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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兜兜不回家     良配txt下载     良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9 闻噩耗沈老悲痛

    ps:兜兜恭祝亲们中秋节快乐!最近真的是快累死了——还好,看见兜兜更新了,说明兜兜还活着,活着的感觉真好!

    沈如初怔怔地看着里面躺着的沈燕飞,中衣上的血迹依然醒目,她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明明那么痛那么恨,但一股脑地拍过去、推过去,却感到了软绵绵的无礼——那是弱小者的无奈啊!

    她以为她不会痛苦,至少不会痛苦得那么强烈和持久;她以为她对沈家人的感情还未强烈到为此产生仇恨的程度,然而,她现在恨不得把马征明碎尸万段!她以为她会很快从这失去兄长的悲苦中走出来,直到那顿顿的心痛排山倒海地袭击过来;她以为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会忍住眼泪,直到自己的脸上挂满了冰冷的眼泪。

    沈如初就站在门口,想进去,却进不去;想退出,却又忍不住多看沈燕飞几眼。

    她有那么一刻,万分自责,对于这个哥哥,她竟然了解不多——除了知道他性格刚烈,不善言辞,身强体壮,喜欢的人叫千雪以外,其他事情她一概不知。他有什么喜好,有什么特长,经历过什么,她无从知晓,也从来没想过去打探。

    她享受着他身为兄长所带给她的关怀,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兄长心里到底想些什么,甚至没有尽到一个亲人应尽的义务,现在细细回想,沈燕飞在生前便有很多异于常人之处——在这样的乱世,这些性情都是致命的元素。

    如果她早点发觉并认真地规劝,是不是好很多?

    沈如初深深地自责。

    如意看了一眼沈如初,道:“夫人,回去吧。三爷这里有我呢。”他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要哭了。

    沈如初身后传来松月的抽泣声,道:“夫人,咱们出去吧。您心里难过奴婢都知道,可您还怀着小公子呢。”

    说起孩子,沈如初心中更痛了,这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在肚子里扭动着,似乎也表达了无限的哀思。

    沈如初呆呆地走上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静静地坐在那里,松月送来一杯茶,她想也没想。就一口气喝完了,却不知道那茶水是什么味道。

    松月看着有些心疼,抹了几把眼泪,道:“夫人,节哀。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劝您,您身子重要,人死不能复生,三爷也不希望看见您这么痛苦,何况。三爷临死的时候嘴角还带笑呢……”

    沈如初看了松月一眼,松月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停下来,摆手道:“夫人。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三爷他……都是奴婢不好,乱说话!要怪就怪马征明,简直是草菅人命!”

    沈如初幽幽问道:“你说人命怎么会那么轻贱呢?”

    松月不知道如何答话。

    麦冬上前接话,道:“夫人。弱肉强食,自古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夫人别担心。咱们爷厉害着呢,有前途,夫人一看就是贵人相貌,富贵指日可待。只是三爷这事……唉,可恨,马征明实在可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先是可怜,宝贝儿子,那么护着却死于非命;如今却是可恨之人!哼,马上掉脑袋的人就是他了……”沈如初心中翻涌着一股仇恨,她知道,根本不用她动手,北夷马上就要杀进来,就算没有北夷人,马征明这般违抗命令,也迟早会招来京城的杀身之祸!

    “夫人……”松月轻轻唤了一声,道:“马征明一定会有报应的,三爷会安息的,夫人,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沈如初点点头,稍微回了点神,道:“老宋回来没有?”

    正说着,楼下传来响动,麦冬急忙下楼看了看,老宋已经将棺材运回来了。

    “夫人,老宋回来了。”麦冬道。

    沈如初见了老宋,吩咐麦冬给他取了一锭银子,道:“你去给我三哥买点衣服,添置点玉器。”安阳的人都迷信,认为死人带着玉器下葬好安息,“我回家找找,要是有合适的玉器,也寻几样出来。松月回头就去做这件事吧。”

    麦冬又道:“夫人,这事要不要通知老太爷?”——她嘴里的老太爷就是沈云忠。

    说到沈云忠,沈如初的心又是一阵钝钝的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悲剧一再在沈家上演,何等的悲苦!

    如果说,前面的父辈的兄长是战死沙场的悲壮,那沈燕飞的死算什么?不是死在敌人的铁骑和刀枪下,而是死在自己统帅的刀剑下——何其让人痛恨!

    沈如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沉痛地闭上了眼睛,道:“等一下让如意想办法给爷捎个信,说说我三哥的事情,让他小心点!”

    马征明如今像是一条疯狂的野兽,见人就杀,听说这些天很多人被捕,然后秘密被杀害了,只因为马征明怀疑这些人和马文俊的死有关!

    麦冬没得到答复,见沈如初情绪不好,不敢继续追问,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爷爷那边,我亲自去告诉。”沈如初淡淡道,“你们两个陪我过去吧,顺带将药箱带上,我怕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

    纸包不住火——沈云忠迟早要知道这件事,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了,恐怕沈燕飞的事情早已传到了沈云忠的耳朵里。

    到了沈家,沈云忠正在给小鸡喂食。

    “爷爷,家里什么时候养了鸡啊?”沈如初笑道,又松月和麦冬搀扶着,这身子越来越重,她都不肯穿裙子了,裙子遮着脚,走起路来特别不方便,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如今她穿的是一条自己改制的淡绿色短裙,正好遮着肚子和屁股的那种,看上去有几分调皮。

    沈云忠看沈如初来看他,登时老脸笑开了花,又见沈如初这身打扮,歪着头看了一会,道:“我这孙女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沈如初笑道:“爷爷,你又逗我!”

    沈云忠笑道:“不逗你,是真好看!我养鸡是为了给你炖汤补身子,这些可都是老母鸡,我前段时间买回来,本想给你送过去,看着太瘦了,怕没油,自己就养了起来。我这曾外孙要出生喽,可得吃点好的!”

    沈如初笑道:“谢谢爷爷,孩子出生了,还得您这个太爷爷带着啊!我可管不了这么个小东西!爷爷,你这鸡养得不错啊,一个个都那么肥!”

    沈云忠笑道:“那是,我要给我乖孙女炖母鸡汤,好把曾孙子养得白白胖胖。咕咕,都过来吃食。”他随手又撒了一些玉米粒。

    沈如初心中一痛,苦笑了一下,心中酝酿了很多开场白,明明打了那么久的腹稿,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木木道:“爷爷,有件事我要和你说,唉……爷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沈如初哭了,咬着嘴唇半天不知如何说下面的话。

    沈云忠慌了神,放下手中的粮食,惊道:“怎么了这是?来,有什么事和爷爷说。”

    沈如初抹着眼泪,哭得根本喘不过气来,这可把沈云忠吓坏了,道:“傻丫头,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说给爷爷听,爷爷给你做主。是不是家里出现什么事了?是不是……”他老眼浑浊地看着沈如初,抓着沈如初的手有些颤抖,胡子又开始抖动了。

    “你、你说,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云忠指着如烟问道。

    如烟也跟着哭了,道:“老爷子,您要挺住啊,是三爷……三爷他没了!”

    沈如初在一旁拼命地点头,沈云忠身子晃了晃,硬是一口气没喘过来,捂着胸口直抽搐,吓得沈如初急忙拉住他,又叫了如烟和黄老三过来帮忙,围着沈云忠忙活了半天,这才将他救醒。

    “爷爷,你要坚强点,哥哥是……是战死在沙场,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是我们沈家的骄傲。”沈如初道,她相信沈云忠能接受这个说法,若是如实告诉他,沈燕飞是被马征明杀死,不是被敌人所杀,而是死在自己的统帅手里,还死得那么惨,他肯定悲愤交加,说不定就……

    沈云忠道:“唉,我们沈家……老天爷,为什么你要将我的子孙一个个带走,却单独留下我这把老骨头!”

    沈如初哭道:“爷爷,我们为国捐躯,是件光荣的事情,您是老英雄,受人敬仰。这是我们军户的命,安阳城里多少户人家和我们一样……怨天……会好起来的,爷爷,相信我,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云忠呆呆地看着沈如初,道:“你哥哥现在在哪里呢?”

    沈如初含泪道:“在医馆。”

    沈云忠颤抖着,哆嗦着,道:“那我要去看看,把他接回来,这是沈家的人,不能放在外面喽!”

    沈如初哭道:“好,爷爷,我们一起去,去把哥哥接回来!”

    “你不用扶着我,我能走,还能承受地住!你说得对,这就是我们军户人家的命!好在你现在不是军户身份了,以后娃儿也不用当军户!好孩子,好好活着。”沈云忠的情绪忽然平静起来,顺带整理了一下衣裳,“燕飞没给沈家丢脸,也是条热血好汉!”

    沈如初心如滴血,但仍旧配合地点点头,道:“爷爷,哥哥好样的!没给咱们沈家丢脸。”

    “好啦,傻丫头,别哭了,你现在有身子了,孩子重要!”沈云忠反过来安慰她。(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千语千羽送的平安符。恭祝大家节日快乐!

250 办丧礼人情凉薄

    沈如初心中一动,沈云忠这番看似平常的话语让她温暖却揪心,一个人能在自己悲痛的时候还想着别人的感受,要么是善良要么是在意。

    “爷爷,我没事,可惜哥哥……”沈如初落泪。

    她的心里锥刺一般的痛——安阳城里的战乱让她原本敏感的神经渐渐生出了麻木的迹象;而作为从医者,她了很多生死哀伤,她费尽心思去医治,哪怕是贴钱她都愿意,为的就是心底那无处安放的良知与善意。

    “我去看看他,看看三小子……自小不爱说话,闷捣蛋,教书先生说他不读书,说他不开窍,我知道其实他最聪明,有一次呀,他不小心打坏了我一个玉烟嘴……”沈云忠絮絮叨叨很久。

    沈如初不忍心听下去,但更不忍心打断。

    “初儿,你说我们沈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哟,满堂儿孙竟然是这样……军户,唉,军户的命呀!”沈云忠叹息着,每说一句话就像是秋风扫落叶的悲叹,听着让人心酸。

    “爷爷,我们会好起来的……”沈如初艰难吐出这几个苍白的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让这位饱经风霜、经受那么多生离死别的老人如何相信?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只因为她心中感受到沈云忠的痛苦,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是希望但也是绝望。

    沈云忠颤巍巍地走着,沈如初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步履蹒跚、瘦削而伛偻,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楚和悲伤。

    沈云忠见到沈燕飞的尸体,怔怔看了看,身形微微颤抖着,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一干人看得心碎。

    接着,沈云忠将沈燕飞的尸体运回了沈家,又按照安阳的风俗将他入殓——沈家的亲朋好友能到的都到了。因为在打仗,很多尚在外面征战的壮丁来不及参加沈燕飞的葬礼,甚至没有听闻他的死讯。

    文旭接到了沈如初托人送进军营的信,当即也是震怒万分,心中更是对沈如初思念和担忧万分,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到家中,陪着她走过这段艰难的时光,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世——但是,他做不到。

    现在军中形势大乱,而北夷人已经趁机发动了几次规模不大不小的偷袭和进攻。现在北疆的形势非常危急,一不小心就可能失守——若是燕国失去了北边的屏障,整个国家都会大乱。

    “我对不起初儿。”文旭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将那封信揉搓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铺展平直,然后叠好放进了怀里。

    石磊叹口气,拍拍文旭的肩膀,道:“初儿会理解你的。现在战事吃紧。也只能先委屈她了。不知我家里那个小妾怎么样喽?”

    文旭笑道:“你说仙儿?”

    石磊苦笑道:“你小子就别寒碜我了?我还有其他妾吗?这个女人,哼哼,估计我回去之后就找不到人了。”

    “未必,马家倒台了。那个少夫人不是死了?她挺活络的,没了靠山,不至于还去马家找晦气。放心,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文旭安慰道。

    石磊笑道:“你倒是会安慰我。你们家初儿那么美,又能干,说不定也……”话还没说完。文旭一记冷冷的眼神剜过来,冷道:“别乱说!初儿不是那种人!”

    石磊道:“都是战争惹出的事,让我们有家不能回!这群北夷孙子,我一定亲手宰了他们,让他们一辈子老实放牛羊,别没事就到我们燕国来晃悠!”

    文旭哭笑了一下,道:“没人不恨北夷那帮孙子!但我现在更恨马征明,他最该死!就因为他指挥不当、舍大为小、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擅自离开战场,导致我们这么多兄弟阵亡!要不是因为他这个主帅丢下自己的士兵跑回家,我们怎么会惨败至斯!”

    他越说越气愤!

    石磊也跟着红了眼,恨道:“先不忙着生气,我们还要和章必清再去说服其他将军,独木不成林,光靠我们几个和手里那些兵,不能成大事!一切都等击退北夷狗再说!”

    文旭道:“等等,家里出了事,我放心不下,我打算让林小三回去一趟,一来让初儿安心,告诉她我一切平安,会活着回去;二来,帮忙料理一下家中的事情,实在不行,医馆就不要开了。”

    石磊道:“也行,林小三回去挺合适,现在正混乱,我去打声招呼,回去几个人不成问题,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多带几个人?那我们和马征明有什么区别?他可是一口气带了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回去!”文旭道。

    且说沈如初在沈家帮着沈云忠等人料理沈燕飞的身后事,沈燕飞本身就是未成家的人,按照安阳的风俗,那还是个孩子,是不能入家门的,所以,他的灵柩一直停在沈家的门前——又没妻儿子嗣,葬礼办得很简单但也非常庄重。

    在举办葬礼的过程中,有个问题摆在沈如初等人面前——那就是沈燕飞的未婚妻吴文娟,这门亲事怎么办?在安阳城,有不少望门寡的事情,只要两家愿意,即便男人过世,依旧可以将这女子娶回家,再从同宗里过户一个男孩寄养在名下,当然也可以解除这门婚事。

    “爷爷,你怎么看见这件事?”沈如初问道。

    沈云忠道:“吴家想必也听说了燕飞的事情,现在也没派人来吊唁,这个中缘由想想也好明白,我们不强求——何况,你也说了,燕飞心思不在那丫头身上。”

    沈如初有些气愤,道:“可吴家这么做也实在没道理!亲事可以退了,但没有这么做人的!以往看着这吴家倒是挺醇厚的一家,我们沈家对他们也不薄,光是给那个丫头买彩礼首饰,哥哥也没少花钱。”

    松月在一旁也为沈家打抱不平,道:“就是!夫人说得对!这吴家的人好没良心!”

    沈云忠叹气道:“罢了,夫妻本是同林鸟,何况他们根本没成亲……那丫头看着也怪可怜见的,不如重新找个人家。”

    沈如初摇摇头,也不好将话说得刻薄,毕竟自己已经出嫁,也不好过多干涉沈家的事情,何况她绝对不赞成一个年轻女人守什么望门寡!但她的确看不惯吴家这种做法。

    吴文娟只是吴浩远的堂妹,是远亲,所以和吴浩远家的富足相比,寒碜许多,名符其实的贫寒之家,当初沈家看中的是吴家的简朴,想着这样家庭出身的姑娘能沉下心跟着沈燕飞,而且那吴文娟看起来很壮实,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女人——古人的审美和现代人不同,古代人尤其是安阳城的军户人家看重的是生殖繁衍能力,将传宗接代放在第一位。

    当初沈燕飞心有所属,死活不肯订亲,也是沈云忠等人又是苦劝又是拿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来说事,这才定了吴家的姑娘。

    黄老三蹲在一旁的墙根上,瓮声瓮气道:“说到底还是忘恩负义!退婚可以,彩礼要还我们的!”

    沈如初不置可否。

    沈云忠叹气道:“人都走了,还要那些彩礼做什么?我看吴家也拿不出那些东西来!对了,三丫头,我怎么听说燕飞的死……是、是在法场上?”

