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编谎话天煞孤星
翠柳一抬头,双目含泪,清愁万分,有些哀怨地看着文旭,文旭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就听翠柳近乎哽咽道:“我想报答爷,难道爷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翠柳吗?”
文旭不耐烦道:“我说得话你怎么就听不懂,我不需要你报答!你要报答我什么呢,你能做什么!”
翠柳听了这话,嘴角隐隐带着一抹笑,眉梢微微上扬,道:“我虽是弱质女流,自问还会一些针织女红,爷若是收了我,在府上还能做点针线;我自幼学琴,爷若是闷了,我还能弹琴给爷解闷。”
文旭冷道:“我不需要,我也不闷!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也不欢迎你。”
翠柳泪眼婆娑地看着文旭,喃喃道:“可是,扳倒胡山海的证据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会这么顺利地将胡山海连根拔起么?恐怕你出门一趟都要心惊胆战吧?可我不求什么,只不过是希望有个去处,不然我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能到哪里去?能有什么活路?”
文旭皱眉,冷道:“以前你怎么活,以后也照样活就是了,我这里不缺使唤的丫鬟。”
翠柳移动莲步,轻轻上前,满眼的期待:“可我可以做很多丫鬟做不到的事情,我心意……”
沈如初正在这时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道:“爷,你看我们是定哪一家的戏班子好?方才我让老宋找了一些名单过来。”
文旭本来有些惊慌,心中闹着鬼,见沈如初这般说,哪里敢有半分不满和不悦,赔笑道:“你定吧,你喜欢听谁家的戏就定哪个戏班子,别的人不要紧,爱听不听。”
沈如初落落大方一笑。道:“余姑娘来了,坐吧。怎么,我们当家的怠慢余姑娘了?瞧瞧哭的,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翠柳一点也不恼,哭着跪下来,道:“沈大夫,您再救我一次。我没有活路了。”
沈如初大吃一惊,道:“哟,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起你这么大的礼?有话好好说。快起来!”
翠柳很坚决,道:“您不答应我,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沈如初还没来得及反应,文旭就恼了,拉着沈如初的手,道:“别管她,让她跪吧。”又凶狠地喝道:“你尽管跪,死了我赔钱给你买副棺材!”
沈如初被他一路拉着就到了院子里。
“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沈如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女人敏感的天性告诉她。翠柳和文旭之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文旭正在气头上,道:“你不要疑神疑鬼,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她找我,无非是因为胡山海是我杀死了。说是我替她报仇了血海深仇,要报答我。”
这话与沈如初在医馆时从翠柳口里说的故事很吻合,而文旭一脸的真诚,不像是撒谎。沈如初当即打消了顾虑,笑兮兮地上前,道:“嘿嘿。人家是关心则乱么,你这么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怕别人来抢啦!”
好吧,这句话正好说在文旭的心坎上,他立马笑道:“你又来哄我,我自己什么人还不清楚!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德性,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谁也看不中。”
沈如初蹭蹭文旭,撒娇道:“那这个女人来找你做什么?”
文旭叹气道:“说是来报恩,在家里当个丫鬟什么的。”
沈如初坏笑道:“就那么简单?没别的想法?”
文旭有些心虚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她那个样子我可看不中,简直连你一个脚趾头都不到。”
沈如初一拳打过去,骂道:“竟拿她和我比!”
文旭委屈道:“有必要才能显出你的好来。好了,不生气了,好歹给我点面子。”说完对着沈如初挤眉弄眼。
沈如初道:“罢了,罢了,你招来的你想办法把她弄走,家里人已经够多了,那么多张嘴吃闲饭,养不起这样娇滴滴的小姐,她还有个丫头叫胖丫的,一个人能抵三个人吃饭。”
文旭无奈地摇摇头,道:“好吧,我去把她打发走。不过,你要配合我一下。”
沈如初道:“怎么配合?”
文旭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笑道:“你看如何?”
沈如初啐了他一口,道:“想得美!让我扮演母老虎,我才不要!反正你招惹的人你去赶。”
文旭垂头丧气地往客堂走,沈如初见状,心说让文旭赶人,这样的事的确是为难他了,他压根心软,翠柳心眼多,又是经历过风浪的,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文旭了,加上文旭心中多少怪罪自己不帮忙,说不定顺水推舟就把她留下来了。
这么一琢磨,沈如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文旭,道:“算了,还是我帮你赶人吧,反正黑脸我来唱,坏人我来做。”
文旭急忙作揖,笑道:“多谢夫人。嘿嘿,晚上夫君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夫人好生享受一般。”
沈如初白了他一眼,道:“谁稀罕!”
翠柳依旧在客堂里跪着,一边跪一边哭,哭到伤心处,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就像是寒风中的落叶,让人看着越发不忍。
沈如初心生同情,这样的女人的确没地方可去,在燕国出来闯荡的女人就两种:一种是风尘女子,这就不必说了,这种女子除了自己闯荡,别无其他活路;另一种就是做贼的,都已经是个贼了,什么风浪和江湖没经历过。
但若让她留下来,将来恐怕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这小蹄子显然是有目的而来,什么报恩,什么当丫鬟,谁见过这么狐媚子的丫鬟?谁见过连哭都充满演绎色彩的丫鬟?
“余姑娘这是何必呢。你这么哭着,哭得我心里酸酸的,也想跟着哭。”沈如初开始抹眼睛。
余翠柳果真停下了啜泣,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如初,这一看便让沈如初心生恻隐,这么楚楚可怜的妹子,哪个男人能拒绝?幸亏是她亲自出马。
沈如初装模作样继续抹眼泪,道:“你是有所不知,现在瞧着,我嫁给文旭那是幸运,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们只看到貌似风光的表面,我心中有多酸楚,你根本无法想象,世人也不大相信。有道是家丑不外传,若不是妹妹有心留下来,我也不会说这些。我若是说了,事关我夫君文旭的名誉,还请妹妹守口如瓶才是。”
女人都是八卦的,余翠柳听了这话顿时云收雨歇,巴望地看着沈如初。
沈如初道:“我们家爷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一点你知道吧?”
余翠柳点点头,道:“爷的身世的确让人同情,不过一看爷就是有福之人,先苦后甜,又有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将来必定富贵。”
沈如初听她一口一个“爷”唤得甜,心头便恼,道:“哎,要真是如你所说就好了!我们爷乃是天煞孤星,这辈子孤苦,凡是跟他亲近的人,就没个好结局。就连我也受了牵连!”
余翠柳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又是如何受牵连的?”
沈如初哭道:“孩子!孩子没了!”
余翠柳秀眉紧蹙,道:“夫人可是弄错了,我看爷待夫人是极好的。”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虽说相信命理,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如初道:“爷待我极好,这一点我不否认。爷自己也知道是天煞孤星的命,所以孩子没了之后,他很自责,狠心搬去了军营住。爷娶我进门时曾发下毒誓,这辈子只娶我一人,不纳妾不收陪房丫头,更不会娶平妻,我当时只顾着他的深情,却没想到这竟是个劫数。他这辈子无任何亲人,下辈子若没有子嗣,文家在他这里就绝了。”
沈如初说这话本来就是半真半假,真真假假,让翠柳一时分不清她话里有几分可信,而且沈如初从始至终没提任何有关她去留的问题,只是在吐自己的“苦水”。
翠柳道:“夫人不必难过,这命理都是可以改的,说不定遇见贵人,这命运就改变了。既然夫人想给文家留后,体恤爷,那何不给爷物色几个丫头,将来产了一儿半女,轰出去就是了,也不影响夫人和爷的情分。”
沈如初心下微微吃惊,真是太小看这女人了,其心昭昭啊!笑道:“我倒是有这样的心思,可惜到哪里找标致聪明又得爷欢心的女人?愁啊!”
【小剧场】
沈如初(招招手):作者君你过来。
扑货兜(摇摇头,很坚定,心说:你以为我的旺财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偏不!)
画外音:偏偏这扑货兜是言行且表里不一的人,虽说心里活动很剧烈,但表现却很乖巧,乳燕投林状,奔到了沈如初面前。
沈如初(垂眸看看指甲):你这么个龟速,这么个更新状态,你爸比妈咪知道吗?
扑货兜(潸然泪下):么办法呀,娘娘!真心分身无术啊。
沈如初(鄙夷万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罢工了,瞧瞧你把我写成什么样了,挫啊!
扑货兜(很有骨气):你再嚣张,信不信我找个克星来折磨你,信不信?
沈如初(花容失色):你敢!
扑货兜(贱兮兮一笑):你看看我敢不敢。还有那些热爱盗版的亲们,速速回归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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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烦恼事芝媛惹祸
余翠柳深思了一会,道:“夫人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乃残花败柳,过去名声又不好,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我只盼望着夫人可怜我,自幼父母双亡,又没个兄弟姐妹,连个远方亲戚都没有,又遇见胡山海那种恶棍,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恳请夫人收留我在府上做个丫鬟。我不要什么工钱,只有给口饭吃,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这辈子安安心心地过活。”
她一边说一边又要跪下来。
沈如初笑了笑,道:“你这是要为难我。你一个娇小姐,我怎么可能使唤你?你也抬举我了,这个家我们爷说了算,我当不了这个家。你也看到了,我们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丫鬟仆从也好几个了,哪里还需要再用人?我就算有心把你留下来,可眼面前的事情摆在那里,怎么留?”
余翠柳眼皮一垂,啪嗒啪嗒又落泪了,沈如初心中便有些不耐烦:嘿,这还哭上瘾了?给个好脸色就要开染料铺了。
“你也不要净想着哭,哭得我这心里……我这心里……”沈如初一边摸着胸口一边后退,然后倒在了一张椅子上。
“夫人!夫人!”松月惊叫一声飞奔过来。
文旭在里头听见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奔过来,之间沈如初有气无力地躺在椅子上,眉头紧蹙,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初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唬我啊。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叫人备马车请郎中来!”文旭道。
松月急忙放开沈如初,跑了出去。
余翠柳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见文旭心急如焚便驱步向前,道:“爷,要不要我帮忙?”
文旭吼道:“帮忙?你能帮什么?!你方才对她做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倒了?滚!马上从我家滚出去,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猩红的双眼很是吓人。一副怒冠冲发的神态,抱着沈如初就往外跑,途中遇见红袖和麦冬,喝道:“你们把把那个扫把星赶出去,赶不出去,你们就滚!”
麦冬和红袖得了这命令,还有不用心赶人的?
于是先去请了翠柳出门,翠柳抱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决心,嬉皮笑脸地不肯走,没有面对文旭时的楚楚可怜、面对沈如初时的真诚绝望。就是一个女骗子的形象,麦冬当即冷了脸,道:“不要给脸不要脸,难不成让我们拿着扫把轰你出去!”
红袖很配合地拿来了扫把,二人硬是连推加拉地将余翠柳赶出了文家的大门。
当她们拍拍手找文旭复命时,才发现文旭和沈如初正面对面坐在凉亭里吃果子。
文旭挥挥手,道:“以后她再上门,不管什么原因,一缕不准她进来!”
沈如初想了想。又见了一点,道:“实在不行,把这差事交给小白吧,我觉得它肯定能胜任。”
文旭满脸黑线。这么怪异的想法也只有沈如初想得起来,可惜不等他出言反驳,一颗剥好的果子又送到了他嘴里。
麦冬和红袖二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地走了,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再让那个臭女人进门了,否则饭碗都要丢了!
