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蛮牛 生日快乐
其实，这样的答案周芸早就有了准备，她只想让沈弘男知道自己的想法而已。“ok，我知道了。”她耷拉着脸，刚才生动的脸完全消失了，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以后不烦你了…我保证！”她拿筷子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碗里的菜。
看她这副样子，沈弘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跟平时的落差越大，说明受的伤害越深，“吃了饭陪你去甲板上看看？”听外面的声音，甲板上似乎非常热闹，周芸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情景吧。
周芸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嗯…”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甲板上，宾客们有的聊天，有的跳舞，有的猜拳，好不热闹。海风吹来很是舒爽，沈弘男走在周芸稍后侧，海风吹起了她的长，轻轻在他鼻尖上和脸颊上撩拨，他可以闻到她间淡淡的清香，这一点他并不排斥。
周芸大方地拿起香槟，“沈弘男，”叫惯了大蛮牛，忽然改叫他全名还真不习惯，“我为我的自作主张跟你道歉，我太闹了，不好意思~”说完，也不听沈弘男说什么，仰头一饮而尽。
沈弘男也仰头喝干，“算了，以后别这样就成~”他对甲板上的热闹有些反感，他宁愿跟三五个猪朋狗友在路边摊上喝个痛快。
这时，一个男生走过来，“这不是小芸么，好久不见~”
“你是…萧何，”周芸又拿了一杯香槟，“真的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香港啊？不是去瑞士了吗？”
“是啊，去溜了一圈，现还是自己的国家好啊，所以又回来了。”这个叫做萧何的男人，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看得出价格不菲，手腕上那块镶钻的手表低调而奢华。萧何指指沈弘男，“男朋友？”
周芸苦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一个上海的朋友…”她举杯与萧何的杯子相碰，“老同学，听说你爸的公司上市了，恭喜啊~”
“嗨，老头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是给我管理，我能早个五年就上市了。”萧何拍着胸脯，“如果早五年上市…我就有资格追求你了吧？”
“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萧何是周芸的高中同学，整个高中时期都是在暗恋中度过的，高中毕业之后也断了联系，现在见面倍感亲切。见他们越聊越熟络，沈弘男也知趣地离开，他们聊的话题他根本插不上，什么上市，什么前景的，他一个混混出生的乡野村夫懂个屁。
他走到边上，附在栏杆上看着夜色中茫茫的大海。周芸不是没注意到他，而是人都有虚荣心，在被拒绝之后总想证明点什么挽回一下面子。几杯香槟下肚，周芸一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镶嵌着一对迷离的眼睛，蒙着淡淡的忧伤。
“先生，麻烦您让一下，谢谢~”游艇上的服务员推着小餐车经过过道。
“哦好…不客气。”沈弘男马上让路。
餐车推至周芸面前，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两位…”
周芸转过身来，呀呀，我不是跟周志中说了计划取消么，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添乱的，郁闷，今天怎么事事不顺心啊…
“周小姐，这是您订的蛋糕。”服务员打开盖子，可口的奶油蛋糕上面写着几个字，“大蛮牛生日快乐”。
周芸用手挡着脸，丢脸丢到家了，“呵呵…你们真是训练有素啊，这么敬业，周志中一定很严格对不对？哈哈”
热情的服务员适时插了一句，“先生，这份礼物可是周小姐精心准备的，她特地飞到法国请来最有名的蛋糕师傅做了原汁原味的慕斯蛋糕，希望您每一口都吃得甜蜜，每一口都能品尝到她对你浓浓的爱意。”
服务员的话说得好动听啊，可周芸的脸已经变得惨绿，因为这个白目多嘴的服务员是对着萧何说的。
萧何先是一愣，然后再哈哈大笑，机灵的他马上配合着，“谢谢小芸，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生日啊，你这是为了迎接我回国是吧？谢谢。”他大大方方地搂上周芸的腰枝，俯身轻啄她的小脸。
宾客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都说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周芸僵硬的身体被萧何搂着，她知道萧何是在帮她。她侧脸看了一眼栏杆处的沈弘男，他拿着酒杯看戏一样站着。臭家伙，臭家伙，臭家伙~悠扬的音乐声想起，萧何邀请周芸跳舞，于是，两人在众人羡慕的眼中翩翩起舞。聚光灯照着两人，周芸微笑着落泪，刚才被拒绝的伤痛，被讨厌的伤痛，一时之间化作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
萧何有些不忍，他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个上海的朋友一定就是“大蛮牛”了，既然相约而来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他手稍稍用力，将周芸更加贴近自己，他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泪眼，“小芸，你的‘大蛮牛’…你们怎么了？”
周芸没说话，她紧咬着嘴唇说不了话，只是轻轻摇头。
这时，后面的周志中火烧火燎地赶到前面，看看甲板中央的堂妹和陌生男人，再看看自己身边的沈弘男，他拍着大腿懊恼地说，“哎呀，小芸非骂死我不可！”刚才在房间，周芸已经说了计划取消，可他一忙，忘了交代属下。
沈弘男有些意外，伸长脖子看看那个蛋糕，清新干爽的抹茶慕斯上面确实印着“大蛮牛生日快乐”的巧克力字样，没错，今天是他的生日，谁都没记得只有周芸记得。他转头看看甲板上随着萧何起舞的周芸，低垂的脸看不到眼睛，但那微颤的肩膀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忽然内心一颤，像极了尘封已久的悸动。
“周船长，周芸…筹备了很久？”
“嗯，这丫头两个星期前就跟我说了，”既然美梦已经破灭，那告诉他也应该，至少让他知道周芸为他做的事情，“除了那个出自法国大师之手的慕斯蛋糕，还包括这次三天两夜的游轮之旅，为了不让你起疑，我还得真的去派邀请名单。”
两个星期之前？那不就是高官通知我要来香港的时候么…
“她今天真背，穿得美美的却把脚崴了，好不容易让你上船你还想上岸，鼓足了勇气跟你表白却被拒绝…唉，”周志中叹着气，“刚才在房间她就知道你会拒绝，不过她那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子非要自己当面别拒绝才死心，我的妹子真够笨的，她才是牛，大笨牛~”
24 失之交臂
沈弘男听了，不禁对周芸刮目相看，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受的，因为两个人不管生活还是观念都差异太大。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周芸年纪还小，她一定是对新鲜的事情比较好奇才会产生错误的情绪，对，对，一定是这样。
“周船长，我想我还是先回房间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他找了个借口想逃开。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瞄见游轮对面的栏杆边上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晓鸥？他回过身来，向游轮对面投去好奇的眼光。
远远望去，那人披着及肩的长，坐着轮椅，一直看着黑暗处的大海。
是晓鸥吗？应该不是吧，晓鸥不是坐轮椅的。沈弘男想，自己一定是太想念晓鸥了才会出现幻觉。他朝周船长一点头就往船舱走。
而另一边，陈高宇拿着一件外套刚好出来，两人的目光失之交臂。
“晓鸥，在想什么呢？”陈高宇细心地给她披上外套，然后慢慢蹲下身子，握起她的手温柔地说，“海风吹着冷吗？”
晓鸥摇摇头，海风吹着可清醒了，满脑子都是泽旻帅气的脸庞。她微微一笑，“这次旅行结束就能拆石膏了，我在想走路的感觉…我还不知道乱蹦乱跳是什么感觉呢。”她打心底替自己鼓掌，既然装失忆就要装到底，她一醒来就失忆当然不知道走路是啥滋味了。
“呵呵，你一定是在屋子里闷坏了，慢慢来，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别想了，我们还有很多以后~”陈高宇温柔得能挤出蜜来，伸手抚着晓鸥被海风吹乱的头，“那边有情侣在跳舞呢，你怎么不看？”他刚说完，就撇见那跳舞的女人居然是…啊，周芸，她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晓鸥不记得周芸，但周芸认识晓鸥，要是晓鸥见到周芸之后就想起一切，那不是全完蛋了？！还有，金泽旻会不会也在这里？该死的！
但晓鸥似乎对闹嚷的派对并不感兴趣，“跳舞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喜欢看夜色中的大海…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想事情，”额，不对，这样说会令他起疑的，“我以前也这样吗？”晓鸥连忙补充。
陈高宇站起身，扶上轮椅的把手，把轮椅转了9o度，“是啊，你以前就喜欢一个人呆…既然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回房间去吧~”
额…这就回房了？我不想回房啊~~“好吧…”晓鸥咬着牙点点头。
这些天来，陈高宇对她还算规矩，他们现在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套房，一人一间清清白白，但是难保哪天他狼性大把她给吃了。这不，在船上订的房间就是标间，美其名曰担心晓鸥一个人会出事。不过，晓鸥已经想得很明白，现在尚且还能用脚还没好作为借口，但是石膏拆了之后呢，复健完毕能走路了之后呢？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拿回底片，想要查出他敌对泽旻的原因和计划，她必须得付出点，这是迟早的事情。
陈高宇赶紧推着晓鸥回船舱，在不确定金泽旻是不是在游轮上之前，他不能冒险把晓鸥留在外面。
——沈弘男惬意地躺在床上，一个人在房间里随意地翻看着电视，有时能感觉到游轮的晃动，就如他不安的心一样波澜起伏。
“别拉我，我没醉呢，哈哈哈~”忽然，门外传来周芸的声音。
死丫头，喝这么多酒干什么，自找罪受。
“小芸，你醉了，我扶你进去睡觉，乖~”是男人的声音。
男人？沈弘男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那不是萧何的声音么，怎么不是周志中啊？！他不自觉地担心起来，刚才萧何看周芸的眼神明显不单纯，死丫头又喝醉了，这孤男寡女的…萧何要是趁人之危那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他快走到门口，贴着猫眼往外看。
萧何正在开门，周芸面红耳赤地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嘴里还胡乱地说着，“大蛮牛，我好喜欢你啊大蛮牛，我就喜欢跟你吵架，因为吵架才能让你想着我…大蛮牛，我…”
没等周芸说完，萧何就用腿关上了门。沈弘男一顿，靠，你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他懊恼地开门想问问清楚，可一想，嗨，我问这干什么，关我什么事，我有病啊我！
不知怎么，他很好奇里面生了什么，他是不会承认他怕周芸吃亏的。于是，他悄悄地走到对面，贴着门打探里面的动静。
可恶，他们在干什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忽然，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沈弘男一下子失去了依托，不禁往里面一冲。哎呦喂，这尴尬得…他简直后悔死刚才的举动了。他咧嘴一笑，“萧先生，你好~”说完，他立马转头。
“大蛮牛~”萧何叫住他，“哦不好意思，听小芸讲多了就记住了，大蛮牛比你名字好记点。”
沈弘男哭笑不得，侧过脸来，“有什么事？”
萧何关上门，“有时间聊几句吗？”
沈弘男回过身来，眼前这个刚认识的男人与他齐高，但着装气质他自认远不及人家，“如果你想说周芸的事…那我干脆直接跟你说吧，我们不合适的，她的世界是水晶球，我的世界是玻璃罐。”
“你以为她不知道这一点吗？”萧何深沉的眼睛看不出喜悲，“其他的我不了解，你是怎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是小芸第一个愿意花心思对待的男人…”
