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赢了赌局,却输了你
晓鸥眼里闪着心酸的泪花,她伸手一抚脸上的汗水,一吸鼻子,“汗水都流进眼睛了…没关系,你说得对,我又出轨了,呵呵…”她余光撇见金泽起后面,陈高宇高大的身影正倚靠着门。她强挤出一脸的微笑,“泽起,就这样吧,你看我现在脚也不方便,而且新闻一出我更不能乱跑,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自然会打电话给你。”
“好吧…那我先走了。”泽起转身,与门边的陈高宇四目相对,他愤愤地绕道而行。
窗外天色渐暗,阴郁的天色格外压抑,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楼下响起阵阵汽车鸣笛声,这个时间段正是下班高峰期。其实,某些时间段会发生某些事情都有其中的规律,而这个规律并不会因为个别人的改变而改变。身处于茫茫人海,个人就显得极其微小。
晓鸥面无表情地看着陈高宇,她从来不会卑躬屈膝,也从来不会高亢激昂,她只是朝着自己认为值得的方向去做。为了家人可以不顾一切,为了朋友可以义无反顾,如今父亲和莎莎的死都不是意外,而且都可能跟她有关,她更是难辞其咎。
可是,有一点她似乎忘了,那就是——泽旻也是她的朋友,她的爱人,她的家人。
陈高宇并不清楚表面平淡的晓鸥内心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心爱的女人跟憎恨的男人划清了界限。他轻松地跨进门,一把搂住汗水涔涔的晓鸥,“回家吧,都练很久了~”
“放开!”晓鸥白了他一眼,只简单的两个字,并不多说。
陈高宇知趣地松开手,嘴角泛起邪魅的笑容,“ok,今天你离婚,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刻意强调了“离婚”两个字,这场赌局,他赢了。
晓鸥站定,“陈高宇,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今天是离婚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陈高宇笑得更欢,“你吃我的住我的,医疗费是我的,连离婚的律师费也是我的,你说你跟我没关系?”
晓鸥扁扁嘴巴,“卑鄙!”
“哈哈,多谢夸奖,我是卑鄙的代言~”说着,他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地说,“外面已经给你扣上我的标签,你就省省力气吧…更何况,你不是还想查汪洪和莎莎的事情么?!”刚才他在门口听到了晓鸥和金泽起的对话,“你一个人能查出什么鬼名堂?!我答应你,我会全力帮助你的。金泽旻越是包庇,我越是要查出真凶。”
晓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他说得没错,仅凭她一个弱女子之力是查不出什么花头的,就算查出点什么,她能跟金泽旻庞大的势力对抗吗?不能!所以,她需要这个金主,她更摆脱不了这个男人。
“你帮我…就是为了羞辱报复金泽旻对不对?!”晓鸥只是不想让父亲和莎莎死得不明不白,并不想伤害泽旻。她知道陈高宇一直处心积虑要对金家实施报复计划,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不否认这也是原因之一,”他大方地承认了,“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我对你的心。晓鸥,我会让你明白我对你是认真的。”
呵,晓鸥一阵冷笑,“那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啊~~不过我警告你,除了调查安可的事情以外,如果泽旻伤到一根毫毛,我随时都会拿刀**!”晓鸥伸手在他胸前一比划,“你已经尝过被捅的滋味了,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是玩笑。”如果留在陈高宇身边,能让他化解对金家的仇恨,对泽旻的报复,那也算值得。
陈高宇有些吃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凭什么警告我?!”
“就凭你对我认真的心。”晓鸥倔强地仰着头,毫不畏惧地说,“你对我认真,我也不会玩你,就拿我的真心换害我家人的真凶和金泽旻的安全。”
“呵呵呵~”陈高宇一阵狂笑,“汪晓鸥,你在得寸进尺~”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想了二十多年,筹划了十年的复仇大计。他手指加重了揉捏的力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一切?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要什么女人从来不会缺。”
晓鸥感觉下巴快被捏碎了,“那你何苦折磨我?讲什么真心诚心,我只不过是你复仇的棋子而已…”
陈高宇低头咬啃着她说话带刺的嘴,灵活的舌尖卷起她的利刺,说不过她就只好吻她。肆无忌惮的吻又落在晓鸥生疼的下巴上,陈高宇用舌尖安抚被他捏红的下巴,他不是在吻,而是在吞噬。晓鸥闭上眼任他留恋,不反抗,也不回应。
激吻暂歇,“女人太聪明只会让自己受伤,你为什么不学乖一点?对,你是我的棋子,但是…”他低沉的嗓音夹带着粗重的鼻息,“我愿意为了你这颗棋子,改变整盘棋局。”
晓鸥愣了,她明知道眼前是一个深潭,却不得不踩进去。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她相信自己会被他感动,也给他回应。晓鸥彷徨地看着前方,视线只到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为什么是我…”她忽然觉得自己对陈高宇太残忍,“你该为值得付出的女人付出,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最明了的话告诉他,“我心里只有金泽旻,无论你做什么,得到的只是躯壳…”
陈高宇淡定地一笑,晓鸥忽然发现他跟泽旻笑起来有几分相似,眼里的专一和柔情也十分相似。“上天对我很不公平,给我的东西太少了…如果只是躯壳,”他笑得苦涩,笑得强势,“如果只是躯壳,那我更加要抓紧了,只剩躯壳了,不是吗?”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陈总,我要下班了…你们是否要继续联系走路?”原来是复健医生,“汪小姐,虽然勤奋是好的,但是强度过大会损坏骨骼新生成的组织,要适当休息才好。”
被复健医生撞到,晓鸥有些难为情,“谢谢医生,我们这就走。”
“好~~”
陈高宇随意地将手搭在晓鸥腰间,半搂半扶着她走去更衣室。他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正在淌血,晓鸥…我赢了赌局,却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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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隔天,满大街的报章杂志全部都是金城集团总裁离婚的消息,不过,大家似乎已经对这些豪门里的是是非非见怪不怪。一下子说总裁夫人是二婚,一下子说总裁有私生子,总有那么几个冒尖的自称评论者的家伙展开一系列评头论足的言论。
金泽旻一早来上班,大批记者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后门和地下车库都有人蹲点。“该死的苍蝇,小王,调头!”泽旻一拳打在玻璃上,他可不想在这风尖浪口成为人肉靶子。
司机小王连忙调转车头,“总裁,前面有个洗车场,你在那里下,我开车去兜一圈引开记者。”
“嗯…”泽旻无奈地应答着,他捏紧了拳头,两眼蹦出火光,这么狼狈的情况都是被汪晓鸥害的。
泽旻从洗车场走小路回到了公司,电梯一开,就看见林然和张少云瞪着眼睛投来诧异的目光,他们为总裁离婚的消息诧异,更为他今天居然能来上班诧异。
“看什么看,我身上很脏吗?”泽旻拍拍西装,那条小路是够脏的。
张少云恢复了严谨,“没有…总裁,我们都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泽旻逗趣道,“怎么,我不来你们好偷懒是不是?”他径直走进办公室,“林然,帮我冲杯咖啡,少加糖。”
“哦!”林然大声应答,又立马低头私语,“少云,总裁这是在强颜欢笑,他平时喝咖啡都不加糖的,今天居然说加糖耶。”
张少云皱着眉头,“像总裁这样的男人,哪个白痴女人会不爱?汪晓鸥真拽,真没人性~”他没接触过汪晓鸥,关于她的评论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
“嘘…”林然举着食指小声提醒,“小孩子不知道别乱说,汪晓鸥才不是报纸上所写的那种女人。”她一边冲泡着咖啡,一边说,“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错,只不过生了太多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哎呀呀,专心做事,替总裁分忧,我拿咖啡给他。”
张少云让道,“哦。”
“叮!”电梯又响起,张少云本能地看向电梯那边。门打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跨出电梯,她扎着包包头,上身穿着粉色的套头戴帽毛衣,上面还有可爱的小兔图案,下身穿着短裙和黑色打底裤,再配上一双亮眼的浅灰色雪地靴。哇,这个女生好精灵啊!这是张少云对她的第一印象。
“嗨,你好~”深深大方地跟他打招呼,“我来找金泽旻。”
张少云的眼神驻足在少女出彩的脸上,她有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
“啪”一记,深深用力打在张少云肩膀上,“呆子,见到美女就呆,有你这么没礼貌的么?”
张少云顿时脸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深深不禁捂着嘴笑,他人看起来蛮精神,没想到行为举止这么憨,“你好,我叫杜深深,是你们总裁的…小女朋友。”
咦?!张少云一脸错愕,小女朋友?他莫名地有些失落,“你好,我叫张少云,是总裁的助理。”唉,看来是白替总裁担心了,总裁离了婚,魅力更大!
“哦,小助理啊。”深深甜美地一笑,转眼看见林然正从总裁室出来,她雀跃地说,“既然秘书姐姐从里面出来,那总裁大人一定在了,哈哈。”她小跑着绕开张少云,没等林然关门就直接推了进去,“泽旻哥哥,我来喽~”
林然慌张地看向里面,话说这位总裁大人最讨厌别人忽然闯进去,以前是周大小姐,现在又来一个丫头。
“深深啊,进来吧…”泽旻喝了一口咖啡,惬意地靠在椅子上。
深深进去了,顺便关上了门。林然呼出一口气,低语着,“少云,总裁今天一定有问题,他刚才居然问我什么时候生小孩,说产假的时间任我定。拜托,我才结婚不久,哪这么快有小孩…你还是多注意一下,他受刺激了。”
张少云的眼神还停留在深深关上的门上,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喂,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林然稍稍加重的音量。
“噢噢,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张少云回过神来,伸手扰扰头,不好意思地问,“林然姐,刚才那位小姐是总裁的女朋友?”
林然一耸肩膀,“深深丫头?不是啦!她是江雪的表妹,是咱们总裁的追求者…之一,打小就跟在总裁后面。”她忽然意识到张少云这小子意图可疑,“哦~~你看上人家了?小子,眼光不错哦,深深可是一只‘小海龟’,刚刚回来的,家里条件也不错。”
被林然说中心事,张少云很是害羞,但是他有自知之明,家境好又留学归国的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家道中落的他?!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现实,愿不愿意嫁给你就看你有没有钱。想到这里,一向懂事的张少云不禁黯然低头,“我才没心思看谁,工作重要~”他默默地走到座位上,看着电脑屏幕。
林然是知道张少云的事情的,她对这个小.弟.弟的遭遇既心疼又同情。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张少云给她的印象绝不是一般的小孩,他比同龄人可要成熟稳重得多。她轻拍张少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家里的事别想太多,慢慢会好起来的,别抱着自卑的心理找对象,好姑娘不会拿上一辈的成败来看你。”
“我知道,谢谢林然姐…”
“不谢,做事做事~~”
——
办公室里,深深对泽旻的身份丝毫不顾及,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她用高亢愉悦的声音问道,“泽旻哥哥,我看了今天的报纸,你跟晓鸥姐真的离婚了?”
