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赵二的内部路子
晚时分,雨开始下大了,天地一片灰蒙蒙的,文茜同回到风荷院,进了穿堂,小肆和浅绿都收了伞,文茜拿着金嬷嬷递过来的干绵巾,擦去溅在十一阿哥肩上的雨水,又换了外袍,扫去一身寒意。
这时内厅里,响起了小凤儿的哭声,一抽一泣的,似乎很委屈似的。
自文茜回府,金嬷嬷便让浅绿把小凤儿接回来了,原来菊娘又有了身子,再加上她儿子又还小,小凤儿留在那里,确实是有些难为人。
“小宝贝怎么了?”听到小凤儿的哭声,十一阿哥连忙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将小凤儿从摇篮里抱起来,那嘴凑到小凤儿粉嫩的脸蛋上,狠狠的香了几口,只是十一阿哥这些日子操心的,那胡渣子刺得小凤儿哭声更大了起来。
不过,十一阿哥哄小娃儿还是有些手段的,抱空小凤儿,忽上忽下的抛着,不一会儿,就把小凤儿逗的直乐呵,张着粉粉的小嘴儿,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丫头,就是个来疯,只要有人逗她,那准得乐,没人理了,就哭个不停。
看着这两人的样子,文茜心有一股说不出的甜意,若是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多好。
这时金嬷端来一碗百合羹,文茜便接过来道:“爷,你还是歇会儿吧,来喝碗热汤。”十一阿哥点点头,然后将小凤儿交给金嬷嬷。
不一会儿,浅绿便上了饭菜,只是这天,十一阿哥的味口一直不好,才吃了几口便停了筷着文茜道:“文茜,我想过了,这事儿若真要发大不了被罢了差事,可是怕,大清学社的路就到头了,弄得不好,所有的社员都会被牵连,那就是我的罪过毕竟是我将大家招集来的,我想过了,若真到了我最不愿看到的那一步,我就算拼死也要保全一二。”十一阿哥说到这里,那神情中有一份绝决。
文茜不由的握紧他放桌上的手道:“爷,不管到哪一步茜都同你站在一起,可是毕竟还没到最坏的一步,我们可以及早做打算。”
“什么打算。你有什么办法?”十一阿哥些急切地道。
“爷。昨天去药堂帮你抓药地候。夏大夫跟我说起了一个事儿。那就是小麦冬想出洋游学冬自从看了那本《解剖学》后。便有了这个想法为一个医者。而且是一个执著于医道地医者有什么比医道更能吸引他地。小麦冬想去看看所谓地西医是怎么回事。夏大夫找了我。你也知道。我七叔叔在广州做买办。据说认识不少洋人。夏大夫托我让我七叔叔找路子。送小麦冬出洋。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以游学地方式送社员们出洋。一来避祸。二来。外面地世界很大。这一趟游学绝对会让他们大有收获。或许。会对国家地未来产生不可估量地作用也未可知。”
听完文茜地话。十一阿哥陷入了沉思。然后道:“这倒是个不错地办法。这样吧。先以游学地名义让他们去广州。静观这边事情地发展。若是一切都是我们多虑。什么事也没有。那么。他们要出洋还是回来就随他们。若是事情真地发而不可收拾。那就再直接送他们出洋避祸。”
文茜想想。这样行。有个缓冲。毕竟故土难离啊。大清学社里面。除了那些去年雪灾时十一爷收留地孤儿。其他地都是有家有业地。不到万不得以。谁愿意离开呢。
然而这世上。事情往往是往最坏地方面发展。
刚吃过晚饭不久。便有下人来报。纳喇家地文仲少爷和年山姑爷来访。
说实在的,纳喇家自从上次家祸,便一直低调做人,而文茜这边,除了过年过节的互相问候,平日里并不太往来,所以这次文仲和年山的来访便让文茜味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儿。
文仲和年山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风荷院,抖落了一身的雨水,外面的雨较之前又大了,哗拉啦的瓢泼而下。
“文仲哥哥,你怎么来了?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吗?”文茜递了绵巾给文仲和年山,有些担心的问道,不怪她担心,这个时候,又再加上大雨,若不是有什么事的话,文仲不会这个时候来。
浅绿上了茶,几个坐下,喝了口热茶,去了一身春寒,文仲才开口道:“是有重要的事儿,这事儿让年山来说吧。”
这时年山放下了茶杯,然后道:“今天,我们刑部接到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是由顺天府递上来的,是关于一本《南山集偶抄》的书,说的是一种文字违禁,但里面字字句句都影谢大清学社,其中有句诛心的话是说:大清学社集朝野内外名士,意图将朝堂变成大清学社的一言堂,那矛头直接
一阿哥。”
说到这里,那年山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说实话,这种文字官司并不少见,但是,直指当今皇子,却决不是一般人所敢为,所能为的,尤其这个告状的赵二所投状子的路子走的是内部路子,我查过这个赵二,他似乎就是前几天,十一阿哥府要捉拿的逃奴,若没有人指点,他如何知道这路子,又如何走通这路子,这些都颇上人费解,今天,我把这事儿同文仲兄说了,我们商议,还是要告知一下十一爷,好及早有个防备。”
年山本来在兵部,原来一直都是由文礼照应着,文礼离开后,年山因为太直得罪了人,那兵部就呆的不舒服了,便找了人花了钱,从兵了调到了刑部,很巧的,今天接待赵二的人就是他,可以说目前这件事,他最清楚,也最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十一阿哥边听,那手不断的敲着桌面,他在想这赵二后面的人是谁呢,他后面若没有个强势的人,就算是知道内部路子,也绝对走不通的,是太子还是八哥?看来目前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只是这样一来,学社的成员必须马上上路。
告知了一切后,文仲和年山披着雨衣又匆匆的离开了,这个时候,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等文仲和年山离开,十一阿哥便一脸的颓然,两手重重的捶着桌子,双眼有些赤红的道:“我敢肯定,这后面的人不是太子就是八哥呀……”十一阿哥十分的痛心。
“爷,别这样,也许事情并不象想的这样,那赵二也许只是正巧碰上了这路子。”看着十一阿哥如此激动,文茜只得慰,虽然这安慰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是,十一爷的身体,真的不能太受刺激了。
“这话,你:己信吗?”十一阿哥长叹一声道:“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呀。”这话说完,十一阿哥便是一阵猛咳,最后却咳出了一口鲜血。
文茜一见,不由的心中大痛,紧紧的住十一阿哥,抽泣的道:“爷,你这是何苦,至多不过被圈在府里,还请爷放宽心,保重身体。”
“文茜,我只是心痛啊。”十阿哥将脸理在文茜的怀里,话音里透着苍凉。
文茜在心里深深一叹,帝王家无情,康熙九龙夺嫡时的明争暗斗,更是血淋淋的让人侧目,你十一爷生在帝王家,又怎能想不开呢,何况你还知道后世的事情,而你唯一不知道的却是自己的未来。
文茜心里想着,却只能紧紧的着十一阿哥,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话语在这个时候是多余的,十一爷心里明白,只是感情上有些沮丧。
“爷,你休息一会儿吧,苏州那边,我会写封信让承年快马送去,让他们及早准备,学社这边我也会安排,文仲哥哥后天就有一批货要送去广州,我会安排他们随行,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文茜道。
自刚才文仲和年山来报,文茜便在心里计较,康熙现在是北巡时期,虽说太子监国,担牵涉到皇子的事情,怎么说,也得报于康熙才做决断,因此,他们还有时间安排一切。
文茜扶着十一阿哥进屋里躺好,然后到厨房熬了记药汤,还特别加大了安眠的成份,十一阿哥好久没好好的睡过一觉了,瞧那黑眼圈,这人什么事情总是喜欢自己硬抗着。
看着十一阿哥睡去,文茜将被子拉好,眼中却是有些酸酸的,真什么事儿,这皇子不当也罢,还能让人省心的多。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文茜端着药碗出来,却意外的看到雅娜站在那院内,灯光下,她看上去瘦多了,站在那里,很有一种孑孑**之感,这一刻,突然的,文茜觉得她一点也不恨雅娜,在这个时代,女人都是可怜人。
“能告诉我,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我想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雅娜的声音有些幽幽的道。
文茜走到雅娜身边,想了想,便把赵二的事一五一十的同她说了,再把十一阿哥所要面临的局面分析了一下。
雅娜到底还是福晋,这事儿却是不能瞒她,因为,迟早有一天,她们都必须面对的。
雅娜听完,脸色很苍白,然后突然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混哪,是我害了爷……是我害了爷。”
“福晋,别这样,有些事情的发生也许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文茜道,说实在的,做为一个穿越人士,她总想着自己能改变一些东西,改变历史,可其实,有的时候,历史自有它发展的规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二章 故土难离
宫,书房。
太子胤执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忍’字,看了一会儿,便有些烦燥的拿起,撮成团,丢在地上,地上的纸团散乱一片。
索额图老说他性子太过浮燥,所以,他没事的时候总写这个忍字,只希望能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可是他发现,他就是忍太多了,现在谁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多年来,他隐忍着性子,可在皇阿玛眼里,却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大臣们的眼里越来越没他这个太子,兄弟们的眼中更是直盯着那大殿上的椅子,他这些个兄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八有八贤王这称,每想到这个八贤王,胤便想到那孟尝君田文。
自幼胤读了不少汉书,多是对这位孟尝君赞赏有加,可他私低下却认为,这田文也不过是个逆臣贼子,从他声名鹊起开始,首先,他用田家的财产为自己养士,以田家的利益换取他自身的声誉,从而打败田家的正位继承人,取得田家家主的位置,而后,他又以齐国的利益为自己谋,从而成就孟尝君之声名,使得世人只知孟尝而不知齐王。
所以,这个所谓的八贤王让他深深的忌惮。
老四,虽说一直人划归太子党,可实际,这老四阴沉的很,处处做出铁血无私的一面,从不卖他太子的面子,他的心思,胤更是难以捉磨。
还有老大外表一幅尽心忠的样子,可私底下,他府里养了那么多的萨满,谁又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想到这里胤狠狠的将手中的笔丢了出去,忍忍忍,他再也不忍了那眼中闪过一丝狠励,老十一这回即然犯到他手上,那正好杀鸡骇猴,也让人瞧瞧,他这个太子的手段。
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坐在院子里软椅上。昨天一天地雨。今天却停了。偶尔地。太阳还能从云层里露出半边脸。他怀里抱着小凤儿较之前几天似乎好了些。他一只手托着小凤儿地两只小脚。一只手扶着小凤儿地背。忽上忽下地逗弄着。小凤儿也似乎特别喜欢十一爷地样子。伸着手。呜啊呜啊地叫着。那一双大眼。笑眯眯地成了小小月牙儿爱地不行。
“我怎么瞅着。这小凤越长越象十一爷了。”金嬷嬷在一旁乐呵呵地道。自从有了小凤儿。文茜就很少看到金嬷嬷板着脸。
“象我好。以后。就:我做女儿了。”十一爷道。转过脸。看着一旁正微笑着缝衣衫地文茜。又道:“文茜。哪天跟文仲说说和凤儿挺有缘地。不若。就让她以后都留在阿哥府吧。”
“好啊。”文茜将那绳头在针上绕了两圈了个结。然后用牙咬断着道。因为赵二地事情胶着着于雅娜事情。十一阿哥并没有跟文茜提过茜也不问。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
这时。金嬷嬷端着一小碗米糊过来。小凤儿见了。立马呜呜地叫了起来。伸着小胳膊。噔着小腿地。弄得十一阿哥一阵手忙脚乱。连忙站起来。将小凤儿交到金嬷嬷地手里。
“爷。进屋吧。这外面风有些大呢。”文茜放下手中地衣服。这是帮小麦冬和朱文做地。毕竟。他们马上要出洋。文茜和浅绿赶着做几套。让他们带上。
对于朱文,文茜思虚再三,还是让他跟小麦冬一起出发,毕竟是前明王子,留在京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没事,还有一丝儿太阳呢,屋里总觉得有些闷气。”十一阿哥声拍着文茜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抬着头,用手遮着眼,云层着,那太阳透着一丝儿金色。
“你说,这天还有雨吗?”十一阿哥问道。今天这太阳总是开不得劲。
“这谁知道呢,这时代又没有天气预报,不过,我瞅这云层挺厚,说不定这两天还有雨呢。”文茜笑道,站起来,帮十一阿哥冲了杯乌龙茶,绿茶凉性,不适合十一阿哥的身体,这乌龙茶,性要温些。
“呵呵,你们那时代好啊。”十一阿哥缀了口茶,有些羡慕道,随后又皱了皱眉头:“这大清学社,我耗费了无数心力,那些个社员都是宝贝,还有去年冬我收留的那些孤儿,都还是半大的小子,这些人出洋没个自己人照应,我很不放心,我打算派承年带一些家里的侍卫跟着……”
“呀……”十一阿哥正说着,正缝着衣服浅绿轻叫了一声,原来是针不小心扎进了手里。
“浅绿,我看看,怎么了?”文茜走过去,拉过浅绿的手,看到那手指上一滴圆润的血珠。
“没事,是浅绿不小心,扎了手,打扰主子爷和侧福晋了。”浅绿脸色有些微白的道,那眉目间有着说不出的烦恼,行了礼捧着针线篮子就退下了。
而文茜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半夜里,文茜迷迷糊糊的醒来,却看到十一阿哥坐在桌边的背影,爷最近几天是越来越浅眠了,就算是她在药里加了安眠成份,可爷依然常常半夜里就醒。
文
的起身,拿了件衣服走到十一阿哥的背后,轻轻的
十一阿哥停了笔,轻过脸,冲着文茜轻轻的道:“怎么,吵醒你了。”
文茜摇摇头:“没呢,我睡觉一向很浅,对了,爷在写什么呢?”文茜拉过凳子在十一阿哥身边坐下问道。
“没什么,明天,他们就要走了,都是这身体拖累的,有许多事情,我都来不及吩咐给他们写上,明天交给他们。”十一阿哥道。
“爷也别累着。”文茜点点头,摸了摸桌上的茶水,已经冰冷了,便起身到了外间,看了看那碳炉有火头,便添了几个碳,放了个小茶壶烧着开水。
这时,也许是听动,边上小屋子里的浅绿也起来了,打开门,看到文茜在烧水,便告罪道:“是浅绿疏忽了,反倒累得侧福晋自己烧水。”
文茜轻笑着摇摇头,拉过绿坐在身边:“这些事儿也是自小做惯的,倒是你,怎么眼红红的。”文茜侧着头打量着浅绿。
“没什,可能是没睡好吧。”浅绿避开文茜的眼神,低着头道。
“你这丫头,我在一起也几年了,你的心思我如何看不透,即是喜欢承年,又为何不跟我说。”文茜有些轻啧的道就不明白,怎么她身边的人都是闷葫芦呢,爷是这样,连个丫头也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埋在心底。
“侧福晋,我……没有……”越说浅的声儿越小。
“怎么?真没有?真想就么看着承年离开?”文茜有些好笑的着着浅绿有些心虚的样儿。
“侧福晋,你别开绿玩笑了,大家都说,承侍卫以后是要放出去做官的,浅绿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有非分之想。”浅绿低着头飞快的道。
这时水开了,浅绿便逃也似冲了水,然后飞快的处理着小碳炉的火头用灰轻轻的盖了一层,这样碳不容易灭。
看来浅绿是要给她逃避到底,文茜也不说什么手捧着热热的开水送到十一阿哥面前,然后道:“爷承年都二十多了吧,这些年他也没看中的姑娘,这次你让他护送大家去海外,这一去,却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来,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
十一阿哥正收了笔,将几封信叠好,听到文茜的说,却是突然笑道:“文茜,你不说这事儿我也要同你提,今天我把任务交给了承年,想着他这一去不知多少年,便问他有什么条件没,他唯一提的条件,就是想要我把浅绿配给他,那浅绿是你的人,这次又是要去海外,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文茜摇摇头,这浅绿还在自卑呢,却没想,承年早就盯上她了,也不知这两人何时看对眼的,便笑道:“有什么不舍得的,人家两人早就心心相印,我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第二天一早,天灰蒙蒙,暗沉沉的,天空中的乌云很厚,时不时一道闪电划过,那云层中便翻滚着一片紫金色。
京城南郊的官道上,一溜子的大车,有十几辆,边上还有一队镖骑似的护卫,外人一看便知是京里哪家商队送货的,只是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行路,估计不一会儿,大雨就要滂沱而下。
虽然大家都明白这道理,只是此刻对于这商队的人来说,京城已非久留之,道路难行点又算得了什么。
被夹在这一溜大车中间的几辆,并没有装货,每辆车做坐了十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不舍之情。
浅绿提着小包裹,那脸上已是一片泪水,双手紧紧的抓住文茜的手道:“侧福晋,我不离开,我陪着你好不,我在这里等承年回来。”
文茜轻轻的抱了抱她,心中也有一阵不舍,深吸一口气道:“傻丫头,承年这一去却不知要多久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了以后你可要照顾他的,莫在说这样的傻话,瞧瞧你,连小麦冬都比不上。”说着文茜将浅绿带到承年面前。
承年拉着浅绿,在文茜和十一阿哥面前跪下,嗑了三个头,时间来不及了,没能为他们准备一场婚礼,这三个头就算是成婚的仪式吧。
这时小麦冬已经上了车,正挥着手向夏大夫道别,夏大夫也是一脸不舍,但医道求索的路他最清楚,所以尽管不舍,他还是支持小麦冬的决定。
而文茜却意外的看到本该在车上的朱文却站在夏大夫身边,她不是让他也跟着一起离开的吗?
