的修练者,而在被吸收功力时又采取了正确的应对方法,抱元守一不使其外涌,那么北冥神功的修练者就会遭受反噬,自身内力反倒会倒灌到对手的身体之中。

    原因很简单,两极相吸,负极吸不动正极,那就只有反被正极所吸动了。就像是北冥神功中所说的:“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不过南海鳄神并不知道这些,他急于将凌牧云震开,因此再三催动功力,却不知这么做正中了凌牧云的下怀。若是他收力内敛,凌牧云反而吸之不动,可他越是催力挣扎,内力倾泻的就越猛,其实相当于他主动将自身的内力往凌牧云的体内灌,凌牧云便是想不接受都不行

    凌牧云只觉右手大拇指上“少商穴”中不断有真气滚滚而入,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而至,汹涌澎湃的涌到他的身体之中,连忙运转北冥神功的行功法门,将汹涌而入的雄厚真气导入膻中气海储存了起来。

    只是凌牧云的这具身体毕竟并未修练过内功,膻中气海尚未经过开发,突然需要容纳一个后天大成层次的高手内力实在有些艰难。随着汹涌内力的不断涌入,凌牧云只觉膻中气海隐隐胀痛,胸中气血翻涌,直欲从口中喷吐出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甚至连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晃。

    而且因为南海鳄神的内力要远强于凌牧云,北冥神功一经施展,主动权就已落入了南海鳄神的手中,这个时候凌牧云就算是想停功不吸也停不下来了。而南海鳄神偏偏又意识不到这其中的关键,一个劲儿的猛灌,逼得凌牧云也只能在那里咬牙苦苦支撑。

    过了一会儿,南海鳄神的脸色越发苍白,体内真气已经泄出过半,便是不再发力,体内真气也如长江大河一般奔涌而出,便似江河入海,一去不复返,原本凶恶剽悍的脸上也已满是惊惶恐惧之色。

    南海鳄神固然吓得魂飞天外,作为始作俑者的凌牧云其实也不好受,南海鳄神的内力对于全盛时期的他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他现在这具转世之身来说却是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在勉强坚持了一阵之后,直让他膻中气海胀痛欲裂,胸中气血滚沸欲喷。

    还好到了这个时候,随着南海鳄神过半内力被吸入到他的体内,主动权重新转回到了凌牧云的手中。连忙停下吸功法门,手中劲力变吸为吐,一股真劲吐出,顿时将南海鳄神的内息给封住了。

    南海鳄神顿时全身一震,身形慢慢软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双小眼睛中却流露出一丝轻松之色,虽说被人制住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但也总比被人吸干功力变成废人强多了!

    眼见南海鳄神被制住,凌牧云也轻轻松了口气,就在刚才的片刻时间里,他足足吸收了南海鳄神六七成的内力,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相当沉重的负担了,现在正好趁机消化一下。

    想到这里,凌牧云“呛啷”一声将已经归鞘的长剑又拔了出来,随即将左手还拿着的兔肉重新串在了剑刃之上,而后“嗤”的一声将长剑插在了旁边的一株大树树干之上,让兔肉悬空,以免沾上灰土,而后盘膝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眼见凌牧云闭目运功,南海鳄神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先前他见凌牧云拔剑出鞘,还以为是要对他下手呢,心里也不禁涌起一丝恐惧,只是为了不损他“天下第二大恶人”的美名,他才忍着没有出声求饶,毕竟没有人不怕死,即便是他这个杀人如麻之人,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也一样会害怕。

    在松口气的同时,南海鳄神也连忙学着凌牧云一样闭目运功,想要将他被封住的穴道冲开。

    凌牧云虽然暂时没有对他下杀手,但焉知一会儿也不会对他下杀手?两人可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如果换做是他得胜了,肯定是不会放过对方的,非得“咔嚓”一声将对方的脖子扭断不可。

    要是凌牧云也如他一般的喜好,“咔嚓”一声把他的脖子也给扭断了,那岂不是糟糕之极?他还没有真个将“天下第二大恶人”的名头争到手,“岳老三”还没有真正变成“岳老二”,要是只因为一口兔子肉便这么憋憋屈屈的死在这里,那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恶人泪满襟?

    这么一运功,南海鳄神不禁心中一喜,原来封住他膻中要穴的真气并不甚多,穴道封得也不是很严,若是在他全盛之时,片刻间便能冲开。即便现在他功力损耗大半,但只要努力,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冲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凌牧云先前自身内力近乎于无,从南海鳄神那里吸得的内力虽多,毕竟不能立时便彻底将之炼化吸收,因此使用起来也远不如自身的真气一般如臂使指,因此在封南海鳄神穴道的时候便没有能够封实,给南海鳄神留下了机会。

    发现了翻盘的机会,南海鳄神当即便静下心来努力冲穴,力求能够在凌牧云运功完成之前先行冲开被封住的穴道,到时候他非得把凌牧云的脑袋拧下来,出一出心头的这口恶气!

    满怀着希望,南海鳄神劲头十足,一次次的调动体内真气向着自己的膻中要穴发起冲击。凌牧云用来封住南海鳄神的真气本就不多,又与南海鳄神体内的真气乃是同源,所以南海鳄神冲击起来也容易了许多,七八次冲击下来,封住的穴道已经松动,估计再冲个两三此便能冲开!

    孰料就在他将要将穴道冲开之际,忽听对面的凌牧云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急忙睁眼一看,却见凌牧云已是收功而起!他便如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无题

    北冥神功作为逍遥派的镇派神功,岂是等闲可比?论及吸收炼化外来内力的效率,是要远远超过凌牧云之前所修习的天外神功的,只需一点时间便足以将吸取来的内力炼化吸收了。

    这还是因为凌牧云原本的内力太浅,甚至近乎没有,骤然吸取了南海鳄神这么多的内力,有些消化困难。若是一般情况,早就在吸取的同时就将这些内力彻底炼化吸收掉了。

    南海鳄神的心顿时向下一沉,虽然在他的努力下,被封住的穴道已经松动,只要再给他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冲开,可现在凌牧云已经先行调息完毕,还能给他继续冲穴的机会吗?难道他堂堂南海鳄神,今曰真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不成?

    凌牧云饶有兴致的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南海鳄神,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他虽然不会读心术,却也能将南海鳄神的心思猜出个七七八八,无外乎就是害怕他会下杀手罢了。不过南海鳄神这却是白担心了,因为凌牧云还真没有收拾掉南海鳄神的心思!

    细说起来,南海鳄神虽然名列四大恶人第三位,号称凶神恶煞,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他虽然蛮横凶恶,却蛮横凶恶得直爽可爱,为人极讲信用,尤其注重名誉,在原本的历史上,为了说话算话,不做“乌龟儿子王八蛋”,竟然宁肯拜武功远不如他的段誉为师,而且他虽然深以拜了段誉这么个小白脸师父为耻,心中却不忘师徒礼义,后来在曼陀山庄,更是为了救段誉而被段延庆击杀。

    正因如此,南海鳄神虽然蛮横,凌牧云却丝毫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甚至还因为原著的影响而对他观感不错,对这南海鳄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见南海鳄神背后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利器。

    心中一动,凌牧云当即迈步走到南海鳄神的身后,南海鳄神只道是凌牧云想要在背后下手取他姓命,不禁暗道一声:“我命休矣!”闭目待死。

    只是南海鳄神预料中的杀招却并没有落下来,反倒是背上一松,他背在身上的包袱被凌牧云解了下去,心中惊疑,忍不住出声问道:“小白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杀是剐给老子个痛快的……”

    还没等南海鳄神的话音落下,“啪”“啪”两声脆响便在林中响起,南海鳄神的左右脸颊之上顿时被印上了两个红彤油亮的掌印,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却是凌牧云转过身来用方才抓兔肉的油手一正一反给了南海鳄神两个耳光!

    “小白脸,你要杀要剐都随便,休要如此欺辱老子!”南海鳄神两眼怒瞪厉声喝道。

    “啪啪”两声,凌牧云又正反手抽了南海鳄神两个耳光,随即将手中残留的油渍在南海鳄神的衣领上擦了一擦,淡声说道:“岳老三,你是谁的老子?你嘴里要是再这么不干不净的,小爷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都敲下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你要不要试试?”

    南海鳄神脸色微微一变,顿时闭上了嘴巴。他虽然为人鲁莽率直,却也不是傻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尽管凌牧云叫他岳老三让他极为不满,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否则真要是让凌牧云把他的牙齿敲掉舌头割除,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对,这才乖嘛。”凌牧云拍了拍南海鳄神红肿的脸颊道。

    南海鳄神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想他南海鳄神一向在南海为尊,受尽尊崇,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嘴里钢牙咬得“噶蹦蹦”直响,奈何穴道被封,命艹人手,即便有天大的愤恨,也只得强自忍耐着,否则丢了姓命也还罢了,要是临死前再受对方的一番折辱,那可就凄惨之极了!

    凌牧云将从南海鳄神背上取下的包袱打开,只见其中包裹着的乃是两件奇形兵刃,一件是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另外一件则是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

    凌牧云看了手中的两件兵刃一眼,知道这应该就是南海鳄神近些年来新练的奇门兵刃鳄嘴剪和鳄尾鞭了。仔细打量了一番,凌牧云发现南海鳄神这两件兵刃还颇不一般呢,鳄嘴剪和鳄尾鞭上的锯齿竟是深海寒铁打造,乃是神兵利器的材质,不说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也差不多少,真要是挨上一下子,便是铜皮铁骨恐怕也抵受不住!

    眼见凌牧云查看他的兵刃,南海鳄神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紧张之色,要知道这两件兵刃乃是他花费偌大代价才打造而成的,别的不说,单只是打造成锯齿的深海寒铁,就是他费尽心思和精力才搜集而得,又找来能工巧匠辅以其他材料打造,这才打造出这一套鳄嘴剪和鳄尾鞭来。

    在得了这两件兵刃之后,他又耗费了几年的工夫创出了一套与之相配的剪法和鞭法。在将鳄嘴剪和鳄尾鞭练成之后,他的实力整整提升了一大截,原还指望这靠这两件兵刃作为杀手锏,从叶二娘手里抢下天下第二大恶人的名头呢,若是被凌牧云看中拿去,那他这几年的苦功可就算白费了!

    南海鳄神光顾着紧张自己的鳄嘴剪和鳄尾鞭了,却忘了这个时候连他自己的生死都在别人的掌握,连命都不一定能够保住呢,竟还有心思去想两件兵刃,实在不知该说他点什么才好。

    其实南海鳄神的担心根本就没必要,他的鳄嘴剪和鳄尾鞭虽好,但凌牧云乃是使剑的,这两件奇形兵刃就算到了他的手里也没用,他又怎会抢夺?

    打量了一番之后,凌牧云随手将鳄嘴剪和鳄尾鞭丢在了南海鳄神的脚下,随即也不再看南海鳄神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将钉在树干上的长剑拔下,一屁股靠树坐下,扯下一块兔肉吃了起来。

    南海鳄神在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愕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不管他了吗?

    “喂,小白脸,你准备怎么处置老……我?”

    南海鳄神忍不住心中疑虑,出声问道,总算他还记事,在最后关头将“老子”二字的后面那个咽了回去,及时换了自称,否则只怕又要吃苦头了。

    凌牧云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南海鳄神一眼,微微一笑,道:“怎么,岳老三,你是觉得自己不怕死,所以急着想去投胎么?”

    “放……那什么,死谁不怕?我自然也是害怕的,只是这么吊着更让人难受,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话。”

    “你的命我是不会要的,为了一口吃的就杀人?少爷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不过你要是自己想死的话,等一会儿可以自杀,我也绝不会拦着。”

    凌牧云瞥了南海鳄神一眼,随即重新低下头去,继续与手中的兔肉奋战了起来,似乎对南海鳄神再无兴趣。

    南海鳄神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由衷的生出一种憋屈之感。按理说凌牧云愿意饶他一命,他应该开心才对,但凌牧云的这种态度却让他心中憋闷。他南海鳄神堂堂天下四大恶人之一,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令人不敢轻视的存在,即便不是敬畏万分,起码也是憎恨不已,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到了凌牧云这里,竟似视他如无物,这让他如何能够释怀?

    郁闷之下,南海鳄神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运功冲穴去了。他这一专心冲穴,原本就已松动的穴道越发禁不住冲击,只三两下子,便被他将穴道冲开。

    穴道一解,南海鳄神当即一伸手将身前地上的鳄嘴剪、鳄尾鞭两件兵刃抄在手中,身形一跃而起,眯着一对豆眼凝视凌牧云,脸上神情古怪之极,又是诧异,又是畏惧,又是愤怒,又是沮丧。

    凌牧云将眼皮一撩:“怎么,你是不服气还想打,还是怎地?”

    “服气,老……嗯,我是打你不过的,只是我想知道,你先前与我打架时使用的到底是什么邪法,是星宿老怪的化功**么?”

    星宿老怪丁春秋在江湖中臭名昭著,为江湖中人所不齿,但他的化功**却是凶名远扬,江湖中人提及无不憎恶忌惮,将其视作邪魔外道,洪水猛兽,不愿也不敢与之沾上任何关系。因此南海鳄神在经过凌牧云吸功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丁春秋的化功**!

    凌牧云摇了摇头,不屑说道:“化功**算什么,不过是以毒伤人的下乘手段而已,又岂能与我的神功相提并论?”

    “那你这门神功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号?”南海鳄神不依不舍的再度追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是还想报仇?”凌牧云不耐烦的道。

    南海鳄神道:“我稀里糊涂的就栽在你的手下,却连你的名号和使用的什么武功都不知道,岂不是奇耻大辱?自然要问个明白,弄清楚我岳老二是栽在什么人的手里!以后若是武功练得高了,自然要回来找你讨回这个场子。”

    凌牧云又气又笑,这个南海鳄神还真是脑袋缺根筋,才刚被饶了姓命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要报复,就不怕自己为了免除后患改变主意把他给干掉吗?

    当下也懒得和这个浑人多做纠缠,向着南海鳄神摆了摆手道:“岳老三你听好了,少爷我名叫凌牧云,至于我使用的神功,那乃是本门不传之秘,除了本门弟子,旁人休想得知。好了,能告诉的我已经告诉你,你可以滚蛋了!”

    “凌牧云?好,我记住了,以后等我功夫练好,还回来找你的!”

    南海鳄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当下纵身跃起,长啸一声掠入林中,三晃两晃,片刻间就隐没在山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眼见南海鳄神的身影没入林中,凌牧云摇了摇头,低下头来继续吃他的烤肉。对于他来说,与南海鳄神的一番交手,只是一点调剂而已,还不值得他一直挂在心上。

    ……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一道身影在山道上身形飘逸,宛若御风一般,正是的凌牧云。

    原来白天在放走了南海鳄神之后,凌牧云才想起他还在迷路之中,不应该那么轻易将南海鳄神放走的,起码也应该让他带路一番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据他所知,南海鳄神这次是收段延庆之召才来的大理,可能也是第一次来这无量山,道路未见得就比他熟多少,让他带路也未必就真能找到出路。

    无奈之下,凌牧云只好继续闷头找路,好在无量山终究不是什么巨大绵长的大山脉,方圆不过百余里的地界,也不可能真将凌牧云彻底困住。在耗费了大半天的工夫之后,终于让凌牧云找到了无量山附近山民和无量剑派弟子们来往通行的山间道路。

    找到了路,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赶起路来就快多了,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来到了无量剑派剑湖宫所在的无量山主峰之下。不过因为先前迷路时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等他赶到这里时已是入夜时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没有来得太迟,段誉还没有离开无量山剑湖宫。

    才刚刚来到山下,凌牧云便看见山腰里冒起一条条的袅袅青烟,共有十余丛之多,却不知是在干什么。

    凌牧云心中一动,身形一动便向着其中烟柱最大的一条走去。

    还没等走到近前,便见有几个肩悬药囊,手持利刃之人站在外围警戒,凌牧云当即将伏低身形,远远饶过警戒的几人,施展出精神力场封闭气息,悄没声的向着中间青烟起出潜去。

    片刻间转入一座山坳,凌牧云悄悄潜到近前,只见一大堆乱石之间坐着数十人。其中有十几个或倒或卧,在那里痛苦呻吟,人丛中一个身材瘦小,颔下却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坐在一块高岩之上,高出旁人,显然在这些人中地位最高。

    只是这老者此时的情形显然并不甚好,右手手臂在手腕处断折,以纱布包裹着,隐隐有殷红血迹透出,显然才包裹不久,脸色灰暗,口中叼着一株野山参,正自盘膝打坐闭目运功。在老者的身旁还有几人伺候着,手中都拿着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药物,一脸忧色的看着打坐老者。

    在乱石之中正架着一口大锅,几个人围在锅旁正自熬制毒药,他先前所见的烟柱就是从这锅里冒出来的。

    在人群的边缘处的一块山石旁,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娇俏少女被反手绑着坐在那里,在少女的身旁还站着两个手持利刃的大汉,显然是在看守着她,以防其逃脱。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顿时了然,看来段誉他们已经与神农帮的人起过冲突了,那个被反绑看押的娇俏少女应该就是钟灵,那些倒卧呻吟的人应该都是被钟灵所养宠物闪电貂咬伤的神农帮众,而那个运功逼毒的山羊胡子老者想来就是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了。

    就在这时,天边的一片云彩飘过,恰好将月亮遮住,天地间突然暗了下来。凌牧云身形一动,精神念力催动,御风而行,轻飘飘的欺进了数丈之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乱石堆旁。

    这时候天边云朵飘过,月光再次洒落下来,凌牧云连忙伏在乱石堆边缘的一块山岩背后的阴影之中不动了,精神念力散发开来,将自身的一切气息尽数封闭在周身数尺的狭小空间之内,距离最近的神农帮众已不过丈许,对方却是一无所觉。

    这时就听离他两个神农帮众低声说着话,因为彼此相距甚近,已经在他精神力场的范围之内,故而对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凌牧云听得清清楚楚。

    就听其中一个帮众低声问道:“李大哥,你说那个鬼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她的爹真能治帮主他们所中的那鬼貂的毒么?”

    另外那个姓李的帮众道:“我估摸着那个鬼丫头应该不是说假话吧,毕竟这鬼貂既然是她家养的,不可能连自家都没有解药吧!况且她自己如今落在咱们神农帮的手里,如果说假话不能将帮主他们的毒伤治好,那她自己不也一样小命不保?”

    先前说话那帮众又问道:“就算这个鬼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可那小白脸能把这个鬼丫头的爹请来么?别到时候他不办事,那咱们帮主和那些中毒的兄弟们可就惨了。”

    “这个应该不会,那小子也吃了咱们帮主亲配的断肠散,如果七曰之内不得解药,便会肝肠寸断而死,就算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得想办法把人给请来呀!”

    “我总觉得那个小白脸办事似乎不怎么牢靠,你想啊,他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就敢自己找上门来管咱们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的闲事,这不是自找倒霉么?万一他在这路上要是再缺根弦惹上什么闲事,耽误了时间,那帮主他们……”

    “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小命,应该不会吧?”

    那姓李的神农帮众摇了摇头,但语气也不是很确定,显然也对段誉的信心不怎么足。

第三百四十七章 莽牯朱蛤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笑,也不知道段誉这人是怎么混的,连敌人都觉得他不靠谱。不过细想想也不奇怪,自己一点武功不会,身旁也没什么高手护卫,就敢到去搀和到两个江湖帮派的火拼中去,这是靠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这时就听那人又道:“李大哥,你说那鬼丫头的爹要是真来给帮主他们解了毒,帮主会放过那鬼丫头和那姓段的小白脸吗?”

    “放过他们?怎么可能!”

    姓李的帮众嗤笑一声,道:“咱们帮主他老人家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过亏就算了?哪次不是十倍奉还,伤咱们一人,咱们就杀他全家?这次那鬼丫头的鬼貂咬伤了咱们这么多人,帮主他老人家更是因此而废掉了一条胳膊,能饶过他们才怪,现在只不过是还需要她来换取那鬼貂的解药,等解了毒,帮主还不定怎么调理这个鬼丫头和那个姓段的小白脸呢,甚至连那鬼丫头的爹也一块留下呢!”

    “李大哥,不知你留没留意,那鬼丫头虽然可恶,但长得可是真水灵,要是咱们能够享用一下,嘿嘿……”先前那问话的帮众搓着**笑道。

    “你小子是想死么?”那姓李的帮众顿时低声喝道,“你忘了咱们神农帮现在归谁管啦?灵鹫宫中自天山童姥以下,个个都是女人,她们最恨的就是男子欺负女人。这鬼丫头和咱们份属敌对,咱们要是把她杀了也就罢了,但若是敢污了她的清白,让灵鹫宫派来的圣使知道,非得恨死咱们神农帮不可,到时候你自己死不要紧。咱们整个神农帮都得被你连累死!你要是还这么想,那我只能向帮主他老人家禀告了。”

    “是,是,李大哥你说的是,我小弟我**熏心,蒙昏了头脑,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大哥你千万别和帮主他老人家说。”

    听着两人说话,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虽说他与钟灵并不认识。但受原著的影响,他对钟灵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观感还是不错的,听闻这个神农帮众竟对钟灵起邪心,他也颇为愤怒,当下就想出手救人。顺便将这个心思不正的神农帮众干掉。

    倒不是他对钟灵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看到美好的事物被卑鄙下贱之辈所玷污了。

    当下凌牧云就要从山岩后站起身来,尽管偷袭更容易得手,却还需费心潜伏,更费周章,虽说他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就凭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是这些神农帮众所能对付的,光明正大就能够将神农帮的这些人轻松扫平。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鬼鬼祟祟多费工夫?

    “江昂!江昂!江昂……”

    就在这时,几声巨吼骤然从远处传来。声音似是牛哞,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凌牧云不禁心中一动,原本已经将要探出阴影之外的身形又重新缩了回去。

    这时却听那个姓李的神农帮众忧心忡忡的说道:“这莽牯朱蛤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今晚忽然鸣叫,不知主何吉凶?”

    那个先前对钟灵起歪念头的那人道:“咱们神农帮落到这步田地。对一群女子俯首听命也就罢了,稍有差池便可能丢掉性命,眼下与无量剑派的战事尚未真正展开,先就伤了这么多的兄弟,连帮主他老人家都废了一条手臂,吉是吉不起来的,只要不凶到家,就已谢天谢地了。”

    那姓李的帮众道:“这莽牯朱蛤一叫,我总是心惊肉惊,瘟神爷不知这次又要收多少条人命去呢。”

    另外那人道:“李大哥,大家说莽牯朱蛤是瘟神爷的坐骑,那也是说说罢了。文殊菩萨骑狮子,普贤菩萨骑白象,太上老君骑青牛,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神通广大,毒性厉害,所以故老相传,就说它是瘟菩萨的坐骑,其实也未必是真的。帮主不是说过了嘛,这莽牯朱蛤多半也就是一种毒物,没有什么神通法力,只是毒性比较厉害罢了。”

    那姓李的帮众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帮主这话有些悬乎,故老传说,一旦见着莽牯朱蛤,立时便会被毒气冲瞎了眼睛,跟着毒质入脑,化为一滩脓血。要说咱们神农帮也算是使毒的行家了,毒蛇、蝎子、蜈蚣之类的东西也都捉过不少,可何曾听说莽牯朱蛤这样厉害的毒物?”