“这颗是奖励你的,我们配合得挺默契。想不到你那么聪明,竟然懂我的意思。”沈如初笑得有些得意。
文旭的脸抽搐了一下,拿眼瞪着沈如初,好不容易腾出一张嘴,不满道:“我能不明白吗?你用了那么大力气掐我,疼得我差点叫出来,我若还不明白,那就真是榆木疙瘩了!”
沈如初笑道:“我那也是失手嘛。”
文旭道:“幸好是失手,若是真心下毒手,我这条胳膊就交给你废掉了!”
沈如初绕到他身后,讨好地帮他捶捶打打,道:“这样舒服么?力道怎样?”
文旭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沈如初瞧瞧道:“这翠柳怎么无缘无故缠着你,到底有什么故事?”
文旭肩头一晃,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知道你有打算。”他本想不告诉沈如初,又怕将来沈如初知道真相了闹腾,少不得要虚虚实实地透露一点,道:“我和她能有什么故事,不过是除掉胡山海她从中帮忙而已。我当时也没想到那个提供密报的人是她啊。”
沈如初笑了笑,没继续追问,道:“你也别在家呆着了,出去会会朋友什么的,不然人家要说你有异性没人性了。”
“什么?”文旭不解,“我现在你现在出口成章,而且净说新鲜玩意儿。”
沈如初噗嗤笑起来,解释道:“就是你多和朋友啊同僚啊走动走动,光在家里陪着我,他们肯定要有意见的。”
她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这毕竟是古代,男人尤其是有点身份的男人,难免要出去应酬的,文旭现在正是打根基的时候,她就算是再贪恋两个人世界,也不能阻止他和其他人来往应酬。
文旭斜着一条眉毛,笑道:“你怎么就开窍了呢?我见你以前虽不阻拦却是心里不乐意。”
沈如初道:“那还不是怕你学坏!我们可有言在先,应酬归应酬,约法三章。”
文旭作惊恐状,颤巍巍地问:“夫人,哪三章啊?咱们家这么多三章,我都快记不住了。”
沈如初道:“一是绝色,不能到**,花酒是不准喝的,其他事情更不能做了;二是喝酒归喝酒,但是不能酩酊大醉地回来,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三是结交朋友固然重要,但是远小人远恶人。你若是答应了这三点,我怎么会反对你出去结交朋友?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么?”
文旭一低头,“叭”地一声在沈如初的亲了一口,道:“夫人你真明事理!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生歇着,再不然就出去逛逛,去涟水河泛舟也是不错的选择。”
沈如初嗔道:“你只管去吧,不要太晚了回来,小心不准你进!”
文旭急忙道:“哪里敢哪!我去去就回。”
沈如初好不容易送走了余翠柳这尊大神,又把文旭给哄走了,这才稍微安静一会,自己坐在那里吃果子,还剩下大半碟,让松月端出去分给其他人吃了。
“安阳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果子就特别甜。”沈如初坐在摇椅上,心情倒也舒畅,丝毫没有受余翠柳事件的影响。
她自在悠悠地想,这定是文旭变优秀了,有光环了,女人都想蹭一蹭,这余翠柳的心思她早就明白,这女人看似聪明却也不够聪明,上门闹腾,还当着原配的面,这是作死的节奏么?光凭这一点,就别指望文旭喜欢——文旭不喜欢又笨又嚣张的女子,比如杜雨珊。
想到这么多小三,沈如初又觉得烦躁。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让她烦躁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夫人,外头有人找,说是沈四姑娘派过来的人,找夫人有急事。”麦冬匆忙赶过来。
沈如初顿时觉得头大,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麦冬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沈如初从躺椅上跳起来的动作“动如脱兔”当即一愣,喃喃道:“说、说是有急事!还在二门那里候着。”
沈如初皱眉走了出去,见了那个丫头同样是没好气,道:“你们主子怎么了?”
那丫头一抬头吓了沈如初一跳,哪里还是以往的样子,整张脸青一块、紫一块,已经肿成了猪头,嘴歪眼斜,很是吓人。
“谁打了你?沈芝媛?”沈如初问道。
那丫头嘤嘤哭了几声,道:“夫人,不好了,我们主子被人打了,现在多半是凶多吉少,一群人冲到宅子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痛打了一顿,连守门的婆子都没放过。”
“谁打的你们?你们招惹谁了?”沈如初急道。
沈芝媛就是个祸篓子,爱闯祸,迟早要出事。
那丫鬟道:“是马夫人。马夫人放了奴婢出来,说是要见你。”
沈如初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这是原配上门找小三算账的戏码,可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为什么要找自己?
“还有什么话要带的吗?”沈如初冷声道,她心里还在游移到底去不去。
那丫鬟又道:“马夫人说,她会一直打,打到您出现为止。夫人您一定要去救救我们主子啊,真的会死人的!”
沈如初一拍手,烦躁道:“我就算是去也要想个万全之策。”她一个人前去,难保她不挨打,她才不会为了沈芝媛这种人只身冒险。
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正踌躇间,林小三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请安了,沈如初眼前一亮,道:“小三,你怎么来了?静风呢?”
林小三嘿嘿一笑,道:“在外面撒尿,尿急,等一下就进来。爷让我们来保护夫人,说夫人想出去玩尽管出去玩,保卫工作由我们负责。”
他骄傲地挺起胸脯,笑道:“夫人,那个尿泡子不是来了么!”又冲张静风喊话:“喂,你快些!整天磨磨蹭蹭的。”
张静风上前就是一拳头,骂道:“说谁尿泡子呢?当我耳聋啊?”然后冲沈如初作揖一笑:“夫人,小的奉命来保护您。”
沈如初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有重要事情吩咐你们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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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贵妇出丑反被辱
林小三一听有任务,顿时来了兴趣,喜滋滋道:“夫人什么要紧事?”
张静风也急忙凑上前,和林小三相互挤了挤,笑道:“听从夫人吩咐。”
沈如初道:“我现在出去一趟,怕出事,对方凶猛异常。”
还没等沈如初说完,张静风皱眉担忧:“夫人,既然对方凶猛,您还是不要以身涉险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吧,将军若是知道您去冒险,恐怕会……会拧了我们的脑袋。”
沈如初哈哈大笑,要么怎么说这两个兵蛋子是活宝呢。
“就是一群泼悍的女人,没你们想象得那么严重!静风比较能打,又是便服,跟着我进去,就扮作我的随从;小三比较机灵,在外头望风,万一出现事情,想办法就近搬救兵!如果我进去一炷香之内没出来,也没派任何人出来,那多数有危险,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沈如初道。
林小三郑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夫人。”
他心里还美滋滋地记住沈如初夸他机灵的那句话呢。
一切安排妥当,沈如初对那丫鬟道:“你带路吧,可不要耍花样,否则我会让你这张脸永远都是这样,连你父母都不认识!”
那丫鬟唯唯诺诺,连忙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真的是找夫人帮忙的,虽说是那马夫人放出来的,却和她没有任何勾连。”
沈如初点点头,这才跟着那丫鬟去了,到了东市与北市交接处才进了一家巷子,沈如初听说过这条巷子,用现代的话说,那是一个富人区,住的都是有钱人,整条巷子都是错落有致的房子。高大而不失优雅,带着一点文人的气息,一如这巷子的名称:乌衣巷。
沈芝媛住处的大门已经开着了,沈如初才从马车上跳下来,就有大丫头在那里恭候了,沈如初有点印象,想了想倒是明了:她遭绑架的那天晚上,这个丫头也在场。
沈如初经过她身边,忽然顿住了脚,道:“妹子。你怎么称呼?”
那丫鬟微微一愣,很高傲地抬了抬头,道:“银铃,怎么了?”
沈如初淡淡一笑,没说话,径直走了过去,约莫走了五步远,回眸笑道:“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姐姐叫金玲来着。听说现在都当主子了?在马家还算受宠。”
她见到银铃的脸色瞬间阴沉得难看,似乎要发作,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叫唤:“银铃,人还没到么?”
那银铃急忙敛了心神。换了一副面孔道:“已经到了,奴婢这就带她过去。”
沈如初进去一看,微微一愣,不大的客堂里坐了四五个年轻的妇人。为首的一个便是崔明月,正在优雅地喝茶,见沈如初来了。放下茶杯,笑了笑,道:“咱们爷倒是舍得,这么好的雀舌,都舍得拿到小贱人这里来,还真是小瞧她的本事了。”
沈如初道:“我妹妹她人呢?”
进门没见到沈芝媛她还真是有点担心,一个服侍她的丫头都被打成那样子了,沈芝媛还指不定遭了什么罪。
另一个年轻的夫人对崔明月妩媚一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崔明月笑道:“怎么,你觉着不像?”
那夫人捂着猩红的嘴唇一笑,道:“像是像,五官还算精致,就是多了点乡土气。”
众人均捂嘴笑着,看似矜持,一个个都笑得肆无忌惮。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怒喝:“你个死丫头,贱蹄子!叫你不要去找她,非把她也叫过来受折磨,我看你是活腻了!”
沈如初一转头正看见衣衫凌乱而破烂的沈芝媛被人像粽子一样五花大绑着,横躺在地上,头发被人剪得像是狗啃一样,满地是零落的青丝。
沈如初心中一阵心疼,隐隐震怒,这些女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她又想起崔明月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拳头忍不住握紧了。
沈如初冷声道:“马少夫人,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崔明月忽然震怒,将桌子上的茶杯扫了下来,骂道:“你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沈如初冷冷看着她,丝毫没有惧意,就这几个锦衣玉食、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娘们,她还不放在眼里,道:“你这么大喊大叫,摔东摔西,恐怕连个东西都不如!爽快点,直接说你的目的!”
崔明月浑身气得直哆嗦,嘴唇颤抖了几下,生生没说出半个字来,倒是另外一个妇人起身了,此人有些丰腴,一看也是养尊处优的主儿,沈如初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名媛、贵妇圈了,这些人平日里肯定都是和崔明月走动较多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野性的,野性十足啊!”那丰腴妇人道。
沈如初反唇相讥,冷笑道:“夫人不在家里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出来撒野,比起这份野性,如初甘拜下风。”
她垂着眸子完全不把那妇人放在眼里,这个表情显然激怒了那个妇人,她那丰满的身子在惊讶和愤怒之下,微微筛动着身上的肥肉,一抬手,一只涂着豆蔻的手就扬了过来,不等那只手到面前,已经被沈如初牢牢抓住了。
“放开我们夫人!”两个丫头冲了上来,却被松月和麦冬给拦住了,松月和麦冬都是做过粗活的,有的是力气,那两个丫头片子她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夫人,撒野也该有个度!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夫君吗?”沈如初比那妇人高些,冷冷俯视着她。
那妇人更是生气,怒道:“你不配!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贱种,怎么可能见得到我夫君!再说,我怕你么,贱种!”
沈芝媛听了这话,在一旁喊道:“二姐,打!扇这个贱人几巴掌!”
沈如初一用力,便把那胖妇人推出了好几步。
“去把四姑娘带过来。”沈如初吩咐道,然后往前走了几步,道:“崔明月,你再不说为什么找我来,我可就带着人走了,等一下马大公子知道你在外宅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你们夫妻感情会更不好吧?”
崔明月的脸色因为怒气而显得通红,骂道:“你住嘴!”
这些妇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做,不是攀比新首饰新衣裳,就是攀比夫妻恩爱,崔明月带着一群人来外宅闹事,可见脸面不要了,如今被沈如初揭穿了心事,更是觉得难堪。
看着沈芝媛的几个婆子哪里看让麦冬和松月去救人,两方僵持不下,沈芝媛趁着机会,狠狠蹬了其中一个婆子,麦冬和松月也同时用力推搡了两个婆子,已经扭打成了一团。
沈如初见那场面十分纷乱,女人打架呀——真的很有——喜感。沈如初心底竟有一种小小的邪恶感,这要是放在现代录下来放到网络上,一定会火啊!