他停顿一下，看到沈弘男不相信的眼神，继续说，“我们这些人，以后的婚姻并不是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与其兜兜转转走歪路，不如在相同的圈子里找个伴。小芸以前喜欢的人就是我们圈子里的人，”他说的自然就是金泽旻了。
“那个人是我们这群人中最优秀的，小芸自然是先看中他了，说实话，我一直没能提起勇气追求她也是因为自认比不上他。”
沈弘男认真地听他讲话，仿佛在听高官分析某一场重要的案例。
“今天她让我很意外，明知道你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还这么大胆爱上你。”
25 是金泽旻把你推下楼的
沈弘男深吸一口气，回驳道，“你言重了…我可不敢当~”
“难道你看不到她为你做的事情？”萧何有些激动，他不懂为何周芸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呵，你们这群人幼不幼稚？”他反问道，“为了一个蛋糕去法国请师傅，为了一次告白就花费这么多精力物力，为了她一个人高兴让这么多人忙这忙那，简直吃了饭没事干，无聊的人才会花这种无谓的心思。”粗人就是粗人，他说话从来不会委婉一点。
萧何喝了些酒，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也怒了，一把揪起沈弘男的衣领，“你算什么人，太不尊重小芸的付出了！”他的大力扯断了沈弘男胸口的链子，那两枚戒指掉落在地，出清脆的声音。
沈弘男的后背狠狠地撞在铁皮的墙上，轻蔑地一笑，“你懂什么叫付出？”
“你…”
这时，门打开了，周芸撑着门框，眼睛瞪得老大，“你们吵什么吵？！”她满嘴酒气，大喊着，“沈弘男，你心里就住着汪晓鸥吧，最好谁也别进去，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震得整个船舱都在抖。
萧何松开他，愤愤地转身离开。沈弘男扯扯衣领，弯腰将两枚戒指拾起，断了？断了！
而里面的周芸，背靠着门，沉重的身体慢慢瘫倒在地，还是醉了好，什么都不用想…
——晓鸥慢慢推动轮椅，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浴室里的动静，陈高宇正在里面洗澡，而他的笔记本电脑就搁在书桌上。
现在就是好机会，那些照片一定存在电脑里。晓鸥推动轮椅靠近书桌，轻轻滑动鼠标…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水声戛然而止，陈高宇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见晓鸥乖乖地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安心地一笑，“我洗好了，换你了，今天兰姨不在，要我帮你洗吗？”兰姨是他给晓鸥请的护工。
晓鸥干笑着，“不用了，哪好意思要你帮我啊…我就不洗了。”淫贼，你想得美。
陈高宇拿毛巾擦着湿漉漉头，自然地走到书桌前，习惯性地想打开电脑。摸上笔记本，有些热，他警觉地一看晓鸥，晓鸥依然在看电视，笑得没心没肺。他试探着问，“晓鸥，你动过电脑？”
“嗯是啊，”“晓鸥若无其事地说，“刚才想倒水喝，可是坐在轮椅上不好使，不小心沾到了电脑，电脑没事吧？你看能不能打开~”这个理由实在太绝妙了，如果刚才能找到照片，那更是天衣无缝，可惜没找到。“哈哈哈，你看你看，这个节目真搞笑，哈哈哈哈哈。”
陈高宇打消了怀疑，拉开凳子坐下，顺开电脑，“我有些工作要做，做完陪你看电视。”
“哦，好~”
陈高宇浏览着李茂传来的邮件，这是他每天必备的工作，为了照顾晓鸥，他甚至暂停了地标大楼的启动。
点开一封带着紧急标志的邮件，李茂在信中写到：总裁，请您务必在3月1日回来，政府在催地标建筑的进程，已经下达了最后的通令，如果下个月不启动就要将地标设计交给其他集团，很大可能就是金城。
陈高宇眉头一皱，距离下个月还有一个星期，晓鸥后天拆石膏，然后是复健，我怎么抽得开身回上海？难道把晓鸥也带回去？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起身坐在床沿，一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上，一手扶着那坚硬的石膏，“晓鸥，复健有信心吗？”
“有啊，有你在身边我做什么都有信心~”查出你害泽旻的计划更有信心。
这时，游轮忽然一晃，陈高宇本能地搂紧晓鸥，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想紧紧抓住。
游轮平静下来，晓鸥用力拉开他强壮的手臂，“放开我…咳咳，闷死我了，松手松手~”
“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陈高宇和声地道歉着，伸手抚摸着她的头，仿佛在抚摸一件珍爱的宝贝。
晓鸥有些诧然，她有那么一秒晃神，眼前这个和颜悦色的男人是之前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变态吗？她呆呆地看着陈高宇，他这些天来的无微不至令她不安。陈高宇深爱着自己，这一点她很清楚，可是她只想假装失忆拿回底片维护泽旻而已，这算不算在欺骗他的感情？这不是跟他一样卑鄙么？
“想什么呢？呆了都~”陈高宇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对于这样的亲密动作，晓鸥已经由不适应到适应，如果没有之前的恩怨，如果她是真的失忆，陈高宇的柔情很少有女人会拒绝。“没想什么啊…”晓鸥低着头不敢看他，面对他那深情的眼神，她很是不安。
陈高宇挑起她的下巴，俯身靠近，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晓鸥屏住呼吸，双唇紧闭，微微闪动的睫毛凸显了她的紧张，心底拼命地喊着，泽旻对不起，泽旻对不起…
感受到晓鸥的紧张，陈高宇一把握住她的手，“下个月陪我去上海吧，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工作。”他轻轻地开口。
回上海？晓鸥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呵呵，对上海有印象吧？！…”陈高宇的大拇指轻轻揉搓她的嘴唇。
晓鸥惊慌极了，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假装失忆？
“上海有个叫金泽旻的人，是他把你推下楼的，如果回去遇见他，千万要躲开，我怕他再伤害你…”
“他为…什么，要推我下楼？”好你个陈高宇，刚才我还有那么一丝抱歉之心，现在居然把自己的罪孽推到泽旻身上，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陈高宇宠溺地把晓鸥搂在胸前，让她感受着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想对付的人是我，因为工作上的竞争使我们势不两立，他就想伤害你来威胁我…对不起晓鸥，你受伤失忆都是因为我。”
晓鸥咬着嘴唇憋着气，他身上的男人味令她作呕。“好，我会躲开他的，你放心吧~反正复健期也不能乱跑，我就呆在你身边就行了。”
“嗯，乖~”
26 汪晓鸥又出轨了！
这次游轮之旅很快就结束了，周芸告别了堂哥，跟沈弘男一起下船。他们之间在经过这场闹剧之后变得无话可说，沈弘男大跨步地走在前面，而周芸则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
忽然，岸边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闪进沈弘男眼里，晓鸥？没错，是晓鸥，她怎么坐在轮椅上？那么，前天晚上见到的女人也是晓鸥了，她怎么会在香港？
“啊，”后面的周芸毫无预警地撞上了忽然停下的男人，“你干什么啊？走路不好好走停下来干什么？”
沈弘男没有说话，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晓鸥，因为在晓鸥后面推着轮椅的男人——居然是陈高宇。
“怎么了你？快走啊…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周芸催促着，顺着他的眼光往岸边看，“汪…汪晓鸥？”转眼又是一惊，“陈高宇？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难道这几天也在游轮上？”她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毫无顾虑地一推呆住的沈弘男，“还不快追上去问问清楚啊，陈高宇这个饿狼抓住晓鸥肯定没好事！”
经周芸一提醒，沈弘男拔腿就追，他拨开人群，一边说着借过一边快速跑到岸上。可是，哪里还有晓鸥的影子。
周芸喘着粗气赶上来，她扭伤的脚踝再一次感到刺骨的疼，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们…人呢？”
上岸的人越来越多，沈弘男高大的身影踮着脚四处张望，“刚才就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晓鸥坐着轮椅，他们一定没走远。”
“对，分开找找，你这边，我那边！”
“等等…”沈弘男一把拉住她，眼睛看了一眼她的脚，“你在这边等着，我四处找找。”关怀的话他不会说，他只知道这位大小姐吃不了苦。
而周芸一挥手，将他的手甩开，坚定地说，“我没事，找晓鸥要紧，分头找吧，有事电话联系。”说完，她转头就往前跑，还不时地到处张望。
看着她小跑的背影，双脚一深一浅地拼命往前跑，沈弘男心里微微犯疼，他摇摇头没想很多，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找。
周芸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前面是一个停车场，脚踝上越来越厉害的疼痛使她不得不停下来。她担心着晓鸥，她只在安可嘴里得知晓鸥离开了，而泽旻就是没日没夜地思念着。
也许是晓鸥玫红色的衣服格外跳眼，周芸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晓鸥~”她又忘记了脚踝处的疼痛。
晓鸥和陈高宇同时回头，两人脸上画满了不一样的担忧。
“晓鸥，我找到你，”周芸赶到轮椅旁，双手搭在晓鸥的肩上，“你真不够义气，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她压根没看出晓鸥脸上异样的神情，站直了身子将轮椅推到自己身边，仰着头对陈高宇说，“陈总，这么做就是你不对了…拍那些下流的照片我没证据，但你现在软禁别人老婆认证物证俱在，你没话可说了吧？”
晓鸥无奈极了，她被周芸风风火火的个性搞得不知所措，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心。
陈高宇怒视着娇小的周芸，“啪”地一声将车门重重关上，上前一把抓住轮椅，试图将晓鸥拉回来，“周芸，你少管闲事！”他担心金泽旻也在。
周芸哪里肯放，他们一人一边抓着轮椅，僵持着谁都不放手。
陈高宇怕说多了会让晓鸥想起什么，又怕僵持久了引来金泽旻，干脆就大胆放话，“周芸，晓鸥是我未婚妻，请你放尊重一点。她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找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什么未婚妻？什么我找事？周芸听得一头雾水，更纳闷的是晓鸥居然没有反驳，她以前可是眼睛里容不进一点沙的人。她蹲下身子直视晓鸥，“怎么回事？才大半个月你怎么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了？那金泽旻呢，他才是你…”
“丈夫”二字还没出口，陈高宇就拦腰抱起晓鸥，“别跟我提金泽旻，晓鸥的账我会跟他慢慢算！”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晓鸥，仅将她的紧张当成了受惊，柔声说，“别怕别怕，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了。”
晓鸥也不想这个时候被识破，干脆装得惊吓过度，蜷缩在他怀里，“这个人是谁啊？好凶…”
“汪晓鸥，你在讲什么鬼话！”周芸气得大吼，晓鸥不但不认她这个朋友，还把她当成了坏人，简直岂有此理。“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亏我还整天为你担心，亏我还在泽旻面前替你担保，你倒好，躲到香港享福来了是吧~”
晓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周芸，我的宝贝，以后再跟你解释，你快走啦，“宇，我们走吧，她太凶了，我害怕！”
宇？还叫得这么亲密，你到底哪根神经搞错了！周芸暗暗咒骂，越听越不对劲，“陈高宇，你对晓鸥做了什么？”
陈高宇小心翼翼地将晓鸥放进车里，回转身胜利地一笑，低语着，“周小姐，你是晓鸥的朋友，应该知道她以前在金泽旻身边受了多少委屈吧…”
周芸想反驳，可是这是事实，容不得她反驳，晓鸥确实在金家尝尽了苦头。
“她好不容易选择了另外一条人生道路，而且过得很快乐，你就不要来打扰了。”他转身看了一眼车里的晓鸥，继续说，“我们是真心相爱，你回去告诉金泽旻，请他签字放了晓鸥吧，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周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晓鸥才不是这种人！她上前想打开车门问个清楚，可陈高宇随手一推就把她推开了。