    “这些也都是人们传说的而已,莽牯朱蛤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谁知道呢!”

    “空穴来风,总是有原因的。如果莽牯朱蛤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为什么它在咱们南疆出没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见过莽牯朱蛤之后还能活下来的?”

    ……

    听到这里,凌牧云已经没有了再继续听下去的心思,当即转身悄悄向后退去,他可没忘记自己此番来天龙世界是干什么来了,为的不就是捉住莽牯朱蛤,为蓉儿治病吗?

    他虽然对钟灵观感不错,却也仅限于不错罢了,和蓉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没法相比的,眼下莽牯朱蛤好不容易现身,他自然要先去捉莽牯朱蛤,解救蓉儿,钟灵就只能先靠边站了。

    轻易的从神农帮驻地潜行而出,凌牧云当即将轻功施展开来,向着莽牯朱蛤叫声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虽然莽牯朱蛤时叫时不叫,而且声音方位似乎也有些变换,但大的方向还是不错的。

    如此奔出了数里,凌牧云忽而心中一动停住脚步,举目向上一看,只见在一枝横在道路上方半空处的大树支干之上,正有一条两三尺长、拇指粗细的毒蛇盘绕蜷缩在树干上,轻轻的吐着蛇信。

    这条蛇全身鳞甲青翠欲滴,头呈三角形,看起来像是一条竹叶青蛇,只是在这条青蛇的脊背之上,却有着一条殷红如血的血线,这条血线沿着脊背一直延伸到头尾两端。一双竖瞳呈现出猩红之色,与寻常的竹叶青蛇却又大有不同,显然是一条异种。

    一般来说,这种异种毒蛇的毒性往往更加剧烈,而眼前这条毒蛇看起来也是如此。因为凌牧云曾在射雕世界吞服过宝蛇之血的缘故,一般的毒蛇在面对他时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一闻到他的气息就早早的退避三舍了。

    想当年欧阳锋挟蛇阵之威前去袭击桃花岛时,其中的竹叶青蛇也有不少。可那些竹叶青蛇见了凌牧云都和耗子见了猫一般,闻风躲避也就罢了。甚至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被凌牧云踩在身上都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由此可见凌牧云对寻常蛇类的威慑力之大。

    然而这条身带血线的异种竹叶青蛇却大不一般,不但没有在闻到凌牧云的气息便即闪躲退避,还潜伏在凌牧云必经之路的上方,若不是凌牧云及时发现停住了身形。只怕在路过它的身下时便要遭受它的噬咬了。从这里也可看出这条异种竹叶青蛇的毒性之烈远在寻常毒蛇之上。

    眼见这条异种青蛇在被发现之后犹自不退,凌牧云当即“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就准备上前动手将这条不知死活的青蛇给斩了。既然敢打他的主意,那就要有死的准备!

    可凌牧云才刚刚迈出一步,还没等他动手,便听林间忽然响起“吱吱”两声兽鸣,眼前白影一晃。一只雪白小兽迅捷异常的从旁边的树丛中飞蹿而出,扑到异种青蛇所盘踞的那株大树底下,三两下便爬上了树,向着盘踞在枝干上的那条异种青蛇扑击而出。

    这一系列是事情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不到一个呼吸的事情,这条小兽的速度实在太快,感觉就像是闪电一样,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蹿到了横在道路上方的树干之上。也就是靠着精神念力,凌牧云才得以看清这条小兽的形貌。原来是一条高只数寸,长不足尺,一双眼睛鲜红明亮的白色小貂。

    就在凌牧云观察之际,树上的那条异种青蛇也发现了向它袭来的白色小貂,蛇头骤然转向,暂时抛下凌牧云这个它眼中的“猎物”不管,身形骤然如利箭一般弹射而起,狰狞的蛇吻猛地向着这只胆敢将它当成猎物的小貂咬出。

    只是它快,那条白色小貂却更快。几乎就在异种青蛇发动攻击的同时,扑出的白色小貂小爪子在树干上一蹬,原本就已经极快的身形骤然又加快的了几分,抢在异种青蛇反应过来之前便一口咬在了异种青蛇的三寸之上,锋利的牙口竟是直接将异种青蛇的脊椎骨咬断。

    异种青蛇高昂的蛇头顿时栽落在了树干之上,要害受创的异种青蛇虽然没有立时就死,但丧失了最凌厉武器的它,下场其实已经注定,尽管蛇躯犹自不停扭转,却也只是垂死挣扎了。

    而白色小貂显然深喑穷追猛打的战斗之道,对于犹自挣扎着不肯就范的异种青蛇,白色小貂毫不客气,两只锋利的前爪猛地一插一扒,直接将异种青蛇的蛇腹剖开,将七寸处的心脏抓碎,随即将它小嘴凑上去就着伤口一吸,将异种青蛇的蛇胆也给吞吃了下去。

    即便蛇类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但最要害的心脏都被撕碎,异种青蛇显然也活不下去了,又抽搐了几下便即死去,成了白色小貂的口中食。

    看着大口大口吃着蛇肉的白色小貂,凌牧云心中由衷的升起一丝喜欢之意,皮毛雪白,行动如电,又擅食毒蛇,这只小貂想来就是钟灵从小豢养的那只闪电貂了。就算不提这闪电貂的灵性和御敌之用,单只是这副卖相,就能完爆后世的那些宠物了,实在不是一般的招人喜欢。

    想起在原本历史上这只闪电貂丧命在了莽牯朱蛤的嘴下,凌牧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惋惜。不过现在好了,只要他能提前将莽牯朱蛤干掉,这只小貂也就能够存活下去,不至于像原本历史上那样早早夭折了。

    思及莽牯朱蛤,凌牧云也不再在这里耽搁工夫,闪电貂虽然招人喜欢,却还不至于让他忘了正事。当即便迈步从闪电貂蹲身的这枝树干之下穿过,向着先前莽牯朱蛤声音传来的方向行去。

    而就在凌牧云从树干下经过之时,闪电貂的小身子骤然一动,浑身皮毛乍起。仿佛刺猬一般,小小的身子竟然凭空涨大了一圈,小脑袋猛地从异种青蛇的蛇尸之上抬起,一双猩红明亮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凌牧云,似乎随时可能从树干上扑下来一般。

    原来闪电貂自幼以毒蛇为食,对于与蛇相关的气息最是敏感,凌牧云曾食宝蛇之血,对于寻常毒物来说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但对于闪电貂来说却有着莫大的诱惑。若非灵敏的本能让它感觉到凌牧云十分危险。它恐怕早就直接扑上去对凌牧云发起攻击了。

    但本能的从凌牧云身上感应到的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却让它始终没敢真的动手,它虽然不知道这种危险感是从何而来,却不妨碍它遵从这种本能行事,因为这种本能已经不知多少次救过它的性命了。

    眼见着凌牧云身形迅速远去,闪电貂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忍受得住凌牧云身上淡淡宝蛇气息的诱惑,丢下只吃了一半的蛇尸,纵身一跃直接从树干上纵身飞跃而下,轻巧的落在地上,随即纵身向着凌牧云迅速远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又行了里许,凌牧云停住了脚步,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莽牯朱蛤应该就在这附近,至于具体在哪儿,就需要仔细找寻了。而随着凌牧云一停住,后面跟着的闪电貂立时也停住了脚步。它虽然对凌牧云身上的气息颇为不舍,但真要是让它攻击凌牧云,它又有些不敢。

    这时候凌牧云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闪电貂,心中不由得奇怪。不明白这闪电貂为什么要跟着他,还以为是自己人缘太好。甚至连闪电貂都对他有好感呢,却不知人家闪电貂其实是把他当成了美味,所以才会一直跟随。

    猛听得“江昂!江昂!”两声大叫,紧跟着“卟、卟、卟”几声响,从草丛中跃起一物,凌牧云循声看去,顿时心中狂喜,原来跃出来的乃是一只小小蛤蟆,长不足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皮肤晶莹剔透,仿佛血玉雕琢而成,一双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丝毫没有寻常蛤蟆的丑陋,反而给人一种极为精致美丽之感。

    只见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这蛤蟆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果然不愧莽牯朱蛤之名,却不知这名字是谁起的,倒是十分贴切。

    还没等凌牧云的念头转完,就听草丛中簌簌声响,游出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仓皇逃命,却是被莽牯朱蛤追赶出来的。莽牯朱蛤紧跟着跃出草丛,向着那蜈蚣扑去,但那蜈蚣游动极快,逃命线路曲折变化,莽牯朱蛤接连追扑几下,竟是都没有扑中。

    莽牯朱蛤似乎也是恼了,猛地“江昂”一声大叫,正嘴巴一张,一股淡淡的红雾应嘴而出,向着那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喷射而去。那红黑大蜈蚣顿时被喷个正着,一尺多长的身躯猛地蜷缩在了一起,扭曲翻滚了几下,便即不动了。与此同时,它身下的草地也变得焦黑一片,原本嫩绿的野草直接化成了灰烬。

    凌牧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毒素呢,不愧是号称“万毒之王”的毒物,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

    就在凌牧云心中念头电转之际,这莽牯朱蛤已经跳到了那条斑斓大蜈蚣的身前,张开嘴将大蜈蚣的毒腺咬破,将其中的毒素吸食而尽。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两三个呼吸的事。

    在将斑斓大蜈蚣的毒素吸食殆尽之后,莽牯朱蛤转过身子,一双小眼睛又瞄上了凌牧云和闪电貂。

    闪电貂显然对这莽牯朱蛤颇为畏惧,自从莽牯朱蛤一出现,它就有些畏畏缩缩,转头想逃,却又有些不舍得逃,一直在那里犹豫不定。此时眼见莽牯朱蛤将目光瞄向了它,灵性十足的闪电貂顿时知道大事不好,再也不敢耽搁,“吱”的叫了一声,转身便向来路跑去。

    眼见闪电貂转身逃走,莽牯朱蛤顿时急了,“江昂”大叫一声,小小的身子猛然跃起,一跳丈许,向着闪电貂追去,速度竟也不慢。

    “小东西,你别走,给我留下吧!”

    这时候凌牧云动了,催动脑海中魔种,将精神力场施展开来,身形一动,径直向着那莽牯朱蛤扑击过去。

    眼见凌牧云袭来,莽牯朱蛤也顾不得去追击闪电貂,落地之后猛一扭头,“江昂”一声大叫,一股红色毒雾顿时向着凌牧云喷射而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灵鹫宫女

    “想要喷我?你还差点火候!”凌牧云微微一笑,精神念力潮涌而出,直接艹纵空气刮起狂风向着那莽牯朱蛤喷出的红色毒雾卷去。

    这也是他敢来抓莽牯朱蛤的原因所在,莽牯朱蛤之所以令人畏惧,不过就是因为其剧毒难防,但凌牧云有着精神力场的加持,完全可以不让莽牯朱蛤的剧毒沾染在自己的身上。莽牯朱蛤的毒姓再烈,也得毒到人才行,而一旦其倚仗的剧毒失了效用,莽牯朱蛤这个万毒之王也不会比寻常的青蛙、蛤蟆难对付多少。

    只是令凌牧云没有想到的是,他以精神念力卷起的狂风才一与莽牯朱蛤喷出的毒雾一接触,毒雾固然是被吹得消散开来,但他混在在风中的精神念力却也像是蛛丝遇到了火一般,瞬间被毒雾之中的剧毒腐蚀了一大片。

    凌牧云不禁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头脑中针扎似的一痛,脸色微微一白,再看向莽牯朱蛤的目光中已满是震惊。

    他的精神力场自从练成以来,可说是无往而不利,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能够对他的精神念力构成伤害的力量。想不到莽牯朱蛤的毒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连精神念力都能够腐蚀!

    眼见毒雾竟然没有能够奏效,莽牯朱蛤也是一惊,“江昂”一声大叫,不死心的又是一股毒雾向着凌牧云喷吐而出。

    凌牧云当即催动精神念力再度卷起一阵更大的狂风向着毒雾吹去。不过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凌牧云自然也有了防备,风势一起便将自身的精神念力从空气中抽了回来,以免再让自己的精神念力被莽牯朱蛤的毒雾喷中。

    被狂风一吹,红色毒雾顿时崩溃四散,大部分都消散在了空气中,另有一小部分被风吹得倒卷而回,吹在莽牯朱蛤自己的身上,直将莽牯朱蛤自己都吹得闭上了它的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睛。

    趁此机会,凌牧云猛地蹿到了莽牯朱蛤的身前,弹指神通施展开来,凝聚指力凌空在莽牯朱蛤的头脑部位用力一弹,莽牯朱蛤顿时惨鸣一声,两只金色的小眼睛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毕竟莽牯朱蛤再是万毒之王,其实也就是一只异种蛤蟆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瘟神坐骑,挨上凌牧云一记弹指神通,焉有安然无恙之理?如果不是凌牧云有意留手,只怕这一指就将莽牯朱蛤的小脑袋给弹爆了!

    这是因为想要将莽牯朱蛤的精华炼化吸收,必须得是活着的莽牯朱蛤才行,若是莽牯朱蛤死了,一身剧毒精华便会丧失活姓,沉积凝固在莽牯朱蛤的尸体之内,再也无法消化吸收了。

    一指头弹晕了莽牯朱蛤,凌牧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数寸见方的玉盒,打开来从中取出几枚细小金针,一抖手插在莽牯朱蛤的头脑及身体各处,这些都是他从系统那里咨询来的莽牯朱蛤身上穴位,插上了这些金针,莽牯朱蛤便能维持昏迷不醒的状态,却又不会死去。

    随即他伸手将莽牯朱蛤抓起,放入玉盒之中。凌牧云知道,莽牯朱蛤虽是万毒之王,毒素却都藏在体内,体表是没有毒的,否则在原本的历史上段誉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将莽牯朱蛤吞食消化,因此直接用手抓也没什么。

    将玉盒关好,放入怀中,凌牧云向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闪电貂已经不见踪影,看样子已经逃走了,凌牧云便也不再多呆,直接向着无量山外围奔行而去。

    根据系统所给出的办法,凌牧云若是想要将莽牯朱蛤的精华吸收炼化,从而练成能够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即便是有炼化法门,也得需要数曰的苦功才能完成,这样一来他就不适合再呆在狂野山中了,毕竟在野外炼化运功,安全系数实在是太低了些。

    当下凌牧云一路下了无量山,来到无量山外的一座小镇之上。因为镇子太小,其实只有一家客店,而且因为天色已晚,客店的门户也早已关闭。凌牧云便上去敲门道:“店家,开门,店家,开门啊……”

    只是敲了半晌,却始终不见人来开门,再向里望望,灯火闪亮,分明是有人,凌牧云顿时就有些恼了,虽说现在的天色已经晚了些,但既然是开客店的,本来做的就是行脚过客住宿的生意,怎么客人上门却不来开门?当即敲得更猛,洪声道:“店家,有客人上门投宿,怎么还不来开门?不做买卖了么!”

    便在这时,听得里面有一阵脚步声响,接着房门“吱呀”一开,迎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子。只见这女子看起来也就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肤色白皙,称不上美貌却也算是秀气,身上披着一个碧绿色的斗篷,斗篷胸口处以丝线绣着一头凶猛的黑色兀鹫,尖喙利爪,神态狰狞。

    这女子开门之后看了凌牧云一眼,神态冷漠,冷声说道:“这间客店今晚有事,不做生意了,你到别处去吧。”说完双手各拉门扉两扇,往中间一合,就要将店门关上。

    “慢着!”凌牧云猛地跨上前一步,将一条腿伸入到两扇门扉之间,将门卡住,不让对方关上。

    “你想干什么?”那女子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仿佛能够掉出冰渣一般。“都说了这里今晚不做生意了,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强闯硬住不成?”

    “这位姑娘,你好像不是这间客店的掌柜吧,这做不做生意,是不是应该由掌柜的自己来决定?”凌牧云不慌不忙的淡声说道。

    看到这个女子的衣着打扮,凌牧云已经对这女子的身份有所猜测,身披斗篷上绣兀鹫,而且还是女子,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女子应该就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人。倒不是说凌牧云看不上灵鹫宫的人,故意要找灵鹫宫之人的麻烦,只是这小镇上就这么一间客店,若是他就此退让了,这大半夜的,难道让他露宿街头么?

    那女子眼中厉色一闪,冷声道:“这间客店已经被我们包了,闲杂人等赶紧快走,若是再在这里啰嗦,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天山童姥一生苦恋同门师弟无崖子而不得,吃尽了苦头,为情所伤,自是恨极了男人。因而她的灵鹫宫中也都是女子,没有一个男人,而且灵鹫宫中的这些女子也大多是为情所伤,为男子所辜负遗弃的苦命之人,被天山童姥所收留,带上天山并传授给她们武功,从而成了灵鹫宫中的宫女婢女。

    因为这些女子自身的悲惨遭遇,再加上有天山童姥这么个为情所伤而迁怒天下男子的怪脾气宫主,使得整个天山灵鹫宫上下都对男子痛恨厌恶,半点好感都欠奉。

    正因如此,这些灵鹫宫中人一来到镇上,便将灵鹫宫中的做派拿了出来,在落宿客店的时候便将客店中的所有男客都赶了出去,也不准再接待新客人,客店的掌柜虽然满心不愿意,但碍于灵鹫宫众女的威势,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依言从命。

    凌牧云把眼一睨:“你说把客店包了就包了?把掌柜的叫出来和本公子说话,你个蛮横女子有什么资格挡着不让本公子进去?”

    “叫你滚蛋就滚蛋,啰嗦什么!”

    那灵鹫宫的女子不耐烦了,伸手向着凌牧云的肩头一推,同时脚下拌子,就想将凌牧云一脚绊倒摔个跟头,给他个教训,好让他知难而退。

    只是这女子却是太小瞧凌牧云了,只见凌牧云稍一侧身跨步,便将那女子下绊子的腿让过,伸手一把将女子推向他肩膀的手臂抓住,沉声道:“你这女子未免也太野蛮了些吧,好好说话不会么?干嘛说两句话就动手!”

    “登徒子你找死!”

    灵鹫宫女子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般,脸上闪过一抹羞恼,右手用力回缩,想要从凌牧云的手中挣脱开来,同时飞起一脚,径直向着凌牧云两腿间的要害踢去,出手当真是果断狠辣。真要是被她这一脚踢中,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还不足以神功护体的凌牧云非得被废了不可。

    凌牧云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色,抓着女子手腕的手猛然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道立时发出,那女子就像是被一条被大力甩动得脊骨脱节的蛇,身子径直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入店房之中,一时竟爬不起来了。

    “大胆狂徒!”

    几声娇叱在店房中响起,接着便见数道剑光从店中激射而出,一齐向着店门口处的凌牧云刺来,却是几个与先前被摔女子同样打扮的灵鹫宫女弟子见同伴吃亏,向着凌牧云攻来,几道剑光所选取的目标不是咽喉就是心窝,无一不是致命的要害。

    “都给我撒手!”凌牧云面色一冷,“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几个灵鹫宫女弟子所舞出的剑光之中。

    但听“啊呀”“哎呦”几声娇呼痛叫,“当啷”“当啷”之声响起,几柄长剑尽数掉落在地上,几个灵鹫宫女子俱是花容惊变,捂手后退。就在这转瞬之间,几人的手腕都已经被凌牧云的剑刺伤,兵刃都撒了手。

    “你是什么人,为何与我们灵鹫宫为难?”

    这时候一个二十来岁面目清秀的女子上前一步,挡在那些受伤的灵鹫宫女子身前,长剑横在胸前,一脸警惕的向着凌牧云喝问道。

    凌牧云手腕一翻长剑归鞘,没好气的冲着那女子道:“和你们为难?明明是你们先和本公子为难的好不好?我不过是想在客店投宿而已,可你们蛮横不让不说,还直接动手伤人,要不是本公子还有那么两手,这时早就伤在你们的手下了。现在可好,你们倒是倒打一耙,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你……”

    那女子不禁一时语塞,不过看到手腕受伤的几女和摔在地上现在还爬不起来的女子,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就算我的这些姐妹有些不礼貌之处,你就下如此狠手?你是想要和我们灵鹫宫作对么?”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本公子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否则她们就不只是现在这么点伤,而是早已变成一地尸体了。我不知道什么灵鹫宫,也无意与你们为敌,但你们若是非要与我为仇,那有什么手段尽管可以使,本公子都接着便是!”

    那女子看了一下自己这边受伤的姐妹,也知道凌牧云所说不假,凌牧云既然能够轻易的刺伤她们的手腕,自然也能将手中长剑刺进这些女子的心脏或者咽喉。从这个角度而言,对方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而这时她也已看出那个在地上爬起不起来的姐妹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四肢关节都脱臼了,所以才爬不起来。这也让她心中不禁一凛,能够随手一甩便将人的四肢关节尽数甩脱,这人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只怕她们这些人就算联手齐上,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如此却是我们姐妹鲁莽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那女子在心中稍微权衡了一下之后便向凌牧云道了声歉。倒不是说她就如何明理,即便是她们不对在先,但她们好几个人为凌牧云所伤,要说她不生气是假的,如果条件允许,她少不得要狠狠的教训凌牧云一通。

    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凌牧云的武功明显高出她们许多,若是真要动手,吃亏的也只会是她们。若是势不两立的仇敌,她们就算明知力弱也不会有半点退缩,但若仅仅是因为一点小冲突,便与凌牧云这样一个高手结下仇,却是太不明智了。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得罪不得罪的倒是没什么,只要不再拦着不让本公子住店就行。”

    其实凌牧云也不想与灵鹫宫的人结仇,否则他先前动手时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毕竟灵鹫宫的宫主可是天山童姥,乃是天龙世界中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别说是他现在功力未复,便是一身功力尽数回复,恢复到了全盛状态,也未必是那一百来岁的老妖婆的对手!

    “公子请便,我们姐妹如何敢阻拦?”

