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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全文阅读

作者:野家坞     女法医苏三txt下载     女法医苏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运河34

    晓月终于抬起了眼睛,其实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一轮圆月,可是这月亮怎么看都是沾了霾气。

    晓月胆怯地看着刘大,一句话都不敢说。

    刘大也看着晓月,我知道刘大习惯于用他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嫌疑人,多少心理素质不够好的嫌疑人,就在他威严的紧盯之下,直接就奔溃了的。

    晓月瞟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转向了刘大,颤巍巍地问道:“你们要我讲什么?”

    刘大威严地说道:“就从春华说起吧。”

    晓月突然哭了起来,两只眼睛不时地落着泪,我想起了老爷爷那双渴望的眼睛,竟和晓月有几分相似,是啊,常常说,血浓于水,但养育之恩更浓于水,晓月是老爷爷从襁褓中一个人把她带大的,不像才怪呢。

    晓月终于开始诉说她的故事了,她说:“那天早晨,我像往日一样早早地来到学校,在校门口遇到一个女人,她说她是之勤的妈妈春华,我心里顿时有点慌,因为我和之勤这样的年龄谈恋爱,一般家长都会反对的,之勤妈妈对我说,上午放学后要找我谈话,约好在桥顶上见面。”

    “我第四节课一结束,就来到了桥顶,果然,她一看到我,就说以后不要勾搭她儿子,我争辩说是之勤先找我的,她说你们这些穷人的孩子好的不学,尽知道往家境好的人家里钻,真是不知廉耻,我觉得之勤妈妈怎么会这样,之勤本来就是先找我的。”

    “我和之勤都是寂寞的人,心里有着大包袱,之勤平时在家里没人爱,天天被她妈妈骂。我呢,家里穷得徒有四壁,爸爸还每天让我去捡垃圾,在外面偶尔会遇到同学,我真的丢尽了面子,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爸爸年纪都那么大了,爸爸说妈妈一生下我就去世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爱。”

    “就这样,我和之勤算是同病相怜吧,我们相爱了,我知道在大人的眼里,这样的年龄是不好恋爱的,可是我们就是相爱了,之勤对我很好,经常会送我一些精致的小礼物,今年情人节的时候,他送我一把精美的小剪刀,我从来没看过那么好看的东西,我就每天用它来修剪睫毛,因为之勤说我的眼睛是天空中最亮的星辰。”

    “之勤妈妈威胁我说,要是以后再和她儿子来往,就把我推到河里去,我一看那运河流淌的河水,吓得都哭了,我真的很委屈,整个世界都没有爱,我和之勤这小小的爱为什么都不可以有。”

    “之勤妈妈见我不理她,就推我的肩膀,我以为她要推我下河,我连忙用手紧紧地抓住横栏,她骂我说,别小小年纪就学坏,她说我给她儿子做小妾都不配,我也只知道哭,什么话都辩解不了。”

    “后来,她说我不说话就是反对她,她说要教训我,真的要把我推到河里,她硬是要把我的手从横栏上拉下,我知道她这样的女人,真的有可能说到做到,双手就抓得更紧了。”

    “没想到,她突然呀的一声,身体歪了一下,我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往前一倒,就掉进了河里,这时刚好有一艘船经过,我看到河面上翻起来两条腿,知道之勤妈妈肯定死了,我正想跑,看到地面上有一只鞋子,知道刚才她是崴了脚了,不然今天死的就是我了,我捡起鞋子就往河里扔,然后就跑回了学校。”

    “整个下午我都不敢说一句话,之勤见我不说话,就来好言劝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之勤。”

    “我心里惶惶不可终日,到了放学的时间,之勤告诉我,说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他在学校旁边的快捷酒店开了一个房间,要给我祝福生日,我一开始很反对,可是我心里有这么个结子,实在是无处倾诉,就和之勤去了酒店。”

    “之勤给我唱了生日歌,他叫我闭上眼睛对着生日蜡烛许愿的时候,我流泪了,因为我杀了他妈妈,我对之勤说出了中午发生的一切,之勤当时就傻在了那里。”

    “后来,我们相拥哭泣,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之勤说警察一定会找到尸体,要是警察找到尸体,就一定会找到我,我就会被判死刑。我当时非常绝望,我想去自首,可是我又想到了家里那个每天喝药的爸爸,要是我死了,爸爸由谁来照顾呢?之勤说我不能死,让我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我们继续装着没事儿,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可是放学的时候,之勤说还是不回家,我就夺了他房卡,后来我们在桥上遇到了你们,没想到你们并没有怀疑我是凶手,我和之勤都暗暗庆幸。”

    “今天早晨,我正要出门去捡垃圾,突然之勤出现在我家门口,他说警察已近开始怀疑他是推他妈妈下水的凶手,他说这是好事,这样警察永远查不出真相。”

    “后来,我们又来到了酒店客房,在那里煎熬了一个白天,之勤的心情也发生了好几次变化,他说最终警察还是会查出真相的,与其让我去死,还不如将计就计,他给我顶罪,我说先挺着吧,警察是不会知道真相的。”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想先回家去,给我爸爸熬药了,可是当我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警车停在了我家门口,我知道我的事情一定是败露了,我惊慌失措地跑回酒店,想要和之勤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可是等我到达酒店客房的时候,之勤已经反锁了房门,我看到了烟雾从门缝里飘散出来,之勤跟我说他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要我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哭了,我不停地敲打着房门,要之勤开门,可是之勤再也不说话了。”

    “我知道之勤是要烧死自己,让警察怀疑他才是畏罪自杀的凶手,我看到烟雾越来越大,之勤也不再说话,我就跑离了酒店,我没地方可以去,家里正有警察在盘问爸爸,我再也不敢回家去,我就徘徊到了学校门口,呆呆地坐在了那里。”

    “我在那里想,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害死了之勤妈妈和之勤自己,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之勤,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失去了意义,我左想右想,又想到了我患病的爸爸,可是左手是之勤,右手是爸爸,我怎么办?”

    “后来,我走到了桥顶,望着河面,我想到了之勤妈妈被我推下去的那一幕,河面上翻起两条腿,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敢往下跳,可是后来……”

    晓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想说,后来,他听到我叫她了。

    晓月继续说:“可是后来,我听到了你叫我,我知道我的末日到了,我不自己走,警察也不会放过我,我就跳下了河。”

    晓月说完这些,早已变成了泪人,她的床单都湿了一半,面对一个犯罪嫌疑人,我能去安慰她吗?

第120章 火车1

    作为法医,解密了现场,解密了尸体,给死者做了代言,让沉冤得到清洗,没错,这本来可以带给我极大的成就感,但是今天我却一点都没有,善良的背后,弱小的背后,颤抖的灵魂,绝望的夜空……

    睡不着也是自然,午夜,不,是凌晨,晨曦已经偷偷驾临,我拉上厚厚的双层窗帘,将我家的客厅包裹得严严实实,今夜,我想将自己封闭,要学会将这些不快都统统忘却,因为这是我的职业,接下来的路还有很远,很远,未来也许马上就会有更加残酷的现实,正在未来向我逆袭而来,接招吧,苏法医。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中,我梦见了美丽的花园,看到了之勤和晓月在这个美丽的花园里快乐地生活,快乐地成长,也许晓月所说的那些孤单寂寞,在这个异界里都不存在。

    当我醒来的时候,星期天已经结束,因为我已经错过了整个白天,真的夜晚已经来临,我拉开了紧闭的窗帘,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了,今晚的夜空不错,还可以看到远处的星星,我想起了之勤对晓月说的那句话:你的眼睛是天空中最美丽的星辰。

    本来是多么美好的温馨,却让运河夺去了一切,运河依然沉默不语,可是人世间已过千年。

    我看了看来电记录,妈妈打了我两个电话,一个是上午的,一个是下午的,都被我的静音阻挡,妈妈一定是急死了,我拨了回去:“妈,有事吗?”

    听得出来,妈妈有点不悦,她说:“苏三,怎么回事儿?几个电话都不接,你在解剖尸体吗?”

    我手里不停地在转着一把梳子,说道:“妈,哪里呢,我在家睡了一整天。”

    妈妈不信地说:“什么时候见你有这么幸福了?不出现场,还睡一整天,你睡觉就不接我电话了?”

    妈妈还是表示了不高兴,我连忙解释道:“没有了,可是我昨天熬了通宵呀,好不容易搞定了一起案子。”

    妈妈才说:“就是嘛,我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苏三,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单位太忙了,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男朋友。”

    我气呼呼地说:“妈,你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说好了,今年就别提这事儿了。”

    妈妈反对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有这种约定了?你这样下去怎么办?要不,你就别干了,到我公司里来,反正你迟早总得把我这个位置接去,你还要让我一直干到老呀?”

    我一听,今天有点不妙,以往妈妈只会干涉我的爱情,今天她出了新动向,已经开始关注我的工作了,她打我的主意,要把她那摊子甩给我,做总裁可不是我的人生梦想,我想做的是法医,谁让她老是说我像爸爸呢,像爸爸哪里不好了?

    我静下来想了想,妈妈的这新动向一定是和爸爸即将回归有关,妈妈接受了爸爸,这几天天天都去疗养院看爸爸,我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可是好事的后头,总是伴随着隐忧,想让我离开法医职业,没门,我心里暗暗发誓道。

    可是我嘴里却说:“妈,我要是接了你的班,你会放心吗?”

    妈妈想了一会儿对我说:“也是呀,你这任性劲儿,还真不是这块料,和你爸一样,只能做个法医。”

    我生气地说:“妈,你这什么意思呀?你以为法医很好做呀,我看总裁才是最简单,整天就下个命令,看个报表,事情还不都是别人在做?”

    妈妈倒是没有生气,她说:“反正我这一辈子就是被你们父女俩套牢了,一天到晚,一年到头,永远都没有尽头,我这个总裁也是在外面的虚名,在家里还不是你们的仆人?”

    想起妈妈日夜操劳,我的气也消了,我说:“是,不过我们最后还是听了仆人的,因为仆人是我最最亲爱的妈妈。”

    我肉麻了一下,妈妈果然中招,妈妈笑着说:“我的好宝贝,妈妈还是欠你更多。”

    妈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慌忙说:“苏三,你有没有想起咱们忘了什么事儿?”

    我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说道:“没有呀,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妈妈急忙说道:“苏三,你忘了吗?上次你不是说下周请假年休了吗?你还约我和你一块儿去那不拉旅游来着。”

    我这才想起,我约了妈妈,趁我年休的时候,一起去那不拉看看,那不拉是西部的一座异域古城,人文荟萃,风景绝伦,随处可见雪山冰川,那里海拔高达近四千米,如果飞机直达,大部分人都会有高原反应,但是坐火车去,从我们城市的几乎零海拔开始,一路向西,慢慢适应海拔的增加,会安全得多。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妈,都忘了呢,明天就星期一了,现在估计火车票也订不到了吧。”

    妈妈却说:“什么呀,要等你安排旅程,那火车早就开走了,我的秘书今天提醒我已经在网上帮我们订好了明天的火车票,今天到你两次电话想要告诉你,可是你一直没接呀,你看现在这可怎么办?”