泽旻满脸阴霾,难得躲过记者的围堵,员工们也不多问,没想到这层薄膜被深深捅破了。他又抿了一口咖啡,“嗯…”这咖啡是加糖了?怎么还是这么苦!
深深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雀跃得差点没跳起来,“哈哈,昨晚梦到你亲我呢,没想到你们真的离婚了,太好了~~”
40 你是他第几号女朋友?
一群乌鸦从泽旻头顶飞过,还冷不丁落下一坨鸟屎。深深欢快的表情和泽旻阴郁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咳咳,我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丫头还知道看脸色,“我就暂时当你临时女朋友好啦。”慢慢的,临时女朋友就会变成正式女朋友。
泽旻一口咖啡喝到喉咙口,差点没喷出来。他并不打算跟深深计较,纯粹只是当成童言无忌。他默默地掏出手机给周芸发了一条短信——来我办公室把以前的你拖出去!
合上手机,泽旻干笑着,“这次回来呆多久?”他转移话题的能力可不是盖的。
“泽旻哥哥,你真是太不关心我了,我已经毕业了~”她擅自走到泽旻身边,俯身靠在金泽旻肩上,闭着眼睛回味,“嗯,泽旻哥哥的肩膀还是这么舒服,我每天都恨不得赶快回来。”
似乎深深还没感觉到泽旻的变化,他以前是叛逆的富家子,生活随意,性情随和,但现在是肩负半边天的总裁,身份地位经历情感多少能令他有所改变。泽旻伸手推开她的脑袋,冷冷地说,“深深,我没时间陪你玩,这里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处理。你找你表姐去~”
“不去,表姐跟表姐夫在闹脾气,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我才不要找她。”
江雪跟帆宇又闹别扭?泽旻听了虽然反感,但也有少许羡慕,至少还有人能拌嘴吵架。他忽然好怀念跟晓鸥刚认识时,晓鸥把他说得哑口无言的情景,那时候的两人多好啊~“笃笃笃”外面敲门声响起。
“进来!”泽旻知道一定是周芸来了,大救星啊~周芸进来,只见深深没大没小地站在泽旻身边,一手还扶着座椅。她本身要比深深高一些,再加上踩着十公分的高跟,完全可以俯视她,“喂,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偷溜上来的小记者?”周芸“蹬蹬蹬”地跨步上前,一把拎起深深外套上的帽子,“别打扰总裁工作,我们拒绝一切访问。”
深深被她揪着衣服,后退着走,“诶诶,这位姐姐,我不是小记者,我是…你们总裁的女朋友。”
啥?我都没轮到,哪轮得到你?周芸觉得好笑,看来又是追求金泽旻的狂蜂浪蝶。她白了坐在椅子上一脸无奈的金泽旻,朝深深大声说,“总裁的女朋友多得是,你是几号妹妹?”
“几号妹妹?”深深听得一脸迷惘。
“我是他第一号女朋友,汪晓鸥一走我就是老大,”哼,金泽旻,便宜你了,“所以你得喊我姐姐。”
深深疑惑地看着泽旻,“她说得是真的?”见泽旻点点头,她哭丧着脸问,“那我排第几?”
周芸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像极了去年对泽旻死缠烂打的自己,她现在终于明白那时候泽旻有多讨厌她了。
“你笑什么笑嘛…”深深一脸委屈,看来半年前跟汪晓鸥的约定根本不值得一提,她的情敌多得很。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妹妹,姐姐带你去玩,总裁真忙着呢~”周芸揽着深深的肩膀,一边劝着一边往门口走,“跟姐姐说说美国有哪里好玩的吧,我正想去玩玩呢~”
深深一步三回头,看到泽旻紧绷的脸,她失落极了,“美国没啥好玩的…”
终于走了,泽旻呼出一口气,他弯腰抽出桌子最底层的抽屉,是时候好好研究研究了。昨天晚上他接到了泽起的电话,泽起对他跟晓鸥的离婚只字未提,但言语间不乏担忧的语气。泽起还说了在出租房遇到张奶奶,晓鸥怀疑张奶奶看到的陌生女人可能是安可和江雪的事情。
既然静不下心来工作,那就把心里担忧的事情查清楚!他皱着眉头,如果真是安可和江雪,那她们肯定不会以平时的样貌出现。
对了,我跟晓鸥曾经在墓地碰到江雪和一个陌生女人。泽旻一个激灵,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不自觉地拿起笔在白纸上描绘着什么。他好歹也是学设计出生的,对于看过的人和物的外观特别敏感,只要看过一眼,他就能大致描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用大围巾抱住头和脸的神秘女人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白纸上。而神秘女人的眼睛,无论只是巧合还是先入为主,他越看越觉得跟安可的眼睛像。
但是,画像怎么说都是抽象的,他又从文件里拿了安可的照片,他跟晓鸥的想法一样,让张奶奶认认。
这时,林然敲门进来,“总裁,林总说有事要见你。”
“嗯!”他将桌上的画像和照片放进文件夹,这件事关系到江雪,最好先别让林帆宇知道。
不一会儿,林帆宇走进办公室,泽旻看到他脸上两只极为明显的熊猫眼,不禁调侃道,“呦,我以为我是国宝,没想到你也是~”
林帆宇用大拇指戳着睛明穴,昨晚江雪可是絮絮叨叨说了一整夜话,都是关于晓鸥不守妇道之类的。他无奈地一笑,“你能说笑说明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他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泽旻面前,“这是你二爷的退休报告…他真的甘愿退休?”
泽旻一挑眉毛,“他说退休难道我不准吗?至于甘不甘心…”他也很怀疑二爷的用心,“就算不甘心又怎么样?!他成不了气候。”
“希望如此…”
“你跟雪儿…又闹矛盾?”泽旻也不想探听人家夫妻俩的事情,连忙辩解,“刚才深深多嘴说的。”
提到江雪,林帆宇就觉得头疼,“没事,不就是小女人无缘无故生生闷气么,整天没事找事。”
金泽旻忽然感概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便多嘴,但你跟雪儿也经历了不少,不要因为某人伤了感情,不值得的!”
帆宇会意,他当然明白泽旻说的某人是指谁,“嗯我知道…其他也没什么事,你这几天不方便就多休息下,你二爷我会盯紧的,难保他又想耍花样~”
泽旻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默默地想,刚好趁这几天去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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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重回故地
入夜,晓鸥坐在加宽的窗台上,她掀开窗帘一角往楼下开,几个拿着相机的人影在小区里走来走去。她不屑地收回视线,这大晚上的,这些狗仔也太敬业了吧。
她倚靠着墙,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小腿腹,她感觉受伤的腿一天比一天有力。
“在想什么?”陈高宇坐在窗台另一端,自然地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他小心翼翼地给那双修长均匀的小腿按摩,“别担心复健问题,明天让复健医生到家里来指导,把今天耽误的补回去。”
晓鸥避开他渴求的眼神,对不起,她实在无法回应陈高宇,甚至连普通人之间的友好她都做不到。“不用麻烦医生了,我知道怎么做,整天复健都知道步骤了。”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但语气还是蒙着一层冰。
陈高宇倒也知趣,他已经摸透了晓鸥对他的方式。他慢慢将小腿放下,站起身来轻而易举地横抱起晓鸥,“吃饭吧,趁热吃~”
“放我下来,”她一把揪住他钢铁般的胳膊,“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陈高宇阴沉着脸,强势地将她抱到餐桌,不悦的神情显而易见,“快吃,吃完我还得回公司…地标建筑明天启动。”
晓鸥一愣,呆呆地说,“明天启动?”
“嗯,”他利索地扒着饭往嘴里送,“明天你陪我出席。”
“为什么?我不去!”
陈高宇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必。须。得。去。”
晓鸥可不是吃软怕硬的人,她是被他害成这样的,又不是她死皮赖脸缠上来的,她没有必要卑躬屈膝。“啪”的一声,她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我说不去就不去,谁也逼迫不了我!”她站起来,挺直了腰杆跟坐在对面的男人宣战,“我没胃口,不吃了!”说完,她独自朝房间走去。
陈高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然小时候受尽了欺凌,但自打他创立华宇以来,谁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更何况是发脾气了,如今汪晓鸥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看着她走路还有些颠簸的背影,瘦小而倔强,他咬牙切换地低吼,“汪晓鸥,我可以把你宠上天,也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
可是,晓鸥并没有搭理他,给他的回应就是一记重重的关门声,她把他特意准备的晚餐和细心的呵护全部关在门外。陈高宇的心像针扎一样痛,为了地标建筑,他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但无论怎么忙,她离婚还是陪着去,晚上也回来为她准备晚餐,明知道她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还柔声细语地关心她。他看着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心里忍不住咒骂,他.妈的,你把老子的好意当成驴肝肺是不是!
“哐啷当~”他把整张餐桌都掀了,你爱吃不吃!他懊恼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走出家门,他还得赶回公司研究明天的启动仪式。
房里的晓鸥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一串一串珍珠似的泪水接连而下。她抱着膝盖蜷缩在穿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再也不能跟深爱的丈夫一起共进晚餐了,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前夫,而他,必定很快就会有其他女人陪着吃晚餐,陪着看日出日落,陪着白头偕老…
——第二天,晓鸥知道陈高宇今天不会过来,因为他要出席地标设计的启动仪式,顾不上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腿,她一大清早就给泽起打去了电话。
“喂泽起,是我…你今天有空吗?我想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泽起似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哦,有空,你的腿好了?”
“就那样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差不多就行了。”
“可是陈高宇…”
“他今天公司有事不会来找我,所以我想趁今天去问问张奶奶。”
泽起思索了一会儿,“好吧。”
“嗯,我得乔装下,楼下还有狗仔守夜呢~”
“成,一个小时后我到地下车库等你。”
“嗯,88,一会见!”