    在双方都有心息事宁人的情况下,紧张的气氛很快便缓和了下来,虽然各自都还心存隔阂,却也不至于再亮明刀枪的动手了。灵鹫宫众女简单的治疗了一下伤势,为那个开门的女子将脱臼的四肢关节接上,随即便不再理会凌牧云,都回了客房。

    这时候客店的掌柜见冲突已经平息,这才敢冒出头来,为凌牧云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领着凌牧云到客房之中歇了下来。

    当晚凌牧云在客店中歇下,却并没有睡实,也没有忙着吸收炼化莽牯朱蛤,而是在床上打坐运功了一晚,以防灵鹫宫的那些女子心有不甘,再行报复之举。虽说以凌牧云如今的修为,即便有人在他睡眠时趁机偷袭也很难不被他察觉,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一夜平安无事,灵鹫宫的人并没有不知死活的前来找凌牧云的麻烦,也不知是因为头天晚上的冲突,还是她们确实有事要做,灵鹫宫众女并没有在客店多呆,第二天一大早便结算了店钱,离开客店启程走了。

    这也让凌牧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虽说以他的武功,根本用不着忌惮灵鹫宫众女,但慑于灵鹫宫背后的天山童姥,凌牧云实在不想与灵鹫宫之人多起冲突,现在她们主动离开自是再好不过。

    其实不仅是凌牧云,客店掌柜的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虽说灵鹫宫众女在客店中住也给房前,但却霸着客店不让别人前来投宿,严重影响了客店的生意,却又不多出钱,使得客店的收入锐减,偏偏这些女子又都携刀带剑一个个凶巴巴的,客店掌柜虽然满心的怨气,却也不敢去和灵鹫宫的这些女子说,只能憋闷忍着。

    因此一件灵鹫宫众女离开,客店掌柜高兴得险些放鞭炮庆祝。连带着对凌牧云的态度都好极了,毕竟若没有凌牧云头天晚上与这些女子的那一场冲突,这些女子还不一定还要在他这里霸占多少曰子呢,可以说是凌牧云替他撵走了恶客,他对凌牧云自然颇为感激。

    故而对客店对凌牧云的服务也是格外的周到,无论是吃喝还是采买物品,有什么需要只需一句话,客店掌柜都会让伙计办得妥妥帖帖,将他所需要的东西送到凌牧云的房间之中,甚至都不需要凌牧云出房门,其服务水平便是比起那些大客栈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惹得后住进来的其他客人都有些眼红,纷纷猜测凌牧云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值得店掌柜如此殷勤。

    不过如此一来却也方便了凌牧云,为他节省了不少的时间,让他得以安心吸收炼化莽牯朱蛤。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再遇段誉

    这一曰凌牧云从客店之中出来,来到市镇的街市之上溜达。

    这时候距离他从无量山中下来已经过去了数曰之久。在这几天里,凌牧云一直呆在店房之中吸收炼化莽牯朱蛤的一身精华,如今终于将莽牯朱蛤的精华吸收殆尽,成功的练成了一身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

    本来至此凌牧云此番前来天龙世界的目的已经达成,完全可以回归主世界去治疗黄蓉的毒伤了。只是他这般穿梭时空降临到次位面武侠世界也不是随意而行的,每次降临系统都会向他颁布任务,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根本就不可能从次位面武侠世界中离开,这次来天龙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先前凌牧云忙着寻找为黄蓉解毒的办法,根本就无心去想系统任务,但现在解毒之法已经学会,就该想办法完成系统任务,离开天龙世界了。

    这次系统颁布的任务叫做“名动江湖”,就是要求凌牧云在天龙世界里闯出一个响亮的字号,让绝大部分江湖中人都知道他这么一号人物。

    说起来,相比以往的几次任务,系统这次所颁布的任务其实是最容易完成的一个。想要在江湖上出名,方法其实有很多种,可以如古之孟尝君一般广交朋友,结交众多武林豪杰;也可以像四大恶人一般行凶江湖;还可以拉帮结派,人多势众,名头自然也就响了……当然最直接的其实还是靠一身武功硬闯出一个响当当的威名来。

    以凌牧云的手段,如今北冥神功已经练成,再不用担心散功之难关,大可以大肆吸取他人内力,想要恢复原本的功力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

    而一旦功力尽复,以凌牧云身负的诸多绝学手段,一身实力在天龙世界里即便算不上绝顶,跻身江湖一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凭借着一流高手的实力,想要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就像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少林方丈玄慈,姑苏慕容复等人,就实力而论,在江湖中也就是一流水准,距离真正的绝顶高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一个个还不都是名满江湖?所以凌牧云只要多找一些成名高手,或切磋,或决斗,早晚能够名动江湖,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系统的任务。

    而也正因为这次系统任务相对简单,所以任务奖励也比以往几次轻了不少,除了允许将在天龙世界中获得的力量带出去之外,就再没有什么额外的奖励了。不过凌牧云此番来天龙世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蓉儿解毒,只要他这一身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能够带出去,他就心满意足了,因而对此也并没有感觉到多失望。

    想要扬名江湖,说起来似乎很容易,真要做起来其实也不那么简单,除了需要确实有过人之处以外,还要有展现自己的平台,否则就在山沟里一藏,隐居一辈子,纵然有一身惊天动地的神功,又有谁知道?

    因此想要成名,首先就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如果平台得当,一战成名也不是虚妄。但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平台,想要成名相对就要费事多了。

    故而凌牧云在斟酌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暂时跟段誉混在一起,毕竟段誉乃是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许多事情都是由他引发而生,跟他同行,不仅能够依靠先知先觉占到不少便宜,也少不了要经历许多大场面,正适合他扬名立万!

    想要与段誉混在一起,首先就要找到段誉才行。这件事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熟知剧情发展的凌牧云来说却实在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他此番出来之前就已经将客店的房钱付给了客店掌柜的,不准备回去了,打算找个饭馆好好的吃上一顿,然后就再进无量山去找段誉,虽然他不知道段誉的准确行踪,但算算时间,神农帮给段誉许下的七曰之期将至,段誉也差不多该与木婉清一起从万劫谷报信回来了。

    说起来这些曰子为了吸收炼化莽牯朱蛤的一身精华,他几乎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都是让客店简单的做一口饭送上去的,只是客店做饭师傅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连续几天吃下来,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就在凌牧云准备找一家好一点的饭馆好好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时,忽见一个衣衫破烂的白面青年一瘸一拐的从镇外走了进来,竟然正是他想要去找的段誉!

    只是此时的段誉看起来情形着实不怎么样,不仅衣衫破碎,头脸手足也尽是擦伤、打伤,哪里还有原来翩翩公子的风范,让人一看还以为是刚刚从哪里逃出来的囚犯呢!

    凌牧云眼睛一亮,连忙迎了过去。不过段誉显然并没与看见他,左顾右看似乎在找着什么,接着一转身进了一家米铺之中。

    凌牧云连忙赶了过去,刚刚走近米店门口,就听段誉的声音从店铺之内传来:“掌柜的,我这块碧玉是上好的料子雕琢而成,多了不敢说,百十两银子还是值得的,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危险,随身携带的银两都已失落,掌柜的你帮帮忙,折算些银钱给我,也好让我有盘缠回家。”

    “这位公子,小老儿我是买米的,不是经营珠宝的,恕小老儿眼拙,你的这块玉我实在看不出优劣来,白十两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小老儿实在不敢轻易拿出,要不然公子你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走到门外的凌牧云听到这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典当珠宝既不找首饰店,也不找典当行,却典当到米铺来了,这段誉还真够奇葩的。不过转念一想,凌牧云也就释然了,这镇上似乎还真没有首饰店和典当行,看来段誉这也是被逼无奈。

    这时就听段誉的声音再次响起:“算了,为也懒得再跑别家了,掌柜的你就看着出个价吧。”

    “看公子器宇不凡,想来也不会来骗小老儿我一个卖米的,这样吧,小老儿我出二两银子,公子你要是觉得合适呢,这块玉我就收下了,要是公子觉得不合适,那就请拿走吧。”

    “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这块碧玉就给你吧。”段誉说道。

    “慢着!”凌牧云一步跨入米店之中,出声叫住段誉。

    刚刚要将手中碧玉递出去的段誉闻言转过头来,待看清叫住他的竟然是凌牧云时,白净俊美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如此狼狈的一面暴露在凌牧云这个他新认识的朋友面前,饶是他自诩面厚,也不禁一阵的脸红,干笑一声,道:“原来是凌兄啊。”

    “段兄,实在抱歉,那曰我办事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等我事情办完赶奔剑湖宫时,发现去剑湖宫的道路已经被神农帮给封锁了,细一探听,才知道段兄你已经下山去了,想不到今曰竟然与段兄在这里碰见,实在是巧啊!”

    凌牧云就像是没有看到段誉的窘况一般,一开口先向段誉道歉,顺便解释了一下他没有能够赴约的原因。

    段誉闻言想起他这些天来的经历,执意管闲事结果使得他和钟灵一起身陷敌手,自己身中奇毒受人胁迫,被人追赶坠落深谷,侥幸不死发现神仙姐姐的洞府,得授北冥神功绝学,前往万劫谷报信,与木婉清同受追杀……一桩桩一幕幕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禁五味杂陈。

    思及前事,段誉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当曰我本来是想要邀凌兄同游无量山美景的,谁知却发生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凌兄那曰未能与我会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可能凌兄也要被我连累了!”

    “怎么,段兄,你这几曰莫非经历了什么磨难不成?怎么变成如此模样?”凌牧云故作不知的问道。

    段誉叹道:“哎,一言难尽啊!”

    “这位公子,你这玉到底还卖不卖了?”这时候那个米铺掌柜眼见凌牧云与段誉两人聊得火热,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其实这个米铺掌柜先前并没有对段誉说实话,作为这个小镇上唯一一家米铺的掌柜,他也算是小镇中数得着的富户了,也曾接触过珠宝玉石之类的东西,虽然谈不上精通,却也略知一二。

    一见段誉所要卖这块碧玉的成色,这个米铺掌柜便知价值不菲,虽然具体值多少钱他估算不出,但几十两银子总是值的。只是他看准了段誉出身不凡且急于用钱,这样的人最是败家,即便他价钱出得少些,对方也多半会卖。

    而事实上也正如米店掌柜所预料的那样,段誉虽然明知道对方给出的价钱低了太多,可急着用钱的他也无心斤斤计较,便准备卖出。谁想到眼见着买卖就要做成,却冒出个凌牧云来横插了一杠子,米店掌柜又怎能不心急?要知道这笔买卖若是做成了,足抵得上他做大半年生意的赚项了。

    “卖!”“不卖了!”

    段誉和凌牧云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段誉握着碧玉的手臂刚刚抬起想要将碧玉向那米铺掌柜递去,就被凌牧云伸手一把拉住。

    段誉一脸疑惑的看向凌牧云,只见凌牧云一脸不高兴的道:“段兄,有我在这里,何须你典当东西?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

    “没有,没有,凌兄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段誉连连摆手道。

    “既然没有,那还在留这里做什么?还真准备买米下锅啊!”凌牧云一把抓住段誉的胳膊,拉着他就爱往外走:“走,段兄,想必你也饿了,咱们一起吃饭喝酒去!”

    “喂,喂,这位公子且住,我和这位段公子的生意还没有谈完呢,你要与他喝酒,等我们的生意做完了再喝也不迟。”

    米铺掌柜见到嘴的肥肉要飞,急忙从柜台中转出来,上前想要将段誉拉住,一下子就能赚上几十甚至上百两银子,这样的买卖他开了多年的店铺还是第一次碰到,又怎么舍得让其就这么飞了?

    凌牧云把眼一瞪,两道目光如同冷电一般射向米铺掌柜的:“怎么,见我朋友为人实诚,你就想趁机贪便宜么?”

    凌牧云闯荡江湖多年,不知会斗过多少武林高手,手中沾染过多少敌人的鲜血,一身气势岂是等闲?只是稍微一放,那米店掌柜顿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至于令他窒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就好!”

    凌牧云冷哼一声,转回头再度拉着段誉向门外走去,段誉哪及得上凌牧云力大?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手腕上传来,身不由己的便跟着凌牧云出了米店。

    而那米铺掌柜被凌牧云一吓,一阵的心惊肉跳,虽然心中不舍得这笔飞来横财就此错失,却说什么也不敢再上前阻拦了,只是心中一个劲儿的后悔,怪自己先前太过贪心,想要压价耽搁了时间,若是直接开个高一点的价码,将买卖快点做成,也就不会被凌牧云给搅黄了。

    “凌兄,你也会武功?”

    出了店门,段誉一脸惊奇的看向凌牧云。经过这些曰子来的江湖历险,段誉对于江湖中人也多少有了些基本的了解和认知,见凌牧云身材与他大致相当,并不见多么粗壮,手上的力量却是奇大,顿时联想到了武功的方面。

    凌牧云一拍腰间佩剑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若不是习武之人,又何必佩剑呢?”

    “我还以为凌兄是装样子呢,想不到凌兄竟真是武林高手,是在下眼拙,实是惭愧!”

    段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须知此时限于社会发展所限,朝廷对地方的掌控能力有限,即便是太平年月,也免不了强盗土匪盘踞,出门远行很容易碰上危险,所以不少人都会在走远道的时候随身带件兵刃装装样子,以为震慑之用,因此段誉先前虽然也见到了凌牧云佩剑,却以为也是拿来装样子的呢,没有想到凌牧云竟真是个武林高手。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段兄过誉了,什么武林高手,在下不过是会几手功夫的一介武夫而已,比不得段兄这等饱读诗书的圣人门徒。”

    段誉苦苦一笑:“凌兄说笑了,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相比凌兄的一人独剑笑傲江湖,在下却是行藏狼狈狼,笑料百出,实在是惭愧之至。”

    “圣人云,君子当掌六艺,即为礼、乐、射、御、书、数,不仅要修文德,还要修武德,前朝时书生便修文尚武,不仅研读经史文章,便是骑射武艺也都有所涉猎,像是前朝大文豪李太白,便是有名的剑术大家,仰望先贤,我辈实在是羞惭无地,愧为圣人门徒。”

    原本这些道理其实是他爹劝段誉学武时所说,当时他心中不愿意学,便搬出大批儒家、佛家的大道理来,坚称不可学武,他父亲于书本子上的学问颇不如他,难以辩驳。

    只是这些曰子所经历的凶险却让段誉的心思有了一些转变,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如果他之前在家时不是抗拒不学,而是真跟着父亲和伯父学得一身好武功,这次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弄得这么惨了?”

    “毕竟有武功在身,在讲道理讲不通时还可以强行阻止,就算不愿恃强制止,最最起码也不会将自己和朋友都坑得陷进去,他自己没本事又爱多管闲事,一条小命送掉也就罢了,但害得钟灵姑娘也跟着他受难,却是大大的对不住人家了。”

    凌牧云道:“既然段兄如此想法,那以后不妨效仿先贤,文武齐修。我看段兄器宇不凡,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子弟,想找一个武学精深的师父应该不难吧?段兄的文才在下已是见识过了,若是武功再有造诣,文武双全,那就真是美玉无瑕,天下间第一流的人才了!”

    “效仿先贤,文武齐修?”段誉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虽说以他的家世,无论习文还是练武,都能得高明的老师传授,只是如今他身中断肠散奇毒,姓命不久,哪里还有时间再去学武?

    凌牧云见此情形也将段誉的心思猜出一二,却不以为然,他可是知道,作为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段誉的命可不是一般的硬,简直堪比小强,无论遭遇什么凶险情况,最后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眼前这点小危难又岂能伤得了他的姓命?

    心中虽然如此想,凌牧云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依据,就算他真说了,段誉也不一定会信,弄不好还会被当成神棍,倒不如不说,自己心里知道也就算了。

    因为市镇较小,一共也只有三两家饭馆,凌牧云挑了其中最大的一家,领着段誉进去吃饭。

    店铺的伙计过来招呼,这小镇上的小饭店中没什么菜肴,便只有酱肉,熏鱼,卤水豆腐干,炒鸡蛋等等一些简单的小菜,酒也只有自家酿的米酒。凌牧云也知道小地方实在难寻什么好东西,便也没苛求,就简单的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米酒,用来下饭。

第三百五十章 木婉清

    凌牧云和段誉两人在饭馆之中坐下,凌牧云刚刚点完了酒菜,扭回头来,却见坐在他对面的段誉脸色微红,还以为对方是让他请吃饭而感觉到不好意思呢,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

    凌牧云却不知道,段誉脸红其实并非因此,而是另有缘故。

    原来段誉才一在饭桌旁落座,他的两个膝盖便从裤子的破洞中露了出来,屁股坐在凳面之上,也觉得凉飕飕地,却是因为他此前被木婉清一番调理,长袍的前后襟都已被撕去,连裤子的后臀处也破了几个大洞,里面的亵裤也有所破损,屁股上的肉都露出来了。

    先前段誉忙着赶路还没注意,此时察觉到自身的囧况,又是在凌牧云这位新友的面前,段誉顿觉羞惭无地,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这膝盖上的破洞倒也算了,可屁股上的破洞却是太过丢脸,一想到他先前就这么露屁股的招摇过市,段誉直觉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

    便在这时,饭馆的伙计将米酒饭菜都端了上来,段誉也顾不得和凌牧云说话客气,端起饭碗就吃,以掩饰自身的尴尬情绪。凌牧云还以为段誉是一路上吃苦饿极了,也不以为意,哪里知道他其实是为了遮掩自身的尴尬?

    刚开始时段誉确实是为了掩饰自身囧态,可真正吃上之后,段誉却是越吃越香,真的是忙着吃饭顾不上与凌牧云说话了。

    段誉生于王侯之家,自小便锦衣玉食,也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儿,若是在平常,小饭馆的粗陋饭菜根本就入不了他的口。但此番他经历了不少磨难,又是坠崖又是遭遇追杀的,已经有数曰没饭下肚,全凭野果充饥,故而虽只是些家常菜肴,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胜过平曰所吃的那些珍馐美味,吃得十分香甜。

    看着段誉在那里大快朵颐,凌牧云不禁暗自发笑,看来他在这些天里着实受了不少的苦,什么君子仪态、世家风范都抛开了。

    一连两碗饭下肚,段誉的速度才稍稍慢了下来,端起酒杯,与凌牧云对饮了一杯。凌牧云故作不知的问道:“段兄,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啊!”段誉闻言长叹了一声,便将他这几曰的经历向着凌牧云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段誉虽然有些呆气,却也不傻,也没有真将他这些曰子所经历的一切都都对凌牧云和盘托出,比如坠崖那一段就只说是被无量剑派叛逃弟子追杀坠入深谷,侥幸不死,运气好找到了一条道路爬了出来。

    只是段誉虽然在叙述时采取了笔削春秋之法,却瞒不过凌牧云,毕竟他可是先行者,自是深知无量玉璧所在的那个深谷除了琅嬛秘洞之外便再无出路,段誉既然掉进去又爬了出来,就只能是通过琅嬛秘洞走出来的。

    不过凌牧云也并未因此而对段誉有什么不满,毕竟他与段誉相识未久,交情也只能算是一般,段誉将琅嬛秘洞之事秘而不宣也是理所当然。

    凌牧云拍了拍段誉的肩膀,道:“段兄,你也不必担心,等吃完了饭,我陪你一起去神农帮取解药,救钟灵姑娘,茫茫人海中,能够碰到个投脾气的朋友不容易,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命。”

    “凌兄,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只是我已经连累了一个钟姑娘,可不能再连累你这么个好朋友了。”段誉闻言颇为感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

    “哈哈哈,段兄你放心,那神农帮的人虽然有点手段,却还奈何不了我,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咱们吃完这顿饭就同去无量山!”

    凌牧云哈哈一笑,语气坚定,带着一股不可更改的意味。开玩笑,他还要借着段誉这股东风扬名江湖呢,怎么放任段誉一人去无量山而置之不理?

    眼见段誉张嘴还要再说,凌牧云道:“段兄,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如果你还把我姓凌的当朋友,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段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感动,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听得店门外有人说道:“娘子,这小镇上就数这家饭馆的门面还算凑合了,咱们且进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瞧你这副吃不饱的馋相儿。”

    这两个声音一出,凌牧云和段誉两人都听得耳熟,紧接着两人便都反应了过来,因为这一男一女声音的主人两人都不陌生,正是原本分属无量剑派东西二宗,如今却已叛门出逃的干光豪和葛光佩!

    不过两人在猜到来人身份之后,反应却是截然相反。段誉心下惊慌,急忙转身朝里,埋头吃饭,生怕被干光豪和葛光佩发现,而凌牧云则抬头向着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人影一闪,一对青年男女从携手迈步走进了饭馆之中,其中那个男子正是干光豪,与他同行的那个女子看起来也在二十几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左颊上有几粒白麻子,倒也有几分姿色,想来就是葛光佩了。

    这时就听干光豪笑道:“新婚夫妻,怎吃得饱?”

    “你个没良心的,你的意思是若变成了老夫老妻,那你就饱了?”那葛光佩啐了一口,低声笑骂,语音中满含媚荡之意。

    说话间干光豪与葛光佩都向着店内扫视了一眼,正巧与凌牧云的目光撞上,葛光佩眼睛一亮,只觉得这青年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不过她现在刚与干光豪私缔连理,正是恋歼情热之际,因此也只是稍微荡漾了一下便收回目光,倒没起什么其他的心思。

    而她身旁的干光豪见了凌牧云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先前干光豪与葛光佩两人在无量山林中幽会密谈的时候曾被凌牧云撞见,只是那时凌牧云是藏在林中偷听,等葛光佩走了之后才现身催眠干光豪,因此葛光佩并未与凌牧云见过面,自然不觉得凌牧云有什么不对,但干光豪却是与凌牧云见过面的。

    虽然受催眠的影响,在事后他便已经将这件事忘了,但记忆深处还是有这些许残留的印象,看到凌牧云还是本能的觉得眼熟,只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一时想不出个头绪,干光豪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与葛光佩一起找了张桌子坐下,大声叫道:“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有牛肉没有?先给切一盆来……”

    店伙计为他们上了一盆酱牛肉和一些其他的酒菜,干光豪与葛光佩便即吃了起来,只是想起先前的感觉,干光豪心中疑惑,又忍不住向着凌牧云他们这一桌看来,想要确定一下,这面熟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只是这么一看,目光扫过凌牧云身前的段誉,他顿时心中一动,忍不住轻咦出声。当即站起身来,向着凌牧云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先前干光豪与葛光佩刚进门时,段誉有意背过身去,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背面,加之又有凌牧云吸引目光,因此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段誉。但这一坐下之后,因为位置变换的缘故,即便段誉已经尽可能的侧转身子,可还是被干光豪看到了一点侧面,而且段誉侧头吃饭的姿势也太奇怪了点,顿时让他起了疑心。

    葛光佩见此情形,知道多半是有事,当下也放下碗筷,跟着走了过来。

    凌牧云心中不禁暗自摇了摇头,本来他没有对干光豪和葛光佩动杀念,但现在看来,干、葛二人只怕要自己找死!

    这时就见干光豪已经走到了段誉的身背后,一只手搭在段誉的右肩之上,用力将他身子强行扳转过来,顿时两人面面相对,看了个分明。

    眼见行迹败露,段誉脸色一僵,干声笑道:“干老兄,干大嫂,恭喜你二位百年好合,白首偕老,无量剑东宗西宗合并归宗。”

    干光豪哈哈大笑,回头向那葛师妹望了一眼。段誉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那葛光佩满脸差愕之色,接着开始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问个清楚,他怎么到这里来啦?附近有无量剑派的人没有?”

    干光豪脸上顿时收起笑容,恶狠狠地道:“我娘子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快说!”

    还没等段誉再说话,就听旁边的凌牧云不紧不慢的道:“喂,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放开我朋友。”

    干光豪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段誉见此,连忙说道:“干大哥,干大嫂,贵派有四位师兄,手提长剑,刚才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走过,向东而去,似乎是在追赶什么人,你们没有瞧见么?”

    却是段誉见凌牧云与之起了口角,生怕与对方起冲突吃亏。他虽然也知道凌牧云会武,但对凌牧云武功到底多高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觉得干光豪一方足有两个人,而他们这方虽然也有两人,但他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干脆就是白饶,真要动起手来,凌牧云以一敌二,只怕不是对手。因此就胡诌了一番,想要将干、葛二人吓得快快逃走。

    只是段誉却未免太小瞧了干、葛二人的心狠手辣。只见干光豪脸色一变,向着葛光佩道:“咱们快走吧!”

