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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影落月心     特工邪妃txt下载     特工邪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危险降临”

    身躯倏地一偏,避开了血点对心口的致命攻击。

    萧寒身影若疾风般一闪,傲立在了司徒杰的前方;北长老身影如利箭般一射,直耸在了司徒杰的身后。

    前有萧寒拦着,后有北长老守着。

    陷入了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困境的司徒杰,脚尖一个蜻蜓点水般的着地,躲开了萧寒和北长老前后夹攻的凌厉掌风,身影往右侧迅速一窜,欲从右侧撤逃榕树林。

    青、黄、白三道光影,仿佛三颗耀眼的流星贯穿林风。

    青、黄、白三道光影,袭来之势轻而快,待到司徒杰察觉不妙之时,已经陷入了避无可避的危境。

    “扑通”的一声响--

    惊骇的张大了嘴巴,一脸恐惧神情的司徒杰,凌空飞跃起的身躯陡然一软,以狗吃屎的狼狈形象,身躯趴跌在了冰冷的林地间。

    银色月辉的萦绕中,司徒杰身躯趴地的一瞬间,清晰可见他的颈子上,出现了三个血红颜色的小圆点。

    三个血红颜色的小圆点,内嵌着青、黄、白三枚细长药针。

    这三枚细长的药针,乃由盘腿落座于荷叶绿毯间的上官凝月,趁着司徒杰撤逃之际,轻弹白皙葱指极速射出的。

    圣手医王的药书上详细记载,他所制的青、黄、白三枚药针,一旦同时的使用,刺入人颈的三个不同处,能令人瞬间的浑身无力。

    从荷叶绿毯间站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捋了一捋紫色裙摆,若天界仙子降临凡尘似的,盈迈着莲花碎步的上官凝月,抵达了司徒杰趴地的位置。

    缓缓的蹲在了司徒杰面前,神态慵懒的偏歪着脑袋。

    右胳膊肘子拄在膝盖间,白皙右掌心托着粉腮,上官凝月声音温柔的问道:“气宇轩昂的西辰帝,您还好么?有没有摔疼?”

    --先令人尊严扫地,以狗吃屎的形象狼狈趴地。

    然后,再用一张满脸关怀的天使面孔,用一道足以融化冰山的温柔声音,问被捕的“猎物”有没有摔疼?

    北长老翻了个白眼,脑袋对空一仰,数起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萧寒则嘴角一阵的猛抽,脑袋倏地一个低垂,数起了满地随风乱滚的榕树绿叶。

    尝试了几次,却根本无法爬起来的司徒杰,脸色惨白如纸的仰望向了上官凝月,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想怎样?”

    胜花容颜风情妩媚的一笑,上官凝月声音愈发温柔的溢道:“告诉我,你将变色花放在了何处,用来换取你行动自如的条件。”

    --行动自如又如何?

    即便她真解了自己浑身无力的困境,又岂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树林呢?最后…还不是会获得任她宰割的凄惨命运?

    心知一旦落到了上官凝月的手中,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司徒杰,唇中发出了如兽般的狰狞嘶吼。

    “要杀便杀,至于变色花,你就别做梦了!我就是死,将变色花的秘密藏放处带入黄泉,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对我还有用处,我怎么舍得你死呢?再说了,你以为咬紧牙根,便能够守得住变色花的秘密么?莫非,你不知道…”

    凤眉似笑非笑的一挑,上官凝月缓缓翻转的左手指缝间,多出了两枚黑色的药针。

    如樱红唇魔魅的弯勾,上官凝月一字一句的语道:“心,才是守住秘密的关键么?撬不开你的嘴,我可以改撬你的心啊!”

    “你…”--要做什么?

    双眸宛若盯着黑白无常索魂链一般,骇恐的盯着两枚黑色药针,司徒杰的唇中刚吐出“你”这个字,后脑勺便被上官凝月刺入了两枚黑色药针。

    绝色容颜间的艳笑褪去,一双浅眯的玉眸,望向了脸色已呈迷茫空洞状态的司徒杰,上官凝月声音裹冰的问道:“说,你将变色花放在了何处?”

    后脑勺被刺入两枚黑色药针,双眸盛泻呆滞色泽的司徒杰,立刻一五一十的回道:“孤雁山的山后,万墓林的地底下,逛门宫殿的朱雀药殿内。”

    司徒杰的话音刚落,上官凝月樱唇冷勾的问道:“如何启动墓林的机关,进入逛门的地下宫殿?”

    被黑色药针控制神志的司徒杰,立刻如实的回道:“墓林的东面,有一块刻着‘魏阔’黑字的墓碑。按下魏字的右边鬼字,阔字的中间活字,然后将墓碑扭转向西方,墓穴便会自动的打开,露出逛门宫殿的入口。”

    缓缓站起身的同时,上官凝月启唇冷声问道:“你的逛门宫殿之内,现如今有多少名属下留守?这些属下中可有尸尊的存在?”

    上官凝月的话音落下,司徒杰当即回道:“总共千名属下留守,其中并无尸尊的存在,所有尸尊全部带来了榕树林。”

    “很好!看在你乖乖回答的份上,我先赏你睡一个舒服的觉。记住…”

    拉长话音的上官凝月,左手腕倏地一个翻转,司徒杰的后脑勺之内,再一次被刺入了两枚细长的药针。

    待到司徒杰的脑袋一歪,瞬间陷入了昏睡的状态中后--

    玉眸魅芒流转,如樱红唇妖娆一勾的上官凝月,将温柔如泉水的笑音,溢漾在了徐徐回漾的晚风间。

    “待到你一觉睡醒了,被阎王召唤的时候,可千万别忘记在阎王的面前,替我上官凝月美言上几句。告诉阎罗他老人家,是我帮他老人家送你下地狱的,让他老人家省了翻生死簿的工夫!”

    语毕--

    倏地一个掉转身,上官凝月移步到了北长老的面前,启唇柔语道:“北长老,若无复活尸尊的存在,你需要调动多少的丐帮弟子,顺利拿取到变色花的同时,将司徒杰的千名逛门属下尽灭?”

    身躯一个笔直的挺立,北长老声音恭敬的回道:“连属下在内,调动两百名六袋长老,一百名七袋长老,必能顺利拿取到变色花,以及将司徒杰的千名逛门属下尽灭。”

    “好,那你现在就去办。记住…”

    点了个头的上官凝月,樱唇笑溢道:“灭尽司徒杰的千名逛门属下后,别忘了认真布置一下现场,留下沧月密探灭逛门的蛛丝马迹。”

    一想到灭了歹毒的逛门,让逛门从此以后绝迹江湖,两眼冒光的北长老,立刻声若洪钟的敬回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语气恭敬的回完,脚尖轻盈踮地的北长老,身影若疾风般的一个迅闪,瞬间消失在了上官凝月的面前……

    与此同时,前方五丈远的位置上--

    银色月辉的笼罩间,一黑一紫两抹身影,交织成了一团令人眼花缭乱黑紫光芒。

    “砰砰砰”的一连串炸响,身影交织成一团黑紫光芒的轩辕焰和魔君,双掌猛烈的对击了好几下之后,身躯倏地一下分隔了开来。

    双掌捏握成了拳头状,魔君眼神阴唳无比的望向了轩辕焰,牙齿摩挲咯吱咯吱响的道:“轩辕焰,本魔君让你见识一下魔族邪功的厉害。”

    与魔君面对面而站的轩辕焰,垂首漫不经心的理了一理,因为一翻激烈打斗被弄乱的紫色衣袖后,薄唇间缓缓的笑启道:“你若不嫌丢人现眼,我也不介意赏一下你耍的邪功。”

    “找死!”

    咬牙切齿的两个字落,身躯凌空一跃的魔君,整个人立刻化成了一团黑烟。

    而就在魔君整个人,化成了一团黑烟的瞬间,轩辕焰的头顶上方,以及轩辕焰所处位置的四面八方,亦同时出现了不计其数的黑烟。

    将轩辕焰密不透风包围的黑烟,一个闪电般的旋转之后,以令人难以捕捉的诡异速度,朝着轩辕焰身躯的各个部位狠射了去。

    “萧寒,我去帮焰,你看着昏睡的司徒杰。若他被夜间出没林中的野兽吞了,一切陷阱都算白挖了!”

    迅速的丢给萧寒两句话,紫色裙摆随风魅然飘卷的上官凝月,身影如利箭般蹿向了榕树林的前方,轩辕焰如今所身处的位置。

    --这么强的杀气弥漫在林中,就算林中有野兽,早就吓破胆的躲远远了,哪里还敢出来觅食?

    嘴角忍不住猛抽的萧寒,心中虽然无语的嘀咕着,双足却还是迅速的一移,蓝色身影傲立在了昏厥于地的司徒杰旁边。

    面临着密不透风黑烟的重重包围,紫色衣袖连续横扫的轩辕焰,虽震退了四面八方黑烟的攻击,却未能震退头顶上方黑烟的攻击。

    “焰,小心啊!”

    瞅见无数团的黑烟,从上而下,朝着轩辕焰的头顶狠唳贯穿了去,狂奔而来的上官凝月,失声大叫了起来。

    无数团黑烟欲贯穿轩辕焰的头顶,可上官凝月却不能动用灵力射向黑烟。因为…

    上官凝月清楚的知道,黑烟距离轩辕焰的头顶实在太近了,即便她的七彩灵力成功击退了黑烟,可轩辕焰的大脑,势必会被她的七彩灵力余威所重伤!

    没料到动用了邪功的魔君,整个人竟能够变化出不计其数的黑烟,且黑烟的攻击力如此的恐怖。

    轰的一声炸响--

    虽震退了四面八方黑烟的攻击,却未能震退头顶上方黑烟攻击的轩辕焰,头部就这么被无数团黑烟无情的穿射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死亡厚礼

    白皙的手腕轻翻,无数道绚丽的七彩光芒,从上官凝月的十指间极速飞出,击退了再一次从四面八方攻击轩辕焰的黑烟。

    莲足踮地,秀发翩飞。

    身影宛如紫虹一般,穿透了卷裹凉意的晚风,神情含惊的上官凝月,一瞬间立在了轩辕焰的身侧。

    上一次,焰被魔君的黑烟贯穿了体内,气若游丝、性命垂危。

    这一次,她亲眼看见无数团黑烟,比上一次攻击力还要狠猛的,从上空齐齐射入进了焰的头内,焰的性命不会又要…

    上官凝月渗满冷汗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轩辕焰的胳膊,颤启的如樱红唇内,溢出了慌恐的声音:“焰,你…”

    “月儿,放心,我没事!”

    轩辕焰迅速抬起的右掌心,覆盖在了上官凝月的手背间,薄唇中温柔笑回道的同时,将体内突然弥漫的暖暖气流一个运转。

    “嗖”的一声轻响,原本射入进轩辕焰头内的无数团黑烟,竟毫无遗漏的从轩辕焰头内,诡异无比的齐齐蹿冒了出来。

    砰--

    从轩辕焰头内钻出的无数团黑烟,先飞撞向了左侧的一株枝繁叶茂榕树,接着又弹撞向了冰冷的地面。

    银色月辉的笼罩间,不计其数的黑烟融成了一团。

    “噗”的一声吐血音,于半空中融合成了一团的黑烟,流转出了血红色泽的同时,将滴滴凄艳鲜血洒落到了冰冷的地面间。

    见到轩辕焰安然无恙,一双微漫迷雾的玉眸,眨望向对面滴血黑烟的上官凝月,唇角不禁微微抽搐的语道:“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化成了不计其数黑烟的魔君,明明令部分的黑烟,狠狠贯穿了焰的大脑。

    结果,被黑烟狠狠贯穿大脑的焰,竟是一副毫发无伤的状态。反而…吐血受伤的人,却是对焰进行狠唳攻击的魔君?

    “咳,我说焰啊…”

    玉眸内的迷雾散去,葱指拽了一拽轩辕焰的衣袖,嘴角抽搐更厉害的上官凝月,声音略带戏谑的道:“你体内新的潜能,爆发的倒是挺及时哦?”

    听到上官凝月的戏谑话语,轩辕焰只是笑了一笑,薄唇间并没有给予回应。

    黑烟贯穿他头部的一瞬间,一股柔暖无比的气流,忽然于他体内莫名其妙的产生了。

    那一股新产生的气流,非但令黑烟完全伤不到他,且还诡异无比的指引着他,将黑烟成功逼出了体内。

    如此反常的现象,毫无疑问的,除了与恩师口中所谓的“潜能爆发”有关,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解释的原因了!

    为何他的体内,会陆续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呢?

    先是左手能化空气为烈火,右手化空气为寒冰。今夜,又爆发出了一种新的“潜能”,一种能够抵御黑烟攻击的新“潜能”?

    照理来说,这一些神奇力量的爆发,令自己本领变的更加强大了,绝对是一件好事情啊?

    恩师又何故的,不对自己如实告之,反而要以潜能这一说辞,来掩饰这些神奇力量的陆续爆发呢?

    究竟,恩师替自己疗伤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看来…

    等到西辰国的这一场大戏,完美的谢幕之后,他得与武学通联络一下,旁敲侧击的探一探恩师的秘密了。

    与此同时,对面--

    受伤吐血的魔君,将狰狞无比的笑声,奏响在了呼啸卷刮的晚风中。

    魔君本以为,自己修炼了一半以上的邪功,是足以对付魔珠的强大力量,成功索取轩辕焰性命的。

    没料到,修炼了一半以上的邪功,仍旧难以抗衡魔珠的强大力量。难道…

    真如魔籍的记载,必须将邪功修炼到最高一层,方能超越魔珠的强大力量,方能与灵宫的七彩灵力抗衡么?

    化成一团黑烟的魔君,噌的一下朝着五丈之外,萧寒如今所身处的方向疾飞了去。

    魔君心知目前,自己并非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对手。

    因此,他放弃了与轩辕焰和上官凝月的纠缠,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看守司徒杰的萧寒,然后着萧寒的尸首撤离榕树林。

    待到将萧寒体内的血,全部吸入进了肚内,将邪功修炼到了最高一层,再索取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命泄恨。

    魔君袭向萧寒的速度快,上官凝月拦截的速度更快。

    紫色的衣袖一个魅然横扫,七彩光芒形成了一堵宛如薄纱般的墙,迎风高耸的拦住了魔君进路。

    止速不及,魔君撞向了薄纱彩墙。

    “砰”的一声响,身躯化成了黑烟的魔君,被薄纱彩墙的强大威力一个反弹,又重重撞向了冰冷的地面。

    忍着肺腑剧痛的魔君,再次将一团黑烟化成了不计其数黑烟。

    不计其数的黑烟,跃空一个极速的旋转,千根榕树枝脱离了树体,变成了索命的利器,如暴雨般射向了上官凝月的轩辕焰身躯。

    紫色衣袖又是一个魅然横扫,形成薄纱彩墙的七彩灵力炸开,化成千颗流星迎撞向了千根榕树枝。

    砰--

    千颗耀眼流星消逝,千根榕树枝成了灰烬。

    心知正面的对敌,绝无丝毫胜算的魔君,令自己那化成不计其数黑烟的身躯,各自隐入进了不同方位的粗壮榕树干内。

    隐入进粗壮榕树干内,是想给她和焰两个人,来一个无法预测的偷袭么?

    弥漫嘲讽气息的玉眸,瞅了一瞅四面八方高耸的榕树,上官凝月樱唇冷勾的道:“焰,树干内太冷,避免冻坏了魔君的贵体,你给魔君增加一点温度吧?”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轩辕焰的左掌往风中一扫,林中弥漫的无形空气,立刻凝聚成了一团刺目的艳红火球。

    随即,盛泻滚烫气流的艳红大火球,分化成了万团灼热的小火球,飞射向了四面八方高耸的榕树。

    万团灼热的小火球,撞击向四面八方高耸榕树的瞬间,榕树变成了一株株于风中旺盛燃烧的火树。

    魔君那化成不计其数黑烟的身躯,承受不住熊熊烈火的烧烤。

    “轰”的一声响,令熊熊烈火消逝的同时,将四面八方高耸榕树震碎成片的魔君,现出真身的摔落在了冰冷地面上。

    就在身躯摔落于地的魔君,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面间跃起,欲放弃与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打斗,企图撤逃榕树林的一瞬间--

    流转七彩光芒的指尖迅速轻弹,上官凝月将青、黄、白三枚细长药针,精确无误的射入进了魔君的颈子内。

    与先前的司徒杰一样,颈子被刺入三枚药针的魔君,浑身立刻一个酥软无力,再一次摔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脸色骇然一白的魔君,尝试着双手撑地,想从地面间爬站起来。

    结果,一双酥软无力的手,根本无法撑住冰冷的地面,魔君那好不容易微微起伏的身躯,重新狼狈无比的趴贴在了地面上。

    双眸对望了一下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容颜魅笑盎然的移步到了魔君面前。

    臂膀一个慵懒交叉,居高临下俯望向魔君的上官凝月,樱唇嘲讽一勾的道:“五体投地的叩拜大礼,行一次就够了。若次数行的太多了,你叩拜的不嫌累,我们看的还嫌累呢!”

    整个人趴于地面的魔君,并没有抬头仰望上官凝月。

    身为魔族的人,绝不会卑微的仰望他人,因为那是一种比千刀万剐,甚至说比之死亡,还要难以承受的奇耻大辱。

    眼神狰狞无比的盯望着地面,魔君咬牙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想怎样?”

    虽然咬牙切齿的问着,可魔君的脑海之中,此刻却极速的飞转着八个字,非死即伤和否极泰来。

    非死即伤--是他曾用魔族卦镜和卦钱,为自己占卜出来的一卦。如今自己已受重伤,是否已验了非死即伤这一预言?

    否极泰来--是他今夜临来榕树林前,重新为自己占卜的一卦。

    所谓否极泰来,指的是当逆境达到了极点,就会向顺境转化。因此,这一卦的意思分明预言着,自己遭遇了非死即伤的劫数之后,将会化险为夷。

    究竟如何个化险为夷法呢?他实在琢磨不透!难道…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愿意既往不咎他曾于砚湖竹林之内,送给轩辕焰的奄奄一息致命仇恨,最后放过了他么?

    魔君心中的“否极泰来”揣测,却立刻被耳边徐徐回漾的冷风中,上官凝月柔送来的残酷话语,给彻底的粉碎成了泡影。

    “我想怎样,魔君心中应该清楚的很呢,所以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曾经赏了我家的焰,一份毕生难忘的死亡厚礼。向来礼尚往来的我…”

    原本交叉的臂膀缓松而开,抬指撩了撩额前一缕秀发的上官凝月,满脸妖娆笑意的回道:“自然也该回赠你一份死亡厚礼,这样对你这算公平,不是么?”

    白皙的手腕倏地一个翻转,掌中多出了一把锋利匕首的上官凝月,继续启唇温柔的笑语了起来。

    “我会先废了你的武功,然后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最后将你的肉和骨头,一点一点的慢慢割碎。我回赠的这一份死亡厚礼,魔君你应该很满意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魔珠的秘密

    “不--”

    上官凝月的笑语刚落,发出一声凄厉叫喊的魔君,抬头仰望向了上官凝月。

    “你可以挑断我的筋脉,割碎我的肉骨,让我承受一番漫长的剧痛折磨后,死无全尸的魂归黄泉。但你,别废了我的武功!”

    魔族的人,具备一种恐怖的力量--怨咒。

    所谓的怨咒,并非任何时候都可以动用,只有在魔族人命逝的一刹那间,方能爆发出怨恨之气,施下恐怖万分的怨咒。

    怨恨之气越浓,所施的怨咒便越厉害。

    四十多年前,魔族无数的人集体命逝前,正是动用了怨咒的力量,将所爆发的怨恨之气融为了一体,对灵宫施下了恐怖的怨咒--灵泉将会渐渐的干涸,灵宫人将会永久的灭绝!

    这一刻的魔君,从上官凝月的笑语中知道,上官凝月绝不会给自己一条生路。

    所以,心知必定一死的魔君,又岂会傲骨尽失,自取其辱的向上官凝月,讨要毫无可能的一线生机呢?

    魔君没奢望上官凝月别杀他,只是奢望上官凝月别废了他的武功。

    因为,只要他临死的一刹那间,体内的武功仍然存在,便可以爆发出怨恨之气,对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施下怨咒。

    虽然仅凭他一人所施的怨咒,还不足以强大到置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于死地。

    但最起码,能够令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尝试一日一次,足足长达半年的锥心剧痛。这样…也算是替自己报了仇!

    可他若被废了武功,便无法对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施怨咒了。

    魔族人一旦武功被废,便会成为一个傻子,永无恢复的可能性。倘若,上官凝月先废了他的武功,然后再回赠他漫长的死亡厚礼。

    那么,已经成为了傻子的他,在临死前的那一刹间,是无法成功的施下怨咒,替必死的自己报仇的。

    因为,临死前所施的怨咒,需要他的怨恨之气。而傻子的世界单纯无比,是没有丝毫怨恨之气存在的。

    听到魔君的厉喊,懒懒转动锋利匕首的上官凝月,容颜虽弥漫着魔魅的艳笑,如樱红唇却残冷一的勾。

    “抱歉,你要失望了!你让我别废你武功这一句话,非但未撩起我的慈悲心,反而更增强了我废你武功的**!”

    武学通送回来的泣血鸽,带来的虽是只要索取了魔君的性命,便等于同时灭了复活尸尊的最快捷方法。

    但信纸的最后,武学通用显眼无比的红色大字,再三的强调--索取魔君的性命前,务必先废了魔君的武功。切记,切记,切记!

    武学通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于信纸的最后面,这着重提醒的“切记”话语儿,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因此--

    指尖倏地一下按动刀柄,令闪烁着白芒的锋利刀刃,瞬间伸长了一寸的上官凝月,身躯半蹲在了魔君的面前。

    白皙的手腕一扬一落,上官凝月掌中的长长锋利刀刃,立刻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入了魔君左侧的肩胛骨内。

    肩胛骨,又称为琵琶骨,是呈现三角形状的扁骨,位于人体胸廓的后方位置,左右各拥有一个。

    圣手医王的药书上,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若想以最快的方式,废掉穷凶极恶人的武功,只要彻底废了其两侧的肩胛骨,便会令其武功尽失。

    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左右一阵连续的翻转。

    鲜血如同长长喷泉般,于魔君体内狂涌出的一瞬间,风中奏响起了“嘎嘣嘎嘣”骨骼碎裂的声音,亦奏响起了魔君仰头惨叫的撕心裂肺声。

    “不--本魔君不要变傻子,不要,不要--”

    撕心裂肺的惨叫完,魔君的脑袋倏地一歪,眼前猛然一片黑的魔君,整个人竟疼的昏厥了过去。

    --不要变傻子?

    噌的一下抽拔出了锋利匕首,满意的赏瞅了一眼匕首间沾染的鲜血,上官凝月扭头笑望向了轩辕焰,樱唇妖娆一勾的道:“焰,我好象在割他的肩胛骨,不是挖他的脑浆吧?”

    上官凝月的言外之意,臂膀慵懒的交叉,迎风立于上官凝月身后的轩辕焰,心中自然一清二楚的很。

    月儿割碎魔君的肩胛骨,废的乃魔君武功,并非挖魔君的脑浆,废了魔君的智力。

    所以,魔君惨叫出的话语,应该是“本魔君不要成为一个废人!”,而不是“本魔君不要变成傻子!”

    魔族人的武功被废,将会成为一个傻子的事情,由于武学通并没有在信纸间提过,因此上官凝月不了解,轩辕焰亦同样不了解。

    所以,对于魔君惨叫出的奇怪话语,眨了眨墨眸的轩辕焰,歪头笑回道:“我想…一个人受到惊吓与疼痛的双重刺激,导致精神失常,胡言乱语也属正常现象吧?”

