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9章 解红颜的故事!
高飞给甄嘉惠当靠山,还砸出两千万美金,只要49%的股份,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张雯雯提供一个发展平台.
两千万美金在,还别说靠山这种无限制的人脉资源,就为了让张雯雯圆她的一个梦想!
那个女孩子,绝对是高少最看重的人之一!
听高飞说出他的要求后,甄嘉惠被震的忘了说什么,扭头看向了张雯雯,眼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嫉妒:她能有高少罩着,简直是太幸福了,难道是因为她有个很漂亮的妈?
高飞好像知道甄嘉惠在想什么,缓缓的说道:“其实我和她母亲没任何关系,不管她把我当做了什么,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侄女看。你别多想,只要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好,好,我一定牢记,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清醒过来的甄嘉惠,赶紧给高飞弯腰鞠了一躬:“高少,那我就先走了,等会儿还要演出。”
高飞点了点头,又倚在了墙上,看向了张雯雯那边。
女人都是话唠,尤其是母女重逢后,张雯雯和解红颜在那儿叨叨了至少半小时,才说了句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高飞,张雯雯语气很坚决的说:“别忘了我说的话。”
“你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别装傻,要不然有人会变傻,还得后悔。”
张雯雯在哭过一场,和母亲聊了会后,心情好了很多,低低哼了声,转身走进了后门。
等女儿的身影消失后,解红颜才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脚步有些发怯的走了过来:“高飞,我——”
高飞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说什么,以后做你的事就好了。至于张雯雯,你更不用担心什么,我会让她生活的很幸福。”
解红颜的眼里,全是感激的神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很想和高飞解释一下,解释她为什么神秘失踪,为什么跑去美国装死人,在她失踪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为什么回到华夏等等。
当然了,她也很清楚,如果让组织上知道她泄密的话,结果会是非常的惨。
但为了女儿,她甘心付出任何代价。
高飞吸烟,解红颜站在他面前,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声汽车喇叭声传来后,解红颜才垂下头低声说:“高飞,今晚,今晚我可以不回去,我有理由。”
她说她可以不回去的意思,就是暗示高飞,她可以在今晚陪他。
她知道高飞很垂涎她的身子,也有把握能让这个家伙心满意足——这,可能是她感激高飞的唯一方式了。
解红颜暗示的这样透彻了,高飞却淡淡的说道:“你愿意去哪儿,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照顾张雯雯,是因为我……”
解红颜打断他的话:“是因为你打了雯雯的主意。”
高飞没说话,只是歪着下巴看着她。
解红颜紧紧抿了下嘴角,垂下眼帘低声说:“刚才雯雯已经和我说了,我、我也答应下来了。这件事听起来很荒唐,却也很正常,因为我现在自身难保,这也许是能保护雯雯的最佳办法了。”
高飞冷笑:“我真纳闷,你当年是怎么成为安归教三大宫主之一的。你和老实和尚相比起来,渣都算不上一个,甚至还不如孙天扬。”
“你以为我真是安归教的东宫宫主吗?”
解红颜笑了,笑的很凄凉,抬头看着东方的夜空。
一轮昏黄的月亮,从东边升起,却被树枝隔离的支离破碎。
二十年前,解红颜就已经名满华夏,被人尊称为华夏第一美女。
能够被人尊为第一美女的女人,就算这个名头有些水分,可也证明了她自身‘硬件’是多么出色,所以颇受那些名门公子的青睐。
不过那时候的解红颜是相当单纯的,而且家境优越,父母都是金融方面的经营,压根看不上那些所谓的名门公子,反倒在后来爱上了一个出租车司机。
这个司机,就是她所生活的那个小区内,一个长相不是太出众,但却很男人的男人。
刚认识这个司机时,解红颜和他没啥感情,最多也就是坐了他几次车,把他看做一个单纯的邻居罢了。
而那个司机呢,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解红颜是高高在上的美女,并没有存着追求她的想法。
直到解红颜的父母,因为投资股票失败,无力偿还巨额债务,双双跳河自杀了。
父母双亡后,解红颜的生活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虽然学校很照顾她,可她却被父母欠下的债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做梦都想找一个挣钱的工作。
美女自身就是资源,那时候的解红颜虽然很单纯,却明白这个道理,这才下决心要‘卖掉’自己,用来偿还父母的债务。
一个很有钱的南方老板,早就垂涎她——实际上,解红颜父母走投无路,也就是老板在暗中操作的,他早就算好解家出事后,解红颜会走哪一步。
所以呢,在解红颜有了这样的心思后,有钱的南方老板马上找到了她,答应给她偿还所有债务,但她得给他做一辈子的女人。
于是乎,很狗血的桥段发生了,走投无路的解红颜答应了下来。
但在那个老板要让解红颜陪寝的那个晚上,出租车司机却出现了,亮出了他暗算解家的证据,并很干脆的扭断了他的脖子,卷走了他保险箱内的所有现金。
接下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以前默默无闻的司机,成了解红颜的恩人,她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司机,来历神秘,但对解红颜很好。
俩人在一起的第三年,生下了张雯雯。
而解红颜呢,那时候已经完全接受了那个司机,觉得能够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活一辈子,也是很不错的人生。
只是,解红颜这个美好的愿望,很快就破灭了。
“那是一个天上挂着红色月亮的晚上,有好多人都在我郊区的家附近厮杀,好多人死去,血腥味道几乎弥漫了整个郊区。”
沉浸在回忆中的解红颜,想到那个恐怖的夜晚时,浑身打颤,下意识的伏在了高飞怀里。
高飞没有把她推出去,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算是给她一点安慰,就像当年那个男人在临死前时,安慰她那样。
司机其实很厉害,只是遭到了暗算。
他被人下了一种很厉害的毒,七窍流血——可就算那样,他在警方感到之前,也杀了最少七八十个人。
那些预谋很久的杀手们,损伤惨重,抢在警方赶来之前,抢走了司机为之死拼的东西。
那是一本书。
红色封皮《安归经》。
以前解红颜曾经见过那本书,但她却不知道这本书有什么了不起,更不会想到,有人为了抢那本经书,会付出那样惨重的代价。
男人临死前,伏在解红颜的怀里,才说出了他的身份。
他的真名叫上官印,是一个叫安归教组织的三大宫之一的东宫宫主,那本红色封皮的经书,就是他是宫主的‘印绶’,那些暗算他,夺走经书的人,是组织中另外一个宫主,中宫宫主手下三院之一的青瓷院的掌院。
上官印还说,安归教辖下总共三大宫,每个宫主又管着两个院,每个掌院,又分管三个路,合起来就是三宫六院十八路,这是安归教最基本的构造。
青瓷院掌院那次来谋杀上官印,带来了两路,虽然最终成功抢到了经书,可他们也损失惨重,两路基本废掉了。
上官印在临死前,很想把所知道的都告诉解红颜,但他却知道维持不了那么久了,只是告诉她说,杀她的人来自冀南,至于具体是什么人,他没机会查出来了。
他在死前的那一刻,拜托解红颜一定要照顾好孩子,哪怕是忍辱负重,也要活下去,赶紧离开京华,隐姓埋名。
上官印死后的当晚,华夏第一美女就失踪了。
“唉,那时候我带着雯雯出来后,就下意识的来到了冀南,想找到那个害死她爸的人,尽管我也知道,我就算查出来,也做不了什么。”
解红颜苦笑,从高飞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可谁能想到,我们孤儿寡母的刚来到冀南,就有人跟了上来。”
查到解红颜母女下落的人,同样是来历、身份神秘,他们答应帮助她,会查出她的杀夫仇人,并给她提供保护。
但有个条件,不许她再接触任何男人,要不然那个男人会死。
开始解红颜还不信——不信的结果是残酷的,先后有三个男人为她死去。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去年那些人给她下了通知,让她独自去了黄河岸边,神秘失踪后,才知道那些人来自一个叫‘贪狼’的组织。
贪狼中的人,不许解红颜结婚,是因为要把她当做‘花魁’来培养,必须得找到一个很牛比的男人。
这个男人,必须得有七个以上的女人,而且个个都得是漂亮女人。
其他六个女人,会和解红颜这个花魁一起,被贪狼制成迎宾七仙女,来迎接一个来头非常大的人物。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那个人是多大的来历,让贪狼在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解红颜苦笑了一声:“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最多也就是长相漂亮一点,丈夫死后的两年后,我就被贪狼的人,在身上刺下了朱红色大门的刺青——被人以为,我就是安归教的东宫宫主。连你都这样认为,看来那些人做的很成功。”
解红颜后退了一步,抬手拢了下发丝,喃喃的说:“高飞,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是个受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人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要不然我女儿就得死。现在,你明白了吗?”
高飞眼神复杂的看着解红颜,低声说:“你是个可怜女人。雯雯,知道这些吗?”
940章 穿道袍的和尚!
解红颜半转身,看着体育馆后门,低声说:“我能不给她说吗?我没办法不说.不过我也告诉她了,那些不幸都已经过去了,她该有她自己的幸福生活,不要再为我担心。”
顿了顿,解红颜又说:“只要她能幸福,无论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的。以后,她要是想改名叫上官雯雯的话,你最好劝她一下,因为姓张,是他父亲死前的假姓,我不想让人从她的姓氏上,猜出什么。”
“这个我知道了,其实就算她改姓叫上官雯雯,也没谁能把她怎么样。”
高飞说这句话时,眼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她是东宫宫主上官印的女儿,也是我高飞的侄女,以前那些人伤不了她,现在就更伤不了她。我保证。”
解红颜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高飞,今晚我陪你?”
“你丈夫如果不是上官印的话,也许我会答应。”
高飞淡淡的说:“你走吧,就当今晚没有见过我那样。从此后,你可以抱着重新生活的希望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你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
解红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高飞。
高飞皱眉,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
解红颜摇了摇头:“我忽然有种感觉,觉得你对我丈夫特别的尊重,就好像,好像你们俩人应该认识,而且关系还非常亲密那样。”
高飞嗤笑一声:“切,他死之前,我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认识他?我对他有好感,是敬佩他能拼死保护自己的妻儿。这样的男人,一般都会值得尊重,不是吗?”
“是我多想了,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和邪教中人扯上关系。”
解红颜垂首,沉默片刻后才说:“以后,如果我有事要通知你,该怎么联系你?”
高飞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昏黄的月亮,想了想说:“我很快就会回冀南了,那儿才是我的基础所在。在冀南乡下,有个村子叫方家村。村里面,有个老宅,那是我妈妈的娘家。以后呢,我会不定时的回那所老宅看看。”
“好,我知道了。高飞——保重。”
解红颜点头,正要再说什么时,却听到有脚步声从后门那边传来,急匆匆说了句,裹了下黑色风衣,就向西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行道上。
“哥,你在这儿干嘛呢,让我们一通好找!”
从体育馆后门出来了俩人,正是肖鱼儿和张暮涵。
在高飞忽然跑上舞台,骂出那句粗口后,张暮涵俩人都傻了。
瞬间,张暮涵就有了种‘千万别有人知道我认识高飞’的想法,因为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也太丢人了些,别说是世家子弟了,就连一般小青年也不会那样没素质。
但和张暮涵不同的是,肖鱼儿清醒过来后却很兴奋,说那才是她表哥,既不像高云华那样老成持重毫无意思,也不像高雅那样轻浮毛糙没有魄力,这才是真男人的表现啊。
她还直白的告诉张暮涵,如果她是她的话,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高飞,因为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像高大爷这样率性而为的真男儿太少了,比大熊猫还要宝贵。
对肖鱼儿的不吝赞美之词,张暮涵当然是撇嘴不屑一顾,可实际上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没谁知道。
高飞去了后台时,肖鱼儿就拽着张暮涵跟了过去,却被保安拦住了:已经有一个人在那边捣乱了,谁还敢再放人过去啊,你姓张,姓肖也不行!
废了很多口舌都没有进后台后,肖鱼儿俩人只好从别处绕过去,傻乎乎的在那边转了很久后,才找到了后门。
高飞笑了下:“找什么呀,我又不是不回去,演唱会结束了没?”
“快了,我也没心思去看什么演唱会了。”
肖鱼儿左右看了看,纳闷的问:“被你强抢来的那个女孩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哎哟,哥,你下手轻点,要是把我弹傻瓜了,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高飞缩回弹了肖鱼儿脑门一下的右手:“什么强抢啊,她是我的一个晚辈。”
“你的晚辈?切,谁信呀?”
和张暮涵对望了一眼,肖鱼儿撇撇嘴:“你今年才多大啊,哪儿来的晚辈?”
“在冀南混时,认识了一个朋友。后来这个朋友出事了,出事前拜托我替她照顾好女儿,我答应了,把她女儿送进了大学,谁知道她却偷偷跑出来,立志要当什么演员。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定性,昨儿还说要奋发图强,今天又羡慕别人当歌星了。”
随口敷衍了几句,高飞问:“不看演唱会的话,我们是不是打道回府了?”
“行,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嘻嘻,我妈肯定会问我到底咋回事的。”
肖鱼儿嘻嘻一笑,看样子在琢磨该咋说,才能把高飞今晚闹事的过程,说的活灵活现,让人如身临其境。
高飞才不在乎,抬头看了下那轮昏黄的月,喃喃的说:“今晚的月亮,也不知道会不会变红。”
肖鱼儿不明所以,也抬头问:“什么?”
“没什么。”
高飞吸了下鼻子,转身就走:“你们谁注意过红色的月亮?”
张暮涵走在后面,扭头看了眼天上,心想:红色的月亮有什么稀奇的,那只是大气层的水汽反应而已——咦,月亮好像真有些变红了呢?
一阵夹杂着细微沙粒的夜风吹过,天上那轮刚才还昏黄的月亮,竟然真如张暮涵所看到的那样,微微有了些许红的颜色。
微微发红的月亮,挂在天上就像一个很远很远的灯笼,也像一只诡异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下面一片黑压压的树林。
马上就要来到夏季,青青草丛中很多虫儿,都藏在里面欢快的叫着,此起彼伏的就像在开演唱会,不过没什么粉丝,所以显得有些孤寂。
虫儿其实也不喜欢太黑暗的地方,所以越是树林深处,虫儿的叫声就越来越稀,直到有隐隐的笛声,和下雨般的沙沙声传来后,所有的虫儿都停止了鸣叫,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它们在前两天时的白天,就曾经听过这种沙沙的下雨声,那是万千条蛇儿蜿蜒而过的声音。
蛇儿平时很少逮虫儿吃,不过当没什么可吃时,它们也不介意把虫儿当点心的。
下雨声中,四条乌黑色的影子,跟在蛇儿后面,缓步走进了树林。
树林中很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对于蛇儿来说,黑暗对它们没有丝毫影响,它们红殷殷的眼睛,就是这四个人的指路明灯。
这四个人走的很小心,尤其是双手拿着一根小笛子的人,几乎是走一步,就停一步,侧耳凝听远处的动静。
漆黑的夜里,不大的笛声也能传出很远,不过幸好这片树林挨着白云观的西边围墙,距离道士们休息的房舍最少有七八百米左右,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
再说了,大晚上的,道观中负责保安工作的人,也不愿意接近树林。
树林中,只有一个墓塔,还有一座石屋,再就是个刚加入道观不久的老和尚,谁会惦记这儿?
群蛇蜿蜒,慢慢把那座墓塔和石屋包围了起来。
蛇儿肯定也有不凡的记性,要不然很多曾经来过一次的蛇儿,在接近墓塔和石屋时,都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
吹笛的人放下了笛子,闪到了一旁。
这个人的任务,就是把群蛇驱赶到这儿来,至于其他事情,自会有另外三人去做。
另外三个黑影中,有一个的个头很矮,比同伴几乎矮了一头,却是四人中的头儿。
石屋和墓塔所处的地方,没有树木,所以月光洒了下来,虽说带着一丝诡异的红黄,不过也能看清大概了。
那俩黑影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身材矮小的人,低声说:“尊使,您确定那个老道士已经死了?”
“消息确认无误,我亲自验证的,那个变态老杂毛,昨晚就变成一堆灰烬了。”
那个尊使的声音有些细,应该是女人,说话时的语气,却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张三,李四,上面既然派你们来,就因为你们的本领出色。怎么,还没有动手,就先露怯了?”
叫李四的人苦笑了声,看了眼拿着笛子的人说:“驱魔使和上面汇报情况时,我们兄弟俩就在一旁听着呢……那个老道士,绝对是个妖孽的存在,陈十九和林十八功夫也不错了,可还不是被老道士给轻飘飘的干掉了?”