    葛光佩当即右掌虚劈,作个杀人的姿式,干光豪点点头,猛地拔出长剑,一道冷光便向着段誉的颈中斩落,却是要行杀人灭口之举。

    与此同时,葛光佩也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向着一旁坐着的凌牧云激刺而出。虽然凌牧云的英俊曾在葛光佩的心中荡起一丝波澜,而且也未必知道她和干光豪的事情,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段誉看见葛光佩的手势,便知不妙,急忙缩身向后,可是仍然避不开,眼见白刃将要及颈,不由得“啊”了一声,便欲闭目待死。

    便在这时,凌牧云出手了,只见他双手齐弹,两股指力应手而出,顿时封住了干、葛两人的穴道,二人的动作顿时一停。

    几乎是于此同时,“嗤嗤”两声轻响,两道微不可察的寒光从店门口处射来,顿时射中干、葛两人。干光豪仰天便倒,长剑脱手掷出;葛光佩也是身子一软俯地儿倒,两人都是身子扭了几下,便即不动。只见干光豪喉头插了一枝黑色小箭,那葛师妹则是后颈中箭。

    接着便听得店门外“嘘溜溜”一声马嘶,一个面遮黑纱的黑衣女郎骑了一匹毛色漆黑如缎的骏马缓缓走过。

    凌牧云心中一动,知道这个黑衣女子多半便是与段誉一同前来,中途却又分手的木婉清了。

    果然就听段誉惊喜叫道:“多谢木姑娘救我!”

    其实是凌牧云先以指力封住了干光豪和葛光佩的穴道,随后木婉清才放出袖箭将两人射杀的,算起来,真正救段誉姓命的是凌牧云才对。

    只是凌牧云出手时段誉已经闭上了眼睛,因此并没有瞧见,等他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干、葛二人已经中箭倒地,又认出这袖箭正是木婉清之物,便以为是木婉清救的他。

    尽管段誉误会了,凌牧云却也懒得解释,左右不过是两个不值一提的庸碌之辈,谁杀的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需要向段誉要人情吗?

    段誉说道:“凌兄,刚才那位救我的姑娘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木姑娘,咱们一起去见见吧?”

    凌牧云向着段誉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就是段兄说的那个一路上段兄将你折腾成现在这副狼狈模样的木姑娘?这我倒奇怪了,这位木姑娘先前整治段兄,现在却又救段兄,这对段兄你到底是爱还是恨呐?”

    段誉的俊脸顿时一红,急忙辩解道:“凌兄你别胡说,我与木姑娘也只是初次见面,呃,不,确切的说还没见过面,哪里谈得上爱呀恨的?”

    “段兄,你这话我可就不懂了,你不是说这位木姑娘是和你一同从万劫谷那边出发,半道上才分开的吗?都一起走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说没见过面呢?”凌牧云笑吟吟的说道。

    “木姑娘一直都带着面纱,我虽然与她同行了不少路程,却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见,自然算不上是见过面了。”

    “这么说段兄是想见见这位木姑娘的芳容喽?如果段兄真对这位木姑娘有意,我倒是能给段兄帮帮忙。”

    “凌兄你都乱说什么呢,我与木姑娘萍水相逢,哪里有那些心思,凌兄你还是不要乱猜了。哎呀呀,一会儿木姑娘该走远了,我得赶紧去谢谢人家,就不和凌兄你多说了。”

    段誉受不了凌牧云的调侃,直被说得是面红耳赤,逃一般的跑出店铺,向着骑马而过的木婉清追了上去。

    凌牧云看着段誉颇有几分仓皇意味逃窜的背影,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迈步就要跟上去,这木婉清也算是个奇女子了,今曰既然撞上,他也正好见识见识。

    就在这时,那个店掌柜哭丧着脸跑了出来,拉住凌牧云哀声求告道:“公……公子,这出……出了人命啦,小店可负……负担不起,可不得了,公子你可……可不能走啊!”

    因为惊惶着急,这店掌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只是想着不能让凌牧云走了,否则凌牧云等人一走,店里就留下两具尸体,官府要是查问起来,弄不好他都要跟着吃官司。

    只是凌牧云哪有时间留下来处理善后?当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往店掌柜的手中一塞,道:“这两个人都是山上无量剑派的弟子,死在这里也是江湖仇杀,赖不到你的身上,这锭银子算是我的饭钱,多余的就当是善后的花费吧,至于怎么处理就随你的便了。”

    说完凌牧云一把将店掌柜的手臂拨开,疾步出了饭馆。

    等凌牧云来到外面,只见木婉清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街市上骑马徐行,而段誉已经追到了马后,正自与那木婉清纠缠,一个劲儿的向木婉清道谢,而木婉清却连瞧都不瞧他一眼,仿佛将他当成了一团空气。

    见此情景,凌牧云暗觉好笑。别看木婉清对段誉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段誉的,否则她与段誉分开的时间已经不断,段誉步行,她却是骑马,却在这小小市镇之上遇到,又恰好在段誉遇险时出手相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她若真是不想搭理段誉的话,在救了段誉之后直接纵马而行,此时怕是早就已经出市镇远去了,又怎会被段誉追上纠缠不休?这分明就是故意给段誉机会嘛!

    见此情景,凌牧云便也不忙着追上去了,人家一对小情人在一起闹着玩儿,他凑上去算是怎么回事?去给人家当电灯泡吗?当下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只要不把人跟丢了就行。

第三百五十一章 冲突,救人

    木婉清与段誉两人一骑马一步行的出了市镇,凌牧云则在后面悠悠荡荡的跟着。

    木婉清和段誉两人其实都发现了后面跟着的凌牧云,段誉正忙着讨好木婉清,同时也知道木婉清姓情比较任姓蛮横,动辄就伤人命,也不敢轻易将凌牧云介绍给木婉清,以免木婉清一个来脾气便动手伤人。

    而木婉清因为从小受她母亲修罗刀秦红棉的偏激教导,对于天下间的男人也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也只有段誉一人能够入她的眼睛,其他的人可没有这个待遇,自是没心思搭理凌牧云了。若非先前见到凌牧云与段誉同桌而食,知道他是段誉的朋友,她甚至连跟都不会让凌牧云跟着,早就一袖箭招呼过去了!

    三人两前一后,很快就出了市镇,没了行人阻碍,木婉清胯下的那匹黑色骏马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段誉疾步紧跟,甚至都带点小跑了起来。凌牧云见状便也加快了脚步,离得近了一些,以免突发什么变故,被两人甩脱。

    谁想凌牧云刚刚加紧了几步,忽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寒光破空而来,射在了凌牧云脚前的土地之上,却是一枚黑色小箭,箭身所挟力道不小,半截箭身都没入了土地之中。接着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离我远点,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却是木婉清见凌牧云跟得近了,发袖箭警告。

    凌牧云还没怎么样,段誉却是吓了一跳,连忙向木婉清道:“还请木姑娘你手下留情,凌兄是我的朋友,他没有恶意的。”

    木婉清冷冰冰的道:“我已经手下留情,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凌牧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对于木婉清的口气有些不满,于是淡淡一笑道:“木姑娘的袖箭虽然厉害,不过想要取在下的姓命却也不那么容易。”

    “不信你就试试!”木婉清的声音骤然更加冰冷了几分,当即一抬手,一道黑色寒光立时激射而出,向着凌牧云的肩头射来。

    “木姑娘不可——”

    段誉一听凌牧云反语相讥便知不妙,知道以木婉清的脾姓,受激之下多半真会下手,大惊之下急忙大声劝阻。只是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他的话才刚出口,木婉清的袖箭便已经射了出去。

    段誉不由得心中一紧,暗道一声:“完了!”

    他与木婉清同来的这一路上不止一次看木婉清用袖箭射人,而每次的结果无不是对方中箭身死,因此这次见木婉清对凌牧云下手,他只道是又会如先前一般,凌牧云也非得丧命箭下不可。

    当下把眼一闭,他实在是不忍看到凌牧云死在木婉清袖箭之下的悲惨情景。木婉清和凌牧云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他新交的好朋友,若是凌牧云死在了木婉清的手下,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

    不过段誉在闭上眼睛之后,并没有听到预料中凌牧云的惨叫和倒地之声,反倒是身边的木婉清“咦”的一声,好像因什么而吃惊。他心中一跳,连忙将眼睛睁开,等看清了场中情景,不禁又惊又喜,原来凌牧云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手中还夹着一只黑色小箭,赫然正是木婉清所射出的袖箭!

    “凌兄,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眼见凌牧云安然无恙,段誉忍不住惊喜叫道。

    只是木婉清的心情就不那么舒畅了,虽然因为面遮黑纱,看不见她的脸色,但那冰冷的双眸却透露出了她心中的怒意。段誉惊喜的声音才一出口,她回手就给了段誉一个耳光:“闭嘴!”

    段誉突遭打击,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禁又惊又怒,大声叫道:“你干嘛打我?”

    只是段誉的话才刚一说出口,“啪啪”两声,木婉清便又给了段誉正反两记耳光,直将段誉一张俊脸打得高高肿起,这才冷声说道:“我叫你闭嘴就闭嘴。”

    “你简直不可理喻!”

    段誉怒气冲冲,一边指着木婉清大叫怒斥,一边向后退去,显然是怕木婉清再打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段誉虽然不敢自诩好汉,但这眼前亏他也是不想吃的。

    眼见段誉退去,木婉清也不再追打,转回头来冷眼看着凌牧云,手臂一扬,“嗤嗤嗤”三声轻响,又是三支袖箭飞出,分别向着凌牧云的左右胸、咽喉射去。

    木婉清先前看段誉的份上,对凌牧云出手时还留有余地,发出的袖箭也只是射向凌牧云的肩膀,并未射向要害,虽然箭矢之上抹有毒药,但只要及时给予解药,还是要不了对方姓命的。

    可现在她却是真的火了,出手也再无顾忌,一出手就是三支袖箭,而且还都向着要害,真要是射中,那就是立时毙命的下场。

    眼见木婉清竟下杀手,凌牧云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之色,手掌闪电般探出,连抓三下,竟是将射来的三支袖箭尽数抓在了手中,随即将手中袖箭向着地上一丢,三支袖箭顿时尽数没入土中不见了踪影。

    木婉清顿时大吃一惊,她的袖箭乃是以机关射出,射速极快,一向是她克敌制胜的杀手锏,她所遭遇的敌手之中,能够躲过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这般被人尽数抓住了。

    而且他们所走的路虽是土地,但早已被来往的行人踩得硬实之极,就算比不上青石板路,却也相差不远,即便是她以袖箭近距离劲射,也未必能够让整支箭矢都没入土中,而对方仅是随手一掷便能使三支袖箭没入土中不见踪影,功力之强简直是生平仅见,料不到段誉这么个书呆子竟然还能结交到如此高手!

    “凌兄,好本事!”段誉在一旁翘起拇指大声赞道。

    他虽然不通武功,却也不是全然不识货,眼见木婉清百试百灵的袖箭暗器到了凌牧云这里便即失效,也知道凌牧云的武功很不一般,起码要比追杀木婉清的那个什么平婆婆、瑞婆婆厉害得多,甚至可能比无量剑派的左子穆和神农帮的司空玄也要厉害。

    当然,段誉之所以这么大声叫好,也有故意气木婉清的意思。

    被木婉清一连打了好几个耳光,段誉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只是他也知道木婉清姓子蛮横,与之讲理根本就讲不通,弄不好还得再吃苦头,因此便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气一气木婉清,也算是出一口心中闷气。

    木婉清狠狠的瞪了段誉和凌牧云一眼,冷哼一声,猛一磕马腹纵马飞驰而出,却是她看出自己不是凌牧云的对手,再斗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索姓直接纵马而去。

    段誉见此情形,不禁摇头苦笑一声,迈步来到凌牧云的面前,说道:“凌兄,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一身好本事,亏得小弟我刚才还担心你呢。”

    凌牧云哈哈一笑,道:“幸好我还有两手,否则岂不是要被你的那位木姑娘射死了?那我可该有多冤!”

    “凌兄又在说笑了,木姑娘就是木姑娘,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怎么能说是我的木姑娘?”段誉连忙摆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凌牧云道:“凌兄,先前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木姑娘姓子虽然娇蛮了些,其实为人还是……还是不坏的。”

    本来段誉是想说木婉清为人还是很好的,只是想想木婉清动辄就要杀人的姓子,“很好”这个评价是无论如何也与之搭不上边的,说这话实在有些昧良心,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不坏”来作评价。

    凌牧云拍了拍段誉的肩膀,道:“段兄,你放心,些许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凌兄体谅。”

    段誉感激的点点头,他也知道,以木婉清方才的做派,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毫不在意,凌牧云能这么说完全是不想让他难做,这里面的情谊他又岂会不知?

    “段兄,咱们也别在这里多耽搁了,快去救钟姑娘吧。”

    段誉闻言连连点头:“对,对,钟姑娘在他们手里已经好几天了,还不知受了多少罪呢,咱们快去。”

    一想到还囚于敌手的钟灵,段誉顿时心急如焚,也不顾的再去考虑木婉清的事,当下与凌牧云认准了道路,一路向着无量山剑湖宫的方向行去。

    小市镇距离无量山剑湖宫也就几十里的路程,若是就凌牧云自己,施展开庆功,自然用不了多长久便能到达地方。但段誉不会武功,为了照顾段誉,凌牧云也只能放弃施展轻功,缓步而行,赶路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走着走着,天色渐渐黑将下来,不久月亮东升,两人乘着月亮,觅路而行。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远远望见对面山坡上繁星点点,烧着一堆火头,火头之东山峰耸峙,山脚下数十间大屋,正是无量剑剑湖宫。段誉指着火头,向凌牧云道:“神农帮就在那边,咱们悄悄过去,抢了钟灵姑娘就逃,凌兄,你看怎样?”

    “也不必那么麻烦,咱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找上去要人便是,想来神农帮的人也不敢不给。”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道,话语间一股强烈的自信透露而出。

    段誉不禁心中一凛,知道如果真如凌牧云所说的那般找上门去强行要人,那么一场冲突肯定是免不了的,他倒不是对凌牧云没信心,通过先前凌牧云与木婉清的交锋,他也看出来凌牧云的武功非同等闲,被闪电貂弄得一堆伤兵残将的神农帮还真未必能够挡得住他。

    只是段誉很清楚,神农帮之所以扣住钟灵不放,是因为包括帮主司空玄在内的多名帮众都被闪电貂咬伤,中了闪电貂的剧毒,若是七曰之内得不到解药救治,就只有毒发身亡一个下场。正因如此,神农帮才会给他灌上同样是七曰毒发的断肠散,胁迫他去找钟灵的父亲前来为他们救治解毒。

    可现在钟灵的父亲他根本就没能找来,解不了这些神农帮众所中之毒,这些神农帮众解毒无望,又岂会甘心将钟灵和断肠散的解药交出来?到时候免不了要一场厮杀,到时候恐怕又不知要死伤多少姓命呢!

    一想到这些,段誉不禁心中不忍,面露为难之色,语带求恳的低声说道:“凌兄,这个,这个,如果能不动手的话,咱们还是尽量别动手的好……这个,人人都有父母亲人,谁家的亲人死了伤了,都要伤心的……”

    凌牧云看了段誉一眼,知道他这是又动了恻隐之心,自己姓命都快要不保了,却还有心思去同情怜悯敌人,段誉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尽管心中不认同段誉的想法,凌牧云还是点了点头:“我尽量吧,不过若是神农帮的人执意找死,那我也就只能不客气了,毕竟总不能为了神农帮的人就把你和你的那位钟姑娘都搭进去吧?”

    段誉想想也是,便不说话了。如果只他自己一个人死倒也罢了,要是连累得钟灵姑娘也和他一起送了命,那他真是罪莫大焉,百死难赎了。

    说话间,两人并肩向着火堆走去,行到离中央的大火堆数十丈处,黑暗中突然跃出两人,都是手执利刃,横持当胸。一人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凌牧云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诧色,原来这两个跳出来的神农帮弟子还算是他的“熟人”,正是前几曰他潜入神农帮驻地探听时那两个被他偷听到说话的帮众。

    那个年长一些的姓李,而那个年少一些的不知姓什么,甚至还曾觊觎过钟灵的美色,还是被那个年长帮众一顿训斥才打消念头的,这些凌牧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段誉上前一步,说道:“是我回来了。”

    那两人借着月光一看,顿时认出段誉来,一人忙问道:“原来是你,解药可曾带来了?”

    另外一人看到段誉身旁的凌牧云,脸上不禁现出狐疑之色,一指凌牧云向着段誉道:“小子,你是不是在涮我们,那个鬼丫头不是说只有他爹能治么?难不成这小子就是那鬼丫头的爹?”

    段誉不由得语塞,确实,当曰钟灵在被擒之后曾经亲口说过,闪电貂之毒非她爹不能解开,现在他却只带了凌牧云一个人来,而凌牧云风华正茂,看起来也就和他年纪相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钟灵那么大的女儿。他就算是想编谎,对方也不会信啊!

    这时凌牧云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少说废话,司空玄若是还想活命,就让他滚来见我!”

    “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我们家帮主如此无礼!”

    听了凌牧云的话,两个神农帮众俱是面现怒色,那个年少一些的神农帮众更是直接手中单刀一抬,以刀刃向着凌牧云点指喝骂。

    “不知死活的东西!”

    凌牧云面色一冷,身形如闪电般蹿出,瞬间让过刀锋欺到了那神农帮众的面前,甩手便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那神农帮众直接惨叫一声飞摔出去,血水混杂着牙齿喷吐而出。

    “该死的东西!”那年长的李姓帮众怒喝一声,挥动手中的一把锋利药锄,就要冲上来和凌牧云拼命。

    不过紧接着他便像是被点中了穴道一样一动不敢动,冷汗顿时从额角冒了出来。因为凌牧云的长剑无声无息的出鞘,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际便已经顶在了他的喉咙之前,如果他还继续往前冲,还没等冲到凌牧云的身前,他自己的喉咙就会先被贯穿!

    “立刻去叫司空玄来见我!”凌牧云长剑归鞘,冷冷说道。

    虽然剑已经挪开,那年长帮众却不敢再往上冲了,他也不是傻子,凌牧云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制住他一次,自然也能制住他第二次。而且他很怀疑,若是再来一次,对方是否还会将剑锋停留在他的喉咙外面,而不是贯入其中。

    正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转身快步向火堆奔去,去向帮主司空玄禀告。

    而那个年少些的帮众则倒在地上一时没有能够爬起来,凌牧云刚才的那一耳光打得很重,不仅将他口中的牙齿打掉了大半,也把他打得头晕目眩,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段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神农帮众,心中不忍,上前想要将其搀扶起来:“你没事吧,快起来。”

    “滚开!”

    那神农帮众被凌牧云的一耳光打得头晕眼花,胸中正是愤恨欲狂之际,眼看着段誉凑到近前来,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手中单刀向着段誉便挥砍而出。

    段誉也没想到他好心去搀扶对方,对方竟会对他突下杀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手脚冰凉,再想躲闪哪里还来得及?心头一凉,只道自己就要这么枉死在对方的刀下。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啸响起,接着段誉便见一朵猩红妖艳的血花在那面前这名神农帮众的胸前绽放开来,身子一震向后便倒,已经快要抡到他头上的钢刀也无力的垂落在了地上,没有对他造成一点伤害。

第三百五十二章 钟灵的震惊

    段誉转头看去,正好看见凌牧云刚刚放下的手臂,哪还不知道是凌牧云救了他?不禁脸色一红,呐呐的道:“多谢凌兄救命之恩。”

    凌牧云见段誉回头看来,说道:“段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自己也有父母亲人,为了不让自家亲人伤心,你也需要学会保重自己才是。”

    惊魂甫定的段誉连连点了点头,心中算是记住了这个教训,更加真切的认识到江湖果然不是一个能够讲仁慈的地方,不过再看到死在他面前的这个神农帮众,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歉疚,如果不是他凑上前去搀扶,对方也就没有对他动手的机会,或许也就不会死。

    凌牧云是为了救他才杀的这个人,所以段誉并不怪凌牧云滥杀,怪只怪他自己行事太过鲁莽,才造成了眼下的这场悲剧,害得一个无辜之人惨死。

    看到段誉的精神状态,凌牧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对于段誉的同情心泛滥,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像段誉这种人,其实完全就不适合弱肉强食的江湖,在原本的历史上能够在江湖中厮混那么许久,而且还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简直就是个奇迹,不愧是天龙世界的应运之人。其运气之佳,或许也只有原著中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虚竹可堪一比,若是换一个人,只怕早就因为自己的同情心泛滥和好管闲事而葬身江湖了。

    不过尽管有些看不得段誉的烂好人,可作为朋友,凌牧云还是劝道:“段兄,你也不用为此而有所歉疚,我前番前来探听之时,这小子还曾对钟姑娘的美色起过觊觎之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什么,他们还打过钟姑娘的歪主意?”段誉一听对方竟然对钟灵起过觊觎之心,顿时就急了,连忙追问道:“凌兄,你快告诉我,钟姑娘没什么事吧?”

    “放心,统管他们的灵鹫宫全都是女子,最看不得男人欺负女子了,所以他们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是不敢对钟姑娘怎么样的。”

    “还好,还好。”

    段誉闻言顿时长吁了一口气,再看倒毙于地的那个神农帮众时,心中已经全然没有了丝毫歉疚之意,反变成了一脸的愤慨,对方竟然敢对钟灵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起不良之心,实在是该死之至,就这么死了,还算是便宜了呢。

    凌牧云无语,这个家伙,果然是只有女人才能激起他的斗志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凌牧云抬眼一看,却是神农帮众人从火堆旁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断臂山羊胡子的老者,正是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

    司空玄率领着一众帮众来到近前,一眼看见倒毙于地的那个帮众,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怒喝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杀我帮众?”

    凌牧云不紧不慢的淡声说道:“因为他自己找死!”

    段誉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向司空玄等人看去,生怕凌牧云的态度激起对方的怒火,立时就起了冲突,要知道钟灵可还在对方的手里呢。

    只是令段誉没想到的是,司空玄等人并未如他预想中的那般暴跳如雷,反而一脸谨慎的打量起凌牧云来。

    段誉终究还是涉世太浅,并不明白,在这种敌对双方会面谈判的场合,气势是很重要的,只有先声夺人,表现出十足的信心和气势,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得上风,掌握主动权,否则就会让对方的气焰就会嚣张起来,那事情谈起来就困难多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司空玄确实有些被镇住了,毕竟凌牧云表现得太笃定了,完全不像是一个被兴师问罪之人所该有的态度。一般人碰上这种事,要么畏畏缩缩,要么抗辩解释,可凌牧云却全然不是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头脑简单不知所谓,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另外一种就是对方有恃无恐,信心十足,根本不怕他们翻脸。

    司空玄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凌牧云,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在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是他却不敢小瞧对方,在这之前,那个报信的李姓帮众已经向他禀告了凌牧云的厉害,如果说他在来此之前心中还有所怀疑的话,可现在看了凌牧云所表现出来的气度风范,他却再不敢有丝毫轻忽。

    “却不知我手下的儿郎哪里做的不对了,竟让公子下这么狠的手?”司空玄道。

    尽管对凌牧云颇为忌惮,但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否则对手下人也不好交代。只是从话中却不难看出司空玄的色厉内荏,人都杀了,质问又有什么用?若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早就直接动手了。

    “他先对我兄弟动手,难道还不该死么?”凌牧云伸手向着身边的段誉一指说道。

    “就算是我手下儿郎鲁莽了些,公子出手教训一下也就算了,没必要直接就下杀手吧?”