挂了电话,晓鸥找来绷带一圈一圈缠住受伤的小腿,然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再将头发扎起,还戴上一个白色的鸭舌帽。毕竟见过她的人不多,以前出现在报纸上的也都是侧面,她相信,只要不跟陈高宇在一起,应该不会被记者认出来。
晓鸥一手举着早前的报纸,一手戳着报纸上安可似笑非笑的脸,心里不断咒骂,叫你拿着钱抛弃泽旻,叫你抱着儿子找上门,叫你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今天就要查个究竟,如果真是你,我不亲眼看到你被正法就不叫汪晓鸥。
一个小时后,在金泽起的帮忙下,晓鸥果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狗仔的跟踪。两人来到了莎莎出事的地方,因为出过人命,所以房子一直没租出去。晓鸥问房东借了钥匙,房东见她就摇头,还抱怨说——之前租出去过,可是听邻居们一说这里死过人,立马搬走了,唉,钥匙你拿去吧,什么时候还我都无所谓。
晓鸥拿着钥匙,心情沉重地打开她跟莎莎合租的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变了,墙被刷白了,沙发也换了套子。晓鸥深深呼吸着屋子里稍稍发霉的气息,泪水模糊了双眼。
恍惚间,“宝贝女人…你怎么又加班啊?辛苦了吧,来,我给你锤锤~~”
“晓鸥,我们的水管在漏水,你跟房东去说一下,我在敷面膜不方便。”
“汪晓鸥,我们这个月的电费又超支,肯定是你熬夜用电脑的缘故!”
莎莎一声声体贴的偷懒的发脾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晓鸥扶着沙发靠不让自己倒下。
“别这样,她想看到你的笑容…”泽旻轻拍晓鸥的肩膀安慰着。
晓鸥伸手擦着脸颊的泪水,重重地点头,“对,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我们去楼下找张奶奶吧,刚才路过一楼时还听到屋子有声音,她应该在家。”
“嗯!”
而当张奶奶听到敲门声将门打开时,晓鸥惊讶地看着屋内的男人,张口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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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宽厚肩膀只待佳人
只见金泽旻也穿着一身运动装,头上戴着鸭舌帽,褪去往日的西装革履,看起来非常清爽。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颀长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俊美。看来,他也经过了一番伪装。
晓鸥顿时看傻了眼,有那么几秒钟忘记了呼吸。她绝对不是花痴,只是忽然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出现在阳光底下,她不敢确定这是幻影还是真人。
“咳咳咳咳…”泽起轻轻一推失神的晓鸥,绅士地自我介绍,“张奶奶你好,记得我吗?”
张奶奶将他们迎进来,“记得记得,你是莎莎那个可怜的孩子的男朋友…晓鸥啊,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晓鸥很不情愿地将视线离开金泽旻,“张奶奶,我挺好的~”
张奶奶是独居老人,女儿嫁到了北方,女儿要把她接过去一起住,但是张奶奶一直不愿走。以前,晓鸥和莎莎经常到老人这里串门,所以关系不错。
泽起走进屋里,看到桌上的手稿和照片,心里知道了大半,“这个蒙面女人是谁?”他指着手稿上的画像说。
“我跟汪晓鸥去祭拜莎莎时,在墓地碰到的神秘女人。”他生疏的称呼显得非常刻意。
晓鸥的心口被狠狠划了一刀,逃避地拉着张奶奶的手,“张奶奶,你真的看到两个陌生女人上楼?”
“你们怎么问同样的问题啊?”张奶奶用眼神指指屋内的金泽旻,“是啊,这楼道我住了大半辈子了,楼上住着什么人,会有什么人上去我清楚得很。但是这两个女人我真没见过,身上还有股香味,我不会记错的。那天我正在收拾行李,顺便打扫一下屋子,门是开着的,刚好就看到了。”
晓鸥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报纸,“张奶奶,是不是这个女人?”
张奶奶拿着报纸看,“这我不确定,我只看到了背影…”
泽旻拿着手稿过来,“那是不是这样的?”他准备了两份,一份是正面,一份是以此类推的背面。
张奶奶眼睛一亮,指着那个后背,“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一个包着大围巾,另一个就是长头发。”
晓鸥心里纳闷极了,泽旻拿着的那副正面画像,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睛明显是安可的,可是,他不是一直在包庇安可吗?
泽旻又拿出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发女人的背影,“张奶奶,你再看看这张?”
张奶奶,“是差不多,不过这背面的样子很多人都差不多,我也不确定啊…”
“行了,有你这句差不多就够了。”金泽旻的脸色相当沉重。
泽起凑上前,问,“这是谁的背面照?”
泽旻将眼神定格在晓鸥诧异的脸上,淡淡地说,“江雪…”
晓鸥心里乱极了,陈高宇明明说泽旻知道她父亲的死因却一直在包庇凶手,可是她所看到的却是泽旻在积极调查真相,而且他所怀疑的对象正是安可和江雪。她心里不禁打起了问号,难道我误会他了?
三人告别了张奶奶,下楼时,走在最前面的晓鸥明显有点力不从心。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刚才上楼时的激动劲完全盖过了腿伤的不适,可现在下楼梯,她的腿一直在发软打颤。
“你没事吧?”泽起问。
“没事。”
泽旻在最后面,由上至下可以清楚看到晓鸥额头的汗珠。他忍不住一阵心疼,绕过中间的泽起,拽着晓鸥的手把她拉上了自己的背。
晓鸥吓了一跳,本能地抗拒,“诶…”
“别吵,上来!”泽旻重重的口吻命令道,顺势将晓鸥驮在自己背上。
晓鸥鼻子酸酸的,紧紧抿着嘴巴不发出一点声响。时光倒转,同样的楼道,同样的坚决,同样的肩膀,同样是她脚受伤,泽旻背着她爬上了七楼。如今,他宽厚的肩膀依旧,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天差地别。
金泽起看着两人,无奈地摇摇头,唉,明明是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何苦互相折磨?!到了楼下,他趁机找了个借口,“啊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泽旻啊,晓鸥就交给你了。”说完,没给他们回绝的机会,神速地跳上了自己的车。
“靠,什么烂理由…”泽旻臭着脸,忍不住怒骂。他一掂背上的晓鸥,冷冷地说,“你去哪?”
额…晓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把陈高宇的“金屋”地址告诉他?“我还是自己走吧…这边坐公交车比较方便。”
泽旻会意,他确实不想知道晓鸥住在哪里,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把晓鸥放进车子的副驾驶,“坐公交车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他温热的气息吹来,还夹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味,晓鸥连忙低下头,脸红到了耳根。原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两人的关系怎样,她都甘愿沉沦在他的双眸之下。
泽旻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熟悉的马路上溜达。两人不约而同地穿了一套休闲的运动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小情侣。
“咕噜噜…”安静的车内,晓鸥肚子饿的声音格外明晰。额,糗死了,你怎么这个时候乱叫!
泽旻侧脸瞄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在一家超市前停下,“你在车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就来~”
晓鸥轻轻点头,心想着他应该是去买点面包之类的东西吧。
超市对面的大厦墙壁上有一面巨大的屏幕,屏幕里正播着时下最受瞩目的新闻——华宇集团地标建筑启动仪式的现场直播。
看到荧屏上陈高宇放大好几倍的脸,晓鸥一阵不舒服,她同情他的遭遇,但同情不代表认同。一个想法逐渐在她脑海形成,她要亲口问问泽旻是怎么看待安可的。
在她发呆之际,泽旻回到了车上,手里并没有面包之类的果腹食品,还酸溜溜地说,“怎么,看到大屏幕上的现任情人这么痴迷?”
晓鸥多少有些失落,撅着嘴连忙反驳,“才没有!”
泽旻发动了车子,但并不急于踩油门,而是转头看看外面的大屏幕,“今天站在那里的,本来应该是我们…”
晓鸥不禁感概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背叛金城。”
“那我呢?”泽旻炽烈的双眸移到她脸上,“呵呵,我这不是多此一问么…”他转头看着前方,踩下油门急驰而去,把大屏幕里陈高宇的声音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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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路上,晓鸥不敢问去哪,待见车子在一幢熟悉的公寓前停下,她忧心忡忡地问,“怎么…带我来这儿?”这里是他们搬到金家大宅之前住的公寓,是晓鸥最喜欢的“家”。
泽旻阴着脸不说话,只是迅速下车开门,绕到副驾驶又把晓鸥抱下来。
公寓里依旧崭新如初,家具电器上一层不染。“你叫人经常来打扫的?”晓鸥忍不住问,心里顿时泛起了阵阵暖意。
泽旻依旧不说话,此时此刻,他惜字如金…
当他手里拎着一些新鲜的菜疏时,晓鸥才知道他的用意,内心的感动之情更加泛滥。厨房里,“笃笃笃”的切菜声如此悦耳,晓鸥不禁回想,我有多久没吃泽旻亲手做的菜了?好像有半年了吧。
趁着他在厨房忙活,晓鸥起身慢慢走到以前的卧室。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床还是那么整齐干净,他们交往后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他的霸道温柔完全将她折服。
她又踱步到厨房门边,背靠墙面不敢往里看,此时此景,那么熟悉,那么怀念。
忽然,泽旻端着做好的牛排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傻愣在墙边的晓鸥,他终于开口了,“不是饿了吗?快过来吃吧。”
晓鸥一边跟着泽旻走,一边决堤似的流眼泪,她能感知到泽旻的心是跟她一样的。为什么我们中间要有这么多隔阂和阻碍?
泽旻将牛排放下,自然地回转身来,看到眼前的女人已是泪流满面。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张开双臂迎向她。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晓鸥一时失去重心,身体不禁往后仰。泽旻大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紧搂入怀,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地占据了她的唇,她的脸,她的眼…
激吻暂歇,两人还喘着粗气,泽旻低沉粗重的嗓音传来,“你果然是一个不贞的女人…做了别人的**却还来勾引你的前夫。”他的吻又留恋地回到她的耳边,用唇瓣咬啃着她敏感的耳垂。
晓鸥紧咬着牙齿,但是依然遮掩不住双唇的抖动。这一次,她辩驳不了,她哑口无言。
“我恨你汪晓鸥,”两人的额头相互抵着,泽旻亲昵地与她摩擦着鼻子,仿佛他们从不曾分开,“但该死的我还爱着你…”
晓鸥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抱着他的窄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说!”
“安可极有可能跟我爸和莎莎的死有关,如果真是她所为,你会为了浩浩包庇她吗?”