    我兴奋地跳了起来,说道:“我的好妈妈,那明天就去啰!”

    妈妈却委屈地说:“我是想陪你去,可是明天美国的一个医药公司老总带着一帮人突然驾到,是我常年合作伙伴,那不拉这一趟我肯定是走不了的,就剩你一个人,要不我把票退掉,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我一听妈妈又放了我鸽子,就又生气了:“妈,这是第几次不守约了?”

    妈妈连忙道歉道:“苏三,确实是我不好,但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时确实分不开身,你懂的。”

    我赌气地说:“知道就好,反正我不管,你不去,我也要去,你就退一张票吧。”

    妈妈有些不放心地说:“苏三,可是你一个人,安全吗?”

    我忽然笑了:“妈,女儿还是一名刑警呢。”

    妈妈的口气有些生硬:“苏三,你忘了前不久付民兵的事儿了?你爸十年前变成了那样子,你也差点出事儿,刑警也是普通人,这一点你千万别忘记。”

    妈妈提起这事儿,我倒是没有觉得她唠叨,在外面多担点心思总是没错。

    我乖乖地说道:“是,我知道,我会担心自己的。”

第121章 火车2

    我按了免提,妈妈在电话里千叮万嘱着,我就边听着边开始收拾行李了。

    我们的城市靠近海边,虽才是夏末秋初,温度还有点热,可是那不拉市却不一样,早晚温差大,哪怕是在阳光普照的大中午,突然天空飘雪也是件自然的事了。查看那不拉的旅游攻略已经有好几年了,早已被那不拉震撼人心的风景深深吸引。妈妈一直说要陪我去一趟这个圣城,可是这个总裁说话总是不靠谱,每次事到临头,她都会以工作为名而爽约,要不是这次票已买好,成行的事儿又泡汤了。

    那不拉市这时应该已经很冷,预告上说当地已经开始进入长达半年多的雪期,初雪已近在前几天刚刚刚下过。对于那不拉的雪,旅游攻略上大多是些褒奖的词语,这个季节去那不拉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是季节交替的时候,那不拉从夏天直接转入冬天的壮观景色,可以一览无余。

    之前有网友说那不拉是一座风景秀丽、富有诗意、充满神话和浪漫爱情故事的地方,终年不冻的美丽汐子湖就在高耸的那不拉雪山脚下,深邃迷人的深蓝色湖面总是让游客陷入不解的思索之中,那篇文章的末尾还写道,去汐子湖吧,她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等你去看她。

    想到了这些,仿佛有一小块薄荷片应景地掠过我的心田,就像投掷的瓦片激起清凉的涟漪,此时的我,心早已被汐子湖占领。

    那么,薄款的羽绒服是要带的,防晒霜当然也要带的,可以对抗高原上丰富的紫外线,要不然回来变成黑人,妈妈又要唠叨几天。

    我不断地翻出柜子里各种零零散散的物品,不一会儿就塞满了整个行李箱,关闭之后,我试了试,真有点重呢,不过不要紧,有拉杆可以使用,应该不会过于麻烦。

    收拾好行李之后,我和妈妈说了再见,妈妈最后一次叮嘱我,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就挂掉了电话,才想起早饭都还没吃,一看手机,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正如妈妈说的那样,我真的不是做她接班人的料,除了做法医,我都不知道我还可以干什么,一方面是我的工作破坏了我的作息,而另一方面是我自己没有时间观念,早晚颠倒是常有的事儿,这种低级情商,要是做了总裁,身边的伙伴非得气死不可。

    反正不是那快料,担那份心干嘛,我一边在电脑上翻看着那不拉旅游的攻略论坛,一边吃着泡面,酸辣的泡面也是妈妈最反对的食品,她经常会告诫我,这种垃圾食品要少吃,少吃,少吃了,可是我喜欢。

    第二天,等我信心满满地出现在火车站的时候,天色也才刚刚放亮,我取了票,通过安检口,进入了候车室,候车室里熙熙攘攘的,来的人还不少,我看我那个检票口竟然已经有人在排队等待检票了。疯了,这些着急的人,还有近一个小时呢,我坐在蓝色的座位上,默默地在心里想。

    法医的眼睛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我习惯地用眼睛四处扫着别人的行李箱、行李袋,好像人家的行李里面都夹带着人体尸块似的,以前案子中也确实是有人借助乘坐火车,实现远距离抛尸,这样的人也算是一种反侦察思维吧。

    我忽然笑了,一个人出去旅游,就好好享受这旅途的快乐吧,案子的事情就一边去吧,要是人人都夹带尸块,火车站的安检还有什么用,自己的担心只不过是多此一举。

    检了票,顺利地来到火车站台,妈妈给我买的是软卧,我走进软卧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发现现在火车的乘坐体验已经大大改善了,软卧车厢是由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小房间组成,每个小房间都有独立的小门,移开门进去,里面是两张上下铺的床,我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放好行李,就在左手边自己的下铺坐好,无所事事地望着房门,心里盘算着这同一房间的都会有谁?

    这时,门口走进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瞧了瞧,问我道:“请问这边是五上、六上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是的,欢迎。”

    小姑娘笑了笑说:“谢谢。”

    她回头招呼了一声说:“茵拉,我们的床铺在这里。”

    后面飘过一阵银铃般的嗓音:“天玫,真是太好了,原来真是在一个房间里。”

    原来是同房间的两位,我心里一阵轻松,还好,要是来两个不知名的大哥或是大叔,那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呀,两个小姑娘和自己同一个房间,要是再来个大叔什么的也不怕了。

    两个姑娘进了房间,也相继放好了行李,女孩子出门就是麻烦,都是大包小包的,身上配件还特别多,遮阳帽,墨镜,真丝护肩,袖珍零钱包……

    等她们坐定,我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学生吧?”

    那个叫先进来的女孩长着标准的瓜子脸,白皙红润的脸蛋上洋溢着激动的心情,她先行说道:“是呀,我们才大二呢,音乐系的,我叫天玫。”

    天玫一转身,看着旁边的那女孩,那女孩脸稍圆,可是一脸文静的表情看上去特别显气质,她说道:“我,油画系的,我叫茵拉。”

    本来我想隐瞒自己警察身份的,可是面对两位这么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实在不忍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我笑着说:“我是法医,法医苏三。”

    茵拉文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天玫却是好像见到了明星,她尖叫道:“法医苏三!偶像呀,天哪,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报道呢,可是上面穿着制服的照片和你本人一点都不像呢。”

    我打趣地说道:“是更美了?还是更丑了?”

    天玫激动地说:“那还用说,真实的你简直就是美女一枚啰,要不是你自己说,我还真不敢想象,原来女法医可以这么美。”

第122章 火车3

    茵拉在旁边拉了一下天玫的蕾丝罩衫,对天玫说道:“你发神经呀,你怎么这么色色的,人家苏法医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

    我笑了,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天玫看了看窗外,说道:“天哪,我们的火车开了,这么说,我们的小房间只有我们三人?”

    我看了看对面的六号下铺,此时还没有乘客来报到,就说:“这张床本来是我妈妈的,昨天她退票了,估计是要空着了。”

    天玫高兴地唱起了叮当曲儿,我一听,还真是有点专业范儿,这曲子昨天我在电脑上听到过,是那不拉民间流传的民歌,我问道:“这么说,你们也是去那不拉的吗?”

    天玫疑惑地说:“难道你不是?我还以为这火车就只有一个目的地呢,那就是美丽的那不拉!”她把最后一个音调拖得很长,像是在唱一首歌。

    我笑了笑,天玫率真的性格会给自己独自旅行带来想不到的快乐,毕竟这趟火车需要经过四十九个小时才会到达那不拉,要不然,一路上会很寂寞,我说道:“我也是,有你们同行,真是快乐!”

    茵拉坐在那里静静的,她柳叶眉下的那对黑眸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火车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城市,我知道我暂时要和那些尸体、那些现场、那些案件作一告别,开始我漫长的旅行了,这次旅行一开始就那么的意外,遇见了这两位大二的女生,竟然还有一位把我当作了偶像,心里美得忘乎所以。

    在天玫的提议下,我们在车厢里开始斗地主,不知是今天运气好,还是怎么了,大部分都是我赢了,气得天玫说道:“苏三,你欺负人,你一定使用了你们法医的推理术。”

    赢了很多盘,我当然心情好得晕过去,我说:“怎么了,推理术又不是什么黑魔法,有没有人规定斗地主不能使用黑魔法的?”

    天玫笑得弯了腰,她拿着一叠牌,挡住自己的嘴巴,“咯咯咯”地边笑边说道:“你看,你自己都说推理术是黑魔法!”

    我知道自己发生了口误,就干脆将错就错,我说:“是黑魔法又怎么样?我的黑魔法就是用来惩治你们这些小妖精的!”

    天玫装着生气的样子骂道:“什么,你说我们是小妖精,茵拉,一起上,我们把苏法医吃掉吧!”

    茵拉正襟危坐着,文文静静地不跟我们一起闹。

    忽然,火车停了,我一看,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原来是到了一个小站,天玫说:“怎么这种小站也停呀?”

    我看了看站台,没看见站名,就回过头来,问茵拉道:“这是什么站呀?”

    茵拉腼腆地笑道:“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门被人拉开了,我一看,一位一米八有加的英俊小伙子站在门口,看上去和我的年龄差不多,他穿着淡蓝色天鹅绒的短袖t恤,遮挡住胸部健硕的肌肉,下身穿着七分裤,一双球鞋洗得异常洁净。

    “请问这里面有六下的铺吗?”小伙子的普通话十分标准,要不是北方人,就是训练有数的教师了。

    我指着天玫和茵拉正在坐着的那张床说道:“六下就是这张。”

    小伙子走了进来,把他的行李箱塞进了上方的行李架,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行李箱有些奇怪,这像是一只老式的军用行李箱,连包边都是镀铜的,看上去密封性特别好,心想要是用这种箱子运送尸块,那保密性一定很好。

    小伙子见我盯着他,和气地问道:“怎么了?”

    我脸一红,知道自己又职业地浮想联翩了,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只箱子特别沉。”

    小伙子把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说道:“去一趟那不拉,不沉能行吗?”

    天玫见床铺的主人来了,就要站起来,她说道:“实在对不起,占了你的位置。”

    小伙子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身边,很阳光地笑着说道:“没事,你坐着吧,我就坐这边,一样的。”

    然后他朝我笑了一下,说道:“你看,你不介意吧?”

    见我们不说话,小伙子左右打量了我们一下,说道:“你们是一起的吧?我叫子溪,是一名中学老师。”

    果然是一名教师,难怪这男中音是那么的富有磁性,还好,虽然是男性,但是却是一位中学老师,刚刚大家紧张的气氛立即又活跃了起来。

    见子溪主动地自我介绍了,我们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我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我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说起我的职业,不然又会引起一阵热烈的讨论。

    子溪看了看桌上的扑克牌,说道:“你们在玩什么呀?”

    天玫晃晃手中的牌,答道:“斗地主呀。”

    子溪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他说道:“斗地主呀,那是我的最爱,我可以参战吗?”