“放人吧。我不是来闹事的,你找我来,总该有目的的,我们可以谈谈啊。”沈如初笑道,那无所谓的表情令在座所有的妇人都不爽。
崔明月摆摆手,道:“让她起来。”
要说崔明月的目的,她就是想让沈如初出出丑,看着自己妹妹被折磨让她心疼让她内疚,可偏偏沈如初对沈芝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姐妹情深;原本她想带着这一群人趁机羞辱沈如初一番,让大家看看沈家出来的女子是多么的——贱!谁知沈如初从始至终从容不迫,压根一直在上风!
沈芝媛被麦冬和松月带到了沈如初的面前,沈如初差点认不出来,衣服都被撕烂了,夏天本来就穿的少,沈芝媛又是放荡的性子,穿得更少了,去了外面的纱衣,里面就是个肚兜,如今也是被人扯开了,酥胸若隐若现,身上还有不少抓痕,鸡毛毯子的淤青。
原本一头的秀发被剪得豁牙漏齿,脸上一块块的乌青,嘴巴都肿起来了,难怪方才说话听起来声音怪异。
沈如初本来以为她会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毕竟一个爱美的女人被折腾成这个样子,真是没脸见人了,但沈芝媛却撸起了袖子,道:“老娘今天和这帮骚/货拼了!”
关于这一点,沈如初在大吃一惊的同时不得不佩服沈芝媛的性子,做人嘛就是要这种豁达和泼辣!
“三姐你拉着我做什么?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对,老娘我就是破鞋,就是贱货,可你们以为又比我好?好哪里?不照样靠和男人睡觉得到自己的东西!若不是你们命好,投胎到了好人家,你以为你们这种姿色还有床上功夫,能当原配!你们谁把老娘弄成这样,老娘一个也不放过,让你们没脸见人!”沈芝媛跃跃欲试。
沈如初只得由着她去,至少她认为这些道貌岸然的女人更怕沈芝媛这种人。
沈芝媛拿着一把大剪刀,满脸的杀气,朝一些妇人追过去,那些女人平时最是假斯文,讲究仪态,哪里跑得过沈芝媛,最新开口说话的那个妇人就被逮住,刚有丫鬟上前当着,沈芝媛一脚踹过去,大剪刀一落,那夫人的发髻就散了下来。
“啊!”一声尖叫传来,几乎把屋顶掀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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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劝纳妾领妹进门
沈如初只能说:这场面很混乱,真的很混乱。
麦冬道:“夫人,我们怎么办?”
沈如初道:“给我找把椅子来,看热闹。”
麦冬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搬了一把空椅子过来,沈如初优雅地坐在了那里,屋内时不时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那些贵妇们此刻没了半点仪态,撒丫子满屋里抱头鼠窜。
崔明月气得只跺脚,恨道:“没用的东西,我们这么多人,她就一个人,你们怕什么!你们都给我回来!”
她气急败坏至极,自己从丫鬟手里抢过一根竹板就冲过来,不是去打沈芝媛,而是朝沈如初劈头盖脸地挥过来。
沈如初早就防备了她,见她气势不对,不等她近身,一脚就踢了出去,崔明月被身后的银铃及时托住,这才没有倒下去。
松月见崔明月等人不怀好意,站在沈如初的面前,警惕地看着她们,顺手抄了个东西,竟是半截椅子腿。
正当屋里闹得不可开交、沈如初看戏看得不亦乐乎,就听门口一声怒吼:“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如初一回眸,看见一身鲜衣的马文俊站在门口,对着众人怒目而视,崔明月显然没想到马文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银铃等人先一步回神,上前对着马文俊福身行礼。
马文俊铁青着脸,环视众人,怒道:“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吃饱了没事做,跑这里撒野?”
崔明月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落下来了,扑过去,道:“爷,我们不过是来看看。知道这是爷的心头肉,不敢作他想,谁知这女人着实可恶,恶语相向,说妾身是木头疙瘩,没有趣味,妾身气不过这才命人动手打了她。”
沈如初忽然听见一声几乎把耳膜刺穿的尖叫,只见沈芝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躲到了屋里。沈如初心中叹息,果真是女为悦己者容,沈芝媛那副尊容真是没办法见人。若是被马文俊看见了,恐怕从此都要失宠了。
马文俊铁青着脸,根本不信她说得这一套,崔明月有几分花花肠子,他们做夫妻这几年也算是见识了。
“你不在家好好陪着娘,出来作什么?自己找晦气,还要到我这里告状么?”马文俊道,他一抬眼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沈如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投向沈如初。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惊艳,这个小女人依旧让他眼前一亮,就像是闷热空气里的一丝凉风,让他不由得去关注。她穿着朴素但却气质优雅。素净的衣服遮不住满身的灵气;她眉目含笑却带着一股调侃的味道,眼里没有卑微没有畏惧,没有市侩没有贪婪。
所有人中她最镇定。
他蓦然想起了沈如初与自己打赌的情形,她也是那种神态。带着微微的不屑,既是一种激怒又是一种挑/逗,自己不知不觉中竟上了她的当。
他没想到她竟然做到了——不过事后想想倒也不奇怪。有文旭那样的人在,又有沈如初这么聪明而独特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想到文旭,马文俊心头的怒气不是一般的重,这家伙不但横刀夺爱,竟然还能连升两级!为了这事他和马征明吵闹过,还挨了马征明一巴掌——想起来就是恨!
崔明月见马文俊走神,却不知道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思绪万千,心中虽然愤恨沈如初什么也不做就勾走了马文俊的目光,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哭道:“爷,是妾身不对,不应该好奇心太重,让爷不痛快了,回头妾身给爷亲自准备酒菜赔不是。”
马文俊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道:“你先回去,领着她们走!”
崔明月再不乐意,也不敢当众忤逆马文俊的意思,灰溜溜地领着那几个样子狼狈的贵妇及一干丫鬟离开了马文俊的别院。
沈如初笑了笑,道:“马大公子好久不见了,如初这里有礼了。”
在沈如初看来,这马文俊还没恶俗到那个地步,至少比起姚光祖来,算不上十恶大败之人,所以,沈如初对他并不是特别厌恶。
马文俊本以为她会指着自己鼻子叫骂,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辞色甚好,一时晃神,道:“你客气了。让你见笑了,家宅不宁。”
沈如初笑了笑,道:“马大公子客气了,多少人羡慕大公子这么有艳福的。芝媛受了点惊吓,我带她回去修养几天;大公子也早点回府吧,方才少夫人的气势您也看到了,着实气得不轻,不管谁对谁错,你们终究是夫妻,犯不着伤了和气。”
被她这么一说,马文俊觉得脸上挂不住,又不知作答,笑了一下,道:“你不恨我?”
沈如初一惊,道:“我为什么要恨你,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啊。”
马文俊脸色一红,道:“真的?”
沈如初笑道:“你先别管真假,先回去看看少夫人吧。不过,有件事我这个外人倒想说一句。”
马文俊急忙道:“你请说。”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看得沈如初不停皱眉,才说他不是坏人,一转眼就本性暴露了。
沈如初道:“你怎么安排芝媛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如果还把她当做外室,恐怕崔明月还会闹上门来,闹到沈芝媛也是小事,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也不怕她们来闹。可是闹来闹去最后闹到的人是你——马大公子,下不了台面的也是你——马大公子。所以,我粗浅地以为,马大公子还是把沈芝媛领进门吧,妾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况我那伯娘经常去府上给令堂马夫人请安问好,将来沈芝媛进了门多少能帮大公子孝敬一下高堂。这乌衣巷虽好,怎能比得上马府稳妥?若是沈芝媛在外宅出了事,到时传出去说大公子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岂不是要伤了全城少女的心?”
马文俊被她说得一一愣,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样对自己说话,她眼神含笑,带着一股调侃的味道,将一个“坏”字展现出来,恰恰是这种“坏”,让马文俊心里痒痒的。
沈如初又道:“大公子先考虑考虑,不急着回答。芝媛我要带回去几天,被打得厉害,恐怕是没法见人了。”
马文俊道:“我进去看看吧。”
沈如初不耐烦道:“她见你回来就躲起来了,你进去不是让她尴尬吗?不准进!”
王连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你怎么和我们公子说话呢!”
沈如初冷道:“你没资格和我说话!”
王连盛光拿眼瞪着她,没得到马文俊示意之前也不敢乱来,再说,他眼睛活络得很,光是马文俊见到沈如初的光景,他就知道马文俊对沈如初那是贼心不死,心里欢喜,在这种情形下,他是不敢太过造次的。
马文俊道:“那劳烦你了,过几天去你府上接。”
沈如初点点头。
在丫鬟的带领下转身进了沈芝媛的房间,正看见沈芝媛痴痴地扒在门缝那里往外看,见了沈如初,道:“你和他说了什么?那么亲密,还说了那么久!”
沈如初没好气道:“还不是说你的事。”
沈芝媛道:“我什么事,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见人!”
沈如初道:“让他纳你进门,不要当外室,活该被欺负!走吧,去我家,我帮你收拾一下,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沈芝媛突然哭了,道:“三姐,你说他怎么不进来看我一眼啊?难道我丑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我?任着他大老婆欺负我?”
沈如初恨其不争地看了他一眼,道:“他来见你,你敢见吗?你不去照照镜子,你不怕他见了你之后再也不想见你了?你躲起来不就是怕吓着他么?别哭了,方才的那股野劲呢!跟我回去,我给你收拾收拾,一样漂漂亮亮的。”
“真的?”沈芝媛抬着晶亮的眼神,问道。
沈如初叹了一口气道:“比珍珠都真。走吧,带几件衣服,家里让丫鬟收拾一下,你带一个贴身的人就行了。”
沈芝媛一边吩咐丫鬟去收拾衣服,一边叹气道:“三姐,你们家够不够住啊,我住的房子要有窗户,最好打开了就能看到花园的……”
不等她说完,沈如初转身就走。
沈芝媛急忙拉住她,赔笑道:“三姐,你别走,只要你能帮我收拾得漂亮,恢复原状,至少让我有办法见人,你就让我睡柴房我也乐意啊!”
沈如初白了她一眼,这种女人啊,就送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去文家的路上,沈如初与沈芝媛坐了同一辆马车,沈芝媛一个劲地缠着沈如初,笑道:“三姐,我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挺帮着我的。”
沈如初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心说,见死不救非君子,摊上这么个堂妹,不多管闲事也不行!
沈芝媛又道:“三姐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有所隐瞒,有件事倒是要和三姐坦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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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开喜宴不请自来
沈如初懒得理她,她才不信沈芝媛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冷道:“你爱说就说。”她现在也不肯正眼看她,实在惨不忍睹,整个就是一只猪头,配上那凌乱不堪的发型,莫说是古代,就是放在现代,也是百分百的回头率,喜感十足。
“你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沈芝媛委屈道。
沈如初扑哧笑起来,道:“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沈芝媛听了这话很得意,道:“那个自然。喂,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你到底听不听啊。”
沈如初道:“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听?”
沈芝媛想了想,道:“吴浩远那件事是我做的。”
沈如初一时没明白过来,随口问道:“哪件事?”