尊使冷笑:“呵呵,就算老道士还活着,是个变态般的存在,他能挡得住你们的子弹?我可是听说,你们排名这样靠前,大部分就是枪法比较好。当然了,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可以回去,换别人来。”
张三说话了:“尊使,你这样说可就抹我们兄弟的面子了,李四就是小心起见而已,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完成配合你拿到东西的任务。”
“那就……”
尊使的话还没有说完,拿着笛子的人忽然说:“灯亮了。”
其他人霍然抬头,向石屋那边看去,就看到石屋那扇小窗口内,真有灯光亮起。
那不是电器,而是蜡烛或者干脆煤油灯的光芒。
张三等人马上就握紧了手里的枪械,死死盯着石屋那扇门。
他们很担心石屋内,会出来个老道士。
至于那个老实和尚,他们倒不怎么怕,因为他们觉得安归教的中宫宫主,被人家高飞、铁屠等人追得好像丧家之犬那样四处逃窜,能厉害到哪儿去?
更何况,他们还有群蛇的照应?
实在不行,驱魔使还有别的手段拿出来,比方僵尸……
几分钟后,石屋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青布道袍,脑袋铮亮的和尚,从里面缓缓走出来,高喧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941章 心魔交锋!
和尚要饭就喊阿弥陀佛,和道士骗钱就说无量天尊,这已经是人们的共识了.
不过,当一个本来是和尚的秃驴穿着道袍喊无量天尊时,张三等人却不知道该把他看做是和尚,还是道士了。
不懂就问,是天天向上之人的一个好习惯,李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和尚喊出道号后,忍不住骂道:“捏捏的,你到底是杂毛,还是个秃驴?”
和尚没生气,单章竖在心口,缓步走到距离石屋七八米的地方,这才停住脚步说道:“杂毛是秃驴,秃驴也是杂毛,秃驴也好,杂毛也罢,世人看杂毛秃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施主又何必非要搞清楚这些?”
“靠,少跟我们装比。”
张三右手的手枪拿了起来,冷笑道:“老实和尚,我们没空和你在这儿扯淡,识相点的赶紧交出东西,也免得找不自在。”
老实和尚保持着当前的动作,淡然问道:“施主要我交出什么?”
李四向前踏了一步:“自然是那本经书。老实和尚,你改邪归正,回头去了岸,我们管不着,也希望你能终成大道。所以呢,那东西就成了你修行上的累赘,你最好是交出来,免得耽误了你修道。”
老实和尚笑了:“这位施主说的好没道理。出家之人虽说从不把身外之物看重,不过也不会随便把东西交给任何人的。”
李四问道:“那你打算把经书交给谁?”
老实和尚还没说话,那个尊使就冷笑道:“自然是有缘之人了。”
老实和尚看了眼站在阴影处的尊使,眼里浮上复杂的神色,但随即就变得清明了起来,随即就盘膝坐在了地上,微微垂首说:“这位施主说的没错,世间万物的归属,都讲究一个‘缘’字的。”
尊使的声音,有些尖细:“那,谁才是有缘人?”
老实和尚回答:“自然是有缘之人。”
“麻痹的,老子没空和你废话,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交出来不死!”
脾气有些暴躁的张三,哗啦一声打开了保险,喝骂道:“现在可没有老杂毛护着你了,你还指望什么来反抗?”
老实和尚微笑着回答:“我死了,就再也没有谁能拿到那本经书了,所以施主你尽管快点下手——其实等这一刻,我也等很久了,因为我活的很累。”
张三愣住。
老实和尚不怕死,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在幡然醒悟后活的很累,对于他来说被干掉就是解脱了,但张三真要杀了他的话,就别再想找到那本经书了。
老实和尚的死活,对于组织上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那本经书却必须得得到。
尊使缓缓的说道:“老实和尚,你这是在逼我们用强,希望你能忍受住痛苦。”
老实和尚重重叹了口气,又来了句无量天尊后,才说:“女施主,你所犯的杀戮本来就够重了,此前每晚都会遭受无数冤魂的纠缠,难道你还执迷不悟吗?”
那位尊使藏在树林的阴影处,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不过在老实和尚说出这句话时,张三他们却看到她身子猛地一震,尖声叫道:“你怎么知道!?”
正如老实和尚所说的那样,这个被张三他们尊称为尊使的人,最近半年来,几乎每晚都会做一个恶梦,梦到那些本来非常新任她,在危险来临时敢把后背交给她的人,都站在她的窗前。
有的脸上带着鲜血,有的没了脑袋,还有的心脏之处多了个大窟窿,更有甚者,明显就是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这些人,都站在她的窗前,也不说话,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有的好像在笑。
非常诡异吓人的笑,她无法用语言文字描述出来,只会被吓得霍然睁眼,腾地翻身坐起时,才发现那是在做梦,冷汗让她好像刚从水里跳出来。
人在一次两次做这种恶梦时,也许还不用在意,但当她几乎每晚都会做这个相同的恶梦时,她所受的折磨,也该比死还要难受。
尊使在连续不断做这个恶梦后一个月内,就迅速憔悴了下去,或者说精神衰弱到了极点,要不是她的修为还算深厚,肯定会精神崩溃的。
也正是因为晚上算是她的地狱,所以她才去了夜总会工作。
在夜总会,她可以整晚的不睡觉,把休息时间都用在了白天。
虽说白天也会做那个恶梦,但总的来说,白天终究是阳气大一些,就算是做那个恶梦,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害怕。
通过各种手段和本身的修为,她终于逐渐摆脱了那个恶梦,或者说摆脱了那些人。
前些日子总是做冤魂索命的梦,是尊使的秘密,也是她不敢回忆的回忆,她强行让自己已经忘记了——可老实和尚,现在却一口说了出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就是这道理了。痴儿,你却看那边是什么!“对尊使的失态表现,老实和尚再次淡淡一笑,抬手指向了她背后的树林深处。
尊使下意识的转身看去。
张三几个人也看去——树林中除了轻微的沙沙下雨声,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他们心中冷笑,正要说老实和尚就会装神弄鬼时,尊使却忽然尖叫一声:“啊,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尊使的声音,尖锐中带着极大的惶恐,就仿佛你在半夜醒来,发现被窝里忽然多了个骷髅那样吓人。
她看到了什么?
就在张三李四神经猛地绷紧时,驱魔使却举起了笛子,猛地鼓力一吹!
此前驱魔使吹出的笛音,听起来很是尖细,就像一个厉鬼被铁门夹住,狠狠的挤压从骨子里发出的声音那样,让人听后会觉得不寒而栗。
但现在驱魔使吹出的笛声,却像传说中能普照人间的佛光那样,祥和,庄严,肃穆,带着阳春白雪般的温暖,竟然让人仿佛身处阳光下的草坪上,全身舒泰。
甚者那万千条毒蛇,都懒洋洋的伏在了草丛中,盘起了身子一动不动。
激动的尊使,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她刚才看到的那些残肢破碎的厉鬼,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只看到轻柔的暖风佛过树梢。
而老实和尚,微微闭合的双眼则猛地张开,眼里闪出惊诧、钦佩的光芒,但随即就恢复了自然,缓声道:“不愧是贪狼驱魔使,这手让人心神安定的功夫,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这是驱魔咒。”
驱魔使说话了,声音很柔和:“老实和尚,依你的身份,用这种扰乱人心神的低级手段来恐吓别人,不嫌有**份么?”
老实和尚冷冷的回答:“老衲只是一个守墓人,哪有什么身份?”
驱魔使咯咯一声轻笑,刚才庄严肃穆的气氛一扫而光,充斥着明显的放荡:“咯咯,老实和尚,你这样说可就算自污了。想当年,你乃安归教三大宫主之一的中宫宫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下会有千百人被你驱使,前仆后继。”
驱魔使说着,缓缓走出了树林:“在安归教中,也唯有你这个中宫宫主才能做到这些,就算是安归王,也不行。老实和尚,我很纳闷,刚才在你用心法霍乱尊使心神时,不知你自己有没有想到过汉德勒森林?在汉德勒森林,可是有一千三百多名安归教的部下,因为你的错误指令战死。”
说着,驱魔使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呔!说起来,你这老秃驴才世间最大的凶手!一千三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因为你的错误指令殒命汉德勒,难道你晚上就不怕那些冤魂来索命吗?”
“阿弥陀佛!”
老实和尚高喧了一声佛号,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呼吸也明显加重,好像肩膀上压下来一座大山那样,让他无法承受,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在此之前,老实和尚一直是喊‘无量天尊’的,但现在他却高喧‘阿弥陀佛’,这不是口误,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本能。
驱魔使,用他对付尊使的手段,用在了他身上,使他猛地想到了汉德勒森林一战。
驱魔使没有说错,去年的汉德勒森林一战,一千三百多名狂热分子,算得上是安归教中宫能拿得出来的所有人手了,却在最后一个晚上,全军覆没。
那么多人全军覆没,与老实和尚的指挥有着相当干系,昔日如果他在场坐镇的话,绝不会发生那种惨烈的一幕。
但当时胜券在握的他,却和孙天扬去了蒙戈尔,在那儿静候好消息——所以说,那一千三百多手下的覆没,老实和尚负有全部责任。
刚得到那个消息时,老实和尚震惊愤怒也好,心疼害怕也罢,但他却没有愧疚: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做大事,那些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干系?
但当他后来到了白云观,被守墓老道士点拨开后,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罪恶深重!
如果不是老道士临死前,要求他做下一任的守墓人,老实和尚恐怕早就自杀谢罪了……良心、人性回归的人,都无法忍受曾经犯下的大罪。
今晚被驱魔使反过来扰乱心神后,老实和尚顿时就想到了那一战,死去的那些人,额头冷汗淋漓而下,高喧了一声佛号后,双掌合十垂下了头,只觉得万籁俱灰,生念消失。
明确感受到老实和尚的气质变化后,驱魔使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森声道:“老和尚,现在你还有必要坚持什么吗?也该交出那本经书,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去我该去的地方?”
老实和尚愣怔了一下,缓缓抬头喃喃说道:“不错,不错,是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多谢施主点拨。至于那本经书,就在文昌……”
他刚说到这儿,猛地听到罗公塔那边,忽然传来一声犹如黄钟大吕般的断喝:“呔!”
942章 一只血淋淋的手
罗公塔那边传来的断喝,就像划破漫天乌云的霹雳那样,让老实和尚心神一震,猛地抬头向那边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幕不该出现的景象:只有三四米高,占地两三个平米的罗公塔,此时周遭都辐射出了淡淡的金光,那金光也就一米多长,若隐若现却很真实,无数只有着五颜六色的鸟儿,啾啾的叫着在塔上方金光中左右盘旋。
随着金光的闪现,老实和尚刚才毫无生机的心里,就像滚入一条清澈的溪流那样,把所有**、腐烂了的东西,全部冲荡干净,不留半点。
他的精神也随之一振,死志蓦然消散,自信的微笑使他苍白的脸色,再次红润了起来,双手合十冲那边微微点头,高声喧道:“无量天尊,弟子知晓了。”
金光散去,百鸟消失,天地间再次黑暗了下来,唯有天上那轮昏黄发红的月亮,依旧淡淡的俯视着世间。
方才那一幕,就像幻象,没理由存在的幻象,就像人眼花了,眨巴一下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张三就是这样,大瞪着双眼看着罗公塔那边:“假的,这绝对是假的!”
愣了片刻后,他才猛地摇头,抬手狠力擦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还是没有看到刚才那神奇的一幕,随即恍然,强笑着看向驱魔使:“嘿,哈哈,这只是老杂毛们玩的一种乱人心神的小把戏而已,我们大可不必——驱魔使,你、你……”
张三话说到半截后,才发现驱魔使已经倚在了一棵树上,嘴角已经有血丝淌了下来。
刚才罗公塔那边传来的暴喝声,让老实和尚挣开了心魔,却震伤了正在全力施为对付老和尚的驱魔使,让她摄人心神的邪功尽破,以后都别想用这种邪术来控制人了,自身也受了相当重的内伤。
脸色苍白的驱魔使没有理睬张三,猛地咬牙拿起了笛子,放在最边用力吹去。
又尖又细的笛声,就像从草丛中腾起的幽灵那样,带着群蛇蜿蜒而起,吐出了猩红的信子,如豆般的猩红小眼,狠戾的瞪着老实和尚。
“天地之间本无完善,初开乾坤所分阴阳,又生两仪六十四卦,金乌不坠百姓疾苦,唯夸父万里追日,不知疲倦乃亡,身化群山,须发成河,拐杖为林……”
就在驱魔使的笛声响起,万千群蛇蜿蜒前行冲向老实和尚时,和尚垂首嘴里念念有词,念起了一段奇怪的经文。
这段经文,讲述的是上古时期,乾坤刚定,天上的太阳不想落下,百姓生活在火热之中,有个神人夸父站出来追赶太阳,最终累死的故事。
相传,夸父拐杖化为的桃林,有辟邪功能,所以世人才以桃木辟邪。
这段故事好像和老实和尚当前所面临的危险没啥区别,可经文响起后,那些蜿蜒窜向他的群蛇,却都徘徊在他面前一米处,再也不敢前行一步。
如果有人在空中俯览的话,就能看出以一条淡金色的金线,若有若无的围着罗公塔、石屋和老实和尚,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
所有的蛇儿一触到这个淡金色的圆,都会像触电那样即刻反弹,再也不敢前行一步。
开始在群蛇蜿蜒前行时,出于人类对这种冷血动物天生的忌惮,尊使,张三李四三人都紧紧围在驱魔使身边,眼里却带着喜色。
他们可不认为,老实和尚会有葬身蛇吻的勇气。
但当蜿蜒的群蛇好像遇到看不到的玻璃那样,再也无法向前,只是原地吱吱的叫着,很急躁的样子后,他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驱魔使好像也不相信会遇到这种事,尽管她已经被刚才的幻象所伤,但却不服输,笛声一顿,再次响起时,笛声更加尖细急促,竟然带有了隐隐的擂鼓声。
群蛇立即精神一震,嘶嘶出声,全力向老实和尚扑去!
可不管群蛇精神多么振奋,驱魔使的笛声多么尖锐,但这些冷血动物却始终无法逾越那条看不见的边界。
与此同时,老实和尚念诵经文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和笛声旗鼓相当。
张三等人就觉得,浑身的血脉流速加快,心脏也狂跳,胃部开始有了剧烈的抽搐,恶心呕吐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吱!”
“呔!”
吱的一声,是驱魔使的笛声,就像断了的琴弦,在绷断的瞬间发出最后一声大叫。
呔的那一声,则是老实和尚的暴喝,中气十足。
两种声音,就像两柄刀剑那样,狠狠撞在了一起。
“啊——噗!”
被称为驱魔使的女人,忽然惨叫一声,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尊使大惊:“驱魔使……”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驱魔使就纵身跃进了树林中,飞一般的去了。
尊使大骇,急声喝道:“快,上树!”
树林中这么多蛇儿,方才因为驱魔使的存在,这些冷血动物可以无视张三等人,但驱魔使现在逃走了,这些随着最后一声笛声而骤然暴躁的群蛇,还会在意他们吗?
也幸亏尊使的反应够快,断喝声中纵身上了树。
张三下意识的,右手揽住一棵树,身子攸地倒翻,就像豆虫那样,一曲一伸中,眨眼间就爬上了树身半截处。
但李四的反应明显慢了点,等他察觉出不妙要上树时,那些暴躁的群蛇,却像一窝蜂那样,呼啸着扑了过来。
“滚开,滚开,你们这些可恶的——啊!”
李四双手抱着树,很想快速爬上去,可他略微慢了一拍的动作,却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至少有七八十条蛇儿,猛地扑在了他身上。
当一条黑色怪蛇攸地钻进他嘴里时,他的惨叫声嘎然而止,不甘的从树上摔了下来眨眼间就被群蛇淹没了。
骑在树杈上的张三,看到同伴被群蛇覆盖后,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再也无法压抑剧烈反刍的胃,张嘴吐了出来。
现在他才知道,刚才驱魔使忽然转身飞逃而去,那是因为她受伤后再也无力控制群蛇,势必会遭到群蛇的反噬,这才及时逃走。
可那个女人在逃走前,却没有提醒大家一起走——由此可以看出,她是多么害怕遭到群蛇反噬。
“混帐东西,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告诉主人,让他好好惩罚你!”
张三脸色苍白的小声骂着。
他不敢大声骂,怕惊动了下面的群蛇。
蛇儿可是会爬树的,当前没发现他,是因为他逃上树的速度太快。
嘶嘶嘶嘶的轻噬中,老实和尚也停住了念经,看着鼓起来的那团蛇堆,摇着头的缓缓叹了口气。
驱魔使的离开,让群蛇‘如梦初醒’,绝大多数蛇儿纷纷调头钻进了树林,只剩下那个蛇团。
仅仅几分钟,那堆蛇团也开始撤退——地上,只闪下了一具白骨。
一丝肉屑都没有,白的干净,就像用吃干净了脱骨扒鸡的骨头。
就在几分钟前,这堆白骨还是张三的兄弟。
他愣愣的看着那具白骨,嘴巴大张着,都不知道已经淌下了哈喇子,直到身材娇小的尊使,飞快的滑下树后才醒悟了过来,双手攀着树身,猿猴般的跳了下来。
驱魔使逃了,李四死了,任务却没有完成。
贪狼中,完不成任务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至于驱魔使和尊使会不会接受死的惩罚,张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就是个死。
所以,他必须得留下来,哪怕结果也是个死,但总比死在家法下要好得多。
更何况,尊使也没有撤走,很冷静的样子。
张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堆白骨,来到尊使身边低声说:“刚才……”
尊使打断了他的话,看着罗公塔冷笑道:“刚才只是道士们惯用的装神弄鬼的本领罢了,他能挡住群蛇,难道就能挡住我们吗?上!”