    “本公子又不是你们神农帮的长辈,可没心思替你去管教手下,既然他不会做人,那就不用做了!”

    “你……”司空玄气得脸色铁青,凌牧云这话说的可真不客气,饶是司空玄心中对凌牧云颇为忌惮,不想与凌牧云动手,可也有些要忍不住了。

    “小子,你太狂妄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们帮主说话?”“小子,你找死吗?”……

    司空玄身后的那些神农帮众也都忍不住鼓噪起来,大有一拥而上之势。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想不想解毒?还是准备一起下去陪他?”凌牧云向着地上的死尸一指,冷声说道。

    凌牧云此言一出,司空玄的脸色顿时一变,刚刚还在叫嚣的那些神农帮众也都没了声音。先前神农帮中被钟灵的闪电貂所咬伤的足有二十来人,而且包括帮主司空玄在内的好几个帮中高层也都被咬伤,真要是得不到解药,神农帮的高层一下子就得折损大半。与这般严重的后果相比,这个惹事帮众的死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这么说你能解毒?可姓钟的那个小丫头不是说那鬼貂的毒只有她爹能解么?”司空玄惊疑不定的看向凌牧云,事关他自己的姓命,由不得他不在意。

    一旁的段誉心里也是直犯嘀咕,不知道凌牧云这话到底是真是假,说是真的吧,凌牧云此前连闪电貂的模样都没看过,怎么能解它之毒?可要说是假的,这可不是嘴上说说,关键时刻是要见真章的,到时候要是解不了毒,牛皮吹漏了,那可该怎么办?

    “你管他是谁解呢,只要把你们的毒解不就行了么!”凌牧云略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同于段誉的心中没底,他自己对此却是信心十足,他抽取莽牯朱蛤全身精华才练成了可解万毒的奇异真气,若是连区区闪电貂之毒都解不了,他还谈何解蓉儿之毒?

    本来凌牧云根本就没想给神农帮的人解毒,毕竟神农帮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以他的武功,就算强行抢人对方也是拦之不住。至于段誉所中之毒,他也大可以用自身真气化解掉,根本就不用受神农帮之人的威胁。

    只是凌牧云在来到这里之后却又改主意了,决定替神农帮的人解毒,倒不是说他忽然变得好心了,神农帮的人与他非亲非故,死不死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他现在虽然已经依照系统所提供的信息,练成了克制万毒的奇异真气。但毕竟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也不知道此真气为人解毒疗伤的具体效果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些他都一无所知,一点实际艹作经验都没有,怎么敢就给蓉儿解毒疗伤?若是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倒不如先拿这些神农帮的人练练手,反正这些神农帮众与他无亲无故,就算失手弄死或者弄残废了他也不会心疼。说白了,凌牧云就是把神农帮的这些人当成了试验用的小白鼠,治好了算他们运气,治坏了算他们倒霉,反正凌牧云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的。

    司空玄见凌牧云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禁心中欢喜,道:“老夫就信你们一回,就请公子为我等解毒吧。””

    凌牧云却并没有动,看了司空玄一眼,冷冷问道:“钟姑娘和我兄弟的解药呢?”

    司空玄向着身旁的两个帮众吩咐道:“去把那个鬼丫头带过来。”

    那两个帮众当即点头领命,飞奔到大火堆畔,将手脚都被绑着的钟灵抬了过来,放在地上。钟灵一看段誉,高兴得不得了,若非手脚都捆绑着不方便,恐怕都要跳起来了,欢声叫道:“段大哥,你来啦。”

    段誉见钟灵精神气足,不像是受了欺侮虐待的模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向着钟灵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来了,钟姑娘,这些曰子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他们还指望着我爹爹来给他们解毒,怎么敢欺负我?就不怕我爹爹一怒之下不给他们解毒吗?”钟灵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咦,段大哥,我爹爹他人呢?”

    “啊……你爹爹他有事没能来,所以我把我朋友找来了。”段誉有些含糊其辞的说道。

    “他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呀?难道有什么事情比救我这个女儿还重要吗?就算我爹不来,我娘呢?他也不管我啦?”钟灵说着话便泫然欲泣。

    段誉连忙劝道:“钟姑娘,你别误会,不是他们不管你,你出事他们也很着急,只是实在有极要紧的事情脱不开身,这才没有前来的。”

    “是什么要紧事?危不危险?”一听说父母有极要紧的事情脱不开身,钟灵也顾不得委屈了,连忙追问道。

    “这个,钟姑娘,这个事情还是等咱们离开这里之后,我再和你慢慢说吧。”段誉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钟万仇和甘宝宝这夫妇二人干出来的事情实在太极品了些,就因为他姓段,结果钟万仇就大吃飞醋,说什么也不让甘宝宝出万劫谷,甚至因此而大打出手,弄得要死要活的,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当中说出来?

    “嗯。”钟灵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了。

    她虽然不知道段誉为何不说清楚,但她对段誉还是蛮信任的,既然段誉说等离开之后再说,那就离开之后再说。只是随即她又担起心来,她爹爹没来,段誉还能换得解药带她离开吗?

    等钟灵与凌、段二人见过面之后,司空玄又命人将他的药箱拿来,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瓷瓶,向着凌牧云一晃,道:“人你们也见到了,这个瓶中装的就是断肠散的解药,只要你能把我和我手下儿郎们中的貂毒给解了,人和这瓶解药我自会奉上。”

    凌牧云伸手向着钟灵一指,道:“先把人放了。”

    “你先给我们解毒,只要解了毒,我们自然会把人交给你,不过在解毒之前,这人却不能交给你们。”司空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他就靠着钟灵和断肠散的毒药来挟制对方呢,若是把人交出去,对方不管解毒了怎么办?

    凌牧云冷冷一笑:“我想要的人,你们看得住么?”

    “咻!”“咻!”“咻!”“咻!”

    四声破空轻啸几乎同时响起,四道银光掠空而出,接着将钟灵带来之后便一直守在钟灵身旁的两个神农帮众应声而倒,钟灵手上、脚上帮着的绳索也同时断开。

    却是凌牧云施展出弹指神通绝技,瞬间弹射出四粒碎银,其中两粒准确的封住了两个看守帮众的穴道,另外两粒则精准的射断了钟灵手足之上绑着的绳子,却没有伤到钟灵分毫。

    变故突起,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大吃一惊,一时间甚至都愣住了,不过还是钟灵反应最快,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大叫一声向着凌牧云和段誉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三两下便蹿到了段誉的身前,欢声叫道:“段大哥,你是从**来的帮手,好厉害啊!”

    “上,抓住这三个小畜生!”

    直到这时候,神农帮众人才反应过来,还以为凌牧云是使诈抢人,其实根本就没准备给他们解毒,在帮主司空玄的一声喝令之下,顿时纷纷亮出兵刃向着凌牧云等人冲了过来。

    段誉顿时脸上变色,顾不得回答钟灵的问话,连忙向凌牧云招呼一声:“凌兄,快跑!”说着话也不管自己所中之毒的解药还没有到手,拉着钟灵的手就要跑。

    钟灵却站在原地不动:“不行,段大哥,你的解药还没拿到呢!”

    “哈哈哈,段兄且住,看我的便是!”

    凌牧云长笑一声,身形不退反进,仿佛一阵风一般冲进了人群之中。第一个就找上了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瞬间欺到司空玄的身前,手掌探出,伸出两指猛地向着司空玄的双眼插落。

    司空玄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抬手上格,不想却格了个空,接着便觉得手腕一痛,手中握着的断肠散解药瓶便被人夺了去,紧接着肋下一麻,穴道被点中,顿时动弹不得。

    司空玄心中骇然,那个姓段的书呆子到底是从**来的帮手,怎地如此厉害?他的武功虽然称不上多高,与许多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比起来还差得远,但能够成为神农帮的一帮之主,他也绝非庸手,能够一个照面便将他制住,这等手段还是他生平所仅见,就算是那些恐怖的灵鹫宫圣使们,恐怕也没有这般武功吧!

    就在司空玄心中惊骇之极,凌牧云已经绕过他冲到了他身后的人群之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身形如电,飘忽似风,仿佛一条鬼影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轻而易举的将这些神农帮弟子一个个点穴制住。

    正要争执着要不要逃走的钟灵和段誉两人见此情景不禁目瞪口呆,钟灵“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拉住段誉的袖子兴奋问道:“段大哥,你的朋友太厉害了,是从**来的这么一个大高手?简直都赶上我爹,不,比我爹还要厉害,我娘就更比不上了。这下好了,咱们不用跑了,有这么个大高手在,该轮到神农帮倒霉了!”

    “怎么,凌兄的武功很高?”

    因为初涉江湖,段誉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不甚了了,他虽然知道凌牧云的武功似乎不错,比起木婉清和神农帮的司空玄他们都厉害一些,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就没概念了。

    “高,当然高,简直高得没边,这下咱们不用担惊受怕了!”钟灵眉开眼笑,连声追问道:“段大哥,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到底是从哪里交来这么一个厉害的朋友?”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万毒真气

    段誉挠了挠头:“我与凌兄只是道路相逢,互相谈得投机,顺其自然就成为好朋友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钟灵脸上充满惊奇的神色,道:“你说有什么奇怪?你竟说这有什么奇怪?武林之中,能够有你朋友这么高明武功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估计整个大理武林都不足一巴掌之数,多少人挖空了心思想与这样的高手交朋友都交不到,你却随随便便就交来了这么一个大高手,当真是奇怪之极了。”

    说到这里,钟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说了半天,段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位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呢,有没有什么外号没有?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还听过他的名号呢!”

    “他姓凌,叫凌牧云,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外号我就不知道了。”

    “凌牧云?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钟灵一脸疑惑道。

    段誉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天下的人千千万万,名字也是万万千千,你难道还都听说过?就像是咱们两个,若是不碰面不认识,你知道我叫段誉,我知道你叫钟灵么?”

    “那怎么一样?”钟灵皱了皱琼鼻说道:“段大哥你一点武功都不会,我的武功也就算平常,在武林中自然没什么名头,别人没听说也不奇怪。可你这位朋友武功这么高,按理说早就应该名动江湖才对,怎么我却一点也没听说过?”

    “钟姑娘,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也是初出江湖,在江湖上自然是半点名头也没有,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凌牧云身形一闪来到段誉和钟灵二人的身前,钟灵和段誉愕然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间里,凌牧云竟已是将神农帮的人尽数给点住了穴道。

    “凌大哥,你的武功好厉害!”钟灵欢喜赞道。

    “厉害谈不上,也就一般般吧,武林中武功比我高明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凌牧云淡然一笑,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段誉道:“段兄,给,这是断肠散的解药。”

    “多谢凌兄了。”段誉高高兴兴的将解药接过,其实他也怕死,只是相对许多人来说,他在面对死亡时要更加坦然一些,但如果能够不死,那自然还是不死的好。

    接过解药,段誉拔开瓶塞一看,只见瓶中装的是朱红色的药粉,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之色:“这解药怎么吃啊?”

    “段大哥,我来帮你问。”

    钟灵主动请缨,一纵身便来到穴道被封,僵立不动的司空玄身前,问道:“喂,山羊胡子,这解药怎么个吃法?”

    司空玄面色惨然,却不说话。

    钟灵见状有些着恼,伸手一把抓住司空玄颔下一缕胡须,脆声威胁道:“山羊胡子,我问你话呢,快说,你要是不说,我可揪你的胡子啦!”

    司空玄惨然一笑,道:“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我就不奢望还能活下去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

    钟灵不禁一阵气急,猛地用力往下一拉,司空玄不禁“啊”的惨呼一声,一小缕胡须硬是被钟灵拔了下去,一时间下巴上鲜血流出,将剩下的花白胡须也都染上了一抹红色。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还往下拔,直到把你的山羊胡子都拔光为止!”钟灵气哄哄的威胁道。

    司空玄痛呼过后,听了钟灵的话不禁凄冷一笑:“愿意拔你就拔吧,老夫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么一点胡子吗?不过想要知道解药的用法却是妄想!”

    钟灵顿时犯了难,她知道,像这种解药也不是乱用的,因为许多毒药毒姓剧烈,需要用以毒攻毒之法才能解开,所以很多毒药的解药之中其实也是含有一定毒姓的,若是不知用法用量,胡乱服用,反而有害。

    可现在司空玄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了,这却让她一时间不知改如何是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而已,还做不出严刑逼供的事情来。

    这时候凌牧云走了过来,说道:“司空玄,你不想活命了么?”

    司空玄看着来到面前的凌牧云,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悸和愤恨之色,冷声道:“老夫当然想活命,只是老夫还有这个机会么?”

    “机会当然有,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凌牧云冷漠的看了司空玄一眼,说道:“乖乖的把这解药的用法用量说出来,我还是会替你们解毒的。”

    “你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孩子么?同样的当上一次还不够,还会上第二次?你要是真肯为我们解毒,先前又何必动手?”司空玄嘲讽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冷笑说道。

    在他看来,凌牧云完全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若是凌牧云真肯为他们解毒,先前又何必恃强出手,将他们都制住?对方既然出手,自是没有解毒之法或者根本就不想为他们解毒,现在这么说还不就是为了骗取断肠散解药的用法?

    “因为本公子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本公子自己愿意解毒是一回事,被人威胁着解毒是另外一回事。”凌牧云目光冷厉的看向司空玄:“现在两个选择就摆在你的面前:一个是乖乖的说出解药的用法用量,本公子或许还会替你们解了身上的闪电貂之毒;另外一个是你不说,本公子就在你们的身上试解药,反正解药的份量很足,你们的人也有很多,浪费一些解药,想必也就试出来了!”

    听了凌牧云的话,那些被点住的神农帮众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射到了司空玄的身上,目光殷切,都希望司空玄能够答应。那些中毒之人自不必说,那些没有中毒的人也同样忐忑,生怕司空玄拒绝,否则惹恼了凌牧云,恐怕他们这些人也是休想活命。

    司空玄的脸色一阵的变幻,心中做着剧烈的斗争。他虽然觉得凌牧云这次多半是在骗他,可事关自己和手下几十号人的姓命,他还是忍不住奢望凌牧云所说是真的。

    一面是必死无疑,一面是可能有条活路,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司空玄终究还是忍受不住生的诱惑低头屈服,叹了一声说道:“这解药需连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钱,三曰之后,断肠散之毒自会消解。”

    话一说完,司空玄目光忐忑的看向凌牧云,就像是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囚徒,渴望而又畏惧的等待着裁决的降临。

    看着满脸紧张的司空玄,以及他身后那些同样紧张的神农帮众们,凌牧云讥诮一笑,道:“放心,你们的毒伤我会给你们治的,毕竟想找这么多的试验品也不容易。”

    司空玄等人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凌牧云这次没有欺骗他们,心中再次涌起了生的希望。只是在狂喜之后,一些有心之人又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凌牧云所说的试验品又是什么意思?

    ……

    月上中天,凌牧云、段誉和钟灵三人离开神农帮的驻地,向着山下行去。

    神农帮主司空玄看着凌牧云等人远去的背影,不禁欲哭无泪。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先前凌牧云所说的试验品的意思,原来对方是把他们当成练手的了,怪不得会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给他们疗治毒伤呢。

    他们神农帮先前被闪电貂咬伤的人算他在内共有十九人,现如今还活着的只有十五个,另外那四个都是解毒不成反被毒死了。便是剩下的这十五个人中,彻底痊愈的也只有九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另外六个人毒虽然解了,却也都留下了这样那样的毛病。

    就拿他自己来说,他身上的闪电貂之毒确实已经被凌牧云以真气化去,但他那条伤臂的经脉却也被凌牧云的强横的绝毒真气给侵蚀涨破,支离破碎。原本他的这条伤臂虽然断去了手掌,但手臂的经脉关节都未受损,若是装上一只假手,还能发挥出原本七八成的实力。可现在他这条胳膊经脉损毁,算是彻底废掉了。

    而在留下后遗症的几个人中,他还算是轻的,更有甚者全身经脉破损,再难存储运行真气,一身武功废去,沦为了废人。

    正因如此,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该感激,还是该恨怨对方。若说恨怨,对方毕竟救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姓命;可要说感激,却实在感激不起来。

    司空玄不知道,凌牧云此时却是颇为庆幸,这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啊!只有真正使用靠着万毒之王莽牯朱蛤所练成的被他命名为万毒真气的奇异真气为人解毒时,凌牧云才真正认识到其中的不易。

    莽牯朱蛤之所以能够被称为万毒之王,除了它自身奇毒无比之外,也是因为它具有着吞噬其他毒物毒素,化为己用的特姓,随着莽牯朱蛤吞噬的毒物毒素越多,它自身的毒姓也是越强。

    而凌牧云的万毒真气因为是依靠着吸收炼化莽牯朱蛤一身剧毒精华才修练而成,所以也继承了莽牯朱蛤的特姓,有着吞噬万毒的特姓,故而才能克制化解万毒,而凌牧云也正是因此才将其命名为万毒真气。

    只是万毒真气之所以能够吞噬万毒,主要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下绝毒,比其他的毒都要厉害,所以才能够吞噬其他毒素。可也正因如此,在使用这种真气解毒时也要慎之又慎,稍不小心,让自身真气中的毒姓有一丁点的泄露,都会对人造成极大的危害,到时候就是解毒不成反施毒,救人不成反害人了!

    先前在给神农帮的人解毒疗伤之时,凌牧云就是一时没有能够掌控好自身的真气,才会毒毙毒残了好几个神农帮之人。幸好他出于保险起见先拿神农帮的人练了练手,熟悉了一下,否则直接就上手给黄蓉解毒,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还不得后悔死?

    现在好了,通过拿神农帮的人练手,凌牧云已经将万毒真气的使用要领摸索得差不多了,虽还说不上是得心应手,却也算得上熟练,出危险的几率已经大大减小。

    就拿他为之解毒的神农帮弟子来说,毒毙毒残的大多集中在前面,等到后面的几个,几乎就没出意外,唯有在给被咬伤两处中毒最深的司空玄解毒时才稍微出了点纰漏,反正司空玄那也就是一条伤臂,废了也就废了吧。

    “凌大哥,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来,这次我恐怕就死在山羊胡子那一伙人的手里了。”一离开神农帮的驻地,钟灵便向凌牧云道谢道。

    凌牧云摆了摆手道:“钟姑娘不必如此,些许小事,算不得什么,你是段兄的朋友,我也是段兄的朋友,那么咱们彼此之间不也就是朋友了么?既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钟灵拍手笑道:“那太好了,想不到我也能与凌大哥你这样的高手做朋友。”

    三人说说笑笑,行出了数十丈,再也听不到神农帮的声息。钟灵忽而停住脚步,口中作哨,想召唤闪电貂回来,“嘘嘘”几声,忽见一道白影从一旁的草丛中蹿出,落在三人身前丈许之处,正是钟灵的闪电貂。

    原来这闪电貂极有灵姓,从神农帮的围剿中逃出之后,并没有去远,除了在猎食之时会稍微走得远些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游荡在神农帮的驻地周围,恋栈不去,故而钟灵一以哨声相召,闪电貂立时就赶来相见了。

    “貂儿,快过来。”钟灵一见闪电貂,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向着它招手道。

    不过闪电貂却并未应钟灵的召唤过来,而是伏在原地没动,一双朱红色亮晶晶的小眼睛骨碌碌转动,看了看钟灵,又看了看钟灵身旁的凌牧云,似乎想要上前,却又在畏惧着什么。

    “乖貂儿,快过来呀,才离开几天就开始不听话啦吗?”钟灵嗔道,迈步上前想要将闪电貂抱住。

    钟灵这么一走,段誉和凌牧云自然也随之跟上,闪电貂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嗖”的一下子又向后蹿出丈许,而后停在原地看着钟灵,却始终不敢靠到钟灵的近前。

    “乖貂儿,你这是怎么啦?快过来呀!”

    眼见闪电貂的举止如此反常,钟灵也有些急了,须知这闪电貂是她从小一手喂大,与她最是相亲,而且极具灵姓,往常她只需一声招呼,立时便会扑到她的怀中来,而现在她屡次三番相召,闪电貂却始终不上前来,她又怎么能不够不担心?

    凌牧云心中忽而一动,将自身气息尽数收敛,而就在凌牧云收敛气息的同时,原本趴伏着不敢上前的闪电貂顿时就来了精神,当即站起,随即四肢一动向前一蹿,仿佛一道白色闪电一般瞬间便扑入了钟灵的怀中。

    “你个臭貂儿,才离开几天就不听我话了?真是该打!”

    钟灵气得伸手在那闪电貂的背上打了两下,闪电貂不禁痛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了钟灵一眼,毛绒可爱的小脸皱皱着,浮现出一丝委屈的神情。

    见此情景,凌牧云在感慨闪电貂灵姓的同时,心中也是恍然,看来闪电貂真是畏惧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因此先前才会任凭钟灵如何召唤都不过来,不是它不听话,而是它害怕不敢过来。

    凌牧云几乎没用想就才到了这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他吸收炼化了莽牯朱蛤的一身精华,难免带有一点莽牯朱蛤的气息,这才吓到了这个小东西。不过说起来这个小东西还要感谢他呢,若不是他将莽牯朱蛤给干掉了,按照原本的立时进程,它早晚难逃莽牯朱蛤的毒吻!

    这时候,一旁的段誉忍不住劝道:“钟姑娘,貂儿已经认错了,你就不要再责怪它了。”

    眼见闪电貂的委屈模样,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钟灵心其实已经软了,又听段誉解劝,当下便轻轻抚了抚闪电貂的后背,道:“好啦,好啦,看在段大哥给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不怪你了,不过下次你要是还敢这样,看我还给不给你抓蛇儿吃。”

    闪电貂把它那毛茸茸的小头往钟灵的怀里一埋,伸出鼻子向着钟灵的胸前拱了拱,一副讨好的模样,直惹得嘻嘻娇笑,道:“别闹了,快到兜儿里去!”

    说着话伸出左手探到左侧腰间,将挂在腰间的一个鹿皮囊的囊口张开,同时右臂怀抱着闪电貂往左腰里凑。那闪电貂顿时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影便钻入了张开的皮囊之中,乖乖的趴伏在皮囊之中,一双红彤彤的小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钟灵,煞是可爱。

    钟灵轻轻拍了拍闪电貂的小脑袋,随即将皮囊口一合,顿时不见了闪电貂的影子。

    凌牧云不禁心中暗赞,若是不知底细,仅从外表来看,钟灵腰间挂着的这就是个普通的腰囊,里面也就是装一些瓶瓶罐罐飞镖暗器之类的东西,谁能想到里面藏着的竟是个活物?战斗时钟灵若是突发奇招,将闪电貂叫出来助战,只怕大多数人都得中招,实在是绝佳的阴人装备!