“哎呀,就是切掉命根子那件事嘛!我恨这个男人,是他毁了我,我不能放过他!要不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我连他的命都想要。”沈芝媛咬牙切齿道,愤怒使她原本肿胀的脸看上去更扭曲。
沈如初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去告密?”
沈芝媛自信道:“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是偷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么?你不是什么情况都知道了么?难道你不同情我?你不觉得他那种人罪有应得?”
沈如初语塞,抬眼望着沈芝媛,就听她幽幽道:“那天我看见是你了,但是没出声;吴浩远出事那天你怀疑是我,我更加确定你当时偷听了我和他的对话,你知道我恨他!如果没有马文俊,可能我还会偷偷地和他厮混,但是,我真的很在乎马文俊,所以,我更加恨他了!”
沈如初叹了一口气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马文俊知道吗?”
沈芝媛有些得意,道:“他不帮忙的话,以我的本事我能把吴浩远怎么样?哎,可惜苦了大姐了,下半辈子都要守活寡了。”
沈如初冷道:“你也知道对不起大姐?就算你恨他,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你这样切了他那玩意儿,恐怕他将来要变态了。”
“变态?什么是变态?”沈芝媛不解。
沈如初道:“就是性情大变,会很暴戾,心思扭曲。”
二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文家。沈如初本来心情还算好,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很怅惘起来,说不出因由,就觉得心口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中先是给沈芝媛清理了伤口,给她上了药,然后拿出剪刀,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沈芝媛吓得急忙捂住头发。道:“已经这么短了,还要再剪吗?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沈如初按住她的脑袋,不悦道:“不要废话!想有个人样就听我的!”
她并不会理发,至少前一世没学过这门手艺。只能凭着记忆中的发型来给沈芝媛修修剪剪,最后又用铁板子拉直了一下,理了一个学生头,虽说在这个朝代看起来很怪异。但在沈如初眼中却十分熨帖,她简直要拍手称赞自己心灵手巧了——她发誓,这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给别人理发!
沈芝媛看了看镜子。撇撇嘴,道:“也只好这样了,看着挺怪异,不过凉快!”
接下来的两天便是请客,戏班子定了南市的赵家班,赵家班的武生特别好,耍逗动作很多,大家都是瞧个热闹,谁稀罕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宴席开了五桌,有一半是沈如初不曾见过的,不是同僚便是文旭的远房本家。
还有一部分是下属,明着是来道贺的,实际却有巴结讨好的意味,沈如初忍不住揶揄道:“还是当官好,这不,才升职,就有人巴结了。”
文旭得意一笑,道:“你夫君我,那可是前途无量!”
沈如初靠近他一步,隔着宽大的袖子捏了他一把,道:“老实点,可不要有什么花花念头。”
文旭低声叫着冤枉,道:“不敢啊,也不想啊,家有娇妻,我已经很满足了!其他女人对我来说,不过是红粉骷髅!”
沈如初嗔道:“贫嘴!”
苏家也派了人来,送了一份厚礼,倒是让沈如初与文旭大吃一惊,文旭说自己压根没到苏府送请帖,想了想,兴许还是苏老爷记挂沈如初在灵石寺对苏老太太的救命之恩,加上文旭现在是五品官员,在安阳城这个小地方也算是跻身官僚一流的,也有拉拢的意味。
二人合计着,苏家这份情是要还的,等宴会结束了,亲自登门道谢,到时也准备一份厚礼过去。
席间,来了两个不受欢迎的人。
第一个便是杜雨珊,沈如初早就料到她会来,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见她像是几辈子没看过男人一般,总往文旭身旁蹭,沈如初心里便膈应得难受。
为了不让文旭被骚扰,沈如初只好打出一张底牌:让唐小三去搞定!
别看唐小三是个官二代,平时也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莫说唐梦瑶了,就是唐家当家人也未必管得住他,自幼被母亲宠坏了,但就是听沈如初的话。
沈如初请将自然要激将,笑道:“你不会怕了这妞吧?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唐天瑞本来对杜雨珊这种女人是不屑一顾的,用他的话来说“粗浅无知的女人”,但着了沈如初的激将法,当即端了杯酒起身,道:“你看我的!让你瞧瞧小爷我的魄力和魅力!”然后还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沈如初噗嗤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唐梦瑶,唐梦瑶正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我这个弟弟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偏偏你总给他找苦差事。我看那个杜小姐可不是吃素的,你还是派个人跟着吧,毕竟这是你家里。”
沈如初急忙应了,然后便去招呼客人。女客和男宾是分开的,文家条件有限,并不是在不同的礼堂举行,只不过分了不同的桌子,用了几道屏风挡起来。
沈芝媛顶着个纱帽。偶尔出来帮帮忙,沈如初可不敢指望她帮什么大忙,好在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
第二个人有些让文旭夫妇吃惊的人是贺子敬。
文旭的第一感觉就是:此人是来找茬的。当即命了林小三、张静风等人暗中机警点,去外头看看这贺子敬还带了什么帮手来,有什么可疑之处。
沈如初的观点却与文旭不同,她认为这贺子敬纯粹是冲着人情世故来的。从沈如初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这人非常世故,骨子里也很市侩,只是被他表面的深沉所掩盖罢了。
沈如初轻轻捣了一下文旭,道:“你去接待一下吧。上门就是客,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没必要为了这种人闹不开心。”
文旭虽说听了沈如初话去迎接贺子敬,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冷笑道:“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贺子敬态度却是很恭敬,道:“草民过来给文大人道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文大人收下。”
文旭见他有些奴颜婢膝,心中更是不爽。冷道:“让你破费了,进来吧,顺便吃点酒水。”
贺子敬的目的就是留下来吃酒席,借机好认识一些人。他相信文旭很快就会成为这批人中的新贵,身边也会有不少军中新贵,安阳是座军城,驻扎的都是边疆军。军队在地方上的势力几乎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所以能结交上军中的官员,对他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弊。
沈芝媛碰碰沈如初。道:“那个贺子敬来了?”
沈如初道:“你不都是看见了吗?今天真是一点都不开心,来了几个讨厌鬼。”
“要不要我去帮你出出气?”沈芝媛自告奋勇道。
沈如初道:“你还是省省吧,你那些馊主意!何况今天是文旭的好日子,他在这里出丑,不就是给文旭结仇吗?”
沈芝媛撇撇嘴,道:“真是好心白当驴肝肺!算了,我还是去逗逗那个杜雨珊吧,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啊!专找人家有妇之夫,没见过这么作践自己的女人!”
沈如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芝媛,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心说,这妹子光顾着说别人,却忘记用镜子照照自己了。
沈如初指挥人忙里忙外,里里外外兜了一圈,这才回到座位上,才坐下就听见男宾那几桌传出了喧哗声。
沈如初急忙放下碗筷过去看,就见杜雨珊缠着唐天瑞不放——是名副其实地缠着,就像是一根藤条一般攀在唐天瑞的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放手!快放手!没见过你这么不害臊的女人!再不放手我可打人了!”唐天瑞怒道。
沈如初命人拉开杜雨珊,只见杜雨珊脸色潮红,眼神有点迷离,一只手不停地拉扯胸前的衣服,嘴里喃喃自语:“表哥!文旭表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就收了我吧,我做小还不成吗?”
沈如初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心中又气又恨。
“去把文家老夫人叫过来。”沈如初道,松月一溜烟跑到了女眷桌子上,叫了乌氏过去。
乌氏本来就是文静春的续弦,与这杜雨珊并无什么亲情,平日里也最见不惯杜雨珊的小性子,而杜雨珊也瞧不起她的出身,又嫌她爱占小便宜,她与杜雨珊是两看两相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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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出丑事文旭被婚
这也是沈如初找乌氏过来的原因,从第一次见面,她便捕捉到这二人之间的对立情绪,表面看着热络,暗地里却是针锋相对。
乌氏没让沈如初失望,见了杜雨珊那个样子,先是大呼一声:“这像什么样子!”她这一声惊呼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乌氏又一副为杜雨珊着想的样子,喝斥那两个丫头,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快把你们大小姐拉下来!”
那两个丫鬟在这个场合不敢不听乌氏的话,急忙将杜雨珊拖了过来,乌氏一见杜雨珊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只当杜雨珊放/浪成性,又饮了些酒,借着酒兴耍酒疯了,再看唐天瑞乃是英俊潇洒的公子模样,心下更是认定这杜雨珊看中了唐天瑞。
文静春匆匆行过来,见了这情形,喝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快把大小姐扶回去!”又冲乌氏道:“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珊儿多饮了几杯,你跟回去照看一下。”
乌氏道:“是,老爷。好在没出什么大事,老爷不必担心,只是……”她看了一眼沈如初,又在文静春耳边耳语了一会。
沈如初不知道杜雨珊酒品如何,但这情景显然有些不对劲,就算是个粉头恐怕都没有这么放/浪的,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被乌氏这一看便有些心虚。
文静春看了一眼沈如初,颔首而笑,道:“让你见笑了,这丫头平时疏于管教,秉性有些顽劣,来,我代她向你赔罪。”
沈如初笑道:“叔爷爷,这如何使得!您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们这些小辈也要担待着,何况珊儿方才不过是一时贪杯,也是高兴才多饮的,并非有什么不当之处,若真要怪罪起来,倒是我这个当嫂子的照顾不周。不过您也看见了,这里里外外都是人,实在是顾不过来……”
文静春微微点头,道:“我干了这杯!你随意。的确是这丫头造次了。你这么明事理我很欣慰!也是文旭的造化。”
沈如初接过松月递来的酒杯,正要饮下。却被一只大手夺去了,沈如初回头一看正是唐天瑞,就听唐天瑞道:“文夫人这杯酒就由我来代饮。”
文静春对唐天瑞这个举动有些不满,但唐天瑞的来历他也听闻了一些,又是文旭的客人,他倒也不好太过摆谱。
宴会热热闹闹地从晌午吃到了晚上,文旭与沈如初疲惫却又兴奋地将一干人送走,最后只剩下文静春等人。
“文旭,要不你送我回去?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文静春道。
文旭看了沈如初一眼。沈如初轻微地摇摇头,文旭道:“叔爷爷有什么话不如现在就说吧。初儿不是外人,一起听听也算是聆听叔爷爷的教诲了。”
文静春摇摇头,一声叹息。道:“罢了,那就算了。”
沈如初与文旭都是不会拒绝人的人,既然文静春提出要文旭送他回去,尽管忙碌了一天。文旭还是亲自将他送了回去。
沈芝媛冷笑道:“我看这个老头子没安好心,你干嘛叫文旭送他回去啊?”
沈如初没理她,道:“叫姐夫。”
沈芝媛撇撇嘴。道:“好吧,姐夫。我看这老头子定是有什么馊主意。别看他读过一些书,却最是道貌岸然的。”
“你怎么知道?”沈如初反问。
沈芝媛伸着脖子,道:“我当然知道!吴浩远不就是那种人嘛!”
沈如初笑了笑,道:“你不打算和你娘说这件事?”只见沈芝媛摇摇头,沈如初又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沈芝媛皱眉道:“我知道你对我娘印象不好,我娘这人吧,的确挺市侩的,但是对我和哥哥真的是特别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你们都在怪她,就连二哥现在都对她爱理不理,眼里心里只有嫂子一人,我若不理解她,她心里该多苦!”