尊使低喝声中,率先腾身扑向了老实和尚。
她有绝对的把握,能制住老实和尚,用她专业的刑罚,逼迫他说出经书的下落。
看到尊使动了后,张三的精神大震,也是一声暴喝,扑向老实和尚。
张三在组织中,隶属专门暗杀的部门,也可以说是职业杀手,杀人的本领那是相当出色。
在来时,他和李四都对上面派尊使和驱魔使一起来而感到不快,觉得组织上那是不信任他们:不就是搞一个老和尚吗,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的?
当然,他们也曾经听尊使说过,原先看守罗公塔的那个老杂毛很厉害——可他已经死了,再厉害的人成了死人后,也没任何威胁了。
为了彰显在组织内的用处,张三在扑向老和尚时,几乎用上了全力,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郁闷。
尊使是率先扑向老实和尚的,动作快逾闪电,但却不如后来扑上来的张三。
张三是后发先至,在急促掠过尊使时,心中还有了一丝得意:你的名声倒是不小,但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张三得意,却没有看到尊使眼中闪过了一丝讥讽。
在尊使看来,老实和尚就一靠嘴皮子蛊惑人心的家伙,压根没啥本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在汉德勒森林坐镇了。
她是故意放慢速度的,因为她猛地想到了一个传说:安归教的三大宫主,除了掌管财权的西宫宫主之外,其他两大宫主都是高手,尤其是负责暗杀等事宜的西宫宫主,更是不次于安归王。
而老实和尚,就是安归教的西宫宫主。
因为汉德勒森林一战,老实和尚没有现场坐镇,所以尊使此前始终不相信,这老秃驴是啥高手,这才看轻了他。
但在扑上来后,她却察觉出了不对劲,这才故意放缓了速度,目的就是让张三去试探老实和尚。
张三却不知道,还很得意的大喝一声,弩箭般扑到了老实和尚的身上。
然后,尊使就看到,张三背后忽然长出了一只手。
血淋淋的手。
943章 小凯撒要走了!
张三的后背怎么会忽然长出一只手,还是血淋淋的,而且手里面好像还抓着人体内的一块内脏?
看到这只手后,尊使的双眸骤然猛缩!
瞬间她就明白了,这只手不是从张三后背上长出来的,而是老实和尚的:老和尚在张三扑到他身上之前,抬起了手,一下就刺穿了张三的身子!
人的身体是由两百多块骨骼组成的,尤其是护着胸腔的肋骨,更是坚硬切有弹性,再加上肌肉受疼后的肌肉收缩,哪怕就算是用刀子狠狠刺穿一个人,肌肉和骨骼也会在身体的本能反应下,把刀子牢牢夹住,避免身体进一步的受伤.
但老实和尚这只手,却比刀子还要犀利,借着张三猛扑过来的力量,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腔,从后背冒了出来。
“啊!”
胸腔被刺穿的张三,眼珠子蓦地凸出眼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吼,随即死亡。
没办法,任何人身子被一只手穿透,还有内脏被攥在手里后,不想用最快的速度死去都不行。
“他真是个高手!”
看到这异常骇人的一幕后,尊使心脏嘎然停止跳动,想都没想,本能的脚尖弹地,就向后纵身跃去。
当初在蒙戈尔时,铁屠那样牛比的人物,在暗袭老实和尚时,都能被他及时识破,并抓主狠狠砸在了墙上,更何况自以为是的张三?
如果要举办什么武林大会的话,依着老实和尚的本领,足可以派进前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一个张三,那是太绰绰有余了。
而且,在尊使眼见大势不妙,纵身要逃时,刚才还一脸和蔼、任人宰割的老实和尚,嘴角浮起一抹狞笑,右手宽大的道袍猛地挥起,一下子就卷住了她的右脚,迅速向怀里一拉!
好像展翅白鹤那样,向后纵身跃起的尊使,只觉得右脚就像被油丝绳缠住那样,一股她根本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使她腾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尊使身子落地,本能的就要翻身跃起,却有一只血淋淋的手,猛地锁住了她的咽喉。
这是老实和尚的左手,刚才穿透了张三伟岸的身体。
尊使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眼里浮上极度的绝望: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一声清朗的道号传来:“无量天尊。”
正要收缩左手五指,把尊使咽喉捏碎的老实和尚,动作一下子停顿,狰狞的脸色攸地恢复了正常,随即缓缓缩回手,双手合十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对罗公塔方向微微躬身:“见过观主。”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手里拿着拂尘的老道士,从罗公塔后面轻飘飘的走了出来,正是白云观的观主,杜道长。
杜道长走路时迈动的步伐看似不快,但在眨眼间就走到了老实和尚对面,也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个道家礼。
杜道长虽然贵为白云观的观主,可老实和尚却算是原先看守罗公塔的老道士的继承人,辈分要比杜道长高出两辈,所以他不敢受老实和尚的礼。
杜道长在抬起头来之前,看了眼雄口上多了个血淋淋大洞的张三,微微摇头叹息,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忍之色:“无量天尊。”
老实和尚倒是一脸的坦然,仍旧微微躬身道:“师尊羽化前三日,我曾经问他,何为妖邪?师尊答曰为了贪念而乱世者,皆为妖邪。我又问,该如何阻止妖邪乱世,是否像佛家那样,以身去感悟他?”
说到这儿,老实和尚抬起头,看着杜道长缓缓说道:“师尊当时对我当头棒喝,曰对付乱世之妖邪,定当以雷霆手段,何必怀柔?”
随着文明的发展,现在早就佛道一家了,不过还有一些细小的区别。
比方对待‘妖邪’的态度,佛门讲究的是慈悲为怀,以身感悟妖邪,望他们放下屠刀,立便成佛。
但道门却恰恰相反,主张以暴制暴,就是出现一个就灭一个,杀光了,世间就清静了——这也是当初那个老道士,在尊使他们第一次来侵犯时,毫不留情的主要原因。
继承老道士衣钵的老实和尚,用血淋淋的雷霆手段干掉张三,那就很正常了。
杜道长虽说也是道士,可他终究没经历过杀戮,整天满心就想着怎么捞钱了,早就蜕变成一有恻隐之心的普通人了,所以看到张三死了的惨状后,这才于心不忍。
听老实和尚这样回答后,杜道长沉默片刻,才躬身说道:“受教了……不过,这个女子,今天还不是她寿终之时,她身上还担负着一桩至关重要的冤案,所以暂时不能死。”
老实和尚淡淡的说:“我同样可以站出来,澄清那桩冤案。”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干掉这个尊使。
杜道长却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大师,我不怀疑你有那个能力,也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别人会信吗?”
老实和尚愣住,不知说什么了。
“去休,去休!”
杜道长袍袖一甩,地上那个尊者就觉得被一股柔软的力道卷起,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
等她下意识的站在地上后,才发觉已经站在了树林中。
杜道长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对老实和尚温和的笑道:“大师,道长(老道士)驾鹤西归之前,好像也为雷霆手段而顿悟过,还请大师细想。”
老道士临死之前,曾经掐住高飞脖子要干掉他,但罗公塔内却忽然传来祥和的道号声,使他猛地明白了什么,这才松开了高飞,遥拜罗公塔后幡然醒悟,最终修成大道。
老实和尚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在杜道长提到这件事后,先是愣了下,随即额头忽地冒出冷汗,再次躬身向杜道长行礼:“多谢观主点拨,老衲差点悟错师尊临终教诲的本意,阿弥陀佛。”
杜道长还礼:“大师谦虚了,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看着那俩相对施礼的和尚道士,再也没有以往狂妄的尊使,终于清醒了过来,转身就用最快的速度窜进了树林中。
她再也不敢在此多留片刻,今晚的经历,对她来说又是一场无法忘记的恶梦——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但方小艇的脸色却很难看。
因为王晨的拒婚,把方阿姨推到了风头Lang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当初王晨给她做秘书时,她就是个需要仰视的存在,随便哼一声,小王晨都得琢磨老半天,生恐把她意思领悟错了,会让她不愉快。
尤其在陈家婉拒王晨时,面对陈破天那样的大佬,方小艇依旧为她当时表现出的不卑不亢而沾沾自喜。
可现在,她却要亲自去冀南,向她以前的小手下,‘奴颜婢膝’的赔礼道歉,求着人家做她儿媳妇,要不然她就会撒泼打滚的说……
当然了,方小艇这样高贵身份的人,是绝不会撒泼打滚的。
可假如撒泼打滚能把高老爷子的面子全齐来,她还就得这样做了。
她丢人,和高老爷子丢人完全是两码事。
按照原计划,她会在今天去冀南,抹下脸来去求人家。
不过,这却不是她今天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
方小艇心情不好,是因为小凯撒今天要走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方小艇和小凯撒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祖孙情。
其实方小艇早就知道,小凯撒早晚都得回美国去,因为他是他孙子的同时,也是美国那个金融大家族第四代唯一的继承人。
要不然当初高飞出事后,继承他在冀南产业的人,就不会是秦紫阳,而是小凯撒了。
妮儿要带走孩子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小凯撒必须得回美国,从现在起就得接受专门的培养,二是她现在已经彻底掌控了乔治家族,成为了老大,没有谁敢再对她有个私生子而指手画脚了。第三却是她想孩子了。
祖孙再亲,也亲不过母子。
所以呢,方小艇没任何理由不放孙子离开。
因为特殊的身份,她更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随便出国去看望孙子。
想到以后还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到小凯撒,方小艇就心如刀割。
和将要与孙子分别相比起来,去冀南求王晨,反而是无足轻重了。
如果可以,方小艇真想求妮儿别带走孩子,不在意什么颜面。
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妮儿已经来了,就在五分钟前,高飞就打来电话,说再过十分钟就要来到昙花小区(方小艇新买的别墅区名)了。
小凯撒昨天就知道,他母亲要带他回美国了。
那才是他出生,成长和最终的归宿,华夏高家,只是他的根源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很想妈妈。
奶奶再好,终究不是老娘。
不过这小子很懂事,小小年纪就能看懂大人的心,在方小艇放下电话后,就一直依偎在她怀中,双手搂着她脖子,默不作声的,就像一只不愿意离开母亲的小猫咪。
看到孙子这样懂事后,方小艇更加舍不得,表面上却显得更加慈爱,低声絮叨着什么,无非是到了那边后要好好听妈妈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给奶奶来电话,要是想奶奶了,就哭,就闹……
小凯撒不吭声,只是点头。
等高飞接机开去的汽车来到别墅前,响了一声喇叭后,这小子才低声说:“奶奶,我不愿意离开你。”
“好孩子,奶奶也不愿意让你走啊。”
方小艇强自忍着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哗的一下就淌了下来,把孩子紧紧抱在了怀中。
小凯撒既然要回去了,维尼夫人自然也要跟着走。
维尼夫人不忍心看到这种让人心酸的分离场面,赶紧走出了客厅。
“好孩子,起来。”
方小艇吸了下鼻子,抬起头向院子里看去。
乌黑色的奔驰车车门打开,一个身穿身材高挑的漂亮外国女孩子,从上面款款走了下来。
944章 妮儿来了!
因为自身身份的特殊性,方小艇平时很少接近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对合众国公民的印象一直不咋地.
方小艇是那种很传统的华夏女性,也特别看不起美国那些在某方面很开放的女孩子,觉得她们根本不懂得自重,尽管在二十多年前,她也做过美国女孩子才做的事情。
所以呢,尽管当身高超过一米八、有着魔鬼身材、天使般面容的妮儿出现,给了她瞬即的惊艳感觉后,她还是马上就沉下了脸,一点也不因为人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该露出亲切的笑容,迎出门去,而是稳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外面。
比以往要更加水灵了许多的妮儿,可能在下车后就感觉到了这种冷意,顿觉拘谨了起来,冲迎出来的维尼夫人笑了笑。
别看妮儿在很多大人物,哪怕是美国总统面前,都能保持着她的优雅从容,但在察觉出方小艇散发出的敌意(就是排斥)后,竟然有了种手足无措感。
很像华夏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丑媳妇最怕的就是见公婆。
“妮儿小姐,能够再次看到您,真是太好了。”
维尼夫人快步走上前,按照西方礼节,张开了双臂。
妮儿轻轻抱了她一下,低声说:“我也是。夫人,你比以前可要年轻多了。”
是个女人就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维尼夫人也是这样,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说自己在华夏的这段日子,绝对是一辈子最开心的时侯。
在分开之前,维尼夫人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高夫人很不开心,舍不得小凯撒离开。”
妮儿心中苦笑: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会这样紧张吗?唉,我来接我自己的儿子,该是理所当然的呀,怎么这样紧张。
高飞下了车子,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胳膊,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妈其实很不错的。”
“我知道,也相信老人家是很不错的,可就是有些、有些怕,是真怕。”
妮儿下意识的,开始整理本来就很整齐的服装,又询问高飞,带来的礼物能不能让老人家喜欢。
“肯定会喜欢。”
高飞想了想,才嘱咐道:“不过,你看到我妈后,千万不要说老人家老人家的,其实她不老。”
“我知道啦,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她老嘛。”
妮儿深吸了一口气,昂起雄膛,就像要去刑场的义士那样,脸上带着大义凛然:“走吧,去见老人、去见妈妈。”
高飞在前,妮儿在后,俩人走进了客厅内。
下意识的,妮儿开始搜寻那个有着一张厌恶神色的老脸——却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就依偎在一个美少妇怀中,一声不吭的望着她。
“高飞老妈不在?太好了。”
妮儿松了口气,看着儿子的双眸中,哗地就淌下了喜悦的泪水,快步走到沙发前,一把就把小凯撒从美少妇的膝盖上报了起来,还没有忘记道谢:“谢谢你替我照顾小凯撒——儿子,我的儿子!”
“妈妈。”
小凯撒欢快的大叫了一声,张手搂住了妮儿的脖子,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儿子,好儿子!”
妮儿流着泪的笑着,抱着儿子转了两个圈子,然后狠狠亲了下来。
方小艇坐在沙发上,神色漠然,只是眼里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嫉妒:我这个当奶奶的再疼爱这家伙,也不如他和这外国女人亲啊。唉,现在咋不是封建社会呢?
如果是封建社会的话,妮儿这个番邦女子,最多只能是高飞的一个小妾,方小艇这个‘太后’,完全有权利不许她见到小凯撒的。
抱着儿子亲了半天后,妮儿才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对旁边唏嘘不已的高飞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是我太激动了。嗯,那个谁,妈妈她老人家呢,怎么没看到她在?”
“咳!”
方小艇重重的咳嗽了下,心中很是恼怒:我就在这儿坐着,你会看不到?
高飞也是愣了下,随即明白妮儿是怎么想的了,赶紧讪笑一声,对方小艇说:“妈,那个啥,我来给你郑重介绍一下,这就是小凯撒的妈妈,妮儿。”
“啊?”
妮儿一愣,脱口说道:“你是凯撒的奶奶?你不是、不是保姆吗?”
在妮儿看来,方小艇这样的美少妇,怎么可能会有高飞这么大的儿子?
刚看到她时,还以为她是高家请来看护小凯撒的保姆呢。
我是保姆?
靠,谁家保姆会像我这样有气质!