“啊~”受伤的脚踝再次扭到。
陈高宇快速跳上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跌坐在地上的周芸和带着余温的轮椅。
周芸有些搞不清状况，听陈高宇的意思是…晓鸥出轨了？晓鸥又出轨了！不是吧…
沈弘男受到信息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停车场，“周芸，你怎么样？”看到她那又肿起来的脚踝，他一阵心疼，但他也着急晓鸥，“晓鸥呢？”
周芸白了他一眼，赌气地说，“晓鸥晓鸥你就知道晓鸥，汪晓鸥跟陈高宇好上了，她又出轨了！”
“你胡说什么？！”
“以前是你，现在是泽旻，我看她是出轨出上瘾了，再加上林帆宇和姓陈的家伙，你们四个刚好凑成一桌麻将！”
沈弘男怔怔地看着愤怒的周芸，她不像在开玩笑，又看看那空置着的轮椅，这轮椅确实载过晓鸥，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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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披着羊皮的狼妈妈
上海，周芸愤愤地拖着行李箱回来时，泽旻和安可正在安静地吃饭，席间只有浩浩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架势还真有点一家三口的样子。
周芸本来就憋着气，这下看了更生气，一把扔掉手里的行李箱，大喊，“我回来了！”
“哇~~”浩浩当场就吓哭了。安可马上抱起儿子，拍着他的后背哄着，“浩浩不怕不怕，是芸阿姨，你看，是芸阿姨~”
周芸也懒得理会安可，径直走到餐桌前，拖开一把凳子就坐下，“碗筷呢，我饿了，我要吃饭。”
泽旻白了她一眼，“你干什么你，一回来就发火…沈弘男惹你生气了？”
“别提沈弘男，我心烦，”周芸双手拖着腮帮子，一脸愁容，暗暗嘀咕着，要不要把见到晓鸥的事情告诉泽旻？可是我该怎么说？她知道泽旻一向把晓鸥看得最重，所以内心一直在挣扎。
泽旻也没跟她计较，随口说，“你爸打电话过来了，我就说你出去散散心。沈弘男…”他咧嘴一笑，“欺负你了？还是你看清他一无是处？”
周芸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朝泽旻投去同情的眼光，没错，是同情，“算了算了，我不吃了，回房睡觉去，累死我了。”
泽旻轻笑一声，继续吃饭。
话说周芸走的这几天，金家冷清了好多，家里没了晓鸥和周芸的斗嘴声显得格外冷清，他也越来越反感跟安可同住一个屋，要不是想到浩浩不能失去母爱，他早就不让安可留在金家了。
“泽旻，浩浩有点感冒，我想明天带他去医院看看。”
“嗯…”泽旻伸手摸一下儿子的脑袋，他的宠爱只限对儿子，“我明天尽量抽出时间。”
安可内心的不安之火又开始蠢蠢欲动，“泽旻，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家人？呵呵，这样对浩浩以后的成长应该不会造成多大的阴影。对了，你安排的那个特殊儿童早教班，下周要开家长会议，你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泽旻放下筷子，从安可怀里抱过儿子，“知道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早教班邀请的是父母双方，你一定要去的！”
泽旻转过头，凛冽的眼神闪着微光，空出来的手捂住浩浩的小耳朵，“如果你想以此证明点什么，那你就省省心吧，早教班的老师已经打电话给我过了，只是一般的家长会，只要去一个就行。我永远不会对浩浩的事不重视，但是你，不需要我重视！”
安可紧握着筷子，心房微微颤抖，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面对儿子，泽旻又恢复了一脸慈爱，他已经把安可和浩浩明确地划分开来，“李阿姨，把浩浩抱进去。”
“是，大少~”李阿姨抱着浩浩上了二楼。
安可怔怔地看着泽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干嘛把浩浩支开？”
“安可，我想是时候解决浩浩的抚养问题了。”泽旻的眼里闪着坚定，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心软才会让安可进金家，才会让晓鸥蒙受这么多不白之冤。
“什么抚养问题…”安可低头逃避着，拿着碗筷的手止不住发抖。
“别装无知，你心里很清楚我想说的是什么…浩浩的抚养权归我，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当然，你什么时候想来看浩浩都行。”泽旻的眼神变得阴郁，想起当年自己那么拼命维护的感情，在这个女人眼里还不值一张支票，他就觉得自己窝囊。
安可，“不行，浩浩是我的命根子，我绝不会放弃抚养权的…”
“在你眼里，浩浩重要？”泽旻反问道，“我给你的钱不会比我爸当年给的少。”
安可自嘲地笑，“呵呵，原来你都知道。没错，我当年是选择拿了钱离开你，但是自从怀上浩浩开始，我就明白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我承认我爱钱，那是因为从小穷怕了，你们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穷人的痛苦。那时候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我绝不拿钱来换浩浩的抚养权。”
“说得真好听，可浩浩只是你想进金家的踏板而已…从在医院偶遇到利用爷爷住进金家，都是你所有阴谋诡计的其中之一。还有好好的江雪都被你带坏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引狼入室！”
江雪？死丫头，说了什么你！安可并不知道泽旻知道些什么，真是坏事做多了心里自然就有鬼了，她甚至半夜做梦梦到浩浩指着额头的伤疤责问自己，妈妈你为什么要拿积木砸我，为什么要拿刀划我？
“没话说了吧你！”
不行，失去浩浩的抚养权，我进金家的机会就没有了，那我永远得不到泽旻。我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我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到这里，安可“噗通”一声直接从凳子上跪在地上，爬到泽旻身边揪住他的裤腿，“泽旻，你别抢走浩浩，我们维持现状不好吗？我不会再妄想嫁给你，也不会伤害晓鸥，求求你，别抢走浩浩…”这一次，她真的哭了，“你不是说我只要安安眈眈只做浩浩的母亲，就可以留在金家吗？我安耽了，我发誓我真的安耽了…”
泽旻弯腰紧抓住她的肩膀，一把抓起来，“那就告诉我，晓鸥被陈高宇带到哪里去了！”
安可哭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这一刻，她想到了“放羊的小孩”，就是因为那么多次欺骗和耍弄，才会落得个说实话也没人相信的地步。
泽旻松手一推，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到地上，“收起你的眼泪，我不会再心软！如果你坚决不同意，我只有用法律的手段解决，看看法官相不相信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妈妈。”他连触碰她都觉得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安可忍不住大声哭泣，汪晓鸥，我要你死！
二楼的周芸听到声响，走下来看，“唉呦，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才不会放过这个奚落安可的大好机会，“吼吼吼，报应来了…泽旻啊，你的眼睛终于雪亮了，我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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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泽旻没跟周芸瞎起哄，他不喜欢女人之间的冷嘲热讽，“我会尽快向法院申请的，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他撂下这句话，绕过周芸上楼了。
安可扶着凳子从地上站起来，咬着牙强忍下这口气，镇定地说，“金泽旻，”带着绝望的眼睛没有焦点地平视前方，“你真的这么狠心？…我到底是浩浩的亲生母亲，我怀孕我生产，你这个作父亲的在哪儿？每一次他生病他受伤我都一个人，他就像我身上割下来的肉一样，你就这么无情地要把我们分开？”
泽旻并没有停下上楼的脚步，他的心只为晓鸥和浩浩停留，更何况，他并不阻止安可来看浩浩。
“金泽旻~”安可仰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你要是敢抢走浩浩，我就让你这辈子永远见不到汪晓鸥！”事到如今，她只有先说说狠话唬住泽旻了，因为上了法院她根本没有胜算。
泽旻抬起的腿定住，双眸闪着杀人的寒光，“你承认是你们把晓鸥藏起来了吧…”
“是。我把她藏在一个非常寒冷非常落后的国家，你要是不对我好一点，我立刻通知下去把她解决了！”
周芸，“安可，你是走火入魔了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有三头六臂？”她转头看着泽旻，“你尽管向法院提出申请，让这个女人早点走，她根本不知道晓鸥在哪里！”
泽旻一挑眉毛，“你知道？”
额…糟了，说漏嘴了！周芸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次去香港看到她了，不过…”泽旻啊，你可要镇定啊~~“她跟陈高宇在一起。”
“什么？！”时间在这一刻暂停，泽旻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被一把利剑刺中了心脏，脚本的下一秒他就要死去。
楼下传来安可阴险的嘲笑，“哈哈，我是遭到报应了，但是…拆散我们母子的人一样会遭报应！不止是你，晚一点还有汪晓鸥，她也会遭到报应的。”我非杀了她不可，她早该跟他们相聚去了。
泽旻怒吼着，“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他又压低了声音问周芸，沙哑低沉的声音听来格外凄凉，“周芸，她在香港哪里…”
周芸见事情也隐瞒不住了，只好老实交代，“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在游轮上遇到的。晓鸥坐着轮椅，脚上打着石膏，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说不认识我，气死我了！…还有陈高宇叫我带句话，他说请你快点签了离婚协议书，晓鸥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完了完了，世界大战爆发了。
出乎周芸的意料，泽旻并没有任何粗暴的举动，而是默默地转过身去，径直往二楼走。
“喂，”周芸更是担心了，“你还是骂骂人吧，这样挺恐怖的，喂…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你先别下判断好吧…泽旻，金大少，喂~~”
泽旻根本听不见周芸在讲话，他屏住呼吸，双手紧握成拳，泛白的关节“咯咯咯”地响，他的心脏正在被撕裂，四处流淌的血是冰冷的。
——金城集团，总裁办公室泽旻看着律师传来的抚养协议，逐字逐句地仔细看了一遍，满意之后回复律师尽快办理。他跟安可终于可以有个了断，他发誓从此再也不会管她的死活。只是，希望安可以接受现实，别再吵吵闹闹。
对于浩浩，他相信自己会给儿子一个优越的环境，离开安可，对浩浩来说会更健康。如果以后晓鸥回来，一定会用她的善良和宽容去对待这个可怜的孩子。以后，他们也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晓鸥还是以前的晓鸥吗？晓鸥还会回来吗？泽旻一阵黯然。
“笃笃笃”张少云敲门进来，他将文件递到泽旻面前，“总裁，华宇集团迟迟不启动地标建筑，政府有意将合作交由我们办理，三月初一定要动工。政府担心华宇的陈总一直不露面，所以私下给我们了这份文件。”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张少云这个总裁助理已经有模有样。笔挺的黑色套装，干净的白色衬衫，规矩的黑框眼镜，他俨然成了一位稳重利索的助理。
“哦？”金泽旻一皱眉头，翻开文件看。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政府给华宇的最后期限就是这个月末，但据他对陈高宇的了解，陈高宇怎么可能让已经到手的肥肉拱手相让？！这么说，他势必会回上海，那么…晓鸥也会回来吗？
“我知道了，你先去做事吧~”
“嗯…”
“等下，”泽旻忽然叫住他，“搬家的事怎么样了？”
“谢谢总裁关心，我和我妈已经搬回家了，那些人也不敢再来闹事。”
“搬回家就好了，住哪里都不如自己家里好…你妈身体怎么样？”泽旻想起自己那死去的母亲，如果她还在，一定会很心疼现在的自己。
张少云，“还行，回家了人也开朗了，只不过经常看着家里的某个角落发呆，我想她一定想我爸了…”
“对，是会这样的…”那时候我也一样，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哦对了，我妈嘱咐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我家坐坐，她得亲自感谢你~”