沈如初一愣,没想到沈芝媛还有如此细心柔顺的一面。
“我娘巴结马夫人,无非是想讨好她,等她开口把我纳进门,将来在马夫人面前也能说上一句半句话,若是我把这件事告诉她,她肯定会激动,若是找马夫人评理,马夫人未必就会帮着我们说话,毕竟她自己都是正室,没有帮妾、帮外室说话的道理;我娘一旦置气,难免就会自取其辱,她这么大岁数了,我不想再让她去丢人现眼。”沈芝媛道。
沈如初点点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你脸上的淤青红肿都消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回去吧,头发的事情倒也无所谓……”
还没等沈如初说完,沈芝媛就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道:“怎么无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凭什么剪我的头发!她今天剪我头发,将来有机会我要她脑袋!”
沈如初感到一阵恶寒,睚眦必报这倒是沈芝媛的风格!
“今天杜雨珊突然行为失常,你有没有动手脚?”沈如初问道,她本不该怀疑沈芝媛的,但是杜雨珊的确太反常了,她的确任性刁蛮却还没到放荡的程度,更不可能第一次见到唐小三就那么主动地投怀送抱。
沈芝媛跳脚道:“你别总是冤枉人!出什么事都算我头上,你怎么不说北夷年年攻打大燕也是我的过错呢。没见过你这么当人家姐姐的,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不堪吗?”
沈如初求饶道:“好好好,算是我错了,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好不好!”
沈芝媛笑道:“难得你也有落下风的时候!好吧,我也不瞒你,我给那个死丫头下了点药!嘿嘿,想不到药效这么好!”
沈如初惊道:“你下了什么药?”
沈芝媛道:“很贵的,要不是为了你出气,我还舍不得用呢!我可是花重金从畅春楼的粉头那里买来的。”
沈如初一巴掌拍过去,骂道:“你怎么净做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还从粉头那里买药,你怎么净不学好!”
骂归骂,却不敢真的下手打,沈芝媛这性子,她是管教不来了,好在也没闹出太大的事情来,也只能随着她去了。
且说晚饭都过了也不见文旭回来,沈如初只好派了如意去寻,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如意回来说文旭被留下来用餐了,沈如初虽没说什么,心里却老大不喜欢。
沈芝媛端着一碗参汤,笑眯眯道:“我说吧,那老头没安好心!好端端的又留下吃饭。三姐,要不你去寻一下吧?”
沈如初冷道:“不去!你安心吃饭!”她心里窝着一口气,哪里还能吃得安,放下了碗筷就去了花园那里,嘴上不说是给文旭留着面子,心里却堵了一口气,她不信文旭不知道文静春的想法?
等到沈如初喝了几杯水,气了半个时辰,文旭从外面回来了,脸上带着一抹兴奋,像是要宣布好消息一般。
沈如初见了这神情就忍不住想生气,这几天文旭听了太多的夸赞和祝贺,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了,这在她看来十分不可取。
“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沈如初似笑非笑。
文旭挠挠头,似乎在犯难,道:“这个嘛,也不算了,我这不是回来和你商量的吗?”
沈如初皱眉,笑道:“什么好事还需要和我商量,你自己直接做主不就是了吗?”
文旭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道:“不是什么好事,就是叔爷爷给我做媒,想让我、让我娶了杜雨珊。”
沈如初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但很快发现自己太失态了,冷道:“那你怎么说的?”
文旭笑兮兮地拉过沈如初,笑道:“我还能怎么说啊,直接拒绝了呗!那种女人怎么能当老婆呢,简直就是母夜叉,又娇气又霸道又任性,娶她回来还不鸡飞狗跳!我答应过我的初儿,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我可是立了誓言的。”
沈如初笑起来,道:“那你干嘛吓唬我?方才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文旭笑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沈如初笑道:“我就算再大的胆子也禁不住你这么吓唬!”
文旭叹了一口气,道:“叔爷爷真是老了,有些糊涂,怎么能将杜雨珊许配给我呢?一来我是有家室的人,二来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他非说杜雨珊对我思念成疾才当众出丑的!可我明明看见她抱的人是唐天瑞!要真找人负责,那也该是唐天瑞。”
沈如初道:“唐天瑞可看不上那种人!唐家在京城的势力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唐天瑞不过一时贪玩,对杜雨珊可没半点意思。”
文旭拉着沈如初的手,道:“咱们也别说这些人,我们进屋谈谈心,外面热气太重,当心受了地气。”他一边拉着沈如初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笑道:“我这当爹的梦想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沈如初嗔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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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真情意爱心早餐
文旭笑道:“哎,这话可不对,我怎么叫不安好心呢!我是有家室的男人,想当爹正常心态嘛!真是冤枉死人喽!”
二人进了房间,各自换了一套家常的衣服,又唤来松月等人准备热水洗漱了一番,这才上了床。
文旭是年轻儿郎,身边有个如花似月的女人,若没个生理上的冲动,那简直不能算男人!于是乎,又是满屋春色,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如初一边道:“轻点,我受不了了!你再这样我要叫了……”
偏偏这声音对文旭来说是莫大的鼓舞和刺激,他一边冲刺一边坏笑,道:“你叫啊!我最喜欢听你叫了,初儿乖,叫一个给我听听。”
沈如初羞涩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忘记怎么叫了?你教教我嘛!”
文旭坏坏地看着沈如初道:“真的要我教?”
沈如初咬着嘴唇点点头,道:“是啊,要爷教我的。”
文旭身子一挺,一直贯穿到底,沈如初感到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一声娇吟从唇齿间穿出来听在文旭的耳朵里,如同纶音梵语!
“爷,你好厉害!我都怕你了。”沈如初娇嗔道,对文旭是不吝赞美,笑道:“我觉得爷的宝贝也很漂亮呢,还是粉色的!”
文旭俯下身子在沈如初耳边道:“宝贝你的更漂亮!”然后咬了一口沈如初的耳朵,沈如初的耳朵本来就是敏感之处,又听他叫自己“宝贝”,情动之处,身下的桃花源便不停地紧缩,那蜜汁不停流淌出来,令人春/心难耐的声音也飘散着。
文旭受了这般挑逗,情不自禁加快了速度。又是一种充满热情和爱意的冲刺,到了最后沈如初受不了那股强大力量的贯穿,狠狠地抓住文旭的手臂,而文旭更是一鼓作气势如虎,在沈如初身上驰骋,最后一抹热浪挥洒出去。
沈如初与文旭同时得到了满足,二人心情都很好,沈如初像只乖巧的小猫躺在文旭的怀里,道:“你什么时候回军营?”
文旭道:“可以晚两天回,回去之后应该会过段时间才能回家了。”
“为什么?我一天也不想离开你。”沈如初撒娇道。
文旭叹了口气。道:“现在边疆局势很动荡,而且胡山海被杀的消息也传到了北夷,主帅副帅不和是军中大忌,恐怕北夷会借此攻击,已经蠢蠢欲动了!要全面设防,打仗是迟早的事情。我现在眷恋温柔乡是很危险的,少练一天功,上战场就多一分危险。”
沈如初听了这话,心头一惊。恨不得马上就推文旭起来练功,道:“那怎么办?要不明天你早起!还有啊,以后千万不要贪吃了,不是常听老人说。这一滴精十滴血嘛,你每次都这么卖力,身子不虚才怪呢!”
文旭将沈如初搂紧,笑道:“你觉得我身子虚?真的身子虚了吗?”
沈如初推开他。骂道:“哎呀,我是说长此以往将肾虚!又没说你现在身子虚!”心里却暗下决心,要给文旭多做些好吃的。好好地补补身体,想到这里,便道:“从明天起,我多给你做些吃的,大补的食物给你准备一些,到时你多吃点。自己的男人自己要疼爱,明天你必须准时起来练功,我起来亲自给你做好吃的。”
文旭笑道:“你不用起来那么早,不是有那个谁,谁来着……麦冬么,让她做点早餐就是了。”
沈如初点了一下文旭的鼻子,笑道:“是甘草!你总是把两个人弄混。我觉得这次买的两个人还比较靠谱,都是安分守己的人,还买二赠一呢。”
文旭笑道:“你说秦皮?我看那小子野劲蛮大,要是带他入伍的话将来恐怕是个杀敌的好手,总好过在我们家当个家奴,说不定将来能有个大出息!明天我问他愿不愿意。”
沈如初笑道:“你只管带了去,养个亲卫兵在身边以防万一。我就怕麦冬不同意,她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文旭打了个哈欠,道:“明儿问问吧,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你医馆的事情怎么打算?”
沈如初道:“不知道现在家里还有多少积蓄?我手里还剩三百多两,是你走时留给我家用的,开医馆要租个门面,还要请个老药师,买药材等,就按最低预算也不少于一千两银子。明儿我找一下宫氏医馆,问问经验。”
文旭点点头,道:“睡吧,实在困得慌。”
第二日,沈如初破天荒起得比文旭早,真的亲自去了厨房,先做了一份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用的最新鲜的里脊肉,细细剁成肉糜,加了大米用砂锅熬制。
然后又做了几个鸡蛋香葱卷饼,以前记得文旭很爱吃,虽说做不出外头卖的那种滋味,但却比外头更健康更清淡。
甘草在一旁打下手,笑道:“夫人,您之前也学过厨艺吗?”
沈如初摇摇头,道:“没学过,不过,女人对厨艺有天生的敏感,多少会一些,何况有些东西自己想学,还有学不会的?你之前做的卷饼味道不错,可惜咸了点,又放得油多了,我吃着喉咙憋着一口痰,不是很舒服。我虽没学过,但整天吃你做的东西,还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甘草比之前刚来时大方了许多,偶尔还和松月她们开开玩笑,听了沈如初这么说,笑道:“夫人您真聪明,一学就会,甚至没学过都会了。我当时学厨艺因为人笨,东西总是做不好,没少挨打!”
沈如初笑道:“我呀,现在也不是在做饭,我是在用情爱做一份爱心早餐,做给自己心爱的人吃,那是一种幸福,将来你嫁人了也会明白这样的道理的。”
甘草还是个未嫁的女孩儿,哪里听过这些情爱之类的言语,当即红了脸,小声道:“夫人,五谷杂粮蒸好好了。”
所谓的五谷杂粮,也是沈如初发明的叫法,平时底下的人都喜欢白米细面,沈如初却对那些粗粮情有独钟,就是一些芋头啊,红薯啊,红薯干啊,还有几个杂粮窝窝头。
“你先出去歇会吧。”沈如初笑道,甘草看上去很瘦弱,明明十六七岁的年纪,看上去到像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甘草看着沈如初满头大汗,道:“夫人先出去吧,这里热。奴婢一会就能全做好。”
这酷暑的天气,热是难免的,好在安阳城地处疆北,就算是热也热不到哪里去,就是干!干得让人觉得皮肤都需要喝水,沈如初现在没事就往脸上敷黄瓜片,可惜还是干得要命!
文旭在院子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功,沈如初做好早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过去找他。
“瞧你累得满头大汗。先去洗一下再吃东西吧。”沈如初拿着帕子给他擦擦汗。
文旭撒娇道:“先吃饭再洗洗吧?我肚子饿了。”
沈如初道:“不行!必须先洗干净了才能吃饭,你这么臭兮兮的,可不准到饭桌上。”
文旭无奈,只能去了浴房简单冲个温水澡,沈如初早命人备好了热水与换洗的衣服,他洗了个澡,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一看见满桌子的吃食,而且都是他爱吃的东西,文旭心满意足地一笑,道:“今天真是有口福了!夫人辛苦了!”
沈如初嗔道:“吃吧,你不是早就嚷着饿了!”