    轩辕焰的笑音落下,容颜重新对向魔君的上官凝月,脑袋鄙夷的摇了一摇,如樱红唇间溢出了嘲讽的话语。

    “焰,你瞧一瞧,我才割碎他左侧的肩胛骨,右侧肩胛骨还未动刀呢,他也不问问我是否同意,便选择昏厥了过去,这…是在挑衅我么?”

    语毕,上官凝月手中的那把染血匕首,于空中划出了一道血弧之后,毫不留情狠刺入了魔君右侧的肩胛骨内。

    “啊--”

    原本疼昏厥过去的魔君,被又一次席卷全身的剧烈刺痛,给弄的疼醒了过来,凄厉惨叫出声的同时,双眸充血的狞望向了上官凝月。

    白皙的手腕左右翻转,魔君右侧的肩胛骨内,亦奏出了“嘎嘣嘎嘣”的碎裂冷音。

    玉眸滟波流转的望向了魔君,胜花容颜笑的比蜜还甜的上官凝月,将柔若清泉流淌山涧的声音,送入了脸色扭曲的魔君耳内。

    “魔君,你的肩胛双骨已被我割碎,现在该挑断你的筋脉了。告诉我…你想先被我挑断手筋呢,还是先被我挑断脚筋呢?”

    肩胛双骨内血流不止,疼的灵魂仿佛被彻底撕碎的魔君,酥软无力的左手微抬而起,颤抖的戳指向了上官凝月:“你…你…你……”

    噌的一下抽拔出了锋利匕首,歪头笑望向魔君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妖娆魅勾的缓溢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想先被我挑断手筋。”

    冷冷的白芒于空中一扬一落,上官凝月掌间的染血刀刃,倏地一下砍向了魔君微抬而起的左手腕。

    “扑通”的一声轻微响声,魔君的左手彻底脱离了胳膊,掉落到了晚风徐徐回漾的冰冷地面间。

    肩胛双骨被割绞之痛,左手被砍断之痛,令疼到了极限的魔君,活活咬掉了自己的下半边嘴唇。

    整个人仿佛被鲜血浸染了的魔君,双眸如垂死之兽般的狞瞪向了上官凝月,残缺唇痛颤的抖动道:“上官凝月,轩辕焰,你们以为自己会成为笑到最后的胜利者么?你们错了,本魔君告诉你们,你们日后所承受的痛苦,将比本魔君还要厉害上千百倍。”

    “别动怒嘛!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人家不过一时失手,这才将你整只左手砍了下来。你把右手抬起来吧,人家保证…”

    以为魔君的一翻话语,只是临死之前的不甘叫嚣。

    眨了眨玉眸的上官凝月,一脸歉意的望向魔君道:“这一次,绝不会失误砍下你的右手,一定会精确无比的挑断你右手筋。”

    痛到了极限的魔君,如兽般狰狞的双眸,移瞪向了上官凝月身后的轩辕焰,嘶哑声音含颤笑的道:“轩辕焰,你以为生命获得了重生,便是一种可喜可贺的福么?”

    魔君此刻虽然并不知道,他魔族的最高统治者魔帝,究竟为何会对轩辕焰如此厚爱,不惜动用魔珠拯救轩辕焰的性命。

    但魔君可以确认一点,魔帝既然拯救了轩辕焰的性命,必不愿见到日后的轩辕焰,承受被魔族万千怨魂的惩罚之痛。

    所以,魔帝一定没有告诉轩辕焰,用来拯救轩辕焰性命的,乃惟一可以解除灵宫的诅咒,乃惟一帮上官凝月避免死劫的魔珠。

    魔帝不会说,那就由他来说吧。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既然彼此深爱着。那么,一旦他揭露了魔珠的秘密,纵然轩辕焰愿意牺牲自己,替上官凝月化解掉死劫。

    上官凝月也绝不会忍心,以牺牲轩辕焰为代价,来化解掉自己的死劫,甚至于来化解整个灵宫死劫的。

    他要让轩辕焰和上官凝月两个人,从今夜开始便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成功的存活于世。

    他要让轩辕焰和上官凝月两个人,从今夜开始便好好的“享受”,那迟早会永失至爱的肝肠寸断痛楚。

    仰头发出一阵狰狞的颤笑后,魔君咬牙一字一句的道:“轩辕焰,你大错特错了!本魔君告诉你,你至所以会被…”

    就在魔君咬牙一字一句说道的同时,一株枝繁叶茂的粗壮榕树干背后,正隐约的漂浮着一团旋转无数小石头子的黑烟,一团令上官凝月和轩辕焰都无法察觉的黑烟。

    就在魔君即将说出,你至所以会被“魔帝救活,是因为魔帝将魔珠的强大能量,全部输入了你的体内。”之际--

    那一株枝繁叶茂的粗壮榕树干背后,卷裹于黑烟内的无数小石头子,悄无声息旋转的更快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还恩的饶恕

    当无数旋转的小石头子,刚要突破黑烟的卷裹,以风驰电掣般的快速儿,精确无误的撞击向魔君哑穴。

    阻止魔君说出轩辕焰的体内,拥有魔珠强大能量这个秘密的一瞬间,无数小石头子又悄然的停止了旋转,因为……

    “噗--”

    未来得及将后面的话语儿,颤吐出残缺唇外的魔君,瞳孔倏地一下瞪大,猛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一大口被黑烟包裹的鲜血。

    鲜血覆地,黑烟散去。

    脸间的面具分裂成了两半,随微凉晚风坠落于地的魔君,先是一脸呆滞的望了望两侧,接着又一脸呆滞的仰望向了上官凝月。

    随即,脑袋歪对向了上官凝月的魔君,竟然咧开了残缺染血的唇,冲着上官凝月“咯咯咯”的傻笑了起来。

    --什么情况?

    诧异的瞅了一眼傻笑的魔君,如画凤眉微挑的上官凝月,缩回了原本高扬在半空中,那一把欲挑断魔君右手筋的匕首。

    武功被废,已成了傻子的魔君,冲着上官凝月“咯咯咯”的傻笑了一阵,忽然又觉得身上好疼好疼,特别是自己的左手腕处。

    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腕,发现左手腕处鲜血如泉的喷涌,魔君竟然“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

    泪如暴雨般夺眶而出的同时,魔君口中还颤声的嚎叫着:“手手好疼啊,好多血血啊,我好怕怕啊!”

    嘴角忍不住一抽的轩辕焰,半蹲在了上官凝月的身侧,俊眉浅浅疑拧的道:“月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眸眨了眨,审视了一下低头嚎啕大哭的魔君,上官凝月嘴角同样抽搐的语道:“他,该不会…傻了吧?”

    右胳膊肘子拄于膝盖间,白皙的掌心懒懒托着脸颊。

    墨眸游扫魔君的轩辕焰,仿佛谈论天气一般的,与上官凝月谈论着魔君变傻的原因:“难道被月儿回赠的死亡厚礼,吓的精神彻底失常,所以傻了?”

    “是被吓的精神失常,导致真的成傻子了。还是…”

    玉眸微眯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特地扬高了声调,一字一句的语道:“企图用装傻这一蠢招儿,来逃避被断筋割肉的漫长折磨,试一试便知道了!”

    语毕,见到魔君对自己特地扬高的话语,似乎一副置若罔闻的逼真样子,仍旧沉浸在嚎啕大哭的状态中。

    晚风嗖嗖嗖的卷刮中,刺目无比的白芒冷冷一闪,手起刀落的上官凝月,瞬间剁砍下了魔君的右手小拇指。

    “啊--”

    原本泪涕齐下的魔君,正对着自己的左手断腕嚎哭着呢。

    右手的小拇指,忽然间被匕首剁砍的袭心剧痛,令凄惨大叫了一声的魔君,双眸立刻转盯向了自己的右手。

    见到右手的小拇指不见了,席卷剧痛的艳红鲜血,如细长的溪水一般从断指内,极速无比的喷泻而出。

    魔君的右手微抬了起来,想拍打上官凝月的身躯,却又因为酥软无力,还未触及到上官凝月的身躯,便垂落到了冰冷的地面间。

    “哇--”

    只能仰头凄惨大哭的魔君,泪涕齐下更多的疼颤哀嚎道:“手手好疼,姐姐欺负我,姐姐是大坏蛋!”

    砍剁魔君右手小拇指的同时,指尖顺便探了一下魔君脉搏的上官凝月,扭头望向了身侧的轩辕焰道:“焰,他真傻了!”

    回想起上官凝月割碎魔君肩胛双骨之时,魔君撕心裂肺叫出的奇怪话语--“不,本魔君不要变傻子,不要,不要!”

    墨眸深邃瞅了一眼嚎哭的魔君,轩辕焰薄唇间溢出了揣测:“月儿,莫非魔君突然变傻,并不是因为受惊过度,而是因为武功被废?”

    向来与轩辕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上官凝月,自然听出了轩辕焰的言外之意,当即点了一点头的回道:“可能性很大!”

    俊眉微挑的轩辕焰,墨眸迎望着上官凝月的玉眸,启唇道:“现在该怎么做?”

    指尖轻转着染血匕首的刀柄,上官凝月樱唇魔魅一勾的道:“有仇必报!他曾经令焰性命垂危,即便他如今成了傻子,亦不能赎他重伤焰的滔天罪过。只不过…”

    听见上官凝月拉长了话音,心领神会的轩辕焰,薄唇立刻笑启的接起了话。

    “只不过呢,漫长的折磨一个痴傻仇人,然后再赐痴傻仇人一个死亡,是一件十分无趣的事情。所以,月儿决定省了断筋割肉的漫长折磨程序,直接赐魔君一个死无全尸。”

    “知我心者,非焰莫属。”

    绝色艳容间妖冶的一笑,樱唇内溢出八个字的上官凝月,弹抛掉了指尖把玩的染血匕首,从袖筒内掏取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

    白色的小瓷瓶内,装着满满的黑色毒水,化身腐尸于无形的黑色毒水。

    与轩辕焰一同的站起了身,往后倒退了几步,上官凝月挥指掀掉了小瓷瓶的盖儿,玉眸眯望向了对面仰头嚎嚎大哭的魔君。

    “魔君,你还真是好命,居然逃掉了被我折磨的漫长惩罚,直接荣获了我赐予你的…死无全尸的命绝魂灭厚礼!”

    嗜血的笑音落下,上官凝月的手腕倏地一个翻转。

    卷裹七彩光芒的白色小瓷瓶,仿佛被无形的空气托着一般,极速旋转在了身躯趴地的魔君上方。

    葱指一个轻弹,又一道七彩光芒击撞向了白色瓷瓶。

    随着上官凝月的樱唇间,笑溢出的一个“破”字,旋转于半空中的白色小瓷瓶,立刻被七彩光芒击碎,其内所装的黑色毒水,如细雨般朝着魔君的身上洒落了去。

    然而,就在如细雨般洒落的黑色毒水,即将沾染上魔君的身躯,令魔君整个人被化身腐尸于无形的一瞬间--

    榕树林内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狂风席卷向了洒落的黑色毒水。

    魔君的身躯未沾染上一滴毒水,因为遭遇狂风席卷的毒水,全部齐齐的转移了方向,洒落到了魔君身右侧的四米处地面上。

    四米处的地面上,褐灰色尘土立刻变成了漆黑一片,那些覆盖于地面间的榕树绿叶,亦当即化为了灰烬。

    与此同时--

    一团如冥狱幽灵的黑烟,从暗处快如闪电般的飞了出来。

    眼睛一眨的工夫都不到,这一团如冥狱幽灵的黑烟,又快如闪电般的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身躯原本正趴于地面上,仰头嚎嚎大哭的痴傻魔君。

    黑烟出现与消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快到了令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完全的措手不及。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非但未能够看清楚黑烟是从何处出现,极速抵达了魔君的身躯上方,点住了嚎嚎大哭的魔君哑穴。

    更加没有成功的捕捉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势,带走了魔君的一团黑烟,究竟是从何方消失无踪的。

    因为没有捕捉到黑烟消失的方向,根本无从追起的上官凝月与轩辕焰,不禁震惊无比的对望了一眼。

    随即,玉眸移望向了对面,魔君先前所趴之地的上官凝月,白皙的葱指倏地一个戳点,启唇道:“焰,你看!”

    魔君先前所趴之地,多出了一块四方形的木牌,银色月辉的萦绕中,木牌上闪烁着两排发光的橙色大字。

    --魔君害人之心在先,今夜被二位惩罚,变成一个武功尽废、双手残疾、智力永无恢复性的痴傻之人,甚至于被二位赐予死亡,本是他该得的报应。

    只是,我与魔君同属一族,且有着血缘之亲的特殊关系,眼见魔君遭遇死劫,实难做到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念在我曾于砚湖竹林内,出手救过二位一次。

    请二位收回对魔君的死亡惩罚,日后别尝试寻找魔君的下落了,就让魔君从今以后,用傻子的全新身份,了此残生吧!

    “原来…”

    瞅完发光橙字的上官凝月,扭头望向了轩辕焰,启唇一字一句的溢道:“救走魔君的一团黑烟,便是那一夜的砚湖竹林内,曾有恩于我们的神秘魔族人!”

    “据木牌上所言,魔君将会成为一个永久的傻子,相信他从今以后,再也无法生歹念作恶害人了。月儿…”

    掌心朝着木牌方向一震,将木牌击成了灰烬的轩辕焰,牵拉住了上官凝月的玉手,薄唇间柔柔的语道:“就当还恩给神秘魔族人吧?对于魔君的下落,我们就别费神追查了!”

    “神秘魔族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他让我们放弃对魔君的日后索命惩罚,还他这个恩也是应当的。反正…”

    点了一点头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间缓缓的溢道:“魔君如今已成为了傻子,且还是一个双手残疾,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也算是报了他对你的重伤之仇。”

    语毕,夫妻俩相视一笑,沐浴着皎洁如水的月辉,手指幸福缠扣的朝着五丈之外,萧寒所身处的位置走了去。

    萧寒虽在默默看守昏厥的司徒杰,可认真无比聆听的双耳,却并没有错过魔君被救之后,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一翻对话儿。

    因此--

    待到手指幸福的相扣,紫衣随风魅然翩舞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一脸魔艳笑意的止步在了萧寒的面前。

    “神秘魔族人今夜要保魔君的性命,可他半个月前却为了救你们,不惜出手与魔君为敌,甚至还伤的魔君吐血。难道…”

    俊眉微微一挑的萧寒,忍不住启唇问道:“你们两个人对于神秘魔族人的举动,一点儿都不感到好奇么?”

    “纵然好奇又如何呢?这神秘魔族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若想要找他问一个清楚,先前的砚湖竹林之内,为何要救素昧平生的我们,恐怕比登天还要困难。所以…”

    上官凝月耸了一耸肩,如樱红唇魅勾的回道:“目前为止只要知道,这来无影去无踪,武功深不可测的神秘魔族人,对我和焰两个人并无恶意,便已经足够了!”

    与魔君狼狈为奸的司徒杰,倒是有可能会知道,神秘魔族人为何一会儿要保魔君的性命,为何一会儿又为了他们这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不惜与魔君为敌。

    只可惜,即便司徒杰知道答案,他也没有机会回答了。因为……

    她先前往司徒杰的后脑勺内,刺入了两枚黑色的药针。

    那两枚黑色的药针,乃圣手医王精心研制出的,能够暂时的控制住敌人神志,让敌人一旦有问,必会如实回答的神奇药针。

    而圣手医王的药书上,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此神奇药针的猛烈药性一过,曾经被控制住神志的敌人,大脑将会受到严重的创伤,丧失了对过往的所有记忆。

    上官凝月的话音落下,墨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扫,四周仍被困于冰笼内的不计其数尸尊,轩辕焰将淡淡的笑音,飘荡在了徐徐回漾的晚风中。

    “魔君命绝,尸尊尽灭。可魔君的性命,如今却被神秘魔族人保了,看来…我们还得费一番力气儿,才能灭了眼前这可以不断复活的尸尊。”

    冰笼始终会融化的,一旦冰笼融化了,脑海中杀令依然存在的尸尊,必定会再一次对他们展开凶残的围杀。

    当然,他们可以趁冰笼融化之前,率先的撤离榕树林。

    可未完成杀令的尸尊,会根据脑海中的杀令指示,四处胡乱寻找他们的。

    万一,有无辜的老百姓不幸碰上了尸尊,而被神志无法自控的尸尊索了性命,他们岂不是造了孽?

    所以,他们在撤离榕树林之前,必须得消灭了这些会复活的不计其数尸尊,避免有无辜的老百姓惨遭枉死。

    而月儿额前的血莲花印记,如今尚未转变成七彩颜色。

    因此,还不能完全操控住风雨雷电的月儿,目前为止,每日只能动用一次威力极为强大的唤雷术。

    无法连续的唤雷,劈碎可以不断复活的尸尊,他们也只能辛苦的活动筋骨,消耗过多体力的与尸尊展开激烈厮杀了。

    听到轩辕焰的话,上官凝月先是垂首,略微的沉思了一下。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的上官凝月,绝色容颜弥漫艳笑的望向了轩辕焰。

    “焰,不必浪费力气,只要将你的熊熊烈火,与萧寒的天罗地网阵并用,这些不断复活的尸尊,最终自然会灰飞烟灭!”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原本不爽的瞪扫向尸尊,头疼得消耗过多体力的轩辕焰和萧寒,立刻齐唰唰的望向了上官凝月,异口同声的赞道:“妙计!”

    秀发随风魔魅的飞舞,绝色容颜弥漫的艳笑,令轩辕焰望之深深的陶醉,令萧寒望之心湖悄荡涟漪的上官凝月,松开了与轩辕焰牵拉的右手。

    葱指朝着昏厥于地的司徒杰,懒洋洋的戳了一戳。

    双臂慵懒交叉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讽翘的道:“萧寒,将猎物送远一点吧,若将猎物也烧死了,大戏可就没法唱了。”

    微抬而起的脚尖,朝着司徒杰的身躯用力一踢。

    “扑通”的一声响,陷入昏厥状态的司徒杰,立刻便被萧寒的无情脚尖,“送”到了远远的十米处。

    见此情形,眼角微抽的上官凝月,拉拽着轩辕焰的紫色衣袖,往后倒退着步儿的同时,启唇语道:“叫他用送的,他却用踹的,这家伙也忒暴力了吧?”

    --他暴力?

    他只不过踹了司徒杰一脚,他们夫妻二人“踹”的,可是整个西辰国。不,还包括整个沧月国。所以……到底谁暴力啊?

    随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步伐,一同往后倒退的萧寒,忍不住启唇淡冷的回道:“过奖!跟你俩的暴力惩敌相比,我踹了司徒杰身躯一脚,已经算是温柔万分了!”

    语毕,止住倒退步伐的萧寒,金丝绣边的蓝色衣袖一个掀卷,八十一枚正方形的小木牌从袖筒内飞出,随晚风极速的旋转在了半空中。

    止住倒退步伐的轩辕焰,绣洁云的紫色衣袖亦是一阵横扫,原本冻住不计其数尸尊的晶莹冰笼,瞬间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

    脱离了冰笼钳制的尸尊,一张扭曲无比的脸,虽然冻的青紫交加,可由于脑海中的杀令依然存在,他们又一次如决了堤的怒潮般,疯狂涌向了上官凝月三人所处的位置。

    就在不计其数的尸尊,距离上官凝月三人所处的位置,还有约五米远之时--

    轩辕焰绣洁云的紫色衣袖,又是一阵快速的横扫,无数团耀眼的艳红火球,以迅雷之速飞向了尸尊狂涌来的方位。

    与此同时,八十一枚旋转的正方形小木牌,于晚风徐徐回漾的林地间,嵌拼成了横九竖九的九宫格图案儿。

    不计其数的尸尊身躯,被熊熊的烈火燃烧着,而盛泻滚烫气流的熊熊烈火,则被笼罩在了萧寒的天罗地网阵之内。

    熊熊烈火绵绵不绝的蹿腾着,尸尊一次次的化成了黑烟,又一次次的复活,再一次次的被烈火焚烧成了灰烬。

    立于天罗地网阵外的上官凝月三人,则抱臂静站着,仿佛欣赏一幅惊世美画似的,欣赏着被艳丽万分的烈火,一次一次焚烧身躯的尸尊。

    吸收了魔珠强大能量的轩辕焰,所释放出来的熊熊烈火,其焚烧威力自然非普通的烈火所能相比。

    因此,片刻的工夫过后--

    萧寒布下的天罗地网阵内,除了依然旺盛燃烧的烈火,用尽百次复活生命力的尸尊,身躯全部化成粉末的洒落在了地上。

    见到尸尊已被烈火彻底的焚灭,金丝绣边的蓝色衣袖一扫,萧寒收回了八十一枚小木牌的同时,天罗地网阵消失于无形了。

    天罗地网阵消失的一瞬间,轩辕焰绣洁云的紫色衣袖一阵横挥,艳丽火球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

    “嗖”的一声响,一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听到那熟悉的拍翅膀音,如樱红唇笑勾的上官凝月,循音望过去的同时,声音温柔无比的唤道:“亲亲傻宝儿,你迟到了哦?”

    上官凝月的话语落下,耳边只收到了徐徐回漾的晚风,调皮嬉戏榕树绿叶的天籁清音,并没有收到血鹫之王傻宝的回应。

    甚至,就连傻宝那拍翅膀的熟悉音儿,亦在上官凝月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于树林之内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嘴角猛抽的上官凝月,知道傻宝又闹别扭了,立刻翻了个大白眼的道:“傻宝乖啦,别玩捉迷藏的游戏了,快点儿出来吧,还等着你去西辰皇宫报信儿呢!”

    这一次,上官凝月的话音落下,终于得到了躲在粗壮的榕树干后,脑袋颓废耷拉的血鹫之王傻宝,那哀怨无比的回应声了。

    “月主子是大坏蛋,把傻宝摧毁的不成样了。傻宝不出来,就是不出来,傻宝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美食引诱

    娇躯朝着轩辕焰的胳膊间,一个懒洋洋的依靠,如樱红唇弯弯笑勾的上官凝月,将柔柔的诱惑话语送入进了傻宝的耳内。

    “傻宝要是乖乖的去西辰皇宫报信,等事情忙完了回庄,月主子弄许多美味的夜宵,给傻宝饱餐一顿哦。”

    大翅膀朝着粗壮的榕树干一抱,血鹫之王傻宝伸出了半边脑袋。--美味的夜宵?有多美味呢?

    如水月光的萦绕间,清晰可见傻宝通体的绒羽、呈钩状的嘴巴、锋利十足的爪子,皆从原先的血红颜色,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自打西辰的开国皇帝司徒傲,郊外狩猎之时遭遇巨蟒的凶狠袭击,被一只从天而降的黑雕所救。

    从此以后,西辰国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发自肺腑的敬奉黑雕为神鸟,能够给他们带来平安与幸福的神鸟。

    雕与鹫皆属鹰科,除了每一只鹫的体形,要大于每一只雕的体形外,它们在外观上是极为相似的。

    上官凝月精心策划的戏码之中,血鹫之王傻宝今夜儿假扮雕王,前往西辰皇宫内“通风报信”,乃最为关键的一步。

    不过呢,西辰国上上下下,并非敬奉所有的雕为神鸟,他们只敬奉黑雕为神鸟。

    所以,上官凝月临出发前,便给血鹫之王傻宝吞服了一颗药丸,一颗两个时辰过后,可以令傻宝通体变成漆黑颜色的药丸。

    最引以为傲的血红绒羽,无辜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傻宝本就满腹的郁闷。

    再加上绒羽大变色了之后,瞅见傻宝新形象的小金貂球球,爪子捧捂着肥嘟嘟的肚子,满地打滚的嘲笑傻宝“好丑好丑”,傻宝这就更郁闷了。

    因此,这不--

    被球球嘲笑了好长的时间,带着满腹的郁闷之气,抵达了榕树林内的傻宝,如今正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般,跟上官凝月闹脾气呢。

    见到像个小孩子一样,正闹着脾气的血鹫之王傻宝,被自己抛出的美味夜宵话语,给诱惑的探出了半边脑袋。

    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令娇躯依靠于轩辕焰的胳膊间,更舒服了一些之后,樱唇笑弯弧度加深的上官凝月,继续将柔柔声音送入进了傻宝的耳内。

    “宰一只肥肥的母鸡,洗净剔骨,往鸡肚中塞上糯米、香菇、芹菜、鲫鱼肉等等等十几种材料,用香香的荷叶包裹起来,放入锅笼内蒸一蒸,待到出锅笼之时,啧啧啧,那个味道简直美的啊……”

    --咕唧!