泽旻很是配合,他似乎知道了两人之间的误会所在,“绝不!”他郑重地答道,“我手上的证据不多,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想多搜集一些,如果真是她所为,我要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得到他的答案,晓鸥激动得浑身打颤,要不是他坚实的双臂,恐怕她早已跌倒在地,“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你说~”
“对你而言,是金城的地位、声誉重要还是…”晓鸥迟疑着,将满腹的疑虑硬生生吞下肚子。她有自知之明,他们已经离婚,她现在没资格问这个问题。
“你重要!”如果世间真有心有灵犀一说,那么他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泽旻慢条斯理地说,“金城是上辈人留下来的,身份地位声誉固然重要,我是金家的长子,有义务肩负起金家的一切。但两全其美的事情好像永远不跟我沾边,先是爱上了一个离婚的女人,又忽然多了一个私生子,这些连我都措手不及。”
“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吃喝拉撒有**有愤怒的普通男人,金家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外界称之为‘丑闻’的事,我难免会担心。但是,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是‘丑闻’,你是跟我相守到老的爱人,浩浩是我可怜可爱的儿子,这怎么是‘丑闻’呢?…”
“一时的风波可以用时间去抚平,人们可以议论三个月、半年、一年…但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难道就禁不起这么一点时间?”
晓鸥怔怔地看着泽旻,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妻子,她从来没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泽旻从运动裤的口袋里掏出那四张照片,“你看,这是二爷给我的,他派人跟踪我身边所有的女人,包括你和安可,却无意中拍到了你爸出事时的画面。”
晓鸥拿着照片看个仔细。
“可是,光凭这四张照片,并不能知道安可是故意还是无心。至于莎莎,我只是忽然想到那天在墓地遇到江雪,江雪车里有一个神秘的女人。”
“直接去问江雪!”晓鸥有些急功近利。
“不,江雪要是会承认早在揭发她陷害你的时候就承认了,这是要坐牢的大事,她不会轻易说的。”
原来如此,我真笨,居然相信陈高宇的话!等等…陈高宇怎么知道我爸的死跟安可有关?他怎么知道泽旻也知道这件事?
晓鸥擦干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说,“是陈高宇告诉我的,他说你在包庇安可,为了声誉,你不能再让金家出事!”
泽旻不屑地一笑,“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比不上他处心积虑的一句话?”一想到那天晓鸥决绝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名字,他就心痛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昏了头!”晓鸥满脸懊悔,“我一听安可害死我爸,我就乱了心智…安可跟我爸有什么仇?一定是因为我,是我害了我爸…”
泽旻正要安慰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随手按下通话键,“林然,公司有事?”
“总裁,刚才律师事务所打电话过来,说您跟汪小姐的离婚手续办不了。前天你们只签了一份,要签三份才有效,复印件是没有效力的。要帮你再安排一次不?”
泽旻不禁笑出声,低头一看梨花带雨的晓鸥,“不用,办不了最好…林然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林然一头雾水,她仅当这又是总裁受刺激的表现,“总裁,你还好吧?这要谢谢我干什么?”
“哈哈,没事没事,你跟律师说,办不了就不办了,律师费多付三倍!”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
“好了,就这样,挂了!”
晓鸥疑惑地看着面带笑容的男人。泽旻放下手机,嘴角露出迷人的弧度,“恐怕你得回去跟你的金主报备一下,他失策了。”
44 再叫一声老公
金主?报备?晓鸥满是尴尬,一直以来都是陈高宇强势地逼迫她留在他身边,她是百口莫辩。
“不,我说错了,他不再是你的金主,我还是你的丈夫!”泽旻脸上扬起久违的笑容,“我们没有离婚,只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没用~”
晓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迫不及待地解释着,“他从来都不是我的金主…”这个失而复得的丈夫令晓鸥如视珍宝,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泽旻,这一切都是陈高宇的阴谋。你跟沈弘男来找我那天,他把我从窗台推下了楼,我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就到了香港…我为了自保假装失忆,是回**后才被他揭穿!”
怪不得那天明明听到声音却找不到人,泽旻后悔自己的大意,更加心寒陈高宇的手段。他低头看看晓鸥的腿,“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摔断了腿?”
晓鸥点头如捣蒜,“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可是我却回不去,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谁说的!你还想再回去?”
晓鸥死命地摇头,她双手紧紧环住泽旻的腰,说什么都不放开,“可是他想对付你和金城,我还不知道他的阴谋。”
泽旻算是听明白了,晓鸥虽然误会了他,但还想保护他,所以一直苟且偷生地留在那个狼窝里。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嗔怒道,“你真是白痴!你以为我会怕了陈高宇吗?你这么自作主张叫我颜面何存?我金泽旻的身家性命要自己的老婆来守护,我还是不是男人?!”
听他这么说,晓鸥感觉自己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她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优秀的男人!她不顾已经累到发麻的腿,用力一踮,蜻蜓点水般触碰到泽旻的双唇。“爱我…”她攀着他的脖颈,毫不羞涩地要求着,“爱我…”
当误会解开,当重拾瑰宝,当破镜重圆,这个时间点,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泽旻熟练地环起她的腰,不让她受伤的腿触碰地板。两人拥吻着进入房间,他们还是那么默契,一个眼神一阵喘息都可以明白彼此的心意。泽旻挺着身体一把脱下衣服,窗外偷偷射进来的阳光映照着他结实硬朗的肌肉。俯身再次含住晓鸥的唇,他时而温柔地卷缠舌尖,似在述说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和不安,时而咬啃嘴唇,似在惩罚她的自作聪明。
晓鸥只觉得一股燥热倏地从占据了全身,久违而熟悉的男性气息不断抚慰着她。她双手插进泽旻的发间,用指间传达出自己对他的渴望。
……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晓鸥并没有睡着,这大白天的也没啥睡意,倒是她身边的男人,伴着均匀的呼吸沉沉地睡着。她移动了下身子,但腰间的手臂一紧,不让她离开分毫。
“老公…老公…”晓鸥轻轻地贪婪地呼唤着,伸出一根手指凌空描摹着他端正的五官。
“嗯。”
晓鸥一惊,原来他没睡着,顿时又羞又窘。
泽旻移动脑袋靠在她的香肩上,“再叫一声~”
晓鸥顺势伸进被窝,调皮地往他的胳肢窝底下挠,“叫你装睡,叫你装睡!”
泽旻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的手,眼睛依旧没睁开,“老婆,现在又不是晚上,做累了就不许我闭目养神?”他也忘记刚才缠绵了几次,反正都大半天了。
这句“老婆”叫得晓鸥心花怒放,不过看窗外的天色貌似暗了许多,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一天都没吃饭了…你做的牛排还在外面呢。”说着,她掰开腰间结实的手臂,掀开被子起床,随手撩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饿死了…”
泽旻稍稍睁开眼睛,看到晓鸥露在外套底下修长匀称的双腿,他忍不住调侃,“你看你,每次完事都穿我的衣服,真是居心不良。”
“哎呀呀,我穿怎么了?你要是不服气,可以穿我的啊,我才不会介意~”
泽旻朝她翻了个白眼,这种斗嘴的日子真好~他一用力把晓鸥拉到面前,命令道,“陈高宇那里你不许再去,如果再去,我就打断你双腿。”
“嗯!你不说我也不会再去。”
“我们就先住在这里…等安可离开金家,我们再回去。”
“她会走吗?”
泽旻吻着她的额头,“我已经在处理浩浩的抚养权问题,可是安可一直不愿意放弃抚养权,如果闹到法院,我怕对浩浩造成阴影,他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要告诉他实情。”
“我懂,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都懂…”
泽旻一笑,继续说,“如果证实了安可犯罪,那么浩浩的抚养权就自动归我了,他长大之后也会明白我都是为他好,他的妈妈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他温柔地抚着晓鸥耳鬓几缕凌乱的头发,“你就在这里好好修养,目前也不适合回金城。”
晓鸥一点他的鼻头,逗趣道,“哦~~你是想金屋藏娇对不对?”
“是啊是啊,我就是要把你藏起来,记者找不到,陈高宇也找不到,谁都别想带走我的宝贝。”泽旻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移,晓鸥俯着身子,领口又敞开着,大片春光供他欣赏,“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又想吃你了。”
晓鸥娇嗔一句,“色胚!”说完,她紧拉一下领口,起身往门口走。
随后,泽旻也起床了,幸好以前的衣物都还在,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居家装穿上。
——而陈高宇那边,启动仪式很顺利,估计明天华宇的股市又将大幅度提升。但于他而言,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他一心记挂着晓鸥,眼皮也不停地跳。一下班,他火速回到公寓,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晓鸥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消失不见。
他打了复健医生的电话,打了李茂的电话,甚至还打了安可的电话,可是,得来的全是一场空。他跌坐在沙发上,不禁自嘲地笑着,“我要一具躯壳有什么用?抓不住她的心全都徒劳!”
45 潜伏的暗计
外面的风声还非常紧,各家媒体都以谁先拍到金泽旻近况为荣,互相争着在金家大宅门口蹲点。有些报社甚至还成立了“搜金小组”,除了金家大宅,还有金城集团、机场等地都潜伏了人马,可谓用心良苦。
周芸本来住在金家,但是每天要被一群狗仔偷*拍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拎着包住进了酒店。金家只剩下安可,诺大的一幢宅子就住着他们母子和两个仆人,两个仆人也不是衷心于她。她每天除了陪浩浩玩,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喂,陈总吗?我是安可。”
“什么事?”陈高宇的语气冷淡至极,对他而言,安可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如果不是抱着知道晓鸥行踪的一线希望,他才不会接她的电话。
安可紧握着电话,她不能就这么在金家守株待兔,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就会失去浩浩,“你…还没找到汪晓鸥吗?”
“嗯!”
“泽旻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回来了,我打电话问过他秘书,说他也有两天没去公司了。你看…会不会跟汪晓鸥有关?”
陈高宇没好气地大吼一声,“汪晓鸥不会跟他在一起的!”虽然他也这么怀疑着,但他不想承认自己输了,特别是在金泽旻面前输了,“你要做的就是抓住金泽旻的心,你什么都抓不住老来烦我有什么用?”
安可被奚落了一番,委屈得直掉眼泪,压低了声音恳求道,“他要抢浩浩的抚养权,现在门口都是记者,我又不能外出。陈总,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当年从金世政手里拿的一千万,她还留有非常可观的一笔。
“我没空。”陈高宇对这个烫手山芋一点都不想插手,这是金泽旻的丑事,他干嘛沾一身腥!
“等等…你别挂!”安可亮出了最后的底牌,“你帮我最后一次,只要金泽旻回到我身边,我愿意做任何事,包括…让汪晓鸥害死金泽旻的儿子!”