听妮儿这样说后,方小艇心中更是恼怒,幸好镇定功夫相当不错,这才没有暴起指着妮儿鼻子骂她‘狗眼看人低’,垂下眼帘淡淡的说:“嗯,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保姆的,反正我最多也就是像维尼夫人那样,替你看看孩子的。”
方阿姨毕竟是久居高位的高官,这一生气,身上登时散发出一股子无形的威严气势这是妮儿以前不曾感受到过的,顿时慌了,赶紧把小凯撒放在了地上,双手放在腿外侧,对她深深鞠躬弯腰,期期艾艾的说:“妈、妈妈,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我、我——”
方小艇冷笑:“可别叫我妈妈,我们高家可没有什么洋媳妇的。”
“我、我……”
方小艇这句话,更让妮儿心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高飞。
“唉,我的个妈啊,你这是搞什么嘛。”
高飞叹了口气,挨着方小艇坐在了沙发上,顺手揽住她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在来时的路上,妮儿就问我,说你老人家是不是很慈爱,对外晚辈就像春天般的温暖等等。我说那是当然了,我高飞的老娘,肯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了。可我一时间却疏忽了告诉她,你名誉上是老人家,实际上却一点也不老了。”
又叹了口气,高飞一脸苦瓜的样子:“所以呢,妮儿才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年轻,才以为你是我们雇来看孩子的保姆,她可不是故意的啊,说起来得怪咱们娘儿俩,我没有和她说清楚,你又长的太年轻了。”
在高飞装模作样的求饶下,又看到妮儿又一脸的彷徨,方小艇也知道她就算再不愿意,可有些事也不是她能阻挡了,只得故作生气的抬手,在高飞脑门上敲了一下,呵斥道:“说起来都是你小子做得不对,让我才误会了妮儿。”
高飞怪叫一声抱着脑袋时,方小艇站起身,主动对妮儿伸出手:“妮儿,欢迎你来到我们家,你是个好孩子。”
“谢谢,谢谢妈妈。”
妮儿大喜,赶紧双手握住了方小艇。
因为太过激动,她竟然牵起方小艇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下。
吻手背,可是在西方最高的崇敬理解了,一般都是男人吻尊贵的女人,妮儿以她金融女王的身份,这样尊崇方小艇,让后者顿时生出了些许骄傲:你是洋人怎么样?我是高飞的妈!你是金融女王怎么样?我是高飞的妈!你是……我是高飞的妈!
至于对妮儿的不满,自然烟消云散了,方小艇拉着她的手坐下,又撵着高飞亲自去泡茶,而且声明要泡最好的茶,这才嘘寒问暖起来。
不得不说,方小艇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的本领,足可以甩妮儿好几条街,才半小时的工夫,就旁敲侧击,把妮儿七岁还尿了一次炕的事给套出来了,让高飞在旁边钦佩不已。
“妈妈,儿媳这次过来的匆忙,也没给您老、给您带什么像样的礼物,就拿了一条项链,算是聊表寸心了。”
妮儿趁着方小艇喝水的空当,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首饰盒,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案几上。
方小艇身为高家的媳妇,小儿子高雅又是春树集团的董事长,还会缺少什么首饰?
就算妮儿把传说中的‘海洋之心’拿来,她老人家也不会太过狂喜的——倒是如果可以,她宁愿用世上最贵重的首饰,来换取小凯撒的留下。
所以呢,出于礼貌而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那颗大宝石后,方小艇也没觉得有啥了不起,最多也就是笑容更加慈爱几分罢了,毕竟这条项链价值不菲的。
好像知道方小艇心里在想什么,妮儿又说:“妈妈,我知道您是官员,按照贵国的官场规矩,您是不能在公众场合佩戴贵重首饰的,但我送的这条,您可以随时佩戴,因为这是儿媳我送的,谁都说不出什么来的。”
正如妮儿所说的那样,方小艇是不差钱,不过她身为高级官员,就算再有钱,也不敢佩戴太贵重的首饰,毕竟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可如果这条首饰是洋儿媳送的呢?
别人谁敢多说一句话?
方小艇眼睛一亮,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这下老娘可总算戴上好首饰得瑟一下了!
为了答谢妮儿的厚礼,方小艇自然又假惺惺的表示了遗憾,大意是她多么希望妮儿能和高飞结婚,那样她会比收到一万条项链也开心,好孩子啊,也唯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配的速度她那出色的儿子等等。
妮儿唯唯诺诺,总算是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过去了。
妮儿这次来华夏,很低调,就带着两个保镖过来的,打算明天就回去,因为那边离不开她。
因为她的到来,方小艇也无法去冀南了,一家人寒暄了会就到了中午,开始有客人上门了。
最先来的,是肖鱼儿和她老娘。
方小艇邀请客人来家里,其实就是重视妮儿。
妮儿当然很清楚这个道理,也早就准备好了相应的礼物。
自肖鱼儿母女来到后,高家的一些晚辈女性,就像约好了那样,也都纷纷登场,才半个多小时的工夫,就来了七八位。
妮儿虽然不是高家的正式孙媳妇,但谁都知道她为高家生了个儿子,而且背景深厚,以后指不定会发挥不可代替的作用,所以大家对她都很热情。
945章 我是爷爷!
“今儿那家别墅搞什么派对吗?来这么多车子.”
当看到又一辆轿车停在15号别墅门前后,昙花别墅小区的保安老刘,一脸羡慕的叹了口气:“唉,啥时候,咱们也能住上这样的别墅?”
另外一个别墅小区保安老李,冷笑了一声说:“老刘,你就别做这样的白日梦了。知道这别墅多少钱一个平米吗?五万!五万啊,你拼死累活的挣一年,也挣不到一个平方,竟然还好意思说要买这样的别墅,脑子进水了?”
老李说的话虽然很难听,可老刘却无法反驳,只是不服气的说:“切,别看在这儿住的都是有钱人,可他们再有钱,也不如有权的,我表哥的大舅子就在西城那块的物业。知道西城吧?那才是高官云集的地方,像这种有钱人在那儿,就是当孙子的料。我表哥说,他那大舅子曾经去过开发司的一个副司长家里,啧啧,副司长啊,那可是响当当的副厅级干部,咱们老板在人家面前,就是孙子!”
老刘好像很爱说‘孙子’这个词,也为表哥的大舅子去过那位副司长在家而自豪。
老李却撇撇嘴:“一个副司长算什么,我兄弟还跟着他老板去过……”
老刘正要显摆他兄弟去过某个高官家里时,却看到几辆车子缓缓驶进了小区大门。
第一辆车是很普通的别克轿车,后面那两辆车看不清。
这个小区算得上富人云集了,奔驰宝禄能说是一般,什么宾利、法拉利的在这儿也是常见,所以在看到这辆别克时,老李俩人甚至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耷拉着眼皮子扫了一眼,仿佛他们上下班也是开着宝马似的。
一辆别克而已。
不过在下一刻,俩人就像是皮股上被钉子扎了一下那样,蹭地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那辆看起来很普通的别克轿车,车牌竟然是红底黄字!
别看老李俩人只是这片别墅小区的保安,可他们却懂得通过车牌来确定车子主人的身份,像那些车牌是为一溜8,一溜6的,这肯定是大老板的,非常牛比的那种吧。
但再牛比的车牌,也不如这辆别克的红底黄字车牌,那些一溜8的在这个车牌面前,就是一孙子。
这样颜色的车牌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最高警备局!
也就是说,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大领导出行时,才会有挂着这种车牌的车子开道。
如果这种车牌可以拍卖的话,仅仅是这样一副车牌,最少也得价值几千万。
老李俩人并没有把目光集中在这辆别克轿车上,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第二辆车。
第二辆车,是一部黑色、样式比较古板严谨的红旗轿车,和那些异常眩目的法拉利跑车相比起来,就像来自乡下的土包子。
而且车牌颜色也只是普通的蓝底白字,但打头的那个字母却说明了一切。
大人物,绝对的大人物!
看到这辆红旗后,老李俩人顿觉呼吸都不畅了。
依着他们的眼力,还无法确定谁会有资格左这辆红旗车,可却懂得让他们老板当孙子的那些高官,在这辆车的主人面前,连孙子都算不上——如果级别也可以按辈份来排的话。
像这种大人物,老李俩人以前也就是在电视新闻中看到过,却从没想到会在现实中也能看到,一时间竟然有些傻了,傻乎乎的看着那三辆车缓缓驶了过去。
最前面那辆负责警备的车子,停在15号别墅的门前,轻轻按了一下喇叭后,车门打开,三个身穿普通服装的男人下了车。
第三辆车,也有两个男人下来,五个人下车后,随即快速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其中两个人好像看了老李俩人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不过仅仅就这轻飘飘的一眼,却让老李俩人感觉被最危险的猛兽盯住了那样,背后汗毛腾地竖起,连喘气都不敢过大了,额头有冷汗淌了下来。
俩人都有种清晰的感觉:如果他们做出往腰间掏东西的动作,那些猛兽似的男人会用最快的速度扑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幸好,俩人都吓傻了。
五个男人扫视周围环境一圈后,就快步走到了那辆红旗轿车前,背朝着车子面向四周,轿车右侧副驾驶上,这才下来个戴着眼镜的中老年男人,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然后,老李俩人就看到一个老人,缓缓的从车上迈步走了下来。
老人看起来差不多七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唐装,手里拿着一根很普通的拐杖,下车后扭头对老李俩人这边看了眼,微微一笑。
老人的笑容很淡,却像让老李俩人从严冬三九中到了春天般那样,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忘记了刚才被猛兽盯住时的恐惧。
下意识的,老李俩人也笑了笑,笑的很自然,一点也不卑微,就像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样。
等他们回过味来时,老人已经迈步走向了别墅门口。
老人年龄已经很大了,还拄着拐杖,走路的速度也不快,可腰板却是相当挺直,就像一棵傲雪的青松那样,任它东西南北风,巍然不惧。
老李喃喃的说话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了。”
老刘也醒悟了过来:“啊,我也认出来了。天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他老人家,真是三生有幸啊——他、他老人家刚才还对我笑了呢,呵呵,笑了呢!”
暂且不提感觉三生有幸的老刘俩人,单说别墅内。
在汽车喇叭轻轻响了一下后,站在客厅门口的肖鱼儿向外看去,当看到那个戴眼镜的中老年男人后,随即欢快的叫了起来:“啊,我外公也来了!”
肖鱼儿这句话,就像铡刀那样,一下子切断了客厅内叽叽喳喳的女人议论声。
大家虽然都经常见到老爷子,可谁也没想到今天老爷子会亲自来到。
而且,还是很有‘排场’的来到,要不然他的生活秘书老康是不会跟着来的。
登时,大家在楞了一下后,随即醒悟了过来:老爷子这次来,就是为了妮儿而来!
老爷子忽然驾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认可了妮儿。
“老爷子来了吗?太、太好了。”
方小艇听说老爷子专门驾到后,眼神猛地就亮了起来,很激动,赶紧牵起妮儿的手:“走,孩子,跟我去迎接你爷爷!”
妮儿当然知道高飞的爷爷是谁,只是她从没有奢望,她能得到老爷子的承认——仅仅一个方小艇,就让她那样紧张了,何况是在华夏跺跺脚、大地就会颤三颤的高老爷子?
所以别看她平时也多次见过各国首脑,其中都包括美国总统,但在得知这位东方的传奇老人为了她而来后,还是激动的不行不行的,赶紧边走,边整理衣服,又看向高飞,眼神里带着紧张。
高飞会意,走到妮儿身边低声说:“别担心,老爷子对待晚辈可是相当和蔼的,绝不会让你如履薄冰。”
说着话的工夫,一行十几个人都快步走到了院子里。
方小艇在最前面,停在老爷子面前两米处,微微弯腰躬身恭敬的说道:“爸,您来了。”
“嗯,我来了。”
老爷子很温和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向了妮儿问道:“这位有着优雅气质的外国女孩子,就是我重孙子的妈妈妮儿了吧?”
“是,我就是——”
妮儿刚说到这儿,就听高飞在身边低声说了俩字,赶紧改口道:“是,我就是爷爷。”
妮儿这句话说出口,满院子里的人全都愣住:啥,你就是爷爷?
妮儿的小脸,猛地涨红,双眸中攸地浮上水雾,赶紧期期艾艾的解释道:“我、我刚才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就是爷——啊,不,爷爷,我就是妮儿,我就是妮儿!”
她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口误。
按说依着妮儿的身份,和乔治家族在西方国家的影响力,她不该这样紧张的。
她如此紧张,一方面是因为高老爷子亲自驾临的激动,再一个却是因为急于想得到认可的表现,所以就算她闹了个笑话,可也不会有谁责怪她。
更何况,人家孩子都难受的要哭了呢?
“呵呵,好孩子,好孩子。”
高老爷子自然明白妮儿此时的心情,伸手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和声说:“我早就听人说过你是多么的优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老康。”
秘书老康低声答应了声,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副踞。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孩子,爷爷我年龄大了,你也是一等一的有钱人了,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你,所以想来想去,只好送你一副我亲手写的字了。”
老康把踞缓缓打开,上面写了一首古诗《游子吟》。
妮儿自从认识高飞后,受爱屋及乌的影响,也喜欢上了汉文字,所以也知道这首《游子吟》的含义,懂得了老爷子是在借这首诗来委婉的告诉她:你就是我高家在外远游的游子呀,无论你在哪个地方,在做什么,家里人都在时刻牵挂着你哟。
把妮儿当做高家在海外的游子,这是老爷子对她最真诚的认可。
妮儿再也无法压制泪水,哽咽着双手接过那副踞,深深的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旁边的其他女性,脸上也都表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大家虽然会经常看到老爷子,可谁也没有幸得到老爷子一副亲手写得字。
方小艇也很羡慕,不不过更多的却是骄傲:这是俺儿媳妇,还是编外儿媳妇!
“老爷爷,好几天不见您了,我可想您了!”
这时候,小凯撒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抱住老爷子的腿,奶声奶气的问道:“我的礼物呢?”
“你这小鬼头,倒是个小财迷咯。”
老爷子假装生气的瞪了下眼,下一刻却拿出了个东西。
946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看到老爷子手有些颤抖的拿出了个东西,要送给小凯撒后,方小艇脸色一变:“爸,这可使不得!”
老爷子拿出来的,也不是多值钱的玩意儿,是块手表.
华夏建国后,第一家生产手表的国企成立后,曾经生产了一批限量版的机械表。
这些手表,被当做礼物送给了前去视察工作的一些领导人。
手表本身虽然不知情,可意义却是重大,老爷子这些年来,始终佩戴这块手表,已经算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现在,他却把这块手表要送给小凯撒,这又代表了什么?
但无论代表了什么,在方小艇看来,小凯撒都没福气收到这份礼物,所以才大吃一惊。
不仅仅是方小艇,其他几个高家晚辈,脸上也都露出了骇然之色,仿佛这根本不是一块手表,而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藏那样。
开始在看到老爷子拿出这块手表,说要送给儿子后,妮儿还真没把它当做回事,依着她的眼光,当然能看出这块手表,相比起闻名世界的瑞士手表,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过当方小艇等人神色大变后,她才知道这块表的意义相当重大。
要不然,这些在华夏呼风唤雨的人,也不会这样吃惊的,赶紧拒绝道:“爷爷,你怎么可以……”
不等妮儿说完,老爷子摆了摆手,慢慢蹲了下来,把手表仔细的系在小凯撒的手腕上。
小凯撒的手腕很细,戴上这么一款过时的老式手表后,显得很是不伦不类,甚至有些可笑,可没有谁笑出来。
老爷子一手轻抚着孩子的头,一边摩挲着那块表,叹了口气说:“唉,三十多年前,云华那时候过周岁生日时,高飞的奶奶那时候还在世,她提议说要让我把这块表送给第一个孙子,却被我拒绝了。我说,这块表,要送给我们的第一个重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走了,可我却没有忘记那时候说过的话。”
方小艇等人都明白了,一时间都保持了沉默。
老爷子所说的云华,自然是高云华了。
今天来方小艇新居的女性中,就有高云华的妻子,一个文职上校军官。
听老爷子轻抚着小凯撒的脑袋,说出这番话后,有些后悔的看着扁平的肚子,觉得以前坚持晚要孩子的决定,原来是如此的愚蠢……
“好了,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老爷子可能也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了,在老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走,我们进屋,高凯,你今儿得给老爷爷唱一首《东方红》,希望你永远都会唱,因为这是老爷爷唯一教会你的东西。”
因为老爷子的到来,他的身份使然,高家晚辈们自然不敢太过放肆了,虽然也都像刚才那样轻声笑语的,不过气氛总是有些拘束。
幸好老爷子看出来了,没有在这儿待多久,谢绝了方小艇让他吃过午饭再走的孝心,坚持离开了。
老爷子在临走前,告诉高飞说,等妮儿和小凯撒离开时,就不要告诉他了。
为什么老爷子不许高飞告诉他小凯撒离开的消息,除了小凯撒外大家心里都明白:老人,没有谁喜欢离别场面。
可以这样说,老爷子在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再次见到小凯撒了。
因为老爷子的这句话,欢快的气氛是荡然无存,搞得老头上车前发了顿脾气,说大家要是再敢板着脸,信不信他抢走小凯撒霸占起来?
大家这才强颜欢笑,送老爷子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老爷子从落下的车窗内抬起手,对小凯撒摆了摆,正要吩咐开车时,小家伙却忽然跑到了车前,嘴里唱着《东方红》,跳起了从电视中学到的舞蹈。
稚嫩的歌声,看起来有些笨拙的舞蹈动作,让老爷子那双混浊的老眼变得更加迷蒙,愣愣的看着车前那个小人儿,等他一曲终了,才默不作声的升上了车窗。
三辆车缓缓驶过老刘俩人面前时,这俩来自乡下的土包子,却像军人那样,啪的一个立正,一脸严肃的举手敬了个军礼。
车窗再次落下,高家老头缓缓把手放在了眉间。
在这一刻,正如大家看小凯撒跳舞那样,没有谁觉得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给两个小保安回礼,是多么有辱身份的事,高云华的妻子,和另外两个军职晚辈,也都举起了右手。
车子缓缓驶离,但天地间仿佛还回荡着小凯撒稚嫩的歌声:东方红,太阳升——高飞望着车子消失的地方,眼神里带着近乎于绝望的黯然。
华夏有这样尊重老一辈的普通公民,有这样平等对待劳苦大众的大人物,他指望什么,来实现他心底深处那个宏伟的愿望?