    脑海中开始想象香鸡出锅笼的傻宝,馋馋的咽了一咽口水,除了脑袋探伸出了粗壮的榕树干后,脖子亦伸了出来。

    “一只肥鸡肯定不够傻宝吃的,再煎一盘虾如何呢?褪掉虾壳儿,将滑嫩虾肉切成漂亮的桃花形状,然后嵌上无数片碧绿的茶叶,最后涂抹上搅拌均匀的鸡蛋浆,放入油锅内煎炸成金黄色,啧啧啧,那个味道简直美的啊……”

    --咕唧!咕唧!

    脑海中开始想象香虾出锅的傻宝,馋馋的咽了好几下口水,半个身子探伸出了粗壮的榕树干后。

    “若是还不够傻宝吃,再红烧一只八宝鸭吧?对咯,傻宝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八宝鸭,所谓的八宝鸭呢,其实就是将猪腿肉、栗子肉、蘑菇、鹅肝等等等八种材料,全部切成丁儿的形状,然后塞入鸭腹内一起红烧哦!啧啧啧,那个味道简直美的啊……”

    --咕唧!咕唧!咕唧!

    脑海中想象香鸭出锅的傻宝,哈喇子已经宛如无数条小溪般,绵绵不绝的从张大嘴巴内滑落到了前胸。

    --救命啊,馋死它了啦!

    傻宝庞大身躯如同一支脱弦利箭般,“嗖”的一声飞蹿出了粗壮的树干后,瞬间耸立在了上官凝月的面前。

    葱指轻叩了叩傻宝的脑门,一脸如狐笑意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邪魅一勾的道:“终于肯出来了?”

    傻宝的一颗大脑袋,先是朝着上官凝月的怀中一埋,接着一对大翅膀亦撒娇十足的,柔拍向了上官凝月的纤纤柳腰。

    人才财死,鸟为食亡。

    彻底染上球球馋嘴毛病的它,今夜儿为了美味可口的香鸡、香虾、香鸭,牺牲一下引以为傲的威风形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轩辕焰和萧寒两个人,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的同时,双眸齐唰唰的悄瞪了一眼傻宝。

    这一刻的轩辕焰和萧寒,心中正在不约而同的嘀咕着--幸好你这家伙出来了,否则的话……某人若再这么诱惑的说下去,害他一大男人流淌出了哈喇子,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葱指柔抚了一抚傻宝的大翅膀,上官凝月一脸坏笑的道:“傻宝是不是很想吃呢?若是很想吃的话,赶紧去报信哦!”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卷刮而起,噌的一下飞向高空的傻宝,瞬间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理了一理被傻宝弄乱的紫裙,双手朝着轩辕焰的胳膊间亲密一挽,樱唇勾勒迷人弧度的上官凝月,眼波流转无限爱意的道:“焰,傻宝去报信了,我们也该送猎物入网了。”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轩辕焰声音温柔的笑回完,与上官凝月倏地一个掉转身,耳鬓厮磨尽显亲密无间情态的,朝着榕树林外移步走了去。

    瞅见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去。

    眼角一阵猛抽的萧寒,右手的食指朝着不远处,司徒杰昏厥的地方一个迅戳,薄唇间叫了起来。

    “喂!不是说送猎物入网么,猎物还在地上躺着呢,你俩不将猎物拎起,难不成还等着猎物自己飞入网内去?”

    停下前行步伐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缓缓的掉转过了身,满脸狡黠笑意的望向了萧寒,异口同声的回道:“我们拎不动!”

    萧寒的一双俊眸儿,略带怒意的瞪向了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结果换来的却是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一脸无辜的逼真表情。

    仰头无语的问了一下苍天,原本略带怒意的眼神儿,瞬间颓然一黯的萧寒,薄唇间轻叹了一口气的回道:“好吧!我拎得动,我来拎!”

    “辛苦你了!”

    轩辕焰和上官凝月齐声的说完,脚尖倏地一个轻盈踮地,身影宛如紫色的流星般一闪,当即消失在了原地。

    “跟你们两个人联手灭敌,真比跟你们两个人敌对交战,还要头疼一百倍。”

    冲着轩辕焰和上官凝月消失的方位,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萧寒无可奈何的走向了司徒杰昏厥的地方。

    满脸不爽的将司徒杰拎拽在了手中,脚尖一个用力踮地的萧寒,亦朝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撤离的方向追去了……

    与此同时,某座深谷内--

    一条条纤细的枝条间,一朵朵纯白的小花偎风翩舞着。

    此纯白小花六月盛开,盛开之时犹如冬日飞雪般雅洁无暇,营造出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美丽画景,故而被称之为六月雪。

    六月雪花海中,迎风孤耸着一座小木屋。

    小木屋内,几根细烛艳丽的摇红间,一把翠竹制成的绿椅上,正落座着一位身着补丁布衣的百岁老者。

    百岁老者的正前方,是一张简陋无比的木床,这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此刻正昏睡着一名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而百岁老者的后方,一张松木制成的长桌边,则站立着一名年纪约七十开外,穿着一袭青色布衣的老者。

    青衣老者拎起瓷壶,倒好一杯温烫的白开水后,端杯来到了百岁老者的身侧。

    将杯子递给百岁老者的同时,青衣老者扫了一眼木床上血染的黑衣人,启唇淡淡的语道:“帝主,您终究还是不忍心,出手挽救了魔君的一条命。”

    接过瓷杯的百岁老者,瞅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魔君,轻叹了一口气的回道:“魔君即便十恶不赦,总归也是我的亲侄孙,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青衣老者,也就是武学通,双眸敬望向了魔帝天机老人,启唇问道:“我们魔族人武功一旦被废,将成为一个永久的傻子。魔君如今非但已傻,且双手亦残废到生活不能自理。接下来…帝主预备如何安置魔君呢?”

    举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天机老人回道:“我会先将他送回魔族,然后通知当年与你我幸存的天地玄黄四使,让他们返回魔族照顾已傻的魔君。”

    “这样也好,与其活在没必要的仇恨中,魔君从此活在单纯的世界内,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咯帝主,魔君变傻之前,可曾向焰少主道出体内有魔珠一事?”

    “他确实试图道出,只是还未来得及讲出口,便因为武功被废而成了傻子。不过以焰小子的聪明,又岂会相信我的潜能爆发一说呢?估计时间不长…”

    仰头,将杯中的白开水喝尽,天机老人望向了武学通:“焰小子必定会找你旁敲侧击,你知道如何应对吧?”

    “属下知道如何应对,只是焰少主和月少主夫人,铲除了眼前的荆棘后,肯定会立刻动身前去灵宫寻找圣花和圣草。纵然帝主苦心拖延,恐怕灵宫圣帝一旦见到了焰少主,魔珠一事便无法隐瞒了。”

    天机老人沉寂了一瞬后,声音这才弥漫苦涩气息的回道:“魔珠下落一事越晚曝露,焰小子和月娃娃便能多幸福一段时日。所以我会想方设法,尽量阻拦他们迟些儿去灵宫的。”

    语毕--

    天机老人和武学通同时垂下了眼睑,齐叹了一口幽幽的长气,这一口幽幽的长气儿,仿佛融合了百年的苦涩、千年的无奈、万年的忧愁……

第二百六十章:“神鸟”威降

    夜色,愈来愈深了;晚风,愈来愈冷了;皎洁如水的月光,亦静添了一缕淡雅似雾、迷离如烟的朦胧。

    西辰皇宫内--

    一栋栋飞檐翘角、红墙金瓦的寝宫,宛如一幅幅波澜壮阔、气势恢宏的巨画,毫不吝啬的盛泻着威风凛凛的气势。

    随着深夜的降临,各宫之主早已熟睡。

    殿内一团团绯红烛火的轻摇间,一干守夜伺主的太监与宫女们,亦身躯趴桌的趴桌,后背靠墙的靠墙,呈现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比较于太监宫女们的疲倦,殿外纵横交错的长廊间,无数盏大红灯笼的萦耀中--

    一排排刚刚换班,进行下半夜忠心守卫的佩刀禁卫军们,倒是精神抖擞的眼观着六路,耳听着八方呢。

    御书房,乃历代西辰帝批阅奏折之重地。

    此时此刻,现任西辰帝司徒杰虽并不在内,可御书房外的长长走廊间,禁卫军们依然如往昔一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佩刀严守着。

    忽然--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翘檐上,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轻响。

    双耳警觉一动的禁卫军头领,左臂倏地一个高举,一阵刺目无比的白芒耀闪,身影迅速移动的禁卫军们,立刻从四面包围住了御书房,拔刀对向了御书房的高高檐角。

    房檐上虽空无一影,可对刚刚的那一抹细微异响,深信绝对没有听错的禁卫军头领,双眸倏的一个冷眯,唳声道:“阁下既有胆闯宫,为何无胆现身?”

    禁卫军头领的唳音刚落,一股凉气十足的狂风,席卷向了每一位拔刀的禁卫军。

    功力较弱的禁卫军,当即便被这一股强劲的狂风,掀刮的身躯一阵左右猛摇,手中锋利砍刀亦“霹雳哐铛”的掉落到了地上。

    功力较深的禁卫军,虽保持住了身躯的原地不动,手中的锋利砍刀依旧在握,可却被这一股强劲的狂风,掀刮的脸颊如针扎般疼。

    就在功力最深的禁卫军头领,一层寒霜冷冷的笼罩于面,欲提锋利砍刀跃上御书房的屋檐高顶,奋勇杀敌之时--

    狂风止,原本空无一影的御书房檐顶,出多了一庞然大物。

    “嘶…”

    惊抽了一口气的禁卫军头领,立刻缩回了高举的锋利砍刀,满脸震惊的看向了房檐顶上的庞然大物。

    其余的禁卫军,瞅见庞然大物的一瞬间,亦集体陷入了瞠目结舌的状态,喉颈宛如被扼掐住了一般。

    --天哪,是神鸟!

    他们随西辰帝郊外狩猎之时,曾经见到过不少的神鸟,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大的神鸟!

    这是一只他们平生中,见到的最大神鸟;这是一只他们平生中,见到的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鸟。

    又是一阵“霹雳哐铛”的砍刀落地音,不过这一次呢,是禁卫军们自己抛掉了手中的锋利砍刀。

    左手朝着心口处一按,禁卫军“唰唰唰”的全体单膝跪地,脑袋一个恭敬的低垂,异头同声的道:“吾等冒犯,神鸟恕罪!”

    西辰国的国规,凡帝王将相见到了神鸟,必须得行俯首之礼。至于其余的人,一旦见到了神鸟,除了必须行叩拜之礼外,还得行祈福之礼。

    因此,请求恕罪的话语落下,一众单膝跪地、脑袋低垂的禁卫军,立刻齐声的道:“黑雕神鸟,寿与天齐。惠泽大地,造福西辰!”

    --黑雕神鸟,寿与天齐?惠泽大地,造福西辰?我说…愚昧无知的你们,倒还真瞧得起黑雕。

    若真有黑雕造福西辰,我如今奉月主子的命令,来赐灾西辰了,怎不见有黑雕出现,替西辰消劫挡难呢?

    御书房的檐顶上,大翅膀傲狂的负于背后,冒充黑雕的血鹫之王傻宝,心中虽在无语万分的暗嘲着,一双眸子却随着徐徐回漾的夜风,盛泻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冷威芒呢。

    仰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学了一声雕叫后,血鹫之王傻宝张开了大翅膀,倏地一下飞落到了禁卫军头领的面前。

    听到这一声威严无比的雕叫,禁卫军们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禁卫军们的一双眸子,虽齐望向了血鹫之王傻宝,不过他们左手依然按在心口处,膝盖仍旧恭敬的单跪在地面上。

    傻宝的右边翅膀,轻拍向禁卫军头领后背的同时,左翅膀朝着地面间一阵连续的横扫,地面上顿时出现了几排大字。

    --尔等敬黑雕族之心,与日俱增,不枉黑雕族多年来,一直尽力的守护着西辰。

    今夜,本雕王刚要休息,心忽然感觉一阵不宁。本雕王凝神一算,得知西辰帝即将遭难,故此特来告之尔等,尔等速去救驾!

    “嘶…”

    看到地上几排字的一瞬间,鼻唇又一次齐抽冷气的禁卫军们,对黑雕神鸟的敬畏之心,提升到了有生以来最高的程度。

    --天哪!

    眼前这一只深夜降临皇宫的御书房,他们平生之中见到的最大、最威严神鸟,竟然是雕中之王?

    难怪…神鸟现僧前,能够掀起一阵强劲的狂风,一阵令他们重心不稳,血液撞疼五脏肺腑的强劲狂风呢?

    难怪…他们往日所见神鸟,只是在高空中傲狂的翱翔,即便他们向神鸟行了叩拜之礼,行了祈福之礼,神鸟也只是一幅置之不理的态度。

    而眼前的这一只神鸟,非但理睬了他们,还能用翅膀横扫出的强大气流,于地面间嵌刻下几排大字呢?

    “黑雕神鸟,寿与天齐。惠泽大地,造福西辰!”

    瞅见几排大字的禁卫军们,口中再一次敬呼的同时,不约而同的改成了双膝跪地,脑袋贴地的更高叩拜姿势。

    在禁卫军头领和一众禁卫军的心中,他们的西辰帝本领盖世,根本无人能伤。

    可是,西辰国向来敬奉的黑雕神鸟,且还是雕王之王的神鸟,居然深夜降临御书房,告之他们皇帝主子即将遭难,让他们速去救驾。

    他们对神鸟的恩赐提醒,绝对不敢有一丝的质疑。因此…

    齐声的敬呼完毕,禁卫军头领抬首仰望向了傻宝,双掌恭敬抱拳的道:“神鸟雕王,请您恩指,吾等该去何处救驾?”

    傻宝掀抬而起的左翅膀,再次朝着地面间一阵横扫,地面上立刻出现了八个大字--三十里外,如意客栈。

    “神鸟雕王,肯请您再一次恩指,令吾皇今夜遭难之人是何等身份、人数多少,好调派得当救驾的禁卫军!”

    掀抬而起的左翅膀,朝着地面间第三次横扫之后,傻宝庞大身躯噌的一下,宛如利箭般飞窜向了高空。

    先瞠目结舌的齐送了一眼,瞬间消失在他们视线内的“神鸟雕王”,众禁卫军眸光又齐唰唰的,盯瞅向了“神鸟雕王”留字的地面位置。

    --西辰帝今夜遭遇劫难,乃属不可窥探的天机,本雕王已冒险窥探天机,若再泄露更多天机,必遭天谴之罚。

    总之,对方本领高强,前去救驾人数不仅需多,亦绝对要是一流的高手。速速调派,速速救驾,若再耽误下去,恐怕西辰帝生命垂危!

    极短暂的寂静过后,众禁卫军身躯宛如被火烧一般,倏地一下从地面间跳起,朝着两旁长廊狂奔了去。

    很快的工夫--

    晚风冷冷的呼啸卷刮间,西辰皇宫的四面八方,敲响起了刺耳嘹亮的铜锣声,以及禁卫军们到处高叫呐喊的杂乱声。

    “神鸟雕王降临,告之吾皇遭难,救驾救驾救驾!”

    “神鸟雕王降临,告之吾皇遭难,救驾救驾救驾……”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一条大街上--

    一排排粉墙黛瓦,高低不等的小楼,正迎风静耸于大街的两侧。

    这一排排粉墙黛瓦、高低不等的小楼,有钱庄当铺、有酒楼茶阁、有锦衣绸缎铺,亦有胭脂水粉等等等……

    此刻,它们皆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呈现出了一如往昔的,白天热闹营业、夜间安然“休睡”的状态。

    除了一家客栈,亦是此条大街上惟一的客栈,大门虽同样关闭着,可两旁的粉色墙壁间,却嵌挂着无数盏耀明的大红灯笼。

    艳丽烛火的萦绕间,能够清晰看见客栈的紫檀木门额上,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意客栈。

    这无数盏耀明的大红灯笼,往常是在召唤半夜投栈的旅客,可今日的情况,似乎却截然的相反,像是防止有人半夜敲门投栈,因此…

    特地点燃了耀明的大红灯笼,让有可能会半夜投栈的人,一眼看清楚门上所贴白纸间的两个黑色大字--客满!

    此刻,这一条寂静无比的大街上,若是有人行走的话,而这人亦正好走到了如意客栈的大门前。

    且,此人还是一个嗅觉灵敏的武林人士,那么此人的双眸必定会一眯,惊疑的盯瞅向如意客栈关闭的大门。

    因为,徐徐回漾的晚风之中,正隐约的飘泻着一股血腥味,这一股血腥味的源头,则来自于如意客栈紧闭的大门内。

    如意客栈的大厅,装设极为精致华丽。

    金色的瓷砖铺地,斑斓的珊瑚彩珠吊顶,四面白玉砌成的墙壁间,雕绘着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

    一张用来登记旅客入住的柜台,是用价值不菲的百年红木制成。

    墙壁的四个角落处,各高耸着的一架精致烛台,乃用上等的绿色翡翠,造成了栩栩如生的仙鹤形状。

    只是,透过仙鹤嘴上所衔的照明红烛,一眼映入进人眼帘内的,却并非客栈这令人惊艳的华丽装设,而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血景……

第二百六十一章:万劫不复

    柜台内--

    如意客栈的大掌柜,正落座在一把红木椅上,身躯趴贴在红木柜台桌上,看似一副安然熟睡的状态,实则早已经气绝命尽多时。

    因为,如意客栈大掌柜的一颗心,被人从胸腔之内完整的掏了出来,放在了宽长的红木柜台桌上。

    被鲜血浸染的宽长柜台桌,红色虽然更甚往昔,却不再是令人赞叹的惊艳之红,而是令人心骇目颤的恐怖之红。

    金色瓷砖所铺的地面上,则是纵横交错的血染尸首。

    这些血染的尸首,乃如意客栈的所有伙计,以及如意客栈的所有保镖杀手。

    墙角处烛火的清晰笼罩间,只见他们有呈横状堆叠的,有呈竖状堆叠的,有呈十字状交叉叠的,也有成V状拼叠的。

    但,无论他们倒地毙命的姿势有何不同,死因却只有一个--让人破了胸腔,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

    装设精致华丽的如意客栈,变成了令人魂惊魄抖的修罗屠场,乃是丐帮的九袋南长老,与一众丐帮弟子的精心杰作。

    丐帮的人向来广施善行,以助民为乐。

    除非,是一些万恶不赦,令他们忍无可忍的凶残之辈,否则绝不会对其下杀手的。那么,丐帮人今夜又何故会令如意客栈的人,死相如此的惨不忍睹呢?

    毫无疑问的,原因很简单,如意客栈内死相惨不忍睹的人,正是那些万恶不赦,令丐帮人忍无可忍的凶残之辈。

    如意客栈的“如意”二字,所指并非客栈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的称心如意,也并非所指旅客入住的称心如意。

    这如意二字,其真正的意思是--客栈内的大掌柜、伙计、以及一众保镖杀手们,对前来投栈夜宿的江湖人士,勾魂索命的称心如意。

    如意客栈,应该被称之为地狱客栈。

    客栈内无论是大掌柜、伙计、还是一众保镖杀手,皆为逛门门主的属下。

    他们表面上做着赚钱的正当生意,背地里实则替逛门的门主,网罗着即将成为傀儡尸尊的无辜江湖人士。

    但凡有江湖人士投宿此栈,他们所吃的客栈食物,所喝的客栈茶水,必定都掺进了施下血咒的特殊毒血。

    当他们的神志被血咒操控,彻底陷入了昏睡的状态,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入逛门,终生活死人”的凄楚命运。

    因此--

    上官凝月选择如意客栈,作为精彩大戏正式的开演地之时,九袋南长老曾抱拳问道:“少帮主夫人,您觉得让客栈之人如何个死法,才能慰藉那些无辜江湖人士的冤魂呢?”

    将球球按在澡盆内,用刷子替球球洗刷毛毛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笑勾的回道:“我想…那些冤魂无法安息的江湖人士,一定很想知道这些无恶不作、滥杀无辜的逛门属下,心之颜色到底是不是黑的吧?”

    所以--

    南长老和几名丐帮弟子,乔装成了各式各样的商人,陆续投宿在了如意客栈内。

    他们先悄无声息的行动,将客栈内真正的投宿旅客,施药迷晕在了厢房内,以防这些人受到了惊吓之后尖叫狼嚎。

    随即,他们又召出了更多的丐帮弟子,与逛门属下展开了一场厮杀,最终掏出了每一名逛门属下的心。

    灭了逛门的属下后,南长老与一众的丐帮弟子,面无表情的望着满地尸首,齐声低语出了两句话,两句以慰无辜命绝的江湖人士亡魂话语。

    “原来…无恶不作、嗜血滥杀的逛门属下,心之颜色也是红通通的。无辜的江湖人士,丐帮替你们释了心中疑惑,相信你们的亡魂应该可以安息了吧?”

    此时此刻--

    顺着绯红的烛火望过去,客栈大厅内的每一具血染尸首,不仅仅被开了膛掏了心,他们那被割断的喉管处,皆斜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每一把匕首的刀柄上,则有着一个不太明显的标志,一缕呈现紫烟形状的标志。

    大厅的北面墙壁处,有一铺着红色毛毯的金丝楠木楼梯,此楼梯衔接着一楼大厅与二楼的长廊。

    长长楼梯上每隔几个台阶,便横躺着一名被开膛掏心的尸体,尸体喉管处斜插着一把呈紫烟状的锋利匕首。

    如意客栈,总共三层楼高。

    衔接二楼与三楼的金丝楠木长梯,情况亦是一样的,每隔开几个台阶,便横躺着一名被开膛掏心的尸体,尸体喉管处斜插着一把呈紫烟状的锋利匕首。

    这些尸体从表情上来看,置放的似乎有些杂乱无章儿,实则却并非如此。

    透过客栈墙角处点燃的烛火,以及长廊扶手的栏杆间,一盏盏悬挂的耀明红灯笼,能够一览无疑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置放的尸体,其实一直延伸到了三楼某一间厢房的大门外。

    晚风冷冷的回漾间,尸体置放的尽头,这一间木门紧闭的厢房内--

    三把雕刻着洁白兰花的黄檀木椅儿,依着悬挂山水风景画的厢房西面墙壁,一字排列开的横摆着。

    中间的那一把椅子上,落座着轩辕焰,轩辕焰左右两侧的椅子上,则分别落座着上官凝月和萧寒。

    只是,非但轩辕焰的一袭紫色锦衣,萧寒的一袭蓝色锦衣,皆换成了一袭缝制极其粗糙的黑色布衣。

    就连上官凝月亦是一袭黑色布衣罩体,满头秀发用一条黑色的长带轻束着,呈现出了一副男儿的装扮。

    再看看这三人,落座的姿态虽各有不同,可一双眸子正隔着徐徐冷漾的晚风,锁望向同一个方位呢。

    虽换上了一袭粗糙的黑色布衣,却难掩傲冷如冰气质的萧寒,双臂正交叉的抱着,俊眸锐如夜鹰般的望着对面,声音淡漠无比的问道:“怎么还没醒?”

    虽换上了一袭粗糙的黑色布衣,浑身却依然盛泻华贵魅狂气息的轩辕焰,白皙掌心慵懒摩挲的同时,墨眸玩味盎然的望着对面,声音魔笑十足的回道:“快醒了!”