    沈如初一时慌了神,本来编了很多话数,只是没想到沈云忠会突然问起,道:“爷爷,谁和你这么说的?法场、法场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那既然是战死的,怎么没人上门慰问?战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他一个回来了?”沈云忠疑惑道,“外头很多风言风语,我老了,不想管这些,可你也不能骗我吧,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如初又是一阵心慌。

    松月在一旁道:“老太爷,夫人怎么可能和您说谎呢。三爷的确是战死的,至于为什么能被带回来,还不是因为我们爷在军队吃得开,托人帮忙嘛,想的就是让您老人家见最后一面。别听外头那些人嚼舌根!”

    沈如初心说:好丫头,够机灵。

    沈梦飞在一旁帮腔道:“是啊,爷爷,这还多亏了文旭帮忙呢。唉,可惜三弟如此年轻……”沈如初早和众人打好了招呼,不能让沈云忠知道沈燕飞是在法场上被马征明杀死的事实。

    沈云忠叹气道:“不说了。军户……好在梦飞现在脱了军籍。孙媳妇现在怎样了?”

    沈梦飞笑道:“一切都好,这不又怀上了。原本也要过来帮帮忙的,我怕她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乱,这几天孕吐反应也非常大,就没让她来。”

    沈云忠点点头,道:“沈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梦飞。你媳妇儿那里你要多上点心。”

    沈如初听了却沉默不语,杨嫣的小姐脾气也太大了,沈燕飞过世,奔丧的场合,她竟然不出现,但一抬眼看见沈梦飞眼神里的歉意和无奈,也不忍说什么。

    将沈燕飞的灵柩下了葬,葬礼也算基本完成了,沈家做了一些流水席供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吃——这一忙活就是一天,沈如初感觉自己双腿肿胀的厉害,但又要跟着张罗一下。

    直到下半晌,沈家来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251 早打算如初待产

    见到这个人,沈如初还真是有些吃惊,然后一颗心小心翼翼地跳了几跳。

    松月道:“夫人,大公子来了。”

    她口中的大公子自然是宫云枫。

    沈如初好久没见到他了,因为忙着医馆的事情,即便知道他是躲着自己,也没工夫去过问;早上唐梦瑶来过了,她本来想问问的——又怕唐梦瑶多心,干脆不问。没想到宫云枫自己找过来了。

    沈如初过去迎接,二人对视了一会,都有些不好意思,沈如初先开了口,道:“好久不见了。”

    宫云枫眼神迷离了一会,道:“是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沈如初微笑着点点头。

    “你哥哥的事情我听说了,节哀顺变。你现在要好好照顾自己。”他拖着尾音,扫了一眼沈如初的肚子,又道:“不要太累了。医馆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忙吧,最近病人也少了。”

    沈如初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医馆最近病人少了?但是也不好问出口,淡淡一笑,道:“现在的确不忙了,回头交代一下,我就不过去了。”

    宫云枫点点头,道:“孩子应该快出生了吧?下月初?”

    沈如初点点头,道:“你记得倒是清楚,谢谢啦。”

    宫云枫浅浅地笑着,道:“到时需要帮忙,记得找我。”

    在古代,因为医疗技术不发达,药品不健全,医疗设施简陋,更没有专业的助产人员,靠的稳婆,所以女人生孩子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每次生孩子都相当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沈如初笑道:“先谢谢了。我爷爷在那边,你过去看看吧。”她看见宫云枫的手里拿着一个用白纸糊起来的礼盒——这也是安阳的风俗。向死者的亲属赠送一些礼物,表达哀思和沉痛,也是对生者的安慰。

    宫云枫依言过去和沈云忠打了招呼、送了礼物,表达了自己的惋惜和安慰。

    沈如初这段时间其实挺担心宫云枫的,虽然唐梦瑶不说,但她也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宫云枫和轩辕吉安走得很近——“走得很近”是个暧/昧的话语,当她看见有人挤眉弄眼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下便猜中了几分。

    出了沈家的门,沈如初叫住了宫云枫。道:“大公子,要不我们谈谈?”

    宫云枫顿了顿,看了沈如初一眼,道:“我最近很忙,改天吧。”

    沈如初心中一阵失落,毕竟宫云枫没有这样拒绝过自己,瞬间被一阵前所未有的自卑感侵袭了,眼神有些受伤,叹气。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问问你和那个轩辕吉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安阳城里的人都在传……”

    “传什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阻止别人说什么吗?”宫云枫带着一抹冷然的笑意。看得沈如初有些愤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你真的那么堂堂正正,为什么他们会传出那样的流言?”沈如初带着薄怒问道。

    宫云枫摇摇头,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沈如初气道:“我没打算管你的事,我只是为姐姐鸣不平!她是如何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你比我清楚我为什么这样做!”宫云枫冷道。

    沈如初失望地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她忽然明白,这世上没有不变心的男人,只是诱惑不够大而已。

    轩辕吉安谈不上有多美,但是自有一股风韵;最主要的是,她是郡主!可以说是整个北疆最有权势的女人!安北王对她的宠爱和信任,让她在北疆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宫云枫看着沈如初离去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有些僵硬,跟在身旁的秦子辉低声道:“大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宫云枫道:“那两个人处理得怎样了?”

    秦子辉低声道:“老袁头已经干净利落地给……”他做了一个砍人的手势。

    宫云枫点点头,道:“他们该死!信送出去了吗?”

    秦子辉很郑重地点点头。

    宫云枫不再说话,看似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沈如初的马车,只见那马车渐行渐远,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沈如初回到家中,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说不出的惆怅感。

    松月看在眼里,也不敢过问,于是找了个话题,道:“夫人,稳婆我们是不是该找了?听说东城的杨婆婆经验最老道,经她接生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安阳城里的大户人家才请得起,请她接生和安胎的费用很高的。咱们要尽早去请,现在去请都未必请得到,不过,咱们家爷是将军,您又是这安阳城里有名的女郎中,这点情面她肯定要给的。”

    沈如初这是第一次生孩子,心中难免紧张,本来不信稳婆那一套,但是也没有其他选择,莫说是安阳这样的地方,就是皇宫里的贵人也都是请稳婆去接生,根本没有专门的产科大夫!

    “你去请吧,有话好好说,礼物备好了,别失了礼数。”沈如初道,“这两天我再去宫家走一趟,有姐姐在,我会安心很多。”

    松月笑道:“是啊,有宫夫人在,奴婢也跟着放心。对了,还有那个喜嬷嬷,一道请过来呗。这件事不牢夫人费心,奴婢和麦冬姐商量着,我去请杨婆婆,她去请宫夫人。”

    沈如初看松月这么兴师动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这么兴师动众的,会不会闹笑话?”

    松月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动静咱们夫人也担得起!要是爷在家,这些事早就备好了,一准比现在隆重许多。”

    沈如初笑道:“这两天有爷的消息吗?”

    文旭对她来说有些陌生,这段时间没收到文旭的消息了,她甚至渐渐习惯了没有文旭的消息——也许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松月为难地摇摇头,道:“夫人,暂时还没有。不过,奴婢想着应该就是这两天了,爷一准给我们回信。”

    沈如初点点头,道:“去吧红袖叫来,最近这两天家里都有什么事?”这几天只顾着沈燕飞的丧事,没来得及顾上家里。

    红袖进来后,先是汇报了这几天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到家里来过,接着汇报了这几天的日常生活,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到一半沈如初就听不下去了,道:“罢了,下去吧。”

    红袖正要下去,沈如初叫住了她,道:“这几天城里有什么动静?”

    “和往常一样,就是多了一些兵,听说都是马家军。好像比以往还热闹了一点,夫人,咱们是不是要打胜仗了?”红袖笑呵呵地问道。

    沈如初想了想,道:“你说是要打胜仗那就是打胜仗呗。”

    松月想着沈如初这几天都没吃什么饭,便道:“红袖,你下去给夫人做几个爱吃的菜吧,蒸蛋,红烧鱼什么的,不要放辣椒,夫人最近肠胃不大好。”

    红袖笑嘻嘻道:“奴婢这就下去帮着甘草做饭去。”

    沈如初的确是没什么胃口,不过想着自己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每顿饭还是会吃一些。

    “怎么这两天不见如意呢?”沈如初道。

    松月笑道:“夫人,您忘了,可是您叮嘱他寸步不离地呆在医馆的,您说那是您的心血,您现在顾不上,必须有个底实可靠的人打理。”

    沈如初苦笑了一下,叹道:“天天那么多烦心事,早就不记得了。回头把他叫来,有些事我要交代清楚。”

    当天晚上,唐梦瑶就带着喜嬷嬷及飘雪、飞雨等人,带着自己的衣服用品,住到了文家。按道理,唐梦瑶这样的大家闺秀,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夫家住到外人家里的道理,喜嬷嬷也是苦劝半天,但唐梦瑶坚持认为在安阳城没有那么多讲究,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官宦家小姐,嫁夫随夫,现在宫家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何况去文家住着陪伴自己的妹妹,天经地义,谁能说出个不是来?

    其实,她内心还有一个真实的想法,就是想躲开宫云枫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宫云枫越发不像样子了,白天见不到人影,甚至夜不归宿了,行踪更是不曾和唐梦瑶说起,唐梦瑶赌气,压根也不曾过问。

    喜嬷嬷对此倒是看得开,很委婉地归根于唐梦瑶怀了身孕,行不了夫妻/敦/伦,宫云枫是个正常男人,自然要找个发泄的地方,劝慰唐梦瑶看开点,生下孩子尤其是第一胎生出个男孩来,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唐梦瑶对她这番理论只能用无语来形容,说得她心烦了,便勒令喜嬷嬷不准再说。

    她深知宫云枫不是那样的男人,不管他心思是否在自己这里,他都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最主要的是他清高,一般的女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沈如初见唐梦瑶过来,心情顿时舒畅许多,这些天的压抑和烦闷少了很多。

    “让姐姐过来陪我,不知道姐夫怪不怪?”沈如初道。

    唐梦瑶笑道:“他不会怪的!就算你不派人去请,我也打算过来陪陪你,这些天,你又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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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唐梦瑶文家陪产

    沈如初笑道:“姐夫胸怀大志,又有悬壶济世的本事和决心,生逢乱世,自然繁忙。姐姐也要多理解才是。来,我们吃甜品,这可是木瓜牛奶汤,女人吃了有丰/胸的效果唷。”

    唐梦瑶看了一下沈如初的胸,兴许是快要临产的缘故,明显比以前丰满许多,捂嘴笑了笑,道:“你就用不着了吧?”

    沈如初笑道:“姐姐现在也变坏了哦。女人永远用得着。我不是为了丰/胸,是当甜品吃。尝尝吧。”

    唐梦瑶闻了闻,皱着鼻子问道:“这牛奶能吃吗?不是畜生身上的吗?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吃哦。”

    沈如初撇撇嘴,道:“这个恶心?这是最健康的,刚从牛身上挤出来,煮开了,你闻闻,香喷喷的!”

    唐梦瑶摆摆手,一副嫌弃的模样。

    喜嬷嬷赶紧过来,挡住沈如初,笑道:“文夫人又开玩笑了,这东西怎么能给人吃?我们小姐想喝奶,找个奶娘就是了,这东西……”她撇嘴看着沈如初。

    沈如初笑道:“北夷人不但喝牛奶,还喝羊奶,所以身体才那么壮实!你们不愿意喝也罢了,我让甘草给你们做了甜蜜蜜的红豆沙。”

    她一边说一边将牛奶木瓜吃下,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唐梦瑶等人,笑道:“你们真是不识货。这才是真美味,真营养。”

    唐梦瑶笑了笑,道:“反正我是不吃的。”

    二人又聊了一会,沈如初让人给唐梦瑶安排好了房间,看见唐梦瑶坐在灯光底下,眼神有些黯然呆滞,以为她是困倦了,便拉着她去休息。

    唐梦瑶住在里间,喜嬷嬷住在外间。本来外间住的是飘雪和飞雨,二人轮番着值夜的,但喜嬷嬷嫌她们年纪轻,怕她们夜里贪睡,不能照顾好唐梦瑶,她自己主动请缨住到了外间。

    “夫人,怎么有心事?我看你这段时间都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姑爷的事?”喜嬷嬷担忧地问道。

    唐梦瑶不置可否,道:“睡吧,嬷嬷。我没事。人心都会变的。变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我……”

    喜嬷嬷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月初给京城写了一封信,夫人和老爷应该会很快派人来接您和三公子回去。”

    唐梦瑶一愣,继而有些微怒,道:“嬷嬷,我说了多少次,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更不要告诉我爹娘,难道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喜嬷嬷动了动嘴唇,脸色有些尴尬和焦急,急忙道:“可我看着您总是闷闷不乐。心中担心。您嫁到宫家,跟着大公子来到安阳一载有余,夫人和老爷都十分想念。”

    唐梦瑶仍是皱眉。

    喜嬷嬷知道她在气头上,又怕说下去惹恼她。便不再开口。

    “这里是文家,我们不要在别人的家里闹笑话!天色已晚,歇着吧。”唐梦瑶冷冷地道。

    喜嬷嬷道:“哎。我这就下去歇着。您这边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唐梦瑶点点头,自己独坐在房中许久,睡不着,被喜嬷嬷这么一提,这些日子的忧虑和焦躁又涌上心头,对宫云枫的抱怨也随之而至。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唐梦瑶喃喃自语,“当年的花前月下真的是过眼云烟吗?你和那个郡主……宫云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的缘分真的散了吗?”

    唐梦瑶一阵揪心的痛。

    是夜,又是半宿未睡。

    就这样,唐梦瑶带着自己的心事在文家住了几天,在这段时间里,宫云枫只是匆匆来过一次,派秦子辉给送了一次东西,之后就再没什么音讯。沈如初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宽解一下,但实在力不从心,胎动越来越频繁,肚皮也越来越紧,杨婆婆已经被请到家里了,正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沈如初吃完早饭,挺着个大肚子出来晒晒太阳,因为是北方,虽然出了太阳,但未过辰时,外面还有点清冷。

    杨婆婆袖着两只手,吃得心满意足,笑呵呵地看着沈如初,道:“夫人啊,要我说,你这一胎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沈如初笑道:“男孩女孩都好,女孩贴心。”

    杨婆婆笑道:“怎么能一样呢!文家这么大的家业,文将军还在外头建功立业,以后呀,会更加家大业大的,丫头片子怎么行!”

    沈如初不喜欢别人歧视女孩子,当即收了笑容,道:“杨婆婆,我说了男孩女孩我以及我们家老爷,都喜欢!”

    杨婆婆有眼力,当即顺着沈如初的话,道:“那是,那是,夫人说的是,这姑娘要是生在普通人家那就是丫头片子,生在文家这样的府里,那就是千金小姐,夫人又是这般花容月貌,聪慧过人,文小姐将来也必定倾国倾城,那上门提亲的还不是要把门槛都给踏破了!”

    沈如初笑了笑没说话。

    一转眼又到了十月中旬,安阳已经开始入冬,沈如初也早早地穿上了棉衣,唐梦瑶更是穿起了貂裘,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雍容华贵。松月担心沈如初衣着太薄,将箱底的雪狐大氅拿出来,给沈如初披上。

    沈如初笑道:“我现在好热,棉衣都不想穿。”这是真话,自从怀孕,她体内总有一股热气,手心总是出汗,根本不冷。

    松月笑道:“那也得披上!”松月不由分说就给她罩上了,“我听杨婆婆说,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这两天奴婢天天扳着手指头算日子,一件件事想着,生怕落下来哪一件!”

    沈如初笑道:“你这么一说,弄得我都很紧张。松月,我很害怕哎。对了,婶娘来了没有?你快让老宋去沈家把我婶娘接来啊。”

    这世上,李氏也算是她能够信赖的人之一,有她在身边,自然好很多。

    说来也巧,还不等松月给老宋传话,李氏竟然到了,连同高氏也来了。

    见到高氏,沈如初心中便有些烦,就连唐梦瑶也不肯露个笑脸出来,李氏夹在中间有些尴尬,讪笑道:“老爷子说你这几天就要生了,让我过来帮忙照顾一下,也给你打打气。”

    沈如初道:“有婶娘在,我心里有底气多了。爷爷最近还好吗?”