泽旻低头一笑，“好，我有空会去的。”
“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泽旻轻轻点头。待张少云出去，他弯腰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那份带有晓鸥签字按印的离婚协议书，那字迹清秀流畅，那手印干净清晰。他一直不知道晓鸥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或是被陈高宇要挟，或是被自己气走，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确实跟陈高宇在一起。
“呵…”他不禁冷笑一声，现在除了冷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晓鸥，你这是在惩罚我对你不够信任吗？也对，金家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而我又不能保护好你，你是该反抗，可是…为什么是陈高宇？他能让你幸福吗？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我知道都是安可做的坏事，你怎么就不能等等呢？我还没有当面跟你忏悔，还没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你就这么走了？难道…还是有其他原因？
如果能再见面，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选择相信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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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你真的失忆了？
复健室，晓鸥正在双杠上练习走路。医生说她的骨头愈合得很好，只要在复健期努力一点，对以后的生活工作并没有影响，所以晓鸥扶着双杠来回一直走，她很享受能重新走路的感觉。
“你就休息会儿吧，骨头还脆着呢~”陈高宇去楼下买了点吃的，上来看到晓鸥还在练习走路。
“我不累！”
陈高宇从后面一把抱起晓鸥，“不准走了…坐下，休息！”他伸手抹掉晓鸥额头和鼻尖的汗珠。
晓鸥下意识地闪躲，但看到陈高宇不悦的眼神，她重新把脖子伸长，“我不累，呵呵，真不累。”
对于她的生疏，陈高宇也没什么办法，每次想靠近，她的本能反应总是闪躲。对此，他不勉强，他相信晓鸥会慢慢适应现在这个新身份的。
“明天就去上海了，我给你安排好了上海的复健医师，不会比这里差的。”
“嗯，只要在你身边去哪里都一样~”晓鸥强迫自己挽住陈高宇的胳膊。
陈高宇思索着，眼神格外凝重，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举动会不会吓到晓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晓鸥，”一枚戒指亮在两人中间，“你愿意嫁给我吗？”
晓鸥当场就愣了，不是吧大哥，你想雷死我？“呵呵，这个…好像太夸张了吧…呵呵，我，我们…”
“如果不是这次事故，我早就给你戴上这戒指了。”陈高宇有点等不及了，回到上海势必会让金泽旻发现晓鸥，只要他看到晓鸥手上有戒指，他就会死心。
晓鸥伸手抚着额头，“我头好痛…忽然好晕啊~”该死的王八蛋，我不会戴上除泽旻送的以外的戒指。
“怎么突然头晕啊？”陈高宇不安极了，每次他想对晓鸥亲热一点，她不是头晕就是找借口推开。
晓鸥皱起眉头，“走太多了吧，唉呦不行，我得回去躺会儿~”她推着锦盒，“这么贵重的东西收好，以后再给我戴~”
“好吧…”他不情愿地把锦盒重新塞到口袋里，“来，我抱你坐轮椅上~”
两人回到公寓，陈高宇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一看是李茂打来的，闪躲地瞄了晓鸥一眼。晓鸥可没忽视他的小举动，自己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慢慢往里走，“你忙，我自己可以~”
陈高宇点一下头，转身走进书房，“喂李茂，什么事？”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但是并没关实。
晓鸥倒退几步，偷偷摸摸地靠近书房，耳朵竖得老高，透过那条细细的门缝试图听到些什么。
“嗯，我们明天就回来，你把策划准备好，然后通知大家，我一回来就开会，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启动地标建筑。”
“行了，你不用多说，之前的公寓怎么能住？你给我重新安排，离医院近点。”
“还有，原计划有所改变，等我回来再商量！”
晓鸥在外面听得仔细，原计划？什么原计划？怎么对付泽旻？“咯吱…”她一个激动碰到了门。糟糕，她暗叫不好。
陈高宇立刻挂了电话，机警地朝门口看去，“晓鸥？”
“…诶，我在练习走路呢~”
陈高宇不是傻子，晓鸥屡屡的回避和装傻已经引起他的怀疑，只是他不愿面对这个现实，他是真心希望晓鸥能留在自己身边。他开门，定定地看着她，“不是走累了才回来休息吗？怎么又练习走路？”
晓鸥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怯怯地说，“忽然不累了嘛…”
陈高宇沉默一阵，向前靠近晓鸥，晓鸥扶着墙不自觉地倒退，直到后背贴上大门。陈高宇再凑近，伸手撑在门上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我…我，不记得了…”晓鸥睁眼说着瞎话，“嗯…”她瞪大眼睛，双手本能地推开压着自己双唇的男人。
陈高宇疯了一般用力吸吮，他要验证晓鸥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一手将晓鸥的双手扣住，一手捂着她的后脑推近自己，灵活的舌头像锥子一样侵入晓鸥的口中。
晓鸥被“钉”在门上，身体动弹不得，她反抗着，但这更挑起陈高宇隐忍多时的欲.望。
“呲”的一声，晓鸥肩膀上的衣服被撕裂，她受伤的脚没站稳，踉跄一下。陈高宇大手一挥把她凌空抱起，一边吻着一边往卧室移。
晓鸥全身僵硬，认命地闭上眼睛，这个噩梦始终要来。泽旻对不起，我是没办法…
陈高宇终于得逞地将晓鸥压在身下，大力地撕开她已经破裂的衣服，下腹的胀痛磨蹭着她微曲的大腿，“告诉我，你到底记不记得以前的事？”粗重的鼻息毫无规律地扑在她脸上。
晓鸥不语，依旧闭着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也不过如此。如果这件事始终要发生，我还反抗什么？！不过陈高宇，我不会白白给你的，我会从你身上拿回付出的代价。
良久，想象中的热吻并没有袭来，而是身上忽然一阵轻盈。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陈高宇正温柔地看着自己，拉过一边的被子给她盖上，“不是累了么，睡一会儿吧…”声音温柔得滴得出水。
“哦，嗯…”晓鸥还惧怕着，她不信陈高宇就这么放了她。
陈高宇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淡淡一笑，“刚才只是让你回顾一下，想起来了吗？…呵呵，我会等到你点头的那天，别让我等太久…”说完，他起身走出卧室。
晓鸥撑起身子，盯着房门看他会不会又突然返回。“忽忽~~”她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躺倒在床上。
眼珠机灵地打着转，晓鸥暗暗想，陈高宇是那么的严谨，他一定怀疑我了，刚才只是一种警告。不行，我得赶快找到那些底片，万一他发起狠来流传出去，泽旻就成了最大的笑话，我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还有他刚才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他们还有什么阴招对付泽旻？真是卑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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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半夜，熟睡中的晓鸥被客厅里传来的玻璃瓶破裂声音吵醒。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伸手拧开床头灯，想起来看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客厅里没有开灯，“是谁？”晓鸥扶着墙走向黑暗中，“谁在外面？”她刻意放大声音，如果是小偷，至少得把隔壁房间的陈高宇喊醒。
“啪”清脆的一声落下，客厅的灯光随即打亮。陈高宇？晓鸥吃惊地看着沙发上这个颓废的男人，“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不在房间睡觉在客厅喝酒干什么？”
只见茶几上摆着四个红酒瓶子，三个已经空了，剩下的一个也去了一半。趁着灯光，陈高宇弯腰捡起碎在地上的玻璃柄，随手往茶几上一扔，“小心，这里有碎片，吵醒你了…”
晓鸥有些诧然，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陈高宇并不酗酒，“你怎么了？”她并不敢走近，只是站在沙发旁轻轻试探。
陈高宇站起身，但酒精正发挥着效力，他往前一冲拉着晓鸥，“没事儿…既然醒了就陪我坐会吧。”借着酒劲，他一把搂住晓鸥，两人跌坐在沙发里。
晓鸥有点后悔出来，但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她默默地坐在陈高宇身边，战战兢兢地什么都不敢做，这万一他酒后乱性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高宇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带点苦涩带点甘甜的红酒顺着咽喉顺流而下。他呆呆地看着晓鸥，忽然眼眶微微泛红，“知道吗？我第一次在竞标会上见到你就注意你了…”他贪婪地揉捏着晓鸥的嘴唇和脸颊，仿佛要把她融到自己骨子里，“你跟我过世的母亲好像。”
晓鸥一愣，怔怔地看着他，眼前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此时就像一个流浪的小孩，她能体会到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因为注意了所以忍不住亲近，然后慢慢了解你的情况，然后深深爱上了你。你跟我母亲一样，爱上了金家的男人，然后注定一辈子痛苦。”他用三个然后涵盖了他对晓鸥的情意，沙哑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令人心疼。
晓鸥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装醉，一时难以应答。但是，“金家的男人”这个词一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你妈妈…和你爸爸没在一起吗？”
陈高宇脸孔泛红，眼神迷蒙，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喝醉了，“我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金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没有父亲，那个男人让我一辈子背上了‘私生子’这个名号，他让我和我妈抬不起头来做人，我恨他！”
晓鸥唏嘘不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他的家族要求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他玩弄了我妈的感情，就因为身份和地位，他不允许我妈进门，更不允许我妈生下我，我妈只好四处躲藏…”回想起母亲临死之前告诉他的事情，他真恨不得马上把金家夷为平地，但他知道，就算那个男人再恶再凶，母亲都是爱他的。
也许是头晕的关系，陈高宇把头自然地靠在晓鸥肩上，此刻他只想有人能分担一下他的痛苦，“是老天不允许我死，我妈最后还是把我生了下来，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养不活母子俩…呵呵，我是她当妓女赚来的钱养大的。”
晓鸥惊讶得连呼吸都忘记了，真没想到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隐藏在背后的身世如此凄惨，“你妈…为什么不去找他？…你是他亲身骨肉啊…”
“呵呵，亲身骨肉~”陈高宇嘲讽着，“对于影响他们家声誉的一切因素，他都会铲除，在他眼里，只有身份地位和家族声誉才是最重要的。”
晓鸥无话可说，这种男人确实令人憎恨，敢做不敢当。她忽然心疼起身边的男人，如果不是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吧。是环境改变了他，也是环境成就了他。“那你现在这么成功，他后悔了吗？”