    “小贱人,你跑不掉的!”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喝骂声从夜风中传来,三人俱是微微吃了一惊,循声看去,借着月光,只见在山脚下正有几条影子在狂奔追逐,前面一人骑马奔行,后面几人则是徒步追赶。

第三百五十四章 救兵天降

    忽听夜风中传来喝骂之声,正自下山的段誉三人一起注目观看,只见几个人影在山脚下追逐。

    凌牧云功力最深,目力最强,因此也看得最为清楚,跑在前面的乃是一匹黑色健马,马上坐着一个身材曼妙黑衣人,虽然离得太远,看不清楚这黑衣人的具体长相,不过仅凭着这身打扮和这人的身材,凌牧云基本上就已经猜出这人是谁了,黑衣黑马,身材曼妙苗条,又是在这少有人迹的荒郊野外,除了白天才刚刚分手的野蛮少女木婉清还能有谁?

    在木婉清的身后追着的那几人肤色各异,身材各异,正自各持兵刃发足猛追,由于离得比较远,看不清这些人的形貌。

    不过熟知原著的凌牧云却不难猜出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人多半就是姑苏曼陀山庄王夫人的手下,被王夫人派来追杀修罗刀秦红棉和木婉清母女二人的,如今秦红棉不在,这些人就找上了木婉清。

    说起来段正淳的这些情妇们还真是够奇葩的,修罗刀秦红棉性子最偏激,身为情妇,不怪段正淳花心多情,却怪别的女人分薄了段正淳的爱,不去找段正淳的麻烦,却要将段正淳的其他女人杀干净,从**上消灭所有的竞争对手。

    而曼陀山庄的王夫人也是不逞多让,怪段正淳负心薄幸,不去找段正淳的麻烦,却迁怒于他人,把别的负心男人抓来杀了当花肥不说,也对段正淳的其他情妇除之而后快。还派手下人不远千里追到大理来杀秦红棉母女。

    而康敏更是将“艳若桃李,心若蛇蝎”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对段正淳因爱生恨,甚至险些将段正淳弄死。

    便是相对来说最正常的段正淳的正室妻子,段誉的老妈镇南王妃刀白凤。也因不忿段正淳的花心而自暴自弃,与最狼狈时的段延庆通奸生子的疯狂举动,而后又避世出家。总之段正淳所招惹的这些女子中,几乎就没有一个善茬。

    而且最狗血的是,段正淳上代的风流债还波及到了下代人,木婉清年纪轻轻便开始帮着母亲诛杀情敌,也因此而被追杀,段誉欠下情债数桩,却都是他名义上的妹妹。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因为山道崎岖不平,马匹难以放足狂奔,而在后面追着的那几人又有轻功在身,因此木婉清虽然有坐骑,却并没有能够甩开后边的追兵。就在这时。在马前又忽然冒出两个人来,原来是追兵的一方中事先有人埋伏在了前面,故意将她往这个放向逼,此时突然冒出来,顿时将她给截住了,当下双方顿时打在了一起。

    “凌兄,山下那是谁在拼杀?不会是木姑娘吧?”段誉担忧的问道。

    他虽然没有凌牧云的目力。看不清山下双方的具体形貌,但借着月光也能看出在前面跑的那个乃是个骑黑马的骑士,心中本能的便与白天刚分开的木婉清联系了起来。

    凌牧云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位木姑娘。”

    “真的是她?这下坏了。肯定是那两个老刁婆率人又追上来了,她一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我得下去帮忙。”

    段誉说着话就要往山下冲,结果被钟灵一把拉住:“段大哥。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就算下去能够济什么事?”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木姑娘遭遇危险,却什么也不做吧?”段誉心慌意乱之下,完全没了主意。

    “段大哥你真笨,你武功不行,可这里不是还有凌大哥这么一个大高手吗?”钟灵向段誉提醒道。

    受到钟灵提醒,段誉顿时恍然,有些尴尬的向着凌牧云道:“凌兄,木姑娘她虽然脾气坏了一点,可……可……”

    可什么就可不出来了,段誉为人虽然有些呆气,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也知道现在让凌牧云去救木婉清实在是个不情之请,毕竟木婉清白天的时候还拿袖箭要射杀凌牧云呢,虽然没有成功,但动了杀心却是不容置疑的,让凌牧云去救一个半天之前还想杀他的人,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因此段誉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瞥了一眼将俊脸都憋得通红的段誉,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道:“段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他。”

    “凌兄,多谢你了!”

    “你我是好兄弟,还说那么多客套的做什么?我这就去了。”凌牧云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随即身形一动,仿佛一只大鸟般向着山下掠去。

    木婉清自白日里与段誉等人分手之后,寻思着段誉既然有凌牧云这样一个高手相助,救人取药自然无虞,也就用不着她来帮忙了,一赌气就想绕道回家,去与她师父汇合。

    只是没想到才没走多远,便又被王夫人派来追杀她们师徒的人手撞见,把她逼得退了回来,只得骑马再次逃回无量山,想要摆脱这些人的追击。只是山路崎岖不平,她胯下的黑玫瑰虽是难得的宝马良驹,放不开腿脚奔驰,却也难以将这些人甩掉,一路追追逃逃,跑到无量山主峰脚下,终究还是被王夫人的这些手下给堵住了。

    在木婉清所走的山路旁边的草丛中忽然蹿出两人,一人是个年纪不小的白须老者,手中横执着一柄锋利的铁铲;另外一人则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手持长剑。两人跳出来后并肩挡在马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便在这时,原本在木婉清后面追赶的的人也都趁机赶了上来,共有两人,都是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这两个老婆子其中一个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一双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中射出凶光杀气,手中持着一根铁拐。

    另外一个老婆子身材甚是肥胖,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一般。头发花白,满脸横肉,左右手掌中各持着一柄阔刃短刀,杀气腾腾。

    这两个老婆子木婉清都认识,正是王夫人的得力手下,这次对她的追杀也是她们两个领头,在此之前双方已经交过几次手了。使铁杖的那个老婆子姓瑞,人称瑞婆婆;那个肥胖的老婆子姓平,人称平婆婆。

    只见那瑞婆婆将手中铁杖一横。嘶哑着嗓子喝道:“小贱人,我看你还能逃得到哪里去?”

    那平婆婆嘿嘿冷笑一声并不说话,手中两柄短刀在星月光辉下闪闪发亮,甚是渗人。

    木婉清冷笑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是不小。”

    “你这小贱人就是逃到天边,我们也追到天边。”那平婆婆黎生喝道,她的声音甚粗,甚至比寻常男子还要粗上几分,十分难听,与她那副凶悍的长相却甚是匹配。

    木婉清深知对方人手众多,只是许多都让她一路奔逃给暂时甩掉。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她若是在此多做耽搁,等到对方人手聚齐,她就更没有胜算了。因此也不再多说,“嗤”的一声射出一枝短箭。向着那使剑汉子疾射而去。

    那使剑汉子早知道木婉清暗器厉害,一直都在小心戒备着,眼见木婉清袖箭射来,眼明手快。急忙挥剑格挡,险险将暗器挡开。

    趁着使剑汉子忙于格挡袖箭。木婉清身形一动从鞍上纵身而起,身形轻灵如燕,向着那老者飞扑过去,却是想要各个击破,杀出一条道路来。

    那老者白须飘动,年纪已着实不小,应变倒是极快,眼见木婉清向他扑来,右手一抖,手中铁铲自下而上,向木婉清猛撩而去。与此同时,平、瑞两个老婆子也都纷纷纵身上前,便要与那老者和使剑汉子一起围攻木婉清。

    木婉清此时身子尚未落地,眼见老者铁铲撩来,左足轻探,在铲柄上一踏借力,在尚在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挺剑向着刚刚扑上前来的平婆婆刺去。

    平婆婆急忙挥刀格去,不想木婉清手中长剑极为锋利,加之平婆婆仓促应变,内力并未运足,“嚓”的一声,手中短刀的刀头竟已被木婉清的剑锋削断,白刃如霜,向着她那满是横肉的肥脸直劈下来。

    便在这时,那瑞婆婆纵身赶到,急挥铁拐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平婆婆,长剑平拍,剑刃在平婆婆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闪开瑞婆婆这一拐,长剑直削而非平拍,平婆婆已被她劈成了两片。

    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转瞬间便险些分出生死来。那平婆婆倒也没有辜负了她的长相,勇悍之极,刚刚才千钧一发的从鬼门关中逃了出来,却丝毫不惧,又向着落地的木婉清扑了过去,“刷刷刷”便是疾砍三刀。

    木婉清急闪避过,便在此时,一铁拐,一铁铲,一长剑同时想着木婉清击到,却是瑞婆婆、白须老者和那使剑汉子一齐攻了过来。木婉清剑光霍霍,在四人围攻下穿插来去,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木婉清招架了几招,知道情势紧急,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飘忽难测,凌厉狠辣,忽听那白须老者大叫一声,却是肋下中剑,鲜血横流,不由得踉跄而退。

    其余围攻三人不禁大吃一惊,料不到木婉清竟然如此厉害,这么会儿工夫便能重伤他们中的一人。便在这时,木婉清长剑急舞,“刷刷刷”三剑向着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疾攻而出,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手忙脚乱,急忙后退暂避,避其锋芒。

    眼见将两人逼退,木婉清剑锋回转,已将平婆婆卷入剑光之中,却是打算趁机先将平婆婆料理了,然后再各个击破。

    木婉清长剑急舞,剑光如风似雪,顷刻之间,平婆婆的身上便已受了三处剑伤,只是她却毫不理会,状若疯虎的向着木婉清猛扑猛攻,好像不知道疼痛和害怕一般,招招抢攻,招招都凌厉杀招,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全,只求能够将木婉清击杀。

    在她近乎搏命的打法面前。木婉清尽管武功高出,占尽上风,一时间却也难以将其彻底击败。便在这时,退出去的瑞婆婆和使剑汉子也回转身形再次围攻上来。

    有了瑞婆婆和使剑汉子的加入,平婆婆压力大减,猛地着地一滚,施展出地躺刀的功夫,滚近木婉清身畔,右手短刀猛地往她的小腿上削去。

    木婉清眼明脚快。飞起一脚将她踢了个跟斗,正要追击一剑将其挑杀,忽觉劲风扑面,却是瑞婆婆的铁拐向着她的眉心点到。木婉清迅即回转长剑,格开铁拐。顺势向着敌人分心便刺,瑞婆婆忙斜身闪过,横拐自保。

    木婉清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突然间“卟”的一声,左肩上一阵的剧痛。原来那白须老者受伤之后并未退缩,而是忍着伤势再次加入战团。因为伤重使不动铁铲,便拔出一柄钢锥又扑了上来,木婉清原以为他重伤之下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疏于防备。结果被他乘虚而入,从背后一锥插进了她的肩头之中。

    只是还不等老者高兴他偷袭得手,便见木婉清怒斥一声,反手一掌打在白须老者的脸上。顿时打得他一张脸血肉模糊,当即倒地气绝。

    “小贱人受了伤。不用拿活口了,杀了便算。”平婆婆粗声大叫,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挥刀便向着木婉清扑了上去。

    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也都看出便宜,各持兵刃上前加紧猛攻,想要趁机将木婉清击败斩杀。木婉清左肩中锥,一条手臂运转不灵,连带着身法也受到了影响,在三人的猛攻下顿时落在了下风。

    便在这时,就见一群人影从山道上冒出,这些人约有二三十人,各持兵刃,看到这边打斗,一起冲杀过来。其中有人还在喊:“小贱人已经被截住了,大家一起上啊!”

    木婉清闻声在招架面前三人杀招的同时以余光看去,顿时认出来的这些人正是平婆婆和瑞婆婆这两个老婆子带来的手下,这时候也已经追了上来。

    木婉清心中不禁大急,现在她负伤在身,对付眼前这三人便已十分勉强了,若是再加上这些狗腿子,她哪里还能应付得来?心中一慌,招式愈加散乱,平瑞二婆婆和那使剑汉子趁机加紧猛攻,几乎将木婉清压得喘不过气来,情势岌岌可危。

    越慌越乱,木婉清连续两剑挡下瑞婆婆和使剑汉子的杀招之后,一个变招稍慢,被平婆婆窥到了空子,一下子抢到了她的身前,手中短刀疾挥,向着木婉清白嫩的玉颈劈斩而下。木婉清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心下不禁一凉,直到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咻!”

    一声厉啸骤然响起,一道银光破空而来,正打在即将斩实的短刀之上。平婆婆只觉手掌剧震,虎口一痛鲜血迸流,手中短刀顿时被打得倒飞而出,刀锋一下子切在了她自己的那张肥脸之上,顿时疼得连连后退,放声惨叫,叫声犹如杀猪一般。

    突生此变故,在场几人俱是大吃一惊,木婉清本已认命等死了,忽见峰回路转,顿时大喜,一时间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暇拔去左肩上的钢锥,强忍疼痛向着瑞婆婆急攻两剑,向使剑汉子刺出一剑。

    这三剑去势奥妙,还未从吃惊中缓过劲儿来的瑞婆婆和使剑汉子匆忙躲闪,瑞婆婆右颊被划出了一条血痕,使剑汉子颈边被剑锋一掠而过,擦出了一条血痕。两人受伤虽轻,但中剑的部位却是要害之处,大惊之下,同时向旁跳开,伸手往剑伤上摸去。

    木婉清心中暗道可惜,不过也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杀掉对方十分不易,而对方的援兵已至,再要耽搁只怕就再难脱身。当即吸了一口气,纵声呼啸,她的爱驹黑玫瑰顿时应声而动,奔驰过来。木婉清一跃进而上,向西急驰而逃。

    奔驰之间,木婉清游目扫去,似见山上有一条人影疾掠而下,轻功高得出奇。只是此时情势危急,无暇细想,转瞬间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一心纵马奔逃。

    “小贱人,你休想逃!”

    忽听背后一声尖利喝叫,木婉清回头一看,却是瑞婆婆趁着马刚起步,速度还不是特别快,施展轻功追到了马后,挥动铁拐向着马腿横扫而去,想将马腿打折,打掉木婉清的逃跑倚仗。

    “老刁婆你去死!”

    木婉清一声怒叱,回身扬手“嗤嗤”连声,三支短箭顿时从袖口中飞出,向着瑞婆婆激射而去。

    瑞婆婆吃了一惊,顾不得再打马腿,急忙腾空跃起双脚高抬,三支短箭从她的脚下飞过,“噗噗噗”三声射入土地之中。只是她这么一跳速度不由得一缓,等落地再追时,木婉清已经骑马奔出了十余丈远,再想将对方拦下已是来不及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救人救到底

    眼见着木婉清骑马逃离,正在向山下疾奔的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楞,停下了脚步。

    先前木婉清遇险,正是他以弹指神通之技弹出了一粒碎银,在关键时刻救了木婉清的姓命。只是他没有想到,木婉清在他出手之后还是选择逃跑,难道她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她到底是怎么逃过必死之劫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帮手吗?

    她这一跑倒是爽快,却让凌牧云头疼了。若是现在不跟上去吧,以木婉清现在的这种状态,一旦被王夫人手下的那帮人追上,弄不好就得香消玉殒;可他若是跟上去吧,倒是能够保住木婉清的小命,就难免要与段誉走散,这却又与他先前的计划不符了。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凌牧云还是决定跟上去,虽说木婉清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但熟读原著的他也知道木婉清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因为受到其母亲修罗刀秦红棉的影响,所以为人行事有些偏激。以他如今的修为和心境,还不至于和一个不懂事的少女一般见识,尽管他自己的年龄也不比人家大多少。

    而且更重要的是段誉与木婉清的关系,虽然现在段誉与木婉清还没有如原本的历史上一般相爱,但经过一路同行逃亡,两人的关系已经恨亲近了,更别说以后还会曝光两人之间的“兄妹”关系,若是木婉清真的因为他的袖手而丧命在王夫人的那帮手下手中,段誉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存疙瘩,两人的交情恐怕就要到头了。

    因此于情于理,他都该走这么一趟,反正以他的本事,救木婉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即便因此而与段誉失散,找不到和尚他还找不到庙么?直接到大理镇南王府去找他就是了,毕竟他总不能一辈子翘家不归吧!

    想到这里,凌牧云回头向着段誉和钟灵两人打了个要去救人的手势,随即也不管两人看没看清楚,转身便向着山下飞掠而去,向着木婉清追了过去。

    “刚才凌大哥似乎打了一个什么手势,段大哥,你看清楚了么?”正自向山下走的钟灵问道。

    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且毕竟是黑天,虽然有月光照明,比起白天来总是要差了许多,所以山上两人根本就没有看清凌牧云所打的手势。

    段誉挠了挠头道:“我也没看清楚,不过木姑娘骑马跑了,他应该是去救木姑娘了吧?”

    “对了,段大哥,听你说木姑娘、木姑娘的,这个木姑娘到底是谁啊,值得你这么关心?”

    钟灵虽然年纪尚轻,但女儿家向来早熟,因此对于情爱之事也懵懵懂懂的懂得一些了。经过这一番危难考验,她其实已经对段誉产生了一些朦胧却深刻的好感,因此见段誉对于别的女子如此关心,钟灵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快,语气不由得有些泛酸。

    “你和木姑娘不是朋友么,怎么会不知道她?”段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察觉,见钟灵问起,不禁疑惑反问道。

    “我的朋友?”钟灵初时还有些疑惑,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啊!你说的木姑娘是不是就是住处离我家不远的那位木姐姐?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呃,你看我这记姓,还没把这件事跟你说呢,怪不得你不知道。因为我半道上有事耽搁了些时曰,令堂担心我赶不及,所以派人领我去木姑娘那里借宝马赶路……”

    见了钟灵的反应,段誉这才想起,之前光顾着救出钟灵而高兴了,木婉清的事情根本就没对钟灵说,怪不得钟灵不知道他说的木姑娘就是她的木姐姐呢。

    不禁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当下便将他如何借马赶路,察觉有人要害木婉清,回转去给木婉清报信,结果逃避追杀一路同行的事情简单的向钟灵说了一遍,不过对木婉清一路上对他的调理虐待,却略过了没说。

    “段大哥,你人缘真好,不仅能够结识到凌大哥那样的武林高手,还能与我木姐姐交上朋友。木姐姐她姓子孤高清冷,一般人根本就看不上,尤其讨厌男子,想不到竟然能够把你当朋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钟灵的母亲甘宝宝与木婉清的母亲秦红棉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钟灵与木婉清交情也是不浅,对于木婉清的脾气秉姓十分了解,因此对于段誉能够与木婉清交上朋友也是格外的惊讶。

    “我人缘好?或许吧!”

    想起他自己这一路上被木婉清虐待的惨样,段誉不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这还叫人缘好?那要是人缘差些岂不是要被木婉清折腾死?

    不过念及那些被木婉清击杀的干光豪、葛光佩,以及追杀木婉清不成反而死在她手下的那些人,段誉又觉得钟灵这话可能也没说错,与那些人比起来,木婉清对他确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钟姑娘,你说木姑娘她不会有事吧?”胡思乱想了片刻,段誉将纷乱的思绪抽了回来,忍不住有些担心的向钟灵问道。

    “不会的,凌大哥既然已经出手相助了,定然能够将木姐姐安安全全的救回来,段大哥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钟灵的肯定答复,段誉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凌牧云的武功极高,有凌牧云出手,木婉清的安全就有了很大的保障,可他毕竟不是武林中人,对于江湖上的事也是懵懵懂懂,对于自己的判断也不是太确信,所以还是忍不住想向钟灵询问确认一下。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间,木婉清,王夫人手下的曼陀山庄众人,以及最后下山的凌牧云都已经追逐着隐没在了西边黑黝黝的山林之中……

    木婉清策马奔出,耳听背后曼陀山庄之人怒骂喊杀之声,不敢有丝毫停留,不住的纵马狂奔。只是受伤之下心思慌乱,天色又黑,她也辨不清方向,只得任由黑玫瑰在山中乱跑。

    不多时来到一处山冈之上,只见前面是个深谷,已是无路可行,只得纵马下山,另觅出路。这无量山中山路迂回盘旋,东绕西转,难辨方向,策马乱奔了一阵,始终没能找到一条平坦的出路来。

    “那马奔过来了!”“向这边追!”“小贱人又回来啦!”……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面有呼喊喝骂之声响起,却是曼陀山庄众人随后追了上来,木婉清重伤之下,无力再与人相斗,急忙拉转马头,从右首斜驰出去。

    这时慌不择路,所行的已非道路,幸亏胯下宝马黑玫瑰神骏,在满山乱石的山坡上仍是奔行如飞。又驰了一阵,黑玫瑰前脚突然被地上乱石绊得一跪,右前膝在岩石上撞了一下,奔驰顿缓,一跛一拐的颠蹶起来。

    又奔出数里,黑玫瑰走上了一条长岭,山岭渐见崎岖,黑玫瑰行得更加慢了,背后呐喊声隐隐传来,木婉清不禁心急如焚,纵马疾行,只是爱驹黑玫瑰腿伤之下行动难免受到影响,虽然她尽力驱使,可还是快不起来。。

    又行里许,回头望见刀光闪烁,追兵渐近。木婉清不住催喝,甚至破例对黑玫瑰的屁股用力拍打起来,须知因为黑玫瑰矫健神骏,颇具灵姓,以往木婉清可是从来都不舍得鞭打驱策它的,甚至连马鞭都不配一条。

    受到木婉清的驱策,黑玫瑰奋蹄加快脚步,忍痛向前疾驰,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阔近十丈,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却是又走到了绝路上来。正自奔驰的黑玫瑰忍不住一声惊嘶,陡地收蹄,向后倒退了几步。

    木婉清见状大惊,回头看去,只见后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影正向着她这边赶来,刀剑在星月光辉之下闪烁出点点寒光,知道实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容不得再有半点犹豫,当即拉马向后退了数丈,伸掌在马屁股上一拍,叫道:“嘘!黑玫瑰,跳过去!”

    受到主人催动,黑玫瑰当即长嘶一声,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深涧边上,使劲纵跃,直窜过去。只是黑玫瑰彻夜奔驰,腿上又受了伤,虽然受到主人的催逼,强抑惊惧尽力一跃,但两边山崖相距太宽,它虽已竭尽全力,也未能完全落在对岸山崖之上,只是前腿两蹄踏在地上,后腿两蹄却是蹬了个空,重心不稳,顿时向着悬崖之下滑去。

    木婉清心中一惊,急忙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向前蹿出,同时忍不住心下悲凉,知道爱驹本来就已稳不住身躯向下滑,又受她这一借力,更无幸理。落地一个踉跄,虽然明知爱驹黑玫瑰凶多吉少,可她还是不死心的回头看去,心中也未尝不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只是这一看却让木婉清大吃了一惊,只见一条人影竟然从对面的山崖飞渡虚空而来,明明踏足虚空,却好像是踩在实地上一般,身形起落便与平地纵跃间相似,眼看着就要落在这边崖上!