陈高宇一顿,最毒妇人心他算是见识了,“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不想让晓鸥坐牢。”
“你应该知道浩浩有先天性血友病吧…只要让泽旻以为汪晓鸥差点害他儿子没命,他就自然不会原谅汪晓鸥了。当然,浩浩怎么能死呢,他可是我的命根子,所以汪晓鸥自然也不会坐牢。”
陈高宇似乎来了兴趣,“好,让我想想,想到法子再给你答复。”啧啧,这个交易真有挑战性,让金泽旻乖乖地回到安可身边,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也只有试试了。
“好,我等你答复!”挂了电话,安可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她也怕隔墙有耳啊。
浩浩坐在地板上,揪着她的裤管,“妈妈,妈妈…”他的音清楚了很多,毕竟都快三周岁了。
也许是心里有鬼吧,安可被吓到了,心虚地抱起儿子,“浩浩乖,妈妈陪你开小火车去,走…”
——
安可预计得没错,晓鸥确实和泽旻在一起,外面的风声越紧,他们越是心安理得地蜗居在自己的小天地。
现在有的是高科技,林然和张少云通过电话报告工作情况,视频会议既轻松又方便。
泽旻正在看邮件里的文件,忽然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一阵响,他知道准是晓鸥在“献厨艺”,于是,不声不响地绕道厨房门口。
只见晓鸥穿着围裙,双手拿着菜刀,刀背向下,怯怯地盯着砧板上活蹦乱跳的鱼,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鱼敲晕。
“鱼啊鱼啊,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晓鸥一扬刀,奋力打向鱼头。可是,非但没有砸中,还让鱼滑到了地上,顿时,厨房里湿漉漉的一片。
泽旻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姑奶奶,你什么不好学,又学煮菜?!”他弯腰,只用两根手指就抓起了鱼,“这煮菜跟设计一样,也是需要天赋的,你有设计天赋不代表你有煮菜天赋。”他把鱼放回在砧板上,又拿下晓鸥手里的刀,熟能生巧地刮起鱼鳞,“像我这样既能设计又能煮菜的天才型丈夫,已经绝种了,只我一家,算你运气~”他轻抬下巴示意,“围裙围裙!”
晓鸥虽然不服气,但也认命,她解下身上的围裙给泽旻系上,“唉,这不是天赋的问题,而是我爸太宠我了…”她顺势从背后抱住泽旻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我妈走得早,我爸就特别疼我,家里的琐事都是一手包办。”说着说着,内心的愧疚油然而生,“所以为了他,我什么都没关系…”
“你跟你爸的感情,我都羡慕…在我的印象中,我爸就是一个工作狂,包括我妈,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明明一家人都住在家里,可是一个星期都没见面是很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晓鸥心想,长大这样的家庭里,就算是豪门又怎样,天伦之乐都被豪门的光环给遮掩了。
泽旻无奈地说,“我早上醒来,他们已经走了,等晚上回来,我已经睡了…”
晓鸥安慰道,“呵呵,不过就算这样,父母都是最爱孩子的,他们工作之余,一定都记挂着你。”她忽然想到陈高宇,如果金世政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受尽欺辱,是否还能安心工作?
“嗯…不过现在讲这些也没用,人都不在了…”
是啊,人都不在了,不该让泽旻承担上辈人的恩怨。晓鸥不再说话,她决定守住这个秘密,如果泽旻知道几次设计害他们的仇人陈高宇居然是金家的长子,居然是他的哥哥,那么这对泽旻来说,太残忍了。
不一会儿,砧板上的鱼已经肉、刺分离,刀工丝毫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弱。泽旻得意地说,“怎么样…见识了吧?”
晓鸥偷瞄了一眼砧板上摆放整齐的切片,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哦,好了就端出来嘛,你看,火锅里的汤料都在沸腾了~”
“诶你就不能夸我几句?”
“夸你你会骄傲的~”
“你…我…”泽旻看看晓鸥,又看看鱼肉,心想,唉,我命苦啊,我不就是这堆鱼肉么,任你宰割…
46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星期之后,媒体们似乎已经有些厌倦了守株待兔的方式,而大众的悠悠之口很快被其他新鲜的事物所填充,这就是信息时代的弊病,没什么事情能够隐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长久。
安可几乎已经肯定泽旻是跟汪晓鸥在一起,不然他怎么会连儿子都不来看看!她给江雪打过电话,试图探探江雪的口风,可是江雪也学聪明了,对她避之惟恐不及。而陈高宇那边一点音讯都没有,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浩浩的抚养权被抢走。
其实让泽旻回来的办法很简单,她也试过,只要浩浩的身上出现一道小小的伤口,自然有人通知他回来。可是,在汪晓鸥出现之前,她不想让浩浩有无畏的伤痛,毕竟,这是她的儿子!如果一定要孩子流血才能唤回孩子的父亲,那么她全豁出去了。
林帆宇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他是知道泽旻和晓鸥在哪里的,从泽旻嘴里,他也知道晓鸥一直以来都被陈高宇挟持着。而对于江雪,他一句话都没说,他防着自己的妻子就跟放贼一样。这场婚姻,他已经越来越反感。
“帆宇,公司今天怎么样?”泽旻虽然每天窝在公寓,但对于工作依旧没有丝毫懈怠,这是一天一次的视频会议。
“公司一切正常,这次招聘的50个新人已经报道,各就各位按部就班。”林帆宇看起来很沉重,“还有就是…我小姨子老缠着我问你在哪里。”
“嗯很好…深深这丫头随便打发打发。”交代完工作,作为兄弟的也关心他的身体,“你这几天怎么了?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又跟雪儿闹别扭?”
视频里的林帆宇一阵沉默,“就那样吧…你没在我的压力就大了呗,能不憔悴么?!”
“我看最近风声也小下去了,这几天就回来,”他咧嘴一笑,忽然将坐得远远的晓鸥一把拉近,“让我再过两天逍遥日子嘛…”他是在炫耀自己的幸福,也是在宣布晓鸥的所有权。
晓鸥当然知道他的小心眼了,一把掐住泽旻的腿,脸上却带着笑容对着摄像头,“帆宇,辛苦你了~”
泽旻脸色顿时绿了,他憋着忍着不发出声音。汪晓鸥你死定了!
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帆宇有些尴尬,也有些心痛,“呵呵,你们幸福就好了…”说完,他就词穷了,面对心爱的女人,他知道泽旻已经给了她最宝贵的幸福,“我还有事要忙,就这样吧!”
“哦,好。”
切断视频,泽旻捶胸顿足地大吼,“哇,汪晓鸥,你个老巫婆,”他卷起裤腿,用力搓*揉着大腿上的红肿处,“你居然敢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你还好意思说,明知道帆宇心情不好还故意刺激他!”现在,晓鸥已经不用在泽旻面前对林帆宇或是江雪掩饰自己的担心和关心了。
泽旻瘪瘪嘴,一脸委屈样。
晓鸥从茶几上拿了一根棉签,哄着,“乖啦,我给你掏耳朵~”
“这还差不多!”
沙发上,电视里如往常一样播放着新闻,泽旻舒舒服服地躺在晓鸥大腿上,闭上眼睛让她掏耳朵,他享受极了那种痒痒的感觉。
“我看你该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浩浩该想爸爸了。”晓鸥一边细心地掏耳朵一边轻声说,“别动别动,要是戳到耳膜我可不负责。”
泽旻像一个听话的小男孩一样,面对着晓鸥,弓着大腿,身体一动也不动,“嗯,我也想他了,晚上我们一起回去~”
晓鸥迟疑了下,虽然现在狗仔放松了很多,但是万一被逮个正着,估计又免不了上头条,到时候的新闻一定更夸张,“我现在回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又没离婚,妻子跟着丈夫回家天经地义!”
晓鸥扑哧一笑,连带手抖了抖。“啊,你谋杀亲夫啊~~”泽旻像弹簧一样弹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没事…”泽旻又贪婪地躺会原地,“轻点啦。”
晓鸥抿着嘴笑,“离婚那天你是不是故意没提醒我啊?那个律师也真是的,怎么就只准备了一份,太不敬业了!”
泽旻顺着她的话调侃起来,“这个离婚嘛我又没离过,我怎么知道要签几份,照理说是你故意的才对。”
“切,你少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过,幸好那个律师不够专业,哈哈~”他嗅着晓鸥身上自然的清香,手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逗趣着说,“老婆,你这里怎么老不长个受精卵?”
晓鸥揪着他耳朵的手一用力,“什么意思你?怪老娘不会生是不是?”
泽旻又是一阵哀嚎,“啊~~老婆我错了,一切都是因为做丈夫的我不够努力~~”
“这还差不多。”晓鸥托起他的肩膀,“掏干净了,起来吧~”
泽旻捂着耳朵坐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野蛮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晓鸥反问道。
“好啦,把脚伸上来,现在还我给你按摩~”他每天都会帮晓鸥按摩,晓鸥的腿伤也恢复得很快,走起路来已经看不出了颠簸了。
晓鸥斜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为自己按摩的丈夫。回想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犹是老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或许老天认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信任度不够,所以要找点误会考验一下他们。考验的结果很不错,晓鸥的心直口快和泽旻的深思熟虑将互相之间的信任度大大提升。
“老公,如果以后再发生什么,你还会相信我吗?”晓鸥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冰释前嫌有点不真实,所以她需要吃一颗定心丸。
泽旻淡淡地一笑,嘴角勾勒出完美的上扬弧度,“你不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我曾对自己说,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解释我就会相信,因为…我爱你,”他轻轻一刮晓鸥的鼻梁,“所以,只要我们坦诚相待,我相信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我们分开。”
坦诚相待?那我隐瞒住陈高宇的身世算不算欺骗了他?可是他又没问,应该不算欺骗吧…
47 斗殴
见晓鸥有些晃神,泽旻顺手捏起她的脸颊,“怎么,我的甜言蜜语进步到令你发呆了?”
啧啧啧,大少爷的自傲又来了。刚才的情话是让她感动,可是这句自吹自擂的话又如一盆冷水泼下,“我说金大少,你该练练口才了,有我这个师傅每天跟你斗嘴,你居然一层功力都没学到,太不像话了!”她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什么,用调侃的语气说,“我可记得某人曾经对着空气大声告白哦,那时候的口才不错,你以后每天都告白,就当练习吧。”
泽旻翻起了白眼,明明是我饱含热情饱含真心的告白,你居然当笑话笑我。他起身打横抱起整天令他憋屈的女人,“叫你嚣张,看你在床上怎么嚣张!”