    天玫的嘴就是那么快,感觉比凌菲还快,就是那种没遮拦,她说道:“好啊,有子溪老师一起参战,那战斗就更加血腥了。”

    茵拉斜了一眼天玫,可是天玫把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冲,说道:“三人大战结束,下面转为四人大战。”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副炸弹,气得直骂天玫:“你肯定是一手烂牌,不然你怎么会把牌冲掉!”

    茵拉也气得哇哇叫:“天玫,我不跟你玩了,我这么长的顺子都被你废了,不然你这地主肯定是栽了。”

    我一看茵拉摊开的牌,简直是叫天顺,从小到大十来张的顺子,就这么废了,我看着天玫说:“你看你这地主,还怎么坑我们小农民?”

    天玫又“咯咯咯”地笑弯了腰,说道:“看如今,做地主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呀,苏法医,你们都有黑魔法,难怪我这地主活不下去。”

    子溪一怔,他插嘴道:“法医?苏三,你是法医?”

    我收了笑容,微闭眼睛,轻轻地点点头道:“是呀,我是法医。”

    子溪没说话,伸出双手把桌上所有的牌收起来,哗啦啦洗好,看起来像是个玩牌高手,他把牌放在桌子中间,右手按在牌上,四周看了我们一眼,脸色一沉说:“不瞒你说,苏法医,我是杀过人的。”

    天玫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般大,充满了恐惧,茵拉文静的样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怯弱地望着子溪。

    我见天玫和茵拉一副惊恐的样子,心想子溪说这种话一定是想要吓吓这两位姑娘的,他不可能真的杀了人,见到我苏三,就迫不及待地自首吧。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笑着对子溪说道:“子溪,你开始发牌吧。”

    【编辑大大通知说,《女法医苏三》明天要上架了,唉,真舍不得丢下大家,平台自有平台的规则,三十万字上架是挡不住的,希望大家能继续跟上订阅,因为下面的剧情实在是精彩,一列火车,一间软卧,一个男人,三个美女,什么故事?就在明天……】

第123章 火车4

    子溪还是把手按在扑克牌上,看了看吓傻的天玫和茵拉,正经地说道:“我没有骗你们,我是说真的。”

    我见子溪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所说何事,但是也猜出了大致,我说:“是小时候吧?”

    子溪深望了我一眼,好像是遇见了知音,他说道:“苏三,你真是一位优秀的法医,连我小时候的事情都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天玫这才回过神来,她舒了一口气,释然地说道:“哎,吓死宝宝了,子溪老师,我还以为你现在杀过人了,不过,你小时候怎么会杀人呢?”

    子溪双手把牌又拿了起来,重新洗了一遍又一遍,边洗边说道:“那时候不懂事,才上小学五年级。”

    我见子溪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好像回忆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便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小学生本来就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哪怕真的像你说得那样,也不会追究你的过错,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就不提了。”

    可是天玫却穷追不舍,她对着子溪问道:“那后来呢?”

    子溪把牌放下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故事,你们愿意听吗?”

    我和茵拉都没有说话,我不想去触碰子溪的伤口,但是天玫却急忙说:“愿意,愿意。”

    天玫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人家痛苦的回忆有什么好听的,可是子溪愿意讲,我也不好去阻止。此时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子溪为什么一听说我是法医,就急着要讲述他小时候这种悲催的事情?

    子溪见我们没人反对,就开始了诉说:“我小时候的家就在那不拉市,记得那时候是夏天,的确是夏天,明晃晃的夏天。”

    “我和布吉坐在尼尼桥的桥沿,那是一座跨过那不拉铁路的小桥,为了方便铁路东西两边居民来往而搭建的钢构桥。我们会脱掉拖鞋,伸出双脚穿过桥上锈迹斑斑的细钢管护栏,在半空中晃荡。身后不停地有推着自行车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们,没人会斜视我们,这样子坐着就算有些危险,满脸污垢、衣衫褴褛的小孩谁又会去关心他们的安危呢?”

    “火车来了,呼啸着从我们的脚下穿过,我们会高声地唱起儿歌,仿佛滚滚而去的列车会带走我们的歌声,带到我们并不知晓的远方。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远方有多远,但我知道远方是有大海的,彩色漫画书上都是那么画的,蓝色的大海,大海里飘荡着摇晃的漂流瓶,漂流瓶里装着未曾启封的神秘纸条。”

    “我们一起大声歌唱的声音现在依然能够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妈妈,为我换上花衣裳;妈妈,为我系好新鞋带;妈妈,为我背上小书包;因为我要,我要去远方。”

    “傍晚黄褐色的雾霭正在慢慢地吞噬城市的轮廓,一列火车渐渐远去,漆黑的铁轨游蛇一般蜿蜒着躺在我们的脚下,我随口说道,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火车会不会也把我带到……”

    “布吉停止了摇摆的双脚,瘦瘦的脸上苍白苍白的,她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疑惑地望着我说,会不会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说完,布吉肯定地补充说道,会呀,肯定会的,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心里似乎掠过一丝不安,就像蜻蜓的薄纱双翼碰伤了本来镜子一般的水面,很远到底是多远呢?我想。”

    “后来的某天,布吉真的从桥上掉了下去,不过是在和我争吵的时候,她掉下去的时候,正好有一列火车由南向北快速通过,后来除了在铁路上留下了一些血迹,发现布吉的尸体已经被火车碾成了碎片。我当时绝望的心情没有人能够体会,后来警察带着警犬来了,布吉的妈妈、我的妈妈也来了,除了斥责,剩下的就是互相的怀疑了。没有人想到我那被严重击碎的小小心灵也需要抚慰,对于当时的我,布吉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天玫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子溪,仿佛被从未听过的子溪这样的故事深深吸引,她轻轻地问子溪:“子溪老师,布吉自己掉下铁路桥,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子溪接着说:“那时,我们才小学五年级,虽然不同班,但布吉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的家庭都很特殊,我们居住在铁路边上临时搭建的铁皮房里,冬冷夏热,挡不住寒风,躲不了蚊子。布吉的妈妈冬梅是个收购废报纸的,每天都会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废报纸和旧书背回家,倒在她家门口一个用废旧木板围起来的小围栏里,木板上还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地写了‘闲人莫入,盗窃可耻’八个大字,那是我第一次为人题字。”

    “布吉遇事总是很害羞的样子,她说,你来写嘛,子溪。冬梅阿姨把油漆刷子递给我,她说,布吉,你真没用,写几个字扭扭捏捏的,子溪,你来写。字确实写得不好看,但我心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每天傍晚,冬梅阿姨一放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打开,看里面有没有捡回的旧漫画书。尽管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环境,我们还是收藏了三百多本各种漫画书。我们认为这些漫画书都是有生命的,与我们也是极有缘分的,在它们遭到主人遗弃的时候,幸运地与我们相遇。”

    “看我们拿到漫画书欣欣然的样子,冬梅阿姨就会那样不厌其烦地教导我们,漫画书不能光看画,要多看字,多认字,长大了才有用。”

    “有时候,她也会说,以后长大了,你们要考上同一所大学,毕业了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然后你们……冬梅阿姨这时候会左右认真地打量着我们,暗褐色长满雀斑的脸上露出难得而神秘的微笑。”

    “虽然我捉摸不透冬梅阿姨省略掉的话语,但从她愉快的笑容里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件让她感到幸福的事情。”

    “我的妈妈,对了,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嘴唇涂得红红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浓郁的香味,衣服材质虽然不好,但却是相当得体。她经常对着挂在窗户边的那块冬梅阿姨送来的缺了一个小角的玻璃镜,拨弄头上的黑发和长长的假睫毛。”

    “我从来就没见过爸爸,只是在妈妈经常说的这句话里知道我也是有爸爸的,妈妈说,子溪,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要不是你那该死的爸爸,我哪会这么辛苦啊。”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是做那行的,社会上并没有那种职业,人们背地里称她们是**的,当面都会含含糊糊叫她们大姐小姐的。在熟人面前,妈妈总是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说到这里,我隐约地感觉到了子溪的坦诚,他好像喜欢诉说,只要有人愿意倾听,他就可以把过去说个不停,我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是为了给自己压抑的心理减负,他现在的阳光形象可能就是他自己的努力营造换来的。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布吉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要说可能嘛,就是两人吵架的时候,子溪把布吉推下去了,可是铁路桥有护栏的呀。

    【大案就要来了,请继续……】(未完待续。)

第124章 火车5

    子溪把他妈妈**的事情都兜出来了,惊得天玫尴尬无语,天玫低下了头,静静地继续听子溪在讲:“那时候我只顾着和布吉一起玩,我没有兴趣去关注妈妈具体做什么工作,只是后来这个秘密被扩散到了学校,同学们对待我的眼神忽然就变了,再后来,老师也有意无意地疏远我。我感觉得到,我在学校里的身份变得很敏感,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不仅是一种让人看不起的事,而且还是犯法的事儿。我开始有些怨恨妈妈,她给我带来了羞辱。”

    “不过好在有布吉,我们是最好的邻居,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很快乐,我们经常在放学后的傍晚到桥上看火车,这是最打动我们心灵的场景。那延伸到天穹的无边无际的细细铁轨,那看不到边的绿皮、白皮、黑皮的长长车厢,那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隆隆声音,都是这个场景里标准的配置。我们期待着有一天能坐上桥下的火车,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在那里有许许多多神秘的人和神秘的事,这就是我们最美最美的梦境了。”

    “有一次我对布吉说,我真的是想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布吉把双腿从护栏外收了进来,盘腿坐在桥面上,刚好有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微蹙着眉头说,是不是因为你妈**的事?”

    “我胸口一闷,脸上一下子充满了暗红的血,我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布吉,原来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布吉有点吓坏的样子,她说,你怎么了,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早已语无伦次,满眼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说,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原来你假装不知道,原来你也不是好人,原来你和他们一样,都在骗我,你还知道什么?”

    “布吉哭着说,这是事实啊,我没在骗你,我只是怕你伤心,不愿意提到。我抓住布吉小小的肩膀不停地摇晃,我说,不要你假惺惺的眼泪,我以后不要理你了。”

    “我放开了她,把两腿也收回了护栏,护栏钢管上的斑斑锈迹蹭擦在我的小腿上,我也懒得去擦掉。我说,布吉,以后一刀两断,我要去我想去的地方,不要你来找我。我有点歇斯底里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里。”

    “我愤怒地转过身,正要拔腿离去,布吉从后面一把抱着我,哭着说道,不要,不要你走,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你走了,我找谁去玩呢?”