    李氏看了一眼高氏,笑道:“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说着过两天也过来看看你呢,就等着抱曾外孙呢。”

    沈如初笑了笑,见高氏有些尴尬地站一旁,整个人明显瘦了很多,就像是缩水一般,又像是被剃了毛的京巴,似乎瘦了不止一圈,整个人也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

    “初儿……”高氏怯怯地叫了一声。

    沈如初勉强笑了笑,道:“伯娘有什么要吩咐?”

    高氏连忙摆手,显得谦卑异常:“不敢吩咐,不是吩咐,就是过来看看你……听说、听说你这两天要生了。”

    沈如初点点头,实在没心情和高氏寒暄,便道:“松月,今天来了这么多亲戚,让甘草多做几个菜。”

    松月有些犯难,道:“夫人,恐怕多做不了,甘草早上就和我说了,买不到菜……城里头这几日很乱。”

    沈如初皱了皱眉,这几日城里乱她也听说,并感受到了,虽然身体不便,很少出门,但也没少听人说起,而且如意还传来话,说有些士兵到医馆里闹事。

    唐梦瑶在一旁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不用那么讲究。”

    沈如初不好意思笑了笑,道:“那可不行,难得你们都在。松月,去看看我们还有没有腌肉一类的,拿些出来,多做几个菜。”

    松月笑道:“有腊鸭、腊鸡,还有腌的猪肉、牛肉,还按着夫人的吩咐窖起来一地窖的白菜、萝卜什么的,都可以拿出来吃。额,对了,还有咸鱼。”

    沈如初笑道:“去吧,多做几个菜。”

    高氏和李氏走在沈如初的身后,高氏轻轻地拉扯着李氏的衣袖,李氏轻声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拉我做什么。”

    虽然声音小,但沈如初还是听见,沈如初和唐梦瑶对视了一眼,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心中微微一叹气:这高氏,果真是上门无好事。

    高氏突然跑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如初,道:“初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找你的,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帮我。”

    沈如初听了这话便有些生气:凭什么要帮她?要是放在平时也算了,现在兵荒马乱的,自己马上就临盆了……不耐烦道:“你先说说什么事,能帮的我自然尽力,不能帮的,我也无可奈何。”

    高氏连忙道:“不难的,不难的,真的一点也不难。就是你妹妹……”

    沈如初拿眼看了她一眼,高氏急忙道:“就是媛儿,媛儿这段时间一点音讯也没有,我、我担心啊。”

    沈如初冷道:“她不是马家的姨娘吗?你和马夫人关系又好,直接去一趟马家问问不就清楚了。”

    她压根不想和马家有什么牵扯,何况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因为是头胎,风险很大,她又没经验,所以时常紧张,紧张又期待,压根没精力再去做其他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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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历苦难喜得贵子

    高氏急道:“马夫人已经疯了!马府现在戒备森严,马大帅也和疯了差不多,谁还敢去!”

    “你不敢去,难道我就敢去?你自己闲着都不去,她可是你女儿!”沈如初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氏见沈如初动怒,急忙给高氏使了个眼色,拉着沈如初道:“初儿别动怒,身子要紧。乖啊,别和伯娘一般见识,她也是心急了,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马府现在疯了一般,到处杀人,谁还敢去。你伯娘的意思和我说过,她想让你托个朋友去打探一下,毕竟文旭在军中认识那么多人,能帮忙捎个话什么的,打听不到也没关系。”

    沈如初皱眉道:“现在兵荒马乱的,我到哪里找人去打听?你们也说了是文旭的朋友,文旭又不在家,我一个妇人,怎么找他的朋友?何况,我现在……”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我快生了。”

    高氏又是一阵着急,道:“初儿,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是媛儿不对,你就原谅、原谅我们吧。我们现在也受到了报应……这丫头不省心,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我就这么个孩子,你好歹也看在你们骨肉一场的份上,或者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帮忙去打听一下,需要什么花费你只管说。”

    沈如初道:“伯娘,你能不能缓两天?你看看我现在……”

    正说着,忽然腹部感到一阵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破裂了,紧接着就有一股暖流顺着两腿之间流出来。

    “不好!松月,快!快叫人!”沈如初喊道。

    松月差点跳起来,想扶着沈如初又想转身叫人,李氏急忙跑过来,扶着沈如初。唐梦瑶也吓坏了,催着松月道:“快去叫稳婆呀!”

    松月一着急,还不等迈步子就扯着嗓门喊开了。

    杨婆婆也听见这边动静了,急忙跑过来,一见沈如初这态势,急忙道:“快进屋,快去烧热水!那个,你们两个跟我进来。你们几个不经人事的,都不要来了,在外头候着。伺候着。”

    唐梦瑶不知道所措。

    松月拉住唐梦瑶,道:“宫夫人您还是去别的屋里歇着吧,听说……听说女人头胎很痛的……”

    唐梦瑶急忙点点头,心中一阵阵地紧张。

    飘雪看唐梦瑶仍傻愣愣地站着,道:“夫人,我们屋里歇着去吧,又帮不上忙……”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文家一时忙成了一团。

    松月命甘草和红袖将沈如初扶到房间里,她跟在后头,杨婆婆正扭着肥胖的大屁股快步走在前头。松月一回头看见高氏也跟过来了,当下道:“大夫人,您还是在外歇着吧,您最近心情欠佳。哪里受得了屋里头的闹腾,快别进去了。”实则是害怕她坏事。

    沈如初是头胎,所以这生产起来有些困难。

    好在她是个大夫,虽然生孩子是头一遭。也没替人接生过,但自己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其中的痛苦是免不了了。

    要说疼。那是真的疼,撕心裂肺的疼着,床头的杨婆婆还在那里喊着:“使劲!再用力,用点力!”

    沈如初喊着:“我没力气了,真的没力气了!”

    杨婆婆抓着沈如初的手,道:“你可是当娘的人了!快使劲,孩子就要出来了!”

    沈如初又疼又累,浑身绵软,身上全部被汗湿了,丫鬟们捧着热水进进出出,杨婆婆在一旁着急,便将手伸到了沈如初的裙底,沈如初一惊,浑身又来了点力气,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啊!”

    李氏站在一旁,看着心疼,拧了一块热毛巾给沈如初擦擦干,道:“好孩子,再用力点,别怕!当女人,都会遭这场罪,等孩子生出来你就心里甜了!”

    沈如初的嗓子嘶哑了,哭道:“婶娘,可我真的没力气了!”

    李氏有些心疼,道:“那也要用力呀,不然孩子怎么出来。女人呀,生完头胎就好了,别怕。”

    沈如初忽然觉得胃里空荡荡的,又使了这半天劲,道:“婶娘,我好像是饿了……”

    “噗嗤,你这丫头,正生孩子呢……等一下婶娘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红烧辣子鸡,再给你做一份鱼鲜面疙瘩。”

    沈如初和她这么一说,反而轻松许多,没有最初那么紧张了,身上微微又生出许多力气来。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她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

    杨婆婆在一旁急了,喝道:“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聊天!”

    沈如初又痛又累,也不知道自己喊得是否大声、又在床上努力了多久,脑袋里像是装了铅水,又沉又重,连思索的空间也没有。

    杨婆婆见她精神不足,有些担心,道:“你是羊水先破,再不把孩子生出来,就晚了!晚了,孩子保不住!”

    沈如初没听见她前面说了什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保不住”三个字却在她脑海里盘桓,似乎响彻了千百遍。

    “我一定要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文旭的骨肉,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生下来!哪怕我去死,我也要把他生出来!”她脑子里闪过十月怀胎的情景,想到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这个小东西给自己带来的欢乐和担忧,那脐带所连接起来的震动和感应……

    沈如初使出所有的力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孩子生出来!

    他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他要来看看世界多美好!

    “我要使劲!我要孩子!”沈如初浑身生出无数的力气来,下体的疼痛也让她无暇顾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让肚子里的宝贝健康地来到人世。

    “哇……哇……”一声清亮的啼哭响遍了整个房间。

    “生了,生了!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来,把手给我,我和你一起用力!”杨婆婆紧紧抓着沈如初的手。

    沈如初听见孩子的哭声,简直喜极而泣,嘴里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

    “生了,这下生了!哎哟,是个男孩子!我要恭喜夫人了,文家有后了,头胎便是男孩子!”杨婆婆笑道,手脚麻利地剪断脐带,又命人端来温水,仔细给那婴儿擦拭身体,然后包裹起来。

    李氏很开心,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劲地说:“是男孩就好,真是谢天谢地,谢谢老天爷,谢谢菩萨,谢谢……”最后不知道还要谢谢谁了。

    松月等人在门外候着,一听见孩子的哭声,跳起来,道:“生了?是不是生了?是不是个小公子?”

    麦冬是在房内帮忙的,冲着门外喊:“生了,夫人一举得男,是个小公子!”

    “哎呀,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吧,夫人这一胎一定是个男的,果真!要是爷知道,该多欢喜!”松月笑道。

    唐梦瑶正在房内坐立不安,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这个说法她听说过,也很为沈如初担心,一听见外面动静,便急忙跑出来,问道:“可是孩子生出来了?”

    松月欢喜地点头,道:“是啊,宫夫人。我们夫人生出来了,是个小公子!”

    唐梦瑶当即欢喜地捉住松月的手,一个劲地道:“真好,真好!真是太好了。飞雨,你说好不好?”

    飞雨笑道:“好!真的好,奴婢觉得文夫人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夫人,您肯定也会生个小公子的。奴婢现在好期待哦。”

    高氏在一旁讪讪的,咧嘴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道:“如初这丫头一直命好……”

    松月嘴巴不饶人,道:“我们夫人不但是命好,心也好!好心有好报,这才有好命!”

    高氏哆嗦着嘴唇,脸色不大好看,但也没有和松月争吵。

    唐梦瑶道:“你这丫头,大喜的日子,怎么不懂规矩了?”

    松月欢天喜地道:“嗯,宫夫人教训的是,我进屋抱孩子去了,迫不及待呀!”

    和她一样迫不及待的还有另外一个,就是沈如初。

    “我要抱,我要抱抱!把孩子给我。”沈如初着急地伸出手。

    李氏按着她,道:“你刚生完孩子,不要乱动。好生躺着,我把孩子抱过来。”

    杨婆婆却不急不慢,拿了一杆小秤给孩子称了体重,沈如初看着着急了,孩子在哇哇哭呢,喊道:“把孩子给我!孩子给我呀,不用称了!我要孩子。”

    李氏笑道:“还是称称分量,这是有讲究的,不急这一块。”

    松月挑着门帘进来,欢喜道:“小公子多重?婆婆快说快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说完就凑了过来。

    小家伙哭得更响亮了。

    沈如初心疼得不行,道:“小点声,别吓到孩子!”自从孩子一出生,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连肚皮都松了起来,和之前绷得紧紧的,完全是两种感觉。但是,孩子出生之后,她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稍微有点动静,整个一颗心都悬起来了。

    这娘——不好做呀。

    杨婆婆看到秤砣滑到一边了,笑呵呵,道:“还真是个大胖小子,七斤三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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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说文旭心有症结

    松月拍手笑道:“小公子真是一出生就贵气!”

    杨婆婆笑道:“真真是贵气,瞧这白白嫩嫩的,我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白嫩水润的孩子,瞧瞧,长得多讨人喜欢!”

    只见那孩子白白嫩嫩,一双大眼乌黑,正滴溜溜地转动着,小嘴轻轻地蠕动了几下,前一刻还在憋着嘴哭的,这一刻笑眯眯的,别提多可爱了。

    松月凑到跟前,欢喜得不行,喜道:“小公子真漂亮,长得和夫人一个模子一样,唇红齿白!”

    沈如初急坏了,一个劲地喊:“给我抱抱,是我儿子,给我抱抱呀!我要抱抱!”

    唐梦瑶也跟着进来了,笑道:“知道是你儿子!瞧把你给急的!松月,还不把小宝贝给你们家夫人抱过来?”

    沈如初早就伸长了胳膊,等着接那小婴儿入怀。

    松月抱了就不肯松开,一个劲地夸那孩子漂亮,唐梦瑶也凑到跟前,开心地哄逗那个孩子,笑道:“这孩子真像你!”

    沈如初笑道:“快抱过来给我看看呀!我儿子,我儿子嘛!”说话的语调带着一点娇嗔,“宝宝,快过来,让娘亲抱抱。”

    唐梦瑶笑道:“知道是你儿子!给你。”说完,把小宝宝送到了沈如初的身边。

    沈如初一看那孩子,热泪盈眶,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她的心头血,是她的宝贝疙瘩,是她心心念念的亲人。

    “这怎么还哭起来了?这是好事情呀。天大的喜事,瞧瞧这孩子多讨人喜欢,这小模样,真是的……我要当他干娘的!”唐梦瑶笑道。

    沈如初一边哭一边笑,却不知道如何抱孩子,弄得那孩子哇哇大哭。

    唐梦瑶在一旁道:“你瞧瞧。把孩子都弄哭了。没见过你这么当娘的,你不心疼,我这个当姨娘的还心疼呢。”

    沈如初茫然地看着李氏,道:“婶娘,这、这怎么抱孩子呀!”

    李氏笑话了她半天,教她如何抱孩子,又给她讲了很多带孩子的事宜,说的沈如初一愣一愣的。

    杨婆婆笑道:“要开奶的,不然孩子饿了怎么办?”

    沈如初发现怀孕后胸部就丰满了很多,生完孩子那里胀胀的。说不出那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开奶是怎么回事,但也能大概猜出是什么状况。

    “有点疼,夫人要忍着。”杨婆婆笑眯眯地看着沈如初,又道:“夫人一定奶水充足。”

    沈如初不好意思地笑了,道:“一切都为了孩子嘛。”

    杨婆婆显得胸有成竹,道:“夫人真是有福气的人,脸色好,奶水肯定足。就连生出来的小公子都那么健壮。太讨人喜欢了。”

    小孩子不知道是被吵到了还是饿了,又哇哇哭起来,沈如初心疼的不知所措,一个劲地问要怎么办。

    杨婆婆笑道:“应该是饿了。来。我给夫人开奶,开奶有点疼,夫人要忍忍。”

    沈如初点点头。为了给沈如初开奶,产房里又忙起来。好在杨婆婆经验丰富,倒不是难事儿,很快便将奶/水引了出来。

    待给孩子喂好奶。哄着入睡了,沈如初便吩咐松月好生招待杨婆婆,又让人下去准备喜蛋等物。

    一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

    安阳在这期间还断断续续下过两三场的小雪,冬天的意味越来越明显,文家比起以往更加热闹了,先是李氏和沈念卿都到文家,帮忙照顾沈如初坐月子;唐梦瑶带着两个丫鬟和喜嬷嬷也在,一时间进进出出,别提多热闹。沈如初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管医馆的事情,每天一门心思扑在了那个小不点的身上,如今医馆的生意也不好做,如意也经常回家看看沈如初,帮忙料理一下家中的事情。

    整个院子里其乐融融,为这个冬季带来了暖意。

    沈如初抱着小不点,刚刚给她喂完奶,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母子二人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金色的霞光,让站在一旁的唐梦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圣洁。

    “听说仗要打完了,文旭也快回来了吧?”唐梦瑶开了个话题。

    说到文旭,沈如初的心里一沉,这些天文旭都不在自己身边,那些担心、无助、悲观、伤感、痛苦的日子,都是她一个人扛过来的,还有生孩子那天,她几乎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凶险,她自己作为大夫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在设施简陋、医学落后的环境下,有生命危险本就是常事——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不在自己身边?