陈高宇感觉靠在晓鸥肩上特别舒服，好像在跟母亲坐在一起谈心，“他并没有看到，因为几年前他出车祸死了，一起死的还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陈高宇一点都不想隐瞒内心的情感，情绪也激动起来，放大音量说，“我不甘心，为什么不让我报复就死了？至少得让我替我妈出口气，我连踹他一脚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什么比死更恐怖的？”晓鸥不禁安慰着他，“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呢？想开一点放了自己吧…你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陈高宇开始轻笑，断断续续地笑，“我妈…哈哈，我妈临死的时候还紧紧握着那个臭男人的照片，她说这辈子不能跟他在一起，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找到他，所以她要记住他的样子！哈哈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而你…你就跟我妈一样傻。”
“我，我怎么了？”
“金泽旻不是也在外面跟他的前女友生了一个儿子吗？金泽旻不是也有一个他爷爷物色好的对象吗？她们一个有儿子，一个有家世，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竞争？就凭那虚无缥缈的爱情？”陈高宇举起手，伸出中指摇了摇，“金家的男人根本不懂爱情，他们眼里只有身份和地位。他说爱你你就信？他有给你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吗？他连向大家宣布你是他老婆的胆量都没有，他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给你！”
陈高宇的话就像一条沾了盐水的麻鞭，一下紧接一下地抽打着她，她的心脏在抽搐，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下来。是啊，她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筹码就是泽旻的爱，但是，爱情可大可小，大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小到一闪而过一笑置之。
“你说你傻不傻？”陈高宇凑到她耳边轻轻谈吐，用鼻尖来回磨蹭她冰凉的耳朵，“你是个大傻瓜！”
晓鸥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谁知道他是在耍酒疯还是在试探我！她伸手推开陈高宇的脸，“别这样，你喝醉了，这酒精味我闻着不好受…”但是，手一摸，却摸了满手湿。咦，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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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别离开我，求求你
晓鸥凉凉的手抚着他的脸庞，温热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在她手上，也沾染了她的心。这是怎样一种伤痛？她不禁问自己。
可怜的人各有各的可怜，他们没有权利选择出生，没有权利选择父母，穷困潦倒，受尽欺凌，命运多舛也不过如此。但是，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你别这样，喝酒伤身，以后别喝这么多了…”晓鸥并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一些不露破绽的关心。
陈高宇再次贪婪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她的劲窝，“晓鸥，抱抱我~”头脑的晕眩正在无止境地扩张。
晓鸥抱住他，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深深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的母亲是被人玩弄了感情，那么他一定最曾很玩弄感情的人，他将这炽热的爱慕交给我，而我却是在欺骗他利用他，我不也在玩弄他吗？泽旻，我该怎么办？
“晓鸥…”陈高宇口齿不清地呢喃着，“晓鸥，我对你的爱绝对比金泽旻深…别离开我，求求你…”说着，他醉瘫在晓鸥怀里，脸上带着泪水。
很快，陈高宇就睡着了，沉重的呼吸还带着浓浓的酒精气息。晓鸥心疼地让他平躺在沙发上，然后从房间拿了一条被子替他盖上。幸好他喝得够多，醉得跟死猪一样。她起身将空酒瓶扔进垃圾桶，还拿了扫把将碎了的酒杯扫干净，以免他醒来之后不小心踩到。
晓鸥看了一眼沉睡的男人，他眉宇间竟跟泽旻有几分相似。晓鸥甩甩头，我一定是太想泽旻才会有这种错觉。
“你该找个人来爱你，但这个人不会是我…”也只有在这时，她才敢大胆地吐露心声。
整理完一切，晓鸥转身准备回房休息，忽然，透过陈高宇打开着的房门，书桌上的电脑映入眼帘。晓鸥一阵窃喜，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她走进房间，果断地打开电脑，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找出底片，只要这电脑里有。终于，她看到了那一张张不堪的照片，内心的喜悦远远超出了羞涩反胃。全选——永久删除！
但是，删了这些还不够，她记得陈高宇是发给泽旻看过的，于是，她又试着打开浏览器。真是天助我也，浏览器默认的网页地址就是邮箱地址，而且陈高宇的邮箱是自动登陆，她很快找到了发件箱，将照片邮件彻底删除。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晓鸥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陈高宇依旧死猪一样躺在沙发里。她伸手一摸额头，细细的汗珠湿了手心。现在，就看陈高宇什么时候发现照片已经删除了，只要他不刻意想到就不会发现，那么晓鸥就还有时间知道他的阴谋。
合上笔记本，晓鸥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房间，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她倒头就睡。
——上海虹桥机场上海的温度明显比香港低，一下飞机就明显感觉到了。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灿烂的阳光和温柔的春风迎接他们的回归。
陈高宇似乎对半夜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依旧如往常一样扶着晓鸥走在机场的过道上。只是他问晓鸥为什么早上醒来会在沙发上，而晓鸥也只是笑笑说，你昨晚喝醉了就睡在沙发上了。他也并没有怀疑。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拿行李~”
“好的。”
晓鸥坐在金属的凳子上，感到一阵亲切。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感受这里的微凉，她好想大喊出声，上海，我回来了，泽旻，我回来了！
忽然，“晓鸥姐~”一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晓鸥转头追随声源看去。
“晓鸥姐，真是你啊…哈哈哈~”深深推着大大的行李箱小跑着奔至晓鸥面前，“没想到在机场就遇见你了，我回国第一个看到的熟人竟然是你。”她机灵地看看周围，“泽旻哥哥呢，在哪？”
晓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前的时髦女孩不就是去年在林帆宇和江雪的婚礼上认识的深深丫头么，这丫头还自作主张地跟她作了一个半年之约——等她留学回国，要公平竞争金泽旻！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半年。
“晓鸥姐，怎么…见到我感到莫大的威胁了是不是？”深深一把挽住她的胳膊，亲昵而又鬼马地挑衅，“想把泽旻哥哥藏起来是不是？哼，不行，你可答应过我要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的。”
额…这丫头记性咋这么好啊！
“快说快说，他人呢？”见晓鸥面露难色，深深有些纳闷，更加迫不及待想知道金泽旻在哪里，“你们从哪里回来啊？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出去度假？你真讨厌，不守承诺！”
晓鸥只能干笑着，现在根本不适合与深深多说什么。忽然，她看到陈高宇正拿着行李箱走回来，“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她一把推开深深的手，慢慢地一瘸一瘸地往陈高宇走。
“诶诶…”深深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但是看到晓鸥受伤的腿，再看到不远处陌生的男子，她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来。
“那人是谁？”陈高宇一手拉着行李，一手赶忙搂过晓鸥的腰肢。
晓鸥也顺势扶着他，刚才走得急了，受伤的脚有些微微发痛，“不认识啊，她跟我问路呢，可是我又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呵呵，我们走吧，复健医生应该在等着了。”
陈高宇远远地看了一眼打扮时髦的女孩，搂着晓鸥走了。
深深呆呆地站在原地，张口结巴，不是吧，晓鸥姐这么快换人了？难怪刚才这么为难，唉，我真多嘴，还白痴地问那么多…泽旻哥哥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样也好，没人跟我抢泽旻哥哥了，太好了，哈哈~机场大厅，林帆宇和江雪正等在出口处，他们是来接深深的。江雪一眼就看到了陈高宇，还有他怀里的汪晓鸥，她轻推丈夫，“你看前面…那不是晓鸥姐吗？”心里暗自窃喜，安可还说汪晓鸥永远不会出现，此言差矣，她不是又出现了么，不过，以这种方式出现比她彻底消失来得更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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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计中计
林帆宇张口结巴，心里止不住打鼓。前面那个女人是晓鸥没错，明亮的眼睛，挺翘的鼻子，水润的双唇，看起来气色也不错。
“她怎么能这样？！”江雪跺着脚，她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亏泽旻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她，她倒过得挺滋润啊…”
林帆宇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江雪，“深深快出来了，别到处乱跑。”
“可…可她消失了这么久，总得有个交代吧。”
“别说了！”林帆宇吼住她，眼里闪着莫名的怒火。
江雪嘴角一撇，委屈地按下内心的冲动，忽然看到晓鸥和陈高宇后面的深深紧跟其后，她内心一阵雀跃，故意招手大喊，“深深，妹妹，这里~~深深~~”
这下林帆宇没理由阻止了，只能任由江雪的大喊声招来了陈高宇和晓鸥的注意。陈高宇用余光看着晓鸥，他看到晓鸥脸上明显的异样。
遇到深深的时候，晓鸥就该想到外面可能有认识的人在了，这下看到帆宇和江雪，她不禁腿一软，还好有陈高宇扶着。她失口低语，“帆宇？…”
“你认识他们？”陈高宇问。
晓鸥吓了一跳，“不认识啊，我说快走，我们真得走快点了，别让复健医生等。”
她的闪躲令陈高宇很不满，“复健医生是我花钱请的，别说是等一会儿了，就算让他搬地方都可以。”他搂着晓鸥，在林帆宇和江雪面前停下，“你好林总，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你…接朋友？”
林帆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放在晓鸥腰间的手，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啊这么巧，陈总。我们是来接机的，不过千万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接你们的。”林帆宇既心疼又憎恨地看了晓鸥一眼。他以前恨过晓鸥一次，后来发现原来是误会一场之后一直很后悔当年对她的不信任，可是现在，他又犹豫了，他心底是相信晓鸥的，但眼前看到的一切令他不得不再次怀疑她。
“哦呵呵，那是当然…”他低头对怀里的噤若寒蝉的女人说，“晓鸥我们走吧~”
晓鸥极力忍住内心的慌张，也许陈高宇是怕我跟他们多接触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才会这么冲冲忙忙就走了。她心里默默地想。
其实，陈高宇几乎可以断定晓鸥一直在骗他，这种被耍弄被忽悠的感觉真不好受，他甚至还天真地编造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谎言。呵呵，汪晓鸥，你当时一定在嘲笑我吧。