    虽换上了一袭粗糙的黑色布衣,那令万物黯然失色的风姿神韵,仍旧难以用画笔勾勒、难以用言语描绘的上官凝月,玉眸笑瞅着对面的同时,葱指正在把玩着腮边的一小缕秀发呢。

    听到萧寒和轩辕焰的一问一答,左手中指和食指捞夹着一小缕秀发,右手拇指和食指将秀发一根根抽拽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邪魅一勾的补充道:“真的快醒了!”

    “请问…”

    无语的瞅了一眼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眸光随即重新定格向对面的萧寒,淡漠声音缱绻一抹不爽气息的道:“你俩的回答,跟没回答有区别么?”

    上官凝月没有回答,玉眸加深笑意望向对面的她,正在细数着所捞的一小缕秀发儿:“一、二、三……”

    “待月儿数完最后一根发丝,他就醒了!”

    轩辕焰启唇回完,瞅向对面的一双墨眸内,那彷佛猎人捕获了一头完美的猎物,欲好好逗玩一下猎物的趣味兴致愈发浓了。

    循着轩辕焰三人的眸光望过去,对面厢房的正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雕着五只黄鹂鸟衔含一条柳枝雅景的金丝楠木桌。

    一身着绿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臀部正坐在一把金丝楠木椅上,身躯半趴于金丝楠木桌间,呈现着一副“安详”入睡的状态。

    此名看似“安详”入睡,实则是被上官凝月的药针刺穴,不得不昏睡的绿色锦衣男子,毫无疑问的,正是沧月太子夜逸风。

    夜逸风穴位内的药针,已经被上官凝月取了出来。

    只是,由于夜逸风的穴位中,此刻还残留着少许的药性,所以夜逸风这才会仍旧的处于昏睡状态。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数完了最后一根发丝的上官凝月,玉眸艳笑弥漫的望着对面,樱唇间溢出了柔如一泓清泉的声音:“沧月太子,我赏你的这一长觉,睡的可香?”

    眸子刚刚惺忪的睁开,耳边徐徐回漾的晚风中,便奏响起了一句熟悉无比,熟悉到毛骨悚然柔语的夜逸风,意识当即从模糊恢复到了彻底的清醒。

    眸子瞪大如铜铃的夜逸风,倏地一下从椅子间站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站稳住脚根呢,双腿陡然一阵酥软的夜逸风,“扑通”的一声响,臀部无法自控的回坐到了椅子上。

    “你,你,你……”

    下半身虽然酥软无力,可发现上半身却能够活动自如的夜逸风,右手食指当即朝着上官凝月一个颤戳,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究竟想把我怎样?”

    被上官凝月弄晕前的一瞬间,夜逸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且还是死无全尸。

    然而,他却没有死,且醒过来的他,除了见到一袭黑衣罩体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还见到了一袭黑衣罩体的萧寒。

    这一幕,直教夜逸风体内的血液逆流,噬骨的冷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夜逸风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一种他若死了反是解脱,他若活着将陷入万劫不复苦海的不详预感。

    上官凝月的脑袋对着夜逸风一歪,妖邪的笑痕于艳容间尽情扩散,樱唇间却溢着比江南烟雨还要温柔的声音。

    “想知道我究竟要把你怎样,掉头瞧一瞧你的身后,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上官凝月的柔音落下,夜逸风缓缓的掉转过了头。

    “嘶…”

    瞅望见身后的一幕,惊抽了一口冷气的夜逸风,脸上血色瞬间尽失的同时,灵魂差点儿脱离了躯壳……

第二百六十二章:百口难辩

    夜逸风的身后,五米处--

    一张雕刻艳丽牡丹花的黄梨木软榻,靠着悬挂山水风景画的厢房墙壁。

    黄梨木软榻上,躺着一个血淋淋,死相极其“壮观”的黑色锦衣男子,此黑色锦衣男子乃西辰帝司徒杰。

    司徒杰的眼睛已成了黑洞,两只眼珠子挖了出来,被两枚成流星状的金色飞镖,一左一右的牢钉在了两边脸颊上。

    司徒杰的手腕和脚腕间,各斜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被挑出肉外的手筋和脚筋,就仿佛一条条长长的吸血虫般,盯黏在匕首的冰冷刀刃上。

    司徒杰的颈子间,被一条银链子缠勒着,由于银链子缠勒的实在太紧了,甚至都能清楚见到司徒杰碎裂的喉咙管儿。

    司徒杰的前胸有一个大圆洞,其内血液凝结的心脏清晰可见,而这一颗血液凝结的心脏,如今正被一把竹丝扇贯穿着。

    一阵凉风穿透了门缝儿,呼啸的卷入了厢房之内,彻骨寒意蔓延全身的夜逸风,很缓慢、很缓慢的掉转过了脑袋。

    一袭绿色的锦衣,瞬间被冷汗浸湿的夜逸风,双眸恐骇万分的望向了上官凝月,尽失血色的唇角煞白如纸的道:“你们…你们…你们杀了司徒杰,想要嫁…嫁祸给…给我!”

    语调虽然颤抖无比,可这话却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沧月帝都的大街小巷,皆以紫色的石砖铺地,栉比的府宅屋邸、鳞次的商铺店阁,亦全部都是紫色的琉璃瓦。

    每当东方日出时,便会营造出紫气东来,祥瑞普降沧月大地的好兆头美景。

    沧月国认为紫气能带来好运,所以紫气便成了沧月国的标志。

    国玺上有一团呈烟状的紫气,盔甲上有一团呈烟状的紫气,行军作战的刀剑盾牌等各类兵器上,亦有着一团呈烟状的紫气。

    而如今,无论是钉在司徒杰脸颊间的金色飞镖,斜插在司徒杰手脚腕间的锋利匕首,缠勒住司徒杰喉颈的银链子,皆有着一团呈烟状的紫气标志。

    特别是贯穿司徒杰心脏的那一把扇子,那一把绿柄上刻着一团紫气的扇子,正是他夜逸风向来随身携带的竹丝扇。

    夜逸风的颤抖音刚落,上官凝月立刻拖拽着黄檀木椅子,落座在了夜逸风的桌对面。

    右胳膊肘子朝着桌面间一拄,白皙手心撑着下巴的上官凝月,绝色容颜绽出了一抹‘你别冤枉我,这样我很无辜’的表情。

    “人不是我们杀的,是你沧月太子杀的,所以又何来的嫁祸一说呢?贯穿了司徒杰心脏的扇子,可是天下人皆知的,沧月太子向来随身携带的竹丝扇,不是么?”

    上官凝月话语落下的一瞬间,轩辕焰亦拖拽着黄檀木椅子,落座在了夜逸风的桌左侧。

    似乎欲将妻唱夫随之乐,演绎成千古的情趣。

    右胳膊肘子朝着桌面间一拄,学着自己的爱妻上官凝月,用白皙手心撑着下巴的轩辕焰,容颜绽出了一抹‘明明知道我夫妻二人很危险,当初又何必招惹我夫妻二人呢,这可是你自找的’表情。

    “用竹丝扇贯穿了司徒杰的心脏,让司徒杰一命呜呼就得了,可你究竟有多么的恨司徒杰啊?居然…还挖出了他的一对眼珠子,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轩辕焰话语落下的一瞬间,拖拽着黄檀木椅子的萧寒,则臂膀交叉的落座在了夜逸风的桌右侧。

    容颜绽出了一抹‘我不想跟你说话,再有疑问别找我,直接找他们两个’的淡漠表情后,萧寒薄唇间一字一句的冷溢了起来。

    “天大的深仇血恨,扇穿了他的心脏,镖挖了他的双目,这气儿也该消了吧?你又为何要用银链子勒断他的喉咙管呢?难不成…你还担心他会诈尸,醒过来高声嚷叫你是杀人凶手么?”

    上官凝月三个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毫不掩饰嫁祸,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挖苦嘲讽,大脑

    如雷般“轰轰轰”作响的夜逸风,根本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

    感觉身处于万年冰窖,浑身血液冰冷冻结的夜逸风,脑海中这一刻只有两个字在旋转--好狠!

    夜逸风并非蠢钝如之辈,他知道上官凝月三个人,既然劳神费心的上演了嫁祸戏码,那么西辰国的大批禁卫军,必定很快便会出现。

    一旦西辰国的禁卫军出现,亲眼目睹他们西辰帝死的如此凄惨,且认定是他夜逸风杀了西辰帝司徒杰,整个西辰国会有何反应呢?

    毫无疑问的,只有一个反应,不发疯的灭了他沧月国,西辰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西辰国的兵力,虽乃四国中最为强大的,但失去了西辰帝司徒杰的指挥,靠西辰国几位有勇无谋的大将,这将会是一个最大的弱点。

    而他沧月国的兵力,虽然略逊西辰国兵力一截儿,但轩辕焰心中深知,沧月国内最擅长领兵作战的人,便是他这个沧月太子了。

    所以,轩辕焰和上官凝月两个人,这才留下了自己的一条命。

    设计了一场高明无比的嫁祸戏码,让自己这个最擅长领兵作战的沧月太子,与西辰大军来一幕无法避免的大战血景。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所使的是计中之计。

    不费龙耀皇朝的一兵一卒,便冷眼旁观的灭了沧月国和西辰国,这两个对龙耀皇朝疆土蠢蠢欲动的敌国。

    就在夜逸风血液彻底的冻结,心中叫苦不迭之际,如意客栈外的大街上--

    地动天摇,尘土漫天的飞扬。

    仿佛怒潮决了堤般的马蹄声、步伐声、兵器哐铛撞击声,与寂静夜色中响奏成了一曲震耳欲聋的战歌。

    身着黑色盔甲的西辰禁卫军们,宛如数不清的疾驰乌云般,一瞬间的工夫,将原本空荡荡的大街给塞填满了。

    无数的火把冲天举起,街道两旁一排排粉墙黛瓦的小楼、冷风悲鸣卷刮的大地,皆仿佛被熊熊烈火烧红了似的。

    禁卫军头领一提缰绳,骏马仰头洪亮的长嘶一声,闷重的马蹄声骤然停止。

    脚尖朝着马镫用力的一踮,翻身下马的禁卫军头领,臂膀对空倏地一个高举,唇中响起了唳冷无比的声音。

    “一至五队禁卫军铺稻草、木柴;六至二十队禁卫军包围客栈;弓箭手列阵拉弦;其余的人随我入客栈!”

    “是!”

    一道声若洪钟的应答完毕,一至五队禁卫军以迅雷之速,将粉墙黛瓦的如意客栈周围,堆叠满了易燃的稻草和木柴。

    六至二十队禁卫军,一部分半蹲在了稻草和木柴边,将手中火把对向了稻草和木柴;另外一部分身躯织成网的包围了客栈,将锋利刀刃对向了客栈的大门。

    不计其数的弓箭手,有的退到了六至二十队禁卫军身后,骑座在高大的骏马背上,弓弦紧拉的对向了客栈大门。

    有的则跃上如意客栈四周的房屋顶,弓弦紧拉的对向了客栈所有窗户,摆出了一旦有人冲出如意客栈外,必让他万箭穿心的威冷阵势。

    至于禁卫军头领,则“砰”的一声剧响,一脚猛踹开了如意客栈的大门,率着无数批身手一流的持刀禁卫军,冲进了如意客栈的大厅。

    原本寂静万分的大街上,忽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动静儿,一排排粉墙黛瓦小楼内的西辰国老百姓们,自然全都从睡梦中吵醒了。

    有人开窗偷瞄了一眼,当即吓的将窗户一关,浑身惊颤的钻到了床底;有人拉开门缝儿瞅了一眼,门都来不及关上,便骨碌的缩躲到了桌肚下。

    如意客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百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他们只知道一点,出动不计其数禁卫军包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他们正暗暗的祈祷能够平安度过今夜,千万别无缘无故的成了一缕冤魂。

    如意客栈的三楼,厢房之内--

    听到踹门声的夜逸风,脸色依然惨白如纸,可一双眸子的深处,却流泻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刻的夜逸风错以为,千算万算的轩辕焰三个人,必定万万没有算到…

    西辰国的禁卫军,居然会来的如此之神速,神速到令他们三个人失去了,不被西辰国禁卫军看见相貌的撤退机会。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危处逢生的幸事。

    令西辰帝司徒杰致命的武器,虽每一样都直指他是凶手,可如今身处于厢房之内的人,无论是他这个沧月国的太子,还是龙耀皇朝的瑞王轩辕焰和瑞王妃上官凝月,甚至是北翼国的太子萧寒,与西辰国向来都是敌非友的。

    他无法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他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同时,可以拉上轩辕焰三个人,就说是与他们三个人一起联手,蓄谋已久杀害司徒杰的。

    不然…他们这几个势如水火的人,怎么会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只有西辰帝司徒杰一个人遭惨死亡了呢?

    西辰国要报仇,就找三国一起报吧!

    只可惜,夜逸风心中的小算盘拨的再精,又岂会精得过将全局戏码,牢牢玩转于掌心间的上官凝月呢?

    西辰国禁卫军抵达如意客栈的时间,正如上官凝月心中的预料一样,所以上官凝月又岂会棋差一着,给夜逸风反咬一口的机会呢?

    仿佛洞悉了夜逸风的心思,玉眸弥漫妖笑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嘲讽的一勾,白皙手腕倏地一个翻转。

    上官凝月的左掌间,多出了三张薄如蝉翼的易容皮;上官凝月的右掌间,多出了三颗粉红色的小药丸。

    绯红烛火的轻摇中,从椅子间站起身的上官凝月三人,各自将薄如蝉翼的易容皮儿,天衣无缝的贴附在了真正容脸上,亦各自吞服下了一颗粉色的小药丸。

    见到上官凝月三个人,眨眼间变成了三个其貌不扬,年龄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眉毛在不安的颤跳,嘴角在不安的颤跳,全身肌肉都在不安颤跳的夜逸风,已隐约猜到这三个人预备要与他、要与西辰国的禁卫军,玩一场什么样的精彩游戏了!

    待到完美的贴好易容薄皮,摇身一变成中年男子的上官凝月三人,唇中异口同声的溢出了听似恭敬十足,实则暗含嘲讽的中年男子粗音:“属下参见太子!”

    大脑一阵天旋地转的夜逸风,双眸绝望的一闭,仰头幽幽的苦叹了一口气儿。

    --完了,彻底的完了,他百口难辩了!杀西辰帝司徒杰的凶手,非他这个沧月国的太子莫属了!

    能被司徒杰提升为禁卫军头领的人,自然绝不会是蠢货。

    一进入如意客栈的大厅,瞅见遍地血染的尸首,又发现血染尸首沿着楼梯而上,一直延伸到了三楼的某一间厢房大门口。

    心感不妙的禁卫军头领,当然率着大批的禁卫军,朝着尸首尽头的方向,上官凝月几人身处的厢房位置狂奔了来。

    倘若禁卫军的头领知道,这一切皆是上官凝月精心设计的,用意是为了让他不必一间厢房、一间厢房的辛苦搜索。

    可以轻轻松松的进入目的地,将不是凶手的凶手逮个现形,这一名西辰国的禁卫军头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血喷三丈远呢?

    与此同时--

    听到三楼的走廊外,那仿佛怒潮决了堤的杂乱奔跑音,正朝着厢房大门口的方位,争分夺秒般的狂速逼近着。

    右手小拇指微翘的上官凝月,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速儿,将两道七彩光芒送向了夜逸风的双腿,解开了夜逸风双腿酥软无力的困境。

    还未待夜逸风反应过来呢,轩辕焰的衣袖倏地一个横扫。

    整个人无法自控的夜逸风,立刻从椅子间站了起来,身躯宛若老鹰扑食儿一般的,耸立在了司徒杰命毙的黄梨木软榻前。

    上官凝月右手的小拇指,又是一个迅速的微翘,一条雕着紫烟图纹的长长金鞭,从上官凝月的袖筒内若灵蛇般卷射出。

    就在雕着紫烟图纹的长长金鞭,一头缠绕在了夜逸风的左胳膊上,另外一头贯穿进司徒杰腹内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剧响,厢房的木门被禁卫军头领,一脚踹碎成了两半儿,不计其数的禁卫军冲进了厢房之内……

第二百六十三章:有苦难言

    不计其数的西辰禁卫军,如潮水般冲入厢房内的同时,假扮成夜逸风属下的萧寒,从袖筒内抽出了一条长长银链子,一条刻着沧月紫烟图纹的长长银链子。

    “太子,怎会这样?杀司徒杰一事如此隐秘,西辰禁卫军是如何得知的?”

    一声惊叫音落,身影极速一闪的萧寒,持银链耸立在了夜逸风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杀人行迹暴露,忠心耿耿护主的架势。

    假扮成夜逸风属下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衣袖倏地一个翻卷,掌间亦多出了一条长长银链子,一条刻着沧月紫烟图纹的长长银链子。

    “太子,敌众我寡,恐怕我们四人想要全部突围,绝非一件易事。今夜,助太子索了司徒杰的命,属下们已死而无憾。就让属下们在临死之前,为太子做最后一件事,杀出一条血路让太子安全撤退!”

    异口同声的说完,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一左一右耸在了夜逸风的身两侧,摆出了一副纵然自己粉身碎骨,亦要保护主子安全撤退的忠心架势。

    生性多疑的司徒杰,行事向来谨慎万分。

    除了他的亲信禁卫军头领,知道如意客栈乃逛门门主的产业,而一直隐于黑暗处的逛门门主,其实就是他西辰帝司徒杰外,其余的禁卫军一律不知。

    一路狂奔上楼,瞅见逛门的属下,也就是如意客栈的掌柜、伙计、以及保镖杀手们,皆死相惨不忍睹的被掏出了心,且喉咙处携插着一把刻紫烟状的匕首。

    如今,进入了厢房之内,又瞅见西辰帝司徒杰的双目被挖,手腕和脚腕的筋脉被挑断,颈子被一条银链子缠勒,心脏被夜逸风的竹丝扇贯穿着。可……

    对于西辰帝惨不忍睹的死状,似乎还嫌不满足的沧月太子夜逸风,竟然还站立在西辰帝的面前。

    胳膊间缠着一条长长的金鞭,金鞭一头正刺穿着西辰帝的腹部,仿佛不将西辰帝碎尸万段,便难消心头之恨似的。

    以及,又听到了沧月太子的三名属下,一副杀人行迹暴露,来不及毁尸灭迹,欲拼死护主安然无恙撤退的忠心话语。

    双眸充血赤红的禁卫军头领,立刻暴声的怒吼道:“夜逸风,你杀我西辰帝,我西辰国今夜不仅要让你血债血偿,更要让你整个沧月国来陪葬!”

    禁卫军头领的唳冷话音刚落,怒目切齿、恨火冲天盖地的禁卫军们,立刻将沧月太子夜逸风,以及夜逸风的三名“忠心属下”,从四面八方包围的水泄不通,手中锋利的砍刀齐唰唰高举了起来。

    “西辰帝--”

    无法冲挤进厢房内,如密集的蜂群般拥在外面长廊间,听到西辰帝死讯的禁卫军们,亦悲痛万分的高叫了一声,将锋利刀尖冷对向了厢房的大门位置。

    双眸无波无绪的夜逸风,扫了一眼横眉怒目的禁卫军头领后--

    浅浅的垂首,抬指拨开了胳膊间缠绕的金鞭,抽出了贯穿司徒杰心脏的竹丝扇。

    弯腰,拽拎起铺垫于黄梨木软榻间的绸毯一角,擦拭干净竹丝扇上所沾染的鲜血,夜逸风移步落座在了金丝楠木桌边。

    这一刻的夜逸风,真的很想很想对西辰禁卫军们说:有的话,纵然亲耳听到;有的事,纵然亲耳见到,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们的西辰帝不是我所杀,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嫁祸的!

    可是,说了又有何用呢?

    如今,就是给他一百张嘴,不,就是给他一万张嘴,他也无法解释清楚。除了老天爷会相信他,换做任何一个人见到了眼前这一幕,都会认定他是凶手的。

    他无论是承认,还是否认,总之杀人凶手的头衔,他注定是洗刷不清了。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承认呢,否则的话…恐怕他这个沧月太子又得多了一个头衔,一个敢做却不敢认的无耻小人头衔!

    打开竹丝扇的扇面,轻轻摇曳的同时,夜逸风唇中溢出了淡淡的声音:“是啊,我杀了西辰帝,想让我血债血偿的话,便赶紧动手吧!”

    “夜逸风,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骨肉为泥,以慰我西辰帝在天之灵!”

    听到夜逸风轻描淡写的言语,瞅见夜逸风处之泰然的态度,双眸怒火狂喷的禁卫军头领,口中唳声咆哮的同时,催动十足内力的将手中砍刀射了出去。

    对于禁卫军头领甩射出的锋利砍刀,朝着自己心口处的凌厉攻击举动,浅浅垂首的夜逸风,连眼皮子都没有微抬一下,依然在轻摇着手中的竹丝扇。

    夜逸风心中清楚的知道,上官凝月三个人劳神费心的,上演了这一幕嫁祸的戏码,目的是为了激发西辰和沧月的战争。

    所以,上官凝月三个人,是绝对不会“舍得”让他命毙的,他们三个人会很“用心”的保护他,一直“保护”到…

    他安然无恙的撤离了如意客栈,安然无恙的撤离了西辰国境内,返回沧月国的疆土上,调动沧月大军迎战西辰大军。

    “嗖”的一声响,就在禁卫军头领射放出的锋利砍刀,刀尖即将贯穿夜逸风心口的一瞬间--

    萧寒手中的银链子倏地一甩,被劈成了两半儿的锋利砍刀,连夜逸风的衣裳边都没有沾到,便“哐铛”坠落到了厢房的地面上。

    击落锋利砍刀的萧寒,薄唇中冷溢出了上官凝月事先编排好的台词,令西辰禁卫军满腔怒火燃烧更旺的台词。

    “你们西辰帝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有何资格得天下?你们西辰帝根本就是死不足惜,这天下…该由我们英明神武的沧月皇所得!”

    充血赤红的双眸,怒的仿佛要爆裂开了一般,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的禁卫军头领,臂膀一个高举,唇中吐出了一个字:“杀!”

    刺目的冷芒耀闪,禁卫军挥刀狂砍向了夜逸风四人;由于砍刀被萧寒劈碎坠地,从腰间抽出备用铁爪鹰钩武器的禁卫军头领,亦狠攻向了夜逸风四人。

    无视从四面八方狂攻过来的禁卫军,浅浅垂首的夜逸风,眼皮子仍然没有微抬一下,依旧在轻摇着手中的竹丝扇。

    --动手吧!迎战西辰国的禁卫军吧!

    只要你们三个人动了手,才能让这些双眼被蒙蔽的禁卫军,发现其实你们三名“属下”的武功,远超于我这个太子“主子”。

    三名“属下”的武功,竟然比他这个主子还高?

    且,特别是为了大戏能够完美的谢幕,不惜充当他属下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武功不仅仅远胜他这个“主子”,更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神之境界?这…难道不是一种很反常的现象么?

    这些西辰国的禁卫军们,其中不乏聪明之辈,必定会感觉到不对劲儿。

    这个时候,当他们心中产生了疑惑,他若抓住绝佳时机点出破绽,跟后道出这三个人的真正身份,道出他是被这三个人陷害嫁祸的。

    或许…还能够扭转对自己不利的局势?

    身躯形成三角形的状态,将夜逸风护在当中,挥甩银链子迎敌的上官凝月三个人,又岂会猜不到夜逸风心中的小算盘呢?