走到朱文面前,文茜问道:“小文,你怎么不上车?”
朱文面无表情了看了看那些大车,然后道:“恩即未了,我哪也不去。”说完,他便当先转身回城了。
看着那瘦小的身形,文茜不知该说什么……唯有随他吧。
车队缓缓的开拨了……
天上仍是黑云滚滚,风雨欲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三章 患难齐心
州,官驿。
戴名世小心的叠着一件件半旧的衣服,放在一个小包裹里,然后在那上面小心的压着一方石砚,包好,扎紧,提了提,便放在一边的桌上。
打开窗户,外面细雨初霁,柳色清新,屋檐和驿道被洗得千尘不染,遥望前方,淡淡的晨雾下,笼罩着一丝苍凉寒肃的气韵。远远的似乎传来奔马的声音。
“先生,你为什么不跟尤家的人一起走?”他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道,这男子一身短打扮,看着很是干劲,那劲挺的气势倒象是习武之人。
此人叫杨千木,他自幼好武,在外游历十余年,很有一翻侠名,前不久,老父病故,杨千木深感这些年来,未尽孝道,曾听友人说起戴名士之,便请他为已故的父亲写墓志铭。这戴名士虽是文人,但却有个狂生之称,可见其性格豪迈而狂放的一面,因此,同这杨千木倒是有了气味相投之感,对于杨千木的请求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一来二去的,戴二人便成了好友。
“我即写了这书,便没有退的道理,自古以来,因文字而获罪的并非戴某一人,戴某若退缩了,岂不等于认罪,跪而求生,非戴某所愿。”戴名世坚定的道,他仔仔细细的想过,这件事即然发了,就得有个了结,因此,别人可以走,而唯独他,这个著书之人不能走然,很可能是一个不了不休之局,那样,说不定会牵连更多的人。
“先生气魄,则死矣,唯气长存。”杨千木慨然的道,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子递给戴名世道:“干……”
戴名世也哈哈大笑杯一口渴,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掷于地上,虽明知必死然胸中却有一种淋漓的痛快之感。
驿站外,马蹄声已近前,部的衙差到了。
京城
这段时间。朝堂内外乎一切都很平。然而这种平静却让人心坠坠然。果然接下来几天。刑部地一系列动作。震惊朝堂。首先里一些清流人士被提审。比如去年直接参于殿试而被点状元地汪绎汪玉轮。接着戴名世被押解到京。这时《南山集》案终于浮出了水面此时。一些有心人士才发现。于此案密切连系地大清学社。似乎一夜间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谁也不知那些学员去了哪里。
而十阿哥府却很平静。
难得地几个大晴天。文茜扶着十一阿哥在院子里走走。看着一边。金嬷嬷和小喜将屋里地被子拿出来照照水气。小喜原来是主院地丫头。是浅绿离开后。方管事调过来地。毕竟。侧福晋身边没个丫头那也说不过去。而原来地冬梅。在养好伤后去了别庄。是她自己要求地。文茜自也随她。
“我不是已经去信让戴先生同尤家地人一起离开吗。怎么还被押解进京了。按时间算。应该来得及地。”十一阿哥皱着眉头道。
文茜挽着他的胳膊,走到那棵建了木屋的大树下,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树冠,想着苏州时戴名世当时的话,想着那激昂而又决绝的神情,他怕是宁死也要坚守着一份传承的精神吧。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快请吧。”十一阿哥淡笑道,然后转过头看着文茜:“我估摸着也该来。”
不一会儿,太子殿下进了院子,看着十一阿哥坐在那院子里,太阳晒着,一边的石桌上还摆着棋局,哈哈笑道:“还是老十一有雅兴,二哥瞧着眼红,皇阿玛北巡,我才晓这国事真是操碎人心啊,我可是好久没晒过太阳,下过棋了,今儿个正巧,来,老十一陪二哥下一局吧。”
十一阿哥笑道:“太子管的是生民大计,虽说辛苦,却也是苦得值得,我只是恨自个儿的身体,不能替太子分忧,区区一盘棋,太子即有兴,十一弟我乐意奉陪。”
说笑着,两人便摆开了局。
文茜在一旁煮着茶,看到小小的茶叶尖儿,在水中翻滚,袅绕的白气萦绕在眼前,听着面前这兄弟两人的话,文茜心中不由的叹气,口是心非,若过如是。
“十一弟,最近的《南山集》案怕是你也听说了吧,唉,这些个汉人名士,自恃才学,往往语多狂悖,倒置是非,其中字字句句深究起来,都是诛心的很,是该好好整冶整冶了,只是这回,牵连上了大清学社,倒是把十一弟卷进去了,
北巡,如今,朝野上下都看着我,二哥是深感为难啊两指抰着黑子,玩转着,盯着棋局道。
十一阿哥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落了一子。
“太子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说自家兄弟让人坑了,你帮不帮还得看朝中人的眼色,这之中怕是别有机关吧……”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插了进来,却是十三阿哥胤祥。
胤祥跟十一阿哥关系一向不错,每回来十一阿哥府都是自来自去的。
“老十三说的什么话。”太子皱着眉头道。
“十三弟,不得无。”十一阿哥站起身来,拍了拍胤祥的肩膀道,这老十三,老是这么直,这么冲,迟早要吃苦头的。
然后转过身对太子道:“太只管秉公处事,若真有什么事,十一弟我虽然身体病弱,却也担当得起的。”十一阿哥淡然的道,他心里明白着呢,太子今天这翻做态,不是给他看的,是给马上就要回京的皇阿玛看的,表明不是他不顾惜兄弟之情,突在是朝局逼人。
“那二哥我就罪,这些日子,十一弟就呆上府上,你手上的事自有人接管,你就安心在府里养病吧。”说完,太子便离开了,他心里明白,那老十三是个冲头,他若再待在这里,也得不到个好脸色。
等太子一走,“嘣……”胤祥一拳重重的在石桌上,恨恨的道:“猫哭耗子,那朝堂上窜的最起劲的还不都是索额图那边的人,结党,我看他才结党呢。”
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对十一阿哥,四哥让我来提醒你,前几天,苏州布坊业又发生了暴动,许多手工布坊主和布坊工人都参加了,打砸了好几家尤张两家的布坊,主要是尤张两家新布坊断了原来手工布坊主的生意,不过,四哥说,这后面可能有人操控,不然,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不爆动,偏偏在这个时候。”
“帮我谢谢四哥,我明白的,反正,至多不一个圈禁,以我现在的身体,倒是应该要好好修养了。”十一阿哥面容仍是淡笑的道,只是文茜在边上,分明看见了里面所含的苦涩。
等十阿哥走后,十一阿哥又坐了下来,摆着棋局,那专注的神情,似乎世间已无别物,唯棋而已。
文茜在一旁不时的帮他添着茶,这回怕是八爷出手了,混水摸鱼,正好趁这起会夺取苏州布坊业的控制权,这太子和八爷,一个为了权,一个为了利,却是一步步的紧逼着十一阿哥,看着十一阿哥专注于棋局的样子,这回文茜没有劝他少耗心神,毕竟十一阿哥是一个人,他外表强撑着,实则心里苦着呢,这棋局怕是他寻找安慰的一种寄托吧。
四月二十九这一天,皇上回朝了。
一回朝,就传了十一阿哥去。
十一阿哥走后,文茜的心思就乱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时,雅娜来了,穿着素色的衣服,没了平日贵气的打扮,文茜看着却觉得看上去清新自然的多。
这些日子,府里事多,再加上雅娜怎么说总还是福晋,所以十一阿哥就去了她的禁足令,雅娜倒也争气,经过这件事,她整个人成熟了很多,气度也完全变了样,将府里的事情管得井井有条。
说实在,文茜觉得若谈管家方面,那几个文茜也不上一个雅娜,毕竟是大家族里陪养出来的人,若不是以前钻了牛角尖,窄了心智,再加上性子浮燥了点,断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这患难使人齐心,这阵子,文茜同雅娜倒是真打开心窝的相交,才发现,原来福晋于侧福晋之间也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相互扶持的。
“文茜,我带了今年的新茶,这可是内务府刚分下来的。
来,煮一壶尝尝,等我们喝完茶,这爷就该回来了。”雅娜扬了扬手中的小罐子。
“好啊,干脆,咱们来下盘飞行棋,输的晚上下厨,烧爷最喜欢吃的爆腰花,百合羹。”文茜道,便让小喜将那碳炉拿到跟前,自己烧水自己冲茶,这样的茶才有味儿。
然而,一个晚上过去了,文茜和雅娜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下了一晚上的棋,十一阿哥却没有回府。
就在两人焦急万分的时候,等来了宫里太监传来皇上的口谕。
十一皇子背上结党,于民争利引起民乱的两项罪名,圈禁宗人府,不过,考虑到十一皇子身体病弱,着福晋郭络罗氏,侧福晋纳喇氏随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四章 圈禁生涯
禁的生涯,枯燥而又孤寂,就算是有三个人在一起,是你看我,我看他,久久的无语。
转眼已是三伏长夏,《南山集》案也已尘埃落定,康熙对此案可说是快刀斩乱麻,因为由不得他不快,此案若再拖下去,将象滚雪球一个的牵连越来越大,而偏偏太子之前将此案编织的天衣无缝,在罪证确着之下,朝堂上又是一片支持太子的声间,康熙便只能顺势而为了,因此,便以雷霆手段,先是圈禁的朝中争颇多的十一皇子,然后定了戴名世的罪,至于其他的如汪绎一流仅做了贬斥和罚俸,轻轻的带过了。
太子虽有不甘心,却也知这次事件已上皇上不快,而八爷,如愿以偿的掌控了苏州的布坊业,自然乐得作壁上观。
苏州的张家在没有十一阿哥的靠山下,为了生存,只能依附于八爷,而尤家,尤家的三爷和尤云鄂带着尤家大半积蓄去了海外,剩下的被抓的被抓,查封的查封,可以说,尤家是这次南山案最大的迁连者,百年尤家的就这么烟消云散在一场别有用心的斗争里面。
戴名世最后并没有如历史般斩首,而是被流入宁古塔,文茜常常苦涩的想,斩首,多痛快,死者死了,还带着一种轰轰烈烈的悲壮,而这流放为奴的生涯对一个文人来说,不但是**的折磨,更是一种让人十分痛苦的精神折磨。
这天午时,知了路边的树上‘知啊。知啊’的叫着,太阳更是直咧咧的逼人,整个街上,行人稀疏。
文茜提着几贴黄纸包着中药从药堂里出来,外面的太阳晃得她一阵眼花,不由的用手挡了挡,被圈禁的日子里,她只有抓药的时候才能出来是限定时辰的。
然而她刚出;堂,便看到几根绳子串着一队犯人,今天凑巧了,正好碰到被流放的犯人起程前往宁古塔。
戴名世走在最前头,也显眼,因为他是唯一带枷的,而他身边跟着除了官差外,还有那个叫杨千木牵着一头小毛驴紧紧的跟在队伍边上。
这人茜本来不认识,只是当初人曾半夜潜进十一阿哥府,送来戴名世的书信,这时,文茜才知道他就是杨千木,那个历史上戴名世收尸的人。
这杨千木有义士之称。在知道戴名世被流放后要一路随行。
即然巧碰到。文茜便在路边地酒家买了一壶酒。借了只小碗。走到队伍前面。倒了一碗酒。递给走在前面地戴名世:“戴先生茜敬你一碗酒。此去关山重重途艰险。愿多珍重。”
说着茜便将那碗凑到戴名世地嘴边。戴名世一口气将碗里地酒喝干然后大舒一口气道:“多谢。”
文茜点点头。在转身之际。又掏出身上地两小包伤药。递给一边地杨千木:“杨义士。这是些上好地伤药。你带上。一路上用得着地。”
“快走……快……”一边地官差喝着。队伍又开始前行。杨千木接过药。扬了扬手。便牵着小毛驴跟了上去。
一阵阵呜咽和拉泣。哀号自队伍中传出。这队几十人地流放队伍里面。有老人。有小孩。有翩翩才子。亦有窈窕佳人。所谓南国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辽阳。多少人。就是以这种方式。在那苦寒之地扎下了根。
看着队伍渐渐的走远,而让文茜感到讽刺的是,那队伍最后面的犯人居然是赵二,妄想着升官发败,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同样被流放了,真是讽刺。
提着药,回到宗人府圈禁的小院子,外面是一片夏绿繁茂,而这里的以,却是一如冬天般的青灰。
因为碰到戴名世一行,文茜回来迟了一点点,得了门子狠狠的几个白眼,若是一般人怕是要惹一顿好打,好在总归是皇子侧福晋,虽说落魄了,但谁又能弄清什么时候又得意了,所以那门子也就嘀咕了几句了事。
进了小小的院子,四周全是高墙,很有点象天井的样式。
一进院子,文茜便听十一阿哥似乎在和谁谈着话,她便侧耳听了句,那个声音十分的熟悉,熟悉到文茜有些不敢相信,就那么提着药包站在进屋的阶梯前。
雅娜正凉着衣服,看到文茜傻傻的站在那里,便有些好笑的走过来道:“文茜,怎么,傻啦,快进去吧,你哥哥来看你了。”说着,雅娜便在文茜背后推了一把。
是哥哥,是文礼的声音,纳喇家虽是文茜娘家,可没有文礼一家在,那感觉总是隔了那么一层。
被雅娜推了两步,文茜便顺势了进屋,说话的两人同时转过脸来,果然是文礼,文茜一脸的惊喜,文礼脸上也有些激动。但还是压抑着向文茜行了礼。
“好了,都是自家兄
何须多礼,来,我有些累了,文茜扶我进去休息一出来陪你哥好好聊聊,你们兄妹也二年多没见了吧。”十一阿哥站起来拍拍文礼的肩道。
“嗯……”文茜应声,然后扶着十一阿哥进屋里休息,一张简单的床,一张桌子,一张凳,除些之外,竟别无他物,一屋子显得特别空旷,这种空旷,每每看着文茜就不由的有些心酸,从小就锦衣玉食的皇子,又何曾经历过这些,表面上十一阿哥总是淡然微笑,可每每晚上,那院中,孤立,欣长的身影才能让文茜感到他心的的痛苦。
伺候着十一阿哥躺下,看他闭上眼睛,文茜才出去,那眼便不由的有些红红的。
文礼见文茜出来,正要说话,文茜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十一阿哥浅眠的很。
带着文礼到了一边的小厨房,这个小厨房本来是没有的,后来是由于十一阿哥的病,每天都要熬药,才特意划拨过来。
“哥哥,好久不见嫂嫂,文佑,还有两个小家伙都还好吧?”文茜边问,边给小炉子生火,药抓来,得赶快熬,十一阿哥现在就是一个药罐子,每天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
“都好,小文佑现在可长高少,我来的时候还吵着要一起来,只是这里实在不方便,便没带他来,珠玛和两个小家伙也好,只是珠玛的父亲费扬古大人病逝了,我们这回是回来奔丧的,没想到还没到京,就听说了十一阿哥的事,你嫂嫂急的都快拿鞭子抽人了。”文礼道,看着文茜利索的生着火,想着以前,这个妹妹每回生火都能弄得一脸一手都是黑灰,而现在却是这么熟溜,心中却是有股子说不出的心疼。
“呵呵,嫂嫂还这么爽快。”文茜笑道,用手指拨过额前散落的手发,然后将药罐子兑了水放在炉子上,这才同文礼坐下好好聊聊。
“小茜,瘦了,不过却成熟,了不少苦吧。”文礼有些唏嘘的道。
“没呢,一阿哥府里哪能让我受得着苦,一直都是大家侍候着,我都快成肥肥的米虫了,至于这里,这些我以前都是做惯了的,你看看人家福晋,如今也还得自个儿洗着衣服呢。”透过窗户,文茜看着雅娜正晾着衣服,有些感慨的道。
“我听十三哥说,皇上本来不会如此严历处罪十一爷,只是当时朝堂上都拿大清学社的社员做文章,十一爷只要说出他们在哪里,皇上便会网开一面,责备几句,最多,也就圈禁在府里思过罢了,只是十一爷硬是不说,才惹恼了皇上,落得如今这个境地,我就不明白了,为了那些个酸儒文人,值得吗,你得好好劝他。”文礼有些疑惑的道。
“哥哥,些事情你不了解,十一爷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欲栽大木柱长天,这些人,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可在十一爷的眼里,便是未来的大木。”说实话,文茜不止一次的劝十一阿哥,放下一切,好好的过日子,可这些话十一阿哥是听不进去的,他近乎以一种先知的方式在为大清的未来补漏,但未来真能改变吗?文茜心里真没底,比如这回,她千方百计的想改变戴名世的命运,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似乎是改变了一点点,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以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触发。
文礼告辞了,接下来几天,他和十三阿哥邀了些同僚,想为十一阿哥求请,却被十一阿哥据绝了,他的罪名之一就是结党,若是许多官员在朝堂上为他求请,那在皇上的眼里,就坐实的结党的罪名。
文礼同十三阿哥等人奔波了一些时日,却是没任何结果,再加上奔丧结束,文礼只得回到任上去。
圈禁的时间过的很慢,但也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冬天的到来,宗人府的小院已是白皑皑的一片,外面不时传来鞭炮声,估计是奈不住兴子的孩童,虽未到新年,却先放一把过瘾。
明天就是皇家祭祖的日子,可十一阿哥就象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此刻他坐在门口,对着小院中厚厚的白雪,眼神却很专注,不知在想些什么。文茜拿了一件大衣过来,轻轻的给他披上,可他却毫无所觉,脸上的表情时而皱眉,时而又很坚定,似乎正在考虑一件生死悠关的大事。
文茜轻轻的叹气,眼中也溢着水气,十一阿哥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昨晚上又咯了几口血:“爷,进屋吧,外面冷。”文茜轻声道。
十一阿哥看了文茜一眼,淡笑了一下,摇摇头。
正在这时,宗人府的老宗正匆匆的进来,一进门就喊:“皇上到了,快接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五章 宁古塔啊宁古塔
熙进来的时候,表情很和悦,嘴角还微微翘着,看当不错,这应该是个好兆头,文茜想道。
“好冷的天。”康熙一进来,便搓着手道,还拢着手在嘴边哈气,才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今天只论家常,不用多礼。”
“是,皇上。”文茜等人应声,然后扶着十一阿哥起身。
“来,文茜,去温壶清酒,这天太冷,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老十一少喝点,没事吧。”康熙转头吩咐文茜道。
“少量酒不太碍事的,何况清酒味淡,文茜这就去。”文茜应声退下,这时一边的宗正也听到了皇上的话,连忙让管事送了一坛清酒来。
小厨房里,文茜炉子上面的一层热灰拨开,然后加了几个碳,再用扇子轻轻一扇,那火苗便窜了起来,一时间暖融融的,先将冻的冰冷的手凑到炉火前哄了哄,然后起身,倒满一壶酒,将酒壶放在炉子上,然后半闭了火,小火的温着。
这时雅娜走了进来,手上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有几盘米粉的小点心,因为天冷,已经有些硬了。
“等一下,再把几盘点心蒸一下,爷们吃着暖和点。”雅娜也蹲了下来,同文茜一起看着炉火,还不时拿着个火钳子拨着碳。
文茜侧过脸,正好看到雅娜的手,不过大半年的时间,那手已没有了过去的玉润福态,瘦了,黄了,看着那皮肤也粗糙了好多,可文茜没听雅娜叫过一声苦,每天总是笑嘻嘻,乐呵呵的茜想起以前曾看到一本书上提到,人在越困难的时候,越能迸发出骨子里的本能,雅娜是草原上女子,她的骨子里比人多一份乐观和坚强。
“皇上和爷谈什么呢?”茜问道,起身打开壶盖看了看,酒有些热了。
“在摆着棋局地话都是绕绕地。我听不懂。不过天皇上看着高兴。说不定。就能免了爷地圈禁天不是皇家祭祖日子吗。怎么着。爷也得回去打理打理。”雅娜站起来道。拿过点心放到锅里蒸着。
文茜忙帮她添着灶里地双眼睛却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下棋地两父子。两人一个模子地笑容。文茜这才发现。原来十一阿哥长地很象康熙。尤其那眼睛。笑起来总有些微眯着着一副父慈子孝地样子。可为什么却狠心将这个身体病弱地皇子一圈禁就是大半年闻不问。天家父子情是难以揣度。
酒好了。点心也蒸好了。
文茜和雅娜将酒和点心摆好站在一旁侍候。这时康熙摆摆手道:“今儿个天不错。大雪初晴。街上地人挺多。你们也出去走走吧。散散闷气。”
显然康熙有什么休己话要跟十一阿哥谈。
文茜和雅娜行了礼。便出了宗人府。
街上果然很热闹,太阳映着白雪,亮晃晃的有些刺眼,文茜眯着眼睛道:“雅娜想去哪儿?”