还有昨晚，他是喝醉了没错，向晓鸥倾吐自己的身世是他心不由己，他只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了解他的痛苦。但是三四瓶红酒还不至于让他醉得不省人事，他只想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测而已，结果不出所料，晓鸥果然趁着他睡着，删去了电脑里的照片。
而关于那些照片，他本来就没想流传出去，反正已经给金泽旻看过，他留着也没用，所以邮箱的帐号密码是他故意记忆在电脑里的。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已经删了照片，晓鸥还假意留在他身边干什么？！
不过，既然晓鸥想继续装失忆，那么他也不排斥，他只想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想杀他也无所谓。他一直是一个玩危险游戏的男人，这次也不例外。
——金城集团，总裁室“泽旻，这是真的，我和帆宇，还有深深，三双眼睛都看见了，”江雪高亢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总裁室，“那个陈高宇就明目张胆地搂着汪晓鸥，而汪晓鸥也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她伸手摇着身旁沉默不语的丈夫，“帆宇，你说话啊，别让泽旻一直蒙在鼓里。”
林帆宇一阵为难，拉下江雪的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就不要在这里说风就是雨的。”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逮住一点蛛丝马迹就有长篇大论可以说。
“我怎么说风就是雨了，事情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江雪从来没有如此底气十足过，帆宇越是维护晓鸥，她越是要把话说清楚，“泽旻，你们不要继续被汪晓鸥骗了，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身为一个女人，还是堂堂金城集团的总裁夫人，所有不该做的事情她都做足了。她过去脚踩两条船，现在仍然死性不改，她一直把你们当猴耍，你们什么时候清醒清醒啊？”
“你有完没完？够了！”林帆宇最忍受不了江雪这絮絮叨叨的一面。
一旁的深深完全听不懂表姐在说什么，只听到了“总裁夫人”。晓鸥姐是总裁夫人？她上前一把抓住金泽旻的胳膊，“泽旻哥哥，你跟晓鸥姐…结婚了？”她瞪大了双眼，惊讶无比，“我以前跟她有个约定，等我回来要公平竞争，她还答应了呢…她怎么能不守承诺嘛…”
江雪高亢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呵，她连小女孩都骗，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讲承诺的人！”
“你住嘴！”林帆宇实在受不了江雪的得寸进尺。
而久未出声的金泽旻终于开口了，他凝视着身高只到自己锁骨的小妹，“深深，你的事情跟我们所说的事情完全不沾边，你别闹了…”他的语气听来很平淡，仿佛早有心理准备一般。“小雪，帆宇，你们两个也别吵，晓鸥跟陈高宇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两人再次错愕。啧啧，泽旻这次打击一定不小。
“不光是你们看到，周芸和沈弘男也看到过…”泽旻淡定得出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这么沉得住气。他轻轻松开深深的小手，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会处理的。帆宇，下去继续工作，小雪，你陪陪深深吧，”他伸手亲昵地在深深鼻尖上一刮，“小丫头一回来就跑来质问我，累不累啊？~”
“泽旻哥哥…”深深忽然心疼得哭了起来，“哥哥你别憋着，会憋坏的…这半年我没在，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在，我一定不让晓鸥姐欺负你，她最会欺负人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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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你欠我一个解释
凭深深单纯的脑袋，她是想不到事情有多复杂的，半年前跟晓鸥短暂的相处，让她打心底喜欢这个说话做事跟她一样直接的姐姐。她只是想到自己那么认真对待的半年之约，晓鸥早就没当回事儿了，她就忍不住要埋怨几句。
泽旻一直把深深当作妹妹一样看待，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花，“别一回来就哭啊，我没事，你的晓鸥姐没有三头六臂，她不会把我气死的，放心啦~”他朝大家一挥手，“都忙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三人欲言又止，在泽旻强力要求下，依次退出了办公室。泽旻走到窗台边，深邃的双眸闪着无尽的哀愁，他拼命告诉自己——除非让我亲眼看见，除非让我亲耳听到晓鸥说，不然，我绝不轻易相信…晓鸥，你欠我一个解释。
这时，敲门声响起，“进来！”
林然推门而入，严谨地报告着，“总裁刚接到律师的电话，他说…明天下午两点，请您务必到律师事务所一趟，解决关于您跟夫人…离婚一案。”
泽旻双手交叉环着胸口，他越来越有王者的风范了，“不是说就算我不签，等满两年就自动解除婚约吗？怎么，他们等不及了？”
林然只低着头，总裁这话里带话的疑问她可回答不了。
“告诉他们，要我去，除非让汪晓鸥亲自过去！”不让我们见面？哼，休想！泽旻知道由始至终都是陈高宇的阴谋，他想让他着急，一着急就做不好事，反而令自己成了被动的一方，所以他就按兵不动，守株待兔。这不，现在轮到陈高宇急了。
“好…”林然点头示意，“还有，您二爷正在外面，说要见你呢。”
“哦？”二爷什么时候变性了？他要见我不是一直都硬闯的么，这次搞什么规矩，“让他进来~”
“是…”林然转身离开。
很快，门又被推开，金泰虎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也许是错觉吧，泽旻居然找不到二爷脸上挑衅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却是几分沧桑。难不成二爷自认能力有限，再也无望独揽大权？
“泽旻啊，听说上海政府有意将地标建筑再交给金城？”
“嗯，我已经接到他们私下的信件了，他们确有此意，”泽旻没有隐瞒，怎么说都是爷孙俩，都是为了守护金城，何必斗得你死我活，“不过是因为华宇迟迟没有启动，现在陈高宇已经回上海，我想应该会按原计划实行吧，毕竟竞标会是公开公正的，不到万不得以，政府不会改变计划。”
“陈高宇回上海了？”看来，二爷还没不知道，“什么时候？”
泽旻淡淡地一笑，“一个小时之前~”
金泰虎一阵感概，唉，我真的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泽旻，“喏，这是以前我派私家侦探调查汪晓鸥的资料，不过你应该早就有了。给你是想告诉你，你二爷我已经没精力再理会这些事情了。”
泽旻一愣，更多的是惊喜，他接过资料，仿佛接过了二爷久违的良心。
“我还是先承认了吧，这里不但有汪晓鸥的资料，还有安可的资料，安可这女人不简单，你最好留点心眼。”
“嗯，多谢二爷提醒，我已经在处理她的事情了。”
“那就好…如果你同意，就准了我退休吧，我也力不从心，还是让林帆宇好好帮你打理公司吧。”
“二爷…”泽旻感到奇怪，二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不安，“你身体还健朗得很，怎么想到退休了？”他愿意退休那是再好不过，怕就怕他不是真心退休，是拿退休当幌子来做其他事。
“唉，我退休还不好啊？你就不能让我享几年清福？”
“呵呵，既然二爷想休息，那我怎么能不批准呢~”不管你有什么诡计，离开了金城都跟我无关，你愿意跟亲人一样跟我相处我求之不得，但你要是耍什么手段，我也不会怕的。
“那成，我出去了~”
“二爷…”泽旻叫住他，“保重身体！”
金泰虎一笑，转身出去了。
泽旻低头看着二爷送来的文件，吼吼，没想到二爷的精明还是挺有用的，他不但搜齐了晓鸥的过去，还把安可住进金家后的行踪给拍了下来，误打误撞验证了安可所作的坏事。原来二爷早就知道实情，怪不得整天胸有成竹地逼迫自己给股东会一个交代，二爷这是在蓄意为难他。
看来，二爷是真心想退休了，不然也不会把资料交给他。不过，这些资料也过期了，现在对于他而言早就没了用处。对于安可，他想得很清楚，不管她做过什么，对晓鸥的伤害已经造成，如果硬要将她治罪，他以后怎么面对儿子？他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以后浩浩长大了，难道告诉他，你的爸爸曾经抛弃过你和你妈妈，还亲手将你妈妈关进大牢？这样一来，浩浩会怎么看他这个父亲？！
于是，他粗粗翻了几页，随手将文件扔进了纸篓。也许是天意吧，文件当中一张照片掉了出来。泽旻弯腰拾起，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照片当中是金家大宅门口，安可和汪洪正在互相拉扯。
他迅速从纸篓中拿回文件，翻开安可的资料一页一页找。不出所料，照片一共有四张：第一张是汪洪跑出金家大门，安可正从后面追出来；第二张就是两人互相拉扯，就是掉出来这张；第三张是一辆卡车开过，而汪洪的身体就贴着车头；第四张是汪洪躺在马路上，而安可已没了身影。
泽旻紧紧捏着照片，汪洪为什么要跑出金家？安可为什么要追他？看照片，应该是两人在拉扯中安可将汪洪推出马路，但她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好你个安可，我岳父的车祸绝不是偶然！
泽旻将照片放回文件夹，然后工整地放在抽屉里，这件事情绝简单，他一定要调查清楚。仅仅四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如果现在就报警备案，那凭安可的阴险狡诈，她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到时候不但查不出真相，还令岳父不得安宁。所以不能急，要有足够证据才能下手。
刚才还想放安可一马的泽旻，此时真想将她碎尸万段，这个女人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浩浩，你妈妈做了太多太多错事，你别怨爸爸，等你长大，你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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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宿命
傍晚，陈高宇撇开一切去医院接晓鸥，想到金泽旻提出的要求——要晓鸥亲自去他才肯去，他就不禁皱眉。晓鸥现在是装失忆，先不管她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但见到金泽旻，她势必会动摇内心的决定。
“你来啦，”不远处，传来晓鸥勉强又疲惫的声音，“你工作这么忙就不用来接我了，可以叫司机接啊。”
爱情令人迷失自我，这句话一点都没错。陈高宇看着晓鸥清纯又不失风情的脸庞，心里不禁一阵感叹。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从小就练就了不轻易将内心铺路在外的本事，但是，他身体里流着他母亲的血液，这是他不能改变的宿命。三十年来，无情无爱的生活令他成功地创造了事业的巅峰，但此刻，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放弃所有。
“晓鸥，你记住了，在我心里，没有事会比你重要！”陈高宇温柔地说，他要证明自己的内心，他要她知道，他远比金泽旻把她看得重要。
晓鸥有些彷徨，她曾经恨极了陈高宇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一面，但现在她不是同样卑鄙么？！很多时候，她甚至希望陈高宇不要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我知道了，但是，你的工作也重要啊…”
“回去吧，我吩咐李茂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套房子，上午一下飞机就赶来医院，都没去看过。我们快去看看，看你喜不喜欢~”
“好啊。”晓鸥一直在僵笑。
新房子很漂亮，房间很大，采光也很好，更令晓鸥惊讶的是，房间里的绿色植物无处不在。陈高宇将晓鸥抱在沙发上，然后起身走向厨房，他要为心爱的女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晓鸥心里打着鼓，原以为陈高宇只是想占有泽旻的女人，或是只是一时的好奇，等他得到了，玩腻味了，他自然就会放了她。但是这段日子以来，陈高宇不但没有强迫她，反而越来越体贴。这样的情景令她不安，更令她愧疚。
不一会儿，阵阵菜香从厨房飘来，晓鸥知道里面的男人是陈高宇，但是她却想到了泽旻，是的，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念自己的丈夫。想他顽皮时撒娇的表情，想他生气时皱眉的样子，更想他表白时沙哑深情的声音。