    这么多的西辰禁卫军,他们若掩藏真正的实力,必然无法轻松的取胜。

    倘若,他们高调的显出真正实力,瞬间便能解决不计其数的西辰禁卫军,但是…却会暴出属下武功远高于主子的反常现象,从而露出破绽。

    心中讽冷一笑的上官凝月,与轩辕焰、萧寒两个人漫不经心的对望了一眼之后,三人谁都没有显出真正的实力。

    挥甩银链子迎敌的上官凝月三人,摆出了一副难以抵抗强敌,仓皇躲闪的狼狈模样儿,且躲的离夜逸风身边越来的越远。

    这个时候--

    见到夜逸风三名渐呈败相的属下,武功不过如此。

    少部分的禁卫军,继续攻击着上官凝月三人;大部分的禁卫军,包括禁卫军头领在内,全部毫不留情的狠杀向了夜逸风。

    虽在垂首摇扇,眼角余光却在捕捉战况的夜逸风,瞅见禁卫军如潮水般的冲向了自己,可上官凝月三个人居然视若无睹。

    没有一个人暴露出真正实力,上前来“奋勇”的保护自己,只顾着卖力无比的演戏,呈现着节节败退的狼狈模样儿。

    心中又一次的长叹了口幽气儿,智商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夜逸风,只能迅速的从椅子间站起了身,自己保护起了自己。

    然而,就在夜逸风站起身,挥舞竹丝扇对敌的一瞬间--

    仿佛因为太子主子的参战,从而激发出了强大斗志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竟然“勇猛无比”的击退了几名禁卫军,身影倏地一个迅闪,一左一右立在了夜逸风的身两侧。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看似在与自家的“主子”一起并肩杀敌。实则…

    右手挥甩银链子的轩辕焰,左掌心在翻卷的黑色衣袖掩护下,正将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儿,暗暗传递向夜逸风的后背间。

    右手挥甩银链子的上官凝月,左掌心在翻卷的黑色衣袖掩护下,则将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儿,暗暗传递向了夜逸风的竹丝扇间。

    黑色衣袖的完美遮掩下,这一股股强大气流的悄送,别说不计其数的西辰禁卫军无法察觉,若非萧寒一早儿就知情,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会上演这一出,一时之间亦必定无法察觉到。

    除非…在场的人之中,有像轩辕焰的恩师天机老人那般,武功不知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境界的高手,方能察觉到这一股股气流的悄然暗送。

    只见--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默契配合间,被一股股强大气流操控的夜逸风,绿色身影快的时而若流星,时而若闪电,于西辰禁卫军重重包围的战网中,忽东忽西、忽南忽北。

    夜逸风手中的那一把竹丝扇扇面,亦时而如白虹旋转,时而如长龙游飞,于西辰禁卫军重重包围的战网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幻化出了令人难以琢磨的千万条光影。

    刹那间--

    不计其数的西辰禁卫军,便被夜逸风那宛若狂风中的一缕轻烟,完全飘忽不定的绿色身影;被夜逸风那宛若怒浪中翻滚的一片薄叶,瞬间千变万化、无从捉摸的竹丝扇扇影,给舞刺的浑身上下到处是血痕。

    “扑通”的一声响,夜逸风掌间的竹丝扇强大扇风,朝着四面八方一阵极速的横扫,禁卫军手中的武器全部坠落于地,禁卫军的身躯亦横七竖八的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于地的禁卫军们,想要跃身而起继续的奋勇杀敌,然而刚刚的一个提气,便感觉五脏肺腑一阵剧烈的绞痛,集体喷出了一口凄艳的血花。

    根本无力爬站起来的禁卫军,双眸立刻震骇万分的齐望向了夜逸风。

    如此的震骇眼神,似乎在无声的叙说着,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沧月太子的武功,竟然会比传说中的还要强大千百倍,不,是还要恐怖千百倍!

    厢房的大门外,持刀对着室内的禁卫军们,瞅见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沧月太子夜逸风便将他们不计其数的同伴,包括他们武功最高的头领在内,击的摔倒吐血,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

    他们不禁面面相觑的对望了几眼,又恐惧的吞咽了几下口水,心中一遍遍的迟疑着,最后终究没敢硬着头皮冲入室内自寻死路。

    缩回了高举的竹丝扇,身躯僵硬的耸立、冷气从脚底直窜向头顶的夜逸风,这一刻心中的震骇程度,其实一点儿都不压于西辰的禁卫军们。

    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能够令他一瞬间制敌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武功,他的身躯被一股股强大气流操控着,他手中的竹丝扇亦被一股股强大气流操纵着。

    甚至,他已经很努力的试图令身躯静止不动,令竹丝扇停止挥舞了。

    可是,一股股强大气流的无形操控间,他完全无法主宰自己的身躯,就连想扔掉竹丝扇都办不到。就仿佛这一具身躯并不是属于他的,握住竹丝扇的手也不是属于他的。

    他清楚的知道,是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搞的鬼。

    没想到…才短短的半个多月没见,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武功竟然高到了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可思议境界!

    更令夜逸风欲哭无泪的是,西辰禁卫军们一脸震骇的盯望着他也就罢了,上官凝月三个人居然同时的朝他一个抱拳,满脸恭敬表情的道:“多谢主子救命,主子武功盖世,天下无人能敌!”

    上官凝月三个人的恭敬话语落,彻底的无话可说、满腹惆怅的夜逸风,只能无奈的仰起了脑袋,双眸盯望向了高高的屋顶房梁。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现在,他更是万口难辨了,这些禁卫军震骇无比的眼神下,内心分明就在无声的咆哮着:难怪你沧月太子夜逸风,能够杀了我武功深不可测的西辰帝,原来…你沧月太子夜逸风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能在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将一股股气流暗送到了自己的身上。

    让自己瞬间击败了这些禁卫军,他们自然也可以将一股股气流暗送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瞬间索取了这些禁卫军的性命。

    可是,他们只令这些禁卫军重伤,却并无心要索取这些禁卫军的命。因为…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还指望着这些禁卫军返回西辰皇宫,愤怒高叫他这个沧月太子夜逸风,凶残杀害西辰帝司徒杰一事呢!

    而他惟一能做的,只有赶紧的离开西辰疆土,回到自己的沧月疆土上,调派沧月国的所有大军,准备迎战欲报仇血恨的西辰国大军。

    这个时候--

    上官凝月三个人,再次朝着夜逸风一个恭敬的抱拳,异口同时的语道:“主子,吾皇让我们暗杀西辰帝一事已暴露,西辰境内实在不宜久留,请主子立刻率我们返国!”

    话音刚落,上官凝月和萧寒身躯的巧妙掩护下,双掌抱成拳的轩辕焰,衣袖一个微微的抖动间,又将一股气流暗送到了夜逸风的身上。

    双臂无法自控一挥的夜逸风,立刻令厢房的地面一阵猛晃。

    亦令身躯摔地的禁卫军,以及立于厢房外长廊间的一众禁卫军们,大脑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骤然的一片漆黑。

    “轰”的一声剧响,待到禁卫军眼前的黑暗褪去,双眸集体睁开来的一瞬间,夜逸风四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而厢房的高高屋顶上,则破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圆洞……

    如意客栈外--

    银色月辉的笼罩下,无数点燃火把的绯红萦绕中,留守在外的禁卫军和弓箭手们,听到了“轰”的一声剧响,立刻循音望了过去。

    瞅望见一绿、三黑四抹身影,从如意客栈三楼的屋顶窜出,宛如龙翔鹰飞一般的,跃向了浓浓夜色弥漫的半空。

    部分禁卫军手中的火把当即一甩,点燃了铺地的稻草和木柴;另外一部分禁卫军则倏地一下跃起,举刀朝着四抹身影追了去。

    站立在地面的不计其数弓箭手,箭头对着地面间迅速的一挥,缠裹上了无数根燃烧的稻草后,朝着四抹身影嗖嗖嗖密集的射放了去。

    至于耸立在大街两旁,一排排粉墙黛瓦小楼屋檐上的弓箭手,亦纷纷嗖嗖嗖的,齐射出了涂抹致命剧毒的黑色弓箭。

    应付这种箭如密雨的阵仗,对于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呢,演戏自然得演全套,若在最后一刻显出了真正的实力,从而导致露出了破绽,岂不是让今夜的一切白忙活了?

    因此--

    假装轻功不如夜逸风,特意尾随夜逸风的身后,踏踩凉凉晚风撤退的上官凝月、轩辕焰以及萧寒三人,漫不经心的对望了一眼后,同时催动内力传音了起来。

    “夜太子,若不想变刺猬,麻烦你的双掌挥一挥,让这些留守在如意客栈外的西辰禁卫军们,见识一下你出神入化的内力吧?”

    上官凝月三人的心思,夜逸风又岂会不知么?

    以他的本领,施展轻功避开如雨箭阵倒不困难,但如想成功的瓦解如雨箭阵,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撇开北翼太子萧寒不谈,以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现如今的本领,成功的瓦解如雨箭阵,绝对只是弹指一挥间的易事。

    他们至所以让自己挥掌,只是不想显露真正的武功,留下令西辰禁卫军怀疑的破绽。所以,他们想假借自己挥震的双掌举动,来瓦解如雨箭阵罢了。

    而他又能如何呢?

    即便他不愿意配合,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只要如同在厢房内一样,将气流递送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双掌不挥也得挥。

    完全无可奈何的夜逸风,施展轻功往前方撤退的同时,双掌只能象征性的,朝着四面八方一阵横扫,射放出了些许的软如棉花掌风儿。

    夜逸风双掌横扫出去的同时,唇角妖娆一勾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衣袖亦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横扫。

    几股强大无比的气流,立刻以铺天盖地的威势,闪电般迎撞向了如雨的箭阵,以及如雨箭阵后的禁卫军和弓箭手身躯。

    “霹雳哐铛”的声音,响彻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身影如鸟儿般的敏捷跃起,高举着锋利的砍刀,欲追赶上官凝月四人的禁卫军,身躯重重摔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手中锋利砍刀亦于地上堆叠成了一座小山。

    如意客栈的周围,被点燃的稻草和木柴,冲天窜腾而起的熊熊烈火,刹那之间全部的歇灭成烟了。

    那些密集如疾风暴雨一般,裹缠着燃烧稻草的红色弓箭,以及涂抹了致命的剧毒,闪烁着森冷幽芒的黑色弓箭,亦倏地一下集体掉转了个头。

    所有弓箭一支不落的,全部嵌插进了如意客栈外围的墙壁内,将如意客栈的粉色墙壁,变成了黑红交加的显眼箭墙。

    而浓浓夜色弥漫的半空中,一绿、三黑四抹如龙翔鹰飞般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银色月辉的笼罩下,晚风冷冷的呼啸间--

    宽广无比的如意客栈大街上,只留下了一群群身躯僵硬无比,目瞪口呆的傻望着夜空,煞白如纸的惊骇脸色儿,比见了鬼还要难看的西辰禁卫军和弓箭手……

第二百六十四章:“助人为乐”

    两座壁立如削的山崖间,飞泻着几条疑似银河倒悬的白瀑。

    白瀑汇集成了一条清澈小溪,蜿蜒流转于一座幽谷内,姹紫嫣红的花瓣随风翩舞,将幽谷妆缀成了一个宛若世外桃源的锦绣世界。

    染上银色月辉的花瓣,盛泻着沁脾润肺的清香,艳得迷人、美得醉心。

    “嗖”的一声响--

    花舞风歌的锦绣山谷内,忽然出现了四个人,四个容颜简直比花还美,风姿令花黯然失色,只是表情各有不同的人。

    缓缓的转过身,眸内罩上一层愁雾的夜逸风,望向了对面身躯亲密的相偎,一脸魔魅笑意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薄唇中挤出了两个字,两个似乎含着浓浓血味的字:“恭喜。”

    魅笑加深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如画的双眉同时一挑,扬高声调的道:“恭喜?”

    一颗心卷裹满苦涩气息的夜逸风,仿佛咬碎了牙齿似的,薄唇一字一句的缓启道:“恭喜你夫妻二人…用心良苦的编排了一场大戏,最终令大戏完美无比的谢幕,如愿以偿的嫁祸了我这个沧月太子。”

    白皙的手腕一扬,捏住了一片风中飞舞的粉色花瓣。

    放在琼鼻前嗅闻了一闻,这才撒手放飞粉色花瓣的上官凝月,万般风情妩媚绕眉梢的笑回道:“错,你不应该恭喜我们,而是应该谢谢我们!”

    肺虽然都快要气爆炸了,容颜却努力浮起一抹淡笑的夜逸风,双臂倏地一个交叉,眼角微微上挑的道:“谢谢你们?”

    “沧月皇和沧月太子雄心壮志,一直以来都想征服其他三国。今夜,我夫妻二人闲来无事,便助沧月皇和沧月太子一臂之力…”

    娇躯动了一动,寻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态,慵懒依靠在了轩辕焰的胳膊间后,上官凝月如樱红唇艳勾的回道:“让雄心勃勃的沧月皇和沧月太子,得以提前的征服西辰国,难道沧月太子不该道一声谢么?”

    --是,沧月的确想征服其他三国,但沧月没蠢到先发动战争。

    沧月是准备好好的养精蓄锐,等待按捺不住的西辰国,与北翼国交战的两败俱伤,兵力大损之后,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被上官凝月的一番明捧暗讽话语,弄的体内气血一阵上涌。

    可硬憋着不让鲜血喷出口的夜逸风,拼命的维持着一丝残留傲骨,容颜浮现一抹雅笑的道:“的确,应该谢谢你夫妻二人!”

    眸光游走在夜逸风的脸上,欣赏着夜逸风努力掩饰的内心苦涩愁绪,上官凝月耸了耸肩的道:“助人为乐,乃是一种美德。我夫妻二人会继续努力,将这种美德发扬光大的!”

    扫了一眼玉容笑的如无害天使般,实则比乱世之魔还要邪恶的上官凝月,夜逸风松开了交叉的臂膀,一字一句的淡语了起来。

    “两位一番好意,助我沧月国提前征服西辰国,若辜负了两位的一番好意,沧月国必会万世内疚。为了不让两位失望,在下该返回沧月国了。”

    他若不趁夜撤离西辰国境内,一旦西辰帝司徒杰的死讯传开,恐怕整个西辰国到处都会戒严,不允许任何人踏出西辰疆土一步,他便得费更多的心神才能回国了。

    就在夜逸风一个提气,欲施展轻功离开山谷的一瞬间,把玩上官凝月腮边一缕秀发的轩辕焰,薄唇中溢出了懒洋洋的笑音。

    “正因为我夫妻二人不想失望,所以又岂会不助沧月太子返国呢?我夫妻二人将沧月太子带来此山谷,不是为了寻一处佳境与沧月太子聊天,而是替沧月太子备下了一份轻松返国的薄礼。”

    轩辕焰懒洋洋的笑音刚落,缱绻凉意的晚风徐徐回漾中、扑鼻花香铺天盖地弥漫的山谷内,忽然隐约轻奏起了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片刻之间--

    左侧的姹紫嫣红花海中,出现了两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通体纯白如天山的冰雪,可双眸却赤红如烈火的骏马。

    两匹体型饱满优美的骏马,正一前一后的,以轻灵优雅的姿态、快如疾风的速度,朝着轩辕焰几人身处的方向飞奔而来。

    高空一轮皎月的照耀下,不仅清晰可见前面一匹骏马背上,落座着丐帮九袋东长老,还清晰可见这一前一后、以疾风速度飞奔而来的两匹骏马,体内血管中那隐约流动的鲜血儿。

    眨眼的工夫,原本还远在五十米之外的两匹骏马,宛如狂风般的一个迅闪,便抵达了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面前。

    东长老都不用急扯缰绳儿,只是一个轻轻的低喝,两匹十分有灵性的骏马,立刻停止了飞奔的动作,乖乖的静立在了原地。

    而两匹骏马落蹄不动的一瞬间,它们体内那原本因为极速的飞奔,艳红鲜血隐约流动的画面儿,亦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身躯敏捷的一跃,翻身下马的东长老,朝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一个恭敬无比的弯腰后,默立在了两匹骏马的旁边。

    --天哪,汗血宝马?

    薄唇一直抿闭着,保持沉默不语的北翼太子萧寒,与双眸微眯的沧月太子夜逸风,盯望向了两匹通体纯白如天山冰雪,双眸赤红如烈火的骏马。

    世间的马,每日极速约150公里左右,最多也不会超过200公里。

    而眼前的这两匹骏马,则是世间罕见的汗血宝马。

    它们不仅仅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且非常的耐渴忍饿,即使在人都无法承受的灼热高温下,一天也只需要饮用一次水,特别的适合长途跋涉。

    松掉了上官凝月香腮边的一缕秀发,白皙掌心对着其中一匹汗血宝马摊了摊,薄唇魔冶一勾的轩辕焰,将魅笑十足的声音送入进了夜逸风的耳内。

    “这一份薄礼,请沧月太子笑纳。它不仅可防敌人追赶,又可令沧月太子在保持精力充沛的情况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儿返回沧月国。”

    --薄礼?

    据闻汗血宝马,当今世上仅存五匹。

    多少爱庐士,宁愿倾家荡产,甘愿折寿十年,也苦求不来其中的一匹。因为,根本就无人知道,这世上仅存的五匹汗血宝马,究竟宝落谁家?

    没想到,轩辕焰竟然拥有两匹,且还毫不心疼的将爱庐士,甘愿折寿十年求都求不来的奇宝,当成一份完全不起眼的薄礼般送给敌人?

    夜逸风心间虽在凌乱的嘀咕着,口中却并没有说一个字。

    双眸深看了一眼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后,夜逸风移步到了东长老的面前,伸手接过了东长老所递的一条细长马鞭。

    轩辕焰说的没有错,自己若想以最快的速度儿返回沧月国,这一份轩辕焰别有用心所送的“薄礼”,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理由拒收。

    脚尖朝着山谷地面一踮,动作敏捷跃上马背的夜逸风,一个轻轻的拉扯金色缰绳,令汗血宝马倏地一下掉转过了马身。

    用背影对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不让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看到自己那握马鞭握的实在太用力,几乎快渗出鲜血的右手,夜逸风声音淡淡的道:“后会有期。”

    西辰大军和沧月大军开战的血腥场面,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岂会舍得错过呢?所以…后会有期,而且这期不会太久!

    夜逸风薄唇间淡吐出的“后会有期”这四个字,其中隐含的那一层意思,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又怎会不清楚呢?

    弥漫艳笑的双眸隔风一个深情对望,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唇角妖娆的一勾,异口同声的回道:“当然,后会有期!”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回音刚落,夜逸风立刻轻抖金色的缰绳。

    汗血宝马当即一个扬蹄飞奔,载着手心渗冒凄红鲜血的夜逸风,载着夜逸风满腹的苦涩愁绪,如脱了弦的利箭一般,极速穿过了前方姹紫嫣红的花海,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瞅了一眼夜逸风凄凉背影消失的方向,久未开口说话的北翼太子萧寒,声音无波无绪的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剩下的这一匹汗血宝马,是二位送给我的一份薄礼吧?”

    萧寒的声音虽然无波无绪,俊颜亦维持着一如往昔的冷漠,可他一颗震惊跳动的心,此刻却犹如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一叶扁舟。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居然一早儿的就猜测到了,今夜嫁祸的大戏一旦完美谢幕,自己便会立刻的离开西辰国境内?难道…

    对于萧寒的问话,轩辕焰笑而不语,笑而又语的人是上官凝月:“这一份薄礼,萧太子若是不愿意笑纳,而是想改为去无名山庄小住几日,我二人自然欢迎至极。”

    看来,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果然准确的洞悉了自己坐山观虎斗,虎伤获利益的心思,他…得改变一下笑赏鹬蚌互战演风云的策略了。

    俊眸淡扫了一眼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用漠冷如冰霜的表情,完美的遮掩住内心情绪的萧寒,移步到了汗血宝马的面前。

    脚尖一个踮地,萧寒轻松的跃上了汗血宝马背。

    双掌将金色的缰绳儿一拉,萧寒俊眸望向了上官凝月,薄唇间一字一句的溢道:“再会之时,欠你的那一份承诺,我会送上!”

    绝色玉容绚美无比的一笑,如樱红唇魅然一勾的上官凝月,柔柔声音弥漫十足自信的回道:“我从未担心你会违诺。”

    --从未担心他会违诺?是从未担心他敢违诺吧?

    他要是敢违诺的话,送上的恐怕就不光光是所欠的承诺了,而是北翼国的辽阔疆土,甚至…是北翼国大军的性命了吧?

    深瞅了一眼上官凝月的绝色玉容间,那绽放的绚美胜花笑意,一抹惆怅感觉浮上心头的萧寒,倏地一下拉扯了缰绳令马转身,用背影对向了上官凝月。

    萧寒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上官凝月传递给轩辕焰的艳笑,那是笑到了眼底、笑到了心田;除了轩辕焰之外,上官凝月对其他人盛绽的胜花艳笑,永远只是浮漾在表面,根本没有深达到眼底。

    白皙的右手腕向上一扬,将细长马鞭高举于半空中的萧寒,薄唇间缓吐出了四个冷冷的字,四个掩盖内心真实情绪的冷字:“二位,告辞!”

    双眸漫不经心的扫向了萧寒背影,身躯亲密无间相偎的轩辕焰和上官凝月,异口同声的默契回道:“萧太子走好,不送!”

    一个轻轻的甩鞭,通体纯白无暇的汗血宝马,如同划过天际的白色流星一般,载着虽然面无表情,可心却若浮萍的萧寒,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深夜中。

    萧寒策马远去的同时,上官凝月望向了东长老,声音柔柔的问道:“北长老那边事情办的如何?逛门毒窟是否已摧毁,变色花是否已到手?”

    身躯一个笔直的挺立,东长老恭敬万分的回道:“北长老已传回消息,逛门毒窟成功的摧毁,他如今正带着变色花赶回无名山庄呢。”

    听到东长老的禀报,脑袋朝着轩辕焰的肩头舒服一枕,上官凝月玉眸笑望着幽蓝天幕的道:“焰,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手指朝着上官凝月的秀发一捞,浅浅的俯首,鼻尖嗅闻上官凝月发间清香的轩辕焰,声音缱绻绵绵情意的回道:“何止今天?明天,明天的明天,将是一个更好的日子!”

    “那么…”双臂温柔的缠搂上轩辕焰暖暖的腰,上官凝月玉眸魅眨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呢?”

    薄唇妖娆蛊惑的一勾,墨发随晚风狂肆飞舞的轩辕焰,俊眉一个高高扬挑的语道:“当然了!”

    脑袋从轩辕焰的肩头抽离,如樱红唇勾画妩媚弧度的上官凝月,声音柔笑的唤道:“傻宝,出来吧,可以回家了!”

    上官凝月的柔唤音刚落,“嗖”的一声响--

    通体毛羽漆黑无比,仍旧一副黑雕模样的傻宝,速度如闪电般的从天而降,一对大翅膀交叉负后的立在了上官凝月面前。

    脑袋对天一个高仰,尖长鹫嘴委屈撅翘的傻宝,高嚷出了令上官凝月嘴角连抽死抽的话语:“傻宝要恢复原样儿!还有…。亲亲月主子不许赖皮,傻宝要吃香鸡、香虾、香鸭!”

第二百六十五章:狼吞虎咽

    无名山庄,烛影摇红的膳厅内--

    左脚尖抖晃着砖地,右脚跟踩着黄檀木椅的棱角,呈现一副极不文雅坐姿的北长老,正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讲述着如何摧毁逛门毒窟,如何拿到罕见药材变色花。

    被讲述的对象,则是对面的三张滕椅上,并排落座的东南西三位九袋长老。

    掏了掏耳朵,东长老将喝了一半茶水的杯子,递向了滔滔不绝的北长老:“老北啊,说了半天儿,口干舌燥了吧?来来来,喝些茶润一润喉咙。”

    正说的得意忘形,没空喝茶润喉的北长老,大手将挡住视线的茶杯一推,继续扯着个嗓子吐沫飞溅的高声道:“你们知道么,那些家伙居然敢指着我鼻子骂娘,我一来气儿,上去就是几个连环踢,将那些家伙全给踹飞了!”

    缩回了递杯的右手,翻了一个大白眼的东长老,用茶杯遮掩住了嘴唇,歪头轻声问道身侧的南长老:“少帮主夫人有没有说,多久才能弄好?”