雅娜想了想,然后道:“今天皇上来了,对爷应该是个转机吧,要不,我们去相国寺,求个签,算算运程。”
文茜点头道:“也好。”
相国寺今天游人众多,多是一些文士才子们相伴出游,总是那诗词歌赋不离口,当然,妇人们也不少,坐着桥子,丫头仆人跟着,这些,大多是来求签还愿的。
文茜和雅娜刚走进大殿,迎面的一个贵妇求完签转身,却是同雅娜一向交好的五贝勒福晋。
这时,她看到雅娜,先愣了一下,才笑颜道:“十一福晋啊,今儿个天好,你出来走走,是求签吧。”说着,又指着大殿右边的一个和尚:“那位大师的签解的最好,你等下找他解,对了,还有人在外面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五福晋,请便。”雅娜也笑道,只不过,那笑容总有一种强打的感觉。
文茜先跪了下来,拜了几拜,然后摇着签筒,这时便听到身边雅娜叹气道:“以前,五福晋都是叫我雅娜的,现在也规规矩矩的叫我十一福晋了,这还是好的,有回我出来帮爷买东西的时候,碰到太子的侧福晋还有几个以前处的好的几个姐妹,她们看到我就象没看到一样,人哪……”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而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更将这种本能发散开来,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文茜轻拍了拍雅娜的手背。
两个继续摇着签筒,不一会儿,那签就掉出来了。
雅娜就拿着签走向了刚才五福晋推荐的那个解签和尚,而文茜就将签交给了另一位。不一会儿,两人的签解同时出来了,很奇怪的,不同的两个签却得出了同样的签解——身安他乡无回路。
对于这个签解,文茜觉得对应自己的来历还是相符的,可雅娜为什么同样也得到这个签解了,想想了,却哑然失笑,她着相了,签解这东西,信于不信都是那么回事,却是做不得真的。
而雅娜显然当真了,一直追问着那和尚是什么意思,有何破解之法。
而和尚神棍的以天机不可泄露就打发了。
回来的路上,雅娜有些闷闷不乐,她就想不明白了,就算是圈禁,她也还在京城啊,又怎么可能身安他乡而无回路呢,这个‘无回路’三字,总让她有一种心惊内跳之感。
回到了宗人府,文茜和雅娜才刚刚走到院子的门口,就看到康熙一脸怒意的坐里面走出来,两人连忙跪下,耳边仍听到康熙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老十一,你居然以如此的险恶用心去揣测自家兄弟,可谓不仁而又不义,即然你今天提出这个,那么当以你为先,你就去边境为朕分忧吧。”说完,康熙拂袖而去,看样子同十一阿哥却是个不欢之局。
从康熙的语气,文茜感到了一阵决裂的感觉,而雅娜已经先一步急慌慌的冲了进去。
“爷,怎么回事?我们走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闹到这种地步。”雅娜焦急的问道。
十一阿哥却仍然是一派淡笑,似乎康熙怒气并不是朝他发的一样,突然,文茜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放开松的感觉,再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挣扎。
十一阿哥拍了拍雅娜的手,似乎是安慰后又冲着站在门口的文茜招了招手,等文茜走进,才接着她的手对两
“今后们怕是要跟着我吃苦了。”
文茜摇摇头:“爷,吃苦我们不怕,只是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发怒。”
十一阿哥眨了眨眼,然后有些自嘲的笑道:“也没什么些日子,我深思熟虑过了,这次太子和八哥征对我,说实在的,我有些怕了,人无伤虎意有伤心人哪,而且从这次事件我也看出哥同太子已经开始撒开手布局了,而我实在不想看到后面血淋淋的夺谪之战所以我建议皇上改立四哥为太子,同时将所有成年皇子外派守边城去,你知道的,我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给他们一个机会,必能打下一片天空,总比在这小小的京城内耗的好。”
听了十一阿哥的话,文茜几乎是瞠目结舌,胆大妄为,异想天开,十一阿哥太大胆,他几乎是不要命了,有关储位,那是康熙的逆鳞,几乎就是触者死,十一阿哥所说的这些,若是一般人提出,怕是要处以极刑的。
想到这里,文茜心悸之余却隐隐有些怒意,皱着眉头:“爷,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吗?你若没了,你让我们再如何自处?”
听了文茜的话,一阿哥有些愧疚,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也不见得有用,可它会象一棵种子一样种在皇阿玛的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阿玛或许能早些明白过来,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结局,昨天晚上,索额图也被圈禁宗人府了,罪名依然是结党,太子党,这还只是开始,有事情明知不可为还是要为啊,就当这次是我的任性吧,此后,我就真的再也不管朝中事了,同你们一起好好的过着日子,文茜,这不是以一直希望的吗?”
索额图圈禁了,文茜记得好象是要明年的事啊,看来是十一阿哥的事情起了推动作用。
听了十一阿的话,文茜觉得心酸酸,她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错了,对,都是穿越的错,若是没有穿越,若是没有这分先知先觉多好,该死的死,该活的活,各有各的路。
可是这一回十一阿哥是该死还该活呢,文茜真不敢去想。
第二天的祭祖日,十阿哥府的三人仍在宗人府的小院里度过。
新年的鞭炮声,锣鼓声响起,宗人府仍是静悄悄的,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新年的第三天,宗人府的院迎来了一道余怒未息的圣旨:将十一哥派驻宁古塔,没有旨意,不得回京。
康熙新年的这道旨意几意将所有人都给炸蒙了,任何人都能看的出这不是对圈禁的赦免,而更象一种升极,一种变相的流放。
然而康熙对此不吐只言片语,就算是皇太后,宜妃,苏麻喇姑等站出来,也丝毫没得到一个解释。
正月初五,雪融成冰的日子,十一阿哥府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外面盖得厚厚而严实的,象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阿玛……娘……额娘……快点……”小凤儿穿着鼓鼓的一身红,被金嬷嬷抱在怀里,头上一支冲天小辫,一脸粉白玉琢,扬着个大大的笑脸,在前面拼命的挥着手,让大家快点。
十一阿哥穿着皮裘,头上带着皮帽,看着小凤儿可爱的样子,便快步上前,抱过凤儿,将她举的高高的,放在马车上,然后招手让文茜和雅娜上去,而他却站在马车边,看着十一阿哥府的大门,好久好久,然后又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周围,象是要将这一刻牢记在脑海里。
“爷……上车吧。”文茜冲着十一阿哥伸出手,十一阿哥笑了笑,然后就着文茜的手上了马车。
后面还有一辆小马车,那是下人和奴才坐的。十一阿哥这一行,加上车夫和侍卫,总共也不过十几个人。
十几人的队伍,比起一般的商队还要小很多,显得有些清清冷冷的,这次文茜出发去宁古塔,并没有通知纳喇家人和夏大夫他们,说实在的,文茜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感觉,曲终人散,就各走各的,没必要牵牵扯扯,徒惹伤心。
药堂那边生意不错,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夏大夫有小朱文帮着,前些日子又收了个学徒,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了。
马车上路了,出了北门,入目便是白皑皑的一片,很能让人心胸感到开阔。
马车到达北路长亭的时候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道:“爷,有人来送行了。”
十一阿哥掀了车帘,才发现看亭子里摆了酒食,十三阿哥正冲着他招手道:“老十三来送行,十一哥不赏脸喝碗水酒吗?”
“哪能呢,只是没想到十三弟会来送行。”十一阿哥道,带着雅娜和文茜下了马车。
十三阿哥倒满了酒,然后举着酒杯道:“十一哥真不够义气,自此海阔天空去了,留下我在这京里受闷气,一点也不快活。”说着,十三阿哥先喝干了杯中的酒。
十一阿哥也干了,然后道:“老十三莫要卖乖了,十一哥这可是去受苦。”
“这受不受苦要看怎么想了,要我看,那里天高地阔,骑着马,打着猎,顺便剿两个匪窝,想吼就大声的吼,想唱就大声的唱,痛快,哪象京里,轻不得,重不行,松不得,紧不得的要人命。”
十一阿哥笑笑的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这份情承了:“好了,乘着天不错,我要赶紧上路了,天冷,十三弟也回吧。”十一阿哥说着,转身准备上马车。
这时,那十三阿哥道:“十一哥,皇阿玛也来送行了,就在城门楼上。”
听了这话,十一阿哥的动作就突然的停在那里,好久才转过身,抬头往那城门楼上看去,就只看清一抹黄色,在这一片白色中特别显眼。
十一阿哥的眼中有些潮湿了,他卟嗵的跪了下来,冲着那抹黄色,重重的嗑了三个头,久久不起。
文茜和雅娜在一旁看着,两人对望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眶都有些红。
“阿玛……阿玛……”小凤儿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嘟嘟嚷嚷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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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人参也是大路货
,马萧萧。云烟漫漫,翠华摇摇。
伴随着呼啸的风,马车上的小旗呼啦啦的响着,时而伴着锐利的尖啸,压的人耳膜直发颤。
马车上,十一阿哥双眼微眯的半躺在事改装过的软榻上,小凤儿趴在他的胸前,同他玩着拍手的游戏,只是十一阿哥正处在昏昏欲睡中,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游戏态度让小凤儿很不快,没一会儿,小凤儿便两眼红红,扁着嘴,转过脸看着文茜,一幅苦大仇深的控诉样子。
文茜好笑,抱过小凤儿道:“阿玛累了,要睡了,娘陪小凤儿玩跳青蛙好不?”所谓跳青跳,不过是以前文茜会的一种折纸,折成青蛙样,然后手往青蛙的后面一压,青蛙就会蹦出好远。
“好啊……好啊……”小凤儿立刻拍着手,小孩子的气来得快去得快。
可文茜这家伙然喜欢凤儿,却没有当娘的自觉,玩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让小凤儿,每次她的青蛙总比小凤儿跳的远,小孩子总是好胜了,几次一玩,却又不乐意了,嘟着小嘴,手里的青蛙被揪成破纸片儿。
“来……小凤儿,额娘陪你玩。”一看着的雅娜有些摇头,文茜怎么就喜欢惹小凤儿生气呢。
“那……我要跳……”小凤儿眨巴眨巴一会儿眼睛道,文茜差点笑出来,这丫头这么小就知道谈条件,而且还是假赢一类,也知象谁,以后长大了,估计是个难缠的主儿。“好,小凤儿的青蛙一定跳的比额娘的远。”雅娜好脾气的哄道自从十一阿哥宣布改小凤儿为义女后,雅娜便对小凤儿好的不得了,十天里,总有半数的日子被她接过去的小凤儿从一开始怕雅娜,到现在对她也亲近了起来。
“好……”小凤儿露出个大大的脸,然后打跌的走到雅娜身边,却不时拿眼睛偷望着文茜,文茜看着有些好笑,这小凤儿特别粘她,又特别怕文茜生气,小孩子是最会看眼色的,只是文茜有一丝儿不快儿都能感觉到。
抓到小凤儿偷瞧的眼睛,文茜便笑呵的冲她做了个鬼脸,小凤儿立马转过身,乐呵呵的同雅娜玩起了跳青蛙。而这两人的小动作又落在了一旁假寐的十一阿哥眼里,十一阿哥的嘴角便翘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看着也很舒适时,马车里透着一股暖意融融的味儿。
文茜转过身开车窗地帘子。外面已是正午。太阳高高挂着。晒在脸上。也有股了暖暖地味道。
探头远望听车内地十一哥道:“过了前面地马驿。我们就真正地离开京城地面了。”
敢情。走了一个上午。还没完全出京。
到了马驿。马车停了下来驿地仆从来拉了马去喝水喂食。
文茜下了马车。一抬眼看到一边地草垛上牵着马地少年。那脸上细长地刀疤给少年清秀地脸上添了一抹男子汉地硬气是朱文。这一年他长高了不少茜心中一叹。她故意没告诉他要离京。就是打算让他留在京里陪着夏大夫地。可这小子地决心是绝不能忽视地。居然早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刚下车地金嬷嬷也惊叫:“文小子怎么来这里了?”