“吃饭了~~”
晓鸥回过神来，“哦哦…”
陈高宇又体贴地将晓鸥抱到餐桌前，“尝尝我的手艺吧，好久没做了，可能不太好吃。”
晓鸥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嗯，很好吃啊。你跟你妈妈学的吗？”
陈高宇一顿，“是啊，我妈除了给我生命，还给我了做菜的手艺。以前还没开始搞华宇的时候，我就自己做给自己吃的。”他也夹了一片牛肉，“不行，手艺倒退了好多。”
“呵呵，哪有人嫌自己做的菜难吃的~不是你手艺倒退，而是你嘴巴挑剔了！”
是啊，都十年了，华宇从无到有，我的心也从年轻变得苍老。陈高宇看着坐在对面的晓鸥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顿时充满了满足感，如果能这样跟她平平淡淡相携到老，就算要他放弃所有他都愿意，包括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
“明天下午跟医生请个假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们都得离婚。
“好啊，什么地方？”
“律师事务所！”
律师事务所？晓鸥停下筷子，不解地看着他，“去那里干什么？”
“去跟他离婚！”陈高宇幽深的双眸一动不动看着她。
晓鸥干笑着，低着头继续夹菜，“呵呵，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她拿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菜。
陈高宇抿嘴一笑，“不明白也没关系，明天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签字就行了，知道吗？”
“可是…”
“晓鸥，”他打断她，“你想好了，如果不想他出什么事，你明天就一句话都不要说，只要签字就行。否则，你明天就可以跟他走。”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晓鸥又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假装失忆，还是知道你别有用心？”陈高宇一脸不屑，在他眼里，晓鸥的伎俩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一直在暗地里纵容。
晓鸥放下筷子，大义凛然地看着他，语气也不再刻意温柔，恢复了原本的犀利，“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多问？！我怎么可能跟泽旻离婚？我不可能跟他离婚，他也不会，你休想！”她倏地从桌上撑起来，防御着往后退，“陈高宇，你知道也好，省得我继续装。对，没错，我装失忆在你身边就是想拿回裸.照。”
“你不是已经删除了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留底。”陈高宇后悔了，他后悔揭穿她，他宁愿继续受骗，“为什么还要继续装？如果我不揭穿，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晓鸥有些不忍心，要不是他真的爱她，他怎么会忍受一个背叛者在身边？“对不起，我都是为了泽旻…我无意中听到你要对泽旻不利，我不能让你得逞，所以我要知道你们的计划！”
她有些站不住，陈高宇下意识要去扶她，“你别过来陈高宇，我无意欺骗你的感情，你一直知道我心里只有泽旻一个人，为什么还傻傻地这么对我？”她再后退几步，远离陈高宇的同时也背靠着雪白的墙面，“你别这么对我，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应！既然事情已经说开，那我只能认命，你爱怎么处置我随你，但是…不要逼我做你的女人。”
“晓鸥你知道吗…”陈高宇感到了绝望，就跟母亲去世时一样，“你跟金泽旻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你们不会在一起的。金家的男人只会把名誉地位放在第一位，金泽旻身上留着他父亲的血液，他改变不了这个宿命。跟他在一起，你会跟我妈一样的…”
晓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回想着他说的话。金家的男人？私生子？玩弄感情？金泽旻？天哪，我早该想到了。晓鸥的大脑一阵晕眩，健全的腿也开始发软，她慢慢地从墙上滑至地面，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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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陈高宇淡定得出奇，这个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十几年来第一次提及。他走前几步，弯腰低下身子，伸手轻抚晓鸥惊慌失措的脸庞，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诉说着一个事实。
三十多年前，陈高宇的母亲陈欣与金世政相爱，但却受到了金泰龙的极力反对。当时的金城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金家需要依靠外力来助阵。金世政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为了金城，他选择了沈家千金沈韵芝。在他们结婚当日，陈欣在房梁上被人救下，并且得知自己怀孕了。
金世政背着父亲和妻子将陈欣养在外面，但是空穴来风，事情很快就被揭露了。对于正要壮大的金城而言，经受不起这桩丑闻，谁都不敢为这个孩子买单。金世政弃之而去，还昧着良心否认了一切。从此，陈欣众叛亲离，为了儿子，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出卖**来换取温饱。
陈高宇就是这个儿子。小时候，每次陈欣把客人带回来，都把他哄出去玩。他朦朦胧胧地知道些什么，一个人躲在楼道里轻声哭泣。他知道母亲最不希望他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他就装作不知道。小小年纪的他受尽了旁人的耻笑和凌辱，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肮脏，在他心里，母亲是最伟大的。
在他十岁的时候，陈欣在一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永远离开了他，可他…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是金世政抛弃了他们，是流言蜚语抛弃了他们，是身份名誉抛弃了他们…
看到晓鸥半张着嘴巴，陈高宇微微一笑，仿佛刚才述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故事讲完了，能消化吗？”
晓鸥机械地摇摇头，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说出，她还不知道上流社会会如此黑暗。“爷爷…他知道你吗？”
陈高宇蹲着有些脚麻了，干脆盘腿坐在地板上，满脸黯然，“如果金世政在世，或许连他都不知道吧，更何况金老爷子，谁会在乎被抛弃的我们的生死？”
晓鸥一脸茫然，她感觉说什么都是在伤害他，一种深切的同情油然而生。
“别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陈高宇低语，俯身凑近晓鸥。在两人双唇即将贴上之际，晓鸥转头躲过，陈高宇苦涩地笑，顺势将脑袋靠在她的胸口之上，“别动，让我靠下…靠下就好~”他能听到晓鸥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脏声。
晓鸥并没有推开，以她真实的身份接受这个可怜的孩子。周围的空气凝固在这一刻，晓鸥纤柔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
“跟他离婚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陈高宇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抬头直视晓鸥闪躲的眼睛，“对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父亲的死不是纯粹的车祸，或多或少跟安可有关。”看着惊讶不已的晓鸥，他继续说，“而你最最信任的金泽旻也知道，可他什么都没做，你还能说他爱你吗？你真的相信他对安可忘情了吗？”
晓鸥眉心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睛瞪得像铜铃，父亲苍老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我爸的死…不是车祸？”说着，眼泪毫无预兆地刷刷地往下流。她承认自己不够坚强，比起陈高宇，她太脆弱了，她只能用哭泣来祭奠父亲的死去。
陈高宇深思熟虑地点点头，这也许是唯一能把她留在身边的方法，“金泽旻只会维护安可，就算他知道安可的行径，也只会包庇！晓鸥，我会帮你的，因为我们才是同一路人。”
“不~~”晓鸥的尖叫声划破了沉寂的夜晚，她拼命甩着双手，“你走开，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她用力撑起身子，但没走几步又重重地跌回地面，断脚之处痛得刺骨。“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要知道…”此时的她万念俱灰，宁愿从搂上跌下来是真的失忆。她接受不了父亲不是死于车祸，更接受不了泽旻在包庇杀她父亲的凶手。
陈高宇擒住她乱挥的双手，打横抱起她，怒吼道，“别闹了，你想腿残废吗？！”
晓鸥不想回话，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出声，只是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掉。
陈高宇把她抱进房间，拿面纸替她擦去两颊的泪水，“别哭了，哭泣是懦弱的人会做的事情，你不是一个轻易被打倒的人。哭泣…只会让敌人开心。”
晓鸥掀起被子往头上一蒙，“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陈高宇紧紧一咬牙，脸部肌肉微微抽*动，无奈地转身退出。
——几日前，身在香港的陈高宇忽然接到金泰虎的电话。
“陈总，我有比生意要跟你谈谈。”
“说！”陈高宇对这个墙头草很是反感。
“你跟安可串通盗取金城设计的事情，泽旻已经全部知道了，你拐走我孙媳妇也是人尽皆知的消息…陈总啊，你的目的是金泽旻还是汪晓鸥？”
陈高宇一阵沉默，在不知道金泰虎的真正意图之前，他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我这里有安可那女人的犯案证据，如果我报警，相信你也脱不了关系，甚少得惹一身腥。”
“你想怎么样？”
“你跟安可联合就能把金家搅和得鸡飞狗跳，那你跟我联合是不是能把金城搅一搅？”为了独揽大权，金泰虎这回可是豁出去了，都这把年纪了，再不成功就只能等死。“只要你帮我打倒金泽旻，只要我能拿到金城，我答应把三分之一的股份转给你。”他不相信这么一块肥肉放在陈高宇面前，陈高宇会不心动。
“我怎么知道你手里安可的犯案证据是不是真的！我得先看到，否则，没有商量的余地。”确实，他动心了，但是他动心的不是金城的股份，而是让金城一蹶不振的机会。
“呵呵，我这就扫描发到你邮箱！”
“不用，你发在我特助的邮箱，我看了再说。”开玩笑，他自己的邮箱可是准备让晓鸥看的。
“没问题！”
电话切断，陈高宇脸上闪着深不可测的神情。他的目的是金泽旻，也是汪晓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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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曲终人散，天各一方
第二天下午，当晓鸥在陈高宇的搀扶下出现在金泽旻面前时，三人心里各有各的想法，谁都不敢率先表态。
晓鸥低垂着脸，明明对面坐着的是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她却不敢抬起头来，只感觉到一道道慑人的眼光投向自己。她几次想冲上去问泽旻知不知道父亲的死跟安可有关，可是她怕得来的答案令她失望。
泽旻咬着牙隐忍着内心的愤怒，他想杀人。他以为自己会很淡定，但亲眼看到晓鸥依附着其他男人，他就像被刀子捅进了心脏，疼，还不能喊！
而陈高宇，他思忖着眼前的局面，他也在打赌，赌局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处心积虑制造的两人之间的心结。他凑到晓鸥耳边，再故意伸手挡在嘴边，“我外面去下，你跟他好好谈谈，有事就叫我。”眼神若有似无地瞄了几眼金泽旻。
晓鸥只轻轻点头。这一幕，在对面的金泽旻眼里，看起来是多么的默契和亲密。
陈高宇起身，大方地说，“金总，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别欺负我的未婚妻~”
室内的气氛紧张得连律师都张口结巴，“呵呵，那就请两位先谈谈…额咳咳，对于离婚后的财产、赡养费…对对，赡养费之类的看法。”