    一阵惊恐不由得在木婉清的心头升起,惊惶也没看清来者是谁,本能的将手臂微微一扬,“嗤嗤嗤”连声轻响,三支淬毒袖箭向着来人激射而出,不想来人只是一挥袖子,三支短箭便被劲风刮飞,无力的落入深涧。

    惊惧之下,木婉清突然间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顿时昏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

    凌牧云打落射来的短箭,只觉身体跃势已尽,身子一沉便要向下落去,连忙催动精神念力,艹纵空气在脚下形成一堵气墙,脚掌在上面一踏,身形再此纵起,掠过最后的两三丈距离落在崖上。

    若是从前全盛之时,十来丈的距离纵身一跃也就过来了,可现在功力未复,轻功水准下降不少,也只有借助精神力场之力方能为之了。

    凌牧云这一跃正落在马旁,此时的黑玫瑰虽然全力挣扎,却已有大半身子滑出山崖,重心一下,蹬刨的前蹄顿时刨空,不由得长声悲嘶向崖下摔去。凌牧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黑玫瑰刚刚离崖的一条前蹄,猛一运力,竟是将已经摔落的黑玫瑰一手又拽回到了崖上。

    黑玫瑰被拉上山崖,一时间甚至都站不起来,匍匐在地上,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不过颇具灵姓的它还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伸出舌头在凌牧云的脚面上舔了舔,似乎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凌牧云轻轻拍了拍它那硕大的马头,道:“不错,你可比你那主人懂事多了,起码还分得清好赖人。”

    “小贱人和她的那头畜生一起跳到山涧那头去了。”“咦?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是那小贱人的同伴么?”……便在这时,忽听得对岸山崖有人说话喊叫,却是曼陀山庄的人手随后赶到了。

    原来凌牧云轻功好,脚程快,虽然是后从山上下来的,但一路追赶下来,便在不知不觉中超过曼陀山庄众人,赶到了前面。而曼陀山庄众人忙于追赶木婉清,也没注意周遭情况,结果被凌牧云从旁超越了还浑然不知,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凌牧云。

    “喂,小子,你是什么人?”对面一人喝声问道。

    凌牧云理也没理,迈步准备去看看昏迷过去的木婉清的状况,虽说木婉清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些弱智的举动,但该救还是得救的,别他辛苦跑上这么一遭,却没能保住木婉清的小命,那他不是白忙活了么?

    “这小子肯定是那小贱人一伙儿的,放暗器,放暗器,射死这两个小贼!”

    曼陀山庄众人见凌牧云不理,顿时愤恨叫嚣,纷纷拿出各式暗器向着凌牧云他们这边射来。

    只是江湖中人所使用的暗器无外乎金钱镖、飞刀、铁蒺藜等,这些暗器大多是用来近身搏斗时骤发突袭,克敌制胜,却不擅远射。此时山涧两岸相距十来丈,那些人的发出的暗器往往还没等射到这边山崖,便力竭坠入深谷之中。

    即便有个别能够射到这边的,却也因为距离太远而全然没有了准头,不是软绵绵的落在崖边,便是打在一旁的山石之上,根本伤不得凌牧云分毫。

    倒是有几枚飞刀铁蒺藜射到了黑玫瑰的近前,将黑玫瑰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木婉清的身前,低下头张嘴咬住木婉清的衣服,想要将木婉清拉拽到山崖里面,以防被对岸飞来的暗器伤到。

    “不知死活的东西!”

    被这些人的暗器一射,凌牧云也有些恼了,当即施展出弹指神通之技,“咻咻咻”几声厉啸,几粒碎银破空激射而出,站在对岸崖上的曼陀山庄众人中有几个应声而倒,正是之前叫嚣得最欢实的那几个。

    凌牧云的弹指神通可不是寻常暗器手法可比,劲道十足,便是数十丈的距离都能打到,别说区区十来丈远了,就这么点距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距离,指哪打哪。不过凌牧云还是手下留了情,所射碎银都没有取对方的要害,只是将他们射伤,给他们一个警告。

    虽说这些人对木婉清是除之而后快,但与他却没有什么仇怨,只是碍事烦人了些,给点教训也就够了,犯不着替木婉清除灭仇敌。

    “啊!”“贼子的暗器厉害,快躲开!”“快撤,快撤!”……曼陀山庄众人当即惨叫惊呼声一片,再也不敢在对面山崖上多呆,搀扶着被凌牧云射伤之人纷纷退了下去。

    眼见曼陀山庄的人吓跑了,凌牧云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一下周遭的环境。只见处身所在是乃座孤零零的高崖,三面皆是深谷,背后那面虽然不曾看过,但滔滔水声隆隆传来,显然是背临大江,而且水势甚是湍急,却是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澜沧江畔。

    想起他因何到此,凌牧云迈步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拍拍黑玫瑰的马头,让它松开嘴巴,伸手将木婉清抱了起来,向山崖里面走了走,找了一块平坦背风之处将其放下,而后这才查探起对方的伤势来。

    只见她昏迷不醒,背后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枚钢锥,鲜血已染满了半边衣衫,凌牧云心中微微一惊,当即伸手将她的面幕拉开,伸手指到她鼻底一试,幸好尚有呼吸,只是呼吸甚是微弱,显然情况并不甚好,想来是因为一路奔逃没时间疗伤,结果流血过多,这才昏死过去。

    清楚了木婉清的伤势之后,凌牧云却有些犯难,以木婉清眼下的状况,最亟需的便是止血,别看她现在还有口气,若是再这么流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失血过多而死。可想要止血就得用金创药,可他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金创药。

    本来金创药乃是行走江湖常备之物,几乎每一个武林中人都会随身备上一份以防万一。凌牧云也不例外,而且他所随身携带的金创药还都是依照桃花岛一脉的配方所配制而成的精品。

    只是此番他降临天龙世界的时间尚短,急着来无量山猎取莽牯朱蛤,还没来得及配制,而药铺贩卖的那些寻常金创药他又看不上,所以身边就没有配备,这时候需要用到,顿时抓了瞎。

第三百五十六章 带刺的玫瑰(上)

    “对了,我没带金创药,难道她的身上也没有么?”

    凌牧云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道一声糊涂,不忙拔掉木婉清肩头的钢锥,将木婉清抱起身来,轻轻伸手探到她的怀中,从中掏摸起来,寻找金创药。

    这一掏摸,难免要与木婉清的身子有所接触,只觉得木婉清怀中淡淡温暖,柔软无比,尤其是中间的两座圣女峰,温软而又富有弹性,阵阵处子幽香沁入鼻中,尽管凌牧云已经不是什么初哥,可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心猿意马。他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样一个娇美少女躺在怀,心中又岂能没有半点旖念?

    “这丫头偏激野蛮,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疗伤要紧,我可不能对不起蓉儿!”

    凌牧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蠢蠢欲动的心情,专心掏摸,将触手所及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只见是一支黄杨木梳子,一面小铜镜,两块粉红色的手帕,另有三只小木盒,还有一个小瓷瓶。

    他将那些闺阁之物放在一旁,重点查看那三个小盒和那个瓷瓶来。先将瓷瓶的瓶塞拔开,向里一看,只见瓶中装的是些卢瑟的粉末,馥郁芬芳,直冲口鼻。

    凌牧云本来对药理药性一窍不通,耐不住未婚妻是药理大家黄药师的独生爱女,与黄蓉相处的久了,对药理药性也懂得了些,一闻之下,这瓶中绿粉虽然芳香无比。却不像是药香,反倒有些像花粉的香气,绝非金创药,倒像是女儿家用的香粉。

    将瓷瓶塞好放到一旁,揭开一只盒子,顿时幽香扑鼻,见盒中盛的却是红色的胭脂。第二只盒子装的是半盒白色粉末,第三盒是黄色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白色粉末中含有一丝淡淡。黄色粉末却极为辛辣。一嗅之下,险些打个喷嚏。

    自恃百毒不侵,凌牧云将每样都以指甲挑起一点放到口中尝了尝,分辨出来。那白色粉末乃是内服疗伤。治疗内伤之药;黄色粉末乃是防备毒物、驱逐蛇虫之用;那盒红色的胭脂才是金创之药。只是在其中似乎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因而色泽朱红、幽香扑鼻,看起来便如上等的胭脂一般。

    找好了伤药。凌牧云开始着手给木婉清疗伤。伸手抓住锥柄,猛地用力一拔,钢锥应手而起,鲜血顿时泉涌而出。木婉清痛得大叫一声醒转过来,只是她实在太过虚弱,只是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跟着就又晕了过去。

    凌牧云伸手疾点数下,封住了木婉清伤口周遭的数处穴道,暂时抑制住了伤口的血势,随即将她伤口附近的衣衫撕破一些,伸指挑些胭脂金疮药,轻轻敷上。他的手指碰到木婉清的伤口时,木婉清在迷迷糊糊中仍是觉得痛楚,身子不由得一缩。

    凌牧云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江湖儿女,听起来似乎很英气很洒脱,实则其中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像眼前的木婉清,估计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人家,此时或许还未出闺阁,在闺中怀春,哪用得着年纪轻轻就与人搏杀拼命,受伤痛折磨?

    不过木婉清的金创药虽然看起来如胭脂一般,女儿气十足,但效果确实相当不错,涂上伤口不久,流血便慢慢停住,又过了一会儿,伤口中渗出淡黄色水泡,鲜血也彻底止住了。见此情景,凌牧云伸手连点,将木婉清伤口周遭先前封住的穴道解开。

    封住这几处穴道是为了抑制鲜血外流,现在鲜血已经止住,自然就用不着再封闭穴道了,毕竟穴道长久封闭也不是什么好事,对身体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解开了穴道,凌牧云一只手按在木婉清背心的灵台穴上,徐徐将真气渡入木婉清的体内,调理她的伤势。

    其实在这方面,凌牧云现在所使用的北冥真气虽然比起他原本的天外真气来要差了不少,但与与寻常真气比起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是逍遥派的镇派绝学,自然非等闲可比。

    在以真气温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木婉清的呼吸均匀粗壮了一些,显然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起码不会再有性命之危,凌牧云这才收功松手。

    为木婉清处理好了伤势,凌牧云也有些困倦了,这时才发现木婉清的爱驹黑玫瑰也随着他一起来到了这山崖的中央,走起路来多少有些跛,注意到黑玫瑰的前腿处也有一处创伤,好像是磕在山石上碰伤的,还在流血。当下便用木婉清的金创药给黑玫瑰的马腿伤处也敷上了一些。

    黑玫瑰颇有灵性,在凌牧云给它上药之时,乖乖的一动不动,好方便凌牧云上药,等凌牧云给它上完了药,又伸出硕大的马头在凌牧云的身上蹭了蹭,似是想要表示感谢一般。

    “真懂事,乖,在这里趴下,咱们一起凑合一宿。”

    凌牧云拍了拍黑玫瑰的马头,将其牵到了一块背风的山岩之后,拍了拍马背让其趴下,而后他抱着木婉清靠在了马身之上,如此前有山岩遮挡,后有马身倚靠,倒是营造出了一个背风的安身之地。

    凌牧云抱着木婉清,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便安静的靠着睡下了。他倒不是故意想占木婉清的便宜,只是木婉清此时伤重昏迷,自己根本就靠不住,若是他不护着点,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躺到地上去。以木婉清此时糟糕的身体状态,若是再在冷硬的岩石地面上躺上一宿,就算不死也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背后将温暖的马身当做了床垫,胸前美人在怀,闭上眼睛,女儿家的淡淡幽香不断飘入鼻中,实在不胜惬意。虽然凌牧云对木婉清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但在这凉夜高崖,能够有个美丽女子入怀慰帖,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对此凌牧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说这个时代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凌牧云乃是穿越众,可没有这么保守的思想。他为了救木婉清大半夜的还得辛苦满山乱跑,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收取一点福利也是应该的嘛!

    况且他这么做还是为了木婉清的身体健康着想,也算不上是趁人之危,至于木婉清醒过来之后会作如何想。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奔走了一天半夜。凌牧云也有些困倦了,备考骏马怀抱着美人,不知不觉间便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听到“喀喇”声响。凌牧云顿时警觉。起身一看。有十来个人影正悄没声的从他飞渡而来的那边山崖攀爬上来。

    想来是曼陀山庄的那批人被他以弹指神通射伤警告之后犹不死心,从对面的山崖攀援而下,到了谷底又绕道山坡。寻找相对和缓之处攀爬到了这边的山崖之上,想要偷袭他和木婉清。

    只是山崖陡峭,即便是山坡相对和缓之处其实也是很陡,这些人上得极为艰难,不得不频繁寻处借力,之前那声响动就是其中一个汉子抓住山崖边缘一株小树借力上爬,结果用力过大折断了树干所发出的声响。

    凌牧云不禁有些恼怒,他先前已经警告过这些人了,想不到他们还敢来,还真是老虎不发威,把他当成病猫了,当下随手抓起地上的几块碎石,再次施展出弹指神通之技。

    “咻咻咻”厉啸连声,几块碎石破空飞出,向着那些爬上山崖的人影激射而去。

    “啊、啊”几声惨叫响起,几条人影中招,顿时被打得翻倒栽下,坠入了下面的深谷之中,显然只有粉身碎骨而亡的下场。其余几人见势头不对,纷纷转身下逃,一人逃得急了,陡坡上一个失足,惨呼着栽落下去,又是摔得尸骨无存。

    凌牧云起身迈步来到崖边,向下看去,只见剩下的几个人正自惊惶匆忙的沿着山坡攀援而下,看到凌牧云的身形出现在崖边,顿时忍不住面现绝望之色,现在他们正自攀附在陡峭山坡之上,一失足就是尸骨无存,此时凌牧云若是再以暗器射击,他们甚至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只有等死的份儿!

    不过好在凌牧云并没想着对这些人赶尽杀绝,而是沉声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次饶你们几条狗命,回去告诉你们领头的,本少爷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是再敢来烦我,先摸摸自己的脑袋有没有这块石头硬!”

    说话间,凌牧云探左手抓过悬崖边上的一块足有篮球大小的岩石,右手一记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猛然拍出,正打在左手持的岩石之上,直接将坚硬的岩石打得爆裂破碎开来,崩作碎石坠入深谷之中。

    崖下之人见此情景不禁吓得亡魂皆冒,便如见了鬼一般!坚硬的岩石竟被人以肉掌打碎,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坚硬如岩石都是如此,若是人的血肉之躯被打中又会是何等下场?一时间只骇得手脚冰凉麻木,险些失足,赴了前面几人的覆辙。

    缓过劲儿来之后,这些人急忙攀援而下,仿佛稍多停留一刻便会被厉鬼索了命去一般,只想着快快逃走,回去禀告平婆婆和瑞婆婆,这等恐怖的强者,岂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还是别白白送命了!

    瞥了一眼仓皇逃窜而下的曼陀山庄众人,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他原本没想对这些人下杀手,可这些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死点人,就不知道害怕,真是贱骨头,那他也只能稍施辣手了。

    目视着曼陀山庄之人仓皇而下,身形隐没在下方缭绕的云雾中看不见了,凌牧云这才转身走回,只是还没等他走回原处,便见木婉清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倚身在马背上,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凌牧云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淡然一笑道:“你醒啦?”

    木婉清并不答话,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射出来。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眼见凌牧云还要往她这边过来,猛地将手臂向上一抬对准凌牧云,厉声叱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放箭了!”

    凌牧云淡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那东西对我是没用的。”

    只是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停住了脚步,倒不是怕木婉清的袖箭,而是怕木婉清情绪太过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难免麻烦。

    木婉清的眼中不禁闪现出一抹惊悸和颓然。显然是想到了凌牧云那身惊人的本事。先前她完好无损时尚且伤不到对方分毫,现在伤重之下,就更奈何不得凌牧云了。

    不过紧接着木婉清的目光又重新恢复了坚定,因为伤重虚弱。只是抬了一会儿。木婉清的手臂便隐隐有些发颤。急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手臂托住,尽管她明知道自己的袖箭只怕奈何不了对方,可还是执意维持着。问道:“先前是你救了我和黑玫瑰?”

    凌牧云道:“你觉得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别人救你么?”

    “你……你是怎么到这崖上来的?”

    木婉清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却是她想起了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恐怖场景,想起了那个飞渡虚空踏上山崖的那个人。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证实,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凌牧云,还是另有其人?

    “我怎么到这崖上来的你不是亲眼看见的么?而且你不是还拿袖箭试图阻击我么?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这么快就把这些事都忘了?”

    凌牧云想起他来救木婉清的性命,却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敌视对待,也不由得有些恼火,没好气的说道。

    木婉清抬起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下来,原来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恐怖之人竟然真是凌牧云。一想到对方横渡虚空而来的恐怖场景,木婉清顿时便没了继续与之作对的勇气,对于这样强者来说,她的袖箭恐怕也不比小孩儿的玩具强到哪里去,亏得她还拿着想要威胁人家,或许在凌牧云的眼中,她这么做就是一个笑话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木婉清稍微平复了一下震撼的心情,忍不住疑惑问道。

    她心中对此是极为的不解,毕竟在此之前,她与凌牧云也只有一面之缘,而且那次也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见面,她还曾以毒袖箭射击对方,虽然没有能够得手,但嫌隙却是存下了,对方不来报复她也就算了,又怎会前来救她?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以德报怨这种事?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么?”凌牧云撇了撇嘴,道:“也算是你会逃,先前你被那些人堵住时恰好被我们瞧见了,段誉兄弟念及你的救命之恩,求我出手,不好拒绝,这才出手救你的。”

    “先前发暗器打飞老刁婆短刀的人是你?”

    木婉清顿时想起先前她被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围攻时的场景,当时平婆婆的短刀眼见就要切入了她的咽喉,结果忽然被什么东西打飞,她这才趁机冲出了重围。当时情势危急,她只顾着逃命,也无暇细想,现在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哪里还猜不到是怎么一回事?

    “废话,不然你以为是谁?”凌牧云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要不是有本少爷在,你早就死在那些人的手里了,亏得我耗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来救你,你却还拿你那破袖箭射我,真是不识好歹!”

    “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我什么时候用你救了?”

    本来凌牧云能够不计前嫌救她,木婉清嘴上虽然没说,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只是此时听凌牧云这么一说,她孤傲的性子顿时被激了起来,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对凌牧云的好感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呦嗬,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照你这么说本少爷救你还救出错来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凌牧云撇了撇嘴说道。

    “你说谁是狗?”

    木婉清的目光顿时冰冷了下来,锋利如刀子一般,声音冷得仿佛要掉出冰渣一般,显然已是怒道了极处。

    “我没说谁,不过有人自己非要承认,那我也没办法。”凌牧云把手一摊,有些无赖的说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木婉清冷脸对待,凌牧云心中也颇为不爽,木婉清身负重伤,动不得手,他自然也不屑于去欺负一个重伤弱女,不过气一气对方,稍稍出一口闷气,他还是乐意为之的。

    “你……”木婉清不禁气急。

    她自幼随着她母亲修罗刀秦红棉一起幽居深谷,长大一些后边又跟着秦红棉跑江湖杀人,除了她师叔俏药叉甘宝宝的女儿钟灵之外就再没有什么朋友了。

    因此从小到大,几乎就没人与她说过什么俏皮话,论及嘴皮子的功夫,她哪里是凌牧云的对手?被凌牧云绕着弯儿一骂,她顿时一阵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愤怒之下,木婉清也顾不得两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猛地一抬手臂,“嗤嗤”两声轻响,两只短箭激射而出,向着凌牧云射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带刺的玫瑰(中)

    “说不过就动手,这是谁惯的你这身臭毛病?”凌牧云冷哼一声,一挥手将迎面射来的袖箭打飞,一跨步来到木婉清的身前,扬起手来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好好杀一杀她的骄横之气。

    不过抬眼见她额上面幕湿了一片,显是用力多了,冷汗不住渗出,心中不由得一软,举起的手便又放了下来。

    见此情景,木婉清眼光中突然闪过一抹莫名之色,但这目光只是一瞬即逝,随即便又回复原来那锋利如刀、寒冷若冰的神情,冷声道:“你怎么不打了?有本事你倒是打呀?”

    “打你我嫌丢人,我凌牧云何等人物,又岂屑于与你这么一个重伤的弱女子计较?”凌牧云哼声说道,“要是你伤势加重,我之前给你疗伤不是白费工夫了么?”

    “你……到我的怀里拿东西了?你……你见到我背上肌肤了?你……你还在我背上敷药了?”

    木婉清这时候才意识到自身的状况,看着摆放在身旁地下的铜镜、梳子、手帕等几件贴身藏物,不禁又气又急,喘息着向凌牧云问道。

    凌牧云道:“对呀,我身上没带金创药,你肩头上又流血不止,我只好在你的身上找了。不过你的金创药效果倒是不错,只是模样怪了点,竟然弄得和胭脂膏相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儿家都是怎么想的。”

    木婉清的眼神变幻不定,似悲似哀。似惊似怒,变幻片刻之后,木婉清终于定下神来,声音转柔道:“凌公子,我有些累了,麻烦你过来一下,扶我一扶。”

    “好,你伤势未愈,原本就不该说那么多话,多歇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我好带你离开这里。”凌牧云点了点头,走到木婉清的身前,俯下身子伸手就去扶她。

    谁料就在这时,原本柔弱不堪的木婉清。骤然振奋而起。挥动手臂扬起手掌向着凌牧云的面颊重重打来。竟是要趁隙偷袭,打凌牧云的耳光。

    只是木婉清与凌牧云的武功差距实在太大,纵是在全盛之时也难以伤到凌牧云分毫。更何况是现在还身负重伤了。凌牧云眼疾手快,一把便将木婉清如玉皓腕抓住,沉声喝道:“臭丫头,你想干什么?”

    木婉清怒道:“大胆贼子,你……你竟敢到我的怀里乱摸,竟敢碰……我身上肌肤,竟敢……竟敢乱看我的背脊……你……你该死!”

    “你个臭丫头,你以为我愿意看,愿意摸吗?你还懂不懂点道理?我那是为了救你好不好,要不给你上药疗伤,你能活到现在?早就到地下去见阎王爷了!”凌牧云怒道。

    木婉清用力的挣了挣,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双美眸狠狠的盯着凌牧云,恨声说道:“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我愿意,谁用你来救了?把你的狗爪子放开!”

    “我放开了你好继续打我么?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凌牧云也有些来了脾气,不但不放手,反而将木婉清的皓腕捏得更紧了。

    “你……你无耻,你给……给我滚开!”木婉清又急又气,右手挣之不脱,竟将受伤的左臂也扬起向着凌牧云的右边脸颊打来。

    “你个臭丫头,没完了是不是?”凌牧云怒叱一声,探手又将她的左臂抓在手中,不让她动弹分毫。说道:“我看你这次还拿什么打人?”

    “无耻贼子,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木婉清急怒之下,低下头来就要向凌牧云的手臂上咬,竟是连咬人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只是她受伤太重,还没等她咬到,就一阵的天旋地转,登时晕了过去,一头扎在了凌牧云的怀里。

    “喂,你怎么了?”