朱文没说话,只是用脚在地上磨着。
算了,算了,由着他吧。
一会儿,马喂好了草料,马车又上路了,文茜还特意弄了些火碳,到了下午,太阳落山后,气温可是会很冷的,得烧个火篮子,十一爷是个病秧子,经不得冻,小凤儿又还太小,更是冻不得。
至于朱文,文茜本来是让他坐到后面的马车上的,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虽说长高了,身子却很单薄,又怎受得了这塞外的寒风,而他那匹马,也还未成年,样貌又丑,却是不知朱文从哪里弄来的,总之这马跟小朱文很亲热。
可显然,对于文茜的安排,小朱文却是恍若未闻,只是骑着那匹小丑马跟在马车的边上,同侍卫们排成一竖。
文茜摇摇头,对于这别扭的小孩,她是有些没辙了,回到马车上拿了一件十一哥的厚披皮,丢给了朱文,看着他正要摇头,便有些气恼的补了一句:“你要是不穿上,就爱去哪去哪,总之别跟着我们。”
朱文这才披上,脸上有些悻然。然后用带子扎紧,毕竟太宽大了些。
马车出发了,十一阿哥坐了起来,看着车窗外朱文的身影道:“这小子,性子太过刚硬,过刚侧易折啊。”
文茜也看了一眼道:“所谓过刚易折,总归还是不够刚,否则便不会折,那易经上不是说,阳到极至则阴生,所以,我想,当刚到极到时必然也会韧性无比吧,这小子,我倒是挺看好他的,金嬷嬷说过,这小子,能吃苦,
事的料。”
一路上,谈谈说说,再加上小凤儿,倒是不觉寂寞,很快便过了山海关的傍海道,到盛京。再由盛京过乌远堡,厄黑木,小乌稽,大乌稽,毕尔罕毕拉,终于在三月初到达了沙岭,只要再过郎岗,就到宁古塔了。
这一路行来,艰苦万分,人人都大感吃不消,十一阿哥一直是病歪歪的,不过,这样的人耐磨,虽说病发了几次,但好在文茜药草备的足,倒是有惊无险,反而是雅娜,自过了小乌稽后就病倒了,而且,这一病来势汹汹,文茜多翻冶疗,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了下来,可药却是用完了,少了一味冶风寒的主药,防风。
到了沙岭,天快黑了,可沙岭驿站一直没看到,这时侍卫头领甘虎来报,原来之前路走岔了,沙岭驿站已经走过了。
“那就找个背风处,扎了帐篷露宿吧。”十一阿哥道,天黑赶路可不成,这里几忽是一片蛮荒,猛兽时常出没,这一路来,黑熊已经遇到好几次了,还能时常听到虎啸。
扎好了营,文茜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便想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防风,东北的防风,品质是相当不错的,雅娜的病真的很不轻,虽说暂时稳定的,可这样的天气很容易引起反复。
“不行,太危险了。”十一阿哥坚决的拒绝了。
“是啊,文茜妹,我还能熬得住。”雅娜也劝道。
“没事的,我又不会走远,就那林子边上找找,要不,让金嬷嬷陪我去,金嬷嬷的身手还是不错的,要真遇上的野兽,那正好给大家打打牙祭的,岂不好的很。”文茜笑道,金嬷嬷的身手,经过这一路的考验,那绝对是让人信服无比的,连那侍卫头子甘虎也甘拜下风。
见到有金嬷嬷陪同,十一阿哥才免同意了。
一线夕阳下,映间一抹绯红,文茜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很有些想念放在药堂里的药锄,她怎么忘了呢,这黑龙江林子里药材众多,怎没想到把药锄带上,真是失策,看来到了宁古塔,第一件事就要找个铁匠,打个药锄。
从林子边上望向那深深的子,总觉得象野兽张开的大嘴一样,文茜带着金嬷嬷没敢深入,只是在林子边四处找找,倒是金嬷嬷先有了收获,用小石头就打到了两只野鸡,回去弄个烤野鸡肉还是很不错的,真正的野外烧烤,自己原来那时代可是鲜少尝到呢。
不一会儿,文茜就找到了几株防风,用匕首挖出根部,就在这时,她看到边上有一株植物很眼熟,不由的有些讶然,先将防风放进自制的包里,然后小心的挖那株植物,一点点的,那植物的根部慢慢的露了出来,文茜更小心了,连须根也小心着不弄断,等到所有的根茎都挖了出来,文茜真的有些傻眼了,看了看身边的金嬷嬷,然后道:“这是啥,人形萝卜?”
金嬷嬷有些没好气的瞪了文茜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连她这个外行都知道是啥,便很干脆的道:“什么人形萝卜,人参。”
文茜当然知道是人参,可是,难道人参是长在路边的吗,她一直以为它应该是藏在深山老林子里,不花老大力气,那是绝对见不着的,突然,她有种好笑的感悟,难道说,这个时代,人参也是大路货。
总的来说,文茜今天是人品大爆发了。
回去的时候,看着包里的人参,以及金嬷嬷手里抓的野鸡,山参炖野鸡,美味又滋补,这些日子,大家都吃足了苦头,正该好好补补。
回到马车边,侍卫们已经烧好了火堆,朱文和侍卫们还打了到了一只子,两只野兔,拨了皮,处理好肉,正架在那火堆上烤。
十一阿哥看到文茜回来,才松了口气,转脸看到金嬷嬷手中的野鸡,不由的眯着眼笑道:“看来你们的收获也不差嘛。”
“那当然了,药采到了,野味也有了,不过,最大的收获在这里,瞧,很不错的人参呢,路边挖的。”文茜有些献宝的道。
看着文茜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十一阿哥一抬眉道:“傻丫头,这对你来说是路过,对别人来说,这里就是深的不能再深的深山了,挖到人参没什么稀奇的吧。”
是哦,文茜这才大悟,原来自己已经是在深山里了。
耸了耸肩,文茜先处理好防风,配了其它的药草,熬了一小碗浓浓的药汁让雅娜服下,然后又同金嬷嬷一起炖着人参鸡汤。
晚上,十几个人一起,围着火堆,不分主仆的喝着人参鸡汤吃着烤子肉,正象十三阿哥说的,痛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七章 有血债了
夜过去,天亮了,却是难得的好眠,一路上行来,体力被炸干后,脑力没了承载,自然无暇多想,就跟那常年劳作的农夫一样,一晚总是酣睡到天亮。
下了马车,就着山边的泉水洗了脸,那小沟的边上还有些冰削,三月的天气,气温开始转暖了,但比起京城仍很冷。
十一阿哥也跟了下来,弯下身子,掬着水在脸上拍拍,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站起身来,眺望远方,突然惊叹的道:“文茜,你看。”
顺着他的手势,文茜看到不远处的一坐山峰,全部笼在雾里面,隐隐约约的,飘渺如仙境,是雾峰,一种特有的自然景观,以前那时代,朝九晚五的时候,累了,倦了,文茜便常想着能到祖国各地去走走,看看各地奇景,当时就曾在网上看到东北一家摄影网站上的雾峰图片,神往不已,没想到这个愿望却在这个时候不经意的实现了。
侍卫们正忙着收帐篷,扑灭火堆。
而就在这时,一很尖锐的口哨声响起,然后从四边的林子里突然冲出几队人来,俱是一身皮衣皮帽皮靴护膝护腕的俱全,背上背着弓,手里拿着刀和斧头,而领头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支火枪,这是文茜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枪,那外形有些象农家用的那种土枪,当然,原来那个时代,她一个升斗小民,也没近距离见过枪,不过电视上到是常见的。
这些人出现的太快了,文这边人还没完全所应过来被分割成两块,这边,是侍卫和金嬷嬷护着十一阿哥和文茜。
另一边,刚几个家丁和朱文护着马车,马车上,却是病着的雅娜和还未睡醒的小凤儿。
美丽的风景以及快到宁古塔的迫切情让人忽略了危险的存在,这宁古塔的路上了猛兽还有朝廷几次进山都耐之不得的土匪。
文茜被金嬷嬷护在身后,可她的眼却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马车,心里焦急万分。
“发生么事了?”雅娜听到外面地响动出头来一看。却被边上土匪手中明晃晃地刀吓坏了。发出一声惊叫:“天爷……”。随后连忙躲进了车里。
而紧接着。马车里传来了小凤儿地哭声。
“钱财你们可以拿走。但不得伤人命。”十一阿哥冷声地道。双方对峙显然。土匪一方人多势众。
“嘣……”地一声。那匪头举着枪。冲着最前面地侍卫就是一下。那侍卫地胸口爆出一团血花。
“告诉你。老狼我从来都是即要财也要命地。要不然早就同那些讲规矩地同行一样被砍脑袋了。哪还能这么逍遥。”那叫老狼地匪头子阴狠地道后。手一挥。两边地土匪就开始冲了。
文茜这边还好。毕意有侍卫和金嬷嬷。匪徒到是一时进不了身马车那边就危险了。几个土匪地刀都朝着马车刺进去惊险万分。雅娜抱着小凤儿由朱文护着下了马车就眨眼地工夫。就有好两个家丁死在地土匪手上文左冲右突地。象一个小豹。倒是唬地几个人不敢进前。只是将他和他身后地雅娜小凤儿团团围住。
小凤儿显然吓傻了,小脸儿白的可怕。
文茜看着,那心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两眼红红的盯着朱文三人,不行,一定得冲过去啊,朱文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小子,支撑不了多少时候吧。
这边,几个侍卫和金嬷嬷已放倒好几个土匪,可那匪头子老狼却拿着那杆枪,远远的瞄着,虽然几枪都没命中要害,却是伤了好几个侍卫,连金嬷嬷的胳膊也挂彩了。
许是台怀养成的习惯,文茜一惯喜欢把一些小药瓶的应急药放在随身的小荷包里,这时便掏出一些小白药的药粉,拼命的往那伤口上撒。却无意间发现荷包里另一个褐色的小瓶子,是烧烤用的调料,昨晚上烤子肉时,就顺手放在荷包里的。
“金嬷嬷,甘虎,小心点,往下风处站。”文茜冲着他们道,然后拉着十一阿哥往金嬷嬷处靠拢,同时,打开瓶盖,将整瓶的调料朝土匪那里撒去,土匪们正在迎风处,调料的粉沫被风一吹,直往那群土匪的鼻子里,眼里钻,一阵刺鼻的香辣冲立时在空气中散开,土匪们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喷嚏声不断,大家乱做一团,攻击也就停顿了。
老狼手中的枪打了一发,却是没打中人,不由的气的大叫,这枪也没啥用,只是唬人,每回填弹药要好一会儿,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十一阿哥瞅准时机,指挥着侍卫冲向马车那边。
那边的土匪见状,攻击加快了,一个土匪,瞅准了小凤儿,一刀就要扎下去,雅娜大惊之下,一转身,将小凤儿护住,只
直病着,这一转身,却没站稳,整个人带着小凤儿上,小凤儿却脱了手,雅娜连忙追了过去,而另一个土匪手狠,连着几刀,刀刀都刺进了雅娜的身体……而小凤儿也被一个土匪抓在手里。
“雅娜……小凤儿……”文茜大叫,胸中涨的满满的,是悲愤,是怒意。十一阿哥一脸的铁青,手上的刀一划,一连逼退好几个土匪。
金嬷嬷和甘虎,攻守互助,接连着又结决了几个土匪。
“嘘……嘘嘘……”一长两短的口哨响起,这是撤退的口哨,显然今天的点子出乎意料的硬,一击不中,即远遁,这是土匪行事的风格。
散土匪便迅速的收拢,又快速的退进了林子里,朱文一直缀着那个抓走小凤儿的土匪,也进了林子,金嬷嬷也跟着冲了进去。
“雅娜……”十一阿哥到雅娜身边,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接过文茜递过来的小白药没命的撒在她的伤口上,可血仍然如泉水涌出,文茜拿出针,却发现连扎针的地方的都找不到,雅娜背上,皮肉翻滚,无处下针……
“雅娜……你挺住。”文茜跪在雅身边,掉着泪道,过去的恩恩怨怨早就散了,留存下来的却是相依为命的姐妹情。
“文茜妹妹……挺不……住了,那个签……真准哪……爷……以后……就交给你了。”雅娜断断续续的说着,那鲜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
“好怀念……好怀念……草……原上骑马的日子……那红通红的火烧云……好美……”说完,雅娜就看着十一阿哥闭上了眼睛,至始至终她没同十一阿哥说一句话,可至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过十一阿哥,那里面盛着浓浓的不舍。
“文茜,你去看看侍卫们的伤吧,我带~上马车好好整理下,我不能让她这样满脸血污,一头乱发的上路。”十一阿哥抱起雅娜,一脸的平静,只是那话语却听的叫人心酸。
三人间,纠缠至今,十一阿哥和文茜都是属于理智型的,两个人即付出又有所保留,唯有雅娜是全身心的付出,所以她伤的最重。
火烧云,那是登上生天的云梯。
文茜一一查着侍卫们的伤势,上药,包扎好,八个侍卫去了两个,五个家丁也只剩下三个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当然,地上躺着还有十几具土匪的尸体,这一场交锋,让文茜看到了真正的残酷,想起当日,京里,施家马帮回京的情形,那之前也不知经历了几场这样的交锋。
处理好侍卫的伤口,文茜便不知该干什么似的站在那里,两眼只盯着金嬷嬷进去的那片林子,小凤儿怎么样了?朱文不会遇到危险吧?金嬷嬷能救出他们吗?种种的担心就盘据在她的脑海里。
甘虎和两个未受伤的侍卫挖了坑,将死者埋了,那脸上也是一脸的悲伤。
“甘虎,给他们立个牌,做个记号,以后,咱们回去了,还得带他们回家,还有他们的家人也记下,他们为救我们而死,我们也该为他们照顾家人不是。”文茜伤感的道,一路来的些微兴奋,对着此刻新垒起的土堆早已烟消云散,胸中有的是对这群无良土匪的恨意及对死者的感怀,只是,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时,十一阿哥下了马车,走到文茜身边道:“金嬷嬷她们呢,还没回来?”
文茜摇了摇头,再次抬眼望着那片林子,里面没了任何声息,哪怕是鸟鸣兽吼也不闻一声,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出来,看那身形,似乎是金嬷嬷,只是她受伤了吗?文茜心惊,连忙奔了上去。
金嬷嬷身上溅了不少血迹,只是,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小腿上,一根下陷井的绣签扎进了小腿肚,都通头了。
文茜连忙扶着金嬷嬷坐了下来,然后飞快的用金针封了伤处四周的血脉,一咬牙,取出了竹签,还好没伤及筋骨,要不然这条腿怕是要废了。然后上了伤药,包扎好伤口。
“唉,老了,身手比年轻那会儿差多了,那林子里布满了陷井,一不小心就中了招,让那些人走脱了,没跟上,就不知朱小子怎么样,可怜的小凤儿,才这么点丁大,遭罪哦。”说着,金嬷嬷也红了眼,对自个儿的伤势却似乎毫不再意,她对小凤儿的疼一点也不下于文茜,甚至比文茜还疼小凤儿。
“嬷嬷,别太担心,这世间万物,包括生灵,莫不有个定数,而小凤儿却是个命大的,或许不会有事。”文茜安慰着金嬷嬷也安慰着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八章 疑惑
古塔的城墙是由黄土,石块,大木垒成,看着有些粗给人一种磨砺的感觉,远远的看着,透着一股苍凉和浩茫。
一直以来宁古塔这三个字在文茜的意识里就代表着一部流人曲,对于流放到这里来的人来说,到了这里,所谓的财产,功名,荣誉等等及到身家性命都会堕入无底的深渊。
“人生千里与万里,黯然消魂别而已。君独何为至于此?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这是清初著名诗人吴梅村为将要远行的吴兆所作的《悲歌行赠吴季子》,第回想起来,文茜都能感觉字里行间的那种心酸。
文茜一行,在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宁古塔,到了这片承载太多流人泪的土地,多少年来,一部流人曲,道不尽中原名士和南国佳人的心酸。
高高的柴火架上,雅娜一身新衣,梳妆整齐的要上路了,在停灵七天后,文茜同十一阿哥决定用火葬,至今文茜还想起,雅娜说那签准的时候的那种无奈和悲伤,相信,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到那时,他们带着雅娜的骨灰回去,也算解了那签的无回路。
兴隆寺的高僧坐在地上,默默的颂着经文,超度着死者往生。
火是由十一阿哥亲自点,那火苗窜起,映红的半边的天空,浓烟更是直达天际……
“爷……回去吧……”茜轻挽着十一阿哥的手,一过正午,这东北的风就刮得很刺骨。
“好……回去,雅娜早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今日我们为她送行,可以后,不知谁为我们送行,这些日子我突然明白了一句间万苦人最苦。”十一阿哥突然很有些感慨的道。
然后两人捧着雅娜的骨灰坛子,相的往回走,而文茜的心里却掂着那不知下落的小凤儿和朱文,那心里却是有些沉甸甸的,死者已矣,可人不是还要为生者努力不是,尽管小凤儿和朱文凶多吉少,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些天。都统术大人带着人马在宁古塔周边地山里转悠岭那边更是几进几出。剿了好几拨地小土匪。可却仍然没有老狼那股土匪地踪迹。
说起老狼这股土匪。搏术也地咬牙。这股土匪太狠太毒。只要被他们盯上地本上不留活口。也因此这股土匪最为神秘。这回文茜她们虽然是在沙岭碰上地。但这些人贼精贼精地。早就不知又窜到哪坐山头了。这宁古塔地深山多形复杂。这往山里一躲。还真是没法找人。
看着文茜紧皱着眉头担心地样子。十一阿哥轻拍了一下文茜地手道:“别太担心。这段时间也算是看明白了。缘来就聚缘去就散这聚于散也是由不得人地。“
“爷。你可宿命多了。”文茜盯着十一阿哥道以前。十一阿哥在她里是一幅很有谋划地样子。事事成绣在胸。可自从圈禁开始。十一阿哥常常好似老僧入定般地坐在那里。情绪也消级了好多。
十一阿哥摇摇头。然后对文茜道:“还记得你师傅坐化前同我单独谈了好一会儿吗?事后想来。他同我说地好多都一一应验。怎不让我有种玄之又玄地感觉。说实话你师傅真是有个大神通之人。什么事都在他地预料之中。”
这个文茜当然记得。在苏州地时候。两人去见了凡大师最后一面。那了凡大师曾单独同十一阿哥做了一个长谈。只是事后。任文茜怎么问。十一阿哥也不说出师傅同他说了什么。
“怎么不记得,事后问了你几次,你也不说。”文茜有些郁闷的道,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师傅倒底同你说了什么?”