    说什么保家卫国——这样的大道理,她懂;说什么男儿建功立业——这样的心思,她也明白;可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她渴望的是温暖,是相互扶持的默契,她不追求什么同生共死的红红绿绿,来到这个朝代,嫁给文旭,她求的就是个安稳。

    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生孩子,这是女人一生中的大事,也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不在自己身边——这样的遗憾,她不能原谅;这样的状态,她不能忍受。

    还有一点,让沈如初心中对文旭隐隐生出了不满,也是她情绪的导火索——孩子出生到现在,竟然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

    “你不用担心,文旭肯定会凯旋归来的。不过,这几日城里不大太平,不是说打胜仗了吗?马征明已经领着人回军队了……唉,现在局势。不过,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做好月子,照顾好孩子。”唐梦瑶道。

    沈如初叹气,道:“他不回来陪我不要紧,可是孩子……孩子还那么小。我没指望他建功立业,也不想他当什么大英雄。我不是怪他,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状态,不喜欢这样的夫妻生活。”

    唐梦瑶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都会过去的,这里是边疆……饱受战火,能活着就有希望,其他的,谁敢奢望。”

    沈如初点点头,逗着怀里的孩子,笑道:“宝宝,你说娘亲说得对不对?”

    唐梦瑶嗔道:“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明明已经吃饱睡了,你又闹他,等一下哭了就看你捉急心疼了!”

    沈如初笑道:“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越看越喜欢,嘿嘿。姐姐,你生个女儿吧,我们做亲家,哈哈。”

    唐梦瑶笑道:“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只要健健康康我就喜欢。好啊,那就生个女儿,将来我们做亲家。对了,我是不是要准备定亲礼,把你们家宝贝儿子给预定下来,省的被人抢走了?昨儿来的几个夫人,都说你们家宝宝漂亮,将来是个有出息的,抢手得很!”

    沈如初看着怀中的小婴儿,脸上现出母性的光辉,笑道:“只要他将来喜欢就好,我才不管什么名门闺秀,只要我儿子喜欢。对了,我要给我儿子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唐梦瑶道:“要不等文旭回来再取吧?毕竟这取名字是大事……”

    沈如初有些气,回了一句:“姐姐!他若是不回来了,我儿子就一辈子不取名字了?”

    “傻丫头,快闭嘴,别乱说!这种丧气话也敢乱说。”唐梦瑶嗔道。

    沈如初道:“我现在就是对他有气!自从怀了孩子,他可曾对我和孩子尽到一分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我不管是什么客观原因还是主观问题,我只看到这样一个事实!”她这一激动,便让孩子哇哇哭起来。

    唐梦瑶心疼地抱过孩子,嗔道:“别激动,你看看,把小宝贝吓得!”

    沈如初冷道:“反正现在想起他,我心中就不满。”

    唐梦瑶苦口婆心道:“那你也不能吓到孩子呀。文旭在这方面是有欠缺,但是,他也是有心无力,比起那些有力无心的人,是不是要好很多?”

    沈如初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幽怨,说的大概就是宫云枫,除了前几天借着看孩子的名义来过一次文家,唐梦瑶过来小住后,宫云枫一共过来两次,还有一次连饭都没吃,和唐梦瑶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姐姐,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些误解,你和姐夫……”她顿了顿,“总会幸福的,我坚信这一点。姐夫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可能前半生的路太顺了,亦或者对他来说太压抑了,他有一天肯定会明白,陪在他身边的人才是真正的明珠。他不是个坏男人,骨子里很正直。你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唐梦瑶眼神古怪地看着沈如初,有一丝愤怒,道:“你怎么替他说话?”

    沈如初眼神平静地迎视上去,淡淡道:“你心里也这么想的,不是吗?我希望你幸福,所以,在你想要放弃的时候,我愿意给你信心,更多的信心。”

    唐梦瑶苦笑道:“女人的信心不在这里。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有新的希望了,我知道就算他心里没有我,也会善待我和孩子的。”

    沈如初还想再安慰,红袖慌慌张张跑进来了,喊道:“夫人,宫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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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兵临城下急部署

    沈如初一惊,道:“怎么了?有事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最近她也总觉得心慌慌,夜里莫名其妙地睡不好,半夜会醒来很多次,一来是个孩子喂奶换尿布,二来就是自己心神慌乱。

    最近安阳城里也不太平,时不时蹿出很多北夷人,在城里进行小面积的烧杀抢掠,不少妇人小孩子都未能免遭毒手。

    府衙倒是派了很多人去追捕,也抓了不少北夷人,杀的杀,砍得砍,但这北夷人像是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而且越来越多。

    唐梦瑶也觉得这安阳城不太平,这几天也特别焦躁不安,担心宫云枫的安危,又想着如何送唐天瑞回京城。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唐梦瑶很着急,但仍不忘大家闺秀的斯文。

    红袖擦着汗,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宫夫人,北夷人进城了!”

    “不是前段时间就有北夷人进城了吗?大惊小怪!”沈如初哄着孩子,冷道。

    红袖道:“这次不同了,是军队呀!一大批的人,见人就杀了,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奴婢跑得快才逃回来,也没看清楚到底都是什么样,跑回来时听路人说,昨天我们的军队打了败仗,北夷人胜利了,一鼓作气进了城。夫人,我们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府衙的人呢?”沈如初问道,但是话音才落,又道:“府衙那几个人肯定没什么用!疆北军那么多人都没挡得住北夷人!马征明,哼……怎么办?”

    她心里有点乱。

    唐梦瑶道:“现在要怎么办?飘雪,你快去府里看看,三爷还好嘛……顺带去看看,看看爷……”

    飘雪道:“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沈如初拦住飘雪,道:“现在外面这么乱,她一个姑娘家。跑的又慢,万一有事,不如我让老宋去吧。红袖你去和老宋说一声,让他去宫家看看,看见三爷和大公子,让他们都到文家来吧。让他路上小心。”

    红袖慌乱地点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和老宋说!”

    沈如初想了想,道:“姐姐,回头我让如意去你们家。将细软什么的收拾一下吧,这安阳城……”她欲言又止。

    好在她之前有所准备,虽然没有像其他权贵家眷那样早早离开安阳城,但是,也做了一些防身的准备。

    唐梦瑶道:“唉,现在哪里都不太平,等如意回来再说吧。要是云枫在就好了……云枫……”想起宫云枫,唐梦瑶一阵揪心的痛。

    沈如初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不要怕。姐夫肯定会来找你的,要是有好去处,你们就先走。”

    唐梦瑶道:“要走一起走。”

    沈如初笑道:“你们几个都去收拾准备一下,把松月叫来。”

    松月到来之后。沈如初吩咐她将家里的细软都收拾准备好,又让她将之前准备好的食物都打点整理一下。

    “初儿,你这是?”唐梦瑶有些不解。

    沈如初叹气道:“之前我和文旭在院子里做了个小地窖,以防万一的。平时放点粮食什么的。只用了外面一间小的,往里头还有一间更大,万一有事。我们躲在里面还能撑个几天。”

    唐梦瑶叹气,道:“想不到那么多人,那么庞大的军队竟然一败涂地……这城里的老百姓要受苦了。就算有个小地窖又能怎样?”

    沈如初也是满心焦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心中更是焦躁不安,充满不详的预感,孩子现在就是她的全部,他要怎样平平安安地活下来,然后长大成人?

    “别担心了,我们想办法出去,现在应该还有机会出城吧?”唐梦瑶道。

    沈如初摇摇头,道:“谈何容易……早知道,就该跟着他们一起,当时想的是等着文旭凯旋归来,我不能独自走了,还有医馆,没想到现在却要连累到孩子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被夜猫抓过一般,当即流下热泪。

    “好好的,别哭,总会有转机的……”唐梦瑶慌乱地安慰着她。

    怀里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容很恬静,像是快要睡着的样子。

    沈如初擦擦眼泪,勉强笑道:“姐姐说的是,不能轻易放弃,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麦冬在一旁接过孩子,道:“夫人,让奴婢抱一会吧,您也太累了,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

    沈如初想了想,道:“你去把红袖叫回来,要快!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麦冬也没问因由,匆匆跑出去将红袖从前院叫了回来,沈如初问道:“有没有看清多少人进来?现在都在哪里了?”

    红袖慌张地摇摇头,因为紧张,原本不大的眼睛显得异常突出,仍旧是气息未定的样子,道:“夫人,已经进城了,很多人,多的数不清呀!连衙门的人都不敢挡着!”

    沈如初有些愤怒,道:“这些官兵都是吃白饭的么?安阳城自开国以来便是军事要塞,重兵之城,城墙坚固,还有护城河,难道官府就没有组织军队来守护?何况,这护城的将士呢?前两天还风平浪静的,虽然听说了动静,但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进了城,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红袖哆嗦着嘴唇,道:“奴婢虽然没亲眼看见北夷人烧杀抢掠,但那么多老百姓奔跑过来,吓得一个个面色难看,身后还是一连串的惨叫,奴婢还听见了马蹄声……感觉不远了。”

    沈如初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道:“怎么会这样,根本来不及去叫他们了!我们先管好自己。红袖,去把老宋叫回来,让老宋去找如意,把医馆里的药品收好,带一些急救的药物回来!”

    唐梦瑶担忧起来,蹙眉道:“那云枫和天瑞……还有家里……”

    沈如初道:“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先保护好自己,他们两个大男人肯定比我们灵活,说不定等一下就找过来了。”

    唐梦瑶担心地握紧了拳头,道:“我还是想回家看看……”

    沈如初一把拉住她,道:“姐姐,你现在不能回去,这兵荒马乱的。”

    “可是我,我放心不下……也真是的,怎么北夷人说攻进来就打进来了!护城军都做什么去了!还有疆北的大军呢!那么多人阻挡不了北夷的弹丸之地!”唐梦瑶激动道。

    沈如初道:“不管怎样,我不能放你回去!太危险了。”

    唐梦瑶犹豫了一下,道:“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各安天命吧!我担心着他的安危,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喜嬷嬷却在一旁跳起来,道:“那三爷怎么办?老爷和夫人可是叮嘱老奴好生照顾好您和三爷的呀!不行,老奴要回去找三爷。”

    她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出门。

    唐梦瑶道:“嬷嬷,你知道天瑞在哪里?”

    喜嬷嬷楞了一下,道:“就算不知道也要找呀!”

    “你现在出去等于送死,去了也不一定帮得上他。我们不如等着。”唐梦瑶道,脸色已经非常难看,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汗。

    沈如初不悦道:“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添乱了!现在能自保就是老天爷睁眼了,出去送死作什么!”

    老宋跑过来,道:“夫人,您找我?外面乱起来了,我前面出去兜了一圈,来了不少北夷人,护城军都在城楼那里对抗着,这一队人马不多,是悄悄溜进来的。”

    “溜进来?”沈如初皱眉,但也顾不得思索太多,道:“你快去找如意,医馆里的药都收好了,一旦打仗,总会用得着,带一些急救的药物回来。”

    老宋道:“是,夫人,我这就去准备。”

    沈如初想了想,道:“你和如意要是来得及,就去一趟沈家吧,让我爷爷照顾好自己。”

    老宋郑重地点点头。

    沈如初又道:“你也多保重,老宋!”

    老宋再次庄严地点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松月这时出来了,道:“夫人,都收拾妥当了。”

    沈如初道:“别的先不说,金银细软装好了,埋在花园地下,上面铺上草坪,然后把食物等送到地窖里。”

    松月道:“是,夫人。”

    唐梦瑶越发紧张起来,从小养尊处优惯了,遇见这种生死相离的场面便有些慌张,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所以,看见沈如初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心中便有说不出的崇敬和羡慕。

    喜嬷嬷在一旁也啧啧称赞,道:“文夫人真能干!怪道那么受人尊重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女人,几个女人正忙碌着,准备着,因为紧张和担忧,又时不时出错,所以显得更慌乱了。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拍门声——老宋走了之后,红袖和麦冬便将大门拴好了。

    “谁?”院子里的人都有些紧张。

    松月等人齐齐地看着沈如初,等着沈如初发号施令。

    沈如初让麦冬和松月等人拿好铲子等工具,跟着她来到门前,喝道:“什么人?”

    “是我!”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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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唐小三身负 重伤

    唐梦瑶喜道:“是天瑞!是天瑞呀,快去开门!”

    沈如初也开心一笑,道:“快别愣着了,去开门吧。”

    来人正是唐天瑞。

    “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唐梦瑶关切地问道。

    唐天瑞喘着粗气,道:“先不说这些了,北夷人进城了,很乱,你们快些进屋避一避。我带着家里的壮丁在院子里守着,你们这些女眷都进去。”

    唐梦瑶担心道:“那怎么行,你哪里是那些野蛮人的对手!跟我们一起进去。你这几天怎么瘦那么多?”

    沈如初道:“先不忙着叙旧,我们先进去吧。姐姐,你和喜嬷嬷等人先进地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帮我把宝宝带下去。松月,你陪姐姐过去。”

    唐梦瑶道:“那你呢?”

    沈如初道:“我等如意回来。”

    松月着急道:“夫人,万万不可,您先陪着宫夫人进去,奴婢在外面守着如意回来。”

    唐天瑞道:“你们都不要争了,都先进去!北夷人马上就要进来了,这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沈如初推了一把唐天瑞,道:“你也进去!”他若是不去,唐梦瑶肯不会进去的。

    唐天瑞道:“听我的,你进去!我在外面守着。这次进来的只是一股北夷人,守城军也在奋力打斗,估计他们不会在城里时间太久,只要我们撑过这段时间就会安全了。”

    沈如初放心不下如意,毕竟是文家的老人了,文旭视他如兄弟,这么多年对文家的贡献、对她的尊重和信赖,这个时候她不能不管,何况还等着他从医馆里带一些药物回来。

    沈如初推了唐天瑞一把,道:“松月别愣着啦。快带三爷和宫夫人进地窖,记住,如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也不能出声!记住,带一些食水进去,以防万一。”

    她一边说一边将怀中的孩子塞给了唐梦瑶,笑道:“姐姐,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松月不肯,但也不敢违抗沈如初的命令。只有唐天瑞仍旧坚持和她一起留下来等如意,沈如初只得妥协,想着北夷人这一时半会也不会进来的。

    “最近几天跑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姐姐担心死。”沈如初裹了一件裘皮大衣,坐在院子中,静静地面对着大门的方向,看似平静,内心却也是千回百转。

    唐天瑞道:“我不还是州学正嘛?事情不少。”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眼神却有些迷茫。

    沈如初笑了笑。道:“这乱世呀,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想着做事了,那些当官的有几个不去逃命了。早知道,前段时间你就该早点回京城的。哪里需要在这里担惊受怕,连带着我们也替你担心。要不,你赶紧进地窖?”

    唐天瑞笑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娇气,而且又胆小?”

    沈如初笑道:“谁叫你是官二代呢!你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姐姐多担心。还有喜嬷嬷,恨不得将你挂在嘴边说一百次!”

    唐天瑞笑道:“要不要那么夸张?和爷说说看,你心里怕不怕?北夷人来了哦。烧杀抢掠的,你这么漂亮,嘿嘿……现在进地窖还来得及哦。”

    沈如初嗤之以鼻,笑道:“少来!管好你自己吧。”

    唐天瑞道:“放心,北夷人不会在城内太久,我从朋友那里打听到,说是疆北军已经打了胜仗,安北王也派了军队过来,去了一部分到战场,还有一部分要赶到安阳城来救急。”

    沈如初道:“那就好,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打仗了,老百姓的日子实在太艰难了。我想着,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也要离开安阳,离开疆北,找个安静太平的小城过日子,让孩子长大成人。”

    “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对了,女人就该过安稳的生活。到时,我们几个一起过去,找个小城定居下来,我们还做朋友。”唐天瑞认真地说道。

    沈如初笑道:“先这么说吧,你也是身不由己,自己做不了主的。不过,你前面说疆北军打了胜仗,那到底怎么回事?打了胜仗还能有北夷人进城作乱?”