    “我猛然一转身,嘶声裂肺地吼道,你找谁玩都比我好,我妈妈是**的!我突然用力地挣脱了布吉的拥抱,把布吉朝护栏推去,布吉离开了我的身体,急速地撞向护栏,在她的后背接触到护栏的瞬间,我听到了这一生都忘不了的清脆的‘咔嚓’声,护栏锈迹斑斑的细钢管没能挡住布吉,布吉直接就随着断裂的钢管往桥下坠去。我嘶哑着叫喊道,布吉!此时桥下响起了火车快速通过的声音。”

    子溪说到这里,就停止了说话,看得出来,他这长篇详细的倾诉是真诚的,字里行间都可以感受到他和布吉那纯洁的懵懂的爱意,布吉的死对他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以至于十几年后,他的记忆还是那么的清晰。

    我还是很好奇,子溪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天玫傻傻地坐在那里,半天她好像又恢复了元气,她说:“子溪老师,我知道了,后来你一定是撒谎了,所以你很后悔,不然你不会记忆这么深刻。”

    我不知道天玫的这种说法是基于什么的判断,要说没道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不过最多也只能说是一种感觉吧,或许天玫自己有过撒谎而记忆深刻的经历。

    子溪看了一眼天玫说道:“是,后来我的确是撒谎了。”

    “出事的当天晚上,我把实情告诉妈妈后,妈妈火冒三丈地训斥了我,告诫我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会被抓去坐牢。”

    “第二天,我家里来了两个警察,一个瘦瘦的,另一个胖胖的,就是一般的警察,不像漫画书里那么神气,好在妈妈也在家,不然我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我们是在玩老鹰抓小鸡游戏的时候,布吉跑得太快,往前一冲,撞到了护栏,才掉下去的。妈妈为了这句话,给我练习了无数遍了,我说得很流利,应该看不出有撒谎的迹象。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了那么一句话,我明显感觉到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我不应该撒谎,我对不起布吉,可是妈妈黑着脸盯着我,我根本不敢说实话。”

    “问话在反反复复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痩警察也问了妈妈一些话,看得出他们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了我们家。我凭借妈妈对我事先充分的练习成功地蒙过了警察,但我的良心无法面对一直哭泣的冬梅阿姨。”

    “那位瘦警察在接下来的几天到我家找了我好几次,我听得出来,他字里行间暗示我就是撒谎的,他说他是一位法医,他找到了布吉尸体的背部的尸块,布吉应该是背部撞到了护栏,而不是我说的那样,布吉是自己往前冲掉下桥的,我当时怀疑那位法医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所作所为,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布吉是背部撞到了护栏的呢?可是我死死咬牢那句谎话,没有说出实话,后来,那位法医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

    原来是这样,子溪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和法医打上了交道,子溪和布吉是最好的朋友,布吉道破了子溪妈妈**的事实,子溪气得推了布吉,布吉撞断了护栏,掉下了铁路桥,被火车碾成了碎片,可是子溪后来在妈妈的威逼之下,一直对法医说谎,他的谎言最终战胜了法医,因为法医以为他这样的小孩子有可能是记忆或者表述错误。

    哎,小时候的无知和无助也是迫不得已,在他母亲的强烈惊吓之下,小小的子溪又能怎样呢?其实我最能理解子溪在他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心理困境了,要是搞不好,就容易走向心理变态,看着子溪今天坦诚的阳光形象,我暗暗为子溪庆幸,没有走向黑暗,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子溪默然地看着窗外速速掠过的田野和山庄,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宇间显得非常刚毅,看得出来,子溪现在的性格一定是坚韧的。

    天玫也不管子溪伤不伤心,她忽然笑道:“子溪老师,你不会今天看到苏法医,就想再次向法医挑战的吧。”

    【大案就要来了,请继续……】(未完待续。)

第125章 火车6

    天玫要是我妹妹,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准定要痛骂她一顿,这种话不亚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子溪这么坦诚地分享了他的故事,天玫却是开出了如此的玩笑。

    子溪没有在意,他朝天玫淡淡一笑,很绅士地告诉她:“可是苏法医不一样,她不是随便可以挑战的。”

    子溪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放,转向我说:“苏三,还玩牌吗?”

    子溪的故事又长又悲凉,搞得刚才玩牌的心情都没有了,我看看天玫和茵拉,她们看上去都没有了玩牌的兴致,我说道:“要么我们看看窗外的风景吧。”

    子溪收起牌,礼貌地说:“好的呀,这里已经进入山地了,地貌很好看,间或有一些喀斯特地貌可以看到,这都是火车旅行独有的风景。”

    天玫一听就又兴奋了起来,她叫道:“喀斯特地貌?那不是很漂亮吗?我正准备写一首有关的曲子呢。”

    子溪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还会作曲呀?”

    天玫微笑道:“一点点了,只是一点点,我才大二,水平很低的。”

    窗外好像是变了风景,远处可以看到金黄的稻田,一些农民正在稻田里劳作,偶尔还可以看到几只水牛,低着头在默默地吃草,水牛边上有一条蜿蜒的小河,这河往北面延伸而去,果然,北面可以看到喀斯特式群山,光秃秃的山体在田园上耸立着,真是美不胜收。

    突然间,火车不知怎么回事,一个急刹车,铁轨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我感觉身体往前直冲,胸腹部重重地压在了前面固定的桌面上,有种肋骨骨折般的难受。

    行李架上好几件物品稀里哗啦地掉下来,砸在了地面上,最要命的是,子溪的那只箱子也应声落下,在箱子落下的同时,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不妙,可是我的身体此时正往前压,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去托起那箱子,箱子随着惯性往前砸去,眼见就要砸到天玫的头上,真不知这箱子到底有多重,要是砸到头部,一定是非常危险的。

    子溪本来也是坐在我这边,火车紧急制动时,他也像我一样,身体超前冲去,他身体前面没有桌子阻挡,就一直往天玫身上压去。箱子正要砸下时,子溪可能是意识到了危险,他伸出一只手把箱子往旁边拨了一下,箱子就改变了方向,离开了天玫的头部,从旁边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只听见天玫“呀”的一声,我知道这箱子虽然没有砸到天玫的头部,但是一定砸到了天玫的腿了。

    等我的身体稳定下来之后,我马上起身,向天玫挪去,此时,子溪也用手在天玫后背的墙面上撑住了自己,收回了身体。

    我越过子溪的位置,蹲下身去看天玫的腿,天玫的右腿已经被严重刮伤,小腿上的丝袜整个被箱子扯破了,破裂口几乎遍及整个小腿,而小腿上的皮肤也被擦去了一大块,露出了鲜红的皮下组织。

    天玫在“咿咿呀呀”地叫着,右腿在不停地抽动着,我抬眼看了一下,她全身都在颤抖着,看上去非常害怕的样子,茵拉扶着她,惊慌失措地望着我。

    我发现我的箱子没有掉落,还在原来的行李架上,就把箱子取下来。我记得昨天整理行李的时候,带了一些急救材料,比如纱布、胶布、创口贴之类的。

    我打开箱子,取出急救用品,发现没有带碘酒,天玫小腿的皮肤擦划实在太严重,已经到达了皮下,没有碘酒消毒,就算我用纱布帮她包扎好,难免也会感染。

    子溪蹲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就茫然地看着我干着急,我说:“子溪,你看你能不能去列车员那里要一些碘酒?”

    子溪听到我的请求,马上就站了起来,拉开小房间的门,往外冲去。

    我关好门,先是帮助天玫脱去丝袜,丝袜破裂的残丝都已经被刮进了皮下,往下脱的时候,残丝牵拉着皮肤的缺口,天玫叫得震天响,我一边往下拉,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我的好姑娘,再挺住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好不容易,丝袜才被我脱下来,我将丝袜直接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取出一些棉签,在天玫的小腿上轻轻地擦去箱子刮擦留下的污迹,这时,子溪回来了,他还真借到了一小瓶碘酒,我立即拿过碘酒,打开瓶盖,用新的棉签蘸满碘酒,在天玫小腿的创面上来回擦拭。

    由于碘酒的强烈刺激作用,天玫的叫声此时更大了,我可不管,叫声再大,我也得帮她消毒,不然日后感染起来,肯定会影响这次旅行,茵拉抱着她,对她骂道:“别鬼叫了,被人听到,人家还以为我们这边杀人了呢。”

    天玫可听不进去,她还是任性地叫着,我用了五六根棉签,才将整个创面消毒了一遍,然后取出一卷白纱布,沿着天玫的小腿,不停地绕匝,将创面包扎了个扎实,最后,我撕下一段胶布,将纱布胶在了天玫的腿上。

    天玫此时也不叫了,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眶里竟然没有一滴眼泪,看来刚才的鬼哭狼嚎只是一种心理恐惧,没有真痛到肉里去,我说:“好姑娘,看看你的腿吧。”

    天玫看了看她的右小腿,嘟着嘴说:“我的腿变得这么难看,怎么办?”

    子溪在一旁不停地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我的这只箱子没有放稳,掉下来把你砸了。”

    天玫用左脚踢了一下子溪掉在地上的那只箱子,生气地说道:“什么鬼东西呀,怎么这么重?”

    我看到子溪的箱子把手的位置裂了一条缝,我说:“不好,子溪,你的箱子砸破了。”

    天玫嘟着嘴道:“破了好,我腿都破皮了,他箱子还不破呀?”

    天玫忽然弯下腰,在子溪箱子破口的地方闻了闻,抽动了一下鼻翼,说道:“喂,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有股死人的味道?”

    子溪连忙把我手中的胶布夺了去,撕下一块,贴在箱子的破口处,开玩笑地对天玫说道:“怎么,你闻过死人的味道?”

    铁轨上刺耳的摩擦声早已消失,莫名其妙地又开始缓慢加速,往前驶去,广播里传来了列车长温柔的声音:“各位旅客,列车由于避让原因,刚才紧急制动给大家造成了不便,敬请谅解。”

    广播讲完之后,天玫力争道:“明明就是一股死人味道嘛,子溪老师,你箱子里面不会真装了死人吧?”

    天玫凑近箱子应该是闻到了一股什么不爽的味道,其实我早也有所感觉,因为**的气息对于我是很敏感的。

    【大案已经拉开序幕……】(未完待续。)

第126章 火车7

    子溪把箱子厚厚地贴了三层胶布,自己把鼻子凑到破口处闻了闻,然后就把箱子塞到了他自己铺位的底下,可能是以免再次掉下。

    放好了箱子,他又重新坐会了我身边,对天玫说道:“你全说对了,我箱子里确实装了死人。”

    天玫和茵拉的嘴巴同时变圆,惊愕地望着子溪,以为子溪又要开始说什么新的故事了。

    子溪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只不过,这死人是外星人。”

    天玫和茵拉同时“哎”了一声,不知是对子溪的补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天玫问我道:“要是外星人被杀,苏法医你管不管?”

    我笑了一下说:“天玫,你还以为我和你一样幼稚呀,是不是现在腿不痛了,又开始胡扯了。”

    天玫急着又问:“人家是说真的,难道外星人就可以随便杀吗?”

    茵拉推了一下天玫,说道:“好了,别天真了,等中午吃过饭,你还是先给死去的外星人做一首曲子吧。”

    话题扯远了之后,我坐在那里,独自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致,喀斯特地貌已经过去了,这时我们的火车又来到了一片平原,不像刚才山地里的梯田,这里大片大片的农田一望无际,金色的稻浪被风吹起,对了,那首老歌,《在希望的田野上》,也许就是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才激发的灵感吧。

    眼前景色虽美,可是天玫刚才对子溪箱子里的气味大惊小怪的样子使得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从火车站候车室开始,就开始扫视别人的包包,一直到了子溪拎着箱子第一次进入我们的房间,我还嘲笑自己的职业病,动不动自己就怀疑人家包包里夹带尸块,可是现在还真来了挑战,子溪的包里确实有一种特别的气味,天玫也许是过于神经质,可是我更有同样的感受,我是法医,比天玫的感受更真切。可是另一方面想想,有类似气味的不只是人体组织吧,比如其它动物组织,**的气味和人体组织**并无两样,要是子溪箱子里携带了变质的食品,那还不是一样吗?