十一阿哥摇摇头,依然还是一幅不能说的样子道:“不是我不说,是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到时候了?”文茜更郁闷了。
“也许是我死的时候吧。”十一阿哥有些若有所思望着文茜,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什么话,好好的说什么死。”文茜白了他一眼,轻打了一下十一阿哥的手,真要好好的扭转这人的思想,这么消沉,总让人有些担心。
相携回到了住处。
十一阿哥的住所就城的南面,五间正房的口袋形布局,东西三间厢房于正房相对,房子外,有四方围墙,全都是砖石砌成,大门之上建了滚脊门楼,门旁边还有个小门,就是俗称的角门。
虽说三月天了,但一来,文茜怕冷,十一阿哥体弱,金嬷嬷岁数大了又受了伤,所以,屋里仍烧着火炕,厅里也烧着几个大火桶,所以一进屋那跟外面完全是两种感觉。
文茜帮着十一阿哥去了裘衣,然后拉着他到里面炕上坐下,又煮了一壶大叶茶,宁古塔人多喝黑茶和大叶茶。
最后在矮桌上摆下了棋局:“来,我们边喝茶边下棋好不。”文茜望着十一阿哥道。
十一阿哥看了看桌上的棋局,再看了看文茜道:“你不是不喜欢下棋吗?”
文茜低着头
,一惯以来她不喜欢下棋是嫌下棋太费脑力,可现在得脑力都耗光,这样,才不会想这想那,才不会担心这担心哪的,她的心也才能有个片刻的宁静。
十一阿哥轻叹一声,拉过文茜在怀里道:“想哭就哭,有些事情别太憋着了,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很辛苦,心里担着心事,却又要照顾着这个家,还要顾着我的心思……”
文茜将脸埋在十一阿哥的胸前,她没有哭,只是那眼泪就不由自主的下来了,湿了十一阿哥的衣襟,自雅娜去了后,十一阿哥象突然间跟她拉远了距离一样,那心思更深沉了,尽管文茜心里明白是情有可原的,可那心里还是觉得委屈,小凤儿和朱文出事,她一面担心又无可奈何,还要照顾着家里伤的伤病的病,怎不让她有种心力交瘁之感。
这下,十一阿哥说破了,而她的委屈象是找到了渲泄的出口一样,奔涌而出。
好一会儿,文茜才抬起脸,用食指轻抹去眼下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阿哥轻敲她的额头:“你呀,也是很让人操心的。”这一刻,十一阿哥突然间放下了,过去的就过去了,眼前的才最重要。
十一阿哥的话文茜听着心暖暖的,多日来心的飘飘荡荡总于有了着落,这时,十一阿哥却猛的咳了起来,文茜看着他胸前湿了一大片,那一片冰凉冰凉的。
“唉呀……”文茜象被踩了尾巴猫似的惊跳起来,紧张的拉着十一阿哥换衣服然后又端了事先温着的红枣姜,递给十一阿哥道:“爷,你先喝碗姜汤,这一路来,我准备的药材都耗的差不多了嬷嬷腿上的伤也还要换几次药,之前看前面街上有个药铺子,我去买些药材来。”
“等下陪一起去,去那要路过官署吧不是还想去查查看戴先生在哪里吗?再问问搏术,可有小凤儿朱文他们的消息。”十一阿哥说着,几口就喝光了姜汤,将碗放在桌子上,拿过一边的裘衣套上,又帮文茜拿了外套,还有厚厚的皮帽子,扣在文茜的脑袋上,那帽子明显太大了,文茜连眼睛都盖住了,而十一阿哥,居然帮文茜披上她的外套。
文茜推了推帽沿,有些扭的道:“爷,这成什么话,让人看见要笑话的。”
“都老夫老妻了,笑话什么,这不是京,咱们不讲那么多规矩。”十一阿哥说道,便拉着文茜出门了。
已是下午,街行人并不多,偶尔三三两两的,走的很急,穿过前面一个市集,就是主街,那药堂就在主街的上。
进了药堂,那药堂的坐堂大正拢着袖子,靠在椅背上微迷着,只有一个客人,正在柜台边抓药。
“乌家嫂子,你这些日子都抓了十来回药了,你家小子伤的这么重啊,怎不带来药堂里叫大夫瞧瞧,或者跟大夫说声,让他出个诊,都是邻里邻外的,你家就孤儿寡母还带着老娘,大家帮衬些也应该的。”那抓药的估计是掌柜,边说,边抓着药。
“没事,穷人命硬,再说,也是外伤,多用点药就会好的,就不麻烦大夫了。”那妇人抬起头道,文茜看着年纪,约模三十多岁,脸黑黑的,皮肤倒还细腻。
“瞧你说的,这怎么是麻烦,总之记住了,若是有什么不对,就敢快带来看大夫,小孩子,骨头嫩着,若是冶差了可是一辈子的事。”那掌柜的道,然后将药递给那妇人。
那乌家嫂子谢了声,提着药就匆匆的走出店门。
文茜在一旁听着掌柜同那妇人的对话,心里奇怪,这妇人真是,自个儿孩子伤着,怎么着也该带来让大夫瞧瞧啊,自个儿抓点药穷折腾,万一弄错了,可是人命大事,可心里隐隐约约的却有了一个念头。
正想着,却被十一阿哥打断道:“文茜,把药单子拿出来。”
“哦……”文茜回过神,连忙拿出药单子递给那掌柜,然后问道:“怎么,那妇人的孩子病了,都抓了十来回药了,还没好,什么病啊,看来挺重的啊,唉这世道,孤儿寡母的可怜,她家男人呢?”文茜一脸很好奇的道。
那掌柜的圆圆脸,笑着一团和气,这时听文茜问,便道:“也没见人,听那乌家嫂子说是前段时间打围时受了伤,一般农家为了省两个诊金,这种外伤都是自己抓药冶的多,说起她男人,前些年进山砍树后就再也没见回来,说是叫山里的野兽啃了,家里还有一个七十的老娘呢,可怜哪……”掌柜的有些唏嘘的道,看样子却是个热心肠。
抓了药,文茜同十一阿哥出来,直走官署,而文茜就一直皱着眉头想着事儿,那妇人,如今就一个儿子在身边,儿子受伤了,再困难也要想办法请大夫啊,还有,几天工夫抓了十几次药,这也太不正常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九章 误中副车
官署出来,文茜和十一阿哥都显的有些沮丧,小凤息也就算了,就连戴名世也是没消息,据那官署的书记官说,去年这支流放队伍在来宁古塔的路上消失了,别说犯人,就是差人也没有人到达,官府沿路查了,没有任何线索,有的说,是犯人杀了官差逃跑了,也有的说是全死在路上,葬身兽腹了。
文茜嗤声,戴名世那一队流放的都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当然那个杨千木似乎有些本领,不过,以戴名世的性格,怕也不会让他这么做,要说都葬身兽腹,文茜更不信,那些个差人,来来回回宁古塔也不是第一回,一路自然有个防备的,何况还有杨千木这个高手,都葬身兽腹说,似乎也不合理。
但要说土匪吧,又不象,要知道,土匪劫财杀人,那首先得有财啊,这群流人,一路上连个饱饭都没有,何来财,一般来说,土匪只会劫商队会劫流人,毕竟劫流人不但没有财还会直接同官府产生冲突,没谁这么傻吧……
因此,文茜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戴名世这一支流人去了哪里?
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放下,以后再慢慢打听,只是对于那乌家嫂子,文茜就一直掂在心上,这事儿,她得让爷派人去弄清楚,那日劫她们的土匪,伤亡也很惨重,若是伤药之前准备的不够的话,那肯定是要想办法弄药的。
进了院,金嬷嬷拄着拐杖走路,文茜放下伤药,走到金嬷嬷身边,扶着她的手边走边道:“嬷嬷,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先练着走走,过几能丢这拐杖了,人啊,真是不能不服老,嬷嬷我年轻时候可没吃过这亏,到老了,却着了一帮小贼的道以前的姐妹都还在的话,那肯定是要被笑话了。”金嬷嬷恨恨的道,一付丢了场子的样子。
这时大丫冲茶出来,还将屋子里的火桶提了出来,这大丫是住在后街官署方管事的大女儿,那方管事说十一爷侧福晋刚来,怕有许多不适应的,就差了自己的女儿来侍候一段时间,文茜和十一阿哥推辞不过,再说开始雅娜的丧事,也确实缺少人手,便就留了下来。
这大丫,十四岁身材不,但看着有些结实庞红红的,透着光,走路也风风火火,看着虽不秀气,但却是个能干活的,自打她来一家粗活杂事,全包了是让文茜省了不少的心思。
“十爷,侧福晋煮了热奶茶,你们刚从外面来好喝了暖身子。”那大丫道,那手在前襟上擦了擦,然后走过来,帮文茜扶着金嬷嬷过去坐下。
“大丫。你了累了天。歇歇吧。”文茜笑着道。这丫头实诚着呢。整个人就跟陀螺似。没事也能找些事做。
“不累。晚上地饭菜我都炖在炉子了。关着小火地。等炖上一个时辰。那味道全进去了。就好了。今天我想请个假。家里地庄上要种丹白桂了。我要去帮忙。”大丫笑着。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侧福晋。你上回给我地冶手冻地药还有吗?我小弟手冻地也很历害。想跟侧福晋求点。”说完又猛摇着手:“我决不白要地。我以后。天天来帮十一爷和侧福晋干活。我力大。什么活都会干。”
看着大丫涨地更红地脸。文茜便不由地想起以前跟自己跟文佑在台怀时。那时。只要是文佑喜欢地。她也是象这大丫这般。想方设法地去求来。或是自己做出来。上回。大丫刚来。文茜看着她手冻地很厉害。便把一路上备用地冻疮膏给她用了些。效果倒是不错。
便笑道:“这不是什么值钱地。我去给你取来。这些日子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呢。”说着文茜便进了屋。拿了一瓶冻疮膏。想了想。又拿了一瓶用甘油和一些草药制地防裂膏。
出了屋。交给大丫道:“这一瓶是冻疮膏。给你弟弟用。还有这一瓶是防裂膏。你娘冬天地时候。手容易开裂吧。用这个挺好地。”
大丫欣喜地接过道:“是啊。我娘一到秋冬地时候。那手都裂开了。还直流血呢。谢谢侧福晋。”大丫说着。便行了福礼。然后乐滋滋地回家了。
想是要去帮家里种丹白桂了。
“这丹白桂是什么?”文茜坐下来问道。
金嬷嬷摇摇头,她自小就随着孝庄在宫里,对这土里的作物却是不懂,倒是十一阿哥,虽说也不懂,但却是知道这丹白桂的,便道:“这丹白桂就是烟草,当年我皇爷爷还曾禁过,可无奈世人喜欢的不少,却是屡禁不止。”
原来是烟草,这个文茜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它在这里叫丹白桂这名儿。
坐了一会儿,文茜便同十一阿哥说了对那乌家嫂子的惑,十一阿哥点点头道:“这个我也注意了。”
金嬷嬷对于阴沟里翻船的事很有些介意,再加上对小凤儿的担心,便立刻自告
要去查这事,不过,却被文茜阻止了:“嬷嬷你腿好呢,就让甘虎去吧,甘虎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再说了,也不能肯定这乌家嫂子真同那群土匪有关系,这事儿,还是要先弄清楚再说。”
说着十一阿哥便让下人唤了甘虎来,让他这两天小心的盯着乌家,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出入。
接下来甘虎盯了两天,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甘虎提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人三十多岁,被绑着提到十一阿哥面前,已经吓的面如土色,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那乌家嫂子,油灯下,一脸泪痕的凄苦样儿。
原来,今天天刚黑,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摸进了乌家,出来的时候里就提着几包中药,甘虎只是轻轻的试探了一下,那男人就要逃,甘虎这才把他抓来,那乌家嫂子,却是听到动静,发现那男的被抓自愿跟来的。
原来这男人就是乌家嫂子的男人乌大石,那一年砍树时掉下山坳,被土匪救了,便入了伙,前些日子,因为十一阿哥遇匪事件,那搏术带着人马扫了几座山头,虽没见到老狼一伙,便也剿了好几股小土匪,这乌大石适是这小土匪中的一股茜这次的猜却是误中副车了。
听说不是老狼一伙,金嬷嬷没劲了,叭了两口烟,就回屋睡去了。
至于的乌大石还有另外个藏在废弃碳窑的同伙被甘虎抓了送到衙门去了,暂充俘兵年的俘兵期熬过去,就可以提成普通士兵,那样至少能回家同家里人团聚一下,这俘兵制是第一任宁古塔将军巴海设立的。
半夜里,文茜恶梦中惊叫醒来,觉得整个背凉的摸那背上,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十一阿哥也被惊醒文茜的背道:“怎么了?做恶梦了。”
文窝在十一阿哥的怀里点点头:“嗯,梦见朱文身的血,很吓人呢。”
“没事的这是所思,夜有所梦,吉人自有天相吧。”十一阿哥安慰道。
“希望吧……”
第二天,文茜起来的时候,十一阿已经去了官署,虽说是一个派驻的闲差,可总要正式同上下官员见个面的,大家认识认识。
吃了早饭,文茜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金嬷嬷甩开拐杖,初时还有些一瘸一的,过一会儿,就看她开始几个起跳,看得文茜一阵心惊,好在,金嬷嬷每个起跳的着力脚都是那未受伤的腿。
看着金嬷嬷一头大汗,文茜连忙过去扶着她,有些轻轻责备的道:“金嬷嬷,你这伤还没好呢,走路都得小心,你还这么跳上跳下的,若再弄伤了,怕是要跟文茜这腿一样了。”
金嬷嬷坐下,用布巾擦干了汗,听着文茜的话,有些叹息的道:“侧福晋哪,你医术不错,当年的了凡大师更是医术超群,怎么就冶不好你的腿呢。”说着,金嬷嬷心里还嘀咕,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总是瘸着一条腿,看着让人心疼又有些惋惜。
这么多年下来,文茜对自己的腿早就习惯了,再加上她还特意的在鞋跟上下工夫,虽说仍能看的出来,但,走路的姿势已经好看多了。
“也不是完全冶不好,一来,我下不了那个狠心,二来,还缺一味药。”当年了凡大师为文茜的腿废了不少心思,找到一个方子,只是其中有一味主药十分难得,这味药是取续脉草的根,而这种续脉草,也只是在传说中的几个药方中见过,就连本草上都没有记载,这种草不是生长在深山里,而是生长在水里,而且是冰火水脉之下,师傅经过多年研究,说这冰火水脉很可能就是指温泉的喷口处,只是至今也没人找到过。
至于说下不了狠心,那是因为用这方子冶腿,首先要将原来长歪的筋再次打断,然后用续脉草重续,这其中的痛苦怕是常人难以忍受。何况就算是找到药,若是冶疗失败,那她岂不又得躺在床上了,也因此,文茜对这一直没放在心上,用她的说法就是太玄幻,不真实,成功率太低,不值得一试。
两人有一答没一答的聊着。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街上一片混乱,人声乱哄哄的。
大丫推门匆匆进来。
“大丫,外面出了什么事了?”文茜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大丫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幅受惊不小的样子道:“吓死人了,那边有个人躺在街上,不知是死是活,一身是血的,那腰上还挂着个人头,只是很奇怪的,背上居然背着个小娃娃,一幅睡的很香的样子。”
现在文茜不能听到娃娃两字,只要听到这两字,她便立刻要同小凤儿想到一块儿,听大丫之么一说,再也按耐不住,便出了门,跟在了观望的人流后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一百章 小凤儿归来
远的,文茜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是小凤儿的哭声是小凤儿吗?那脚步便不由的加快了。
跟在文茜后面的金嬷嬷则更急,再加上她有功夫在身,便不顾腿上的伤,就先一步窜进了人群里,于是,不一会儿,文茜在后面便听到她一阵心肝肉的乱叫,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怀,是凤儿,嘴角微笑着,却觉得眼睛酸酸的想哭,是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伸手用力的拨开人群,只见金嬷嬷正蹲在那里,紧紧的抱着小凤儿,小凤儿显然被她的激动吓着了,哭的更大声了起来。
地上昏倒的少年被小凤儿的哭声惊醒,也不知哪来的劲,一个纵跳的站起来,同时那手将小凤儿捋到身后,手中的刀就横在的胸前,就连金嬷嬷这样的身手,也不由的为他这一连惯的动作喝彩,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心想着朱小子这也算是有所小成了,瞧他这一身血的,简直就跟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一样。
而一旁的文茜,着朱文,便不由的皱起眉头,朱小子不太对头啊,以前,这小朱文的眼神一向是酷酷而又是清明,可这会儿,看着前方,两眼赤红,但感觉着却象没有焦距一般,这显然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朱文……没事了,是金嬷嬷呀,刀放下。”文茜边说边试探的向前走,可朱文却象恍若未闻般手中的刀不断挥舞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喉中发出低吼,象野兽似的。
这时金嬷嬷看出问题了,朱文所有的动作都不是在清醒状态下做出来了不知这小子到底糟遇过什么,一身的血迹,胸前的衣服破碎的挂在身上,里面一向贴胸挂着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脸上的刀疤看着有些狰狞。想要靠近,可这小子也不知哪来的邪劲,一刀守着,竟有着滴水不漏之感。