    唐天瑞道:“进城的只是一小股北夷人,是先头部队。原先是疆北军打了败仗,但安北王及时派军队救场,反败为胜,进城的这批北夷军队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战败的消息,是先遣部队。”

    沈如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

    “不知道如意什么时候赶到,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怎么……”沈如初喃喃自语。

    唐天瑞安慰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主母,下人的安危比自己的安危都重要。”

    “如意不是文家的下人,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是一家人,没有如意,我们文家现在还不知成什么个样子。”沈如初急忙纠正。

    唐天瑞摇摇头,道:“初儿,你真的与常人不同,和你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会很舒服,甚至能学到东西。如果我早一些遇见……如果……”

    沈如初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些?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我们之间……我们之间这辈子就安心做朋友吧!”

    “那也行呀,做朋友也很幸福。”唐天瑞道,“你怕吗?”

    沈如初睁大眼睛,道:“怕,怎么能不怕呢?来势那么急,这是两国打仗,遭殃的不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你听外头,都是惨叫声……”院子里出奇地安静,外头的嘈杂和惨叫声能够清晰地传进来,每一声惨叫都让沈如初心头一颤。

    “如果能逃过这一劫,我以后天天吃肉,一天都不缺,现在想想,有肉吃,能够安静地过日子,就是幸福。”沈如初笑道,说完又为自己这股傻气感到不好意思。

    唐天瑞笑道:“你呀,就是比一般人聪明,也敏感,能够有这样的感触,我没想那么多,虽然知道时态很糟糕,但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我们应该没那么惨,很容易就被抓到了,抓到了就被杀死了,你说是不是?别怕,有我在呢,就算是死,还有我陪着,你路上也不至于太寂寞。”

    沈如初苦笑了一下,道:“乌鸦嘴,我可不想死!我想活着,生活虽然艰难,但还是充满了希望,何况我的孩子那么小,我要将他抚养长大。”

    唐天瑞微微一笑,道:“对的,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有些微弱,沈如初转头的时候恰巧看见他捂着胸口,脑袋无力地垂着。

    “天瑞,你怎么了?天瑞!”沈如初上前一步,扶住唐天瑞,焦急地呼喊着。

    唐天瑞无力地笑着,沈如初那只捂着胸口的手,上面沾满了鲜血,道:“初儿,我恐怕是不行了。”他一边说一边笑,道:“我不怕路上寂寞,你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他的嘴里也满是鲜血。

    沈如初又怒又惊,更多的是心疼,那种心碎的疼痛像是晕染的墨迹,在她的心里无限地放大、迅速地蔓延,“我不准你说胡话!你要活着!你必须给我活着,否则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她用力地拖着唐天瑞,喊道:“你不能有事,我是大夫,我医术不错,我能治好你!”她这样说的时候,心中没底,与其说是安慰唐天瑞,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气,前面她看了看唐天瑞的伤口,虽然是伤在右胸口,但是伤口很深,而且还有箭头在里面,流了很多血——若是把箭头取出来很可能造成血管断裂,那他的命……

    “你记住我说的话,和你做朋友很幸福,只要是和你在一起,都会幸福……我不后悔。活过,爱过,就好……不要告诉我姐姐,她会担心的,她太善良的,善良的根本不像是我们那种家族出来的人。”唐天瑞虚弱地回答。

    沈如初的眼泪漫出来,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唐天瑞不肯进地窖,他怕唐梦瑶担心;他坚持坐在这里陪自己,也是放心不下自己;他那么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应该是为了给他们通传消息,他早就受伤了,可是她身为大夫到现在才发现……

    她算什么大夫?她算什么朋友?

    沈如初心中痛苦地自责着。

    她将唐天瑞放在软榻上,慌乱地进屋里找药箱,什么都没找到,最后想起来药箱已经让松月拿到地窖下应急去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沈如初颓废地坐在床边。

    “我不能这么放弃!我一定要救他,我一定可以救他的!”沈如初内心安慰自己,迅速找出剪刀、匕首和干净的白布。

    “你不要说话,我帮你把箭头拔出来,相信我,我们肯定可以的!只要等到如意回来,带一些药回来,你就有救了,没伤到心肺,你肯定没事的。”沈如初跪在唐天瑞的跟前,将衣服慢慢剪开。

    唐天瑞道:“我相信你,别给自己压力,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沈如初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口,没时间接他的话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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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贼人闯入命堪忧

    唐天瑞又道:“我这辈子锦衣玉食,能享受的都已经享受过……以前也是京城里的公子哥,只可惜……咳咳”

    沈如初忽然落泪的,心酸无比,哽咽道:“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你还那么年轻!”想起自己的前世,唐天瑞这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在现代社会只能算是半大的孩子,还是个可以撒娇放纵的年纪;如今却生命走到了尽头——他的伤口很深,几乎将后背也穿透了,只是冬天穿的厚,若不是血流的太多晕染了外套,还不能轻易发现。

    唐天瑞凄凉地笑了笑,将手盖在沈如初沾满血液的手上,安慰地拍拍手,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在天上保护你的……只是,你可能不需要,你有文旭了……”

    沈如初哭得更凶了,联想到自己,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一切都有文旭,事实上文旭也做了很多小中见大但又让她感动的事情,她以为找到了依靠,以为从此即便是平凡但也可以幸福地走下去,但是一场战争让她和文旭分离,文旭的存在没有带给她丝毫生活上的照顾,在她人生中无数个需要他的时候,他都无法在自己身边。

    这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憎恨这场战争!

    她甚至开始憎恨素未蒙面的北夷人——安阳人甚至整个北疆百姓对北夷人那种水火不容的憎恨曾经让她困惑过,如今她也能体味那种心情了。

    要不是北夷人的侵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怎么会有那么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别说话……相信我……”沈如初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并收回那些悲凉的思绪,道:“别怕,有我在!”

    沈如初这样说着,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把握——伤口太深了。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药物,她前面翻遍了整个房间,根本没找到金疮药——之前全部打包好让松月带到地窖去了。

    “夫人!夫人!”沈如初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而且声音很轻,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把刀给探进伤口里了。

    “谁?”沈如初惊道。

    一转身看见如意背着一个大包站在门口,大汗淋漓的样子,来不及擦汗,一手提着大包裹。一手拉着金梅,而金梅一身村姑的打扮,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沈如初道,明明已经让他们把大门拴好了。

    如意道:“我看到大门紧闭,又不敢大喊大叫,就跳进来看个究竟。其他人呢?”

    沈如初道:“等一下再告诉你们。带药回来了吧?”

    如意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唐天瑞,惊道:“唐公子这是怎么了?”

    金梅则是小声惊叫了一下,沈如初顾不上她的情绪,心理乱糟糟的。想着等一下再安排金梅等人下地窖。

    “有什么要帮忙的?夫人,要热水吗?我这就去准备。”如意问。

    沈如初道:“我问你话呢,你带药回来了嘛?快,快帮我找些金疮药。还有止血的药,对了,还有我上次研制出来专门消毒用的!我现在就要用。”

    如意慌忙将药翻出来,一一递给沈如初。

    沈如初小心翼翼地处理唐天瑞的伤口。唐天瑞越来越虚弱,目光渐渐有些散,看如意都看得不清楚。喃喃道:“是如意吗?你总算是……回、回来了,你们……你们夫人……担心……”

    沈如初道:“你不要说话,再忍忍,止住血就没什么问题了!你要相信我能救活你的。”

    唐天瑞扯了扯嘴角,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要把沈如初看清楚。

    如意看了一眼金梅,道:“要不,你先去屋里躲着吧,你胆子小,这里有我帮忙。”

    金梅走也不是,躲也不是,神情有些紧张,道:“我、我还是留下来吧,我怕……”

    沈如初根本顾不上他们,冷道:“金梅进去吧,如意在这里帮忙就好。我需要热水。”

    如意急忙去了厨房准备热水。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从大门口那里传来,确切说是踹门的声音。

    沈如初全神贯注地给唐天瑞清理伤口,然后一针针缝起来——伤口很深,而且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加上天气严寒,缝起来才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金梅一听踹门的声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道:“啊!北夷人来了!”她这一声惊叫,惊得沈如初下手时一抖,走针的方向都错了。

    “你瞎叫什么!都把北夷人招呼进来了!”沈如初不满道。

    剧烈的撞击声以及呼喊声也惊到了如意,甚至让唐天瑞微微睁开了眼睛,道:“他们来了?你快跑……跑吧。”

    如意端着一盆热水,道:“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沈如初给唐天瑞擦拭了一下,清理了唐天瑞身上的血迹,但又小心翼翼的,以防伤口沾到水。外面的踹门声越来越响,木门晃动的声音也惊扰着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现在该怎么办?”金梅紧张地拉着如意的袖口。

    如意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道:“梅儿不怕,有我在呢。”自从和金梅的关系明朗起来,如意也不再冷若冰霜,加上金梅一向热情待他,他现在亲切地叫金梅“梅儿”,前面的牵手行动也说明了一切。

    他犹豫了一下,对沈如初道:“夫人,要不,我带金梅去后院,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估摸着这一小队北夷人不会在一个地方折腾太久。

    沈如初冷道:“不行。我这里还需要你帮忙。给我擦擦汗。”虽是大冬天,但沈如初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如意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盆,给沈如初擦了擦汗水。

    沈如初盯着伤口,慢慢移动手中的手术刀,轻轻切开箭头周边的血肉,慢慢将箭头拔出,每拔出一点,唐天瑞都随之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也更加苍白。

    沈如初既要保证出血最少,又要确定箭头能顺利拔出来,她心里万分紧张——这是她的挚友,是她最在意的人之一,万一她没有将他救活,万一他死在自己的手下,万一他……沈如初不敢继续想下去。

    如意在一旁也给沈如初捏了一把汗,他时不时地帮沈如初擦擦汗,抽空又把可能用上的药物都取出来,摆在一旁。

    眼看那箭头就要被拔出来了,就在这时,大门似乎被撞开了,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嘈杂声,东西破碎的声音清晰而刺耳地传来——就是这刺耳的脆响让沈如初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微微出神。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金梅焦急的声音,透着哭腔,她四处看了看,根本没看见哪里可以躲藏。

    如意看了一眼沈如初,仍旧眉头紧蹙,安然地给唐天瑞做着手术,他推了一把金梅,道:“那边的衣柜够大,你先进去躲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金梅不肯,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如意皱眉,不肯搭理,但对上金梅可怜巴巴的眼神,忍不住,道:“我不要紧。你先进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要陪着夫人。”

    金梅被如意推着躲进了衣柜里,如意将柜子从外面锁好,钥匙从窗外扔了出去。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如意道:“夫人,还有多久?”

    沈如初没答话,接着松了一口气,一支半尺长、沾满血肉的精钢箭头被取了出来,扔在桌子上,血水还在滴答。

    如意见状急忙道:“夫人,这是止血的药,我给敷上吗?”

    沈如初有些虚弱,精力高度集中,担心唐天瑞的伤势,这段时间本来体质就弱,又受到战事的影响,微弱道:“不用。我要把伤口彻底清理好,这箭上有毒,虽然不是剧毒,但是……”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将军这里还有人,两个南蛮子在。”一个北夷大兵用方言问道,因为安阳离北夷国不远,所以,两地的语言虽然不是互通,但也有相似之处,所以,沈如初勉强听得懂。

    接着就是剑光一闪,几个北夷人包围过来,然后便是听见重重的铠甲晃动的声音。

    沈如初的手由微微颤抖到剧烈颤抖,心中祈祷了无数个神明,她怕死——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更害怕救不活唐天瑞——就差最后一步了,箭头已经被取出来,只要止住血,不让伤口感染,唐天瑞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如意警惕地绕到沈如初的跟前,从怀里拿出一对双节棍。

    沈如初看了一眼来人,那人高大威猛,全身武装,因为背对着阳光,加上戴着头盔,所以看不清面容,但浑身透着一股威压,让人不寒而栗,还未交手便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那人看着沈如初只是看了他一眼仍旧埋头清理躺着之人的伤口,冷道:“你就不怕死吗?”

    沈如初深吸一口气,道:“怕死就不用死了吗?”她抬眼看着他,几乎是一瞬间,她竟然看淡了生死,生出了许多勇气了,她不知道就是这一份勇气给她和他们活下去的转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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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护同伴被迫救人

    沈如初只觉得眼前得阴影晃动了一下,离她又近了一步,她忍不住后退了一下,却碰到了身后的桌子。

    “不怕死的女人——该死。”那个冰冷的声音在沈如初的耳边响起,吓得沈如初一个哆嗦。

    如意急忙想要冲过来,却被几个北夷人直接按到了地上。

    躺在一旁的唐天瑞,气息微弱,正处于昏迷的状态,两个北夷人走过去,粗暴地把他拽起来,唐天瑞耷拉着脑袋。

    “你们放开他!他受了重伤,快要死了!”沈如初大喊,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沉静。她看着唐天瑞昏迷和虚弱,心如刀割,只恨自己没有高强的本领,眼睁睁……

    似乎有人给了那两个北夷人手势,唐天瑞又被扔到了边上,虽然重重摔了一下,但仍旧是昏迷中。

    “老天爷,老天爷……”沈如初心里着急,默念着,不知道要如何向上天祈求,她正要跑过去,看看唐天瑞是否无恙,但忽然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冷,一把黑漆漆的精钢大刀就抵在了她下巴上。

    如意想挣扎,被人狠狠地踩住了脑袋,根本动弹不得!

    她心里想着,这下真的是在劫难逃了,谁能好好活着,会舍得去死?不管怎么说,她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虽然辛苦了点,但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而且劳有所获——付出就有回报。

    她还不想死!

    她垂下眸子看了看那厚重而锋利的钢刀,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相信眼前这个人应该还不想杀死她,否则,这一刀下去,早就当了刀下鬼,连害怕都没机会。

    “你受伤了?”沈如初看到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一声微弱的“啪嗒”声传来——沈如初对这个声音很敏感。大概是基于自己医者的身份。

    眼前的这个人受伤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伤,虽然伤口处做了简单的捆绑,但血液仍旧透过衣服和纱布渗透出来,他不过是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地上已经滴落好几滴鲜血。

    那人不说话,倒是他的下属在听见沈如初问话后,有些紧张地朝前凑了凑。

    “我可以帮你治好。”沈如初鼓起勇气道。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那人有所警觉,手里的钢刀又急迫而凶狠地移过来。吓得沈如初一时间魂飞魄散,那架势简直就是要她的脑袋。

    如意大叫:“夫人!你们快放了夫人,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北夷人就是孬种,连个女人都不放过!连个将死之人都不放过,你们这群畜生!畜生!”

    他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被人狠狠地踩下去,满嘴都是血。

    “把他的舌头切下来!”那人冷道。

    沈如初大声道:“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伤,你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及时治疗。你这条胳膊可能就废了,甚至有生命危险。”

    “我现在就废了你!”那钢刀就挥了过来。

    沈如初本能地将头一偏。

    “哼,原来你也怕死!你真的会疗伤?”那人的声音忽然轻柔起来,似乎还带着一丝得意。沈如初正在惊疑和恐慌之中,又想着如何说服这个北夷人放了她的朋友,自然顾不得他声音里的变化。

    沈如初道:“我怕死,我不想死。你放了我的朋友和家人。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伤,我是个大夫,我懂医术。”

    她说得无比诚恳。甚至为了打动对方,而与他对视。她看到的是一双淡蓝色而深邃的眼睛——蓝色本该让人安静和遐想,但沈如初却从那浅蓝色的瞳孔里看到狼性——张牙舞爪的霸气和凶狠。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怎么,你看我一眼就怕了?燕国的女人就这么胆小,哈哈!”他戏谑地说着、笑着。

    周围的北夷士兵也跟着哈哈大笑。

    沈如初看着他们的张狂劲,无奈地笑了,这群人还真是夜郎自大。

    “女人,你笑什么?”那人又道,他显然发现沈如初那不经意的讥笑了。

    沈如初正色道:“放开他吧,我需要一个帮手,你的伤口不能耽搁了。时间很赶。”他们只是一小股兵力,瞧瞧潜入而已,听说外头已经打了胜仗,就凭他们几个人,恐怕还不够守城军和府衙那些人塞牙缝的。

    估计他们原先是想着里应外合的,只是没料到他们倒是打进来了,外头的人却败仗了。

    不过,北疆战事胜利的消息目前也无人证实。

    “你真的会医术?”那人挑着眉头,仍是不解,在他眼中,女人都是附属品,除了生孩子、伺候男人,别无它用。

    沈如初点点头,道:“我的性命不还是在你手里吗?”