    胳膊倏地高抬,用宽敞衣袖掩住嘴唇的南长老,小声的回道:“没说耶,早知道应该问一问的,总比这么干等着要好。”

    手指悄悄的移到南长老背后,拉拽了一下南长老的衣摆,西长老埋头低声的语道:“要不…咱们去偷看一下呗?”

    感觉到不对劲的北长老,眸子狐疑的一眯,双手不爽叉腰的吼道:“喂,你们三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当然在听啊,还听的很认真呢!”

    东南西三位长老的脑袋,当即猛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可他们的脖子却伸长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瞅着大门外呢。

    少帮主夫人说了,嫁祸大戏完美的谢幕,逛门毒窟成功的摧毁,药材变色花顺利的到手,这实在值得好好的庆贺一番。

    因此,亲临厨房的少帮主夫人,正在弄着丰盛的夜宵,准备犒劳一下今夜辛苦的他们呢。

    从少帮主的口中得知,他们那略懂厨艺的少帮主夫人,做出来的菜啊,那味道儿简直美的…

    一想到待会儿,能有幸尝到少帮主夫人的厨艺,一饱口福和胃福,心痒痒口馋馋的东南西三位长老,实在是没有心思听北长老叙说威风史!

    于是--

    眉飞色舞的北长老、依然口若悬河的讲述着自己今夜儿,是如何威风的摧毁逛门毒窟,如何拿取到罕见药材变色花的。

    “哇,老北你太能干了!”

    “天哪,老北你好牛啊!”

    “老北,你可真是个英雄耶!”

    假装在听的东南西三位长老,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惊赞,时不时的高翘起大拇指。

    不过,他们的脖子却是越伸越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瞅着北长老身后,那一堵隔着膳厅和厨房的墙,一副恨不得将墙望穿个大破洞来的表情……

    膳厅的对面,厨房内--

    进来打下手的银狼和青豹,各自坐在一大大的圆形木盆前,埋头勤快洗蔬菜的洗蔬菜,洗荤菜的洗荤菜。

    进来打下手的轩辕焰,正将从厨柜里捧出来的一摞摞碗碟儿,陆陆续续的放在一长长的木桌上呢。

    至于血鹫之王傻宝和小金貂球球,则忙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追在上官凝月的屁股后面打转转。

    估计追的太累了,脑袋都转晕了的球球,小爪子干脆朝着上官凝月的腿间一抱,毛茸茸胡子一抖一抖的嚷嚷道:“小主子,球球要吃油炸豆腐!”

    上次小主子弄的油炸豆腐,到现在它还记忆犹新呢,那味道实在是太美了,让它好几次夜里做梦儿,都是金黄黄的香豆腐满天飞。

    “好好好,油炸豆腐!”

    口中回应着的同时,上官凝月正侧歪着脑袋,玉眸扫瞅着桌上刚刚配好的调味料,检查一下是否还缺少些什么呢。

    扫瞅完毕,确认调味料已经搭配齐全。

    无视小爪子扯拽着自己的裙摆,像个八脚章鱼般攀缠在自己腿间的球球,上官凝月移步到了灶台前,检查起了待会儿需要用到的厨房用具:铲子、锅勺、砧板。

    “亲亲月主子,别忘了哦,还有傻宝的香鸡、香虾、香鸭。你答应过傻宝的,要是傻宝肯乖乖的去报信儿,你就弄给傻宝吃的!”

    已经恢复原本形象的傻宝,大脑袋一个高高的昂起,翅膀扫拂着上官凝月的纤腰,耐心十足的一次一次提醒着上官凝月呢。

    “知道啦,知道啦!没看到青豹正在洗你的香鸡、香虾、香鸭么?”

    傻宝提醒的不嫌烦,可上官凝月的耳朵却快听出老茧了,翻着白眼回应的同时,双眸正在东张西望着。

    --咦…。菜刀呢,菜刀跑到哪里去了?焰不是将菜刀拿出来了么,怎么不见了呢?

    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找着菜刀的上官凝月,转身望向了长长木桌的方向,正在拿布擦拭着碗碟的轩辕焰:“焰啊,菜刀呢?你把菜刀放到哪里去了?”

    放下了瓷碟,改换瓷碗擦拭的轩辕焰,墨眸扫了一眼上官凝月的右手,嘴角抽搐的回道:“咳…月儿,菜刀你不是正拿在手上么?”

    尴尬的瞅了一眼握刀柄的右手,上官凝月没好气的瞪了瞪缠抱在自己腿间的球球,以及跟在自己身后转圈的傻宝。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家伙,要想早点儿吃到美味夜宵,就给我乖乖的闭紧嘴巴,一边安静的待着去!”

    这两个家伙,缠人的工夫可真是一流啊,老是缠着她说话儿,害忙中出糗的她,都开始手拿着菜刀,还到处的寻找菜刀了。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嗖”的两声响--

    球球立刻跳下了上官凝月的腿,和傻宝飞速的闪到了厨房的角落处,小爪子抱脑袋的抱脑袋,大翅膀捂尖嘴的捂尖嘴,安静无比的面壁“思过”去了。

    这个时候,洗好菜的银狼和青豹,将各式各样的蔬菜和荤菜,放进了轩辕焰擦拭干净的瓷碟内,将瓷碟端放到了其中一个灶台的厨桌边。

    轩辕焰移步到了上官凝月的前面,声音温柔的笑问道:“月儿,碗碟已擦拭干净,菜也全部都洗好了,需要我们帮忙切菜么?”

    刀工,是烹调菜肴的重要组成部分。

    每一种原料,烹调方法也因品种不同而各异,需要采用不同的刀法,将原料加工成一定的规格、形状以符合烹调,这样才能令菜肴不仅看起来美观,还能够完完全全的入味。

    焰他们若是帮忙切人还差不多,倘若让他们帮忙切菜,估计那菜切好了之后,光看一眼就让人倒尽胃口了。

    上官凝月瞅了瞅厨房之内,另外的四个灶台之后,如樱红唇弯弯魅翘的回道:“不用了,你们若还想帮忙的话,便再找出四个铁锅,四把铲子和锅勺吧?”

    --不会吧,难不成他的亲亲爱妻,准备五锅同时的开煮?咳咳咳…她可就两只手啊,忙得过来么?

    好吧!有他这个凡事都“略懂”的亲亲爱妻出现的地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轩辕焰和银狼、青豹的身影倏地一闪,立刻飞奔到了四周的厨柜前,踮脚寻锅的寻锅,埋头翻铲勺的翻铲勺。

    片刻的时间过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见--

    白皙左掌心朝着生菜一捞,右指旋转刀柄的上官凝月,刀法出神入化的将菜根劈成了花、将萝卜雕成了龙,将豆腐琢成了星星,将生肉割拉成了细丝。

    并肩而站的轩辕焰三个人,脑袋跟随着上官凝月手腕的极速挥舞,简直宛如波浪鼓一般的摇转着。

    --我的大地啊,这…是在切菜么?

    很块的工夫,五个灶台的炉仓内,艳火旺盛无比的燃烧了起来。

    其中的三个圆锅内,热气如白色细丝般的盘旋着,另外的两个圆锅内,热气若白雾般的飘漾着。

    仿佛天宫灵逸仙子的上官凝月,秀发随风魅惑的翩舞之间,左手抡着锅勺的柄,右手握着锅的铲柄。

    时而拨动着这个锅内的油炸豆腐,时而翻炒着那个锅内的红烧鸭肉,时而轻推着其它锅内的蛋裹虾仁等等等…

    五个灶台来回奔波的同时,上官凝月居然还能抽出时间,挥刀跺一跺砧板上剩余的生肉,转刀雕一雕碟内的生菜。

    锅内的白色热气往左飘,轩辕焰三个人的视线便往左飘;锅内的白色热气往右移,轩辕焰三个人的视线亦往右移。

    上官凝月的白皙手腕往上,轩辕焰三个人的视线便往上;上官凝月的白皙手腕往下,轩辕焰三个人的视线亦随着往下。

    嘴角和脸颊齐抽的轩辕焰,看的眉毛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天哪,他的亲亲爱妻是千手观音,万手如来么?

    嘴巴张的能吞下一只碗,下巴仿佛脱了臼的银狼和青豹,看的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内,滚掉到了厨房的砖地上。

    --神啊,他们家的王妃,是天上的仙厨之尊下凡尘么?

    当或清蒸、或红烧、或油煎的十多道,引人垂涎欲滴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上官凝月出锅放到了厨房正中央的圆木桌上。

    墙角原本安静“思过”的球球,再也按捺不住腹内馋虫的叫嚣,开始滑稽的抽动着毛茸茸小鼻子,像一只半夜偷偷觅食的老鼠般,骨碌一下溜蹿到了桌腿边。

    小爪子朝着粗桌腿一抱,倏地攀爬上了桌面的球球,蠢蠢欲动的小爪子,一点一点前进的朝着碟内移伸了去。

    “喂喂喂--”

    背对着球球的上官凝月,明明就在翻炒着五个锅里的菜。

    可是,就在球球不安分的小爪子,刚刚要伸触到碟边的一瞬间,上官凝月噌的一下迅闪到了木桌边。

    左手高举着锅铲子,右手高扬着锅勺子,上官凝月凤眉上挑的道:“球球,偷吃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哦?”

    毛毛齐齐的惊耸,小爪子闪电般缩回的球球,瞠目结舌的望向了上官凝月。

    --老天爷啊,她的亲亲小主子背后也长着眼睛么?

    她不是正忙着奔波灶台,翻炒五个锅内的菜菜呢,怎么还能在第一时间内,将想要偷吃的它给逮了一个现形呢?

    偷吃落空,无奈跳下圆木桌的球球,当即满地的打滚,抓耳挠腮的“哭”嚷道:“呜呜呜…人家饿死了啦,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吃嘛!”

    翻了一个大白眼,上官凝月嘴角抽搐的道:“银狼、青豹,你们将烧好的菜送到膳厅去,让长老们先动筷子。对咯,给球球和傻宝单独的弄一张桌子,将油炸豆腐、香鸡、香虾和香鸭放到球球和傻宝那一桌。”

    “是!”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银狼和青豹立刻拿了一个圆托盘,将烧好的菜肴放入了圆托盘内,移步送往了隔壁的膳厅。

    至于小金貂球球和血鹫之王傻宝,一听到可以去膳厅开吃了,早就抢先银狼和青豹一步消失在了厨房内,飞速的狂奔向了隔壁的膳厅。

    而一脸无语笑意的上官凝月,身躯倏地一个掉转,准备继续抡锅铲子和锅勺子,翻炒锅内正在冒热气的菜儿,结果却发现…

    她家的焰不知道何时,右手已经捏住了一双筷子,正忙碌的奔波于五个灶台前,这个锅里夹一筷子的菜,那个锅里夹一筷子的菜,往口中拼命的塞送着呢。

    嘴角一个连续的猛抽,上官凝月抡锅铲和锅勺炒菜的同时,满脸无语笑意加深的道:“我说焰啊,锅里的菜还没有熟透呢,你要是也染上了球球的馋性,先去隔壁膳厅与长老们一起吃已熟透的菜吧?”

    “虽然尚未熟透,却已经美味的不可言语了。”

    薄唇间回应的同时,轩辕焰还不忘追着上官凝月的背影。

    上官凝月翻炒好上一个锅里的菜,去往下一个锅里翻炒的时候,轩辕焰立刻耸站在了上一个锅前,伸筷夹菜美滋滋的享用了起来。

    --天哪!

    这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好吃了,好吃到他差点儿没将自己的舌头,连着菜一并的吞咽到肚内去。

    很快的工夫,又有十道菜放上了圆木桌,偎风默默的等待着银狼和银豹,将它们移送向隔壁的膳厅。

    当返回厨房的银狼和青豹,准备端送下一轮菜肴的发现,发现每一瓷碟内的菜,似乎都少了一小半儿。

    --奇怪?

    根据上一轮端送的菜量来算,这一轮将要端送的菜量,该是于瓷碟内堆积成高山的啊,怎如今变成了一个似乎倒塌了的矮山呢?

    挠头,先是狐疑的对望了一眼,随即瞅见他们家的王爷正立在不远处,朝着他们挥晃着一双沾染油腻的筷子,银狼和青豹二人刹那之间风中凌乱了。

    搞了半天儿,“高山”变成了似乎倒塌的矮山,竟然是因为他们家的王爷…咳咳咳,居然学馋嘴球球一样偷吃?

    “银狼、青豹,你们将这十道菜端送过去后,便与长老们一起动筷先用吧!”

    垂首搅拨鲜汤和香羹的上官凝月,樱唇柔笑的语道:“焰,你也过去吃吧,剩下的一锅汤和一锅羹,很快便弄好了,待会儿我自己端过去!”

    “嗯!”

    满脸魅笑缱绻的轩辕焰,听话的点了一点头之后,立刻随着送菜的银狼和青豹,去往了隔壁的膳厅。

    轩辕焰三人离去没多久,最后的两道菜便出锅了。

    灭掉了炉仓内的旺火,将鲜汤和香羹分别倒入进青花瓷圆碗内,上官凝月端着檀木托盘,朝着厨房门口移步了去。

    只是--

    左脚刚刚踏出厨房的门槛,右脚还留在厨房内呢,上官凝月的凤眉忽然一个微拧,胃内猛泛酸水的同时,如樱红唇间发出了好几声的干呕音。

    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儿,抑住胃内上涌的酸水,微拧凤眉舒展开的上官凝月,迈步踏出了厨房的门槛,前往了隔壁的膳厅。

    自从离开了沧月国,这一段时日上官凝月的心和肺腑,每隔十天便会绞痛一次。

    只是,对于体内异样的绞痛状况,上官凝月一直都在努力的隐瞒着,所以至今为止,轩辕焰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因此,刚刚的胃酸和干呕,上官凝月误以为是继心脏和肺腑,每隔十天便会诡异绞痛一次的异状后,所产生的新一种异症。其实……

    待到上官凝月进入了膳厅,发现除了球球和傻宝那一桌,两个一小一大的家伙,正在埋头“吧唧吧唧”的馋吃着。

    她家的焰、东南西北四位九袋长老,以及银狼、青豹所落座的那一桌,大伙儿谁都没有动筷子开吃。

    看到四位长老们,以及银狼和青豹二人,虽脸冒馋光的盯瞅着桌上的菜肴,鼻尖拼命嗅吸着风中的菜香,却硬忍着腹中馋虫的叫嚣,围坐在桌边没有动筷。

    上官凝月心中清楚的知道,这是长老和幻影们对自己的极度尊敬,长老和幻影是想等待自己忙活完,与他们一起享用膳食。

    如樱红唇甜美的笑勾,将一汤一羹放在了桌间,上官凝月落座在了的轩辕焰身侧,声音柔柔的语道:“我已经忙完了,大家开吃吧!”

    上官凝月的到来,上官凝月的柔声笑话,令原本静坐着的长老和幻影,仿佛被解了“无法动弹自如”的魔咒。

    臂膀倏地一个挥动,他们就仿佛饥饿了千万年般,立刻迅捞起了桌间的筷子,一副饿鬼投胎状态似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滴个天哪,这实在是太太太美味了,少帮主何止没有夸大其词,根本就是谦虚的太过分了。

    “略懂”厨艺的少帮夫人,做出来的菜肴哪里只是世间最美味的,恐怕就连天宫神殿内的仙肴,味道也不如少帮主夫人所弄菜的十分之一吧?

    除了吃相斯文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瞧一瞧其余的人,再瞅一瞅球球和傻宝,这哪里是在吃菜啊?

    简直就是在狂吞,拼命的吞,甩开来吞,抛弃一切形象的吞,吞到连开口赞叹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与此同时--

    浩瀚无垠的幽蓝天幕间,忽然出现了一点小红影,随着小红影的极速降落,小红影变成了一只泣血鸽。

    如剪般的薄尾轻轻抖舞间,原本灵巧拍打的双翅一收,泣血鸽降落在了膳厅的窗台上,奏出了一连串“咕咕咕”的声音。

    --我抢,我抢,我抢抢抢!我吞,我吞,我吞吞吞!

    东南西北四位长老、银狼和青豹两个人,无人有闲工夫理会这突如其来的小家伙,奏叫出的“咕咕咕”声音。

    除了距离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最近的几碟菜,他们没有不识趣的力抢勇夺,其余的菜正被埋头的他们几个人,脸红脖子粗的勇猛争夺着呢。

    而听到泣血鸽的“咕咕咕”声音,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则是一脸了然笑意的对望了一眼。

    垂首美美的喝了一口鲜汤,又体贴万分的替上官凝月盛好了一碗香羹,轩辕焰这才移步到了窗台边,取下了鸽腿间所绑的一个绿色小竹筒。

    掌心朝着鸽脑袋轻轻一抚,颇有灵性点点脑袋的泣血鸽,拍打双翅跃向高空离去的同时,轩辕焰回坐到了椅子间,掏出了竹筒内的信纸瞅看了起来。

    夹了一片香嫩的蛋煎虾仁肉,塞入进轩辕焰的薄嘴内,又提银勺喝了一口香羹,上官凝月眸中魅笑盎然的语道:“无痕的信?”

    “嗯。”

    柔应了一声的轩辕焰,墨眸慵懒十足的浅眯,享受无比的咀嚼起了薄唇内,上官凝月贴心夹送的香嫩虾仁肉。

    如画凤眉魔艳的一扬,上官凝月脑袋微歪的问道:“说了一些什么?”

    咽下香嫩虾仁肉的轩辕焰,薄唇妖娆笑勾的回道:“无痕说了十个字,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上官凝月知道,无痕是防止血泣鸽高空飞行时,有居心不良之人用箭射下泣血鸽,所以特地将递送来的重要消息,写成了他人无法看得懂的哑谜。

    点了一点头,上官凝月如画凤眉扬挑更高的笑问道:“无痕可否说,甘霖何时降,故知如何遇?”

    翻转过信纸的反面儿,失声“噗嗤”闷笑的轩辕焰,眼角猛搐的回道:“月儿啊,你还是自己看吧,不过看之前呢…你口中最好别含东西哦!”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说他们的话,东南西北四位长老、以及银狼和青豹两个人,则狼吞虎咽吃他们的菜。

    似乎谁都没有闲功夫停下来,听一听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在说些什么,正忙着眼明手快的抢夹着菜,生怕若是少吃了一筷子的菜,会心伤的半夜儿做梦嚎啕大哭醒似的。

    而听到轩辕焰的话语,望见轩辕焰眼角猛抽的举动,刚将满满的一口香羹,送入进如樱红唇内的上官凝月,讶然的眨了眨玉眸,伸手接过了轩辕焰所递的信纸。

    瞅见信纸的反面儿,无痕公子所画的两副活灵活现图景儿,满满一口香羹未得及咽下的上官凝月,一忍再忍三忍,终于…

    已经尽了全力的上官凝月,最后实在没能忍得住,“噗”的一声响,将满满一口香羹全数的喷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惊人噩耗

    两幅活灵活现的图画,位于信纸反面的一左一右。

    左面的那一幅图画:两匹战马前蹄高抬,两匹战马流血的额头,则于半空中相互抵碰着,仿佛不撞死对方绝不罢休似的。

    两匹战马流血的马头上,各套着一粉红色的桃花大花环。

    两匹战马的马尾间,亦各套着一粉红色的桃花小花环,而这套着桃花小花环的马尾,居然是呈现半截状态的残疾马尾儿。

    右面的那一幅图画:两条被乌云罩顶的龙,长长的龙身紧紧交缠着,龙眼窜冒怒火的狞瞪着前方。

    窜冒怒火的龙眼前方,是一位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令人无法看清楚脸的乞丐。

    身躯傲挺的乞丐,下颚高昂的立在两条龙前,左右手更提着一只残缺的破碗,将破碗的碗底狠戳在龙鼻间。

    左面的一幅图画,清楚解答了上官凝月先前所问的--甘霖何时降?

    右面的一幅图画,清楚解答了上官凝月先前所问的--故知如何遇?

    也正因为无痕这两幅画的详细解答,憋笑憋的实在腹疼的上官凝月,这才忍不住喷出了唇中的香羹。

    上官凝月所喷的香羹,部分落洒在了桌间的菜肴内,部分飞溅到了对面的四位长老、以及银狼和青豹的头发间。

    可放眼瞅一瞅四位长老、望一望银狼和青豹两个人,居然无一人伸手抹擦发间的香羹,更无一人停止筷子飞挥的举动。

    此时此刻,别说菜肴被上官凝月喷溅了香羹。

    就算,菜肴被敌人下了致命的剧毒,脖子被敌人用匕首无情的抵着,亦无法阻拦他们狼吞虎咽的动作。

    扫了一扫对面,完全无视自己喷香羹的举止,仿佛若少吃了一筷子的菜,便无法活到明日的几个人。

    风中凌乱的上官凝月,玉眸移望向了身侧的轩辕焰,嘴角连抽死抽的道:“无痕这家伙,真聪明!”

    取走上官凝月手中的信纸,催动内力化纸为灰烬的轩辕焰,点了点头的回道:“是啊!幸好无痕这家伙是我们的知己,若是我们的敌人,恐怕是最难对付的敌人。”

    嫁祸大戏谢幕,将是鹬蚌互战演风云的大戏。笑赏风云大戏的人,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还有北翼太子萧寒。

    要想比北翼太子萧寒,更高明的笑赏风云大戏。

    他们必须得“邀请”知己无痕公子,“邀请”龙耀皇朝的所有兵将,前来参演这一场风云大戏。

    只是,如何才能让知己无痕公子,龙耀皇朝的所有兵将,宛如天兵神将般的从天而降,前来参演这一场风云大戏,这是一个大难题。

    然而,还未待他和月儿两个人,想出解决难题的方法呢。

    得知他们上演嫁祸大戏的无痕,却已经抢先一步解决了难题,送来了“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好消息。

    拥有无痕公子这么一个知己,一个为了他和月儿可以安心的赏大戏,不惜打破一贯的行事作风,自毁圣洁形象的聪明绝顶知己,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啊!

    心意相通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双眸魅笑缱绻的对望了一眼,继续垂首享用起了桌间的夜宵……

    半个时辰过后--

    碗碟彻底的见了底,非但连半根菜叶儿都没剩下,就连半滴油渍也没有留下。

    可口美味的菜肴,虽被扫荡的一干二净,可众人仍旧围坐在金丝楠木桌边,没有丝毫撤退的迹象儿。

    并非他们不想撤退,此刻的他们非但走不动,就连爬都爬不动了。

    上官凝月所弄的这一桌丰盛夜宵,其实足够喂饱二三十人。

    可除了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之外,东南西北四位长老、以及银狼和青豹两个人,明明已经狼吞虎咽的胃涨腹撑了,却还疯狂的往嘴内塞送。

    直到他们六个人,吞光了二三十人的菜量,这才意犹未尽的舔了一舔唇角,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还能爬得动才怪呢?