晓鸥踢着腿,双手握成拳头象征性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喂,晚上回家啦,时间不早了,你别闹~~”她看满眼欲火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劝,故意大声喊,“救命啊~~”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
时间已经临近六点,晓鸥把疲倦的丈夫从床上拖起来,之前跟李阿姨说了五点到家,可是现在早就过了时间。鸭舌帽、大墨镜,一系列伪装悉数上阵。用泽旻的话说,天黑好啊,万一有狗仔也拍不清楚。
到达金家门口,出乎意料的是,等待他们的不是狗仔而是陈高宇。晓鸥本能地退缩,也许这是条件反射。泽旻牵起晓鸥的手,侧脸一笑,“别怕,有我在!”他心知肚明,安可又背着他跟陈高宇勾结了,这一次,他决不让晓鸥成为他们的阶下囚。
月光下,陈高宇的眼光寒冷得令人窒息。每次他的目的即将达成,都会因为某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功败垂成,到底是金泽旻太幸运还是他太倒霉?!爱上汪晓鸥,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变故,他百般退让,万般迁就,可是依然阻止不了晓鸥奔向金泽旻的怀抱。他恨,他恨一切属于金家的东西,甚至连自己身体流淌着的金家的血液他都恨。
而泽旻也不甘示弱,金家这一系列的风波都是因为陈高宇而起,他甚至差点失去晓鸥。令他不明白的是,作为一个商人,要打败对手就在商场上,为什么连他的家庭都要破坏?这实在太卑鄙了!
泽旻牵着晓鸥,若无其事地走过陈高宇跟前。两个男人结实的肩膀互相撞击,迸出仇恨的火光。泽旻侧脸一吹肩膀,不屑地继续往前走。他现在只想回家和儿子吃一顿饭,要斗就在商场上斗。
陈高宇钢铁般的身体纹丝不动,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放开汪晓鸥,她已经不是你的女人。”
泽旻一甩,轻笑道,“陈总,你请的律师难道没通知你吗?离婚是个乌龙,就算我们签了字还是没离成~”他带着不羁,带着得意,故意在陈高宇面前炫耀,“你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反而让我们夫妻更加靠近!”
晓鸥没泽旻那么高调,她知道在饥饿的人面前炫耀定会招来嫉妒,于是轻轻推了一下泽旻,“别说太多,我们进去吧~”
隔着蒙蒙月光,依然可以看到陈高宇的脸色由白转绿,再由绿转黑,“不可能,你们明明离婚了!金泽旻,你别想抢我的女人。”
泽旻本来听晓鸥的话没打算跟他计较,可是被他这么一激,心里也懊恼了起来,“你有看到离婚证书?没有吧~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别搞错了主次,晓鸥一直都是我的老婆,是你在抢!”
陈高宇眼神迸出怒火,“你家里有女人有儿子,你还想三妻四妾?”他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泽旻的衣领,随手就是一拳,还咒骂道,“金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泽旻着实挨了一拳,在蛮力的撞击下本能地倒退几步,牵着晓鸥的手也不禁松开了,嘴角溢出点点血渍。
“泽旻…”晓鸥惊呼,朝着陈高宇质问,“你怎么打人啊?”
陈高宇趁机一把抓住晓鸥纤细的手腕,用捏碎的劲道拖着往前走,“跟我回去。”
“你神经病,你变态~~”晓鸥奋力反抗。
泽旻也迅速上前,拉住晓鸥另一只手,“放开我老婆,不然我告你蓄意绑架。”他另一只手已经紧握成拳,做好了回击的准备。
陈高宇回头正要说什么,一击重拳就落在了鼻梁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晓鸥趁机连忙躲在泽旻身后,看到丈夫脸都肿了,嘴角还流出点点血渍,不禁担心着,“泽旻,你怎么样?”
金泽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陈高宇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更加受不了,又举起拳头冲上去。泽旻奋力回击,两个男人就在大门口扭打起来,把对对方的仇恨通通发泄出来。
“诶,别打啊…怎么回事这是…”晓鸥试图上前阻止,可是凭她一介女流,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两只发狠的狮子。她只有朝屋里喊,“张管家,张管家,快出来啊~~~李阿姨,快报警!”
里面的人闻讯赶来,安可抱着浩浩站在门口看,可能小孩子天生比较敏感吧,浩浩一个劲地哭。
金泽旻和陈高宇,论体形论力气论身手都不相上下,所以都吃了对方好几拳。张管家和晓鸥都上去拉,可是两个男人力气太大了,还是拉不开。安可见状,将浩浩放在门口,“浩浩乖,站在这里别动,妈妈去帮爸爸。”说着,她也上去拉。
可是,安可前脚走出大门,浩浩后脚就跟了上去,一边跌跌撞撞地小跑着,一边嚎啕大哭,“妈妈,妈妈~~”
金泽旻和陈高宇死拽着对方,谁也不认输,几个人乱成一团。混乱中,浩浩的哭声戛然而止,迎来的是安可心碎的惊呼,“浩浩,我的儿~~”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浩浩小小的身体正躺在脚下,不知道被谁踢晕了。
金泽旻额头的青筋迸出,大吼,“陈高宇,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他用力一推将他推倒在地,弯腰抱起浩浩,“晓鸥上车,快去医院~~”
安可呆呆地愣在原地,我才是浩浩的母亲,凭什么让汪晓鸥上车?
泽旻将昏迷的浩浩交给副驾驶上的晓鸥,一边帮她系好安全带,一边朝傻站在原地的安可喊,“安可,你再不上来,我们就走了!”
安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跑上前。
陈高宇坐在地上痴笑,“呵呵,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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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为什么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
车子开得飞快,泽旻连续闯了还几个红灯。安可坐在后面,身体一直伏在副驾驶靠座上,眼见浩浩红润的小脸蛋变得苍白,她泪流满面,“浩浩,妈妈不是叫你站在门口别动么,你跟过来干什么?”
泽旻手把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你给我做好,哭得我心烦!浩浩才几岁,他要是懂就不用你这个妈妈了…”训完安可,他又一本正经地说,“晓鸥,你检查一下浩浩身上有没有伤口,轻一点!”
“好…”晓鸥也心急,浩浩虽然不是她生的,但那几句“姨,姨~”老早就把她叫软了,就像泽旻不介意她的过去一样,她也不介意浩浩是泽旻的孩子。
安可被泽旻一训,原本焦虑的心更加不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措手不及。话说她还没打算以儿子的伤痛来换取晓鸥的离开,没想到…难道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安可默默地想。
晓鸥仔细检查着浩浩的身体,因为怕他被踢到踩到,所以并不敢大幅度地动浩浩的身体。她小心地责怪,“都是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一样打架,陈高宇疯了你也疯了?”
泽旻也后悔刚才的冲动,可是总不能被打也不还击吧,“是他先动手的好不好,我哪知道会伤到浩浩…”
“身上没伤口…能再快点吗?怕是内伤…”
“好!”泽旻猛踩油门,火力全开。
医院,急诊室
浩浩被推进去已经十五分钟了,泽旻和安可坐在急症室外的椅子上等待。这十五分钟不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安可有些精神恍惚,一直不停地念着,浩浩不会有事的,浩浩不会有事的…
泽旻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安可就算再坏,但毕竟是一个母亲。这么想着,他也柔下来,拍拍安可发抖的肩膀,“别担心,只要不流血就没事,浩浩是吓着了。”
安可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泽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泣着,“泽旻,都是我不好…我一看你被打就想上去帮忙,我宁愿替你挨拳头也不想你受伤。我不该把浩浩放在门口,你说得对,小孩子懂什么啊,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跑了…”
“我也有错,你别太自责了…”他就让安可在自己胸前哭泣,这是给一个脆弱的母亲最直接的鼓励,仅此而已。
安可搂紧了泽旻,眼泪悉数全部蹭在他的外套上,泽旻已经好久没抱过她了,她听着胸前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一阵心悸。“泽旻,你别抢走浩浩好不好?我可以搬走,可以离开上海,可以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但是浩浩,我不能没有他…”
“安可,你说这话是在欲擒故纵吧…”泽旻的声音很温柔,但是他坚决不会再被灌**汤了,安可的手段他了如指掌,“照你这么说,你带着浩浩远走高飞,那我岂不是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你想这样吗?…呵呵,所以话不要说得太好,说得太好容易出破绽。”
安可的哭泣声低了下来,她被泽旻的态度所折服。这个男人真的变了,以前他对她的眼泪会不知所措,现在,怕是她死了他也不会在乎吧。她依旧抓紧他的腰身,不断汲取着从男性身体传来的温热,“那可以像以前一样,我跟浩浩就住在金家附近,这样一来,你还是能每天看到他。”
这时,晓鸥拿着在护士站取的瘀伤药膏过来,安可的话都听见了,她看到泽旻的眼神不禁有些尴尬。但是泽旻看来丝毫没有顾虑,深情地看着晓鸥,这番话是对她说的,也是对安可说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如果我老婆看到我每天下班去了另一个地方,她会伤心的。而且,等浩浩再长大几岁,我们作父母的该怎么解释这种局面?当然,抚养权归我不代表你失去了浩浩,你还是他的母亲,这一点不可改变!”
晓鸥听了心里挺感动的,她也开始同情安可,一个女人,耍手段,斗心机,最后除了钱什么都没得到,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但同情归同情,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只要一想到父亲和莎莎,一想到安可跟他们的死脱不开关系,她就恨得牙痒痒。
“咳咳咳!”随着晓鸥的几声咳嗽,安可知趣地松开手,她低着头擦拭着眼泪。
晓鸥上前,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老公,我给你上点药,活血的!”
“哦…”
过了一会儿,何医师开门出来,三人齐齐地上前问,“孩子怎么样?”
何医师拿下听诊器,给了他们一个舒心的笑容,“浩浩没事,他的额头被外力撞晕了,又摔着了?”
三人无语,总不好说是打架无意受害吧…
“下回可要小心啊,这次幸好没有破皮,不过照浩浩的情况看,最怕颅内有淤血…”
“有淤血会怎么样?”
“万一有淤血必须动手术去除,动手术对浩浩而言就是死路一条!”