    她转身走到唐天瑞的身边,将他身体扶正,给他盖好毛毡子,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络,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那瓷瓶只有拇指大小,从里面倒出一粒黑紫色的药丸,放到唐天瑞的嘴里,让他含着。

    “你在这里照顾好他,有什么异常随时叫我。”然后她悄悄给如意使了个眼色,凑过去,低声道:“等一下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你把他带走,从后门走。”

    如意不肯,但沈如初不给他反驳和反对的机会。

    “你把手给我。”沈如初道,她已经来到了那人身边,那人此刻正坐着,沈如初才发现此人真的是好高,完全配得上高大这个词——他即便是坐着,看上去和站着的沈如初竟然差不多高。

    “治不好,哼!”他冷哼了一声,蓝色的眸子似乎瞬间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沈如初又是一惊,差点后退。

    他的伤口的确很严重,虽然在同一条胳膊上,但是伤**错纵横,而且是被不同的器械所伤,有刀伤、有剑伤,还有暗器所伤。

    不但能看见骨头了,骨头上还裂开了两寸长的裂缝——很清晰的刀痕。

    沈如初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人也真是个硬骨头,那刀砍在骨头上像是砍在了钢板上,只留下一道白痕,若是砍在一般人的手臂上,只怕整条胳膊都不保了。

    “刀剑伤口都正常,这暗器之伤,有毒,我要帮你清毒。伤口太深了,你们包扎得太死,已经有腐肉了,要清理掉……会痛,忍着。”沈如初道。

    她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阵头晕,前面为唐天瑞手术消耗了很多精力,一整天又过得战战兢兢,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已经心力交瘁。

    “拿酒来!”那人低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看着沈如初,大概是碰到了他的伤口,有些吃痛。一个北夷士兵急忙递过酒囊,接着,沈如初就闻到浓烈的酒香,典型的游牧民族的烈酒,在北疆也有很多人喝,冬季喝这种酒有取暖的作用,当然酒量不好的,最好不要尝试。

    沈如初冷道:“你最好不要动,这样我才能将伤口清理干净,否则,你这条胳膊可能就废了,而且还是右手!”

    那人猛地喝了一口酒。

    沈如初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又担心唐天瑞他们。

    “专心点!记住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那人冷道。

    沈如初手里一哆嗦,手术刀也就微微偏了方向,少不得让那人又是一阵吃痛。沈如初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一头狼,即便只是伸伸腰,也让人不寒而栗。

    经过一番处理和包扎,沈如初累得满头大汗,擦擦汗,道:“不要沾水,及时换药。胳膊应该保得住。”

    那人道:“我叫巴沙。跟我走。”

    沈如初皱眉,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北夷人对仁义道德如何理解,但是,我方才救了你,保住了你的胳膊,你就算不感谢我,至少也不能恩将仇报!”

    巴沙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动过手脚?看你的手法很熟练,像是个大夫。可是大夫不是只会治病救人,还能要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吊/儿/郎/当的语调,与他周身的气质完全不符。

    沈如初差点气的破口大骂,但一看院子里的北夷人,还有眼前巴沙那高大挺拔像小山一样的身躯,她明白现在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自己也明摆着处于下风,硬生生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道:“那你想怎样?”

    巴沙冷冷一笑,像极了那不可一世的狼王,道:“跟我走,保证我这条胳膊完好无损,否则!”他眼神凌厉地闪过来,虽然只是微微一闪,却让沈如初又是一个哆嗦。

    沈如初道:“我跟你去哪里?我哪里也不去!”

    如意跳到沈如初的面前,护住她,道:“你们要带她去哪里?夫人,你快走!我和他们拼了!”他会一些功夫,所以身手还算灵活,但巴沙也不是吃素的,加上人多,所以,不过是三五下,如意又被人制住了。

    “如意!为什么你不走?我让你带着天瑞走的呢?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沈如初急得要哭,她也知道这些北夷人凶悍无比,看得严实,根本没机会逃脱,尤其是这个叫巴沙的人,简直比狐狸还狡猾,怎么可能让他们走呢!

    她必须想办法让这些人尽快离开,否则,地窖里的人也可能暴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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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打胜仗文旭归来

    如意哭道:“夫人,对不起!我对不起爷啊!我要和你们拼了!你们这些畜生!放开她!”

    一个北夷士兵一巴掌甩过去,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如意嘴角鲜血直流。

    “你们干嘛打人!不要再打了!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啊!”沈如初咬咬牙,冷声道。

    那些人仍旧不停手,沈如初气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抓起一把椅子就要冲过去打,但是还没冲到跟前,就被一个北夷士兵给夺了下来。

    巴沙忽然哈哈大笑,道:“有点意思!像我们北夷女人!”

    沈如初气的直跺脚!

    “把她带走!”巴沙忽然命令道。

    一个北夷士兵问道:“那这两个人呢?”

    巴沙冷笑一声,走上前,刀柄一晃,就把如意砍倒在地。

    沈如初惊叫道:“啊!你杀了他!你这恶棍!侩子手!”

    巴沙轻蔑地看了一眼沈如初。沈如初有些魂不附体,跪在如意身边,发现他根本没流血——原来巴沙只是打昏了他。

    她破涕而笑。

    “你老实跟我走,否则,这两个人,我杀了!你这座宅子,我烧了。我这人,不喜欢废话。”巴沙冷道,沈如初似乎听见苍狼的呼啸。

    沈如初看着昏迷不醒的如意和唐天瑞,心下一横,道:“跟你们走就是了。你们放过他们。”她的心在那一刻几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揉碎,她可以谁都不管不问,但是孩子呢?那是她的心肝宝贝。

    她好想去抱抱他,吻吻他,哪怕是和他说再见,让她看他最后一眼也好呀!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骨肉分离是什么痛苦?

    她根本不相信这世界还有什么奇迹,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这番去北夷,还能活着回来?她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但是让她如何面对与孩子之间的生离死别?他还那么小,又那么可爱,没有母亲,他将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她丝毫不担心唐梦瑶会像照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照看她的宝宝,但与亲生母亲终究是有差别的吧?

    她竟然不能见自己孩子最后一面,她不甘心!

    出门的时候,沈如初深情地望了一眼那地窖的方向,她恨不得奔过去,然后将孩子抱在怀里,告诉他一切有娘亲在。让他不要害怕……但是她却不能,哪怕是最后一眼都不行!

    这群北夷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她若是暴露了地窖所在,遭殃的恐怕是所有人,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可以那么冲动。

    “还舍不得走?我们北夷比你们这里好百倍。”巴沙昂着骄傲的头颅,笑道。

    沈如初心里正恼火,听了他这话,更是一股无名火腾地升起,冷道:“那你们何必来侵略我们燕国!哼!”

    “什么是侵略?这北疆本来就是我们北夷人的地盘!”巴沙怒道。

    沈如初冷笑一声。和这种人有什么争论的?本来就是野蛮的民族!

    再见了,我最亲爱的孩子了,再见了,好姐姐!再见了。松月;再见了,唐小三;再见了,如意!

    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还有文旭……想到文旭,沈如初内心的悲痛排山倒海地涌过来。该如何评价这个男人?该如何对待当初他的深情?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委屈和惆怅?如果文旭此刻在她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沈如初内心百感交集,眼泪潸然而下……

    “哼。女人真麻烦!”巴沙蹙眉,一抬手就把沈如初给打晕了,然后自己亲自将沈如初扛在了肩头。

    唐梦瑶等人躲在地窖里,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沈如初在准备地窖之初就考虑到通气性,在靠近墙角的一边留了个小洞口,周边放了花盆等杂物,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就算是走近,也不会轻易发现。

    唐梦瑶捂着嘴流泪,众人看见沈如初被带走,也是含泪而泣。

    “我们、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初儿……”唐梦瑶泣不成声,但又不敢哭出声来。

    松月抱着婴孩啜泣不已,喃喃道:“小公子,你没娘亲了……你的娘亲被带走了……夫人呀!”

    一群人抱在一起哭,直到文家的院子里寂静起来,接着又听见风吹大门的声音。

    半个月后,文旭领着一大队人马从前线回到安阳城内,受到了老百姓的拥戴——因为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听说不但歼灭了上万的北夷人,还将北夷士兵赶出安阳城外三百里之外,以至于北夷人放弃多块肥沃的草地。

    这次能够凯旋归来,完全是个奇迹……按照文旭在军中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即便马征明昏庸无能,但在他之上还有太多职位更高的军官,根本轮不到他来做主,但好在军营里有章必清、石磊等人帮忙,软硬兼施,分析利弊,一时间激发了军中士兵的热血以及保家卫国的决心,从而拉拢了不少人,一时间形成强大的凝聚力。

    加上外面有刘力俊全力以赴地准备粮草,一来是故意切断马征明在粮草方面的共计,二来是按照文旭的要求,及时补给他们在军备物资上的不足。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就是文旭、石磊、刘力俊这样三个人,里应外合,各自发挥特长,最终形成了强大的力量——那就是军心!

    接着,便是战略和战术上的调整,先是取得了几次小战役的胜利,彼此伤亡均不大,但是也很好地挫了北夷人的锐气;接着便是几场决定胜负的大战役,在这些战役中,北夷人节节败退——但据说这是北夷人的军事策略,目的是诱敌深入,将疆北军一举歼灭。然而,文旭等人看出了敌人的诡计,于是将计就计。

    之所以会有一小队北夷人先行潜入安阳城,以期待里应外合,根本原因便是北夷人以为这次胜利在望,错误地估量整个战事,误以为胜券在握。

    当文旭踌躇满志地接受百姓的拜谢与欢迎,接受官员的祝贺与恭维,他并没有在这种虚荣和浮华的气氛下沉溺,想到的便是沈如初!

    他已经从刘力俊那里知道消息,沈如初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他们一定安好吧?家里应该没有什么变故吧?

    当他听闻之前有一小队北夷人闯入安阳城,烧杀抢掠,死了很多人,尤其是一些官宦人家,是这群人攻击的首选目标,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如初母子平安吧?

    当他驾着快马冲到文家的时,看到的是冷清的院落,似乎并没有遭受破坏,那也就是说,沈如初和孩子安好无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麦冬正在院子扫地,看见文旭高头大马地走进来,一时没认清,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急忙跑过来请安。

    文旭气势十足地一挥手,道:“家里这么冷清,人都到哪里去了?夫人呢?”他一边问,一边往内屋看过去,嘴里还唤着:“初儿,初儿!我回来了!”

    松月匆忙从房间里奔出来,唐梦瑶挪着笨重的身躯也到了门边。

    “爷,奴婢对不起您和夫人。”松月噗通跪下来,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来。

    “你先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夫人呢?你是说初儿……初儿她……”文旭心如刀割,万般苦楚涌上心头。

    “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旭怒道。

    如意跪在地上狠狠地扇自己嘴巴子,扇得鲜血直流,喃喃道:“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没保护好夫人。”

    众人哭着将沈如初被北夷人带走的事情告诉了文旭,文旭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当即要冲到北夷国去寻沈如初。

    “你现在去不是白白送死吗?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难道你也不顾及自己的孩儿?孩子还那么小,初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这孩子不就成了孤儿?”唐梦瑶哽咽道。

    她转身从婴儿床里将那娇小柔嫩的婴儿报出来,送给文旭,道:“这是你和初儿的孩子,看看他吧。”

    大概是文旭身上的血腥味比较浓,小孩子天生比较灵性,刚被文旭接到手中便哇哇大哭,哭的文旭心里软软的又钝钝地痛着。

    “我一定要把初儿找回来!一定要!是我不好,回来晚了。早知道我就不恋战了,早些结束,就可以早些回来;那些北夷人早知道打了败仗,也不会妄想里应外合,派了小拨人马进城来……都是我的错。”文旭蹲下身子,泪如雨下,看得一干人心酸无比。

    唐梦瑶见众人战战兢兢,都不敢劝阻,只得自己斗胆上前,道:“当时的情形很无奈,初儿也是为了救我们才被带走的,她不想暴露我们……她这样善良的性情,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平安归来的。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怪他们,他们尽力了。”

    文旭冷冷地看着众人,怒道:“临走时,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啊?你们又是怎样信誓旦旦答应我的?”

    众人又是一番啜泣自责,沈如初被带走,他们心里也非常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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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设法回国遇巴沙

    他一怒之下将身边的桌椅全部掀翻了,瞪着众人道:“你们怎么和我交代?!要是初儿有任何闪失,哼,你们!”

    松月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不停地掉眼泪,又不敢哭出声来,孩子被响声吓得哇哇大哭。

    唐梦瑶想上前,但摸着肚子又犹豫了一下,文旭现在就像是发怒的豹子,谁靠近他都可能受伤的。

    “文旭,你冷静点……”唐梦瑶道。

    文旭怒道:“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被北夷人带走了,而你们每个人都安好,唯独初儿她……我没办法冷静。”

    唐梦瑶上前一步,从松月的手里接过孩子,道:“你看你都把孩子吓哭了。不管怎么说,孩子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抱过他,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知道初儿对此有多介怀嘛?”

    文旭一愣,心里只顾着沈如初,念着沈如初,为沈如初被北夷人带走而愤恨,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孩儿。

    他收起全身的戾气,走到唐梦瑶的身边,轻轻地抱起那个孩子,道:“好孩子……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好孩子。”

    他有些粗鲁而笨拙地吻着那小宝宝,弄得那孩子继续哭……自从沈如初被带走,孩子比以往爱哭闹,夜里也喜欢闹人,看得唐梦瑶等人更是心疼。

    文旭在家里稍微安顿了一下,交代了一下事情,连饭都顾不上吃,便匆匆回到安阳城临时建立的军部,也在州府的边上,他要即可安排好,深入北夷地去寻找沈如初——他坚信沈如初一定还好好活着。

    且说,沈如初被巴沙打晕带走。等她醒来时,已经到了北夷王国的境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稀疏散落的村庄,确切说是部落。

    “这就是北夷王国?”沈如初头脑昏沉,好像是睡了很久,但是浑身酸痛疲惫。

    巴沙没有说话,整队人都是阴沉着脸,沈如初便猜测北夷人一定是打了败仗,否则他们这会子不会在这里,更不会是这种神情。所以,也不声不响地不说话。

    原本她是被绑着放在马背上,但时间长了,一个姿势久了,便浑身难受。

    “能不能把我放下来了?我要下来!”沈如初喊道,她本不想惹事,但是实在太难受。

    巴沙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将沈如初抱了下来,将她手脚上的绳索都切断。又把她抱起来,吓得沈如初哇哇大叫——除了文旭,自己还没被其他男人这样抱过!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沈如初在他肩头踢着脚。

    巴沙一番手将沈如初扔到了马背上。吼道:“坐好了!”