便低声对文茜道:“小心。”
文茜点点头,再一次小的靠近。
“小文。是我啊药堂地文茜。小凤儿地娘啊。已经到家了。没事了刀放下好不……”文茜将声音放地更低更柔。然后再小心地靠近时小凤儿也看到文茜了。扁着嘴。朝她张着两条细细地胳膊。那一脸脏乎乎。还有点点血迹。一幅小可怜样儿。
“药堂地文茜……凤儿地娘……到家了……”朱文皱着头复着文茜地话。眼情还是赤红赤红地似乎情绪已没有了开始地失控。
“对……到家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小凤儿很好呢谢谢你。现在……把刀放下……好吗?”文茜更加接近地道。
朱文地眼情似开有些要清醒地迹象了上地表情也开始放松。嘴里道:“小凤儿很好。她刚才在我背上睡着了……”说着。手上地刀也开始垂下。
文茜正准备过去拿下他地刀。这时人群地外围。一阵大喝传来:“快闪开……哪里有杀犯。”却是衙门里地衙差到了。
几乎立刻的,朱文刚刚舒缓的神精又紧张了起来,手中的刀又重新握紧,猛的挥了起来,那一刀直挥向文茜的手,金嬷嬷在边上看得一阵惊魂,在叫:“小心。”只是一切太快了,只能眼看着刀划向文茜的手,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锋,这刀一下来,文茜的那只手就要报销了。
就在这时,横里的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出来,一手架住朱文的手腕,同时一个手刀下去,朱文愣了一下,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显然被砍晕了。
文茜看着那人,有些高壮的身体,满脸的胡子,连个脸面也看不清,道了声谢,那人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大步离开了,文茜也顾不上那人的态度,连忙扶起朱文,然后同那衙差解释道:“这人可不是什么杀人犯,他正是前段时间,十一阿哥府被土匪劫走的亲人。”
那衙差一听,跟刚到的那位十一爷有关,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帮着文茜把朱文抬进了家,同时有人去官署报信。
“天……是老狼……”在拿下朱文挂在腰间的人头,有个年老的差役惊叫了起来,他是唯一一个当年参加围剿长白十三狼的士兵,也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受了伤,退下来当了差役,这老狼就是当年长白十三狼的老大,其他的十二狼都在当年那场围剿中死了,没想到这老狼最后会死在一个这么小的少年手上,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文茜可不管这些,人头你们拿走,然后将所有人赶了出屋,只留下金嬷嬷帮忙,又让大丫去厨房里烧了热水。
等热水上来,文茜调了热度,先帮朱文清洗着伤口,整整清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才这算完,然后又用金针止了血,挖去
肉,然后上了药,包扎好,现在最头疼是朱文的高热退下,那小命就不能说全。
一边的澡盆里,金嬷嬷正小凤儿洗着澡,这丫头倒是好命,有人拼死护着,只是手脚有些微的划伤外,到是啥事也没有。
“瞧瞧,有熊皮,虎皮,鹿皮,枹子皮,这小子,老嬷嬷我今天还真佩服他了。”金嬷嬷指着地上一堆兽,这都是从小凤儿身上脱了来了,那朱文,把所有保暖的东西都往小凤儿身上堆,怕是好吃的也全塞进小凤儿的肚子里,所以,小凤儿才这么建康。
小凤儿如今这人情欠大人。
收拾好一切,文茜才坐下来喘了口气。
十一阿哥已经来了,同来的还有都统搏术,正在外屋说着话呢,显然是来打听情况。
听到内屋文茜的声音,十阿哥进来,先掀了帘子,看了看屋里子朱文的情形,朱文躺在床上,正昏昏的睡着,而他的边上,正躺着小凤儿,本来,金嬷嬷要带小凤儿去她屋里睡的,可也许是习惯了朱文的气息,小凤儿在别的地方都睡不着,只有在朱文身边才能安睡,没办法,也只能等她睡着了才抱走。
“情况怎么样?”一阿哥问道。
“小凤儿很好,没什么事,是朱文,挺危险的,就看他今天晚上能不能退烧,若是能退烧,咱们备些好药,一切都好冶,若是这么一直烧下去,怕是阎王抢命,神仙都没耐何。”文茜有些担心的道。
“不这些,咱们要尽一切努力,需要什么药,你跟我说,我一想办法把它弄来。”
文茜摇摇头:“;都有,我内服外缚全用上了,就看能不能把热度降上来。”文茜也没办法了,她的金针也就在止血收口和调理气脉上有大功效,对于这种感染性的发烧却是没太大作用。
搏术坐了会儿就告辞了,病人没醒,他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晚上,文茜同金嬷嬷轮流守着朱文,朱文的烧时高时低的,总是不能让人安生。
到了下半夜色,总算,烧渐渐的退了,金嬷嬷直念阿弥陀佛。
文茜是在临晨的时候才去睡的,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小凤儿的哭声惊醒了,连忙穿了衣起来,看到金嬷嬷正在那里哄,可小凤儿却是一点也不买帐,依然大声的哭着,手在空中乱抓,眼神四处看着,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完了,这小娃儿,怎么才一个月功夫就让人拐了心,文茜一拍额:“嬷嬷,你把她抱到朱文身边,准没事儿。”
果然,金嬷嬷将小凤儿抱进朱文的地养伤的屋里,小凤儿的哭声就停了,嘴里嘟嘟哝哝的,也不知在说哈。
到了中午,朱文才醒过来,精神也好多了,文茜熬了一碗虫草鸡汤让朱文喝下,小凤儿叭在朱文的背上,一手扯着他的头发,扭来扭去的,不知在干啥。
“小凤儿,下来,大哥哥病着呢。”文茜故意板着脸儿,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把朱文降了一辈。
小凤儿历来最怕文茜的脸色,这会儿,不由的委屈的红了眼,低着头,抱着腿,转过身,小小的身子,肩一抽一抽的。
看她那小可怜样子,文茜觉得,自己就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似的,这小丫头,这一套从哪学来的,以前也没看她这样啊。
朱文看了看小凤儿的样子,皱了皱眉道:“没事,抓不疼的,那时在林子里,我都是这么让她抓住我的头发,她习惯了。”
这小子,倒是知道疼凤儿,听到朱文说起林子里的事,文茜才问起这一个月来的事。
朱文便一一道来。
原来,当日朱文紧随着土匪进了林子,便一直坠在后面,进了长白山的老爷岭,朱文便躲在暗处,守了几天,才找到机会混进了寨里,小凤儿一个娃儿,那些土匪倒没在意,倒是让朱文偷了空,救了小凤儿,不过,他救了小凤儿的同时,也拿走了老狼的那把枪,那把枪可是老狼的命根子,自然不肯善罢干休,一路追着,最后反而被朱文用那枪给杀了,可朱文也在林子里迷了路,带着小凤儿在老林子里转了二十来天才走出来。
那朱文又道:“我割了他的人头,是要送给你们的。”
“谢谢。”文茜轻拍一下他的头:“再休息一会儿,好好养养身子骨。”说着便帮朱文拉好被子,然后抱着小凤儿出去,小凤儿冲着朱文依依不舍的挥着手,文茜看着她那足以挂油瓶的小嘴儿,很有一种欲爆笑的冲动。
不由的点着她的小鼻子:“你个小丫头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家常
北人热情豪爽,最重那英雄汉子,朱文年纪虽小,可半大的小子,带着个两岁的娃在老林子里钻了差不多一个月,还杀了老狼,这些事就算是一个成年的汉子也未必能成,所以,在宁古塔,小小的朱文成名了。
转眼就进入了五月,天气早晚虽然还挺有些凉,可中午却是暖意融融,尤其是大太阳的天,那就可以称得上热了,做工的汉子常常就光着个膀子。
朱文在养了半个月的伤后,今天终于获准能下地走走了。
端了个小马扎实坐在院子里,小凤儿又蹭到他的背上,一手扯着朱文的头发,小小的身子跟扭麦芽糖似的,朱文脸上的表情仍有些酷的不答理人,只是阳光下,那眼睛眯着,时不时的那手护着身后的小凤儿,整个人看着却是柔和了好多,脸上那刀疤看着也不刺眼了。
文茜同金嬷嬷在一旁做着针线活我,天热了,里里外外的都得置换些衣服,小凤儿正长着,得多备几件衣裳。
空中不时传来声鸟叫,远远的,还能听到那烧窑的吆喝声,这三月到八月是人们最忙的月份,种田,烧碳,烧石灰,没得歇。
“快看,快看,小好汉出来了。”时远远的一棵上,传来惊喜的叫声,文茜抬头看去,却看那院外不远一棵银杏树上趴着两个小子,其中一个正用手指着朱文。
于此同时,半的院门边上钻出一个小女孩俏丽的脸蛋,脸红红的,正拿眼望朱文那边瞄啊瞄的。
文茜扑哧一笑,看来小朱文的粉不少。
小凤儿正是最好动又奇的时候,盯着门边那女孩,便从朱文的背上下来,然后扯着朱文的袖子着小步子往门口走,朱文被她扯的没奈何,只得看了看文茜,文茜点点头笑道:“就到外面不远的空气上走走吧,你也躺久了,多活动一下有好处。”
朱文微点了下头。然后背着凤儿出去了。金嬷嬷却是不放心放下手中地针线活也跟了出去。搬了个小木椅子坐在门边。看着两个地背影。这两个。一个是她名义上地外孙个是她地心头肉。都是她地心尖子。
文茜边缝着衣服。边想着事情嬷岁数大了。得找个侍候她地人。大丫最近自家庄上忙。每天两头跑茜看着也于心不忍。昨晚上。她还同十一爷商量着。是不是到官庄上请几个人。
正想着。就听门口金嬷嬷跟人打着招呼。随后进来几个人。当先之人正是搏术地夫人瓜尔佳氏边上还有一个很样貌十分秀丽地少女。明眸皓齿地着还有两个甜甜地酒窝。
那瓜尔佳氏指着少女道:“这是我娘家地外甥女。小名儿叫旱九春年要参加选秀地。估计下个月就要起程了这边不比京里。懂规矩地少。听说侧福晋当年也是参加了选秀地。便带她地见见侧福晋。请侧福晋指点指点。”
“见过侧福晋。”那旱九春行礼道。文茜受了半礼后便阻了。然后道:“是镶红旗地吧。长得一幅水灵叫人喜欢地样儿。指点可不敢当。不过。我身边这位嬷嬷可是宫里出来地。对宫里地规矩熟着点。你有空地时候就过来。让她教教你。”教人规矩这事儿。金嬷嬷当仁不让。
旱九春边忙谢过坐下。大丫上了茶。然后又收了放在边上地针线盒进屋。
文茜心里不由的感叹,时间过的声快,转眼已是三年了,今年纳喇家七房的文织也要回来参回选秀了吧。
瓜尔佳氏今天的打扮很挑眼,一身骑马的轻装,手拿一根马鞭儿,在加上披在身上的艳红披风,很是有些飒爽英姿,文茜便笑道:“夫人这身打扮好利索,这是要去骑马吗?”那都统大人搏术姓,文茜便一直称呼瓜尔佳氏为夫人。
“我这不是正要去骑马,而是已经骑回来了,路过庄子,听十一爷说您这儿缺人使唤,我正好是要过来窜门子的,顺道的便挑了两个人过来,你瞅瞅看不看得中,看中就留下。”那夫人语速很快,说话边珠炮似的,看样子是个直爽的性子,这让文茜不由的想起自家嫂子珠玛,两人性格有点象。
说着,夫人又拍了拍手,就看一个管事模样装束的人带着两个女子进来,都是流人的后代,虽穿着破旧,但看着却气质温文,怕是祖上都是书香门弟,而今却于人为奴,想着文茜就觉那心里不是滋味儿。
也没二话,便留了下来,那大一点的约十七岁,叫二莲,性子看着挺沉稳,小一点的十五岁,叫小英,长得圆圆的脸,看着挺和气,性子也较活
金嬷嬷带她们下去,先教一些必要的规矩,说实在的,文茜这也没太多规矩,只是内室属于私人地方,以前浅绿也就罢了,毕竟跟着多年,而一般人,文茜是不让人进的。
几人正聊着,那旱九春突然指着空中的一只白色大鸟道:“快看,是海东青,叶赫家在放鹰了。”
文茜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果然,那东边山头上空,盘旋着一只大鹰,时高时低的,那气势很是折人。
叶赫,那就是叶赫那拉了,这个姓氏,文茜是久闻大名啊。
“叶赫家可是越越跋扈了,他家这鹰一放,便是圈了地盘,那几个山头,别人就碰不得了。”夫人皱着眉头道。
文茜听她的口气,似乎对叶赫氏很不满,也难怪,这宁古塔一带,最有势力的家族就是叶赫家和瓜尔佳氏,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两家矛盾是积深已久,何况叶赫这种圈地盘的行为,大忌啊。
晚间,十一阿吃过晚饭后便一直窝在书房里,文茜哄了小凤儿睡后便好奇的看了看,看着十一阿哥正埋头看着信,于是悄悄的走过去,没想,刚走近前,就看十一阿哥猛的回头,反倒把文茜吓了一跳。
“贼精贼精的。”文茜拍着胸脯,翻了个白眼道。
“不是我精,是你笨。”十一阿哥有些笑道,然后指了指桌面上的影子,原来是门边的灯笼拉长了文茜的影子,正好投在桌上。
文茜摸了摸鼻子,还真自己太笨了,不由的有些气恼的瞪了十一阿哥一眼,又看到桌上摊开的纸便好奇的问道:“在看什么呢?”文茜趴在十一阿哥的背上,抱着他的胳膊问道。
“文礼的信。”十一阿哥举着几信纸道。
“哥哥的信……”文茜一阵惊喜,连忙抢来看,转个身子,凑到灯着看着,除了一些家常问候外,就是文礼驻守归化三年期满,要换防,现在已经回京述职,七房也回京了,文织今年要参加选秀,现在正请了嬷嬷教导规矩呢,小文佑也进了官学,也就是说家里一切都安好,只是字里行间,字字都透着对文茜的担心,让文茜的心里即高兴又有些酸酸的。
“想他们了?没事,说不定,没多久,我们就能看到他们了。”十一阿哥环着文茜的肩道。
“怎么说?”文茜转过身,扶着十一阿哥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我听带信的人说,你哥哥向他打听了很多宁古塔的事情,除了民风生活,还有许多官礼常规,正好,那搏术也是三年到期了,他们下个月就要起程回京,所以,我估计你哥哥是盯上这宁古塔都统的住置了。”
十一阿哥的分析很在理,而以文茜对自家哥哥的了解,若有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于是,那心里即希望哥哥一家能来,但想到这一路的艰险以后这边陲之镇的苦寒,又希望他们别来,患得患失的,陡惹了十一爷的笑话,最后连自己也不由的发笑了起来。
今晚有些闷热,晴了好些天了,似乎是要下雨,十一阿哥收了信,拉了文茜坐在一边的躺椅上,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桌边的火枪,是朱文从老狼那里顺来的那支。
那手轻轻的摸着铁制的枪管,有些惑的问道:“文茜,我记得你们后世的枪似乎都是从后面装弹的吧,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对于枪支这方面,文茜是一点也不懂,不过她很好奇十一阿哥的问话,便问道:“难道这枪不是从后面装弹的吗?”
“不是,这是从前面装弹的,你看,装之前先要把枪管竖起来,这很慢,又容易爆露。”十一阿哥边解释边把枪竖起来做装弹的样子给文茜看。
看着十一阿哥在那里琢磨,文茜一点也帮不上忙,她以前从未去关心过枪,以及枪的历史,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最早的枪是从前面装弹的,还真是有些白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十一阿哥一心便扑在那枪,每天一没事,就往那城里的兵器库钻,而文茜也有文茜的烦恼,那就是家里没什么钱了,从京里带来的钱,在遇上土匪的时候损失了一部份,再接下来,雅娜的葬礼,家的安顿,再就是给朱文冶伤也耗了不少,还有这段时间,十一爷为了鼓捣那些枪,更是花费可观,不当家不如柴米贵,文茜这时倒是想着雅娜的好了,十一阿哥虽然不错,但在用钱上,他都同大多数的皇子王孙一样,没个数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科研是很烧钱的
研是很烧钱的玩意儿,这个文茜以前虽然听说,但=身感受,所以也就没太感觉,可自从十一阿哥迷上了研制现代枪支后,文茜是切身感受到了花钱如流水的感觉。
趴在书桌上,那毛笔的杆子不时的敲着头,纸上那一溜子的小楷看着挺舒服,在书法上面,日积月累的,文茜又前进了好几步,可纸上的内容却让她头大无比,都是一笔笔开销了的帐啊。
昨天十一阿哥兴冲冲的拿了一颗纸壳定制式枪弹,说这玩意儿研究出来,那就可以着手研制从后面装子弹的枪支后装枪,甚至十一阿哥还雄心勃勃的说要研发出机关枪。
当然,十一阿哥说要研制机关枪那也不是瞒目的,而是一个人给了他希望,是那宁古塔兵器库看门的戴老头,名叫戴梓,这个戴梓以前年轻时当过铁匠,后来被丁当了兵,保得一条命后如今混了个仓库管理员当当。
明末的时候,火器已经开始兴盛,可清兵入关,他们本着骑射天下的理念,再加上火器在当时使用起来有诸多的麻烦,所以清朝廷就干脆放弃了火器这一块,也因此,那兵器库里自然有许多废弃的火器,戴梓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玩这些枪,别说一来二去的,还真是让他弄出些门道来了。
他在普通火铳基础上研发出了一种形似瑟琶的连珠铳种连珠铙的炎药和弹丸均贮于铳背上,以二机轮开闭,扳第一机时,火药和铅弹丸就自动落入筒中,第二机随机转动擦燧石,点燃火药发射铅弹丸。
这段时间,十一阿哥天天泡在兵器库里,一来二去的,同那戴梓也熟了起来,戴梓于是就把他的发明展示给十一爷看,十一阿哥看,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就想起了后世的机关枪,一兴奋,就起了雄心只要将这种连珠铳同后装枪结合起来,不就是那机关枪的原形的吗?