安可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医生面前,“何医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失去我的骨肉…”
何医师连忙扶起她,“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动手术只是最坏的打算,你们心里得有个准备。现在要带浩浩去照x光,万一有淤血,我们一定想办法疏导。”
安可泪流不止,一边哭一边点头。这真的是我的报应,可为什么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浩浩,妈妈对不起你…
一旁的泽旻神色凝重,一来担心浩浩,二来安可如此一闹,他做什么都不忍心。晓鸥轻拍丈夫的手背,用眼神说——别太担心。然后,她心平气和地转向何医师,“何医师,浩浩什么时候能醒?我们能看看他吗?”
何医师,“为了不让他醒了之后乱动,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我给他注射了少量的镇静剂,其他的得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要不这样,金总裁,你和安小姐陪浩浩去照x光,人多了对他也不好。”
“好…”泽旻点头,“晓鸥,你在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晓鸥伸手轻轻抚上他受伤的嘴角,“别担心我,一会儿我再给你揉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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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泽旻和安可在何医师的安排下穿上了蓝色的隔离服,他们隔着玻璃看到浩浩在仪器底下做着各种检查。浩浩半开着小嘴,嘴唇干裂得破皮,小小的身体有些微微的抽搐。安可一手扒着玻璃,一手抓着泽旻的胳膊,“泽旻,你看浩浩,他一定很难受。”
泽旻神情凝重,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他也焦急,却不似安可那么情绪激动。也许,这就是父亲与母亲的区别。他只伸手半搂着安可,身体并不与之靠近,“安可,你别激动,你现在把身体哭坏了,怎么照顾浩浩?”
安可怔怔地点点头,“嗯…”
不一会儿,浩浩做完所有检查,被推进了加护病房。安可和泽旻终于能近距离看到儿子了。
浩浩头上有个不小的肿块,之前还看不出,现在一块青紫很是明显。安可呆呆地看着,那块青紫上,刚好留着她以前割伤儿子的刀疤。旁边的泽旻见安可的反常,不禁用手肘一推安可,“怎么了?没见到的时候一直哭,见到了怎么发呆?”他伸手轻轻捏捏浩浩肥嘟嘟的脸蛋,疼爱地说,“小家伙,你可吓死爸爸妈妈了,你千万不要有事,爸爸还没带你去游乐场玩过呢~”
安可回过神来,这是她一直幻想的画面,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如果没有汪晓鸥那该多好啊~
这时,何医师拿着检验报告进来,“金总裁…”他一顿,“浩浩,脑子里有淤血。你们是怎么让孩子摔得的呀,一般的磕磕碰碰哪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何医师忍不住责怪,他开始还很乐观,但看到检查报告就知道浩浩受了不小的撞击。
“这…这…”安可的脑子里完全没了思考。
泽旻对上医生责问的眼神,站直了身体承认,“我跟别人打架,浩浩是被误伤的…”
何医师轻叹一口气,“这就难怪了…知道怎么受伤有利于我们采取什么措施。”
泽旻,“难道真的要动手术吗?”
“手术是最坏的打算,接下来我会采取一切外力因素想办法让淤血散去,如果三天之内颅内的淤血退不下去,那就…”
安可伏在床边,侧着身子乞求道,“何医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何医师一扶鼻梁上的眼镜,郑重地说,“我们会尽力的…你们看过孩子了,先出去吧,一会儿药力散了,孩子醒了你们再进来。”
泽旻点头,扶着安可的肩膀退出加护病房。
外面等得心焦急噪的晓鸥立刻迎上来,可看见没了半条命一样的安可,她轻声问,“浩浩怎么样?”
泽旻摇摇头,“有淤血,三天内散不去…就只有动手术!”
晓鸥心里一阵抽痛,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那不就是…”死路一条吗?!她不敢说出这四个字。她离开前还活泼可爱的浩浩,想不到一回来就害得他这样。
安可整个人摊在泽旻身上,听晓鸥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禁心中一团怒火,“汪晓鸥,罪魁祸首就是你,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好好的,你出来搅什么局?”她睁开泽旻,一把掐住晓鸥的脖子,“如果浩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陈高宇。”
“安可,你干什么你!”泽旻抓住安可的肩膀,使劲一举,将她伸向晓鸥的魔爪松开,然后往墙上一扔,“你清醒一点,这关晓鸥什么事,你要发火冲我来。”
其实安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晓鸥并没有受伤,她连忙阻止泽旻,“你别这么凶…”她上前扶住贴在墙上的安可,郑重其事地说,“安可,浩浩受伤谁都不想的,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说责任谁都有责任。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医生的治疗,浩浩虽然小,但是很懂事,他需要你的鼓励。”她又一把拉过泽旻,“你们两个谁都不能丧气,浩浩在打仗,你们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泽旻很是感动,他就知道晓鸥是最深明大义的人,也只有善良的她,才能在这种时候撇开调查汪洪和莎莎的死因,宽容地面对安可。
安可呆呆地看着晓鸥,不敢相信她居然在鼓励自己,不不不,别被她单纯的外表给骗了!安可用力甩开晓鸥的手,“你松开,用不着你假好心,我…我…”话没说完,她眼睛一闭,身体一软,像一滩死水一样滑倒地面。
“快,泽旻抱她起来,她一定伤心过度虚脱了…”
泽旻弯腰打横抱起安可…
普通病房里,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床单,安可静静地躺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这是医生特地为她注射的营养液。
她慢慢睁开眼睛,朦胧中,之间边上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她眨了眨眼睛,让视力恢复一点,没错,这女人果然是汪晓鸥。“汪晓鸥?…”她惊讶得叫出声。
晓鸥听到声音很快就醒了,“啊?叫我?…哦,安可你醒啦…”她转动着发酸的脖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很恨我吗?怎么会好心在这里守着?是不是想在泽旻面前做好人?
晓鸥打着哈欠,好心没好报!她故意没好气地说,“谁想在这里了,你可是我的仇人!”她看了看身旁,又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泽旻的外套,“喏,我是陪泽旻,他可能看我们都睡着了出去走走。”
安可不管她了,掀开被子想起来,“我要去见浩浩…”睡了一下,又打了营养液,她恢复了些体力。
晓鸥连忙起身,把她硬生生按回床里,“安可你给我听着,我可不会说什么好话!你要是不乖乖听医生的话,呆会儿浩浩醒了我不会让医生通知你!”
“你…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见我儿子?放手!”
哎呀呀,你还真不买账是吧,可恶的女人,心肠太歹毒了才会害怕接受别人的好意,其实这是脆弱的表现!晓鸥擒住她扎着银针的手,“别乱动,针歪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安可不想跟她争论,乖乖地躺好,闭上眼睛,“为什么?”
晓鸥见她听话了,也坐回椅子里,“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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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心口不一的后妈
安可把头转向另一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原来,你还知道我就是在守着你的啊!晓鸥趁她转过去狠狠白了她一眼,“你别误会,我都是为了泽旻和浩浩…度过这一关,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算帐!”
安可警觉地回转过来,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晓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被她一提及,晓鸥内心狠狠地一揪,她深呼吸强忍下想质问的冲动,淡淡地说,“该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
安可本能地一缩,脸上挂满了惊慌。
晓鸥,“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现在最重要的是…浩浩能平安度过难关。”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泽旻开门进来,“都醒了啊?…我刚才去看浩浩了,还睡着呢,孩子睡得很沉。”
安可似乎松了一口气,“你们回去休息吧,都累了…”既然汪晓鸥愿意把事情搁后处理,那么她也乐意。
泽旻上,“好吧,今晚你也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会早点过来。”说完,他拉起晓鸥冰凉的手走出了病房。
两人牵着手走在医院走廊上,时间已经不早了,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泽旻紧紧拉着晓鸥的手,试图把她手上的寒意驱走。原本是高高兴兴回家,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别担心,不怪你~”泽旻忽然开口,他知道晓鸥心里自责,其实这件事人人心里都自责。
晓鸥莞尔一笑,“你也别自责,这个时候你就是他们母子最强的支柱。”她扬一扬另一只手里的药膏,“回去还是得给你推一下,不然浩浩看到你这猪头样会认不出的。”
泽旻这才意识到脸颊上刺刺疼疼的,伸手一触碰,不禁立马缩手,“嘶~~还真是,疼的。陈高宇这家伙,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晓鸥怒嗔道,“那你还敢跟疯子变态动手不?”
“他要是伤害我身边的人,我肯定还是会交手的,不过不会鲁莽地动手,而是用这里…”泽旻指一指自己的太阳穴,分析着说,“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对我的敌视,我想这绝对不会光光因为你,一定有什么其他因素。他是一个聪明人,更是一个睿智的商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搞得跟神经病一样。你看他做的事情,都是预谋已久的阴谋,金城受到损害的同时,他陈高宇以及华宇集团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哪个正常的商人会不惜玉石俱焚对付自己的对手?说不通…”
晓鸥认真地听着,心里的不安与彷徨表露无遗,该不该跟泽旻说陈高宇的身世?
“你怎么了?”泽旻关心着,晓鸥刚想回答,却被他抢先一步搂紧,“夜里风大,是不是很冷?有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嗯!”晓鸥也伸手紧紧搂着丈夫的腰,算了,还是找个适当的机会再说吧,现在浩浩这个样子,不能让泽旻分了心。
——
第二天一早,在泽旻和林帆宇开视频会议的同时,晓鸥帮着李阿姨在厨房做早点。
“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不管新闻报纸上怎么写,李阿姨还是相信大少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看得出晓鸥是一个好姑娘,“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少整天精神恍惚,动不动就发脾气。还有那可怜的浩浩,时不时就说要找阿姨~”
晓鸥会心一笑,“呵呵,浩浩虽然还小,但其实他很懂事!”
“是啊…”不是她多嘴,有些话不得不说,“因为大少经常冲安可发脾气,安可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少一出门,浩浩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动不动就绑在一边不管。”
晓鸥大吃一惊,“什么?!她…她居然把浩浩绑起来不管?”她正在切胡萝卜,气得差点没切到手。
“嗯,好几次都是我听到哭声,可怜的孩子,得了这个病,还要被绳子绑住,唉,命啊…”
“为什么要用绳子绑住?”晓鸥气炸了,她在的时候也没见浩浩被绑起来啊。
李阿姨抹着眼泪,“其实也不能怪安可,浩浩现在好动,安可也是怕他摔着,绑住浩浩她心里也难受。”
好吧,这个解释合理。晓鸥压下内心的怒火,安可真是一个可恨又可怜的人。
“夫人,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家里也多一个人照顾浩浩,希望他福大命大,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要这么快走。”
是啊,既然那么顽强地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要这么轻易离开!