    我看着窗外稻浪在眼前不断地掠过,火车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仿佛看到了子溪和布吉赤着腿坐在前方一个什么地方的铁路桥上,唱着他们熟悉的儿歌,然后他们吵了起来,子溪把布吉推下了桥,我们的火车刚好通过。

    那是一个意外呀,一个遗憾的意外呀,要是当时那瘦法医盘问出了真相,说不定子溪还不至于到了现在还有心结,不至于如此伤心,一个症结郁积在心中十几年,就会转化为顽疾,对人产生长期的作用。

    子溪阳光的形象终结了我对他的疑惑,我想,子溪不至于做出那种事,他箱子里的东西也许就是什么特产吧,很多地方的人们不都喜欢吃那些臭鱼臭肉的吗?

    我往房间里斜了一眼,茵拉已经拿出一本书,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子溪和天玫还在那里不停地斗嘴,我把眼睛朝天玫腿下看了一眼,天玫包扎的右小腿正好挡住了子溪那只箱子被胶布贴过的部分。

    “去餐车吃饭吧。”天玫提议道。

    我看了看时间,已近中午一点钟了,肚子确实饿了。

    子溪站起身挥挥手说:“今天我闯了大祸,把天玫的腿砸伤了,要不中午我就表示一下,我来请客,以表歉意。”

    “好啊,好啊。”天玫快乐地站了起来,踮起右脚说道,“好像还是蛮痛的,我看这趟旅程够呛了。”

    我们一起来到餐车,点餐服务此时即将关闭,一位服务员走上前来,递给我们一份菜单,我瞄了一眼,价格贵得离谱,我知道天玫这孩子不懂得替人家考虑,就先说道:“这菜还不知好不好吃呢,少点一些儿,火车上估计做不好,再说,中午还是少吃为妙。”

    子溪却笑着说道:“这条线路我经常坐,这餐车和别的火车不一样,菜品都是那不拉特色菜,你看,这那不拉牛肉煲,绝对有特色,这个必须有,其它的你们看看,每人至少点一两样自己喜欢吃的吧。”

    点好了菜,大家又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我想起子溪从小就在那不拉长大,虽然小时候日子过得很苦逼,但是总算是那不拉本地人吧,这不就是最好的导游嘛。

    我问子溪道:“子溪,那不拉的汐子湖是不是很漂亮?”

    子溪说道:“是啊,汐子湖就在那不拉雪山下面,那里的湖水你不到那儿是不会有体会的,她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洁净,你们了解吗?汐子湖为什么叫汐子湖呀?”

    天玫抢先说道:“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她的名字叫汐子。”

    子溪击了一下掌,说道:“非常正确,那么那不拉呢?”

    天玫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一定是位王子的名字。”

    我惊诧于天玫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她想象一件事情,似乎从不用动脑子,难道这就是所谓音乐家的素养?

    子溪又击了一下掌说道:“这回不对,传说中的那不拉从小是个生长在高原上的孤儿,历经无数磨难,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和无人能敌的侠客剑术,终于成了驰骋在高原上的伟大英雄,最后还和公主汐子成了婚。他长大成人后一直穿着铁质铠甲,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率领着金戈铁马的军队,终生浴血奋战,保护着高原上的牧民,后来他分封的这座城市就改名为那不拉。”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我们点的五份各色菜品端了上来,子溪还没停住说话:“后来他们去世之后,那不拉就化为了雪山,汐子公主就化着湖泊,他们永生永世相随相伴,在圣界保护着人民。”

    我夹了一块子溪极力推荐的那不拉牛肉,放进了嘴里,果然肉质鲜嫩,是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味道。

    子溪也不开筷,继续说:“汐子湖从此成了圣洁的象征,要是去那里膜拜,很灵验的,不过……”

    天玫拿着筷子正要吃东西,被子溪的一句“不过……”吊住了胃口,她拿着筷子问道:“不过什么呀?”

    子溪淡淡地说:“不过,汐子湖的祭奠需要人牲。”

    天玫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人牲呀?”

    这时茵拉在一边解释道:“人牲就是把活人杀了,送到汐子湖去祭奠。”(未完待续。)

第127章 火车8

    天玫大叫道:“不会吧,哪有这么变态的。”

    茵拉补充道:“话说那是以前旧社会的事儿,现在怎么可能有这么变态的事儿?”

    天玫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她在那个精美的瓷器煲里夹起一块牛肉,刚塞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她大叫道:“怎么回事儿?这牛肉有一股臭味?”

    我刚刚吃过这牛肉,明明是肉嫩味美,天玫怎么可能吃出臭味?我说道:“我刚刚吃过,很鲜美的牛肉,怎么会有臭味?”

    天玫认真地说:“就是有呀,就是和刚才子溪那箱子里同样的气味。”

    天玫一定是刚才受到了惊吓,把口中的牛肉和子溪箱子里的气味在潜意识里进行了关联,所以她感觉自己吃的肉里带着臭味。

    好好的一顿饭被天玫的一句话搞砸,我们都没有了心情,子溪也表示很抱歉,我们草草吃完剩下的菜,就回到了软卧车厢。

    回来之后大家先随便聊了一会儿,后来我觉得有些困了,就提议睡觉,大家就各自上了自己的铺位。

    昨晚我在家里又熬夜到很晚,今天早晨起来得又很早,此时已经非常困了,在床铺上躺好,伴随着火车不断的摇晃和隆隆的轰鸣声,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我好像自己来到了一个湖边,湖边是布满青苔的一条小路,我在那条小路上不断地往前走着,好像那路永远走不到头,后来那路就通往了湖中,我走着走着,好像就走到了水面上,那水面像是一面镜子,光整平滑,而且走在上面人体不会往下沉,但是我的心脏却跳得很慌,毕竟那只是水,我不敢往下看,只得不停地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这是要去向哪儿。

    可是我越走越快,水面上也没溅起任何水花,忽然,我感觉水里面有水怪在暗暗地游动,那水怪看不到具体的形状,浮出水面的部分像是一把平滑柔软的章鱼触须,黏糊糊滑溜溜地慢慢往我身上卷上来,包围了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都差点不能呼吸了。

    我这时才低头一看,在湖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女尸,我急忙用双手去拨开那些恶心的章鱼触须,心想一定是这章鱼怪把我的脑袋吃掉了,我在触须的黏液里翻啊翻啊,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脑袋果然正在被章鱼怪的触须簇拥着,不停地在翻滚着,脑袋上面部的表情看上去很恐怖。

    我急得大叫一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个梦,子溪正站在我的床边,我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子溪双手一摊说:“不好意思,你刚才被子掉在了地上,我帮你拉上去了。”

    我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心想,原来那章鱼怪缠身只是这被子?我把披散在眼前的头发往旁撩开,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子溪回到了他自己的床铺,靠在床边在看一本书。

    我喝了口水,看了看窗外,竟然已经天黑了,火车正在奋力地在夜色中奔袭,外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了看我对面的上铺,茵拉正背对着我呼呼大睡呢,我轻轻地说道:“这一觉真是睡晕过去了,火车上真是失眠症患者最好的治疗所。”

    子溪接过话说:“错,就像我,在火车上就睡不着,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觉得有些诧异,我都那么困,怎么会有不困的人呢?我问道:“你刚才一下子都没睡?”

    子溪放下书,说道:“是呀,我在火车上就只看书,哪怕是晚上,我也会很晚才会睡觉,第二天上午我又会很早起来。”

    我又喝了一口水,把矿泉水瓶放回了桌子,说道:“为什么呀,可是我刚才真是困死了,你看她们俩还在昏睡呢。”

    子溪疑惑道:“你说谁呀?”

    我用拳头指了指我的上铺,说道:“当然是天玫和茵拉呀,等天玫醒过来,就不会有这么安静了。”

    子溪轻轻地笑道:“天玫呀,人不在床上面,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玩了呢。”

    我一怔,问道:“什么?天玫不在上面?”

    子溪肯定地说:“是呀,不然你自己起来看吧。”

    我掀掉被子,站了起来,看了看天玫的床铺,发现天玫果然不在上面,心想这姑娘到哪去了呢?

    我正要坐回我的床铺,好像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我再看了一下她的床铺,原来天玫随意扔在床上的那些太阳镜之类的随身配件,现在一个都不见了,我心里顿时有些疑惑,天玫会去哪里呢?要是在火车上临时出去玩,不会将这些车上用不着的太阳镜什么的都带上吧?

    我抬头看了看行李架,心里更是震惊,行李架上天玫的行李箱已经不在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行李箱不在了,不就是明摆着是下车了吗?不可能呀,天玫的目的地是那不拉,她怎么可能中途下车呢?况且她的同伴茵拉还在睡觉呢。

    我赶紧推醒了茵拉,茵拉“嗯”了一声,从睡梦中醒过来,眯着眼睛问我:“怎么了?”

    我连忙问道:“茵拉,你知不知道天玫去哪儿了吗?”

    茵拉皱了一下眉头,警觉地看了一下对面天玫的床铺,诧异地问道:“什么?天玫不见了?我一下午都在睡觉呢,睡得头好沉呀。”

    茵拉扭了扭头,从上铺爬了下来,把天玫床上的被子掀起来,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我说:“我已经检查过了,奇怪的是,连天玫的行李箱都不见了。”

    茵拉摸了摸头,像是在思考,想了半天才说:“不会呀,我们说好去那不拉的,怎么可能半途变卦呢?莫非,她的腿受伤了,中间就自己下车了?”

    此时子溪还是坐在他自己的床铺上,我问道:“子溪,那你不是说你一下午都没睡觉吗?你没看见天玫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子溪解释道:“我知道的,我想只能是在我出门去洗手间的时候,不然其它时间不可能呀,我回来的时候没太注意,就一直在看书,后来你被子掉地上了,我过去帮你拿被子,才注意到天玫已经不在床铺上了。”

    我对茵拉说:“要么你给天玫打个电话吧,看她是怎么回事。”

    茵拉急忙说:“好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她。”

    茵拉的手有些发抖,她或许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严重,她拨好电话号码,就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过了一会,她失望地说:“电话已关机。”

    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有些不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想彻底离开工作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在,事情却硬是推送到了自己身边。

    【今天第五更,写文痛并快乐着】(未完待续。)

第128章 火车9

    我让茵拉坐下,问道:“你还有其它的方式联系天玫吗?”