于是,十一阿这回就彻底的迷了,而文茜掌管的钱包嘛就彻底的瘦了,快成皮包骨了。
“要我老嬷嬷看哪福不妨再开个药堂。”正坐在一边悠闭着叭嗒着烟筒的金嬷嬷看着文茜发愁,便出主意道。
“我想过了,只是宁古塔就这么个小小的地方,而且大多都是穷人,我调查过了,不到万不得已般人生病都是抗抗的过,没谁看病抓药的没看那街上那家药堂清冷的,有这么一家已经药堂宁古塔这么个市场基本就饱合了。”文茜皱着眉头道。不过,她心里并没有放下这一块觉得在这里,外伤的药大有可为,就比如她那特制的小白药,上次搏术剿匪的时候就受了点伤,十一阿哥送了点药给他,他用过后,直说神效,还定了相当大的份量,可主要的原料三七不够,文茜也制不出来,只有等马队来,定了材料才好开工。
“要不。咱们开堂。我记得侧福晋那个酸菜鱼地味道很好。就着馍馍吃也带劲。”金嬷嬷又道。她自上一回尝过那酸菜鱼地味儿就一直念念不忘。
这倒是个错地主意。这酸菜鱼。除了她特制地调料中药包外。其它材料很普通。属于大众消费。来往地商客也能图个实惠。文茜想着倒是有些心动。毕竟她脑子里除了酸菜鱼。还有许多其它特色地小吃。只是这事儿不能她出面。
正想着。十一阿哥兴冲冲地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人。一进门就高兴地道:“文茜。看谁来了?”
文茜迎出门一看。意外而又有些惊喜。居然是戴名世和杨千木。
“戴先生。杨义士。你们可真是让人好找呢。真担心你们出事了呢。”文茜笑道。
“不敢担。劳侧福晋费心了。”那戴名世笑道。
几人坐下,文茜才了解的事情的始末,戴名世一行路上,说起来真是凶险万分,原来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场小型火山喷发,幸好杨千木武艺不凡,凭着九死一生,硬是将戴名世带出险地,而其他的人则全部葬身在了赤红的岩浆里,而随后,杨千木和戴名世又在老林子里迷了路了,杨千木本事不错,可戴名世毕竟是个弱书生,再加上又进入了隆冬,冰天寒地的,想走出老林子,那是千难万难,干脆的,两人就做了山顶洞人,平日靠打猎为生,这次,搏术凭着朱文的信息,进山剿老狼那一伙土匪,老狼已死,那群土匪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很快被打散了,大部份都被抓,小部份逃散了,估计以后很难成气候,搏术也算为他的任期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
收队的时候,正好碰到杨千木和戴名世,便把两人当成土匪一起抓了。
“上午,我同戴老头去试枪,正好碰到几个士兵拉着戴先生出来,这才弄清原委。”十一阿哥缀着茶,乐呵呵的道。
“是啊,这回十一爷又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说不定就被当成土匪砍头了。”戴名世也摇着头道,回想这一路来,却是在鬼门关转悠了好几圈了。
那搏术即是个惜才的,又深黯官场之道,弄清原由后,并没有将戴名世下到官庄上去做苦力,而是礼聘为官署的书记员,反正他马上就要回京述职了,这样倒是卖了十一阿哥一个好,为以后留了步子。
而杨千木,搏术很欣赏他的本领,又重他的义气,本想请他入营当个管带,不过杨千木推辞了,搏术也只能摇头叹息。
“那杨义士以后有什么打算?”文茜好奇的问道。
“也没什么,杨某孑然一身,四海为家,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打算。”杨千木十分洒脱的道。
对于杨千木这,文茜也十分重他的义气,听他这么说,再想起之前的打算,那心里倒里有个念头,不过这会儿若冒然提出不合适,还是找个机会让十一爷探探他的口气。
最后,留了戴名士和杨千吃了顿饭,文茜就特意煮了一大锅的酸菜鱼,再配了几样清淡些的小菜,以及一个**玉米羹,各人吃着,却是赞不绝品,说侧福晋好手艺。
吃饱喝足,十阿哥还硬拉戴名世同他下了盘棋才了事。
说实在的,十一阿哥很没这么痛快了,下棋没有对手,有时候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晚,天仍有些燥热,十一阿哥端着个紫砂茶壶,踱着小官步,各处屋子转着,很是惬意,文茜拾缀了好一切,看他跟个官老爷子的派头,有些好笑,便没好气的拉了他进屋。
“干什么?干什还没到吹灯上床的时候吧。”十一阿哥有些作怪的道。
文茜没好的拿下他手中的紫砂茶壶,然后用手点着他的太阳穴道:“我说你这里搞科研都搞出邪气来,这不天热了嘛,刚给你缝好一件轻袍,让你试试。”文茜说着,从边上拿出一件天青色的轻袍,帮十一阿哥套上,然后细心的将扣子扣上。
十一阿哥扯了扯袍,又弹了弹衣摆,然后点点头道:“不错,这针脚可比以前均多了,也细密了,有长进。”
“你是说我以前缝的不好。”文茜挑着眉毛道,有些在暗暗的磨牙。
“你自个儿不是清楚嘛,何用我说。”十一阿哥回的倒是坦然。
这家伙,从来就不会说好听的,文茜郁闷的想咬他一口,又想起那杨千木,便道:“你明天帮我探探杨义士的口气,我想开个饭堂,主打菜就这今儿晚上那个酸菜鱼,想拉他入伙帮我掌管着饭堂呢,看他有没有定下来的意思。”
“怎么,又在鼓捣着你那些挣钱的事儿啊。”十一阿哥有些好笑有些无奈的道,他这个侧晋似乎总是念念不忘着要挣钱。
“什么是又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一阿哥的话让文茜有一种气闷的感觉,便拿出帐本,翻开最近的几页:“你看看,为了你那枪,你最近支了多少……家里都快空了,就这开饭堂的本钱,我还在想是不是拿些值钱的东西去当呢。”
十一阿哥顺着文茜的手指,一行一行的看下来,才有些惊呀的道:“有这么多啊……”
文茜重重的点点头,就知道这人用钱从来没个数的。
十一阿哥摸了摸子,然后才道:“看来是要想法子挣钱了,我那机关枪还没影呢,以后不知道还要花多少,不过,你说堂堂的十一阿哥,混的要去当东西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十一阿哥的话让文茜即好气又好笑,这人看来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便扁扁嘴,很干脆的摊着手在十一阿哥面前:“那你拿钱来。”
十一阿哥愣了一下,随即却突然一拍额道:“我真的有钱,好象还不少呢。”
“那在哪儿,我怎么都不知道。”文茜好奇的问道,什么叫好象不少,自个儿的钱,多少总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在哪儿,当初快离京的时候,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便托了老十三将那京西的田庄卖了,老十三送我的时候就把银票给我了,可我当时情绪不好,就记得把钱往书里一夹,后来就把这回事忘了。”十一阿哥很有些无辜的道。
文茜的小宇宙突然的熊熊燃起,双手做势掐着十一阿哥的脖子,然后才一转身风风炎炎的进了书房。
十一阿哥是个喜欢看书的,而文茜多少年来,收集的药书也有不少,还有一些神鬼异志类的,因此,原来府里书房的书几乎搬了一半来,看着那满满的几书架子书,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 叶赫那拉
谓人多力量大,最后文茜发动了群众的力量,连小放过,几个人在书房里,整整找了一个多时辰,啥也没找到。
“在哪儿呢?你不会记错了吧。”文茜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这事还能错。”对于文茜的置疑,十一阿哥故作不悦之色。
那没可能找不到啊,所有的书都翻遍了。
正在这时,就听那金嬷嬷叫道:“我的小祖宗,你怎钻桌子底下去了。”
文茜望过去,看小凤儿不知道什么时个坐到那书桌底下,额上粘着一张银票,盖了小半个脸,那小嘴巴还啊啊的吹着银票,跟那小僵尸额上的封条似的,不由的一阵好笑,得,还是小凤儿厉害呀。
将小凤儿从桌子底下抱:来,拿下她额上的银票,狠狠的在她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小凤儿笑得两眼弯成月牙儿,清脆而稚气的笑声听着让人心有一种溢出的幸福感。
有钱办事,而那杨千木终于决定定了下来,于是几人忙里忙外的,一旬后,好客来饭堂就开张了,不过,这回,文茜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人人只道这饭客的老板姓杨,苏州人,为人义气仁侠,最是古道热肠。
饭堂的厨是小英的姐姐玉英,一手吃食本就烧的不错,再加特色菜酸菜鱼,开张的时候十分红火,一段时间后,基本上就笼住了稳定的客源个月下来,收入相当的可观,当初开饭堂的路子算是走对了,这宁古塔的百姓虽说穷的多,但这里外来人不少,收参,毛皮的商人走了一拨换一拨,再加上五十里外还有一坐兵营,这年月,过了今天不知明天,对于这些大兵来说,吃到肚子里才最实在,还有就是山上放排的,参娃子河里淘金,这些人隔三岔五的也会来打打牙祭。
而最近这一段时间累坏了,虽说饭堂自开张她就不太管事,反正每天只要提供调料包就成,可马队送来了她要的三七还有其它一些药材,她紧赶慢赶的把小白药制了出来,给那搏术送去,又一笔收入到帐。
拿着毛笔。文茜乐滋地将这笔收入记帐。甩着手里地几张银票觉得自己还是挺能挣钱地。不过。想着这钱也不定能在手里留多久。她这边挣地多。十一爷那头花地更多。除了研制枪支地开消外。还有许多人情门面地事儿。再就是几个官老爷子凑着一起喝酒听曲儿。十一阿哥每每都有份子。不去吧给人面子。去吧。皇子得有皇子地气派一来二去地。即浪费时间消耗金钱。
记好帐。收了钱茜正好出书房。就听到外屋一阵急急地马靴声后就听十一爷地声音问道:“侧福晋呢?”
然后是二莲地声道:“回爷地话。侧福晋在书房呢。”
得。这到手还没捂热地银子估计又要飞走了。文茜暗暗磨着牙。这爷。要是最后不把机关枪给弄出来。她决对要让他把吞了地银子吐出来。想她挣点钱。容易嘛?
想着事。便迎了出去。却在门道上碰到了十一阿哥。便道:“今儿个要支多少?”
十一阿哥本来兴冲冲地。突地听文茜这么问。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没好气地笑道:“你当我找你就是要支银子啊。走。咱们试枪去。”
听了十一阿哥的话,文茜的小心肝也兴奋了起来:“怎么,枪做出来了,是机关枪吗?”那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利器啊。
“没那么快,这才刚制成后装枪呢,一口吃不成胖子。”十一阿哥道,便拉着文茜的手出了门,外面的甘虎已备好了马。
出了门,十一阿哥翻身上马,然后一伸手,就将文茜拉到马上,侧坐在十一阿哥身前。
文茜扭捏了下身体,脸有些微红的道:“这样大街上走,不成样子吧。”
“没什么不成样子的,想当初,咱们祖先在这片白山黑水之间,那是纵横驰骋,可没那许多的顾忌。”说着,十一阿哥一打马,那马一个冲步就跑了起来。
文茜身子一晃,吓了一跳,只得紧紧的抓着十一阿哥的衣服,不由的白了白眼,这十一阿哥还是有那纨绔的脾性,大街上就这么的打马急奔,幸好宁古塔镇上行人较少,要不然,还不得一幅怎么鸡飞狗跳的画面,不由的狠狠的拧了下十一阿哥的腰眼。
十一阿哥嘿嘿一笑,才拉紧了马缰,慢了下来。
出城五里,有一片坡地,坡顶连绵着就是一片林子。
下了马,十一阿哥接过甘虎递来的枪,摊在文茜的面前:“看看,怎么样,这可是我的心血,跟自个儿的娃似的。”
对于枪,文茜完全是个门外汉,不过,看这枪的外形,跟后世的步枪很象了,便夸了两句
阿哥更乐了,抱紧着枪,摸着枪身,那专注的样子,有些吃味,便打击的道:“试试呗,别中看不中用。”
“中用的很,之间在校场上就试过了。”十一阿哥有些小得意的道。
文茜这回算是明白了,感情十一阿哥就是拉她来显摆的,便指着林子边的一颗野沙梨树道:“打那里……”
十一阿哥举起枪,瞄准,然后就听嘣的一声,十一阿哥连连后退了几步,把文茜吓的连忙扶住,嘴里忙不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十一阿哥一手揉了揉肩,有些讪讪的道:“没什么,就这枪的后冲力太大了,看来还得改改。”
文茜这才放了,拉着十一阿哥走到那树边上,却是什么痕迹也没有。
“你这子弹打哪去了?”文茜;着那树转了一圈。
十一哥抓了抓头:“估计是打到林子里去了,我那箭射的挺准的,可这枪老也打不准。”
文茜走过,很有些老气横秋的拍了拍十一阿哥的肩道:“爷,这研制枪支的活儿,还任重道远的很呢。”不过,说虽是这么说,但仅凭脑子里迷糊的概念,能有如今的成就,那成果也还是不小的,到少目前的枪在这个时代那已经算是超前的利器了。
就在这时,就听那林子沿处的草从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兽吼,文茜吓了一跑,十一阿哥反应挺快,迅速的将文茜拉到身后,一边的甘虎早已举刀在手。
草丛一阵耸动,仍是呜的声音,甘虎小心的上前,用刀拨开草丛,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只刚出生小狗似模样的动物。
“是狼仔。”甘虎道。
文茜看着它那弱而瑟瑟发抖的样子,这是一头被遗弃的小狼,看着可怜又可爱,便伸手抱过甘虎怀里的小狼仔,这小狼到了文茜怀里,也许是感受到文茜体温,在文茜的怀里拱了拱头,就趴着不动了。
“不对,这不是狼仔,这很可能是狼狗杂交的幼仔。”十一阿哥道,因为就算再小的狼仔,它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对人的恐惧和戒备,只有狗才会有这种亲昵。
结果,这一趟试枪,最大的收获就是捡了一只小狼狗。
回到家里,小凤儿看到小狼狗喜欢的不行,小小的身子,欢快的舞着,就围着小狼狗转,小狼狗喝了一通羊奶后也精神了,撒着小短腿,跟着小凤儿后面,文茜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这小仔子起了野性,咬上小凤儿一口。
不一会儿,小狼狗跑累了,就趴在那窝边,闭着眼睛睡觉了,文茜才安心不少。
瓜尔佳氏的旱九春今天也过来了,之前,正跟着金嬷嬷学规矩呢,这会儿看到小狼狗,便惊奇的问道:“这倒底是小狼还是狼狗仔啊。”
文茜摇摇头:“我们也弄不清,不过看性情,应该是狼狗,小狼可没这么安份,而且小狼也不会轻易吃人喂的食物。”
“也是,对了,明天,我找叶赫家的依兰来看看,她最懂狼。”旱九春道。
果然,第二天中午,她就带着叶赫家的依兰姑娘过来了,那依兰姑娘长得十分秀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她看了一会儿那小狼狗然后道:“这确实是一只狼狗,只不过,它是第一代狼狗,野性还很重,不过,幸好它现在还小,等养到大的时候,野性也就退了。”
“依兰姑娘倒是十分懂狼?”文茜有些好奇这样一个文秀姑娘说起狼来却如数家珍。
那依兰微微笑道:“没什么的,我自幼被娘叨去过,在狼窝里呆了一年多,可以说是喝着狼奶长大的,自然便懂些。”
文茜很讶异,这依兰的经历够离奇啊。
等叶赫依兰走后,文茜特意留下了旱九春,再过几日,旱九春就要同搏术他们一起去京里了,文茜有些信件便托她带去,主要是给呐喇家的,还有就是给慈心药堂夏大夫的。
闲聊的时候,又听那旱九春说起叶赫依兰,这叶赫依兰是叶赫家主一个侧室所出,自幼便不受宠,可后来展现了识狼和训狼的本事后,在家族中的地位才有所转变,上一次选秀的时候,她就参加了,只是被撂了牌,说起来这依兰不论哪一方面都不比人差。
上次选秀的人多,文茜和这依兰又不是一组的,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文茜猜测,依兰这所以被撂牌,归根到底很可是能是因为叶赫部族和爱新觉罗部上一辈的恩怨太多,当年,努尔哈赤可是差一点就灭了叶赫全族。
而现在,朝中的叶赫是属于异姓叶赫,而宁古塔这边这支,才是本姓叶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狼烟起
了七月,那搏术就带着一家人还有旱九春去京城的透秀定在九月份,时间是相当有些紧张,不过他们一行一路上骑着马,再加上七月的天气还算不错,道路要好走的多,应该会比文茜他们来时花费的时间少。
说到这个旱九春,文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在后世,宁古塔一直有一个黑妃的传说,其原形就是康熙的淳怡皇贵妃,也不知这旱九春会不会就是后来的淳怡,不过,这事儿到选秀结束也就能知个分晓。
搏术走后,十一阿哥就暂时接管了宁古塔的行政工作,较之前些日子那是忙多了,再加上他还在鼓捣着那枪,就更忙,尤其是这段时,东北各族都送来给朝廷的贡品,十一阿哥每天都要接待各族的使者,反正一早文茜送他出门,就基本上要等天黑才能见十一阿哥回来。
十一阿哥的身体,是经不得操劳,因此,几天下来,刚被文茜补出来的肉又飞了,文茜心疼之余,也只有补药,膳食,再加上针灸的全方面帮他调理。
七月十八日,二年前,也是这天一大早,文茜从那拉夜香的太监手上接过小凤儿,所以,她就把这一天订为小凤儿的生辰。
这天一早,小凤就被打扮一新,一身粉红,竹着卡通图案的旗装将小凤儿衬的可爱非凡,一挂长命锁挂在胸前起路来便晃晃荡荡的,特别惹人眼,而那小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被塞的鼓鼓的,全是家里各人送的小礼物。
傍晚的时候,文茜正在厨里同金嬷嬷一起做着小凤儿最喜欢吃的小点心。一边的炉子里炖着山参鸡汤另一边捂包里捂着牛奶玉米羹,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小凤呢,怎么这一会儿都没看她来闹了。”文茜起身,站在门边问正拾缀着东西的二莲,二莲拿起地上的拨郎鼓,这是刚才小凤儿玩时丢在这里的:“小凤儿被文哥儿**玩了。”
文茜点点表示知道,等二莲下去,一边的金嬷嬷却道:“侧福晋,朱小子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了?”文茜好的问道。
“前段时间下雨地时。我这腰疼地历害上躺不住。常常天没亮就起来活动。却无意中看到朱小子从外面回来。我问他了。他说是去外面打拳。我信了。可昨个半夜里。我睡不着。听到院子里有些响动出来看了一下。正好看到朱小子出去。我就奇怪了。再怎么早打拳。也至于半夜里出去啊。”金嬷嬷皱巴着脸道。
这样啊。那到是可地。到是要找个机会问问他。文茜心中暗想。
“娘……”这时。小凤儿小跑着从前厅过来。小脚又快又急还不稳当。朱文在她身后小心地护着。
“小宝贝。过来。”文茜张着手小凤儿投到怀里。然后将她抱起狠地亲了两口小脸蛋。这小娃娃地皮肤就是好滑着。还带着香甜。
看着小凤儿舞着两手茜才注意到那手上抓着几个小人。每个小人都只有中指大小。但却刻地十分精致。各具形态。眉目分明。连发丝都能根根分清。
“这是谁给你地礼物啊?”文茜问道。
“是大胡子大叔送凤儿的。”小凤儿喜滋滋的道,两眼黑瞳清亮亮的。
“大胡子大叔是谁?”文茜望着朱文问道,有这一手雕工的那可不是普通人,似乎小凤儿的人缘还真不错呢。
“马屯街,大胡子木匠。”朱文茜回道永远是最简洁的。
“那小凤儿可要记得,要谢谢那个大叔哦。”文茜点着小凤儿的鼻尖道,心想着,这木匪哪天倒是要去拜访一下,手艺不错,正好请他帮忙在院里搭些适合小凤儿的玩具,比如后世常见的那种滑滑梯,摇摇椅,文茜还有个想法,就是结合了凡大师那木牛流马的技术,做出碰碰车。
“娘,我饿了。”小凤儿抓着文茜垂下来的发丝,奶声奶气的道,她在外面玩了这么久,小肚子都咕咕叫了。
文茜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肚皮道:“阿玛还没回来呢,小凤儿不等阿玛了?”