    满脸无语笑意的扫了一扫对面,此起彼伏打着响亮饱隔的众人,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亲密想拥的撤离了膳厅。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血鹫之王傻宝的一对翅膀,捧着圆如大西瓜的肚子,去它的专属鹫窝睡美美的觉去了。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一具肥嘟嘟的身躯儿,成了名副其实球状的小金貂球球,亦缓缓的爬出了膳厅的木门槛,前往它的专属貂窝睡懒觉去了。

    待到三柱香的时间流逝,响彻膳厅的此起彼伏饱隔声消停了。

    终于可以活动自如的四位长老、幻影银狼和青豹两个人,将一桌狼藉无比的碗筷盘碟,送入厨房洗刷干净后,亦各找各房、各寻各床的躺下了。

    随着高空的皎月没入云层,璀璨的繁星消失于无形了。

    无名山庄厢房内的绯红烛火,开始陆陆续续的歇灭。最后,只剩下了北院落中,其中一间厢房内的绯红烛火,随风独自的轻盈摇影。

    夜风在高高的房梁四周浅吟缭绕,绯红烛火与床柱间艳丽的舞转,这一间惟独亮烛的厢房内--

    待到上官凝月的香腮,被宛如云霞的娇媚染红。

    如樱花般粉嫩欲滴的唇,被弹指灭烛的轩辕焰,那暖和柔软的薄唇覆盖上,印下了世间最情深爱浓的承诺,厢房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绣花的紫色纱帐左摇右晃,床板“咯吱咯吱”的轻歌浅唱,恩爱眷侣的壁影交缠起伏,令风中弥漫无限春色的暧昧黑暗……

    翌日--

    黑夜的帘幕儿,刚被一缕晨曦的曙光悄悄掀开,白色薄雾包裹的清风,正盛泻着凉凉的冷意,老百姓们还沉醉在熟睡中呢。

    忽然,三道虽然响亮无比,却带着沉重万分气息的钟声,席卷了西辰国帝都的大地,亦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老百姓。

    “咚,咚,咚--”

    当三道钟声划破了晨曦的寂静,穿过了西辰帝都纵横交错的大街小乡,从一条条细细的门缝间钻过,进入了被惊醒的老百姓耳内。

    其中的一户老百姓家--

    “真烦人!”

    嘟囔了一句,掏了掏被钟音刺疼的双耳,床上的两口子翻了一个懒身,再一次闭上了惺忪朦胧的双眼,准备去追回先前所做的美梦儿。

    “咚,咚,咚--”

    又是三道刺耳无比的钟声贯穿了耳内,瞌睡虫彻底被赶跑的两口子,一脸不爽的披衣爬坐了起来。

    “咚,咚,咚--”

    再是三道刺耳无比的钟声,袭钻进了两口子生疼的耳内。

    原本披挂在身上的衣裳,因为两口子身躯的一个猛然惊抖,瞬间滑落到了两口子背后的枕头上。

    脸色恐骇煞白的两口子,面面相觑了大半晌,吞咽了一口吐沫儿的中年男子,这才语调颤抖的问道妻子:“刚刚,总共敲…敲…敲了几下钟…钟…钟声?”

    同样吞咽了一口吐沫儿的中年女子,不仅语调颤抖万分,身躯更是颤抖的厉害:“一共敲…敲…敲了九…九…九下。”

    划破寂静晨曦的钟声,两口子并不陌生。

    非但不陌生,两口子往昔还听过很多次,这是皇宫内身份尊贵的人离世后,才会敲响的丧钟音,提醒老百姓们及时表哀思的丧钟音。

    西辰国,一旦后宫有妃子殁逝,便会敲响一声丧钟,若是非常得恩宠的妃子殁逝,便会敲响三声丧钟。

    倘若是身躯更加尊贵的人,譬如说太后、皇后、太子、皇子、王爷等等等薨逝了,则会敲响六声丧钟。

    可是刚刚…敲响的居然是九声丧钟?

    只有历代西辰帝驾崩了,才会敲响最高的哀悼九声丧钟,告之老百姓们:西辰帝驾崩了,举国同丧!

    得到了确认的中年男子,仿佛被惊雷噩耗重击向了灵魂,当即惊的“扑通”一声跌滚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一个时辰过后--

    艳红朝阳高悬在了澄碧的天幕间,将灿烂无比的金辉盛洒向了大地。

    可这一如往昔的灿烂金辉,却没能令西辰帝都的大地,西辰帝都的老百姓心中,增添上一丝半缕的暖意儿。

    西辰国帝都到处白茫茫,就仿佛被寒冬腊月的冰雪覆盖了一般。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帆,家家户户门前所悬的夜晚照明大红灯笼,都改换成了祭奠的白色灯笼。

    西辰帝都的老百姓们,亦个个额头都围扎上了白布,身穿上了一袭白衣,胳膊间套上了一层黑纱,将铺天盖地的哭音儿,响遍了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

    老百姓们的哭音儿,其中的悲痛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不得而知。可是西辰皇宫内,众妃嫔的痛哭音儿,那倒是不搀杂一分假的。

    西辰皇宫,帝王灵堂内--

    白色挽纱随风凄飘间,白玉雕成的灵柩置于正中央。

    一众身着素服的妃嫔们,正围成团的跪在冰凉地面上,身躯趴在放着司徒杰尸首的白色灵柩盖上,哀恸万分的嚎哭着。

    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哭,可她们每一个人的哭,却并非因为司徒杰的“英年早逝”。

    众妃嫔是在哭自己,哭自己那一入冷宫,有死无出的凄惨命运。

    心狠手辣的司徒杰,登基为帝后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将自己的兄弟铲除的一干二净,而司徒杰纵然后宫妃子有三千,可诞下皇子的却只有皇后一个人。

    所以司徒杰一旦驾崩,皇后所诞下的皇子虽年仅三岁,却毫无疑问的,成了下一任西辰帝的惟一继承者。

    皇后一直以来都对她们恨之入骨,待到国丧期过后,母凭子贵,荣登为皇太后的皇后,又岂会不发泄压抑许久的恨意,陆续的将她们铲除呢?

    带着年仅三岁的小皇子,一身素服跪倒在司徒杰灵柩前的皇后,此刻身躯亦趴在白色的灵柩盖上,流泪悲声的痛哭着。

    长年独守空宫的皇后,心间对司徒杰的爱意,早因司徒杰日积月累的宠幸狐媚妃子,而随风烟消云散了。

    所以,皇后如今洒下的眼泪虽是真的,可泪中悲痛却是假的彻底,心间更在窃喜着可以早登太后之位。

    至于年仅三岁的小皇子,他哪里懂得什么悲哭以表哀思呢?他此刻至所以会仰头哇哇的大哭,完全是因为被皇后给悄掐的胳膊疼死了。

    而皇后和众妃嫔的身后,一众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亦身躯趴在地面上,满脸泪痕的磕头痛哭着。

    一哭西辰帝“英年早逝”,二哭国不可一日无君,西辰帝驾崩已成事实,年仅三岁的小皇子,不久后将继承帝位也是事实。

    一个年仅三岁的小皇帝,牙都还没有换齐呢,如何管理文武百官抵抗敌国的侵犯,如何能让西辰国更富裕昌盛呢?

    至于无资格入灵堂内,只能跪在灵堂外的广场上,对着灵堂大门磕头哀哭的五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员,则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咒骂着沧月国……

    黄昏降临--

    随着司徒杰的白玉灵柩,一路送往了皇陵尊葬。

    司徒杰驾崩的真相,亦由无数张广贴的丧诏,传遍了西辰帝都的大街小巷,震惊了西辰帝都内的所有老百姓。

    原来,他们的西辰帝至所以驾崩,并非因为患上了令御医束手无措,而导致突然间命灭的急病,竟是被沧月太子夜逸风残忍杀害的?

    与此同时,西辰帝都百里外,一座巍峨高耸的青山上--

    艳丽霞光的淋漓渲染间,披上了一层妖红薄纱的青山,仿佛一只雄师般正在昏昏沉沉的躺睡着。

    无数个呈巨伞的形状、帘幕间精绣黑雕图腾的营帐,正沐浴着暖暖的艳丽霞光,蔓延在宽阔的青山大地间。

    一匹骏马穿过长长的山腰,踏上了高高的青山之顶,朝着山顶正中央的位置,宛如飞一般的狂奔而来。

    这一匹骏马是灰色的,可扬鞭连续抽打马臀的人,那仿佛被悲云哀雾笼罩的脸色,却比骏马的颜色还要灰暗几分。

    营帐外围扎着一圈防兽的木栅栏,十几队身着橙色盔甲的士兵,正持刀沿着栅栏的边认真巡逻着。

    听到一声洪亮无比的马鸣音,持刀巡逻的士兵立刻眯眼一看。

    见到来者的相貌后,他们非但未扬刀阻拦来者入军营,其中一名士兵更是连忙打开了栅栏的木门,将骑马者迎进了栅栏内。

    西辰帝司徒杰驾临军营,亲自操练大军之时,骑马者曾寸步不离的伺候过司徒杰,且还多次奉了司徒杰的密旨,前来向大将军传达加强练兵的口令。

    所以,士兵们都认识骑马者,他乃是太监总管。

    以为太监总管此趟前来,是又一次奉了西辰帝的密旨,向大将军传达加强练兵的口令,士兵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一声洪亮无比的马鸣音落,骏马停在了最大的一个营帐前。

    马蹄刚刚的落稳,一脸如丧考妣的的太监总管,立刻弯身跳下了马背,跌跌撞撞的进入了最大营帐内。

    最大的营帐中,一名身着橙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正落座在一把椅子上,垂首翻看着一本士兵操练状况的记录本。

    此名盔甲间所绣黑雕图纹,比任何一名士兵的盔甲间,所绣黑雕图纹都要大的中年男子,乃西辰国最高的军事指挥者--荻大将军。

    以往,纵然太监总管奉了密旨而来,可荻大将军毕竟乃西辰最高的军事指挥者,所以不敢失敬的太监总管,进营帐前必定会先恭唤一声。

    可如今,见到太监总管竟然一反常态的,跌跌撞撞的进入了营帐,双眸威冷一眯的荻大将军,刚要开口唳声的呵斥。

    还未待荻大将军唳斥出口--

    双膝“扑通”的一声跪倒,身躯趴地的太监总管,立刻抢先荻大将军一步,满脸悲泪纵横的道:“荻大将军,吾皇他…吾皇他驾崩了!”

    手中的记录本坠落于地,荻大将军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捏握成了拳头的双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冷响,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荻大将军,咬牙一字一句的暴吼道:“你说什么?”

    “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不仅毁了一直暗中替吾皇铲除逆臣贼子的逛门,让逛门所有人的死无全尸,掏出了如意客栈内所有人的心脏。更在昨夜儿…”

    抬起头的太监总管,伸手抹了一把悲泪,声音哽咽的道:“如意客栈之内,手段极其阴狠歹毒的,让我西辰帝死的惨不忍睹!”

    太监总管的话音刚刚落下,双眸盛泻着冲天寒气的荻大将军,身影立刻宛如一团狂风中的怒雷般,极速无比的冲出了营帐内。

    冲出营帐外的荻大将军,臂膀倏地一个对空高仰,立于营帐两旁的几名士兵,立刻吹响了嘹亮无比的号角声。

    所有的营帐内,正在闭眸养神的副将、士兵们,当即便被这一连串紧急召唤的号角声,给惊的身躯宛如弹簧般一个高跳。

    眨眼的工夫--

    西辰国所有的副将和士兵,已经按照平日的操练阵仗,整齐无比的列队成横线,身躯直挺挺的耸立在了荻大将军面前。

    三百多万的将士列队,可呈现出来的气氛儿,竟然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甚至,就连他们的细微呼吸音,几乎都很难捕捉到,足见这三百多万的西辰将士,每一个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双手朝着身后一负,弥漫着冲天怒气的眸光,缓扫了一扫面前的列队将士,额间条条青筋迸射的荻大将军,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吾皇驾崩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斗智斗谋

    “西辰帝--”

    一声悲切的痛呼音落,三百多万将士齐唰唰的双膝跪地,脑袋低垂,双眸紧闭,致上了哀沉的悼念。

    “吾皇驾崩,并非天灾,而是**。”

    负于身后的双掌握成拳,荻大将军咬牙切齿的道:“令吾皇死状惨不忍睹的人,乃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

    一阵狂风席卷起,刀剑冷芒耀闪的出鞘,携裹满满杀气的对向了高空,三百多万将士振臂高叫:“誓杀夜逸风,誓灭沧月国,祭我西辰帝!”

    荻大将军的右掌一个横扫,三百多万将士立刻默不作声。

    他们将愤怒无比的眸光,齐聚在了荻大将军的脸上,似乎正在等待荻大将军的命令,一个将沧月国血染的命令。

    双眼威唳的一眯,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从荻大将军的唇中缓冷吐出:“收营启程,直抵国界,灭的沧月片瓦无存、尸堆如山,以祭我西辰帝在天之灵!”

    随着荻大将军的威冷战令下达,刀剑回鞘的三百多万将士,身影当即若疾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冲进了各自的帐篷。

    片刻的工夫,嘹亮的号角声响--

    马蹄音铺天、步伐音盖地;尘土飞扬、战旗飘飘。

    原本沉睡的青山大地,赫然变成了一只蓄积满怒气的巨鼓,被战意盎然的三百多万西辰将士,“轰隆轰隆”的敲震醒了。

    呼啸的山风狂野卷刮,奏着悲鸣万分的萧冷音调儿,不知道是想挽留住西辰大军前行的步伐,还是在无奈歌送着西辰大军的离去……

    日落星升,星隐日悬。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已是六日后的清晨--

    战意盎然的西辰大军,就犹如从冥狱涌出的索命死神,盔甲闪烁着狂怒的橙芒,双足齐奏着催魂的高歌。

    他们在荻大将军的带领下,穿过了西辰国的一座座城门,朝着越来越近的沧月国边界勇往直前着。

    一路上,身着素服的西辰老百姓们,不仅争先恐后的将粮食,交给了勇往直前的西辰大军。

    他们更是身躯并排成了直线儿,横立于大街的两侧,臂膀偎风挥舞,齐声高呼的给大军打气:“西辰必胜,沧月亡国!”

    西辰国的老百姓们,心底深处其实并不想见到战争,战争一旦爆发,很可能会令他们流离失所。

    但是,沧月国实在欺人太甚了。

    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既然潜入了西辰国的境内,残忍无比的杀害了他们西辰帝,定是做好了挥兵踏踩西辰疆土的准备。

    一国之帝被杀,本就是天大的挑衅。

    西辰大军若不奋勇的出击,若是被狠毒万分的沧月太子,率兵攻进了西辰境内,他们必将落得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因为,如今的西辰老百姓,自然心甘情愿的交出家中粮食,不让西辰大军作战时因为粮草短缺,从而不敌沧月大军。

    而在老百姓们的全力支持和鼓舞下,西辰大军的斗志当然更加高昂了,他们个个人都盛泻着踏平沧月每一个角落的信心……

    与此同时,远方的沧月国境内--

    金碧辉煌、飞檐斗拱的沧月皇宫宫门外,两百多万身着黑色盔甲的沧月大军,正列成一排排整齐的队形,双眸盛泻勃勃英气的望着正前方。

    沧月大军的最前端,是一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通体纯白如天山的冰雪,双眸赤红如烈火的汗血宝马。

    骑坐在这一匹汗血宝马马背上的人,毫无疑问,自然是沧月太子夜逸风。

    夜逸风的身右侧,是一名扛着沧月青色战旗的士兵,臂膀高抬的夜逸风,食指正触抚着青色战旗间的一缕紫烟图纹。

    一阵马蹄声响起,沧月国的魏大将军,驱马从沧月大军的最后方,迅速来到了夜逸风的身左侧。

    一个轻扯缰绳,令战马落蹄的魏大将军,双眸望向了夜逸风,启唇低声道:“太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掉头瞅了一眼金碧辉煌的沧月宫殿,又瞅了一眼身躯笔直挺立的沧月大军。

    缓缓转回头的夜逸风,右手的白皙食指,抽离了青色战旗间的那一缕紫烟图纹,目光望向了前方宽敞无比的大路,声音淡淡的道:“那就启程吧!”

    “出发!”

    随着臂膀高扬的魏大将军,唇中喊出的一声洪亮号令,无数面青色战旗当即迎风招展,无数道嘹亮的号角音贯穿了天际。

    马蹄踏响、足声起落。

    两百多万身着黑色盔甲的沧月大军,连绵成了一片涌动的黑色海洋,朝着遥远的西辰国界缓缓前行着。

    一个时辰过后--

    大军离开了沧月皇宫的范围,出现在了一条紫色的雕花石砖铺地,紫色琉璃瓦弯弯飞翘的宽阔大街上。

    与西辰国情况不同的是,瞅见大军如潮水般的缓缓而来,大街两旁临立的府宅屋邸,大部分原本敞开着的门,被沧月老百姓“砰”的一声关上了。

    少部分依然敞开着门的府宅屋邸,有人或抗、或拎、或抱着一袋米从内走了出来。

    将米交给了出战的士兵之后,对于士兵们的真诚道谢,这些人没有给予一个字的回应,只是脑袋倏地一个低垂,默默转身进入了屋内,将门“砰”的一声关闭上了。

    沧月大军前行的声音之下,这一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街上,似乎正弥漫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气氛儿。

    或许更加准确的来说,怪异的其实并不是气氛儿,而是将大门关闭的沧月老百姓,一颗缱绻复杂情绪的脆弱之心。

    这几日以来,沧月国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间,正广传着一个消息。

    沧月和西辰两国,至所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忽然间要爆发战争,纯粹是因为他们的沧月太子,残忍无比的杀害了西辰帝所致。

    沧月国的老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沧月太子比谁都要冤。

    这一场忽然爆发的战争,并不是沧月太子有心引发的,而是被人高明的设计嫁祸,不得不与西辰大军交锋。

    因此,完全的不知内里缘由、不希望看到战争爆发的沧月老百姓,内心自然对夜逸风颇多怨言。

    他们认为夜逸风野心太大,好好的安逸日子不过,非要招惹来一场没必要的战争,让他们个个都人心惶惶。

    可怨归怨,沧月和西辰之间的战争,已经成了无法避免的事实。

    所以,老百姓们心中纵然再怨,却更不想见到沧月大军因为粮草短缺,从而吃了败仗,令西辰敌军兵临城下,这才出现了以上的一幕。

    有的人怨气还没消,直接将大门紧闭,无声发泄着心中的极大不满。

    有的人怨气消了一半儿,这才将家中的粮食,交给了出战的大军之后,回屋将大门关闭了起来。

    双眸扫了一眼大街两侧,拉着马绳缓缓前行的魏大将军,侧头望向了夜逸风,压低声音的语道:“太子,如果……”

    西辰国发生的一切,太子已经简单扼要的跟他说了,跟随太子多年,他自然相信太子是被陷害的。

    老百姓本来只是知道要开战,却不知道因何而战。

    但近几日来,却有居心叵测之人,故意于大街小巷间散播消息,说太子是引发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这才让太子失去了民心,让大军失去了百姓的全力支持。

    迎眸望向魏大将军的夜逸风,唇中吐出了三个淡冷的字:“不可以!”

    夜逸风知道魏大将军的心思,魏大将军想对他说:如果一路前行,遇到的都是老百姓关闭大门的情形,恐怕只能逼百姓强交粮食了。

    心中幽叹了一口气儿,魏大将军声音迟疑的道:“可是,若没有百姓一路支援粮食,大军很可能会陷入粮食短缺的险境!”

    “我知道你的顾虑,一路上再看吧,若多数的老百姓都这样…”

    眼睑低垂的夜逸风,声音淡淡的道:“大军可以暂缓前行,替百姓们干一些粗重杂活,对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绝不可以强行逼迫百姓交粮!”

    一场高明的嫁祸,令沧月和西辰开战。

    一场恶意的消息散播,令他失去了一大半的民心,若大军再强行的逼迫百姓交粮,必会尽失民心。

    民心尽失,国基动摇。

    所以绝不能中计,强行逼迫百姓们交粮,而是对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百姓心甘情愿的交粮方是上上策。

    只是,恶意散播消息的人是谁呢?

    潜伏在沧月国的龙耀密探?还是潜伏在沧月国的北翼密探?亦或者…是潜伏在沧月国的西辰密探?

    与此同时--

    一座苍山脚下,延伸着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

    此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霜严寒,宛如青色的葫芦形状伸展,连绵一千里的草原,乃西辰和北翼两国的交界草原。

    正因为此一望无垠的草原,划分着西辰和北翼两国的疆土,所以它也相当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地带,无人敢居住在这一片辽阔的草原上。

    但,今时非同往日。

    原本沉睡的青色草原,被人打破了一贯的寂静,非但及腰的绿草被拔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高大的帐篷。

    无数个高大的帐篷顶端,竖插着一面面银色的旗帜,一面面银色的旗帜间,用金丝线绣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北翼。

    密密麻麻的帐篷内,驻扎着两百万的北翼精兵,两百万随时能将一望无垠的草原,给摧毁塌陷的北翼精兵。

    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内--

    北翼太子正落座在一张宽桌前,桌间放着一薄薄的信纸。

    信纸间清晰的显着一行黑字:属下们已按太子的吩咐,将夜逸风残忍杀害司徒杰一事,成功的散播于沧月国大街小巷。

    信纸上压着一柄长剑,落座于宽桌前的萧寒,脑袋浅浅的低垂着,白皙掌心轻抚着冰冷的剑柄,似乎正在沉思着一些事情。

    晨风徐徐的回漾间,帐篷的帘幕被人掀了开来,北翼国的韩副将进入了帐篷内。

    抵达了萧寒的面前之后,韩副将的身体一个恭敬的弯曲,低声的问道:“太子,您找属下有事?”

    白皙的掌心抽离了剑柄,萧寒面无表情的望向了韩副将,声音淡冷的道:“韩副将,你立刻只身一人返回北翼国的境内!”

    双眸倏地一下瞪大了,几乎怀疑自己双耳听错的韩副将,一脸诧异表情的望向了萧寒。

    --什么,返国?

    太子为何要将自己谴回国啊?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的太子动怒了,从而剥削了自己奋勇杀敌的机会?

    不可能啊!

    自己一向谨言慎行,以保家护国为己任,颇得太子的赏识,怎么可能会做错事情惹太子动怒呢?

    似乎看穿了韩副将不安的心思,薄唇缓缓启动的萧寒,将淡冷的声音送入进了韩副将的双耳内。

    “北翼国真正的强敌,并非西辰大军和沧月大军,而是龙耀皇朝的瑞王轩辕焰,以及瑞王妃上官凝月,这两个人远比两国大军可怕的多!”

    忠心耿耿的韩副将,虽没跟轩辕焰和上官凝月打过交道,但萧寒是他心目中如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如今心目中如神般存在的人物,告诉他龙耀瑞王和瑞王妃,远比两国大军还要可怕,他绝不敢有一丝的质疑。

    因此,韩副将没有插嘴说一句话儿,只是身躯倏地一个笔直挺立,等待着自己心目中如神的太子说下文。

    “所以…”

    拉长话音的萧寒,白皙的右掌心触贴向了桌面,一字一句的语道:“对付这两个可怕的强敌,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听到这儿,韩副将似乎有一些明白了,启唇问道:“太子莫非已有妙计?而这个妙计,则跟属下返回北翼国有关?”

    “不错!”微点了个头的萧寒,声音略减冷意的道:“这一个对敌的妙计,就是你立刻悄悄的返回北翼国境内,秘密的寻找三种人!”

    倏地一个抱拳,韩副将一脸敬服的道:“请太子明示,寻找哪三种人?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寒并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只是令右手的修长食指,朝着桌面间一个挥舞,桌面间多出了六个字。

    看到桌面间的六个字,韩副将的一双眸子,陡然间瞪大如铜铃。

    惊楞了小半晌之后,韩副将这才诧异无比的语道:“属下无能,实在不解,这三种人怎么可能…”

    “你照做便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告诉他们,只有他们才能够成功的制敌,且自身绝不会有丝毫的危险。记住,这三种人你必须秘密寻找,且数量不得低于两万,将他们成功的聚齐后…”

    掌心朝着桌面间一个轻抹,消去先前指刻的六个字,萧寒启唇道:“更要给他们好好的乔装一番,然后再带来我军大营,绝不能被暗处居心叵测监视的人,捕捉到他们真实的相貌和体形。”

    “属下即刻返回国内,以太子的威信,相信这三种人必会配合,心甘情愿的随属下前来大营,协助太子击败强敌的。”

    韩副将一字一句的说完,掌心朝着胸前一贴,弯腰对萧寒施了一个告退敬礼,掀帘撤离了帐篷内。

    银色的帘幕随风落下,隔绝了萧寒眯望外面草原的眸光,却未隔绝住面无表情的萧寒,那飘飞向远方的复杂思绪。

    上官凝月、轩辕焰,你二人虽有呼风唤雨的本领,但这三种人将会是你们的克星,令你们无法施展呼风唤雨本领的克星。

    所以,我和你们两个人之间,这一场斗智斗谋的战争,谁输谁赢…还是一个无法预测的未知数!