    茵拉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失神的样子,她说:“没有了,我和她也不是同学,我们是不同学校的,是在网上约好,一起去那不拉的。”

    唉,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原来茵拉和天玫看上去像是好姐妹,其实在这次结伴行之前是不熟悉的,就像我一样,我和她们也是一见面就熟了,可是子溪刚加入时,他还以为我们三个是一起的。

    这可不好办,没有联系方式,谁能确定天玫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软卧?按理,她绝不可能转移到其它车厢去的呀,这好好的软卧买了票不住,怎么可能会转到其它车厢?她个人的细小物品、最重要的行李箱,几乎所有她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是下车了,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要真是自己离开了火车,那也没什么,只要没有出现生命安全问题,人家要半路改变主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她的腿也受伤了,说不定她因为腿上包扎着纱布,觉得不便,也有可能觉得不好看,就不去那不拉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没有跟我们说再见,是因为我们在睡觉,只是不想打扰我们,不辞而别,旅途只是一种邂逅,偶遇才是缘分,大家何必在邂逅或是偶遇之后,还要一直都保持联络,彼此牵挂呢?

    我独自一人在思考着,想着天玫什么事都没有的这种可能性,我真的不愿意进入这样的状态,毕竟自己是出来旅游的,这样的状态会让心情大受影响,索然无味,要是旅游也要带着工作,那还不如在家算了。

    可是这次旅行从开始就觉得是一种奇遇,火车站的猜测,天玫茵拉与我的偶遇,子溪的坦诚故事,子溪箱子里的臭味,天玫的无故离去,零零散散的事件,就像是我平时办案时的点点滴滴线索,事件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习惯性地开始思索起来,我原先刻意回避怀疑一切,现在也只能宣告无效。

    要是天玫没有自己下车?会怎样?想到这,我心里起了毛,全身打了个寒噤,几年的法医工作使我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坏处想,因为要是事情本身是好事,那也不需要我法医介入,只是事情可能搞坏的时候,才需要我的出现,所以也可以说,只要有我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天玫要不是自己离开了火车,当然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现在仍然在车上,要么就是下去了,在车上还好,下去了问题就大了,不是自己下,还能怎么下?

    火车还是在轰隆隆地穿越在黑夜之中,这样的速度,要是掉下火车,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粉身碎骨吧,我想,想要保住命,那是异想天开。

    我越想越可怕,我看了看茵拉说:“茵拉,这里只有你和她最熟悉了,我、子溪和她只是一面之缘。”

    茵拉慌忙说:“其实我和她也只是一面之缘,我在论坛上和她交换手机之后,也就今天才见的面,我只知道她学的是音乐,今年和我一样,大二,其它的也不了解。”

    我想了想,要是当着失踪案工作起来,那可以做的线索还是蛮多的,可是现在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想怎样就怎样,再说,在火车上也没办法工作。没有立案,很多工作是不合法的,警察也不可以逾越法律,去调查一些自己个人认为存在可疑的事情。

    我一个人实在憋得慌,茵拉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子溪坐在那里,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问子溪道:“子溪,你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子溪笑笑说道:“看把你急的,我看就是中途自己下车了,去那不拉旅游的大多是一些理想主义的人,你们,不也是吗?这样的人会很率真,临时做一些行程变动,这有什么很好奇的吗?”

    我想想也是,那不拉虽说是个终极圣地,是理想主义者精神朝圣的领地,可是要是路上遇上一些变卦,这朝圣毕竟不是宗教级别的,完全可以半路放弃,怎么可能执着到义无反顾呢?

    可是那要放弃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理由,我现在所能想象得到的理由,就是天玫觉得自己的腿上绑着纱布影响了自己的美丽,但这理由足够强吗?

    我心里觉得子溪这人还是比较坦诚,他说的话还是可以参考一下的,于是对子溪说:“子溪,你真是这么觉得吗?”

    子溪只顾在笑,笑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不相信我吗?你问茵拉吧,茵拉你说,要是你的腿受伤成天玫那样子,你会中途下车返回吗?”

    茵拉坐在那里苦思冥想起来,老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我也不知道。”

    等于没说,我觉得茵拉和天玫年龄相仿,想法也可能比较一致,所以就接着子溪的话继续问道:“那要是你的话,要什么情况才有可能放弃?”

    茵拉又开始想了,难道学油画的人都是要经过这般思考才会对一个问题有答案的吗?

    茵拉又过了老半天才说:“情况很多呀,比如家里有事,财物丢失,很多可能呀。”

    这么说还是有可能的,我心里安慰自己说,最好还是不要有事。

    我总结说:“那么说,你们都是觉得天玫可能是自己走的?”

    子溪和茵拉望着我,都没有说话,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一列火车上突然消失呢?

    我见他们不说话,也就闭嘴不说了,起身去洗手间,我拉开门,往过道上看了看,这软卧的过道也真是冷清,外边一个人都没有,每个小房间的门都紧紧地关闭着,我一路往洗手间走去,总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没有一点安全感,我不时地回头看,可是后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我来到洗手间,洗手间是男女共用的,我拉开门把手,进去之后将搭扣锁好,刚要蹲下时,发现地上有一滴血,我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29章 火车10

    这洗手间怎么会有血呢?我蹲下来开始研究起这滴血迹,就像自己平时办案时那样,侦查思维全部开启,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命案现场,遇到的新挑战就是这滴血迹。

    这滴黄豆大小的血迹孤立地平伏在洗手间不锈钢地面上,看上去很新鲜,颜色鲜红,没有任何干涸的迹象,估计滴在这儿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一小时以内有人在这儿流过血。

    我心里开始嘀咕了,一小时以内,也就是在我醒来之前,谁来到这里呢?这洗手间本身就是公用的,到过这里的人到底有多少,现在还真不好说,就算是只有软卧车厢里的这些乘客,也有好几十,现在人们都是房门紧闭,关键也没立案呀,不可能展开调查访问的。

    我越想越郁闷,没有立案的现场真不是什么好现场,哪怕有所发现,你都没办法解决,天玫的事情就像是我私人接手的案子,我好像一下子化身成了人家的私人侦探了,这种体验还真是第一次。平时在工作过程中,都是别人发现了可疑情况,报警之后我们法医才奔赴现场的,而且到了现场都是执法者的高度,做起事来,不说顺风顺水,起码也是可以更多地利用资源,要啥有啥。现在好了,这滴血就把我难住了,我只能纯粹地观察判断这滴正在向我发起挑战的血迹。

    手头现有的可能,我也只能想到天玫小腿的损伤,虽然我给她的小腿包扎得蛮好,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后来就不会流血,要是天玫来过洗手间,那她就有可能在这里留下这滴血。

    血迹的形成时间是一小时以内,那么就是说,要是这血是天玫留下的,天玫在一小时之前还在火车上,后来到了洗手间之后,才不知去向的,一小时以内火车有停过站点吗?要是没有,那么事情就会往不好的方向转去,要是有停靠过站点,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我掏出手机,本来想查一下火车的时刻表,可是手机上显示没有网络,我看了看洗手间的窗外,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看来这个区段是偏僻的山区,连网络都没有的地方,总不可能多少人居住。

    看来还是需要去问一下列车员,我急匆匆地出了洗手间的门,往车厢列车员的值班室那边走去,车厢列车员值班室就在车厢连接处的一端,我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就透过上面的小玻璃窗往里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列车员到哪儿去了?

    “这位乘客,你有什么事呀?”后面传来一位大姐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穿着列车员制服的四十多岁的大姐,灰暗的脸色挂着问号,我也不想说出我是法医的身份,心想在没有足够的依据之前,先暂时以一般乘客的身份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吧,我连忙说:“没有,我是想问一下,我们这趟火车的时刻表。”

    列车员大姐没好气地说:“这有什么好问的,现在手机上不都有嘛。”

    “可是手机在这里都没有网络呢。”我解释道。

    列车员没说话,她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拧了一下值班室门上的把手,门就开了,看来她刚才走的时候没锁门。

    她走进值班室,值班室里面很窄,只有两个人可以坐的空间,还有一张贴墙固定的小桌子,大姐走进去,打开抽屉,在里面翻了半天,翻出一本皱巴巴的纸张,她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塞给我。

    我拿起那张纸,看了一下,原来就是我们这趟火车的时刻表,我连忙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顺着时间顺序往下看,五十分钟之前,确实有一个小站,之前连站名都没听说过的一个地方:麻背站。

    我心里还是没底儿,就把那张时刻表递给列车员,指了指那个不知名的小站,问大姐道:“我想问一下,这个站刚才停靠过吗?”

    大姐看了一眼还捏在我手中的时刻表,说道:“麻背站?有啊,不是刚停过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是这样呀,我刚才睡着了,想问一下,我们这节车厢有乘客下车吗?”

    大姐大声地说道:“怎么,这和你有关吗?”

    我见大姐火气很大,此时有事要问她,也不敢对她提什么意见,就低身下气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那间软卧里面,有一个小姑娘不见了,我很担心。”

    大姐把眼睛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问道:“是你同伴吗?”

    我轻声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刚好同房间而已,关心一下。”

    大姐声音很粗:“这你就多管闲事了,人家要是下车了,你还追到人家家里去呀?”

    我忍住心中的不快,要是平时在办案,双方之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对话,最起码的一点尊重都没有,此时我又不好把关系搞僵,只好温和地说道:“所以嘛,要了解一下麻背站,这个姑娘有没有下车。”

    大姐见我这么耐心执着,气息终于稳了下来,她问道:“是哪个铺位的?”

    我连忙说道:“我是五下,那姑娘是五上,是上铺。”

    大姐一边说“我知道”,一边从桌子上方的一个文件柜里取出一本黑色的文件夹,她打开夹子,右手伸出食指在夹子里面的格子上一路往下查找。

    我这时才想起来,我的票也在上车之后被列车员收走了,换到手的是一块标注了车厢位置的塑料牌,每位乘客在下车之前,必须用这张塑料牌将车票换回,这样做我也不知道铁路部门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是此时我心里一亮,不管铁路是什么意思,起码对于我来说,现在可能就有抓手了,要是天玫的票不在列车员的票夹子里,那么就是说天玫已经换了票,确实是下车了,我这些折腾也是多虑,要是天玫的票还在,那就有些奇怪了,我的一些设想不就可以继续往下走了吗?

    我正在想着,大姐的手指停在了“五上”位置上,她说:“这票已经换走了。”(未完待续。)

第130章 火车11

    我疑惑地问道:“这么说,票已经换走了?”

    大姐关上票夹,说道:“是呀,我就是这么说的呀,这票已经换走了,就是说乘客已经下车了。”

    我一时失语,口里像是患了口吃一样,说不出话来:“这,这……”

    大姐看了我一眼说:“你这人还真有点烦,人家下车了,不就刚好嘛,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难道你还希望人家没下车,这个时候失踪了才好?”

    大姐此时笑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么严肃的大姐也会笑,她说道:“我们是安全列车,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怖的失踪事件,你不用担心,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大姐以为我是一听到有人失踪就会吓哭的那种小女生,要是我告诉她我是法医,没准吓到的可能是她了。

    天玫的票已换走,这是事实,我追问道:“大姐,那你记不记得这张票是什么时候换走的呢?”

    大姐把票夹子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方的文件柜,说道:“谁还记得,一直都有人上上下下的,那么多的乘客我哪里记得?”