“要等的,阿玛没回来,小凤儿就不饿。”小凤儿拍着巴掌一幅很有义气的样子道,可随后,却有些委屈的道:“可是……阿玛为什么还不回来。”
“唉,小孩子,哪能饿得。”一边的金嬷嬷听小凤儿饿了,那还得了,连忙冲着小凤儿招招手道:“小凤儿来,嬷嬷带你先吃碗牛奶玉米羹。”
小凤儿一听吃牛奶玉米羹,这个香香甜甜的,
欢了,不由的笑眯了眼,然后又偷偷的瞧了瞧文茜,摇摇头,将小凤儿放到地上,让她自己去金嬷嬷那边,心道,金嬷嬷你就宠呗,隔天,宠出个女霸王来。
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文茜还特意叮嘱过让十一阿哥今天早点回来的,可还是晚了,小凤儿早等不住,吃好睡了,文茜有些不放心,便带了二莲出门,反正家离那官署不太远,便去看看。
到了官署,衙门差役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领文茜进去。
进了书房,文茜看到十一阿哥正趴在书桌上,面前,厚厚的一叠子拆子,边上也是厚厚的一叠。
看到文茜进来,十一阿哥站了起来,拉过文茜的手,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抱怨道:“天都这么黑了,你怎么还出门。”
“我不来成吗,凤等你吃饭都等睡着了,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也不珍惜点自己的身体。”文茜有些轻微的抱怨道。
“瞧我这脑子,一忙起来就了,小凤儿没饿着吧。”十一阿哥一拍额道。
“有金嬷在,谁能饿着她。”文茜笑着道,金嬷嬷疼凤儿已经疼到没边儿了。
“也是。”十一哥笑道,然后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整理好拆子,吹了灯,同文茜一起出了官署。文茜将带来的一件袍子披在十一阿哥的身上,七月的宁古塔,白天挺热,但晚上却是有些凉的,早晚温差比较大。
宁古塔街面上,一到了上就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冷冷清清的,只有一轮月亮挂在天上。
文茜同十一阿哥并走着,十一阿哥突然发出一声长叹,然后道:“今天戍边营那边送来消息,他们安排在边境的几个暗哨被拔了,尸体还让人丢在营门前。”
“谁干的?”文茜惊的问道,这宁古塔周边的势力太多了,东北各族,俄国人,再上加土匪,还有马贼。
“拔暗哨的应该是俄国人,可我就有些想不通,即然他们只拨暗哨,不动明哨,显然是不想惊动戍边将士,那为什么又把尸体丢到宫门前呢?”
“会不会是两拨人,一拨人拔暗哨,而另一拨人发现后,将尸体弄到营地里,算是报警。”文茜道。
“有这可能,不过也有不太合情理之处,一般人发现这事,只要报到营里,会有赏金的,还有那戍边营周围都是岗哨,要想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到营门口,那也决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十一阿哥道。
文茜听着,心里不由的有些担扰,似乎这宁古塔要乱了。十一阿哥最担心的是俄国人,两国虽说已签定的和平协议,但私底下却是小磨擦不断,特别是俄国一些封地在边境的公爵,时常借机扩充地盘,在边境上游荡的好几股马贼,背后的支持者就是这些俄国公爵。
“文茜,我明天要同甘虎去一趟大山里,找一些鄂伦春的猎人来。”十一阿哥又道。
“找他们干什么呢?”文茜问道。
“怕是要起战事了,我想找人配备上我研制的那种连珠枪,相信到时,一定具有绝强的杀伤力。”十一阿哥有些兴奋的道。
十一阿哥研制的那种枪虽比不上后世的枪支,但较这时代的却便利多了,射程也远的多,杀伤力也强,绝对可算作奇兵,可文茜好奇了,这宁古塔侍卫和兵士最多,为什么一要去找鄂伦春猎人呢,便好奇的问了。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但是这枪我让侍卫和一些士兵试过了,虽说威力不小,可这些人准头太差,一时半会儿不能用,倒是那些鄂伦春猎人出身的士兵,几乎拿了就能上手,知道整个官署的侍卫和士兵,谁射的最准啊,是甘虎,而甘虎的父亲是鄂伦春人,他小时候也是个猎人,只是后来被挑选当了侍卫,据他说,最近的山里就有一支鄂伦春族人,我想去看看。”十一阿哥道。
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文茜准备好山林间必备的物品,药品和一些干粮,然后就送十一阿哥进山了。
接下来两天,宁古塔还显得比较平静,可就在第三天的傍晚,文茜当时正在饭堂里,听到街上一阵乱哄哄,出来一看,便看到一个将士,单人独骑,一身血衣的从那城门口冲进来,手里高高的举着战报,东边敌袭,俄国人的火枪队越境了。
同时,一堆堆的狼烟自东边升起,直达天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兵临城下
来的一段时间,宁古塔不时有前线撤回来的将士,将军也带着大军扑往前线,双方兵力便在边境胶着着,时打时停,于此同时,双主的外交战也打开了,俄国认为是清政府先在边境屯兵,而清政府质问对方火枪队越境之事,得到的答复很搞笑。
俄国的使很干脆的说,这不关他们帝国的事,完全是地方公爵所为,他们也无能为力,即然这样,那根就没的谈,双方继续屯兵对峙,战局进入了冷静克制状态。
而那支越境的火枪队,在进入大清境内后,就神密的消失了,这可是一支近三千人的火枪队,怎么就突然的消失了呢,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宁古塔百姓对于战事似乎有一种麻木的习惯,虽说前线紧张,可这里,除了多些将士,生活依然还算平静。
可文茜无法做到平静,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离战争这么近,还有,十一阿哥去了山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些日子,她常常做梦,梦中都是十一阿哥都是一身血淋淋的样子。
七月三十日,七的最后一天,文茜半夜里醒来,今天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深蓝的,偶尔有两颗星星在眨眼,文茜的心很烦燥,便觉有些气闷,于是起身穿了衣服,摸黑走到院子里,刚走到正屋门边,就感到一团黑从院外棵树上翻墙而入。
“谁?”文茜惊叫到。
听到文茜的话,那黑停来是有些意味不明,不知一步想干什么。
这时,东屋房的灯亮了起来,是金嬷嬷,显然是听被文茜的声音惊醒了。
“侧福晋,是你吗。”金嬷嬷着油灯出来,看到文茜站在门外,而院子的黑来是朝向西屋的,这时,却转过身朝文茜走过来。
文地有些紧张起来退到了金嬷嬷地身边黑近了。借着金嬷嬷上地灯光。文茜才看清。眼前地人居然是朱文。
“朱文。你这是打哪里来了我一跳。”茜轻舒一口气道。
“朱小子。你可得跟我们说清了些日子你常常半夜里出出进进地。到底在干什么?”金嬷嬷板着脸道。
朱文没有回朱嬷嬷地话。而是看着文茜道:“侧福晋。我想搬出去住了。”
“为什么?”文茜问道。若仅仅是京城地那点关系。朱文要走就走茜半句话也不会问。可现在九死一生救了小凤儿。在文茜已经把他当成亲人地时候文提出要走。说实在地茜有些伤心。是他们对朱文不够好吗?显然不是地。
“我毕竟姓朱。我觉得。现在是我该离开地时候了。”朱文低着头道。文茜看不到他脸上地表情。不过听了朱文地话。她却豁然想通了。是啊。朱文毕竟姓朱。他之所以一路跟着。是因为文茜地救命之恩。这个。他以救小凤儿地命报了。再留来已没有必要。
“那你想过去哪里吗?”文茜轻叹一声问道。
“暂时我会住在大胡子木匠那里。”朱文道,说完,便转身去西屋。
文茜点点头,人总是不断的散散聚聚的,每个人也有属于自己的路,她尊重朱文的选择,再说了,大胡子木匠同这里也就隔了一条街而已,想见还是很容易的。
文茜正要离去,突然一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停了脚步,转身问正要进门的朱文:“大胡子木匠姓什么?”
朱文推门的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姓朱。”
原来是这样,小朱文找到自己的亲人了,想来那个大胡子木匠自然不能容忍朱姓子孙寄居在满人的门。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文茜就起身了,在院子里打了两太极拳活动活动身体,刚改了势,那院门就被推开,十一阿哥一身晨霜的进来了。
文茜一愣,心中不的一片酸楚,十一阿哥的样子狼狈极子,一身的衣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有落叶和树丛中的刺果,头零乱,脸上也脏兮兮的,只是眼神显得精亮精亮,可以看出此刻他的精神还是不错的。
“瞧你,跟哪里钻出来的难民似的。”文茜拉着十一阿哥进屋,同时嘴里嚷道:“小英,爷回来了,烧些热水。”
十一阿哥洗了澡,吃了点点心垫肚子,又急忙忙着去了官署,文茜劝都没用,十一阿哥这回从山里带了二十名鄂伦春的猎人,试过枪了,枪感都相当不错,虽说暂时还不能百百中,但也相去不远了。
文茜即气恼十一阿哥的固执又担心他的身体,看他每日里都扑在官署里,也只能多炖些补汤送去。
八月初,朝廷的消息到了,来接任宁古塔都统的正是文茜的哥哥纳喇文礼,边境的对峙状态也是时缓时剧,而那只消失在大清境内的火枪队更是让所有的人如芒在背。
天气在进入八月份也开始转冷了,甚至时不时的飘起了雪珠子。
而就在人们快要将那之火枪队淡忘的时候,那只火枪队突然出现在了子峡,还抢了库页岛送来的贡品。
房里。
十一阿哥头痛的看着地图,这支火枪队为什么
出现在枹子峡,之前他们躲在哪里?
突然他盯着枹子峡左侧的参娃子山,难道他们之前躲在参娃子山里,对了,一定是,那参娃子河横切参娃子山,就在这山里的河道边上,有一座金矿,有为数不少的淘金客在那里讨生活,难道说他们之前的目标就是这座金矿。
想到这里,十一阿哥猛的站了起来时,恬好文茜端药进来,看到十一阿哥的脸色,不的吓了一跳,惊叫道:“爷,你这是怎么了?”
十一阿哥接过文茜中的药碗,放在桌上,然后握着她的道:“文茜,我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之前们想错了认为这支火枪队是先谴队,是要占领我们的国土,这回不是,这回他们是裸的劫掠,去年国人在瑞典的战场上失利,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现在一直在整兵备战,只是他们连年的扩张战争,使得国库空虚,所以,他们就想出劫掠的方法以充国库,边境的呈兵根就只是假象主要是调开我们的注意力,同时也调走内部的兵力方便这支火枪队的劫掠行径。”
文茜不懂战争,可她觉得十一阿哥分析的有道理何况,这老毛子那是有劫掠历史的。
“那他们一个在哪里?”文茜顺着十一阿哥的指看着那地图。
“这里古塔,这里是我大物资的转运战,东北各族送来的贡品在这里,支援边境将士的战略物资都在这里。”
说到这里,十阿哥就披了衣服,叫上甘虎,二话不说就朝外走去。
“爷,你的药还没喝呢。”文忙叫道。
“没间了。”十一阿哥摆摆道。
看着十一阿哥远去的背,文茜不的跺着脚,这位爷还真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第二天,连夜派去参娃子河矿区的探子回来报,参娃子河金矿区开采出来的金矿全部被人劫了,可是奇怪的是,探子还在参娃子河游的河谷里现了上百具俄国人的尸体,从他们的服装打扮上看,正是属于那支火枪队的,只是他们是让什么杀死的呢,内讧?不太可能。
战争来的很快,几乎是一夜这间,火枪队就兵临宁古塔城。
宁古塔五十里外的那位兵营已经在初期调往边境了,而刻宁古塔是一座刚刚起建,还未完工的新城,守城的兵力只有两千人。
十一阿哥一边调动兵力防守,同时也命城中百姓撤往四十里外海浪河边的旧城,以保万一城破,百姓不至遭屠戮。
火枪队的几次攻击都被挡了回去,双方互有伤亡,而火枪队的伤亡大多出自十一阿哥精心培养的枪队的冷枪,因为枪队的存在,使他们不敢太靠近城门,拉开了相当长一段缓冲地,也便于大清的骑射队冲击。
文茜在城门边上搭了一个临时的医疗帐篷,从昨天半夜起,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停过。
中午时分,双方歇了不到半个时辰,枪声又响了起来。
文茜刚刚帮一个士兵包扎好伤口,这时,甘虎匆匆的进来,见到文茜,一脸焦急的道:“侧福晋,主子爷受伤了。”
一听十一阿哥受伤了,文茜心中大急,叫道:“那爷呢,他在哪里。”
“主子爷在城头上,他不愿意来,说要于城共存亡,要不,侧福晋去劝劝他吧。”甘虎也十分焦急的道。
“这位爷从来都不听人劝的,他即然不愿意来,那我去给他包扎吧。”文茜说着,便背着他那个医疗小包,跟着甘虎上了城头。
文茜弯着腰,头上不时有弹火飞过,一路上来,所见的士兵俱是血染征衣。
十一阿哥看到文茜过来,也不的急的道:“你怎么来,回去,这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得,没看出来,这位爷还是战争让女人走开的支持,文茜白了他一眼,看着他那被染红的衣袖,没好气的拉他坐,靠着城墙,然后熟练的帮他处理起伤口来。
这时,那个骑兵队的队长匆匆的上来,对十一阿哥行礼道:“十一爷,属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十一阿哥问道,两眼仍盯着城外,火枪队一波攻击后又退了去。
“前线送来的消息,这支火枪队是三千人,可我刚才几次冲击,感觉对方人数并没有三千,似乎在二千左右。”
“确认吗?”十一阿哥脸色变得十分慎重,若真是这样,那一千人去了哪里?
“属以性命担保。”那士兵很有一服悍勇之气,又接着道:“而具属认为,这一千人很可能是绕过六道弯去堵我们的后路了,请十一爷决断。”
十一阿哥突然觉得一阵足冰冷,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撤往旧城的百姓和物资就危险了。
“你,带上骑射队跟我来。”十一阿哥冲着那队长道,同时又转头对甘虎道:“紧守城门,不要出击,还有让枪队布好点,只要有靠近的,给我杀。”十一阿哥说的杀意十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