文旭先喝了一口清香可口的皮蛋瘦肉粥,然后拿起一叠鸡蛋卷饼,就着几个小菜吃得不亦乐乎,食量整整是平时的一倍。
沈如初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心满意足地笑了,虽说自己厨艺不好,但用心的结果就是得到心爱之人的肯定——从目前来看,文旭很喜欢,她即便再忙碌也心满意足了。
文旭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刘力俊家里看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按理说他现在升官了,手底下的人也多了,找个得力的助手去,用不着亲自去,但他想着兄弟情谊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坚持自己去,沈如初也支持他这么做。
“你骑得慢点,我跟不上。”文旭对如意道。
如意一愣,心说今天的速度真的算不上快,已经是在爬行了好么?
文旭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勒着马缰,道:“我吃得太饱了,不能颠簸。”
如意下马,拉住文旭的马缰,道:“爷,要不,我们下马走一走?”
文旭摇摇头,道:“就这么慢慢走吧,吃得实在太饱了。可我不多吃行么,夫人亲自下厨做的,那么用心,我若不吃,她肯定以为我不喜欢,心里失落,指不定我一走,她就在家偷偷哭鼻子了。”
如意没有说话,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主子的事情更轮不到他去说三道四,不过文旭对沈如初的情意他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知道文旭有多喜欢和在意沈如初。
文旭又道:“如意啊,你别不信,当你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不好也是好!夫人做得东西未必多好吃,可我就是喜欢吃,就觉得好吃,没办法的事情,不由自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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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谈心事小白归来
如意看着文旭圆鼓鼓的肚子,撑成那样子,又听他这一番高谈阔论,非但没有笑,反而郑重其事地认为:“爷,我信的!”
文旭叹了口气,拍拍如意的肩膀,道:“也该给你找个合适的女人当媳妇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两年我太需要你了,人家常说左膀右臂,我就你一个得力的人儿,左膀右臂都是你了,一时半会舍不得你。忙完这段时间吧,等仗打完了就给你张罗。”
如意红着脸,道:“爷,不急的。”
文旭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不急,我和夫人替你急啊!我刚回来那几天她就和我提过了,要我空了给你张罗着。”
“让夫人费心了。”如意受宠若惊道,他少有人关心,也没有过多地注意个人感受,只知道帮助文旭兴家立业,只要是文旭让他做的,哪怕是错的哪怕是危险的,他都会竭力去做,因为他要对文旭报恩,报答当年文家对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
文旭道:“你是我兄弟,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卑微,你很重要!”
如意不可思议地看了文旭一眼,看得文旭有些不好意思,这样肉麻的话的确不是他这种人能说出来的,以前说不出口,但现在不同了,所谓近朱者赤,跟着沈如初这么久,再肉麻的话他都说得出口,而且说得自然而深情!
“别看我!你小子可不准打家里那几个丫头的主意,太丑,配不上你。还有,我和夫人都不喜欢吃窝边草的兔子!”文旭笑道。
如意笑起来,道:“是,如意知道了。”
文旭想了想,又道:“以后你是想在家里忙乎呢,还是跟我去军营历练?”
如意茫然了一下。道:“听爷的。”
文旭笑了笑,道:“你不要总是听我的,你现在是个大男人,也经历不少事,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有想法不妨提出来。”
如意犯难地垂着头,喃喃道:“真的听爷的,要不,听夫人的也行?”
文旭无奈地笑了,道:“我帮你分析一下吧。去军营。以我现在的身份帮你安排个讨巧的活儿不成问题,你也可以跟着我,暂时给我做亲卫兵,将来我们奋战杀敌,建功立业;你留在家里,我会放心,因为你帮忙打点一下,初儿将来肯定会有个好帮手,不至于孤立无援。我在前线也就无忧无虑了;但是,各有好处也各有弊端,去军营风险大,你身手虽说不弱。但没有实打实地练过,应付那些凶悍的北夷人恐怕会很吃力;留在家里,怕你屈才了,你很能干。我最了解你的才干,心思缜密,做事稳妥。不爱说话,但头脑灵活。你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与初儿会尊重你的意愿。”
如意沉默了半晌,道:“我还是留下来吧。我不怕死,但我觉得留下来能做更多的事情。”
文旭点点头,道:“好样的,兄弟!你留下来我也会安心上阵的。上马吧,再不去,刘力俊要骂娘了!”
如意看了一眼文旭,道:“爷,你已经消食了吗?”
文旭凌空踢了一脚过来,当然,没踢到如意身上,他知道如意不会闪躲,所以断然不会真的踢他一脚,笑道:“你小子现在也爱逗笑了!”
到了刘力俊的新家,刘力俊和石磊都在忙活,见文旭过来,两个人不由分说,一人一拳地招呼着,文旭眼疾手快,左闪右躲,身形一转,一手抓住一只拳头,道:“哥们,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刘力俊哈哈大笑,道:“你还当自己是兄弟么?这么晚才来,我们昨晚就开始忙活了,忙完了还大块喝酒吃肉,你倒好,沉浸温柔乡了吧?”
他们也和沈如初相熟,即便开玩笑也不会开得露骨,以免失了尊重。
文旭笑道:“哪有,不过是昨天有点事耽误了。你们走之后,我送叔爷爷回去了。”
石磊笑兮兮道:“昨天那个那个啥……纵/欲过度了?”
文旭举起个拳头,笑道:“要不你试试,是不是肾虚的症状?”
石磊急忙摆手,道:“别了!你那拳头没个轻重,恐怕全军营除了章必清,比你更有力气的也找不出几个来。”
文旭笑道:“谁说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个!”他说的是刘力俊,这也是打架摔跤的好手,比起石磊的狡黠聪明来,刘力俊多了一分力道和厚重。
刘力俊笑了笑,道:“叫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聊天的,改天喝茶时再聊吧。”
石磊笑道:“老刘你真是有本事,把个五品的将军叫过来打杂!”
刘力俊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他若是敢不来,我非把小时候一起穿过的裤衩给拿出来,曾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文旭嘿嘿一笑,到一旁招呼人布置席位去了,石磊笑道:“算你狠!赶明儿我得去他家里拿个破铠甲回来,就说是一起穿过的,同生共死的兄弟,看谁瞧不起我。”
文旭摇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就少合起来揶揄我了。”
孙氏从屋里出来,也是难得的开心,如今换了新房子,买了不少新家具,儿子又要娶媳妇了,她现在是心花怒放,见谁都热情,命了丫头给文旭和石磊端茶倒水。
且说沈如初用了早餐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松月准备去了宫家探望唐梦瑶。
“夫人,奴婢看见小白了。”松月一边收拾一边笑道。
沈如初道:“在哪里?这家伙八成是被哪只小母猫给拐走了,以前隔三差五不回来,现在倒好,隔三差五才回来!”
松月笑道:“小白这么漂亮的猫儿,不知多少小母猫争着抢着!”
“喵呜”一声,小白跳到了桌子上,离那花瓶十分近,只要它尾巴扫一扫,就可能掉下来。
沈如初跺脚道:“小祖宗你给我下来!打坏了花瓶,我抽你!”
小白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跳了下来,就像是一片羽毛,那么轻柔和优雅,沈如初瞪着它,摇摇头,道:“过来!”
小白很臭屁地看着她,不肯过去,沈如初继续招手,道:“喊你过来了,小白!”
小白优哉游哉地踱步过来。很自然地站在沈如初的面前,沈如初一把抱起它,道:“小白,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了。”
小白“喵呜”地叫了一声,沈如初亲昵地抱着它在脸边蹭蹭,笑道:“我很在意你的,不管我现在有了谁,你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遇见了你。我们曾经相依为命过哎。”
小白碧绿色的眼睛闪着波光,湿润起来的眼睛特别好看,它低着小脑袋在沈如初的脖子那里蹭了蹭,显得特别乖巧惹人疼。
沈如初又道:“你是赌气离家出走的?”
小白“喵呜”叫了一声。
沈如初笑道:“以后不要走了。我们是一家人哎!文旭也很喜欢你,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这么多天没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小白抬眼看着沈如初。似乎很喜欢她说这些。
沈如初道:“好了,现在回来了,不准再随便走了!就算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以后也只能把它带回来,不能自己跑出去,知道了吗?”
小白点点头,沈如初拍拍它的脑袋,替它刷着毛,它惬意地闭着眼睛,沈如初笑道:“别睡了,我们去看美女。”
小白两眼一亮,瞬间由一条线变成了一个圆,尾巴还轻轻地甩了甩。
松月在一旁笑道:“夫人,这小白真了不起,竟然听得懂您的话!它该不会真的因为夫人忽视了它,它才离家出走的吧?”
沈如初听了哈哈大笑,道:“这个得问小白!”
小白一扭头,根本没正眼看过松月,松月也不在意,她本来只是为了讨好沈如初,一只猫她并不放在眼里,至于小白的来历她也不清楚。
“一听说去见美女就这么高兴,可见你是个色胚子!哼,色胚子!”沈如初骂道。
小白得意地“喵呜”一声,显然心情不错。
沈如初要见的美女便是唐梦瑶。
正如她所料,宫云枫去医馆了,就剩唐梦瑶一个人在家,丫鬟进来通报时,她正拿着一个绣团在花架下面发呆。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跑来了?”唐梦瑶笑道。
沈如初抱着小白,道:“难道姐姐不欢迎我啊。”又拍拍怀里的小白,道:“美女就在眼前,过去吧。”
小白之前也见过唐梦瑶,当即跑到唐梦瑶脚边,抬眼望着她。
唐梦瑶弯腰把它抱起来,笑道:“小白回来了?前天还听你主子念叨你呢,这下舍得回来了?可是看中哪家猫姑娘了?”
小白一扭头,硬是从唐梦瑶的手里跳了出来。
【小剧场】
小白(臭屁无敌):想我雪龙猫大人就这么点戏份,难得出场,你们还不捧捧场么?
扑货兜(无奈地摇摇头):我差点把你给忘了。
小白(凶残的眼神):你敢把我忘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扑货兜(撇撇嘴):今天愚人节,我不能和你开玩笑?告诉你,你后面戏份大大滴!
小白(欢天喜地):真的?兜兜,你真是好人,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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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见梦瑶姐妹谈心
沈如初笑道:“它害臊呢,不喜欢别人这么和它开玩笑。”说完俯下身子,道:“来吧,白大爷,你哪里像只猫呀,简直就是位爷!”
唐梦瑶笑道:“还不是你给惯得!”
沈如初不以为然,笑道:“我哪里管得到它!它是说走就走,压根不认我这个后娘!”
唐梦瑶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后娘啊。”
沈如初将小白交给了松月,让她抱出去溜达;唐梦瑶笑道:“家里还有些鱼干,不知它要不要吃?”
沈如初笑道:“这位白大爷傲娇得很,不爱吃鱼,尤其是生鱼、咸鱼,喜欢和人一样吃东西。”
唐梦瑶笑了笑,道:“那真是成精了!”
二人牵着手进了屋子,唐梦瑶笑道:“我这房间还算凉快吧?”
沈如初惊讶道:“咦,还真是凉爽许多,有风吹进来,又不燥热,凉丝丝的,很舒服。”
唐梦瑶笑道:“这房子冬暖夏凉,你看看屋顶,外层是攒尖的,内层加了这一道木板,能起到隔热作用,四周有养了不少树木,遮住了阳光,窗户很多,南北通畅。当初我就是看中了这一块林子才买下这个宅子的,房子是后来命人建起来的。”
沈如初笑道:“姐姐真是会享受的人,不愧是大家出身的。”
唐梦瑶笑道:“你又来笑话我!不过是套房子,我们在京城的府邸不知比这宽敞大方多少倍。你也不要总哭穷,你现在也是个五品官员的夫人了,说不定马上还能封个诰命!”