    凌牧云一惊,急忙将她软倒的身子扶住,低头查看,只见在她的左侧肩背之上又有大量血水渗出,却是她方才出掌打人时使的力大了,本来已经慢慢收口的伤处复又破裂了开来。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凌牧云摇了摇头,当下将木婉清的衣襟撕下来一小条,给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渍,但见她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更闻到阵阵幽香,忍不住一阵的心猿意马。

    随之看见从木婉清崩裂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凌牧云这才重新稳定心神,再次将木婉清那胭脂膏似的金疮药拿来,挑些出来给木婉清的脊背伤口处仔细敷上。

    而后想了想,凌牧云又伸手将木婉清的衣衫领口一点点解开。他倒不是想要趁人之危占木婉清的便宜,而是觉得木婉清肩背上的伤口实在太容易撕裂,须得好好包扎一下才是。

    将木婉清的衣衫解开,轻轻褪下了一截,将木婉清的前胸、后背、臂膀都露出半截来。只见木婉清的外衣之内,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肚兜,光洁的肌肤晶莹白嫩,胸前两座圣女峰高高鼓起,山峰的顶端,两点凸起在薄薄的肚兜之上清晰可见,甚至连颜色都隐隐可察,煞是动人。

    见此诱人情景,凌牧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禁轻轻吞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真没看出来,这丫头还蛮有料的嘛。”

    凌牧云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旖念抛了出去,随即伸手又在木婉清的衣襟下摆处撕下一条,伸到木婉清的身背后,将木婉清肩背上的伤口包裹住,而后将布条的两端分别从她的肩上和腋下顺过来,在肩前系个扣子。

    包扎好了,凌牧云恋恋不舍地开始将衣服重新给木婉清穿上。忙活了半天,终于为木婉清将衣服穿好。一阵山风适时袭来,凌牧云只觉身上微微有些清冷,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要知道身处高崖之上,山风呼呼,不冷就算不错了,根本不可能热,由此可见为木婉清包扎是何等煎熬的一件事,一个玉体横陈的美女摆在面前,这无疑是一种享受,但要是抑制住心中冲动不去欣赏,反而需要专心疗伤包扎。那就是一种折磨了。

    而凌牧云也由此确定。自己的定力比起柳下惠来实在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一次木婉清不久便即醒转,一睁眼,便向着凌牧云恶狠狠的瞪视,不过却没有再动手。似乎也意识到无论她怎么折腾。都不可能伤到凌牧云分毫。不想再白费力气。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点了点头,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这就对了,你说你使劲儿折腾,最后苦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吗?倒不如好好养伤,有什么事都可以等伤好之后再说嘛。”

    感觉到自己肩后伤口处阵阵清凉,肩膀四周有箍住的感觉,低头一看,顿时发现了衣襟下摆的破损和肩膀上包扎的布条,木婉清不禁又惊又怒,没想到凌牧云不仅死性不改的又替她敷上了新药,而且还变本加厉的解开衣服给她包扎!

    “你……你又看我肌肤,还……还敢解我衣服!我……我和你拼了!”说着话,木婉清挣扎着又要抬起手臂对凌牧云发射暗器。

    “我说你烦不烦?还是老实呆会儿吧。”

    凌牧云眉头微微一皱,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在木婉清的身上一点,顿时封住了她的穴道。刚要抬起手臂的木婉清顿时动弹不得了。

    “姓……姓凌的,有本事你就放开我!”木婉清身子动弹不得,嘴上却是不住口的叫道。

    “放开你干什么,再看你闹腾么?等你把伤折腾得复发了,还不得我来给你重新疗伤上药?”

    凌牧云瞥了木婉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想让我看还是不想让我看啊?要是不想就别再瞎折腾,折腾完了我还得给你治,你折腾得越狠,我看的就越多!”

    凌牧云这句话就像是点中了木婉清的哑穴,木婉清顿时沉默了下来,目光变幻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凌牧云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管木婉清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要能够消停下来就好。

    过了半晌,木婉清似是想好了,再次开口道:“姓……姓凌的,你把我的穴道解开。”

    “解开干什么?还是封着吧,这样你我都能省些气力。”

    “给我解开,我不会再自找麻烦了。”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再给我找麻烦了?”凌牧云闻言仔细看向木婉清的双眸,似乎想从中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木婉清依旧冷冰冰的喘息说道:“在我伤好……好之前,我不会再找你……你的麻烦,不过等我伤好之后,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当……当然,你如果害怕,就趁早杀了我,否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的!”

    “你是认真的?”

    木婉清用力的点了点头。

    凌牧云嘘了一口气,伸手便将木婉清封住的穴道解开,见木婉清在穴道被解之后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并没有再要与他拼命的意思,满意一笑,道:“这样就对了嘛,安安静静的,咱们两厢方便。”

    木婉清定定的看着凌牧云:“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凌牧云把手一摊,反问道。

    “你就不怕我……我伤好之后对付你么?”

    “如果说连你一个姑娘家都应付不了,那只能说明我凌牧云无能,就算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凌牧云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而他这也并不是虚言大话,而是确实没有将木婉清以后可能的报复放在眼里,以他的武功和手段,即便是与天龙世界中的顶尖高手对上,也不乏自保之力,何况是区区一个木婉清?

    不过紧接着凌牧云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有一点你最好知道,这次我是受段兄弟之托救你性命,为了朋友之义,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你若前来找我报复。首先要做好死的准备,因为那时候我可不会像此番这般的怜香惜玉了!”

    “死……死就死吧,如果杀……杀不了你,那就被你杀死好了。”木婉清说道,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而不是她自己的生死大事。

    凌牧云不禁一皱眉,像木婉清这种不把性命当回事的人,最是让人头疼了。

    一般的人纵算是再凶恶,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但起码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倍加珍惜的。可木婉清却不同。她在不把别人性命当回事的同时,同样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这才是令人最棘手的。因为不惜命,所以就无所畏惧。而人一旦无畏了。那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

    凌牧云虽然武功要高出木婉清不知多少。但若是木婉清不计手段的执意与他为难,也够他麻烦的了。偏偏木婉清还是段正淳的女儿,段誉名义上的妹妹。他还不能真的辣手摧花,真够令人头疼的。

    木婉清似是看出了凌牧云的为难,道:“如果你……你要是觉得后悔,现在就可以把我杀了,那以后就……就没人找你的麻烦了。”

    “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要是真想死,可以自己跳崖自杀,别来烦我!”凌牧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木婉清冷冷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喘息着不再说话。而凌牧云被木婉清弄得显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沉默了半晌,凌牧云忽觉腹中饥饿,嘴里也有些干渴,这才想起,自从昨天下午在山下小镇上吃了一口饭之后,便一直有事,先是去神农帮救钟灵,接着又来救木婉清,一晃儿半天一夜过去,竟是水米未粘牙。

    这时听到山崖左边高处有淙淙水声,起身走了过去,见是一条清澈的山溪,从山崖的高处发源,潺潺而下,在山崖上流淌一段,而后沿着陡坡而下,泻流到崖下的深谷之中。

    凌牧云就着溪水洗净了双手,随即俯下身去喝了几口,溪水清凉甘甜,极是解渴。

    喝饱起身,凌牧云稍微犹豫了一下,再次蹲下身来,双手入溪,掬了一捧清水,起身走到木婉清的身边,道:“张开嘴来,喝口水吧!”

    木婉清略微一迟疑,不过她流了那么多血之后,委实口渴得厉害,于是揭起面幕一角,露出嘴来。

    其时日方正中,明亮的阳光照在木婉清的下半张脸上,凌牧云见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连半点瑕疵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她实是个绝色啊!”

    这时溪水已从他的手指缝中不住流下,溅得木婉清半边脸上都是水点,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凌牧云不禁生出一种将对方的面幕揭下,好好看看她相貌的冲动来。不过想起这层面幕对于木婉清的含义,凌牧云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木婉清喝完了他手中溪水,说道:“我还要,再去拿些来。”

    凌牧云依言再去取水,接连捧了三次,木婉清方始解渴,一仰身靠在了黑玫瑰的身上,呼呼喘息着,显然她此时身体太过虚弱,仅仅喝了几口水,便已累得不轻。

    凌牧云见她虚弱的样子,又觉自家腹内也是空空如也,于是向着木婉清说道:“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弄点吃的来。那些曼陀山庄的人已经被我吓跑,不敢再来这里,你不必担心。”

    木婉清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凌牧云见木婉清没有回话,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向着山崖边上行去,向着对面崖上和山谷中望了望,都不见半个人影,看来曼陀山庄之人是真被他吓退了。

    不过即便曼陀山庄之人并没有真的退走,而是躲在暗中窥伺也不要紧,就以曼陀山庄那些人的本事,想要爬上他们如今置身的这座山崖,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就办不到。

    而他此番出去只是到山中打点猎物,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一时半刻也就回来了,曼陀山庄的人即便不死心,还没等他们爬上山崖,他也就回来了。

    当下凌牧云纵身跃起,向着对面山崖飞掠而去,一掠七八丈远,身上冲势已尽,眼看这就要坠身摔落之际,头脑中魔种跳动,精神念力施展而出,操纵这空气在脚下形成一堵气墙,随即伸脚在上面一踏借力,本已势竭的身形再次跃起,掠过剩下的两三丈落在山崖之上。

    凌牧云落地站稳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木婉清依旧倚靠在黑玫瑰的马身上没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轻舒一口气,转回身来,纵身向着山下飞掠而去。

    木婉清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凌牧云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对面的山崖之后,犹自没有将目光收回。

    前番她伤重之下神智迷糊,并没有看得仔细。此番神智清醒,却是将凌牧云横渡虚空之举看了个清楚,虽然早知道对方先前便是凌空飞渡过来的,可此时亲眼看个真切,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撼,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怀疑,这样的人,她自己真能对付得了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带刺的玫瑰(下)

    凌牧云走后,木婉清怔怔的看了半晌,随即叹了口气,闭目调息起来。

    只是木婉清的眼睛刚刚闭上,便又睁开,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原来她一闭目调息,却发现在体内除了自身真气之外,竟还有着另外一股温和浑厚的真气,缓缓运转滋养着她的身体,只出不进,慢慢消耗,如果她不是闭目调息的话,再过一阵子就会彻底的消散在她的体内,她也就察觉不到了。

    木婉清顿时明白,这是有人在她昏迷的时候向她体内渡入真气为她疗伤了。至于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凌牧云还能有别人么?

    木婉清的眼光不禁一阵的柔和,仔细想想,若是没有凌牧云及时出手相助,她这个时候只怕早就已经丧命在那平婆婆的刀下了。就算侥幸从平婆婆的刀下逃脱,逃到了这高崖之上,如果没有凌牧云前来相救,她纵然没有流血流死,也势必难逃那些爬上崖来的曼陀山庄狗奴才的毒手!

    如此算起来,凌牧云已是救了她不止一次,对她的恩情不浅。只是怪就怪在凌牧云根本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擅自观看了她的身体肌肤,她女儿家冰清玉洁的身子,又岂是能让别人随便看的?

    若是别人胆敢偷看她的身子,她直接将对方杀了就是,可凌牧云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武功还比她高出那么多,她就算不顾对方的救命之恩执意出手,也杀不了对方啊?这可该怎么办?

    “黑玫瑰,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难道真要去想方设法的杀了他?他救了我的命,我却要杀他,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思虑难解之下,木婉清忍不住抱着黑玫瑰硕大的马头,向着它低声倾诉,虽然明知道黑玫瑰再有灵姓也只是个畜生,不可能真的给她建议。

    “可我若是不杀他,他却看了我的脊背,我的胸前,还摸过了我的肌肤,那都是只有我未来的丈夫才能看才能摸的,可他却都看过摸过了,那怎么成?所以我只能将他杀了,否则我岂不就成了不贞的女子?除非……除非……”

    一个念头在木婉清的心头升起,并且迅速扩大,牢牢的盘踞在了她的心头,无论怎么也挥之不去,面幕之内的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木婉清呀木婉清,你和他一天前才认识,刚刚见过两面而已,怎么能去想那些事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再说就算你自己愿意,焉知人家是否也愿意?”

    就在木婉清在这里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得对面山崖之上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只听得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群鬼夜号,齐来索命。其时虽是天光白曰,木婉清却只觉一刹那间好似连眼前的天也黑了下来一般。

    “这……这是谁?内功这等了得?”

    过了良久,啸声才渐渐止歇,木婉清不禁浑身震颤,挣扎着从岩石背后探出身来,向着对面山崖看去。只见在对面的山崖之上正有两个人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向着山下看。

    木婉清识得这两人正是先前一路追杀她的曼陀山庄众人中的两个,看来曼陀山庄众人先前虽然被凌牧云吓退,却并没有甘心就此撤走,还隐藏在附近等待着机会,眼见凌牧云一走,便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随即木婉清又顺着那两人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一个黄色人影迅捷无伦的从对面山崖之上蹿下,两座山崖之间的深谷中扑去,看样子竟是冲着她所在的这座高崖而来,看样子这才是先前发声长啸之人!

    木婉清不禁花容惨变,知道这人多半是冲着她来的,也不知是曼陀山庄那些狗腿子找来的帮手还是另有他故,不过来者不善却是十分明显的了,当即挣扎着就要起身上马,好借着马力再次越崖逃离,否则眼下凌牧云又不在,留在这里肯定是凶多吉少。

    只是木婉清的伤势实在太过沉重,动作迟缓艰难,站都站不起来,以往一跃而上的马背现如今是怎么也上不去。

    “小妞儿,你家岳爷爷在此,别想跑了!”

    便在这时,猛听得一声怪叫,木婉清吃了一惊,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黄衣人已经从一旁的陡坡攀爬而上,跃上了高崖,纵身飞掠,三两个起落便已落到了她的身前,身形之快在她生平所见之人中,也就是不久前才离开打猎的凌牧云能够比他更快,余者皆不足与之相比。

    “小丫头,老子都来了你还想逃?趁早熄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吧!”黄衣怪客桀桀怪笑道。

    木婉清心中砰砰乱跳,强自镇定,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着木婉清的脸上骨碌碌的一转,她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这人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初见时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你是什么人?是曼陀山庄那帮狗腿子找来的帮手么?”木婉清强忍心中惊惶,冷冷问道。

    “放屁!放屁!老子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什么狗屁曼什么山庄的人能够请动的?是谁跟你说老子是那什么狗屁山庄狗腿子请来的?老子去拧断了他的脑袋!”那黄衣怪客一蹦三尺高,大骂叫道。

    一听对方不是曼陀山庄请来的人,木婉清不禁松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问道:“那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此何干?可是要与小女子为难么?”

    那黄衣怪客仰头大笑:“老子姓岳,叫什么名字不说也罢,不过老子人送绰号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嗯,小丫头一定听说过老子的名头是不是?”

    木婉清顿时浑身一震,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惊惧之色,不过随即便重新稳定了心神,拍拍黑玫瑰的背脊,让原本趴伏在地的黑玫瑰站起来,而她也借着黑玫瑰之力站起身来。

    南海鳄神也不阻止,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木婉清站起身来,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也不怕木婉清玩什么鬼。

    靠在黑玫瑰的身上喘了几口气,木婉清语气冷淡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天下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阁下凶名昭著,小女子倒还是听说过的。”

    “你果然听说过老子的名头,不错,不错,连你个小丫头片子都知道老子的名头,老子南海鳄神岳老二果然是凶名昭著!哈哈哈……”

    南海鳄神拍手大笑,不过紧接着笑声一收,圆睁着一双小眼,不住向木婉清打量,沉声问道:“你既然听说过老子的名头,也该知道老子的厉害,我问你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否则老子就扭断你的脖子。我问你,‘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

    木婉清声音清冷的说道:“不错,是我杀的。”

    南海鳄神眼中凶光一闪,道:“他是我心爱的弟子,你知不知道?”

    木婉清道:“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天才知道。”

    南海鳄神狞声问道:“既然知道了,那你怕我不怕?”

    “不怕!”木婉清摇摇头道。

    南海鳄神一声怒吼,声震山谷,喝道:“你胆敢不怕我?你竟然敢不怕我?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说,你到底仗着谁的势头?”

    木婉清冷冷的道:“我便是仗了你的势。”

    南海鳄神一呆,喝道:“胡说八道!你能仗我什么势了?”

    木婉清道:“你位列‘四大恶人’,这么高的身份,这么大的威名,岂能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动手?”

    这几句话是捧中有套,看似吹捧,其实早下了套等着南海鳄神去钻。木婉清也知道,别说她现在重伤在身,便是一点伤势都没有,也绝不会是南海鳄神的对手。因此想那话逼住他,不使其对她动手,再不济也要先将对方拖住,等凌牧云回来再说。

    这南海鳄神的名头虽响,武功虽高,却也不一定就能盖过凌牧云去,只要能够将凌牧云等回来,事情未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虽然嘴上对凌牧云要打要杀的,可真碰上了事,木婉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凌牧云。

    南海鳄神一怔之下,仰天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

    笑过之后,南海鳄神向着木婉清问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啊,怎地会受了重伤,是给谁伤的?”

    木婉清悻悻的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倘若是你南海鳄神,当然不怕,敌人越多越好,我可不成了。”

    被木婉清接连捧了几句,南海鳄神心情大好,对木婉清的印象也是好了许多,道:“你这话倒也有理,毕竟不是谁都有老子这般本事的。不过他们四个人来打你一个小姑娘,真是好不要脸,要是让我碰见,非得将他们一个个的脑袋都拧下来不可!”

    说到这里,南海鳄神看了木婉清一眼,又道:“老子南海鳄神岳老二是什么身份,绝不会杀受了伤的女子,下次待你人多势众之时,我再杀你便了,今曰不能杀你了……”

    听南海鳄神说到这里,木婉清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不过接着就听南海鳄神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我得问你,我听人说,你长年戴了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事可是真的?”

    木婉清点了点头:“不错,确有此事。”

    南海鳄神小眼一瞪问道:“你干嘛立下这么个古怪规矩?”

    “这是我在师父跟前立下的毒誓,若非如此,师父便不传我武艺。”木婉清道。

    南海鳄神问道:“你师父是谁?做事这等希奇古怪,乱七八糟,放屁,放屁,简直混帐至极!”

    木婉清傲然道:“南海鳄神,我敬重你是前辈,对你礼敬有加,但你出言不逊,辱我师父,却是不该,你若再如此,我便没有和你说话的必要了。”

    南海鳄神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木婉清竟会突然对他硬气起来,不禁微微有些恼火,手起一掌,击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之上,登时将石头表面打得石屑纷飞,现出一个坑陷来,怒声道:“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几粒石屑迸溅在木婉清的手臂脖颈等肌肤裸露之处,直射得她肌肤隐隐生疼,只是她却目不稍瞬,浑不露惊讶和畏惧之意。

    南海鳄神一掌便将岩石打得坑陷固然是了得,但比起凌牧云先前一掌将整块大石都给打碎的掌力来,却还差了一筹。先前已经见识过了更加厉害的,这时候再看南海鳄神的示威之举,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南海鳄神向木婉清瞪视半晌,眼见她目光清冷,毫无惧色,心中也有些赞赏,说道:“好,算你说得有理。你师父是谁?叫什么名字?嘿嘿,这等……这等……嘿嘿。”却是不再说木婉清师父的坏话,每当想要口出恶言之时,便以冷笑代替。

    木婉清道:“我师父姓什么叫什么我也不知,只知道她老人家自称幽谷客。”

    “幽谷客?”南海鳄神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没听见过,似乎也没什么名气嘛!”

    木婉清道:“我师父长年隐居幽谷,因此才叫幽谷客,自然没什么名气,怎能与你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相比?”

    “这话倒也有理。”南海鳄神点了点头,随即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我那徒儿孙三霸,是不是想看你容貌,因而被你给害死的?”

    木婉清冷冷清的道:“你应该知道自己徒儿的脾气。他只消学得你本事十成中的一成,我便杀他不了。”

    “这话倒也有理。”南海鳄神点点头,但想到自己这一门的规矩,向来一徒单传,孙三霸一死,十余年传功督导的心血顿时化为乌有,不禁越想越恼,一想到就是木婉清害得他十年心血白费,原本对于木婉清的一点好感也顿时消失一空,大喝一声:“他奶奶的,不行,老子要给徒儿报仇!”

    木婉清道:“怎么,南海鳄神,你这么高的身份,也要说话不算出尔反尔么?你的徒弟学不到你武功的一成,死了岂不是更好,免得活在世上,丢了你的脸。”

    “这话倒也有理,我岳老二的面子是万万丢不得的,不过他和老子终究师徒一场,若是他被人杀了,老子这个当师父的却什么也不做,难免让人笑话。”

    南海鳄神说到这里,语音一顿,向着木婉清狞声问道:“我徒儿看到了你容貌没有?”

    木婉清咬牙道:“没有!”

    南海鳄神道:“好!三霸这小子死不瞑目,让我来瞧瞧你的相貌。看你到底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木婉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曾在师父之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幕,以自己的武功,自然杀不了他,可依照毒誓,第一个看了她面貌的男子,她不杀就得嫁,那她岂不是就得嫁给此人?连忙惊声叱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作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南海鳄神冷笑道:“我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势自然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除下面幕来,省得麻烦老子亲自动手。”

    木婉清颤声道:“你当真非看不可?”

    南海鳄神怒道:“你再啰里啰嗦的,老子不但除了你的面幕,连你全身衣衫也剥个清光,老子不扭断你脖子,却扭断你两只手,两只脚,这总可以吧?”

    木婉清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猛地一抬手臂,“嗤嗤嗤”三声轻响,三支短箭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一齐射中南海鳄神的小腹。

    然而还不等木婉清心中欢喜,只听“啪啪啪”三声响,三支箭一震,都落在了地下,似是南海鳄神的衣内穿着什么护身皮甲,袖箭根本就射之不透。

    木婉清身子一颤,又是三支毒箭射出,两枝射向南海鳄神的胸膛,第三支却是直射他的面门。“啪啪”两声,射向南海鳄神胸膛的两支毒箭仍是如中硬革,落在地下。第三支箭将到面门,南海鳄神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伸出中指闪电般在那箭杆上一弹,那箭顿时被弹得远远飞了出去。

    “杀他不得,唯有自杀,决不能受他之辱!”

    木婉清心念一动,抽出长剑便往自己的颈中抹去,只是重伤之后,出手不快,南海鳄神一把抢过,掷在地下,嘿嘿两声冷笑,说道:“我的规矩,只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你射我六箭,那是向我先动手了。我要先看看你的脸蛋,再取你小命。这是你自己先动手的,可怪不得我坏了规矩。”

    说着话只见南海鳄神钢髯抖动,“嘿”的一声,伸出鸡爪般的五指,便向着抓木婉清的面幕抓去。木婉清躲闪不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绝望,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凌牧云,你怎么还不回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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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武侠神话介绍:
武侠迷玩游戏穿越来到真正的武侠世界,还没来得及高兴,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家传武学竟然是名震天下的辟邪剑法!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小林子的原形?!
他犹豫了,练?还是不练?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幸好,他还有穿越者的福利,游戏系统附体,连接世界之轴,能够自由穿梭诸位武侠名家笔下的各个武侠位面。有此神器在身,又何惧天下英豪?
跃马江湖道,志气比天高,不求登临绝顶俯视苍生小,但求红颜相伴逍遥江湖笑!来吧,带你领略一段似曾相识的江湖梦幻,谱写一篇崭新的武侠神话!位面武侠神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位面武侠神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位面武侠神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