老爷子走后不久,肖鱼儿等人回到了别墅内。
虽说老爷子在临走前,很不负责任的给大家扔下了一地的伤感,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大家为妮儿接风的欢快气氛,十几分钟后,大家就再次围着妮儿叽叽喳喳了起来。
这种场合,当然不适合高飞这种成年男人参与了,趁着大家去餐厅准备午饭时,信步走出了别墅,沿着路边向前走,边走边吸烟想着什么。
出了别墅小区后,高飞来到了一个小公园内,坐在了长椅上,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湖面。
这是一个人工湖,湖面不是很大,周长不会超过三百米,不过却有着别出匠心的设计,一个木桥跨过湖面,中间有个水上小亭,很多附近的居民,三三两两的在上面走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水鸟,飞快的掠过湖面,引起了几个小孩子的尖叫。
太阳渐渐走到了头顶上方,一些在别墅小区居住的小学生,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走过长椅前,他们都戴着橘黄的帽子,白色衬衣,脖子里系着红领巾,朝气蓬勃的让人羡慕。
这是很普通的一幕,几乎随处可见,高飞以前也没在意过。
不过今天,他却非常羡慕这些孩子——那一张张干净纯洁的笑脸,却让他越来越绝望,甚至感觉到了累,很累,一点也不愿意动弹,哪怕有个手机,从经过他面前的一个小女孩的口袋里掉在了他跟前的草地上时,他也没有去提醒。
只是看着那款小桥的手机出神。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手机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打断了高飞的沉吟,他下意识的抬头四处看去,那个女孩子却已经走的看不到了。
稍微迟疑了下,高飞拿起了那个手机,想了想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他想告诉打电话的人,说他捡到了女孩子的手机,请对方来这个小公园,把手机拿走就可以了。
高飞刚说出这三个字,手机里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太太,您好,我发现您现在要比以往有礼貌多了,可不是像以前那样虚伪,是真是改变了呢。”
听到这个声音后,高飞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寒芒,淡淡笑道:“你说谁是太太呢,我怎么听不懂?”
女孩子在那边说:“哎哟,劳伦太太,你不会以为自己变成男人,就真会成为男人了吧?哎,说实在的,刚才看你吸烟沉思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现在入戏很深,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高飞了?”
“呵呵。”
高飞淡淡的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了。
苏樱。
也唯有苏樱,才会这样称呼他。
不过他却没想到,苏樱现在竟然跑京华来了,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个学生。
苏樱怎么会变成学生的,这一点高飞不去多想,因为他很清楚,苏樱要想成为学生,就肯定能有办法成为学生,要不然也不会被他视为最出色的手下了。
在那边等了片刻,苏樱没有听到高飞说话后,才说:“太太,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他回来之前,你会一丝不苟的替他做好所有该做的事。啧啧,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要成为他,原来你已经是他的人了啊。唉,我真没想到,咱们伟大的劳伦太太——哦,不,伟大的安归王,竟然也会像一般女人那样,深陷爱河啊,为了高飞甘心去做任何事!”
高飞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仍旧平淡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苏樱也没隐瞒,直接说道:“在冀南被你发现后,我就去了俄罗斯的圣彼得堡,找到了那个站街女。区区几百美金,她就把那晚你和高飞共渡**的事儿告诉我了。她还说,她没想到你那方面的功夫会那样高超,如果也去当站街女的话,整个圣彼得堡的站街女肯定都得失业了啦。”
高飞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左手慢慢的握紧了,一只经过长椅的小蚂蚱,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杀意,吓得赶紧伏在了草丛中,再也不敢动一下。
苏樱仍然在那边喋喋不休:“我很气愤她一个站街女,竟然说伟大的安归王去当站街女,所以在问完这些话后,我就送她去见耶酥了,相信耶酥会埋怨她,说她舌头太长了,难道不懂得‘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吗?”
高飞笑笑,低声说:“没想到你却替我办了我想做的事。”
“我是您培养出来的,当然清楚您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啦。”
苏樱在那边很得意:“伟大的王,我这次联系您,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高飞语气平静的说:“什么交易,你说。”
苏樱收起了笑声和调侃,用很认真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拆穿你当前的身份,作为回报,以后你永远不许再追杀我,我们就当是从没有认识过那样。”
高飞冷笑:“你觉得可能吗?苏樱,你知道的太多了。”
苏樱也冷笑:“我活着,只是我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但我死了,就会有很多人知道的太多了。”
947章 她在替你泡女人!
我活着,只是我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但我要是死了,就会有很多人知道的太多了.
苏樱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威胁高飞,警告她已经把佷多东西,都放在了一个很保险的地方,如果她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她所知道的那些,就会大白于天下。
为了让高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苏樱又说:“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会把伟大的王,冒充高飞这件事曝光。呵呵,我知道您是非常在乎高飞的。我还发现,您还非常在意他的家人。如果世人要是得知,这段时间的高飞,原来是各个朝代都死命缉捕的邪教王者,您猜这个消息会为高家带来多大的恶劣影响?”
高飞沉默了。
他当然清楚,这件事一旦曝光,高家会受到政敌的攻击,从而把他和那个男人,都置于一种很严峻的境地。
苏樱没有再说话,她很有信心,也很有把握相信,高飞会做出她所看到的正确判断。
果然,沉默了足有三分钟后,高飞松了口气淡淡说道:“好,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如果有违此誓,那就让我遭受百虫钻僧苦。”
百虫钻身,顾名思义,就是佷多虫子钻进人身内,那滋味绝对是生不如死,也是安归教内最重的誓言之一。
苏樱马上笑了起来,咯咯的犹如银铃声响,带着无比的得意和轻松。
但就在高飞无声冷笑时,她却又忽然哭了起来,带着终于从恶梦中醒来的解脱,和后怕。
高飞的冷笑,慢慢的收敛。
又哭又笑的过了老大会儿后,苏樱才吸了下鼻子:“太太,不管我有多么恨你,怕你,但我却知道假如没有你的话,就没有今天的苏樱,所以我还是很感激你的。你所教给我的那些本事,也是我能过上正常生活的依仗。”
顿了顿,苏樱又说:“所以,为了感谢你的再造之恩,我额外送你两条消息。第一,两天前的晚上,几个人去了白云观的树林中,叫张三李四的那俩,被那个老和尚和群蛇干掉了,另外两个人,一个叫驱魔使,一个叫尊使的女人逃走了。”
高飞能猜得出,叫驱魔使的那个,很可能是驱蛇人,另外那个叫尊使的,却有可能会是那个仇视他的女人。
驱魔使是谁,高飞不关心,他只关心那个女人,所以问道:“那你有没有查出,那个尊使会是谁?”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消息。”
苏樱说道:“尊使逃走后,我就在远处跟踪她——她很狡猾,一路上走了佷多冤枉路,带着我几乎绕了半个四九城,最后才去了西城那片著名的四合院区域。不过,就在我要跟上去时,却被她发现了。那个女人很厉害,我不是她对手,几乎使出所有我本事,最后才侥幸逃脱。”
苏樱是高飞一手教出来的,有多大本领他当然很清楚。
别看苏樱年龄不大,力气也不足,但暗算人的狠辣手段却层出不穷,当初在拉斯维加斯时,高飞就差点着了她的道。
那个女人能逼得她侥幸逃脱,只能证明那个女人很强大。
尊使仅仅是很强大还倒罢了,高飞才不会在意,毕竟整个世间,除了那个不该属于人类的楼兰王外,他不会怵头任何人。
最关键的问题是,苏樱说尊使曾经试图去那片四合院区域!
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西城那片四合院区域,虽说是个人就可以去,那边也不是什么军事禁区,但很多人都知道,仅仅是亿万富翁是没资格在那边住的。
高家老爷子就住在那片四合院区域。
这就证明尊使就算不是那片区域的人,最起码也和那边的某个大人物,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
高飞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既然有大人物参与了某件事,那么华夏还会如磐石般那样坚不可摧吗?
堡垒,一般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这对高飞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仿佛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很好,我知道了。”
高飞深吸了一口气,用很平等的语气说:“希望我们以后能保持这种联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嘻嘻,那我等会儿就会发手机上一个账户。”
苏樱在那边嘻嘻笑道:“最近手头有些紧,上面肃贪又很厉害,贪官不是那么好找的了。”
“行,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高飞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刚要扣掉电话时,苏樱却忽然说:“哦,对了,还有一个事儿,是关于张暮涵的。”
“张暮涵?什么事?”
高飞皱起了眉头。
苏樱悠悠的说:“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几个人的谈话,可能要破坏你和王晨的事儿,撮合你和那位无知的张大小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今天你就会收到张家的邀请。”
叮咚,叮咚,高飞自个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方小艇打来的,看来是让他回家吃饭。
“好了,不打搅您了,等会儿我就会把账户发过去,先给个几百万的零花钱花着吧,最近手头太紧了。”
苏樱好像听到了高飞这边来电话了,慢悠悠说了句后,就扣掉了电话。
“撮合我和那个无知少女?切,怎么可能,和王晨完婚,这可是高家老头的决定,算是铁板钉钉了。”
高飞没有把这个消息当回事,因为他很清楚,张家绝不会这样做的,毕竟张家会要面子,别看那和别人去争抢男人。
再说了,高飞和张暮涵的关系,也没有那些人想象中的好。
不过,当高飞回到家后,方小艇却告诉他说,张家刚才给她打电话来着,说邀请高飞去张家做客。
做客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谢谢高飞搅乱了焦恩佐要想贴近张暮涵的阴谋。
果然是这样!
高飞听方小艇说出这句话后,这才意识到苏樱说的是真的了。
他却装做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问方小艇的意见,该不该去。
方小艇也没在意,说干嘛不去啊,这可是恰好和张家解开矛盾、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呢。
这件事,肯定有高雅参与其中,看来他是不甘寂寞啊。
想到有这个可能后,高飞心里冷笑,却觉得有必要去张家了:这些关系越乱,对他来说才越有利。
迎接妮儿的午餐,是大家伙在家里自己做的,用方小艇的话来说就是,去酒店没啥意思,自己亲手做的饭,才能显出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在吃饭期间,妮儿抱歉的告诉大家,说是明天一早,就会带着小凯撒返回美国,因为公司那边出了点意外,需要她这个当家人亲自回去处理。
方小艇当然舍不得,不过想到晚走几天和早走几天的意思不大,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把小凯撒搂在怀里,说今晚她要抱着孩子睡,不许妮儿和她争。
午餐后,肖鱼儿等人帮着收拾干净后,陆续告辞。
方小艇也很善解人意,知道妮儿现在恨不得所有人都走开,就她和高飞俩人才好呢,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嘛。
所以,送走肖鱼儿等人后,方小艇也很知趣的带着小凯撒,和维尼夫人,找了个请他们最后一次去故宫看看的借口,离开了别墅。
刚才还人气爆棚的别墅内,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午餐时多喝了两杯红酒的妮儿,双腮绯红,和高飞返回客厅内后,就迫不及待的抬脚关上了房门,扑在了他怀中,双手搂住他脖子,迷人的红唇亲了上来。
高飞犹豫了下,开始热情回应,一双手更是不老实的四处摩梭。
他忽然发现,他很喜欢女人,女人同样能带给他心跳加速的冲动。
一个几乎长达半个世纪的热吻后,妮儿喘着躺在高飞怀中,眼神迷离的喃喃说,要求高飞把她抱进卧室内。
高飞很听话的弯腰抄起妮儿,俩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进了卧室。
在反脚踢上房门后,高飞就把她一下扔在了窗上。
不等妮儿发出娇呼,高飞就饿虎扑食般的扑了上去。
然后,妮儿就陷入了幸福的爱河中,被淹的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那种熟悉的各种亲吻各种莫,就像下雨般的落在她身上,使她忍不住的发出欢愉的叫声,然后——然后就啥事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后,天已经黑了,卧室内的小壁灯发出了柔和的光芒,虚掩着的房间外面,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高飞那幸福的哼哼小曲声。
妮儿抓起毯子,裹住了白瓷一般的身躯,这才抬腿下了窗。
可能是做某件事时的时间过长,也许是某人那方面太强大,总之妮儿就觉得浑身酸软,走路都没有了力气,但她心里却充斥着满足,来到门口倚在门框上,一脸幸福的望着下面厨房。
厨房内,有个人正在哼着小曲炒菜,歌词大意是:嘿,咱们男人今儿好高兴,不过就是有点累……——
“你猜,那个安归王今天下午在做什么?”
莫邪征东走到宫殿前的台阶上,挨着高飞缓缓坐了下来,抬头向天上看去。
墨兰的夜空中,有无数颗璀璨的星星在闪烁,一眨一眨的真像一颗颗眼睛,很纯洁,很干净。
已经对着夜空看了很久的高飞,随意的问道:“她能做什么?无非是装成我的样子,替我做一些我当前做不到的事。”
莫邪征东发出了一声很神秘的轻笑,却没有说什么。
高飞这才扭头看向她,若有所思的说:“你的笑容,好像很银当啊,这可和你的身份不相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长街上那座青楼中的老鸨。”
被高飞形容成那样的女人,莫邪征东却没有生气,只是嘻嘻的笑着。
高飞忍不住的问:“安归王,在替我做什么?”
“她呀,在替你泡女人。”
莫邪征东懒懒的伸了下腰,很惬意的样子。
948章 今夜星光璀璨!
“什么?她在替我泡女人?”
高飞愣住,一脸的不相信.
现在他已经知道,在外面那个世界上,有个能千变万化的奎莫拉,变成了他的模样,来替他做一些他必须做的事情。
但高飞也仅仅知道安归王正在做那些而已,却不知道他和那个魔道后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他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他很想去思索,不过只要稍微去想,该死的脑后就会疼的厉害。
所以呢,就算莫邪征东告诉了他很多事,但他也不敢去回想,更无法想象,一个本来是女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替他做男人该做那种事。
别看佷多女人很强大,但她们也有无法做到的事,就像一个男人再强大,也无法生孩子那样。
高飞很感兴趣,想知道那个安归王,是怎么像男人那样,泡他根本没啥印象的某个女人。
因为对安归王,对莫邪征东告诉他的那些本该他很在意的女人都没啥印象,所以高飞才不怎么在意,那些女人被谁泡,又是谁在泡谁,对他来说都是单纯的感兴趣而已。
莫邪征东也知道高飞目前是怎么想的,点了点头说:“是啊,她就是在泡你的女人。”
“怎么个泡法?”
高飞想了想,做出个相拥的动作说:“就像咱们两个做过的那样,这肯定能做到。不过,我在你眼神里看到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应该是她们的关系还能更深一步,就像人怎么生孩子那样。”
“对,就是人生孩子该做的那样泡法。”
莫邪征东更加开心了,大大的眼睛迷成了两轮弯月:“你别怀疑一个女人无法让另外一个女人,得到只有男人才能给她的感觉。别人也许做不到,但这种事对于安归王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嗯,这样说吧,只要她愿意,她最少有三种以上的办法,能让你那个可怜的女人尝到比和你在一起还要舒服的滋味,甚至能让她忘记你。”
人体有佷多穴位,每个穴位都分管着身体的每一个感应,就像人体的神经那样。
安归王完全可以通过她精湛的点穴功夫,先让妮儿陷入半睡半醒中,然后通过刺激她的穴道,让她尝到那种她渴望很久的幸福感。
最终,会在真正的满足中沉沉的睡去。
等她一觉醒来后,她会发现她自己变得更加水灵漂亮了。
因为穴道的按摩,刺激了她身体某些隐藏在表皮下的部位,继而分泌出能让人变水灵的东西。
至于安归王在做这些事,会不会也从中得到乐趣,根据莫邪征东得到的消息,可以确定她很享受。
安归王在泡女人时,在给予那个女人极大的幸福感中,自己也很享受这种过程,由此可以推断,她很可能有双性的趋势,就像她变成男人不被人识破那样。
一般来说,当一个男人听到属于自己的女人被人泡,哪怕是被一个女人泡时,都会生气的。
高飞没生气,他对妮儿和安归王,都没啥印象,就像在听莫邪征东将一个很荒唐的故事,听完后就兴趣索然了,重新看向了夜空中:“我必须得等到六月,才能离开这儿?”
莫邪征东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轻声问:“你就这般渴望离开?”