“晓鸥,准备好了吗?”泽旻从楼梯上走下来,还一边穿着外套。
晓鸥听到声音,探出头来,“哦,快了…”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还不忘嘱咐,“李阿姨,中饭就麻烦你了,你呆会儿去买只鸡,现在不光是小孩,大人也得有精神。晚上我们回来吃的。”
“好,难得你什么都不计较,这是大少的福气~”
晓鸥浅浅地一笑,心想,是啊,我是不计较,可是不计较不代表不知道,爸,莎莎,我会查出真凶的,只是先暂停一下,安可,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再到医院的时候,何医师说了个好消息,浩浩已经醒了,安可也正在里面陪他。
晓鸥立刻帮泽旻换上隔离服,“进去逗逗浩浩,他最喜欢你这个爸爸了。还有…”她一指桌上的保温杯,“叫安可出来吃饭。”
泽旻环住晓鸥的纤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谢谢我宽宏大量的老婆大人,我知道你也心疼浩浩,浩浩就是咱们的孩子…”
“少贫嘴,浩浩是你跟安可的孩子!”她强硬地说,“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因为浩浩而放弃对安可的警惕的和追查的。”
泽旻承诺道,“我也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她推开泽旻,“快进去啦,叫安可出来吃饭,然后换我进去,我也想浩浩了。”
“好啦,心口不一的后妈!”泽旻偷笑着。
晓鸥坐在休息室等,第一次被扣上“后妈”这个称呼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她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泽旻的儿子,这个后妈怕是当定了。
——
过年喽,今天是除夕,祝童鞋们新年快乐,兔兔年大吉大利,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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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狼狈为奸
而那边的陈高宇彻夜未眠,他站在华宇集团顶楼,面对朝阳迎风站立,目光如炬,面如死灰。他的外套和头发已经微湿,沾满了露水,可见他已经站了好久。
回想十岁以前的日子,那简直是一场噩梦。各种男人龌蹉的淫笑声占据了他童年时期的幼小心灵。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只能埋怨老天的不公。母亲在临死前的告知令他的埋怨化成了深深的仇恨,对金家的仇恨那时候就已经植入他的灵魂。
他告诉自己,只有有与金城想抗衡的实力才能将金城一举歼灭。此后的二十年里,每每他的事业停滞不前,他就回到以前跟妈妈一起住的房子,用那些残忍不堪的回忆鞭策自己。
如今,他已经很接近自己的目标,华宇作为生力军的佼佼者,势头非常强劲,前途一片叫好。与此同时,他发现外表金光灿灿的金家,其实里面全都是败絮。金泰龙和金世政一死,金家就没人能扛起来了,在他眼里,小自己三岁的金泽旻根本只是小罗罗。再加上金泰虎的墙头草个性,金家就是一盘散沙,他的报仇成功指日可待。
可是,他摆脱不了母亲的宿命。他曾心疼地责怪母亲傻,为什么不把金家的可耻行为公诸于世,为什么不抱着孩子找金家理论,为什么临死还念念不忘那个喜新厌旧的男人!现在,他终于体会到母亲的痛苦,当爱一个人爱入骨髓,就不能用“明智”二字去判断对错。但是,他没有他母亲那么懦弱,更没有母亲那么伟大,他要报复,他要将暂停的计划继续,变本加厉地还给金泽旻,还有汪晓鸥。
李茂在楼下找遍了一圈没找到他,就知道在顶楼定能找到他。“总裁,你身上都湿了,下去吧…”作为跟了陈高宇十年的工作伙伴,他不但是特助,还是保姆、保镖、左右手、分身,他也是除了汪晓鸥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总裁要报复金家的人,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
陈高宇似乎没听到,依旧纹丝不动。
“总裁…金泰虎正在会客室等你,这颗墙头草果然接受了我们抛去的橄榄枝。”
陈高宇不以为意,“这是我早料到的事,前不久他还主动跟我做了一笔交易,只要我帮他拿到金城,就分给我三分之一的股份。”
李茂得意地说,“这个老家伙还自投罗网啊,省了我们很多力气。他正在等,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似乎还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哦?”陈高宇转身,随手捋了一下头发,“我先去换身衣服~”
会客室
“先生请用茶~”
“哦哦,谢谢。”金泰虎色迷迷地看着前来奉茶的秘书小姐,接茶杯的时候还趁机抓着小姐的手不放,“小姐贵姓?在华宇做什么工作?”
在华宇的地盘被外来人员光明正大地吃豆腐,这对秘书小姐来说还是第一次,她挣脱开手,但又不敢得罪总裁的客人,只好怯怯地说,“免贵姓朱,叫我小朱就可以了,我是陈总的秘书。”
金泰虎喝一口茶,惬意地说,“哦,原来是总裁秘书啊~~”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心想,哼,早就上过陈高宇的床了,还假正经干什么。但他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我跟你们陈总可是老矫交情了,他还得叫我一声老大哥呢~”
“呵呵…”朱秘书一脸干笑。
“金总啊~~”陈高宇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会客室,“稀客稀客,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他转头朝朱秘书说,“小朱,你给我也倒杯茶来,我跟金总有事聊。”
小朱欣喜若狂,“是,我马上去~”
两人先是闲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陈高宇说道了主题,“金总,您这次亲自来有何贵干?我想不单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金泰虎面露难色地看了李茂一眼。
陈高宇会意,浅浅一笑,“说吧,李茂是自己人~”
金泰虎拿出档案袋里的一叠文件,“这是金城今年一整年的投资案,以及一些重要合作者的名单。”他见陈高宇两眼放光的神情,精神抖擞地说,“怎么样,我的诚意够足吧?”
李茂接下文件交给陈高宇,陈高宇暗自窃喜,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还有点能耐,我倒是低估他的卑鄙程度了。“金总,这…你是怎么拿到手的?我看都是几个亿的大案子啊~”陈高宇有些怀疑,这些全部都是机密文件,泄露一个两个都能振动到金城,更何况是一整年的,如果说华宇全部将之截下,那么金城的后果不堪设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泰虎自鸣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镶金锦盒,一按锦盒上的暗扣,盖子打开,他粗壮的手从里面夹起一个雪茄,朝陈高宇挥了挥。
陈高宇,“李茂,还不快给金总点火?!”
“是!”
只见金泰虎深吸一口,然后翻云吐雾地在两人面前抽起了雪茄,“要说这文件可都是金城的最高机密,别忘了,我可是金城的总经理,虽然有林帆宇那小子盯着,但是我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时候,他还在裹尿布呢。凭我的地位和手段,拿到这些简直绰绰有余。”他一边抽雪茄一边吹嘘,精神高亢到了极点,他两根手指夹着雪茄,指向陈高宇,“不过,你可别打歪主意,你一口气吞不下金城这块蛋糕,乖乖地跟我合作,自然有好果子吃,我之前承诺的金城三分之一股权准少不了你。”
陈高宇和李茂趁金泰虎不注意,互相之间使了一个眼色。陈高宇附和着,“那当然了,说实话,我对金城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壮大自己的事业。”
金泰虎开始倚老卖老,“这就是你嫩的地方!你有了金城三分之一股权还怕华宇搞不大吗?到时候,华宇集团就是继金城之后又一个地产界的支柱。而你,既是华宇的总裁,又是金城的股东,何乐不为?”
“是是是,金总说得是,我只是一个小辈,多谢金总指点。”老家伙,今儿个可是你自找的,难怪金老爷子宁愿把金城交给乳臭未干的孙子,也不给你,像你这种连自己老本都会出卖又自以为精明的笨蛋,真是世间少有。金世政,你死得早真是你的运气,没看到你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将金城和你的宝贝儿子一口一口吃掉,真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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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商场潜.规则
金泰虎见陈高宇对自己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弯,更加自鸣得意,故意放话,“给你看的只是一个粗略的企划案,我手里可是有每个投资案的具体实施计划和合作计划,细到标底是什么,最低成交额是什么,我都知道,这才是金城的机密。”姜还是老的辣,金泰虎虽然无能,但好歹也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自然不会将所有机密完全告知陈高宇。
“哦?”不管他是不是在吹嘘,都引起了陈高宇极大的好奇心,“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哼,老狐狸,看不出你还狡猾得很啊,我低估你了。
金泰虎抽一口雪茄,伸出一根中指摇了摇,“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金城一有动静我们就跟。按照计划,金城接下来要开发海岛市场,我那个小孙子的能力和眼光不弱,野心也不小,他看中了兰湖岛,兰湖岛的改建计划已经在筹备,就等市政府下令招标了。”
陈高宇手指着文件第一页,“兰湖岛改建计划”几个字引入眼帘,“金泽旻想怎么做?具体的策划案能否给我看看?”
金泰虎,“等该给你看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金泰虎非常了解陈高宇的处事手段,他是一个极度阴险,又相当聪明的商人,如果整套策划案全部交给他,那他还不一脚踹开自己?所以要想依仗他的力量,还得留一手。
“好吧,”陈高宇不紧不慢地说,“那金总请您务必在该给我看的时候给我看。”他转头对李茂说,“你都听到了吧?立刻把所有关于兰湖岛的资料找出来,改建计划我们也得研究研究。”
“是,我知道了。”
“啪啪啪”金泰虎一边叼着雪茄,一边鼓起掌来,“真不愧是陈总啊,果然一点就通。”
陈高宇收起平时的嚣张,谦虚地一低头,“过奖~”
“那成,我也不妨碍你工作了。”说着,他站起身来,瞄了一眼外面的小朱,淫邪地一笑,“陈总,你这小秘书正点啊,每天上班能有这么标志的小妞陪着,一定事半功倍~”
陈高宇自是明了金泰虎的意思,在商场上,潜.规则无处不在,“呵呵,你说小朱啊…”他伸手一抚下巴,爽快地答应,“我安排好了给你电话。”
“好好好,哈哈哈…”金泰虎叼着雪茄离开会客室。
陈高宇一拳捶在桌子上,脸上泛起为难的神情,该死的老色鬼,都快去跟阎罗王报道了还这么下流。话说这小朱,本名朱西诺,跟他偶尔有几次那个,但仅限男女之间**的发泄。做完给钱,各取所需,所以朱西诺并不是他的情妇。
李茂凑到陈高宇耳边低语,“总裁别费心,这事交给我搞定,我会给小朱一个满意的价钱。”
陈高宇眼神如炬,“嗯…关于兰湖岛的改建计划,我们不能落后,”他拿起金泰虎送来的文件,“既然有人亲自将这块肥肉送到我嘴边,我没有不吃的道理。”
“我立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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