    沈如初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要把自己放到马背上,白白虚惊了一场,倒显得自己轻浮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走得很顺当。眼看着就要进入北夷王国的都城——秦阳城了,沈如初却在这档口逃掉了。

    要说她是怎么逃掉的,也多亏她有办法。临出门的时候她让巴沙派人把药箱子带上,这样好给巴沙换药。

    也就是在给巴沙换药的档口,沈如初巧妙地将几种药混同在一起——这些药都是她亲自调配的,什么材质什么药效她一清二楚,然后按着《毒经》上的法子简单调制了一种迷药。这些人就是中了迷药才昏迷。

    沈如初已经意识到危险的存在,第一,巴沙脸色阴晴不定,而且嗜血无比,现在吃了败仗,说不定下一刻就拿她开刀了;第二,即便巴沙不杀她,那其他北夷人呢?整个北夷处于战败的境地,恐怕对燕国的嫉恨又多了一重,对于沈如初这样的燕国人,恐怕人人想得而诛之。

    只要离开巴沙这些人,她悄悄隐居起来,总有机会回到燕国的……她还有宝贝孩子在家里等着她,就算是千辛万险,也不能阻止她求生的欲/望,以及回到家中团圆的想法。

    离开巴沙之后,沈如初穿着一件北夷男装,把脸涂脏,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呆着,说不定能打探到一些消息,她从如意那里知道,北夷人和燕国之间私下里有商贸交易,要是找到这样的商队,就肯定能回到安阳——因为安阳是燕国的北大门,是北夷去往燕国其他城池的必经之地。

    按照沈如初之前的设想,商贸必是在繁华之都,而从事商贸的人往往不会参与政治,也就不存在敌我仇视的情绪,只要有钱赚,利益便是永恒的朋友。

    她先是来到了秦阳城——听说秦阳城之前不叫秦阳城,叫黄虎城,盛产凶猛矫健的黄虎而得名,而北夷人又以黄虎为图腾,但是北夷人又仰慕中原的文化,加上离安阳城最近,上一代国君便将黄虎城改为秦阳城。

    北夷王国虽然是号称王国,但其中有一半是游牧百姓,另一半才是安定在城镇的人,所以集镇都很小,即便是北夷的都城,虽然广阔但看上去并不繁华,风沙很多,比起安阳城来,还少了几分幽静。

    沈如初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一来这里热闹,说不定能打听到商队的消息,也可能遇见在这里的燕国人;二来,人多,也多了一分安全。当然,住店之前,她还找了药店买了几样药品,躲在客栈里配了一些防身用的毒药。

    说来也巧,沈如初这才在这家名叫“德客源”的客栈里住了三天,就发现了与商队有关的消息。她平时吃饭,都是让店小二送到房间来,毕竟是女扮男装,又不是北夷当地人,这样可以避免被人发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天,沈如初吃完饭,又在房间内乔装打扮了一番,本想出门去附近的酒肆看看,却发现客堂中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衣着和普通北夷百姓没什么差别,但周身透着一股特殊的气质,沈如初想了又想也不明白到底特殊在哪里。

    直到听见他们几个人在小声说话——说得正是燕国话。

    沈如初差点冲过去,那种乡音真的是太亲切了!

    她找了张附近的桌子,让店小二给上了一壶茶——是北夷人喝的那种奶茶——一般都是羊奶熬制而成,在冬天喝最是暖身。沈如初喝不惯这东西,点上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沈如初隐隐约约听见那几个人在说天气的问题,话不多,但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偶尔还朝沈如初这边投来一抹警惕的目光。

    “这档口,恐怕我们这些消息都没什么价值了。”其中一个人低声道,“白来了,这一趟。”

    沈如初觉得这几个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商户,太过神秘,身上也多了一层戾气,少了一分商人的和气,加上一个个面目不善,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她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德客源。

    街上稀稀朗朗的人群,有几个摊位卖着刀具、首饰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些专门卖骨雕的。沈如初没有心情看这些,她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多少钱?”沈如初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她听得懂北夷人说话,却不会说北夷话,而此时说燕国话最容易引起怀疑,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卖刀的是个高壮的北夷大汉,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用北夷话告诉沈如初是一两银子。

    沈如初扔给他一两银子,就在这时,沈如初的手被那大汉抓住了手腕,用蹩脚的话,问道:“你是燕国人?”

    沈如初一阵惊慌。

    那大汉看了沈如初白皙纤细的手,又道:“你是女人?”

    沈如初见状况不好,急忙挥了一下袖子,将那大汉迷晕,自己匆匆离开,心里后悔自己太莽撞,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买什么刀具。

    才走了没几步,沈如初便吓得节节后退,接着掉头便走。

    但是,却被人一跃而过,堵在她的面前。

    沈如初侧着身子想从那人的身侧闪过,却见那人一移动,又堵住了沈如初的去路。

    “你们!”沈如初干脆放弃抵抗。

    一个北夷壮汉将沈如初向后推了几步,将她推到原来的方向,沈如初看见一个人正虎着脸对她俯视着。

    沈如初讪讪一笑,道:“巴沙大爷,您这是要干嘛?”此刻,她也只能扮演着狗腿的角色了。

    此人正是巴沙!

    巴沙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裳,让沈如初注意到他的装扮,并不是因为衣衫的新,而是因为那衣衫的贵!

    不但材质上乘,做工一流,还配了北夷皇室的标志——虎头银饰。

    “你好大胆子!”巴沙微微怒吼,声音低微,但是却特别有气势,吓得沈如初身子一哆嗦。

    “巴沙大爷息怒,我不是故意惹恼你们,也没得罪你们。我只是怕你们杀我,自己先逃了,这是人之常情嘛。”沈如初道。

    巴沙冷道:“你给我们下毒!”

    他说话向来简洁。

    沈如初讪讪一笑,道:“我也是迫于无奈,不小心的事情。你的手臂怎样了?”只见他身形矫健,脸色也不错,看来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伸到了衣袖里。

    但是巴沙的手比她还快,在沈如初拿出毒药时,已经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冷道:“还想给我下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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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启程进京倍思亲

    沈如初没办法施展,眼看着又被这群人给抓住了,急道:“放开我,你们到底想怎样?”

    巴沙冷道:“揍你!”说完,蒲扇般的大巴掌竟然拍到了沈如初的屁股上,把沈如初气的那叫一个跳脚,骂道:“变1态!你打我哪里呢?死巴沙!”

    巴沙嘿嘿一笑,与他之前的冷傲、霸道倒有几分出入,显得调皮,道:“你这小身板,除了这里,打你哪里都会要了你小命!”说完,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沈如初那叫一个恨,狠狠地捶了巴沙几拳头,但巴沙整个人给座小山似得,沈如初这几拳还不够给他挠痒痒。

    就这样,沈如初被巴沙带到了自己的府邸。

    且说,文旭这边急匆匆地准备亲身深入北夷境地,欲将沈如初寻回来,就在此时又接到了圣旨,圣旨是让他进京面圣,领赏谢恩。

    “我不去,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去京城!这一去京城,就算是快马加鞭,没有一个月怎么来回?何况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勾心斗角的主儿,我们这些人去了,又是领赏的,指不定得罪了谁。”文旭忧心忡忡。

    刘力俊叹道:“这些都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接到圣旨呀,你想过吗?我们这样的人竟然能接到圣旨,能有机会去京城去皇宫面圣,能在文武百官面前接受皇上的嘉奖,这是祖宗积了几辈子的德,这才祖坟上冒烟,轮到我们去享受这份荣誉?你这傻小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史磊翘着二郎腿,捻起一块糕点吃得正开心,笑道:“你们讨论好了没有?我看各说各有理。一个挂念娇妻,精神可嘉;一个追求功名,无可厚非。文旭,我问你。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

    文旭不耐烦道:“可是初儿怎么办?我的儿子还在嗷嗷待哺,我的妻子现在生死未卜,我有什么心情去京城领赏?那我成什么人了!”

    刘力俊无奈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初儿何尝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可是你去了又怎样?第一,你贸然前去,未必就能找到初儿;第二,抗旨不尊,你觉得你还能保得住这颗脑袋嘛?第三,等领旨谢恩之后。我们和你一起去北夷找寻,多个人多份力量。而且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你贸然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文旭眉头紧蹙,冷道:“你们让我再想想。”

    史磊拍拍刘力俊的肩头,道:“你也不要太逼文旭,让他好好想想,这不还有几天时间嘛。”

    刘力俊瞪着眼睛,道:“怎么是逼他?连你也这么说……我!钦差还在这里候着呢?北疆边远,文旭现在掌握了兵权。又打了胜仗,这样的人不是皇权最忌讳的吗?可以不去京城面圣?”

    史磊笑道:“这些道理,我和文旭都懂。走吧,他会想明白的。轻重缓急,总有个先后。”他搂着刘力俊就往外走。

    文旭没心情和史磊、刘力俊他们理论,当即骑马去了宫家——孩子被唐梦瑶带到宫家,文旭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念儿”。意思想念沈如初。

    “念儿呢?让我看看。”文旭迫不及待地问道。

    唐梦瑶道:“刚刚喂完奶睡下了。你这么急匆匆地做什么?”

    文旭道:“我可能要进京一趟,这一走又是好长时间,想多看看他。”

    唐梦瑶微微一惊。道:“你不去找初儿了?”她内心很失落,还有一丝愤怒,为沈如初感到不平。

    “圣旨来了,要进京听后封赏。我没有其他选择。”文旭淡淡道,心里无奈,丝毫没有功成名就的欣喜。

    唐梦瑶冷笑一声,道:“功成名就?好样的,京城里不缺官宦家的小姐,赶快去吧。”

    文旭急道:“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不想去找初儿嘛?我比谁都心急!”

    唐梦瑶冷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想起宫云枫,她的心更是冷了一份,难道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嘛?为了前程可以抛弃妻子?

    文旭蹙眉,道:“我走了,念儿就交给你了。拜托。”

    唐梦瑶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孩子,道:“你要走,只管走。孩子的事,放心。我是他姨娘。”

    文旭有些尴尬,他自然听明白唐梦瑶话里的意思:她照看孩子是为了沈如初,和他无关。

    “那好,多谢了。我已经吩咐如意每日到你府中来,有什么需要只管安排他去做。”文旭看了一眼孩子,有些不舍。

    唐梦瑶道:“你多保重。这里有一封信,你有空交给我爹,顺带告诉他,我一切安好,不要让他担心。”

    文旭将信折叠好,小心地揣进怀里,道:“放心,一定带到。”

    唐梦瑶转过身,道:“飘雪,送文爷出去吧。”她没有告诉文旭,在这封信里,沈如初特意恳求她父亲暗中对文旭多加关照。京城的官僚气氛,她最清楚不过,浮华中透着阴沉和算计,一步考虑不周全,都可能得罪人。

    说是领赏受封,也是危机四伏,有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别人不说,那端坐高堂者便多有猜忌,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加上天高皇帝远,难免有小人进谗,所以皇帝忌讳兵权在握之人,而将领也忧心皇帝无端猜疑自己。

    文旭等人年轻气盛不说,又生于边关、长于边关,生性淳朴,为人匡正,又是常年厮杀于战场,豪爽有余但细腻不足,这种人哪里擅长勾心斗角;又是突然飞黄腾达,先不说文旭等人能不能收敛心性,会不会因此骄岑自持,光是被敕封这一事,就不知要招惹多少嫉恨!

    且说文旭和史磊、刘力俊、章必清等人商量了一番,就上路,奔着京城而去。这些人中有的骄傲自得,俨然以胜利者自居;有些人则依旧是粗鲁莽撞的性格,大大咧咧,咋咋呼呼;文旭是这些人中最持重,也是最凝重的人。

    持重的是性格,凝重的是心情。

    “你能不能笑一笑?”石磊调侃道,“我早就说了嘛,成亲那么早做什么?你看看,现在苦恼来了吧?一个妻子有了身孕,这不,老刘正担心,哦,不,也许是巴望,巴望着得个儿子;文旭呢,那就惨了,担心着娇妻佳儿。我就自在喽,说不定京城里哪家达官贵人看上我了,我就平步青云喽。安阳那个鬼地方我也不去了。”

    刘力俊哭笑不得,道:“就你嘴贫,一路上光听你说这些了。估计没有哪个官宦的小姐能看上你这种青皮流手,亲事还没定呢,先讨了一房小妾。仙儿怎样?”

    史磊瞪眼,急了,道:“你别乱说,我那是当时上了马文俊的当!仙儿这个小贱人,我回去就休了她!简直……当初眼瞎了啊,找了这么个丑女人!啧啧”

    文旭蹙眉,脑海里全是沈如初的音容笑貌,也没有听清他们的谈话。

    刘力俊趁机打趣,道:“莫非是给你戴了绿帽子,还被你抓了个正着!?”

    石磊一脚踢过去,当然,都在马背上,自然踢不到,刘力俊则巧妙地躲开了,然后哈哈大笑。

    章必清看文旭愁眉不展,道:“文旭,别担心了。我知道你们夫妻伉俪情深,等咱们从京城受封回去了,给你挑选几个身手好的人,一定把你家弟妹寻回来。你就放心吧。”

    文旭现在在军中的声威已经远远超过章必清,所以,章必清现在对文旭十分客气。

    文旭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倒是要好好想想过几天进了京城,见了圣上要说些什么,注意些什么,京城不比安阳。”

    章必清道:“是啊,对于马征明的死,我们也要找个说辞。听说马征明在京城是有靠山的。毕竟……马征明是被我们弄死的,虽然他领军不利,督军不严,本来就是罪该万死,但是……我们的确要小心谨慎对待。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文旭想了想,道:“越低调越好,越简单越安全。马征明是死有余辜,这种人在北疆,只会祸国殃民。如果他不死,北疆几十万人就会死。但是,他根基不浅,京城里也有人,很多人我们都得罪不起。这趟京城之行,是福还是祸,难说啊。”

    章必清点点头,道:“我同意你的说话。最近传来消息了,北夷要进行议和,想想,还真是扬眉吐气,北夷人竟然要找咱们议和,真是稀罕事。这场战打的,真是过瘾!”

    文旭没有接话,眼睛凝视前方。以前不是不担心沈如初和孩子,不是不想念,而是在战火和厮杀中根本无暇顾及,任何分神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可现在沈如初不在身边,没有心爱的人与自己分享成功的喜悦,再多的成功又有什么欣喜而言?

    如果沈如初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这是文旭心底的想法。(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雪花~飘~飘~、左心宁两位大大送的宝贵腊梅。么么哒,好可爱

262 受封赏文旭擢升

    可沈如初身在何处?