高飞没有看她,仍然在看着夜空:“你也说过,这儿不属于我的世界。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性子,可我却知道,如果让我一辈子生活在这儿,我最后肯定是会被闷死的。”
“唉,是啊,这儿不属于你。”
莫邪征东沉默,沉默很久后才叹了口气说:“必须得等到六月,因为唯有在那个季节,才是天地之间阳气最为强盛的时期,我和大祭司才有把握,取出你后脑中的那块弹片。”
高飞tian了下嘴唇,又问:“在手术过程中,我会不会发生意外?”
莫邪征东低声回答:“成功和失败的几率,是一半一半。假如你有所顾虑的话,那么……”
高飞摇头,打断了莫邪征东的话:“没任何的顾虑,就像没谁喜欢总是这样半死不活的。”
“嗯,我会尽力的,全力。”
莫邪征东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幽幽说道:“高飞,你还能记得我前几天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记得。其实我的记忆力非常好的。”
高飞说:“你告诉我说,你已经活不了今年了,如果没有那四套经书的话。本来,你可以活到28岁,但因为有一次你很生气,你会减免三年的寿命——你还说,如果你死了的话,你真有可能会变成一枚修罗胆,还说会让人把那颗修罗胆送给我,希望我能随身携带,就像这枚护身符那样。”
“你是大福气的人,呵呵,也唯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在无意中得到这样的宝物。”
莫邪征东看向高飞脖子里那块牛骨护身符,轻声说:“你猜,如果那个叫萨拉娜的蒙古女人,在得知这个护身符会这么神奇后,会不会很后悔?”
“不知道,因为我对她更没印象。”
高飞摇了摇头,忽然问道:“那你猜,那个蒙古女人,会不会和奎莫拉有着什么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有这个护身符?”
“肯定有,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莫邪征东说完后,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头慢慢放在了高飞的肩膀上。
高飞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星空。
夜,慢慢的深了下来,有露水出现,打湿了高飞俩人身上的衣衫。
他们仍然一动不动,就像王宫殿宇屋脊上的那些灵兽,仿佛可以一万年不动。
广场的尽头,有一对巡逻的侍卫经过,迈着整齐的步伐,红色的羽毛翎在夜风中,微微向西北方向倾斜。
西北的天空,有七颗天狼星,很亮。
望着那七颗天狼星,高飞慢慢闭上了眼,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他正和一个身材火爆的外国女孩子,正在相拥着抵死缠绵——
妮儿走了,带着忐忑的心情而来,却收获了超乎想像的满足。
高家的人对她的态度很好,高飞给她的惊喜,让她总是无法撑到最后。
虽然在登上飞机的时侯,她浑身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但整个人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媚照人,让方小艇看向高飞时,不觉得皱起了眉头。
方阿姨不反对儿子和妮儿鱼水好合,也懂得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但总不能不懂得节制吧?那样会对身体不好的,幸亏妮儿仅仅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如果在这儿留恋个十天半月的,方小艇还真怕儿子会变成人干。
送妮儿回国的人不多,就方小艇和高飞母子俩人,和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子,高老爷子就像他所说过的那样,没有来送行,尽管小凯撒在登机前,总是不停的向外面看。
飞机呼啸着,平稳的钻上了云霄,慢慢消失在了朝阳中。
“唉,我也该走了,你别忘记中午去张家赴宴,到了那儿后,别发疯,因为人家这次邀请很正式,你代表着高家。”
方小艇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明显浮上了不快的神色。
也难怪她会不快,一则是小凯撒走了,另外一个却是因为要去冀南找王晨——哦,是去求人家,当初婉拒人家做她儿媳妇,现在又得抹下脸来求人家。
前后极大的反差,让方阿姨感到很不快,所以这次去冀南,她会相当低调的,只带了高老爷子借给她的一个女保镖。
“妈,你放心吧,去了张家后,我肯定会从头笑到尾,让他们挑不出我一点不对。”
高飞看了眼那个女保镖,凑到方小艇身边说:“其实,你到了冀南后,可以先去找秦紫阳。有她在场,王晨那死丫头,敢过份了?当然了,假如她敢驳了老妈您的金面,就算让老爷子丢脸,我也果断弃之,替你重新找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
“唉,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心满意足了。行了,别说这些好听的了,放心,老娘我知道怎么做,等我胜利的消息,到时候希望咱们娘儿俩,会在你的落日餐厅会师——走了,别送。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我不喜欢离别,尽管这是为了永远的在一起。”
方小艇不愧在广电总局呆了那么久,说这些场面话那是张嘴即来。
在她走到登机口前回过头来时,高飞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一路平安。
方小艇去冀南的航班,只比妮儿回国的航班,晚了大约十分钟。
等这架飞机也钻上云霄内后,高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
高飞刚问出这个字,电话中就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我,张暮涵。”
“哦,原来是张大小姐,有何贵干啊?”
高飞说着,快步走向了停车场。
“我就在你车子旁。”
张暮涵说出这句时,高飞抬头看去,果然看到身穿一身黑色长裙,腰里系着根金色宽腰带,脖子里围着一根蓝色丝巾的女孩子,站在他那辆奔驰车前。
微风吹起她的裙角,使她看起来很有几分她要御风而去的潇洒,更像一朵摇曳的小野花,楚楚可怜的,一点也不像当初她在冀南面对沈银冰时那样跋扈。
“这孩子,被我折服了,改变了。”
看到张暮涵后,高飞得意的笑了起来,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就算张暮涵因他而改变,被他折服了,甚至对他有了那种最美的情愫,可他却无法拥有,因为他只是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
替代品再好,也不如原装货。
高飞慢吞吞的走了过去,问:“你不会是偷偷跟踪我来机场的吧?”
张暮涵脸儿一红,看向了别处:“少得瑟了哦,我跟踪你干嘛呀?我只是来送国外那俩同学回国的,恰好看到你的车子,所以想搭个顺风车……这次,不许把我抛在半路上。”
949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高飞才不信张暮涵出现在机场,是来送她那来国外同学的.
理由很简单,张暮涵不会穿的这样淑女,更不可能在数百辆车子内,认出他开来的这辆车子。
至于张暮涵为什么会来这儿,高飞不想去费那个脑子,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嗯,今天穿的很漂亮啊,很有淑女范儿,我见犹怜的。我是舍不得把这类美女抛在半道的,张大小姐,请。”
张暮涵脸儿再次红了下,却没说什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其实她现在忽然特别的厚厚,干嘛来机场呀,他不去张家拉倒!
还有就是,为什么在他面前,会有这么明显的改变,为他穿上了以前从来不屑穿的淑女装。
难道,我对他有意思了?
想到这儿时,张暮涵觉得脸格外的烫,本能的偷眼看向高飞,想看看他有没有注意自己时,却吓了一跳:那个家伙的脸,已经凑到她鼻子上了。
高飞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看着不知所措的张暮涵:“怎么,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了吧?”
“我、我哪有,鬼、鬼才对你有意思!”
张暮涵只觉得心儿砰砰的大跳起来,下意识的向后躲闪。
高飞没说话,只是嘻嘻的笑着,就像有磁铁在吸引那样,跟着把脸凑了过去。
张暮涵的后脑,碰到了车窗,再也无法后退了,紧张的她声音发颤:“你、你要干嘛?”
高飞用动作回答了她:呶起嘴唇,慢慢印在了她嘴上。
他吻我,他吻我了?
张暮涵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呼吸停顿。
曾几何时,高飞守着肖鱼儿,狠狠莫了她几下,吃够了她的豆腐——那时候,她可以当做是这厮的恶作剧,发过脾气后就算了。
可这一次呢,在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他竟然吻了她,而且还用舌尖慢慢撩拨她的唇。
迷迷糊糊中,张暮涵张开了小嘴,一条蛇儿般的舌头,很顺溜的滑进了她嘴里。
然后,她就迷失了,迷失在了一种轻飘飘的无上快乐中。
等她因为窒息而清醒过来时,才发觉高飞已经把手伸进了她裙子里,正在毫不客气的各种揉啊各种莫。
“闪、闪开!”
张暮涵惊叫一声,用力把高飞推了出去,接着双手捂住脸,趴在了膝盖上,双肩轻轻的颤抖着,看样子是哭了。
“嗯,味道不错,很清纯的感觉。”
高飞才不在意她有没有哭了,眼里闪着邪恶,抬起右手在鼻子上嗅了几下,这才吹着口哨启动了车子。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张暮涵希望能钻进去。
别看她平时飞扬跋扈的,很了不起的样子,实际上那只是一种狂妄世家女的无知表现而已,其实她在国外这些年中,张家也没放弃对她的教育。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被吻了一顿后,会有如此的惶恐。
同样,如果没有张家外力的强压,张暮涵也不会对焦恩佐有好感,那么轻易的就成了朋友。
总之,她算得上一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在男女感情方面,尚属空白,一旦有她看得顺眼的男人试着接近她,她就会迅速被俘虏的。
可惜,当初焦恩佐想的太多,没敢和她加深进一步的动作,假如真要把她给办了的话,说不定这孩子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所以严格的说起来,张暮涵属于那种有着传统思想的女人,在国外的这些年,她只是喜欢西方国家那些先进的东西,那些糟粕却没有污染她清纯的本质。
高飞强吻了她,这是她的初吻。
才认识高飞短短几天,张韶涵就对他有了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感情,怎么说呢,就是她应该很讨厌,很恨这个家伙,但只要一有空,却会情不自禁的去想他,想到被他捉弄的那些,甚至还很享受。
一般来说,女孩子很享受被人捉弄时,就多少有些自虐情节了,但假如只仅仅享受某个人的捉弄时,这就证明某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披着讨厌的外皮走进了女孩子心中。
张暮涵的情商也许有些低,可她却不是弱智,在发觉自己好像对高飞有了那种感情后,她彻底的慌了。
假如高家没有散播出高飞要和王晨结婚的消息,说不定张大小姐也就含羞带怯的,把遭到他强吻的事儿告诉家人——那样,张家就能以高飞玷污自己孩子清白为借口,要求他要负责任,相信高家为了不得罪张家,也得考虑他们俩人的事。
那样,俩人也许就能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了。
但偏偏高飞和王晨要在六月初九那天结婚的事,已经传遍了四九城,就算张暮涵很喜欢这厮,也不可能‘横刀夺爱’了,这是铁定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高飞却又偏偏强吻了她……张暮涵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嘤嘤的哭了起来。
高飞强吻张暮涵,绝对是故意的,抱着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本该不单纯的大小姐,竟然在清醒后委屈的哭出了声。
“靠,像这种骄横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不该是那种在作风上非常混乱的吗,可她怎么好像失去了多宝贵的东西那样?”
停到张暮涵的哭声传来后,高飞有些纳闷,却没有自责,只是漫不经心的撇撇嘴说:“嗨,哭什么呢,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可以报复我啊,比方再强吻我。我肯定会乖乖的任你收拾,还不带反抗的。”
他的话音未落,张暮涵猛地昂起头,满脸的泪水:“你、你混蛋,留氓!你、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啥,初吻?你说这是你的初吻?”
高飞真的愣了,有些傻眼:“你以前不是和焦恩佐处过朋友的吗?你们没有……”
张暮涵气急败坏,抬手狠狠在高飞肩膀上砸了一拳,哭着叫道:“我和他怎么了?最多只能算是一般朋友!我和他交往时,他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
“啊,不会吧,他会这样老实?守着你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竟然无动于衷——难道,他不是个男人?”
高飞一脸的不信。
张暮涵只是哭,只是拿拳头砸他。
高飞倒是不介意张大小姐这比挠痒痒强不了多少的粉拳,不过却受不了她的哭,看上去要死要活的,赶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高飞,你等着,我饶不了你,你会后悔的!”
车子一停下,张暮涵解开安全带推开门就要下车。
高飞赶紧拽住她胳膊:“喂,你要去哪儿?”
“松开我,我才不让你管!”
张暮涵挣扎着。
看这丫头哭的这样的,下车后搞不好会打110,向警方说她遭到恶狼强吻了,那可就大了,所以高飞不敢放她下车,只是陪着笑脸说:“那个啥,你别冲动好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解决办法的啊,对不对?”
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后,张暮涵只好嚷道:“你说,怎么解决?”
高飞问:“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你要对我负责!”
张暮涵脱口喊出这句话后,接着傻了:让他负责?让他负责什么呀,这家伙快要和王晨结婚了。
高飞也有些发呆:“我负责?好啊,好啊,我喜欢对女孩子负责。可关键问题是,我好像得对王晨负责……”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暮涵又哭了起来,这次是嚎啕大哭,很绝望的样子。
走过路边的行人,都下意识看向车里,看向高飞的眼神里,带着不解的愤怒,意思是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怎么忍心让她哭?
高飞连忙关上车门,启动了车子。
张暮涵哭了会儿,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知道这事不能张扬,要不然她张大小姐以后咋在京城混?
等她好不容易止了泪水后,高飞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张暮涵接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从小包内拿出小镜子,扑粉啥的,把已经有些红肿了的眼睛做了点掩饰,这才直愣愣的望着前方:“说吧,你怎么补偿我的初吻?”
“你还没忘记这事啊。”
高飞苦笑了声,眼珠一转,很内疚的问道:“要不,你干脆当我女人算了?”
张暮涵霍然扭头看着他,问:“你敢拒绝王晨?”
“不敢。”
高飞很老实的回答。
张暮涵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高飞这才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和王晨的婚事现在是铁板钉钉,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了。不过说实在的,我对那丫头没啥意思,她和你相比起来,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丑小鸭,所以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择你,尽管你一副跋扈弱智的样子,实际上你本心是个非常单纯……”
张暮涵打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重点!”
“好,那就说重点。”
高飞眼里闪过一抹邪恶,微笑着说:“我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先和王晨结婚,但我们两个在暗中相处,你当我的女人。等时机成熟时,我就会和王晨离婚,到时候再娶你好了。”
“哈!”
张暮涵笑了,冷笑:“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嚯嚯,高飞,你真把我当傻瓜玩儿呢?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高飞反问:“那你说,我是怎么想的?”
张暮涵笑容一收,咬牙恨恨的说:“就是想白玩儿我!什么先和王晨结婚后再离婚啊?我要是真相信你,等你得到我后玩儿腻了,你会认得我是谁!”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卑鄙。”
高飞认真的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立下字据。”
张暮涵一楞,缓缓问道:“当真?”
高飞用力点了点头。
“好,那你当你的女人,你给我立下字据。”
张暮涵从小包里拿出便筏和笔,砰的一声拍在仪表盘上:“停车,你给我立字据。”
吱嘎一声,高飞踩住了刹车:“你想好了,决定真这样做了?”
950章 荒唐的协议!
荒唐,是指行事非常离谱,不正常,不符合一般情理的意思.
高飞要在农历六月初九和王晨结婚一事,这已经是铁板钉钉,谁也无法更改的事了,可他却又‘勾搭’张暮涵,让人做她女人,说和王晨结婚后再离婚,然后再娶她。
这无疑是很荒唐的事。
张暮涵身为京华张家的大小姐,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她要想找个男人结婚,前来应征的青年才俊,估计得从东城排到西城,但她偏偏却信了高飞的‘蛊惑’,让他立下字据,甘心做他女人。
这也是很荒唐的。
张暮涵做出这种荒唐的事,除了她情商的确很低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她心里有了某个男人(正如肖鱼儿所说的那样,他们认识才短短几天,就成了欢喜冤家),刚才又被夺走了珍贵的初吻,脑子一热,这才下了这个决心。
高飞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则是出于某种邪恶,和不甘的心思。
总之,这对男女都有着这样做的各自理由,所以才煞有其事的立下了字据。
拿起高飞写好的字据,张暮涵轻声念道:“我,高飞,对天发誓,绝不会辜负张暮涵,要一辈子呵护她,把她当眼睛一样珍惜,以两年为限,会和王晨离婚迎娶她。如违此誓,就会遭到天打五雷轰——不行,这个誓言得修改一下。”
高飞拿过字据,问道:“怎么,这誓言还不够狠毒的?”
“天打五雷轰?哼哼,哄小孩呢?”
张暮涵冷笑:“你见过有几个人被雷劈了?”
高飞皱眉:“那你说,我该立下什么样的誓言?”
张暮涵想了想,说:“这些好了,就说你要是说话不算话,那就全家死光光。”
说出最后这五个字时,张暮涵心里砰地跳了下,觉得她可能太过份了。
毕竟全家死光光这样的誓言,也太歹毒了些,慌忙抬头看了高飞一眼,做好了他发怒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高飞却没有生气。
真的,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只是按照她所说的,重新立了个字据。
张暮涵默默的接过来,看了一遍低声说:“高飞啊,我逼你立下这么歹毒的誓言,你、你不怪我?”