    大姐记不得天玫有没有亲自来换过票,也就是说也有可能是别人来换的票,我看了看那个文件夹,想起刚才这个小小的值班室的门并没有锁好,心里又多出了许多疑云。

    我在脑海里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现在假设天玫是自己正常下的火车,我打心眼里希望这样,天玫在子溪出门的空档上,收拾了她的那些小配件,拎起她的行李箱,上了洗手间,不小心留下了那滴血,换了票,然后自己下了车。

    可是要不是天玫自己换的票呢,那么这票一定是别人换的,那么这人会是谁呢?我越想越可怕,心想要是自己真的成了私人侦探,一定会被逼疯,这活干得真窝囊,什么都不能铺开场面去调查,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遇到个列车员,还对我大呼小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时天玫自己换的票,那么换票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他一定对天玫做了什么,天玫说不定就是被这人给杀了,有血的地方就有可能是第一现场,那么就是说天玫有可能在洗手间被人杀了,要在洗手间杀人,就必须天玫和凶手同时在洗手间里,凶手可以预先潜伏在里面,也可以趁天玫上洗手间的时候尾随进去,我忽然感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回头一看,看到了身后这条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软卧过道,心想,天玫很有可能被人跟踪,在洗手间里遭到了毒手。

    我在心里大胆地秀出了这样的设想,要是我现在把这个想法告诉眼前的这位大姐,大姐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好好的一件事,一个乘客自己下了车,竟然可以设想成一起凶杀案。

    大姐看我站在她面前发呆,就说:“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试探着问道:“你能保证这票是那姑娘本人换的吗?”

    大姐说道:“不是本人换的,还能是别人?人人都有自己的票,干嘛换别人的票?”

    我指了指值班室的门锁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人趁你不在值班室的时候,偷偷地在你的票夹子里换了票?”

    大姐又开始粗嗓门了:“怎么可能,谁吃了豹子胆了,再说,我的票结子放在这上面,又有哪个乘客知道?”

    我心里想,现在连我也知道了,要是她不在,门又没锁,我完全可以拿到这个票价子,想换张票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我也不想跟她理论这些,不然她一定会勃然大怒。

    我又想起了那滴血,又问道:“那洗手间多长时间打扫一次?”

    大姐说道:“这不一定的,我一两个小时会去看一下,要是发现有脏了,就会打扫一下,要是干净的,那就不理会。”

    我问道:“要是有血呢?”

    大姐瞪大了眼睛说:“有血?怎么会有血?要有血,那还用说,更要清理了。”

    我平静地说:“可是我刚刚在洗手间里就看到有血。”

    大姐听了我的话,就起身说:“你别瞎说,这卫生间我自己也用的,我怎么没发现有血呢?要么就是刚刚谁弄到了。”

    大姐拿了把小拖把,就往外走,看来她是要去洗手间搞卫生去了,我就跟在她后头。

    大姐用手拧开洗手间的把手,推开门,往里面探头看了一会儿,回头对我说:“那儿有血?这不是挺干净的吗?”

    刚才明明地上有一滴血,难道现在已经被谁擦掉了?我站在门外,心里开始疑惑了。

    我也走进了卫生间,这卫生间好窄呀,两个人在里面,几乎就没有了活动的空间,我低头看了一下刚才血迹的位置,血迹依然在,只是已经变成了一半大小了,另外一半不知去向,我说:“大姐,血迹在这儿。”

    大姐低头一看,说道:“唉,你这姑娘,这半颗黄豆大小的血迹,你也这么注意,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擦掉就是了。”

    大姐挥动手中的拖把,就要把那只剩下一半的血迹擦掉,我连忙挡住她,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血迹暂时要保留一下。”

    大姐有点生气了,她说道:“你这姑娘,又要说这里有血迹,我要擦掉你有不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急忙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这儿有血迹不是向你投诉卫生问题,我是怀疑这儿有人被杀。”

    我知道我说漏嘴了,大姐一听我说有人被杀,顿时变了脸色,她生气地说道:“你这位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里从来都是安全车厢,怎么可能会发生你说的这种事,你要是对我不满,可以到列车长那里去投诉,可是这里的卫生我还是要做掉。”

    大姐手中的拖把又朝地上按去,我知道要是我再不告诉她的身份,她是不会罢休了,于是我伸手收去把大姐的手拉住,说道:“我是法医,我怀疑这滴血有问题。”

    大姐怔在那里,果然被我的话吓到了。(未完待续。)

第131章 火车12

    “你是法医?”大姐反问道,收起了手中的拖把。

    我郑重其事地说道:“是啊,我是法医,我是刑警。”

    我先退出了洗手间,示意大姐也退出来,她毛手毛脚的样子,我真担心她把剩下的一半血迹也一并踩掉。

    大姐退出了洗手间,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大不一样了,她说:“难怪,你刚才问这问那的,我还在想,你又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力问我话?没想到真是个警察,也是呀,要不是警察,哪里会有你想得那么多呀。”

    我问道:“那你现在怎么看这滴血呢?你难道还没觉得没问题吗?”

    大姐和气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说这没有问题,但是你也知道,这种公共洗手间,很难讲有哪位女的来了例假,在地上滴到一滴也是正常呀。”

    我解释道:“月经血不是这样的形态,对于法医来说,我可以分辨,这滴血一定是来自于身体的其它部位,要是月经血,我也不会这么折腾了。”

    大姐说道:“月经血还不一样呀?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都不知道这事儿,你是法医,你说了算,那么,这血既然你觉得有问题,要么找火车乘警来看一下?”

    我听大姐这么说,心想也是个办法,本来我只想先自己理一理,找到足够的依据之后,再去找乘警会好一些,既然现在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还不如让乘警也加入进来,能获得的资源也会多一些,岂不更好?

    我说:“可以呀,乘警现在有空的吧?”

    大姐说:“有空有空,你们刑警有需要,他还敢不来?要么我去叫吧,我比较熟悉一些。”

    我说:“好的,你去吧,我在这边看着。”

    大姐走后,我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这滴颜色鲜红的血,这血迹的周边已经开始有些凝固了,月经血是不会凝固的,而且月经血还没有这般洁净鲜亮。

    火车忽然经过了一个隧道,洗手间里猛地灌进了一股强风,我抬头一看,洗手间的窗户上玻璃窗虽然是关闭状态,但是却没关严,留下了一条缝隙,风就是在火车进隧道时,从这条缝隙挤进来的。

    我又走进洗手间,对这车窗研究了起来,这窗户好像是活动窗,可以通过往上拉窗上的把手,把窗拉起来。

    我目测了一下窗户的大小,要是把窗户拉起来,一个人从这里爬出去,完全可以呀,真是奇怪,为什么这里没有安装保安窗呢,其实只要在玻璃窗中间安装一条钢管横档,就可以阻挡人体。

    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玻璃窗,大姐在洗手间外面说道:“法医,我们的乘警过来了。”

    我退了出来,看了看面前穿着乘警制服的乘警,他戴着眼镜,文弱弱的像是个书生,也许大学刚毕业吧,就开始跟车了,够辛苦的,我自我介绍道:“我叫苏三,是刑警队的法医。”

    乘警瘦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说:“哦,苏法医,你好,我叫不凡,听说你这边要反映情况?”

    我微笑着说:“是有一些情况,不过也是我个人的看法,我那边软卧房间里有一位乘客离开得有些突然,所以我觉得不太放心,想请你一起看一下。”

    然后我把天玫的事情前前后后简要地跟不凡说了一遍,不凡听了之后,没有很震动,他说:“车上乘客的行为有时是很奇怪的,见多了就不奇怪了,你们地面警察对我们车上的情况不太了解,这车上可以说全部是流动人口,他们来来往往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每个乘客都可能不同。”

    听不凡这么说,我心里倒是有些接受,也许是我经验不足,车上有车上的规律,和地面肯定不一样,不过,洗手间里的这滴血却一直挂在我心头,我指了一下洗手间里面,说道:“这里有滴血,从我法医的角度来看,可以排除是女性的月经血,你怎么看?”

    不凡伸进脑袋,往洗手间里头看了一眼,说道:“哪里有血?”

    我用手指将不凡的视线指引到血迹的位置,介绍道:“喏,你看这里,这血迹刚才应该是被大姐踩掉了一半,现在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不凡看了一眼说道:“就这么点血,能有什么事儿?乘客哪里刮伤,在这里清洗什么的,都有可能留下的。”

    不凡站起身,退出洗手间,继续说道:“再说,你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直接的依据,乘客是换过票的,行李也都带走了,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凡说完,我无话可说,其实他说得一点没错,但是他只想到了我所考虑的正常部分,我考虑的那些不正常部分,他会想吗?但毕竟没有强烈的依据,我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指手画脚呀。

    此时火车早已穿过了隧道,我指着那扇窗问道:“现在这窗户都不安装保安窗吗?”

    不凡说道:“哦,这是新款的车型,为了美观起见,都没有配置安全窗,说实话在这窗户上安装一个铁栏杆保安窗确实不好看,你说谁会在这么高的地方不小心掉出去?除非是自己找死,打开窗自己硬是要往外爬,那谁还管得着呀,再说乘客车厢里的那些玻璃窗也不可能安装铁栏杆吧,要是真那样,乘客岂不是感觉自己在囚车里?”

    我看看也是,要是从安全上考虑去安装那样的防护设施,其实最多也是心理上的作用,平时这个玻璃窗关好,不也一样安全嘛,我想起了刚才这个窗户漏进风的事情,就问道:“那这窗户平时有可能会开着吗?”

    不凡说道:“那是不会的,车上有规定,要经常检查的,可是有乘客偷偷在里面抽烟,会打开换气,他要是在里面反锁好,开窗抽烟,谁也管不到。”

    我走进洗手间,口袋里拿出一张面巾纸,伸出手去,包在窗户的拉手上,往下拉了一下,窗户往外推起,风呼呼地灌进来,整个口子还是蛮大的,要通过一个人,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不凡见我推开窗户,便在后面说道:“哎,你们刑警就是想法多,你难道还怀疑那姑娘是从这里被人弄出去的?”

    【特别感谢:上架第二天就获得了june_8306的月票一张!还要在此一起致谢订阅的书友们,你们的支持才是我的动力,今天又是五更。】(未完待续。)

第132章 火车13

    我没有说话,对不凡的说法表示默许,一般在地面上,刑警对于一个现场都会有一些基本的默契,可是在火车上,我没有和乘警打过交道,心想乘警一般接触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诸如盗窃之类的治安案件,火车杀人案件他们总没有遇到过吧,对于一个丝毫没有凶杀现场勘查经验的警察,是不会有什么创意想法的。

    不凡心里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这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一件可怕的杀人案,随他怎么想,我说:“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车上的事情你是老大,我听你的,不过,这血迹能不能先帮忙提取起来,以备后用?”

    不凡皱了一下眉,估计听我说出口了,也不好拒绝,便说道:“好的,好的,我过一会儿去拿个棉签,把这血迹提取起来保存。”

    我本来想要离开洗手间,回自己的软卧房间去,可是我正要离开时,看到黑洞洞的窗外,一阵不安感又席卷而来,要是一具尸体真从这窗户抛出去,这荒郊野外的,能被发现吗?