沈如初笑了笑,有时候唐梦瑶还是少女心态,有一种小小的优越感,会像孩子一样撒娇。
“姐姐别笑话我了,我就是个穷命的丫头。哪里比得了姐姐半分!你这房子放在安阳也算是大房子了,不得了!回头我也把我那房子修改成你这样,真是凉爽很多。”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我正无聊呢,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去哪里玩。”
“这么热的天,出去了还不当人干呀!在家就最好,我坐着马车来的,一路上也把我晒得不行!”沈如初笑道,还不忘拿着一把小团扇摇了摇。
唐梦瑶吩咐飘雪道:“去给文夫人拿几块冰镇的西瓜来,还有那些桃子也端上来吧,再准备几杯金银花冰糖水。”
沈如初笑道:“姐姐这里还有冰镇西瓜呢。这下子又有口福了。”
“不多,本来想着让人给你送几块过去的,后来想着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你们家还能缺这个不成!”唐梦瑶温婉地笑着。
沈如初笑道:“府上也没什么好东西,我给姐姐带了几匹霞样纱过来,正好做几身衣裳。”
“你又乱花钱!下次再这样,我可不欢迎你来了。”唐梦瑶嗔道。
沈如初笑道:“不是花钱买的,上次宴会上别人送的,我这也是借花献佛。这料子倒是不错的。安阳城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料子,但颜色更配姐姐,所以就送来了。你若是觉得我占便宜了,等一下我多吃几块冰镇西瓜呗!”
“吃货!”唐梦瑶笑骂着。“吃货”这个词还是听沈如初说起的。
沈如初笑道:“还有雪花膏,这次用的是黄瓜水做的,比较清淡,正适合这几天用。保准你用了白白嫩嫩。”
唐梦瑶迫不及待地抓过那些个小瓷瓶,笑道:“这东西我喜欢!用起来舒服,我现在不用粉底。照样出门见人。”
沈如初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道:“只要你喜欢我就一直给你做,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唐梦瑶伸出一个小拇指,道:“来,咱们拉拉勾!”
沈如初想不到唐梦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当即和她勾勾手,笑道:“沈芝媛也问我要这雪花膏来着,我没舍得给她,她说了我一早上,饭都没吃好!”
早上沈芝媛看见沈如初那里有不少瓶瓶罐罐,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沈如初的自制的那些东西,什么洗面膏,雪花膏,面膜,反正都是她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但是用着真是好用,见梳妆台上还有很多,便开口来要,哪知遭到了沈如初的拒绝。
唐梦瑶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和马文俊那种人牵扯到一起,哎。”
沈如初道:“那是她自找的,我们拦不住。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就等着头发长一点,现在天天戴着个纱帽,叫唤热呢!”
飘雪将冰镇西瓜端上来,沈如初吃着西瓜,笑道:“姐姐,中午在你们家吃饭!你们从京城带来的厨子手艺很好。”
唐梦瑶笑道:“少不了你这口吃的!你不回去不怕你们家那个将军急得慌?”
沈如初笑道:“他去朋友府上帮忙了,午饭不回来吃的!”
唐梦瑶想了想,认真道:“妹妹今天真的没有其他事情要和我说?”
沈如初犹豫了一下,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事要和姐姐商量商量。”
唐梦瑶笑道:“就知道你是有事才来找我。说吧,什么事情。”
沈如初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嘻嘻道:“算是老生常谈了,以前和姐姐提过,开医馆的事情。想请姐姐帮帮忙。”
唐梦瑶笑了,道:“你呀就是折腾,好生的夫人不做,开什么医馆!难不成文旭养不起你?一个女人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也不能算是体面的事。不过,你有医术傍身,又古道热肠,闷在家里和我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倒也浪费了。”
沈如初不爱听她说那些大道理,在她心中,女人是需要独立的,要如何独立?光是喊口号肯定不够的,还要有独立生活的本事,学医是她的愿望,开个医馆是她迫不及待想要进行的尝试。
上辈子没学医已经是个遗憾了,这辈子一定不要再有遗憾。
何况,她对那种吃饱了就睡,睡好了就讨好男人的米虫生活并不向往,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太闲了,因为空闲太多,老想去过问文旭的行踪,问得多了便有干涉自由的嫌疑,时间长了,岂有不让文旭反感的道理?
沈如初笑道:“姐姐这么说是打算一辈子做个贤内助了,我本来还指望着姐姐能助我一臂之力呢。”
唐梦瑶道:“我能帮你做什么?一来我不会做生意,二来我不懂医术。有时候我也想找点事情做,可我会做什么呢?而且我们家的女人就没有抛头露面的。”
沈如初笑了笑,道:“姐姐别这么说,你会得东西很多呢!不会做生意可以学,我也不会做生意;不会医术的话,眼前不是有最好的拜师人选么,这么好的资源都不利用?”
唐梦瑶有些心动,道:“我能学会吗?”
沈如初笑道:“姐姐这么聪明有什么不能学会的!何况名师出高徒,你跟着大公子学个一年半载,迟早要成为大医!你若学了医术,将来夫唱妇随,夫妻二人都救死扶伤,妙手回春,还有比你们这样的伉俪更让人羡慕的?”
唐梦瑶继续心动。
沈如初循循善诱道:“你想想啊,你现在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难免会胡思乱想,这日子能过得舒坦吗?若是哪天不小心触了大公子的眉头,不是要多了几分磕绊!”
唐梦瑶道:“要不,我跟着你学医?”
沈如初连忙摆手,笑道:“这个我可不敢当!”唐梦瑶那是千金大小姐,一来吃不了那份苦,二来又是自己的结拜姐姐,沈如初可不敢使唤她。
唐梦瑶道:“那我找云枫?他若是不肯教我呢?”
沈如初笑了,道:“怎么会不肯?他听说你要学医,一准高兴!”
“真的?那等他晚上回来,我就找他说说。”唐梦瑶兴奋地笑着,又道:“对了,你开医馆也可以去问问他,他有经验。”
沈如初笑道:“嗯,等一下我们吃完饭就去医馆里找大公子,让他给我讲讲这里面的道道,顺带看看能不能从医馆里借调一到两个医师过去,就怕大公子不肯,到时还请姐姐多多替我美言啊。”
唐梦瑶笑道:“这不是大问题,他一准会答应的,你就只管放宽心。”
沈如初点点头,二人又闲聊了一会,主要是听唐梦瑶在说,什么时候见了谁家的千金,哪天到谁的府上去纳凉赏花,谁与谁之间争风吃醋,哪个小姐说了一门好亲事。
“你现在也该参加一些社交了,你想结识谁,改天有宴会了我带着你去。”唐梦瑶热心地说道,安阳城内的京城人并不多,物依稀为贵,所以京城人士在安阳城相对来说比较受欢迎,何况唐梦瑶这样的出身名门,又嫁了宫云枫这样一个拉风的男人。
沈如初想了想,道:“我不擅长应酬。”这句话是真的,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迎来送往,也不喜欢喝女人打交道——麻烦!尤其是古代的女人,平日里都太闲了,最容易生是非。
唐梦瑶笑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应酬倒也说得过去,赶明儿我学医了,也不和那帮女人叽叽喳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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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风轻云淡如天神
沈如初笑了笑,不知如何接她这番话,她原本是要找宫云枫的,毕竟开医馆的事他驾车就熟了,也有经验可谈,之所以来找唐梦瑶完全是为了避嫌——虽然她和宫云枫之间真的没什么。可有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能说出来。
“我整日在家,懒得骨头都硬了,我想去一趟医馆,你陪我啊。”唐梦瑶笑着起身。
沈如初一愣,既然会心地笑了,唐梦瑶真是善解人意,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帮助沈如初,她明白沈如初的苦衷和难言之隐,她也知道宫云枫的心思,可她谁也不怪。
进了医馆,宫云枫并不在,听秦子辉说宫云枫是去了王府,那便是给轩辕吉安请平安脉去了。
唐梦瑶笑道:“你来得还真是不巧,应该提早说一声,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沈如初正要搭话,秦子辉滔滔不绝道:“夫人您先坐一会,大公子一会便回来,走之前他交代过了,说晌午十分必回来,还让我们给他泡了金银花的冰糖茶。”
唐梦瑶笑了笑,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等?”
沈如初点点头,道:“医馆也蛮凉快的,只是姐姐别在这里等,姐姐身子娇贵,这地方是正堂,来往的都是病人,若是感染了风热等病,那就不好了。”
唐梦瑶依言到了内堂。
沈如初静静坐着,一时间二人均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你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吧?”唐梦瑶问道,眼睛看着沈如初的腹部。
沈如初会意,在古代除了妓/女,可没有避孕的说法,生育是女人的天职,若是成亲之后许久没有动静,在婆家是不受待见的。
“已经四个月了。”沈如初笑道。
唐梦瑶点点头。似有所思,道:“你要抓紧要个孩子,花无百日红,你现在是年轻,可时间一转眼就过,你会发现自己老的很快,有个孩子将来有个依靠,也好让男人收一收心。文旭现在如日中天,就算他对你一心一意,难不保有人藏着觊觎之心。那天晚上,杜雨珊不就是好例子!男人经不起诱惑的,到时娶个二房、三房回来,看你怎么办!”
沈如初听了这话,心中波澜不惊,文旭应该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至少目前来看不是。不过水滴石穿,怕就怕那些有心人长久不死心,难保文旭有见异思迁的一天。
“姐姐。男人也有好坏之分吧?我看文旭不是那种人。”沈如初谦和地笑着。
唐梦瑶一听这话便激动了,道:“你现在看着他样样好,等他变心了一切都迟了!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句话震得沈如初头脑懵懵,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便是宫云枫变心的事实吗?
宫云枫为什么变心?
沈如初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偷。在阳光下行走,然后无处遁形,偏偏偷走的还是自己好友挚爱的东西,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苦涩的心情。就像是过期的苏打水一般,让人难以下咽。
唐梦瑶也意识到自己言语失态,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随口说说,估计是天气太热了,说话有些糊涂。”她一边说一边胡乱地抓过一个杯子喝水。
沈如初见了这情形又特别心疼,她知道唐梦瑶不是那样的人,她知道唐梦瑶不是故意那么说,她知道唐梦瑶心里很苦。
“姐姐,没事的,我理解的。”沈如初走到唐梦瑶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很心疼地看着她。唐梦瑶这样的女子让她忍不住去心疼去在意,她的善良、学识、品性都是沈如初欣赏的,唐梦瑶对她的善意和关心,更是她这辈子要珍视的。
唐梦瑶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我忍不住就这么说了,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怨你的。”
沈如初又是一愣,心中登时掀起一阵波涛,汹涌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痛苦,嘴唇颤抖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哟,宫夫人您真的在这里呢?天气那么热,快喝些凉茶降降暑。”林子清献宝似的捧着一杯茶过来了。
沈如初对林子清印象不好,林子清因为曾被文旭揍过,连带着对沈如初也有些敌意,明明看见沈如初在那里站着,愣是把她当做了空气。
他谄媚地对着唐梦瑶笑着,眼神里带着一股猥琐,站的位置离唐梦瑶很近,唐梦瑶皱眉,冷道:“谢谢,有人给我端茶倒水,不用你这么殷勤!”