高飞点上一颗烟,淡淡的说:“我为什么要怪你?因为我发现我已经真的喜欢上你了。”
张暮涵被感动了,眼里充满了柔情:“高飞,你放心,只要你不负我,我绝不会负你的。”
高飞嘿嘿笑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我也要写字据?”
“废话,为了你,我都狠心让自己全家死光光了,你要是再负我怎么办?”
“那、那你想让我怎么写?”
“就写,就写从立下字据的这一刻开始,你就正式算我的女人了。”
高飞想了想,说:“你要对我履行老婆的义务,不许再对任何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动心。如果在我离婚前背叛了我,那你就全家死光光好了。”
“你!”
张暮涵脸色一变。
高飞看着她,冷笑一声:“怎么,你让我立誓时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誓言,到你了,你就不敢了?哈,看来你就是想玩儿我,压根就没打算和我真好。”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玩儿你的心思!”
“那你为什么不敢立字据?”
“谁说我不敢?”
张暮涵一咬牙,拿起笔蹭蹭的写了一张字据,签下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后,刺啦一下撕下来,递给了高飞:“喏!”
“这就对了嘛,这样我才放心。”
高飞看完字据后,收了起来,眉开眼笑的伸出手,揽住张暮涵的肩膀,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下。
张暮涵下意识的要反抗,但很快就放弃了,红着脸的被他亲了好几下,又狠狠吃了几次豆腐,心儿砰砰的跳,茫然的想到:我才认识他一个多礼拜呢,就发展成这样了,是不是太快了?
好像看出张暮涵心事重重的了,高飞有些无趣的松开她,启动了车子:“好了,先找个地方坐坐,等你眼睛恢复正常后,再去你家好了。”
张暮涵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高飞驾车来到市区内后,随便找了个茶馆,点了一壶极品茉莉花茶。
一杯清茶品完后,张暮涵渐渐恢复了正常:嗨,不就是个全家死光光的誓言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负他就是了,反正他也不敢负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小涵啊。”
高飞改了称呼,转着茶杯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那个啥,按照协议,你就是我老婆了吧?”
张暮涵脸儿一红,垂下头抬手拢了下垂下来的一缕长发,喃喃的说:“说女朋友不好吗?老、老婆——这个词这么土。”
“这有什么土的?其实说起来,老婆这个词才会让人感到很温馨。”
“好、好吧,那就依你好了,我、我是不是以后称呼你为老、老公?”
张暮涵在说出‘老公’这个词时,心儿砰砰跳的厉害,又觉得脸庞发烫了。
“当然了,既然你是我老婆,那我就是你老公了,这还用问吗?”
高飞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很轻佻的语气说:“来,坐我腿上。”
“我、我才不……”
张暮涵连忙摇头。
高飞眉头皱起,不高兴的说:“既然都私定终身了,还怕笑话?你看看人家,都这样。”
张暮涵偷偷向别的卡座上看去,果然看到有两个女孩子,满脸幸福状的坐在男朋友怀中,没有丝毫的拘谨。
接连咽了几口口水后,张暮涵才慢吞吞的挪到了高飞面前,却被他一把搂住腰,放在了右腿上。
张暮涵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声,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高飞低头,在她怀里狠狠揉了几下,笑道:“这才对了嘛,两口子嘛,做这种事就该光明正大的,怕什么?”
“可我们现在还不算是。”
张暮涵嘴里说着,偷眼向四周看去。
随着国民素质的提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在车子里玩儿车震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女孩子在茶馆坐在男朋友腿上,就像熟人见面问‘你吃了没’那样自然,压根没谁会感到惊诧。
看到没谁注意自己后,张暮涵这才松了口气,坐踏实了。
高飞蹬鼻子上脸,右手开始不老实的伸进她的裙子里,她也红着脸的装做没发现,只是呼吸越来越粗重,心底却升出了种兴奋的甜蜜感。
不过,当他的手莫向她最为**的地方时,张暮涵按住了他,用近乎哀求的声音低声说:“高飞,我答应做你老婆了,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适应时间?我、我总觉得咱们发展的太快了,有种不牢靠的怕感。”
“怕什么呀,大家都这样。”
高飞不屑的撇撇嘴,还是把手缩了回来,环抱住她的腰,端起自己的茶杯送到了她嘴边。
张暮涵张开小嘴,轻轻抿了口,松了口气笑道:“奇怪啊,你用的杯子上,还有点特殊的香气呢,好像女人似的。”
其实,张暮涵根本没有察觉出高飞所用的茶杯上有什么香气,她这样说就是转移注意力。
高飞的眼神却轻微一凝,端起杯子嗅了嗅:“切,是茶香。”
张暮涵慢慢把头靠在高飞肩膀上,微闭着眼喃喃的说:“高飞,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很紧张,也很兴奋。”
“差不多吧。”
高飞想了想说:“其实,说起来应该是偷青。嗯,就是这个,毕竟我们两个的关系暂时不能见光,所以说起来就是偷青了。古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怎么不说了?后面还有一句,叫偷不如偷不着。”
“那你想不想我偷到?”
“不想!”
张暮涵睁眼说出这俩字时,双眸中的甜蜜就是弱智都能看得出。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搞定了她,看来我的魅力还是很牛的——高飞心中得意,不知道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凝在了嘴角。
张暮涵低声问:“怎么了,有心事?”
“没,没啥心事。”
高飞摇了摇头:“对了,你家老爷子找我做什么?”
张暮涵轻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今天呀,是我爸的生日,他虽然不过生日,不过每年的今天,家里也都会摆上一桌,一家人热闹下……也不知道今年怎么了,爷爷忽然邀请你们几个去。”
高飞目光一闪:“我们几个?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张暮涵想了想:“都是圈里的一些年轻人,有你家的高雅,他和我哥是好朋友。还有我几个不错的姐妹,嗯,昨晚我听哥说,还邀请了莫孤烟,何落日,就是圈内流传的‘华夏双骏’。”
“华夏双骏?”
高飞忽然笑了:“呵呵,我知道了。”
张暮涵纳闷的问:“你知道什么了你?”
高飞懒洋洋的说:“你家老爷子,这是借着你爸过生日的借口,变相给你相亲呢。”
张暮涵愣住:“什么?给我相亲?这、这怎么可能呢?”
高飞叹了口气:“唉,张家老爷子好算计啊。不过这也是出于无奈,说起来还是你惹出来的货。”
张暮涵无知的认识了焦恩佐,背着张家答应做人家女朋友,虽说恩佐哥到现在她的小手都没有牵过,可她却傻乎乎跑到冀南,给他助威去了。
张暮涵不知道焦恩佐的背景,张家却知道,更看出焦恩佐的改邪归正中,有佷多猫腻?
实际上,焦恩佐一直被某秘密部门暗中监视着。
张家这样根正苗红的世家,绝不许张暮涵和焦恩佐来往,为了弥补她犯下的错误,所以才借着她老爸生日的机会,邀请这些青年才俊,就是希望能从中找出适合她的人。
张暮涵有了男朋友,就没有谁再追究她结交焦恩佐的事了。
就算没有,张家也能借着今天的事,向外界表明态度:张家绝不允许张暮涵,和焦恩佐有丝毫往来!
951章 捧杀!
焦恩佐就是一坨屎,像张家这种什么都不缺的豪门,自然不希望和一坨屎有什么牵扯,尤其是张家第三代唯一的大小姐,还和他有点关系,所以张家才借用这次机会,来向外界表明什么.
没多少脑子的张暮涵看不出来,高飞却看出来了。
听完高飞的分析后,张暮涵大吃一惊:“啊,我和焦恩佐处了那几天朋友的影响,会这样恶劣?”
高飞嗤笑道:“切,你以为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个哥哥,肯定得被你家大人狠狠训斥一顿吧?”
张暮涵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都被禁足了呢。”
高飞没再说什么,端起茶杯开始喝水,一脸都在他想象中的臭屁样子。
张暮涵在愣了片刻后,却忽然低低的惊呼一声:“哎哟,这可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你的老婆了,我怎么可能再去喜欢别人?”
张暮涵苦恼的说:“最主要的是,你也要和王晨结婚了,我又不能选你!”
哈的一声笑,高飞抬手在张暮涵脑门上敲了下:“你傻呀你?不会到时候就说谁也没看中?刚才我就说了,你们家也不是非得让你选什么,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大家,你家和焦恩佐没啥关系,说白了就是避谣。”
“嘿,嘿嘿,我的确笨了点,没想到这。”
张暮涵娇憨的一笑,接着又不解的问道:“既然今儿是特意给我安排的相亲会面,为什么又要邀请你啊?你马上就要和王晨结婚了呢。”
高飞放下水杯,解释道:“邀请我,其实还是张家的一种态度,算作是变相的赔礼道歉吧,毕竟要不是我的话,你可能就误入歧途了。”
张暮涵睁大一双无邪的眼,认真的问道:“那我现在呢,算不算是误入歧途了?”——
张家老爷子在华夏,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大人物。
不过他从年轻时就生性张扬,习惯了我行我素,在退下来后,也没像高家、陈家老头那样,去西城那片表面看起来低调的四合院住,而是在东城购置了一座别墅。
占地面积很大的别墅,无论是外观还是内在的装潢,都透着鲜明的现代色彩。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家风,所以才让张耀明兄妹,骨子里有种骄横跋扈。
早在很多年前,张家和高家等豪门世家,那都是不相上下的。
谁都知道,一个世家豪门要想延续下去,人才是关键。
而张家到了第三代,也就是张耀明这一代时,却没什么出色的人物,不像高家有高云华,莫家有莫孤烟,何家有何落日那样的青年俊才。
张耀明和高雅一样,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纨绔。
所以在去年的‘商场世界杯’上,白瓷才没有把张耀明当个人物看,反而对莫孤烟很看重。
不过,如果有人以为张耀明的不成器,就觉得张家怎么着、怎么着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有句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张家能跻身华夏豪门,自然有着别人不知道的底蕴。
所以呢,这次张家邀请十几位后进才俊后,大家都是郑重对待的,就连华夏双骏那样的人物,也都早早的赶了过来。
高飞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为了避嫌,在距离张家别墅还有一站时,张暮涵就下车打的回去了,高飞在附近超市随便买了两瓶红酒后,这才慢悠悠的驾车去了张家。
张家别墅门口的两侧,已经停了数十辆车子,大部分都是兰博基尼、法拉利之类的豪车,高飞开来的这辆黑色奔驰,反而是最不显眼的了。
张耀明做为后辈,自然在门口充当‘迎宾’的角色。
看到高飞从车子里下来后,张耀明眼里闪过一抹阴霾,随即露出爽朗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张耀明和高飞之间,早在皇朝会所时就接下了梁子,那次要不是郝连偃月及时赶到,张耀明恐怕都得被打残了。
像他这样生性高傲的世家子弟,受到这么大的屈辱后,要说他不恨高飞,那完全是扯淡的。
如果有可能,张耀明真想一拳把高飞鼻子揍歪了:么的,笑的这样贱!
他只是想想而已,决不敢这样做,因为高飞今天是张家的客人,而且还是特意邀请来的,张家可能要在很多人面前,对他委婉的道谢,就为了张暮涵。
所以,张耀明就算看高飞再不顺眼,也得腆起真诚的笑脸去欢迎他,老远就伸出了双手,爽朗的大笑着:“哈,哈哈,高少,你今天可来晚了呢,等会儿得多罚你喝几杯。”
高飞笑的也很真诚,握着张耀明的手,用力晃动着:“惭愧,惭愧,我高某人何德何能,让张少亲自来迎接我呀?说不得,等会儿只能借花献佛多喝几杯,算作是给张少赔礼了。”
两个人哈哈笑着,就差搂肩搭背了,并肩走进了别墅内,好像多年不见的铁杆那样,笑容那叫一个阳光。
张家别墅的院子很大,布置的也很有品,甚至还特意引进了活水,把院子隔成了两半,上面架了一座好像用汉白玉雕成的小桥,两岸载满了奇花异草,垂柳啥的。
至少得有三十个青年男女,就坐在两岸边的圆桌前,手里捧着红酒低声言笑着什么,看到张耀明和高飞进来后,都停止了交谈,看向了他,眼里的反映神色不一。
“呵呵,这位就是高老头的二孙子,高飞吧?”
高飞刚走到小桥前时,一声带着苍老但却很清朗的笑声,从小桥上传了过来。
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从拱起的小桥高出缓缓走了下来。
老人须发皆白,但脸色红润,腰板笔直,看上去最多六十多岁的样子。
张暮涵跟在老人左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老人的右边,则是一个外形儒雅沉稳的中年男人,看来这就是今天的‘寿星’,张暮涵的老爸了。
因为今天前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年轻人,所以张暮涵其他那些长辈都没有参加,老爷子今天出现,也只是代表着某种态度罢了。
看到高飞后,张暮涵脸儿攸地一红,赶紧垂下了眼帘。
“老爷子好,我就是高飞。”
高飞弯腰鞠躬,先给老爷子问好后,又再次鞠躬:“祝张叔叔生日快乐。”
在来时的路上,张暮涵已经告诉高飞,他未来‘老丈人’的名字叫**风,很普通的名字,如果把那个林改为临,反倒多了分意境。
因为有张家老爷子在场,高飞只能恭祝**风生日快乐,而不能说‘寿比南山’此类的话,甚至连身体健康都不能说。
“好,好。”
张家老爷子呵呵一笑,转身道:“高飞,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单独说。”
“是。”
高飞把手里的两瓶红酒交给了张耀明,跟着老爷子走上了小桥。
**风在他经过时,一脸祥和的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等会,咱们两个好好喝一杯。”
就像高飞的老子高健城那样,**风也是个教书的,算得上是个淡泊名利的主。
对这种人,高飞还是有着一定好感的,赶紧笑着点头答应了一声,跟着老爷子穿过小桥,走向了别墅那边。
现场这么多青年才俊,包括号称华夏双骏的莫孤烟、何落日,还有为此专门从西北赶来的几个大少,来张家时,每人都费心思的选了一份厚礼,可迎接他们的,则是**风父子。
至于张老爷子,压根就没露面。
但高飞来了后,张老爷子不但露面了,还亲自迎过了小桥,专门把他叫去了别墅单独说话——这,绝对是一份荣耀,证明高飞在张家心里,地位要远远高过其他人。
看张老爷子这样重视高飞后,张暮涵心中欣喜,喜滋滋的偷看了某人一眼。
在她心中,她已经把这个根本不理解的家伙,当做她的男人了。
眼角扫到张暮涵脸上那一抹的喜色后,高飞心中苦笑:傻丫头,你最好去找度娘,问问捧杀是啥意思。
捧杀,就是把一个人高高的捧起,让他受到佷多同类的羡慕嫉妒恨,以这种方式来为他树立敌人,这在官场上是屡见不鲜的。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家都是世家子弟,凭什么就你一个人这样风光啊?
坐在距离小桥比较远的莫孤烟,见状后淡淡一笑,看向了对面的年轻人。
这是个身材相当魁梧,却不带一丝臃肿的年轻人,坚毅的脸庞冷漠的眼神,正襟危坐的坐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名军人。
很多人都看着高飞时,这个年轻人看也没向那边看一眼,仿佛他今天来张家,就是为了坐在这儿,等着生日宴会开始那样。
这个年轻人姓何,叫何落日,与莫孤烟一起,被人称呼为华夏双骏。
莫孤烟是在官场,何落日却是在军方。
本来,军方也有个高云华,很出色的第三代人物,但他的年龄偏大一点,所以好事之人就把他给排除了。
莫孤烟端起酒杯,轻轻晃了下低声笑道:“呵呵,张家老爷子这一手,玩的未免不地道。”
何落日淡淡的说:“但不管怎么说,年轻一辈中,也唯有高飞能被老爷子这样看重。”
莫孤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眼角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那张桌子上,除了来自西北的那几个大少外,还有一个人,就是高雅。
看高飞这样大出风头后,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高少,那就是你失踪26年的哥哥吗?嗯,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高雅和高飞是亲兄弟俩,但他来时,别说是张老爷子了,就连**风也没有亲自接待,反倒是西北这几个大少,和华夏双骏来时,**风迎过了小桥。
由此看出,高雅在张家人心中,连几个西北大少都比不上,就别说和高飞比了。
952章 我是惹不起的!
如果高飞不是高雅的亲哥哥,他受到张家如此超规格的接待,高雅最多也就像几个西北大少那样,羡慕嫉妒罢了.
可谁让他们是亲兄弟俩呢?
亲兄弟俩先后来张家,结果却受到两种接待,这就是赤果果的打脸啊,打高雅的脸。
其实依着高雅的智商,也能听出这个西北大少话中的挑拨之意,强压着怒火冷笑道:“白玉京,大家都是聪明人,有必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讽刺人?”
那个有着一个好名字的白玉京,闻言脸色一变,张嘴刚要说什么,高雅又说话了:“是,我承认,我是不如高飞,可谁要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高少,你这是什么意思?谁算计你了?”