第二百六十八章:你杀我赏

    连绵八百里的大地,静睡于浩瀚无垠的苍穹下。

    大地间山丘起伏、怪石嶙峋、树木纵横,这一片景色虽壮丽无比,却长年无人敢涉足探访的八百里宽阔大地,乃分隔沧月和西辰两国的危险交界地。

    危险交界地的正中央,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溪横卧着,浅溪的南面为沧月国境内,浅溪的北面为西辰国境内。

    历经半个月的时间,抵达西辰国边界的荻将军,本准备跃过为交界点的浅溪,进入沧月国的境内。

    率着三百多万的西辰大军,冲进沧月国的边关大城。

    攻城掠地、杀尽守城的士兵、灭绝城内的百姓,将沧月国的边关大城,变成一个鸡犬不留的血染废墟。

    先用这些人的鲜血,来祭奠驾崩西辰帝的怒灵。

    更让沧月皇和沧月太子知道,残忍的杀害西辰帝,嚣张的挑衅西辰国,乃是他们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错误。

    但,就在荻将军准备挥兵入城之际,前方探路的侦察兵忽然来报,沧月大军竟如及时雨般的抵达了边关大城,正朝着两国交界地的方向而来。

    灭绝边关城内的沧月士兵和百姓,只需要出动西辰国的先锋部队,其余的将士怀抱战刀赏血景便可。

    可是,长途跋涉、日夜兼程、处于疲劳状态的西辰大军,若想一举歼灭及时赶到的沧月大军,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因此,稍作考虑的荻将军,最终还是压下了满腔的愤怒。

    选择了两国交界点的浅溪北面,高低起伏的山丘屏障之后,安营驻扎,待好好的休息上一夜,养足了精神气儿,再与沧月大军决一死战。

    沧月大军虽然在夜逸风的带领下,及时抵达了两国的交界地,却也是长途跋涉、日夜兼程、处于十分疲劳的状态。

    战争,不光光靠一腔的勇气,还得需要充沛的体力。

    所以,疲劳的西辰敌军狼的选择了不动,同样处于疲劳状态的沧月大军,自然亦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他们于两国交界点的浅溪南面,高低起伏的山丘屏障之后,竖插起了迎风招展的沧月青色战旗,密搭起了无数帐篷以做养神休息。

    这一夜,除了冷风吹、树叶响之外,气氛极度的寂静,那是一种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夕,令人窒息万分的诡异寂静……

    薄如烟的白色晨雾,推开了翌日的帘幕。

    待到薄如烟的白色晨雾散去,一轮盛泻万丈金辉的朝阳,一如往昔的悬挂在了澄碧如洗的高空中,西辰军营内敲起了惊天震地的擂鼓声。

    咚咚咚的战鼓音落,无数面橙色的战旗飘扬。

    手握锋利兵器的西辰大军,令晨风中弥漫开了阴冷的肃杀之气,在前方荻将军的率领下踏响了大地,浩浩荡荡的奔向了敌军阵营。

    灿烂金辉的笼罩间,身着橙色盔甲的西辰大军,头盔上的红缨逆风飞扬,阴唳双眸迸射着强烈的杀气,呈现出了一幅让敌军粉身碎骨的高昂斗志壮景。

    当西辰大军朝着两国的交界点,那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溪方向逼近时,对面--

    无数面青色的战旗,随晨风猎猎的飘舞中。

    身着黑色盔甲的沧月大军,亦宛如万千条奔腾的怒浪狂涛,双眸内喷射着冷洌的杀意,朝着浅溪的方向勇猛前进着。

    一袭黑色太子战袍的夜逸风,正骑着通体纯白如天山的冰雪,双眸赤红如烈火的汗血宝马,处于沧月大军的最前端,韩将军则位于夜逸风的身右侧。

    半个时辰过后--

    马蹄音落,足踏大地声止。

    迎面碰撞的两国大军,隔着清澈见底的横卧浅溪,双眸怒瞪的静望着,呈现出了宛如紧紧拉绷的弓弦,一触即发的寂静恐怖气氛儿。

    脸色狠唳狰狞的令人不寒而栗,眉宇间流窜着残酷的煞气,薄唇阴冷抿闭的荻将军,右臂膀倏地一个高举,凌厉眼神如刀似剑般的戳向了夜逸风。

    腰间斜插着嵌藏暗器的竹丝扇,手持锋利长剑的夜逸风,脸色则是如平静无波的雅谷潭水般,眸光泰然自若的迎望向了荻将军。

    两个人的身后,一排排位于前方的盾牌手,将无数面冰冷的盾牌,筑构成了一堵坚硬无比的铁墙。

    位于一排排盾牌手之后的弓箭手,则将弓弦拉成了饱满的弧形,而他们每一个人背后的皮囊内,更是竖插满了无数枝弓箭。

    一队队位于中央位置的骑兵,则左手渗冒冷汗的拉紧着缰绳,右手高举着闪耀白芒的锋利砍刀。

    位于最后方的不计其数步兵,亦将锋利无比的长矛,削铁如泥的利剑,竖贴在了弥漫盎然斗志的胸前。

    沉默无声的西辰大军,正等待着荻将军的一声令下,将眼前这看似平静无比的大地,打造成血腥万分的修罗冥狱,将眼前敌人杀的粉身碎骨。

    屏住呼吸的沧月大军,亦在静静等待着自家太子的号令,将脚下褐灰色的土壤染红,将眼前敌人灭的片甲不留。

    一缕携裹凉意的晨风拂面而过,荻将军原本高举的臂膀倏地一落,唇中怒吼出了一个冰冷无比的字:“杀--”

    就在荻将军怒吼的同一时间,手中长剑闪电般出鞘的夜逸风,薄唇内亦高吐出了两个漠冷十足的字:“进攻--”

    战令奏响的一瞬间--

    位于前方的盾牌手们,身躯当即半蹲了下来,后方的弓箭手们,立刻松开了拉成饱满弧形的弓弦。

    密集如暴雨的箭,速度快如流星似的,于灿烂金辉中呼啸出了死亡的冰音,朝着敌军方向猛射了去。

    密集如暴雨般的弓箭,大部分狂撞向了筑构成铁墙的盾牌,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叮叮咚咚”声响之后,弹插在了晨风回漾的地面上。

    小部分穿过了铁墙盾牌的缝隙,贯穿进了盾牌手的体内,令无声无息倒下的盾牌手,体内喷涌出的鲜血浇灌红了大地。

    密集如暴雨的箭阵,形成铁墙的盾牌阵破,位于中央位置的骑兵杀了出来。

    他们仿佛久未嗜血的豺狼虎豹,见敌便疯狂的挥刀砍杀,勇猛无比的为自己后方,那不计其数的步兵们开出了一条血路。

    双眸赤红无比的步兵,亦或高举锋利无比的长矛、或高扬削铁如泥的利剑,如同决了堤的怒潮般,狂冲向了敌军的队伍中。

    将士们的嘶吼声、战马的尖叫声、箭头的冷啸声、刀剑的霹雳哐铛撞击声,令妆缀着大地的灿烂金辉,赫然间仿佛转变成了冬日的寒霜。

    箭头贯穿了心口,锋刀割断了喉颈,长矛利剑刺破了筋脉。

    漫天的血花凄艳飞舞中,眨眼之间,晨风呼啸卷刮的大地上,已经是尸首堆积如山,残肢碎肉四处高叠。

    无惧死亡,视战死为光荣宿命的将士们,正以自己的鲜血换取敌人的鲜血,以自己的性命索夺敌人的性命。

    手中兵器被击落了,便赤手空拳的肉搏,浑身迸射着杀一人不亏,杀一双赚了,杀三人死也无憾的斗志。

    而索魂夺魄最勇猛的人,自然当属西辰的荻大将军和几名副将,以及沧月太子夜逸风、韩大将军和沧月的几名副将。

    他们手中旋转的兵器所到之处,必是血花铺天盖地的悲壮场景。

    他们无视自身的大大小小伤痕,疯狂的飞奔在战阵中,以付出肉骨巨疼的代价,来换取敌人的命绝气断。

    一条清澈见底的横卧浅溪,拉隔着两副血流成河的悲画,混乱万分且残忍无比的杀戮,令宽阔无比的大地静沉哀痛着。

    厮杀的不可开交,被鲜血染红盔甲和脸的两国大军,无一人发现,亦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发现,他们身侧的远处……

    一东一西两座偎风高耸的山丘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冒出了三个人,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冒出了三个跑来赏大戏的观众。

    东面的山丘间,两株枝繁叶茂松树的掩映下。

    一名身着蓝色的锦衣,容颜俊美无比的年轻男子,正臂膀交叉的抱于胸前,身躯依靠于粗壮的树干间,眼神漠冷如冰的瞅着前方战戏。

    至于西面的山丘间,一巨大的嶙峋怪石之后,一只通体血红的大鹫,身躯正懒洋洋的趴在地面上,脑袋深埋着一对翅膀内,两耳不闻风中战音的睡大觉呢。

    而大鹫的宽厚背上,则盘腿落座着一男一女。

    这身着紫色锦衣的一男一女,容颜虽是倾国惊世的绝美,可他们此时此刻的举止儿,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因为……

    绝色容颜倾国的紫衣女子,正捏着一条油腻腻的大鸡腿,绝色容颜惊世的紫衣男子,则捏着一条油腻腻的大鸭腿,津津有味的啃咬着呢。

    交换了一下手中的美食,“吧唧”咬了一大口香肉的一男一女,从高耸的嶙峋怪石后探伸出了脑袋。

    缱绻十足魅笑的双眸,漫不经心的瞄瞅了一眼远处战戏,一男一女将脑袋又缩回了嶙峋怪石的后面。

    浅浅垂首的一男一女,继续啃咬油腻腻鸡/鸭腿的同时--

    仿佛对远处的悲烈战况中,个别参战者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觉得个别参战者的失常发挥,着实破坏了他们兴致勃勃的来此,欣赏大戏的浓厚雅兴,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起了牢骚……

第二百六十九章:连环计

    连咬了几口鸭腿肉,齿颊留香的嚼咽下,上官凝月樱唇翘弯的道:“可怜的小五,那么漂亮的一身衣裳,被某人弄脏了!”

    小五是谁?

    沧月太子夜逸风如今的坐骑,那一匹通体纯白如天山冰雪,双眸赤红如烈火的汗血宝马。

    世间仅存的五匹汗血宝马,皆在西辰国境内的丐帮分舵中,乃轩辕焰的恩师天机老人,游玩四国辽阔疆土时机缘巧合所得。

    而世间仅存的五匹汗血宝马,又以送给夜逸风的这一匹马龄最小,所以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便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五。

    连啃了好几口的鸡腿香肉,探脑袋瞅了一瞅激烈的战况中,由于夜逸风不断的收割敌军性命,从而纯白马毛被鲜血染红的小五。

    启唇附和的轩辕焰,声音埋怨无比的道:“就是就是,一点儿都不珍惜我们所送的礼物,小五平日里最爱干净了,如今将它弄的脏兮兮,它一定伤心死了!”

    “要不,咱俩别忙着吃了?你去寻找一桶水,我去采摘一些花瓣,待到夜逸风打累了,返回阵营休息的时候…”

    嘴上说别忙着吃了,指尖却是一个轻弹,抛飞细长鸭腿骨头的上官凝月,又从紫色袖筒内掏出了一把椒盐瓜子,“嘎嘣嘎嘣”的美磕了起来。

    “我俩偷偷的潜进沧月阵营,给小五洗一个香香的花瓣澡?这样的话,待到下一场战戏开演的时候,小五就可以漂漂亮亮的,帮助夜逸风对抗西辰敌军了?”

    原来,先前将小五当成一份薄礼儿,送给被嫁祸的夜逸风,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用意有二。

    其一:自然是让日行千里、夜跑八百的小五,以最快的速度送夜逸风回国,及时调动沧月大军前来与西辰大军作战。

    其二:则是让滦之王的小五,降低高贵身份的充当一回夜逸风的战马。

    一匹优秀的战马,不仅能令马上作战之人,酣畅淋漓的发挥出最佳战斗力;更能趁着主人聚精会神杀敌之时,利用一定距离的冲刺,帮助主人巧妙的攻击敌人。

    而身为滦之王的汗血宝马,更拥有着一匹普通的战马,无法具备的高度感应危险能力,汗血宝马感应危险的能力儿,绝对不压于一个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的武林高手。

    所以,将小五送给夜逸风当战马,才能令发挥最佳战斗力的夜逸风,击败更多的西辰将士,让这一场战戏达到更完美的两败俱伤效果!

    “小五可喜欢你了,知道你要把它送给夜逸风,伤心了整整的一宿呢。要是我们偷偷溜进沧月阵营,给小五洗一个香香的花瓣澡,估计…”

    学着上官凝月弹指一抛,丢飞了细长的鸡腿骨头。

    从上官凝月掌中捞了些许的椒盐瓜子,“嘎嘣嘎嘣”乐磕的同时,轩辕焰启唇语道:“小五要么就向你可怜兮兮的撒娇,央求你带它走,要么…就咬着你的裙摆死活不松口,上演一幕你不带它走,它也不让你走的哭戏!”

    磕开瓜子壳,含入瓜子仁,上官凝月歪头道:“好吧,就让爱干净的小五,暂时先委屈一小段日子,待到沧月和西辰的战戏华丽谢幕,咱们便第一时间内把它要回来!”

    --人家在那边打的天昏地暗,血花东飞西舞。

    它的亲亲月主子和焰主子,居然盘腿落座在它的背上,啃完鸡鸭腿之后再磕瓜子,闲聊着该不该给一匹马儿洗香香花瓣澡?

    还有,都已经将马儿当成薄礼,送给人家夜逸风了,这两位主子竟还准备将送出去的礼物,从收礼人的手上要回来?

    真是服了这两位主子,看来世界上…只有两位主子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两位主子做不出来的事情!

    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那此起彼伏“嘎嘣嘎嘣”磕瓜子的噪音儿,将血鹫之王傻宝从美梦中扰醒了。

    听到两人的一番对话儿,心中一阵无语的嘀咕之后,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的傻宝,埋头继续的睡起了大懒觉。

    “对咯!焰,你先前不是说,夜逸风也算是一个领军作战的奇才么?”

    身躯朝着巨石上慵懒一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居高临下赏战戏的上官凝月,撇了一撇樱唇的道:“可我除了看到他独自杀敌的本领儿不错,却没看出他有领军作战的丝毫才能啊?”

    “这一仗,夜逸风打的确实有点奇怪。西辰大军虽在数量上占上风,可沧月大军整体的作战实力,其实并不逊色于西辰大军。照理来说,夜逸风明知西辰的荻将军,是一个上阵杀敌勇猛无比,却欠缺谋略的人,根本…”

    身躯同样慵懒的趴上巨石,居高临下赏战戏的轩辕焰,往薄唇内被送入了一颗瓜子仁后,墨眸微眯的回道:“不应该会选择与荻将军正面交锋,该是施计对付荻将军才对。难道…夜逸风昨晚睡的太多,将脑子给睡迟钝了?”

    如画凤眉魔艳的笑挑,上官凝月启唇道:“反之,夜逸风若没将脑子睡迟钝,那么他所唱的这一幕,必定内藏玄机。估计等不了多久儿,夜逸风便要施展后招了!”

    居高临下赏战戏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就这么一边“嘎嘣嘎嘣”的磕着瓜子,一边笑谈着底下前方煞气弥漫的血景……

    此刻--

    骑着奔腾若风的小五,挥舞着来去如电的剑芒,忙着奋勇杀敌的夜逸风,若是听到了远方的暗处,两个设计嫁祸他的人,这一番幸灾乐祸兼冷嘲热讽的对话儿。

    不知道会不会欲哭无泪的仰头,任由敌人一刀将自己砍死呢?亦或者是…干脆身躯朝着地上一躺,直接呼唤敌人的战马,将自己的血肉踏踩成碎泥呢?

    白色剑芒极速的一闪,瞬间割下几名敌兵头颅的夜逸风,染血的脸庞一个侧转。

    眼眸快扫了一下自己的右后方,倒下越来越多的沧月士兵,夜逸风大声的嘶吼道:“布阵,立刻布阵!十人为一阵,两名盾牌手在前,三名弓箭手立中,一名骑兵位后,四名步兵各站于左右两侧,四方齐心协力的配合,共同进退!”

    --光忙着杀敌了,怎么忘记平时演练的阵形了呢?

    夜逸风的嘶吼音刚落,原本分散杀敌的沧月士兵,奋力挥武器击退四方敌人后,身躯倏地一个迅速,默契十足的列成了夜逸风口中高叫的阵形。

    瞬间的工夫,除了那些一时无法脱身的沧月士兵,其余的沧月士兵们,全部列成了十人为一队的阵形。

    每一个阵形中,两名在前的盾牌手,将盾牌筑成了一堵铁墙,牢牢保护着后方的弓箭手,防守着前方敌人的刀砍矛刺。

    三名立中的弓箭手,则连续的取出皮囊内弓箭,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对四面冲来的敌人猛力射击着。

    四名分位于左右侧的步兵,从挥砍刀的挥砍刀,扬长矛的扬长矛,迎击向了两边企图偷袭的敌人。

    处于后方的那一名骑兵,则背对着三名弓箭手。

    左手使用不同力度的拉扯着缰绳,令战马的四蹄陆续起起落落,制造出了无数的灰尘,遮挡住了欲从弓箭手后方砍袭的敌兵双眼。

    趁着敌兵双眼被旋舞的灰尘遮挡,一时间无法分辨弓箭手的具体位置,骑兵右手高举的锋利砍刀,立刻毫不留情的横割了去。

    此种阵法,若四方配合的天衣无缝,便会形成一股股无法抵挡的强大气势,令迎头攻上来的敌军根本无从下手,只能自寻死路。

    反之,只要有一方,不小心若出了破绽,那么…死的就不是一名沧月士兵了,而是列成阵法的十名沧月士兵。

    因此,此种阵法的形成,虽令一时措手不及的西辰士兵,陷入了比先前伤亡更加惨重的悲况,但沧月士兵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小。

    但从总体上而言,此种阵法若一直持续下去,西辰士兵死亡的数量,绝对是沧月士兵死亡数量的几倍。

    然而,就在脸色骤然的一变,心中大感不妙的荻大军,一时间想不到破阵的最好方法。

    正在犹豫着,到底是让西辰士兵们以命换命,继续进行惨烈的厮杀;还是暂且下令退兵,待想到了完美的破阵法,再重新与沧月大军展开厮杀时。

    突然--

    夜逸风的右胳膊,对空倏地一个高举,唇中高声的吼道:“十人阵散,两百名盾牌手列成长龙阵,其余的人立刻撤退!”

    夜逸风的话音刚落,沧月国的弓箭手、骑兵、步兵、以及其余的盾牌手,身影一个如电般的迅闪,全部朝着沧月阵营的方向,头也不回的撒腿撤退了去。

    至于夜逸风口中特指的两百名盾牌手,则一百人列成了一个队伍。

    两个队伍一前一后,手中盾牌筑成了一堵“横砌”的坚硬铁墙,身躯横排成了一条长龙阵仗,傲立在了西辰大军的面前。

    见到这一幕--

    东面的远处山丘中,两株枝繁叶茂松树的掩映下,双臂抱胸的北翼太子萧寒,一双漠冷如冰的俊眸微眯了起来。

    什么情况?

    原本处于优势战况的夜逸风,为何忽然间撤退起了沧月大军呢,他这唱的是哪一出戏,难道……

    萧寒的正对面--

    西面的远处山丘中,身躯正趴在嶙峋巨石上,边磕瓜子边赏戏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亦忍不住眨眸对望了起来。

    “焰,夜逸风在搞什么鬼?”

    凤眉微微的一拧,上官凝月歪头道:“难不成…夜逸风使的乃是连环计?苦肉计、强而示弱计、诱敌入瓮计?”

    “月儿,你、你、你……”风中彻底凌乱的轩辕焰,唇角连抽死抽的道:“你怎么连兵法战略,也如此的精通啊?”

    抛掉了掌中的一把瓜子壳儿,上官凝月高抬起的右手食指,柔点了一点轩辕焰抽搐的唇角:“咳咳咳,这个嘛…略懂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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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081/ 第一时间欣赏特工邪妃最新章节! 作者:影落月心所写的《特工邪妃》为转载作品,特工邪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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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邪妃介绍:
她——组织内的首席特工,身手敏捷,智商高超。所接受的暗杀任务从无败绩,是特工界的神话。

她——龙耀皇朝大将军独女,不仅相貌奇丑,更是众所皆知的痴傻煞星。

一场离谱的穿越,不仅让冷血的她代替了无能的她,更谱写出了一段惊世骇俗的传奇。

当她的痴傻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嚣张狂妄时,世人惊呆了。

当她的陋颜褪去,露出那羞花闭月的仙容,艳绝天下的妖姿时,世人震撼了。

当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佛挡杀佛,魔挡灭魔,掌控天下只是弹指一挥间时,整个世界凌乱了!

面对他国的威胁,她只是挑眉一笑:“不要在我面前嚣张,你们还不够格。若你们执意触犯我的底线,我不介意毁了你们的江山。”

面对神秘家族的挑衅,她仰头一笑:“招惹我可以,前提条件是…你们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她说:不要赞美我的狠,这是我应该做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势必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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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

轰——如雷的响声贯彻了整个瑞王府。

“王爷!”两名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侍卫走了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某风姿绝色的男子抿了口茶水后,抬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禀王爷,是王妃的杰作,她刚刚朝着花园中的凉亭扔了颗黑不溜秋的东西,结果不仅将整个亭子炸塌了,更顺带将我们两个旁观的人炸成了这样。”侍卫们嘴角抽搐的回道。

“哦,原来是王妃在进行实验啊!那你们去问问王妃,花园够她炸吗?若不够的话,本王立刻叫人再造一个花园出来给她炸。”某男子语气中萦满溺爱的道。

“王爷,王妃已经离开花园了。她说若摧毁自家花园,以后修复起来要浪费很多银子,所以她抗着一麻袋黑不溜秋的东西,跑去宣王府做实验去了。”

“什么?那你们还不赶紧去追王妃。”

“是,属下们这就去阻拦王妃。”

“谁让你们阻拦她了?王妃那么柔弱,你们竟然让她辛苦的抗麻袋?立刻追上去帮王妃抗麻袋,然后协助王妃做实验。”

“…”

片段二:

“王爷,不好了!”一名侍卫急匆匆的闯进了书房。

“又发生什么事了?”某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

“王妃刚刚提着鞭子冲出王府去了,她说要去调教调教左丞相府的人。”侍卫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道。

“什么?”某男子愤怒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王爷请恕罪,属下们知道该强行拦住王妃的,可是王妃的脾气您也知道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该死的,马上就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她竟然不等吃完午膳再去,就这么饿着肚子去调教人了,真是欠揍啊!看来本王得赶紧将膳食准备好,然后叫人送到丞相府去。”某男子没有理会侍卫的话,而是捏着拳头铁青着脸冲出了书房。

片段三:

“月儿,你竟然懂毒?”

“略懂!”

“月儿,你还懂得制造暗器?”

“略懂!”

“月儿,你竟然还懂得唤兽?”

“略懂。”

“咳…这世上,有你不略懂的么?”

“有啊!”

“什么呢?”

“如何让你们男人代替女人生孩子!”

“…”某男子一头黑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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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月,惹你的人,我会让他们尸骨无存。”

她说:“焰,惹你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死,我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说:“月,为了你,即便毁了这天地又何妨?”

她说:“焰,只要有你相伴,纵然下地狱又如何?权当是旅游!”

本文大宠,女强男强,强强联手。敌人狂,他们更狂,并且是狂的翻天覆地…

特工邪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特工邪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特工邪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