    我问不凡:“这个铁路区段是不是都是山区?”

    不凡详细地说道:“是啊,从麻背的前一站就开始进入大山区,一路几百多公里都是茫茫的原始森林,麻背其实是个小镇,在这里设站,也完全是没有必要,可是近几年总是有一些外出打工的居民,要由这儿转往四面八方山区里的老家,人民铁路为人民,这个站也是最近几年才新增的。”

    我随便说道:“不瞒你说,我是想问一下,要是火车上真遇到这样的事情,比如说尸体从这窗户抛出去,可不可能有办法找得到。”

    不凡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这要看是什么情况吧,要是能确定抛尸的时间和区间,或许还有点希望,但是要是这也不确定,这茫茫的原始森林,交通是异常不便,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想想都不太可能,可是以往的事实又告诉我,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要在绵延几百公里的原始森林铁路线上去寻找一具尸体,那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我在心里暗暗有了想法,一段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天玫从软卧房间里走出来,一路经过这条长长的过道,到了洗手间,推门进去,一个尾随而至的人突然也推开了洗手间,关上门,在里面把天玫杀掉,天玫受伤的腿部流下了一滴血,滴在地面上,凶手将窗户打开,将天玫的尸体推出窗外。

    我忽然想到,要真是这样,天玫的尸体固然是可以被推出窗外的,但是天玫的行李箱很大,而且行李箱是没有弹性的,要从这个窗外抛出去,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我说:“不凡,你是不是可以在这列火车上查一下,看有没有那位姑娘的行李箱?说不定还会有所发现呢。”

    不凡“哎哟”一声,说道:“苏法医,我看你真是太执着了,我都服了你了,你这叫不见黄河心不死呀,这点工作我还是可以配合你的。”

    我尴尬地说道:“真不好意思,话说回来,这不是配合我的工作,这块地盘是你的,我都听你的,我和你一块去挨个儿看,我认识那姑娘的行李箱。”

    不凡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破绽,他有点阴阴地说道:“不过,事情要真如你想象的那样,那行李箱也早就不在了,不然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只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这职业病犯得有点重,不把这个排除掉,今天晚上我可是睡不着了。”

    不凡无可奈何地说:“那我们就从一号车厢开始,挨个查吧,不过,总共有二十多节车厢,你可要有耐心哟。”

    我跟着不凡的后面,从硬座查到硬卧,从硬卧查到软卧,每个行李架,每个洗手间,我都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凡没忘记给我泼冷水:“是吧,苏法医,我跟你说,这一定是徒劳,人家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到了酒店,开始休息了呢。”

    剩下的事情我好像真的做不了什么了,只好和不凡说了再见,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茵拉一见我,就急切地问我:“苏法医,你到哪儿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我都急死了,我还以为走了一个天玫,现在你又要走了,我真是害怕。”

    我对茵拉说:“别害怕,天玫可能是自己改主意了,她没有跟你说再见,可能是看你在睡觉,不想打扰你而已。”

    茵拉带着哭腔道:“可是,天玫那么活泼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绝情吧,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

    茵拉说完,又拨了一下天玫的电话,一会儿她又说:“还是不通,真是急死人了。”

    子溪还在那里看书,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瞄了一眼,是一本《万有引力》,这一定是本枯燥无味的书吧,不过,子溪他说他是中学物理老师,这种专业书对他来说,说不定只是粗茶淡饭呢。

    子溪翻过一页书,说道:“小姑娘,你别急,手机不通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没电了呢。”

    我一时无话可说,就随便问道:“你们吃了吗?”

    “泡面。”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哎”了一声说道:“你们泡面,我也泡面吧,吃完又要睡了,这旅途也真是够辛苦的。”

    子溪却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了,一切都会改变,一路上三四千米的高原,会让你耳目一新,那真是叫无敌景致,保证你这一趟回去,几年都不想再去看那些普通平常的风景了。”

    我泡好了方便面,此时肚子里已经一阵阵饿起来,恨不得立即开吃,我说:“路上遇到你们真好,可惜天玫怎么突然离开了我们。”

    子溪若有所思地说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就像我,那不拉雪山下的汐子湖就是我的归宿。”(未完待续。)

第133章 火车14

    我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和子溪、茵拉在闲聊,茵拉还是老样子,主要时间是静静地听我们在说,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从物理学聊到法医学,又从法医学聊到了美术,当从美术聊到音乐的时候,我们突然就卡住了,因为我们一定都同时想到了天玫,天玫到了现在连一点音信都没有,她有没有安全地抵达某处,正在做着什么?

    我看了看我的泡面,只剩下了汤料,就将汤碗拿起,准备拿到外面洗手间旁边的大垃圾桶里去,我说道:“你们继续,我去倒垃圾了。”

    我出了门,就往洗手间走去,洗手间旁边放了一只大号的垃圾桶,上面一个大盖子,打开盖子,看也没看,我就将泡面的汤碗扔了进去,立即盖上了盖子。我起步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怎么刚才垃圾桶里有一股**的气味?

    这**的气味虽然淡淡的,但是对于法医来说,这气味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像是什么肉类组织**产生的气味,只是这气味若有若无,好像又不是那么明显,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止住了脚步,调转身往回走到垃圾桶边,又将垃圾桶打开了,只见垃圾桶至少已经装了大半桶垃圾,里面乱成一片,什么都有,有我刚扔进的泡面碗,有桔子皮,有饮料瓶,甚至还有一块婴儿纸尿裤,纸尿裤上还粘有一些……

    我吸了一口垃圾桶里飘散出来的气味,这回气味怪怪的,酸臭的果肉味夹杂着尿味扑鼻而来,刚才那股熟悉的气味好像一下子又没有了,我心里正想着怎么办时,背后听到一声叫声:“苏三。”

    是子溪的声音,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垃圾桶盖,盖子“啪”的一声就盖在了垃圾桶上,盖子拍下时,掀起一股气味,我好像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什么东西呀?这么奇怪。

    “苏三,怎么?垃圾桶里捡到宝了?”子溪走到我身边,开玩笑地说道。

    我也开玩笑地说:“是啊,我工作的时候就是经常会在垃圾桶里捡到宝。”我的意思是我经常在垃圾桶里找到有价值的物证,甚至尸块。

    子溪冷笑道:“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我会意地笑道:“那种东西也是宝呀。”

    子溪经过我的身边,去了洗手间,我站在垃圾桶边想了一会儿,那气味已经闻不到了,实在是奇怪,这垃圾桶里怎么会有这种**的气味,难道有乘客扔了变质的肉类食品在这里头?

    过了不久,我听到了子溪开门的声音,赶紧转身往房间走去,不然等他出来,看到我依然站在垃圾桶边,那是多么的尴尬。

    “苏三,等我一下。”我听到子溪在后面叫我,我回头一看,长长的过道,只有子溪一个人,子溪的脸在暗淡的日光灯下很惨白,要是我不知道后面有个人,突然回头,看到这么一张惨白的脸,准定会吓一跳。

    子溪走了上来,也没说什么,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茵拉已经开始在看书,她见我们进来,就放下了书。

    本应该是继续聊天的,可是不知怎地,场面出现了一阵沉默。

    这回却难得是茵拉开了口,她说道:“子溪老师,上午听了你的故事,感觉你的过去真的是很惨,可是你现在却这么坦诚阳光,心理上你是怎么度过这难关的?”

    我觉得茵拉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子溪那么悲催的童年被天玫提起,现在茵拉又要挖人家的过去,真是不懂事的孩子,我说:“就不说这些了,回忆过去会让一个人变老。”

    子溪没理我,他对茵拉说:“很惨吗?你觉得这样就很惨了吗?”

    茵拉也没听懂我的话,她继续怯弱地说:“难道这还不惨吗?”

    子溪冷笑道:“当然不够惨,后来在布吉死后,瘦法医也不来了,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后来接二连三又发生了许多事。”

    我知道子溪又要说他过去的事了,又不好直接去阻挠,只能听他讲:“后来我知道隔壁班有一个叫小白菜的同学,是她将我妈妈**的事情传播开去的,布吉也是听了她说,才知道我妈妈的事儿的,我知道之后非常气愤,要不是小白菜,布吉就不会死,于是就在放学的时候,在半路拦住她,把她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时,听到我家铁皮房里传出女人的尖叫声,那是我妈妈的声音,一个男人在吼叫,谁让你儿子打我女儿的?”

    “我知道一定是小白菜的爸爸找上门来了,我感觉到了杀气笼罩了我家那小小的铁皮房,我急速奔去,踢开了木门。果然是小白菜的爸爸,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那是他们平时杀野狗用的尖刀,他压在我妈妈身上,妈妈大声地喘息着。我冲过去,拿了平时顶门的木棍去击打小白菜的爸爸。我的力气太小了,他丝毫未受损伤。”

    “我妈妈在那里尖叫道,小明,快报警!我扔掉棍子,手脚慌乱地去找妈妈的手机。突然,小白菜爸爸放掉我妈妈,饿狼一般扑向我,不料他的脚绊倒了我的小书桌,他那肥硕的身躯应声倒地,尖刀立刻脱了手,‘噌’的一声朝我这边滑过来。我看了看地上的尖刀,眼前不由得浮现起铁路边的那些叔叔们抓野狗的场景,血淋淋的,他们抓到了野狗,直接就用这样的尖刀插进野狗的脖子,他们一边拔出血淋淋的尖刀用枯草擦拭着,一边还猎人一般开心地笑着。”

    “小白菜爸爸已经爬了起来,我已经没有选择,刹那间拿起了地上的尖刀,紧紧地握在手上。妈妈这时也站起了身,朝我这边扑过来。妈妈以瞬间爆发出的速度将自己的身体撞向小白菜爸爸坚实的后背,他的双膝立刻弯出了一个角度,肚皮向前凸起,头部朝我这边倒下来。此时的我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背部倚靠在铁皮墙上,刀尖朝向前方。”

    “当我感觉到小白菜爸爸重重的身体朝我这边用力地挤过来,并压住了丝毫不能动弹的我时,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已经完全浸润了我的右手,他的全身就像武松打倒的老虎,死沉死沉地趴在我身上。当妈妈费力地翻开小白菜爸爸的身体,发现他的胸口插着那把他自己带来的尖刀。”

    “外面警笛声由远而近,一定是有人听到响动,报了警。妈妈跑出房门,朝铁路桥跑去,边跑边叫,是我杀的,是我杀的!警车上下来好几个警察,朝妈妈追去。看着妈妈跑到了铁路桥的最高处,警察已经快要追上了她。她突然转向桥的护栏,大叫一声,是我杀的!然后翻身跳下了桥。”

    “我站在铁皮房边,看到妈妈的脸也是苍白苍白的,她的身体跌落在铁轨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那座桥就这样再一次成了我的梦魇,警察告诉我,妈妈是畏罪自杀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杀死小白菜爸爸的其实是我。”

    此时我的心里感到一阵颤抖,子溪的故事怎么还有这么长?这样的苦难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茵拉靠在床铺后的靠垫上,眼睛里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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