白玉京英俊的小白脸上,泛起一抹羞恼。
和他一起来的一个大少,连忙打圆场:“高少,白少,大家今天来相聚可是为了喜事,千万不要产生误会。来,高少,我敬你。”
“谢了。”
高雅拿着酒杯站起身,转身就走。
那个大少吃了个没趣,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白玉京更感觉没面子,重重的一放杯子,正要说什么,高雅却忽然转身,冷冷的说:“你要是不怕给你家大人惹麻烦,你尽管放狠话。”
“你——”
白玉京脸色开始发黑,嘴巴动了好几下,最终却没敢说出一个字。
他不在意高雅,甚至也看不起高雅,可他却很清楚,别看他家在西北某地方呼风唤雨的无所不能,可在高家面前,就是小弟一个,挨打没还手之力的那种。
“就你这样的,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脸和我玩儿阴的。”
高雅冷笑连连,端着酒杯快步去了。
高雅在京华声名狼藉,更被秦紫阳骂成是个渣,可他终究是高家的嫡系,别的不说,单说高云华吧,就很宠护他。
要想和高云华叫板,别说是白玉京了,就是他老子,也没这个胆的。
“什么人嘛,也就是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有本事去和他哥比呀,切。”
和白玉京一起来的个女孩子,等高雅走远后,才不屑的撇了撇嘴。
暂且不提满院子的大少对高飞有了敌意,单说他吧。
跟着老爷子走进别墅,直接上了二楼朝阳的书房内。
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指了指跟前的椅子淡淡说道:“坐吧。”
在外面时,张老爷子对高飞还是一脸慈祥的笑容,但现在却没有一点笑模样,阴沉着个脸的,好像谁欠了他五百块钱十几年了还没还那样。
“我还是站着吧,不喜欢坐在人面前被人审视。”
高飞却没有坐下,就倚在门板上,很没礼貌的拿出一颗烟点燃,还吐了个烟圈。
张老爷子看着他,眼神渐渐凌厉了起来,却没说话。
以老爷子的身份,用这种凌厉的眼神盯着一个人却不说话,别说是孙子辈的了,就连他亲儿子**风都受不了,可能早就低下脑袋,冷汗直冒的反思自己做错什么了。
高飞不在乎,双手抱着膀子淡淡的说:“张老,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你不愿意说话,那就我来说吧。去年在皇朝会所时,我揍你孙子,是因为他试图对我当时的女朋友非礼,该揍,没有当场把他干掉,这已经是算给你留面子了。”
顿了顿,高飞又说:“你也该知道,随后张耀明曾经伙同别人,暗中算计过我,不过我没放在眼里,那只是不成熟的小孩子手段罢了。至于张暮涵,你则该谢谢我,我想不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理由,好像有失你的身份了。”
如果别人这样和张老说话,可能他早就拍桌子了,但他现在却没生气,仍旧一言不发的看着高飞。
“有些人就像锥子那样,布袋是装不住的,我就是那把锥子,就算再被人打压,我始终是我,既不是张耀明那样的废物,也不会成为莫孤烟那样的青年才俊。更何况,我要和王晨结婚了,以后张家兄妹要是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和他们发生什么牵扯。”
高飞守着张老骂张耀明是废物时,没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就像说起一个晚辈那样。
张老爷子终于发话了:“年轻人,你也太狂傲了。”
“我有资本。”
高飞认真的说:“如果张耀明也能从南越芒蓝草甸救出被挟持的人质,如果也能不顾生死的去外蒙汉德勒森林,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对他有丝毫敌意——我这样的人,是惹不起的。”
张老爷子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很傲慢的样子:“那只是匹夫之勇罢了,成大事者,是不会那样做的。”
“一般来说,这种话听起来都很酸,不管是谁说出来的。好了,老爷子,你也别扳着个脸的吓唬我了,我今儿来呢,就是凑个热闹的,你喜欢那一个青年才俊,那是您老人家的事儿,和我无关。不过,我劝你最好别以我为标杆,因为你会失望的。”
高飞掐灭烟卷,向张老爷子微微鞠躬后,转身开门走出了书房。
听着高飞哒哒远去的脚步声,张老爷子很久之后,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唉,高家的确是获得老天垂青啊,先有了个稳重大气的高云华,现在又有了个高飞。幸好,他没有踏进官场,也被高老头给‘驱出’了高家,要不然还有别人过的吗?”
想到高飞说他自己是个惹不起的人时,张老爷子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接着就变成了遗憾:“唉,可惜,我注意他的太晚了,要不然他和暮涵……唉,说到认人之准,我终究还是比陈破天那个老家伙欠缺了些。”
就在张老为自己眼光不行而遗憾时,高飞慢悠悠的走到了小河边。
**风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亲自给他端上了一杯红酒,又喊张耀明兄妹过来,让他们为高飞介绍今天来的青年才俊们。
这一刻,高飞再也不是在张老面前那个狂傲的年轻人,无论引荐到了谁,他都会一副笑脸,主动伸手,和人说一些久仰之类的废话。
“高飞,又见面了。”
不等张耀明介绍,莫孤烟就伸手和高飞轻轻握了下,开玩笑道:“自从上次在皇朝会所被你抽了一耳光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还回来,不过却始终没等到,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高飞上下打量着莫孤烟,笑道:“莫少,如果你能拿出让我心动的好处,今儿你可以随便抽我,我不带喊疼的。”
上次在皇朝会所,因为高飞误会了莫孤烟,抽了他一耳光后,高家在背后算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所以在他提到这件事时,高飞就直接了当的要好处了。
“得了吧,就是你再抽我一顿,我也拿不出让高少你看上眼的好处。”
莫孤烟苦笑,随即叹了口气:“唉,不过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好处,我有个堂妹,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正在攻读博士后,人贤淑又漂亮,只是眼光不一般的高。但可惜的是……”
高飞接口:“但可惜的是,我要结婚了,所以你没机会做我大舅子了。”
“哈,哈哈。”
莫孤烟清朗的大笑着,抬手在高飞肩膀上拍了拍,向旁边一闪:“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来自何少。”
“何落日。”
何落日仍旧一脸的冷峻,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甚至都带着金属的声音。
“久闻大名。”
听到何落日的名字后,高飞伸出手时,下意识的想到了破军南美分部那个何经理,他也叫这个名字来着。
不过那个何落日和这个何落日相比起来,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身份更是没法比。
高飞伸出手,何落日却是身子一挺,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高飞一愣,随即回敬。
何落日这才伸手和他握了下,冷冷说道:“我听过你去汉德勒森林的事,可惜那时候我正在秘密军事基地受训。”
何落日给高飞敬礼,是因为他曾经去过汉德勒森林,援救军方的人。
他和前去汉德勒森林的那些军人不认识,但大家却都是华夏的现役军人,算是战友,才替那些牺牲的战友感谢高飞。
因为何落日的这个军礼,高飞对他生出了佷多好感,惺惺惜惺惺。
但何落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高飞一呆:“我提前祝福你新婚大喜,不过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对莫孤烟那个堂妹感什么兴趣,因为那是我的未婚妻——要不然,我会打残你。”
不等高飞说什么,何落日转身走了,带着一股子谁也别来和我凑近乎的冷漠。
高飞看向了莫孤烟,好奇的问道:“你有几个堂妹?”
莫孤烟尴尬的笑了笑:“咳,那个啥,就一个。”
高飞又问:“那你打算想有几个妹夫?”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最好是都像你这样能耐,嘿嘿。”
莫孤烟很颠覆他自己才俊形象的笑着,立即转移了话题:“来,我来替你引荐其他人。”
莫孤烟,何落日,同为华夏双骏,一个犹如翩翩混世公子,儒雅而不失大气,一个却像万年寒冰,却是内心火热的性情中人。
这样两个人,无疑是华夏这个圈子里最为杰出的两个,中间还有联姻的关系,就算傻瓜也能看出,这样两个杰出的年轻人相互扶持,在日后必将成为华夏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同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样优秀的人肯定会引起嫉妒,不过高飞却没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不属于这个圈子,从来都不属于过。
就在莫孤烟带着高飞,快要走到高雅那边的桌子上时,却听**风在远处笑道:“偃月,你工作这么忙,怎么也来了?”
高飞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迈着相当干脆的步伐,走进了别墅内。
953章 某人要有麻烦了!
看样子这个女人年约三十岁左右,不算长的发丝搭在肩头,柔顺有光泽,就像她的脸庞,透着飒爽的健康.
她的穿着也很普通,或者说是太随便了些,毕竟今天的场合是生日宴会,**风又是大家的长辈,就连高飞都特意穿上了正装,扎上了领带,可她却只穿了身黑色的运动装,脚踏白色轻便旅游鞋。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子强烈的上位气息,可能就算是不穿衣服,也没谁敢正眼看她吧——她就是让国际上佷多犯罪分子提起来头疼的郝连偃月。
郝连偃月,华夏国安九局的局长,绝对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不过因为实际年龄比高云华还要大两岁,所以也不算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
任何的圈子,都随时有新人加入,也有人退休的。
其实,进来的是两个人,郝连偃月身边还跟着个男人。
男人穿的倒是很正式,长相也很儒雅,和她年龄差不多,从俩人并肩而行的距离上,就能猜出他们是夫妻。
男人是韩泽楷,目前在冀南工作。
刚才高飞等人之所以只看到了郝连偃月一个人,那是因为她这样的女人一出场,无论身边的男人有多出色,都会被人给忽视了的。
看到郝连偃月夫妻大驾光临后,张家的人明显愣了下,因为没邀请她。
在**风笑着迎上去时,韩泽楷紧走了两步,双手递上一个长长的锦盒:“张叔叔,祝您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偃月的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哈,哈哈,客气了,客气了。你们能够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风打开锦盒一看,是个玉如意,很开心的点了点头,交给了张暮涵。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郝连偃月夫妻俩能够到场,对他来说就是个惊喜。
毕竟他只是一个教书的,而郝连偃月却是响当当的国安九局局长,韩泽楷虽然在地方上,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官员,能够以晚辈身份来给他祝寿,这当然会让他感觉倍儿有面子。
交给张暮涵时,**风给女儿使了个眼色。
张暮涵会意,抱着盒子快步走上了小桥。
郝连偃月夫妻虽然是晚辈,不过他们的身份却很重要,**风觉得最好是和老头子说一句。
郝连偃月也说了句生日快乐后,才抱歉的解释道:“张叔叔,这次不请自来,还请原谅,我……”
郝连偃月说着,抬头向高飞这边看了一眼,才低声说了句什么。
**风笑容就凝了下,也扭头向这边看了眼,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现场的世家子弟,除了西北那几个大少外,没有谁不认识郝连偃月的。
也知道她是什么职务,看到她忽然来到后,都察觉出本次宴会开始之前,肯定会有意外发生了。
而且,这个意外还有可能和高飞有关——要不然,她和**风为什么先后看他?
最好是把这家伙拘起来,让他再出风头!
佷多人心中,都有这个想法。
高飞当然也能看出来,可正因为看了出来,心里才很纳闷,自从他回国后算是很老实了,除了欺负过张暮涵外,还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那么郝连偃月这个为国家安全而工作的特务头子,干嘛要注意他呢?
在高飞若有所思的点上一颗烟时,莫孤烟轻声笑了下说:“高飞,看来你有麻烦了,不过麻烦不大,如果要是大的话,郝连偃月就不会带着老公来了。”
高飞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呵呵,有时候我就以为,我是‘麻烦’的代名词,虱子多了不痒痒,无所谓了。”
“嗯,你这种良好的心态真让人佩服。”
莫孤烟开玩笑道:“说起来,我现在该距离你远点才对,免得让她以为咱们是一伙的。”
就在俩人低声说笑时,张暮涵出现在了小桥上,客气的和郝连偃月说了句什么。
郝连偃月马上就走上了小桥,跟着张暮涵走向了别墅。
不管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得去见过张老爷子才行,唯有获得老人家的认可后,她才能有所行动——张家,还不是一个郝连偃月能惹得起的。
随着郝连偃月的离开,现场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不过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眼角也经常看向高飞,带着幸灾乐祸,刚才几个还有心要和他交往的世家子弟,这时候也都打着哈哈去别处了。
高飞诚然是高家的嫡系,在华夏绝对是横着走的主,不过一旦他被牵涉进重大事件中,没有谁希望能和他扯上关系。
在场这些人虽说大部分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却没有一个是傻瓜。
对此高飞只是轻蔑的笑了笑,对莫孤烟说:“我看没必要麻烦莫少带我引荐这些青年俊才了,你还是找个借口也远离我吧。”
莫孤烟淡然道:“高飞,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个靠谱的人,值得交往。假如有一天你真被关进监狱,我也是第一个看望你的朋友,不管你信不信。”
莫孤烟这句话的话音未落,一个冷冷的声音接着响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忘了通知我,我和你一起去。”
高飞扭头,就看到仿佛从来都不会笑的何落日,手里端着三杯白酒走了过来。
何落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举起右手中的两杯白酒,放在了高飞俩人的面前。
“呵呵,到时候就怕有人会说咱们三个是同流合污。”
莫孤烟笑着,伸手拿过一杯白酒,和高飞俩人轻轻碰了下,仰首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才说:“不过,能够和高少,何少一起同流合污,也是莫某人的荣幸。”
在现场所有人都有意识的躲开高飞时,何落日却偏偏走了过来,与莫孤烟一起和他痛饮一杯,这足以说明了他的态度。
他和莫孤烟都信任高飞。
华夏双骏的名头,在这个圈子里那是相当响亮的,也代表着两股相当庞大的力量,其他世家公子,尤其是来自西北的那几个,看到他们特意靠近高飞后,脸色都有所改变,低声议论声嘎然而止。
“行,那我在这儿放出话,等你们以后要是犯下事进了监狱,我也会第一个去看望你们。”
晃了下空酒杯,高飞微微一笑:“我去找人说说话,有空咱们再好好喝一杯。”
说完,高飞抬脚向最靠近墙根的一张桌子面前走去。
那张桌子上只有一个人,高雅。
看到高飞走过来后,高雅脸上浮上一层复杂的神色,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雅,坐下,我想和你说说话。”
高飞走到高雅面前,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坐下后看着酒瓶子:“能不能先给我满杯酒?”
高雅犹豫了下,拿起红酒瓶子,给高飞倒了半杯酒,坐了下来。
高飞端起酒杯,轻轻晃着里面的红酒,看着高雅足足一分钟都没有说话。
开始时,高雅还和高飞对视着,毫不退缩,就像敌人那样。
但慢慢的,他就垂下了眼帘,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想我和高家扯上一点干系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你了。”
高飞缓缓的说:“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你是爸妈唯一的儿子,虽然没有走上官场,不过你却担负着整个高家消费的唯一来源,也算是功不可没,所以尽管你平时行事放Lang了些,这也符合你的身份,家里也都护着你。”
把没吸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内,高飞继续说:“可我的出现,打破了大哥高云华在官场,你在商场的平衡。如果我是在官场上打拼的话,你会是我最坚定的支持着,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对吧?”
高雅说话了,语气很冷淡:“你却不是当官的。”
高飞轻笑,耸耸肩说:“是啊,这样一来,我的出现就让你产生了威胁感。我知道,别看任何的豪门大族能量都很大,但总的来说,资源是有限的。这就好比两个西瓜,在我没出现时,你和大哥一人一个,毫无偏袒,所以你们两个都很知足。”
高雅抬起头,依旧冷冷的说:“你来了,是冲着我手里这个西瓜来的。”
高飞接口:“所以你就感到了威胁,这才千方百计的想把我赶走,维护你在高家的地位……”
高雅打断他的话:“也不全是这个,这些年来,我把属于我的这个西瓜养大,期间所付出的努力,没人能切身体会到。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甘心吗?”
高飞淡淡的说:“可我们是亲兄弟。”
高雅冷笑:“以前有句老话,叫天家无亲情。要不然,当初李世民也不会发动玄武门之变。”
高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高雅再争论什么,只是说:“我现在要离开了,最晚是六月初九,你的威胁就彻底消失了。”
高雅闭上了嘴巴。
高老爷子为什么急着让高飞结婚,为什么要在八十大寿那天给他主办婚礼,就是因为他要离开高家了。
在高飞和高雅之间,必须得有一个被抛弃,高家核心层最终选择了留下高雅。
理由很简单,也有些可笑:就因为高飞比高雅,更适合在外面独立打拼。
高飞慢慢把杯子里最后一点红酒也干掉,松了口气说:“其实,就算我留下,对你的帮助,也大过你失去的那些。”
高飞留下和高雅一起经营春树集团,别的不说,单说一个妮儿的离子基金,就能让春树集团受益匪浅。
高雅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呵呵,我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说这些也没用了。”
高飞笑了:“其实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已经离开了,以后就不要再惹我了——我是你惹不起的,别逼我。”
高飞的声音很轻,却让高雅的眼瞳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