    文旭不敢想,最近也是噩梦连连,一闭上眼就看见沈如初在呼救,有时甚至看到沈如初鲜血淋漓的样子。——这种无形的痛苦日夜折磨着他,比起战场上的生死较量,这种内心的煎熬更让他无法承受。

    “我亏欠了她很多……如果我能陪在她身边、如果我没有贪功,早些回来,一切是不是都变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却不在;我当年承诺了她什么?可我什么也做不到。衣锦还乡又如何?那又如何?”文旭在心里呐喊着,可没有人能理解他内心的自责和无助。

    所有人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满心盼望着封赏,期待着光宗耀祖;他们踌躇满志,甚至有一点骄傲自满。

    文旭怀着极度自责和不安的心情到了京城,一切比他预想得要顺利——京城比他想象得要繁华,京城的达官贵人似乎也比他想象中要好相处,至少表面上和颜悦色。

    石磊等人非常兴奋,早就安奈不住性子,带着几个手下乔装打扮逛京城去了,刘力俊和章必清则心思沉重些,想着办法在京城结交一些达官贵人——这次来京城,他们也备了不少特产,虽说不上多值钱,但看着都是稀罕物件。

    唯独文旭闷闷不乐。

    他也是有自知之明,倒是也不去扫大家的兴致,自己老老实实一个人呆在驿馆里,等着皇帝的召见——原本只是因为没兴致,不参与一些社交活动,想不到却因此得福。

    原来,当朝的皇帝虽不是那昏聩的君主,却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最是见不得臣下功高盖主,尤其是马征明一事让他有了忌讳。所以,文旭等人明着是进京朝拜听后赏赐的,实际上也是要考察他们的人品举动,是否有反心。为此,皇帝命人暗中查看他们的言行举动,事无巨细地将报告给他。

    唯独文旭最为低调谨慎,所以,也是最得皇帝的欢心,自然也就放心起来,加上文旭功劳最大。自然封赏也是最多的。在封赏之前,有近臣猜出了皇帝的心思,就上奏了,说文旭此人勇猛过人,三军之中拉拢将士,奋勇杀敌,可见有勇有谋;心思缜密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罔顾尊卑,未领皇命便将主帅弑杀,可见天生反骨。野心勃勃;这样的人必然是乖张孤傲,但为何行事如此低调?一来说明他谨慎;二来说明其心思深沉——这种人多数靠不住,忠诚的外貌下包藏祸心,很可能是狼子野心。劝谏皇帝不要加以重要。

    然而,这皇帝自幼登基,经历过不少血雨腥风,也是兼管诸多勾心斗角。防人之心自然是少不了,但因为曾经少年得志,如今人到中年也算是顺风顺水。所以便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自然也就认为文旭这样没有身家背景的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而且他十分欣赏文旭的果敢和胆识,笑道:“朕需要的是勇士,不是懦夫和草包!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做,马征明岂不是要把朕的十万疆北军拱手送给了北夷蛮族!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相隔数千里,朕如何随时了解那里的情况,等朕知晓军情再送达旨意,一切为时已晚!朕嘉奖的便是他的勇气和胆略!年轻人,是要有点想法,朕需要的是为朕守卫边关、战死沙场的好将领。”

    那近臣还是不甘心,道:“圣上圣明,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文武百官之福。然而,这文旭心思沉重,不得不防啊!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圣上一片好意,恐怕他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给辜负了。”

    皇帝眼睛一瞪,冷道:“他敢!”

    那近臣又道:“圣上,您是真命天子,天潢贵胄,自然不知道这些草根出生之人心里的促狭、小气,那还不是饿死鬼一口吃成了胖子,就文旭那种出身,还有不耀武扬威的?圣上,您不能不防啊,说不定到时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帝想了想,心说也是这么个理儿,心里盘算了一番,计上心来,笑道:“朕自有办法。封赏势在必行,若是朕做不到赏罚分明,以后怎么号召天下人,怎么能让贤能之人为朕所用!你无需再多言!”

    那近臣又是一番歌功颂德,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心里却暗暗不满意。

    不管怎么说,文旭进京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起初的担忧、自责、懊悔也在觥筹交错之间渐渐消弭,被人追捧、受人尊重的状态让他的自信前所未有的膨胀,那种接近权力的感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他有些发蒙,又惊喜的不行。

    男人嘛,当他站在人生的顶端,又被众人捧得很高的时候,得意是难免的,文旭未能免俗——他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想念和担忧沈如初。

    唐梦瑶的父亲唐坤,接了唐梦瑶的信,对文旭倒谈不上照顾有加,却也按着长辈的身份说了一些京城官僚中的规矩,有哪些人需要提防,有哪些人可以结交,倒也是毫无保留地说了许多,让文旭好一番感动,心说这唐坤倒有几分热心肠,相貌堂堂,比起很多历代为官的世族不知要周正几分。

    为此,文旭好一番感谢,只怪自己来时没有准备充分,带来的东西都不登大雅之堂,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料,唐坤一语道破天机,笑道:“你也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们家瑶儿,她可是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对你提点照顾,说你是她的一个好姐妹的夫君,是她在安阳的朋友,她在那里承蒙你们全家的帮助,她很感恩,让我一定要竭尽所能帮助你。文将军,这样文武双全、沉静有谋,哪里需要这个丫头这么担心,哈哈。”

    文旭急忙道:“原来如此。让姐姐费心了。唐大人请叫我文旭便好,这将军二字实在担待不起。多谢姐姐、多谢唐大人的提点,文旭铭记于心。”

    唐坤笑道:“我在瑶儿的信里不止一次看她提到这位好姐妹,也就是你的夫人。这是怎样的奇女子,下次来京,我一定要好好接待。瑶儿那可是一个赞不绝口啊,听说她妙手回春、施药救人,十分了得。”

    听见沈如初的名字,文旭的心猛然一沉,黯然道:“贱内现在被北夷人带走,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唐坤惊道。

    文旭便把北夷人如何派一小股军队潜入安阳城、沈如初如何为了保护大家的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遍,听得唐坤一阵唏嘘,一个劲地称赞沈如初真是奇女子。

    “对了,我那幼子唐天瑞如何?瑶儿这次在信中只说一切安好,并未详谈,这孩子许久不曾来信,我写去的信也未曾回复,让他娘亲万分担心。”唐坤问道。

    文旭想起临来时,唐梦瑶的叮咛,当即回答:“唐公子一切安好,我临来时还见了他一面,忙着安顿流民,抚慰将士。”

    唐坤不信,道:“他不过是个学正,哪里需要他去做这些!一定是他贪玩。”

    文旭正色道:“唐大人,安阳不比京城,安阳荒凉,不但物资匮乏,人才也极缺,所以唐公子在安阳极为受重视,真可谓年轻有为,颇有口碑。”——他这句话半真半假,唐天瑞虽然不是才华横溢,但也不是传说中的公子哥儿,所以,在安阳还是踏踏实实做了几件事。

    唐坤听罢,心中也微微喜悦,便不再细问。忽然想起一件事,道:“文将军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年轻有为,凯旋归来,皇帝一定会重用,想结交将军的人不在少数……我原本想着,留将军在府里用餐,我们一见如故,也好多聊聊,顺带了解一下我那一双不肖儿女的情况,但是……人多口杂,若是传到皇帝耳中,难免要起一些隔阂。恕我不能款待,我这里略备薄礼,请将军务必收下。”

    文旭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客气地请辞。

    在驿馆中又待了两天,宫里的太监便过来宣旨了,宣文旭、石磊等一行人进宫面圣听后封赏,还给他们带来了一身威武漂亮的铠甲。

    封赏远比他们想象得要顺利,场面也异常盛大——虽然文旭等人不知道之前燕国对凯旋归来的战将如何封赏,又是何等规模,但是按着他们所见的,也是声势浩大,十分了得,这让文旭等人内心澎湃了许久。

    燕国的皇帝见了文旭等人,打心中欢喜,认真打量了他们几个,发现一个个都威武挺拔,英气逼人,淳朴之中透着果敢,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真是年轻有为,朕深感欣慰!哈哈……”接着便让内侍宣读圣旨,按着各自的功劳加以封赏,文旭得到的赏赐最大,被封了一个正四品的前锋参领——这种擢升让文旭大吃一惊。要知道当年的马征明也不过是个从三品,他可是在朝中钻营多年之人,自己何德何能竟然一下子当了正四品的武官?

    石磊、刘力俊、章必清等人也是各自领了封赏。(未完待续。。)

263 不患寡而患不均

    文旭虽然又惊又喜,想不到这样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头上。说实话,当初对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根本没动过心思,只知道马征明不能容他,想着保命,想着为北疆百姓做点实事。

    但是这是圣旨,文武百官都在,抗旨不尊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龙颜大怒的话,满门抄斩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何况唐坤特意交代过,圣意难测,这京官群体之间更是复杂,万不可做出忤逆之事,收着锋芒,但也不能将锋芒全然藏起,这样别人会认为你这个人城府太深、野心太大,既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又容易被人当了靶心;同样,一旦皇上有赏赐,不能不要,不要则显得孤高,孤高便是忌讳;谦逊是好事,但过度的谦逊就是骄傲。

    唐坤这席话,文旭牢牢记在心里。

    那内侍将圣旨宣读完毕,文旭等人当即叩首谢恩,说了一些感恩戴德的话,倒也朴实,符合场景,这让皇帝心里很舒畅,就好比是一个主人扔给小狗一块骨头,他不希望见到小狗多清高多挑食,而是看着小狗摇着尾巴感恩戴德。

    “朕忽然想起一件事,光顾着犒赏三军的勇士,为国杀敌那是国事,却未来得及关心一下你们的家事。几位爱卿,可都婚否?”皇帝眯缝着眼睛,看似随意却透露出精光来。他这么不经意地问着,却让下面的人心里各怀想法。唯独那个近臣笑而不语,心中有数。

    要是放在京城,像文旭等人是不可能未嫁娶的,燕国的风俗,十五岁都差不多可以顶大梁、领一家人过日子了。但是在北疆就不一样了,那里地广人稀,说白了就是贫瘠穷困,在这样的地方,姿色好点的姑娘家都想嫁出来;有钱有势的人家又不止娶一房妻室;一来二去,便是男多女寡。到了婚配的年龄不曾婚配也是常有的事情。

    有人觉得皇帝真是体恤下属。有人想着这圣上肯定是下好了套儿,等着这几个边关土包子跳进去;也有人觉得皇帝不过是因为打了胜仗心情好,真的是闲聊。

    不管大家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你想想天下那么大。燕国那么大。有几个人能让皇帝亲自过问他们的家事?有几个人配备皇帝这样关心?

    何况,皇帝嘛,哪有说话没有深意的?就算是没有深意。一个无意的举动也能被无数臣子猜测和推论出很多深意来。

    这群人中只有石磊一个人未曾婚配,虽说有个仙儿,但仙儿毕竟只是个妾室,不登大雅之堂,不能算是婚娶。

    石磊道:“回圣上,臣下尚未婚配。”

    皇帝微微勾着嘴角,道:“哦,原来石爱卿未曾婚配。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这话不假;但是无家何以立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古礼,不可荒废。这样吧,今年遴选秀女,有几个秀女朕与皇后及贵妃看了都看不错,不如指一人与你为妻。”

    石磊受宠若惊,皇帝老子给指婚,这是什么荣宠;何况能入宫当秀女者,都是有一定身家背景的人,要是运气好,不是进宫当娘娘或者指婚给王族大公的,指婚给他这种人,那好比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过于妄自菲薄,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少年将军,祖上冒了青烟,以后也算是前途无量,京城里的大官也有人开始拉拢他了,若是再找个有家势的媳妇,那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何况,这牛粪哪,最是滋养啦。

    “微臣谢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石磊急忙跪下来谢恩。

    皇帝又看了一眼文旭,道:“文爱卿呢?”

    文旭心头一跳,心说不好,到底还是轮到自己了,遂道:“回圣上,微臣已有妻儿。微臣与拙荆青梅竹马、伉俪情深。”

    他不等皇帝开口,先把说在了前头,按理说这也是大忌讳,他心里是知道的,怕就怕皇帝也塞给自己几个女人,这样的话就对不起沈如初了,倒不如先把话说明白。

    唐坤站在众臣队伍中,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看不出文爱卿不但能战场杀敌,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倒有一股怜香惜玉的劲儿。难不成爱爱卿惧内?”皇帝似乎心情真的特别好,玩笑话都说起来了。

    众臣子都笑起来。

    文旭却不恼,脾气好好的,道:“回圣上,文臣不惧内,拙荆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又心地善良、光明磊落,断不会做出让微臣为难不悦之事,这种女人,微臣疼爱还来不及,如何会惧呢?”

    他这番话再明白不过。

    皇帝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给石磊指婚不过是个幌子,想给文旭塞几个女人才是要点。皇帝既然打了这种心思,自然不敢善罢甘休,何况他是君,文旭在他眼里,连个臣都未必算得上,不过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子,他将来还要使唤而已。

    “哦,原来爱卿还是个痴情的人,真是难得。伉俪情深,倒也让朕羡慕。武能为朕平定战乱,文能顾家,不错。你现在有多少子嗣?”皇帝问道。

    文旭也没多想,道:“回皇上,微臣现在膝下有一子。”

    皇帝笑道:“哦,才一个呀。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两个皇子,三个公主了。”

    文旭心道:那是你的女人多,就算不是人人都生养,三宫六院有一半的人诞下子嗣,这也有两位数的皇子公主了,笑道:“那是皇上洪福齐天,真命天子连老天爷都庇佑,这多子多福的福分自然要远远超过普通人。”

    “哈哈,这话朕爱听。朕这里有两个丫头倒也不错,国色天香来形容算是名副其实,朕就赐给你,当个侧室吧,将来也好多多诞下子嗣,延续你们文家的香火。”皇帝今天就像是个多管闲事的老爹,有点反常;伴君如伴虎,反常的时候就是最可怕最危险的时候,这个道理文旭可能不大明白,但唐坤却异常清楚。

    文旭还想拒绝,却被章必清拉住了,给他使了个脸色。

    皇帝这架势已经够明白了,就是要给他赐个女人,至于什么原因,那就是深层次的想法了。文旭也看出了这个苗头,心中苦恼却有不敢发作,只得道:“多谢皇上。”

    皇帝笑道:“不要多谢朕,要多多延续香火,这才是正经事。”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些女人你不但要收下,带回去之后还不能当摆设。

    先说这群人中,最开心的就是石磊了,皇帝老子给他指婚,那份骄傲恐怕他睡觉都能醒;京城里一些想拉拢他的官员也趁机送了礼物过来,美其名曰新婚贺礼——但是把贺礼送得那么贵重,远远把赏赐比下去了,他不会不明白,以他的能力和地位,以及所处的位置,说是帮谁,可能性非常小,毕竟天高皇帝远;但是拉拢他,让他为这些高官效力,倒是不错的棋子。

    石磊那未过门的媳妇、选秀的女子,是南方一个小州知州的女儿,是嫡长女还是庶出的就不大清楚了,听说样貌不错,能当秀女的,太丑了估计也没人要。

    “皇帝还真是不放心我们啊,说是给我指婚,倒是找个靠北边的地儿呀,风俗习惯也相同,到时也好回娘家,好嘛,找了一个南方的,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就算是再有什么野心也得不到什么扶助。”石磊道。

    刘力俊笑道:“那你倒是顶撞一下皇上,把那妞儿退回去呀。在这里得了便宜又卖乖。你也别大意,照我猜测,皇上指派这样一个人来和你成亲,恐怕不仅仅是两地路远,能割断好掌控的缘故,说不定还有其他想法。”

    “什么想法?”石磊问道。

    他们两个心情不错,所以乐意谈论这个问题,顺带谈一下他们去了哪个府邸,吃了什么好东西,都见识了哪些人,谁对他们多好。

    章必清冷哼一声,他心情有些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是相当失落,这群人里原先就数他最厉害、职位最高、最有权利,武功也差不多是最厉害的,要不是他一直撑着,会有他们这几个人的今天?

    结果呢,虽然他的封赏不少,但是比起文旭来,那就是差很多了;比刘力俊和石磊是稍微好点,但是这番封赏下来,他们就没什么地位上的差别了,何况石磊有皇帝指婚,好歹配了个大家闺秀,就石磊以前那青皮做法,都不配和大家闺秀说上一句话,只有干瞅着的份儿;刘力俊虽然没被指婚,但也有人为了拉拢他,送了两个漂亮的小妾。

    说起那小妾,又是文旭气结的地方,其中一个女子竟有五分像着沈如初。当初可是领了七八个女子让他挑,他选谁不好,竟然选了这样一个女子;他那点心思,文旭想起来就不痛快;加上皇帝一口气给他赏了几个女人,两个侧室,各自又带了两个丫鬟,这回安阳恐怕都没个住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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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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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边军户之女,父兄叔伯悉数战死,家境一落千丈! 当家伯娘一心要将她卖去高门做妾,爷爷选中的孙女婿个个想攀高枝,假正经的世家大公子步步紧逼! 不甘命运的摆布,她坑个竹马当夫君! 只是这坑来的夫君突然飞黄腾达了,据说男人有权就变坏,只是嘛,这竹马夫君为何对自己这般疼爱? 上得了厅堂,开得了医坊;斗得过小三,打得过色狼;做得了内助,当得了贵妇! PS:无良扑货兜人品有限,坑品一般,但挖坑必自填,欢迎入坑!良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良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良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