泽旻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皱的眉头拧成一团。晓鸥，难道这真是你的本意？你真的想跟我离婚？“律师，我们想单独谈谈！”他命令道。
“是，是…你们谈好就叫我…”律师求之不得，这么压抑的氛围会把人勒死。
泽旻不自觉地把手伸向对面，覆着晓鸥纤柔的手，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的腿怎么伤的？现在好了吗？”
他声音听来令人心疼，那种苍凉到绝望的问候令晓鸥一颤，她用力抽回手，湿润却坚定的眼神直射着他，“安可还在金家吗？”
泽旻知趣地缩回手，“在，但是我正在处理浩浩的抚养权问题，谈妥了我会另外安置她。”
“安置？呵…”晓鸥一阵冷笑，“确切地说，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安置她？你想把她养在外面吗？”就跟你父亲在外面养着陈欣一样。“我告诉你，有她没我，你别指望共享齐人之福。”
泽旻觉得纳闷，晓鸥何时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她是浩浩的母亲，这层关系我们谁都改变不了。”
这么久不见，在他面前，晓鸥还是浑身长满了刺，“对，她是你儿子的母亲，所以你们之间永远有一座桥梁联系着，所以她做什么你都会包庇对不对！”
泽旻猛敲了一下桌子，倏地站起身，晓鸥的刺他愿意迎合，就算被刺得满身伤他也要靠近。泽旻迈着大步，三下两下就走到晓鸥边上，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捧起她倔强的脸就亲了下去。
“嗯…”泽旻感到一阵刺痛，然后舌尖一股血腥味传来。
晓鸥双手握着拳头，不停地在他胸前捶打。泽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紧抓她不安份的手，“怎么？习惯了陈高宇的温柔，不习惯我的强势？”
晓鸥嘴角沾染着点点血渍，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他确实比你温柔！”
泽旻眼睛死盯着晓鸥，伸手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举在她面前，“我说过，结了婚就没打算离婚，你为什么三番四次提离婚？！”如果话到这里，晓鸥定会反驳，说不定误会就化解了，但是泽旻发热的头脑还有下一句，“金家已经腹背受敌，已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你这么一闹，让金家颜面何存？晓鸥…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金家长子，我不能给金家丢这个脸！”
果然，陈高宇说得没错，在泽旻眼里，声誉地位竟来得这么重要。晓鸥，“既然不想让金家丢脸，你就不该跟我结婚，你更不该抛弃安可，让浩浩成为私生子！”她从泽旻手里抽出离婚协议书，“没错，这是我的意思，我不想继续装优雅了，金家这个鸟笼只适合住金丝雀，而我…只是一只麻雀！”
“你…”好吧，论口才，泽旻永远说不过晓鸥。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问。”
“我爸的死…并不是纯粹的车祸，是不是？跟安可有关是不是？”
泽旻迟疑着，“我不能回答你是或不是，爸的死跟安可有没有关系我还在查。”
晓鸥绝望地闭上眼睛，看吧看吧，你果然知道，我什么事都可以容忍，但这有关我爸的死，我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眼泪倏地从眼眶直接落下来，滴到泽旻深色的西装衣袖上，“离婚吧，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
拿笔，签字，按手印！晓鸥利索地在律师重新准备的离婚协议书上落下狠绝的笔迹，然后撑起身子，一瘸一瘸地往外走。
泽旻呆呆地坐在原位，只听到门口传来晓鸥的声音，“走吧，我还得去复健！”然后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远。
律师进来，看到金泽旻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上只签了汪晓鸥的名字，他只好怯怯地提醒，“金总裁，那个…该你签字了！…咳咳，如果你不签字…两年后你们的婚约也会自动取消的…”
——如果你不签字，两年后你们的婚约也会自动取消的。
又是这句话，“滚！”金泽旻大吼，一种被剥离的痛楚传遍全身，没想到晓鸥真的给他戴了一顶绿帽。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轻信别人的转述，可是，这当头一棒敲得他眼冒金星。汪晓鸥，你要我恨你是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我付出所有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爷爷说得果然没错，红颜祸水害人不浅。
泽旻颤抖的双手紧握着笔，机械地在晓鸥的签字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回想当初登记时，晓鸥还说——结婚快，离婚更快！
“呵呵…”泽旻苦笑着，果然很快啊，他一按印泥，将自己的指印按在空白处。
从此以后，曲终人散，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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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有多爱，就有多恨！
金泽旻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没了晓鸥，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他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金泽旻，你真没出息，一个女人而已，至于搞得这么悲催？！记住，这个世界不会少了谁而停止转动。
浩浩口齿不清地叫着“爸爸”，粉嫩的小嘴不停地流着口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好动，为了不让他磕着碰着，只要身边没人，浩浩就会被关在一辆小车子里，手脚都系着安全带。
“爸爸，爸爸~”浩浩朝泽旻投来求救的眼光，小孩子并不知道这样是为了不让他受伤。
泽旻心疼不已，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作父亲的一点都不称职。“人都死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人都不在？！”他大吼着，连忙弯腰解开安全带，一把抱起伸长小手的儿子。
浩浩“咯咯咯”地笑，仿佛在爸爸怀里就拥有了全世界。
泽旻拿着别在他身后的手帕，轻轻擦去儿子满嘴的口水。
李阿姨擦着手从厨房跑出来，“大少，你回来啦，”她看了下周围，“安可在啊，可能这会儿上洗手间了。”
泽旻亲着儿子，“你去忙吧，没事~”
“哦…哦…”李阿姨不敢多问，她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看得明白。李阿姨不禁担心着，唉呦，又有什么事情令少爷这么伤神？
这时，安可从楼梯上走下来，“你回来啦，我刚上了趟洗手间，所以才会把浩浩绑在小车里…”她也看得出泽旻的异样，说话的声音比平常降低了一倍，“我来抱吧，你刚回来也累了。”
浩浩见到妈妈，分外亲热，“妈妈，妈妈…”笑着喊着扑到安可怀里。
泽旻没说什么，他现在没有精力去质问安可任何问题。他转身对着厨房，“李阿姨，晚饭不用准备我的，也不用叫我…”他回头瞪了一眼安可，“特别是你，别动不动就进我房间！”
安可，“哦…”
泽旻有气无力地扶着栏杆走上楼，他有一种虚脱的晕眩。
进到房间，他用力呼吸，可是属于晓鸥的味道早已消失殆尽。他并不想思考离婚给金城带来的负面影响，而是埋头躲进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往自己头上冲。
汪晓鸥，我恨你，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而晓鸥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咬着牙连续不断地练习走路，只有站起来站得稳才能揭发安可的真面目。外面的行人还穿着毛衣外套，但晓鸥额头却不停地冒着热汗。
“汪晓鸥。”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晓鸥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门口，“泽起？”她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金泽起脱下鞋子走进复健室，“回来一阵子了，只是一直没见你…哦，我到这里是看朋友的，他是骨科医生，我来问他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是关于莎莎额头的伤吗？”晓鸥很快反应过来，她知道泽起也一直怀疑莎莎的死有可疑，“找到什么线索没？”
泽起，“我一回来就又去你们以前租的屋子附近绕了一圈，问到了一个老妇人，就住在你们下面。她说莎莎出事那天晚上，看到楼道里有两个陌生女人走上去。”
“住我们楼下？那一定是张奶奶…对对对，那阵子就听说她要去北方跟女儿住一段时间，年后才回来。”晓鸥激动不已。
“可惜她说只看到了背影，而且隔了这么久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该不会是安可和江雪吧？！这节骨眼上，晓鸥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对搭档。可是…她们两个跟莎莎并没有什么恩怨啊。
泽起见晓鸥不说话，再看看她现在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禁转开了话题，“这阵子你去哪里了？”虽然新闻杂志都说她跟陈高宇走了，但以他对晓鸥的了解，他是不相信这些传闻的，“泽旻他整天为你担心，人都瘦了一圈。”
“是吗？~”听到泽旻的名字，晓鸥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他瘦了吗？脑海里再次浮现下午见到他时的模样。嗯，好像是瘦了一圈。
金泽起上下打量着她的腿，“你腿骨折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躺医院修养对不对？！”他为自己的猜测而鼓掌，“那些媒体真是没道德，不露面而已，写得那么天花乱坠。泽旻啊，就是被这些无良的记者搞昏了头。”
晓鸥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关心的是莎莎，“泽起，这样吧，我现在行动不便，等再过段时间，我的脚康复了，你带我去张奶奶家问问清楚。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两个女人是谁，到时候让张奶奶认认看。”
“你知道是谁？”
“一个是安可，另一个…”晓鸥一顿，眼神下意识地闪过一抹不忍，“是江雪！”她实在不想把单纯善良的江雪说出来，一来林帆宇对她照顾有加，她有什么困难他都义不容辞帮忙，二来她曾经害江雪流产，这份内疚将永远留在她心里。可是，如果这其中真的有安可，那么江雪就是她同谋的不二人选。
“不是吧…”金泽起一脸诧异，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泽旻的前女友，一个是林帆宇的妻子，跟莎莎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啊。
晓鸥一抹额头的汗珠，“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得让张奶奶认认。”
“好，那你跟泽旻也说一下，如果真如你所料是安可和江雪，我想泽旻应该知道怎么做，况且，安可还在你们家里…”
“不，”晓鸥连忙拒绝，“我想我不太方便跟他说，还是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
泽起纳闷地问，“你怎么不方便了？”
“我…你还是去看新闻吧，或者明天的报纸，看了你就知道了！”
“怎么了？跟我就不用打哑谜了吧…难不成你们吵架了？”泽起一脸唏嘘，“吵架不用上新闻吧~”
晓鸥无奈地说，“我们今天…在律师事务所里办了离婚手续。”
金泽起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晓鸥，你…真的跟陈高宇走了？”不是吧，这下泽旻该怎么办？！他要怎么面对大众的悠悠之口。金泽起忍不住大声质问，“你有没有搞错？！第一次出轨是情有可原，现在还不够？泽旻都不介意你的过去，你居然反咬他一口！”说着说着，泽起觉得自己也没资格去评论什么，他挥挥手，“不好意思，是我太惊讶了…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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