林子清听了这话非但没退缩,反而笑道:“我和他们能比吗?尝尝这茶,我亲自泡的。”
唐梦瑶正在气头上,为方才的失言与失态正暗自懊恼,见林子清这般轻浮,联想到之前他也三番五次地轻薄自己,当即发了火,将那茶杯扫到了地上。
就听“哐啷”一声脆响,吓得林子清一跳,偏偏这一跳又踩到了沈如初的脚,沈如初当即叫了一声,一拳夯过去,疼得那林子清龇牙咧嘴。
“你个泼妇!”林子清骂着。
松月一把推过去,瞪着他,这一推不要紧,林子清那小身板很快便被推到了门框上!
“这都怎么回事?乱成这个样子?”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听得那林子清腿脚一阵发软,明明扶住了门框,最后还是摔了下去。
沈如初听这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转眼看了一眼唐梦瑶,此刻她正气得满脸通红,恐怕这个场合是说不出什么告状的话来,女人被调戏了,吃亏的是女人,这种话是她这种大家闺秀万万说不出来的。
沈如初道:“大公子回来了!”她微微一福身,笑道:“林大夫非要给我和姐姐送茶水,结果一不小心砸了杯子,地下一滑,便倒了下来!”
宫云枫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众人,已经发现了端倪,当即不悦道:“外面那么多病人在等着,你认为你到后堂来的举动妥当吗?”
林子清唯唯诺诺,道:“我这就回去!马上就出去!”说完一溜烟从门口的一个空隙中挤了出去。
“今天怎么想起到医馆来了?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宫云枫放低了音调,对唐梦瑶道。
唐梦瑶方才受了委屈,心中又有气,但听宫云枫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当即脸上挂了笑容,道:“没什么,就是某些人不知自重,惹人恼!”
宫云枫笑了笑,道:“知道了,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他虽然在笑,但沈如初分明看见了他眼底的冷光;他穿的是一件灰蓝色的长衫,那高挑的身材依旧让那普通的衣裳看起来飘逸无比,无论宫云枫是怎样的装扮,在人群里,他总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沈如初恍惚想起那个傍晚,他在灯下专注的神情深深地感染了她,至今她才明白自己当初那一股学医的冲动其实来自于对他的惊鸿一瞥。
唐梦瑶见宫云枫半天没和沈如初说话,怕他冷落了沈如初,急忙道:“初儿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你也忙了半天了,不如回家去,我们一边吃一边聊,今天我吩咐厨房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
宫云枫笑道:“好啊,正好饿了。”
唐梦瑶见他愿意回家吃饭,当即开心地笑了,近乎忘乎所以地拉着沈如初,笑道:“走,我们先回去,把饭菜都布置好。”
沈如初尴尬地笑了笑,道:“姐姐先别急,我和大公子说一句话。”
宫云枫转脸道:“你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本来,我也正要找你的。”
沈如初急忙道:“那你先说。”
宫云枫浅浅一笑,带着风轻云淡的感觉,让燥热的天气都变得清爽起来,他说话的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沈如初并不是花痴的人,却对宫云枫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崇敬,就像是看见了天神,虽然明知他身上的有着普通人的各种不足。
“还是郡主的事情,她说你开的方子有些效果,打算过两天召你去一趟王府。”宫云枫道。
沈如初正在思忖要如何应答,却听唐梦瑶紧张道:“去王府?郡主生了什么病?”
宫云枫道:“先回去再说吧。天这么热,夫人来的时候带伞了没有?”
唐梦瑶笑道:“不过是条走廊罢了,不需要撑伞呢。”
沈如初比较看重绅士风度,正想看宫云枫接下来会怎么做,却见宫云枫让人从柜子里拿出两把油纸伞,一把交给了松月让她给沈如初撑起来,一把自己亲自打开,拉过唐梦瑶的手,道:“走,我们先回家。”
他说话时的温柔是文旭不曾有过的,或者说文旭也曾这么温柔地对待自己,只是少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风骨,所以,沈如初看到这一幕竟然有着淡淡的失落。
“你给郡主开的方子我看过了,也亲自尝试了,有效,但还不够有效。”宫云枫淡淡道。
沈如初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话,一愣,道:“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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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商要事书房会谈
宫云枫扑哧笑了,看见沈如初茫然的表情,傻傻的感觉,很是可爱,道:“我说,你给轩辕吉安开的方子有效,但还不够有效。”
沈如初这下听明白了,当即来了兴趣,道:“哪里还需要补正的?是不是还差了点东西?蛇胆?是不是蛇胆?”
宫云枫道:“你再想想。不过你能开出这样的方子真是不简单了,我自问没有你这样的功力。”
沈如初被他这么一夸十分不好意思,当即红了脸,说话便有些唐突,笑道:“我这算什么功力,不过误打误撞!不能和大公子比!”
宫云枫听她这么一说,又是一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的,那个方子虽不是解药,却很有效。我亲自试验过,不错。只要再加一味药,效果会更好。”
沈如初道:“你试验过?如何试验的?”
宫云枫淡淡道:“我背下了你的方子,自己回来配了药,吃过。”
他很轻松地陈述这件事,就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听得沈如初心中一颤,而唐梦瑶早就耐不住性子,急忙问道:“试药?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试药呢!药有毒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沈如初见她因急生乱的样子,心中微微叹息,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爱得没有自我时,她真的就没了自我,甚至没了自尊。
唐梦瑶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甚至高贵,只是如今少了那份淡然和自信,周身罩着一股清愁,又自怨自艾地哀伤着。她抓不到宫云枫的心,跟不上宫云枫的思维,偏偏爱他爱到骨子里。这样的女人注定悲哀。
沈如初替她着急,如果她勇敢地走出一步。寻一个真实的自我,也许她还有机会补救她与宫云枫之间的裂痕……
宫云枫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拍着她那细嫩的小手,道:“不要紧,神农当年尝百草,我不过试用了一下药方子,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沈如初对此也很唏嘘感概,能亲身试药,这该多疯狂?谁能想象温文尔雅的宫云枫竟然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试药终归是不好的,姐姐说得没错。我那方子药性很强。虽说是慢性的,却有几味药是烈性的,对付她身上的顽症,不得不加大药力,你一个健康人服用恐怕不大妥当,容易伤了肺腑,若是没有及时排出体外,恐怕还会深入肌理。等一下我给你看看吧。”沈如初正色道。
唐梦瑶惊道:“啊?那要怎么办?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沈如初笑道:“危险应该没有,但对身体终归是有损伤的。姐姐不必担心,应该问题不大。”
宫云枫对此不屑,道:“没什么问题,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难不成我的医术现在不如你了?”
后面一句话带着微微的调侃。沈如初一时没反应过来,多少有些尴尬,半晌才道:“医者不自医,还是我来给看看吧。这和医术无关。”
唐梦瑶也急忙在一旁帮腔。
三人很快到了家。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唐梦瑶笑兮兮地吩咐丫鬟道:“再去做两个爷爱吃的菜,加个梅干菜扣肉。再红烧一个鲫鱼,少放一点从激昂,一点要将鱼煎透。”
宫云枫对此视而不见,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声:“辛苦夫人了。”然后便对沈如初道:“你要谈什么事,我们书房去说。”
沈如初一愣,去书房不是要单独在一起?
唐梦瑶也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去书房吧,那里安静,方便商量事情。”
宫云枫想也没想,道:“让飞雨进来伺候着吧,研磨倒水什么的。”
飞雨福着身子,道:“是,爷。”
沈如初眼角的余光瞥见唐梦瑶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微微一阵黯然。
进了书房,沈如初道:“大公子,我想开医馆,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我没想过和您竞争,毕竟宫氏医馆每天都忙不过来,医馆位于东市,很多人不可能跑这么远来看病,我想在自己家附近开一家小医馆,不指望赚什么钱,但愿自己所学能派到用场,也不枉大公子当初的栽培。”
宫云枫想了想,道:“坐吧,你这样站着说话,我倒是不适应。你现在越发有规矩了。”他眼里带着笑,沈如初迎头对上了他的眼神,也对着他浅浅一笑。
沈如初从未畏惧过于他对视,当初对他的那份遐想、为他所起的涟漪,也随着各自嫁娶而烟消云散,她之所以觉得不自在,不过是不习惯宫云枫这样的状态,甚至有点讨厌,他似乎很是自作多情。
他固然有过人之处,固然鹤立鸡群,但再多的光环也不能跨越道德的底线,她也绝不会越过雷池半步,何况她现在满心里都是文旭——是的,文旭才是她的良人。
沈如初笑道:“懂规矩没什么不好,有道是礼多人不怪。我就是想问问开医馆要注意什么事项,还请大公子不吝指教。”
宫云枫笑了笑,道:“不用大公子大公子地叫着,太生疏了,以后就随梦瑶一起叫我云枫吧,名字本来就是给别人叫的,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公子,不过是安阳城里的一个医师。你先说说你的详细计划,打算怎样布置和经营。”
沈如初想了想,道:“我详细写了一份策划书,请大……你给我看看。”她本来想说“请大公子过目”的,然后急忙改了口。
宫云枫接过那文书,大略看了一下,笑道:“你这个策划光在细节上着手了,却没有放眼大局,甚至细节方面做得也不够好。当然,也不是没有可圈可点之处,有些想法很新颖,说不定会一炮走红。”
沈如初不好意思笑了,道:“我没打算走红,甚至没想过发财。就是想着做点事。你方才说大局有不足,哪里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啊!”
宫云枫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想笑,道:“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首先,你开医馆要去官府办理文牒的,照章办事没错,有门路更好。这一点,我可以帮你,正好我认识一个朋友,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沈如初轻轻退回到位子上,点点头,道:“还有呢?对了,轩辕吉安的药里是不是少了黄独?再加一味九香虫?黄独可清血,九香虫可扶弱。”
宫云枫没有否定,道:“九香虫,虫中之至佳者、入丸散中,以扶衰弱最宜。但不宜入于汤剂,以其性滑,恐动大便耳。九香虫亦兴阳之物,然非人参。白术、巴戟天。肉苁蓉、破故纸之类,亦未见其大效也。”
沈如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九香虫是需要的,但是却不是用在汤药里,而是专门做成丸药辅食。”
宫云枫点点头,道:“嗯。难道说真的有天纵奇才一说?你学医时间很短,入行年龄亦大,我找人问过,也没听说你之前跟谁学过医,可你在医馆学了不足一年的时间,竟然有此大成,枉我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是天才!我从会说话时就开始背诵各种药名、药经,看了你那天开的方子,我才发现与你之间的差距。说实话,我挺自卑的。”
沈如初急忙道:“你是真实力,我和你不能相提并论,至于那个解毒的方子,也不过是我歪打正着的产物,何至于让你发出这样的感慨!这个话题我们跳过吧,继续开医馆的事情。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借调两个人过去,新开的医馆没什么名气,来的人肯定少之又少,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有医师可不行。”
宫云枫想了想,道:“你想要哪两个人呢?”
沈如初没想到宫云枫又把这个问题扔了过来,思索了一会,道:“葛维明和陈赟我想暂时叫过去帮忙。”
“怎么就选中他们两个呢?”宫云枫轻笑着。
沈如初道:“葛维明虽然年轻,但为人热情,又有钻研精神,这个人在医学方面的造诣将来不可限量,而且因为年轻,所以这人可能比较好掌控;陈赟是老人了,老成持重不在话下,看着踏实,想必病人们也喜欢找他看病。如果他们能去的话,我付双倍工钱,一部分是给他们的,另一部分是给宫氏医馆的。”
宫云枫想了想,道:“好。你打算借调多久?”
沈如初道:“我暂时打算借调一年,从长远发展的角度出发,一年肯定是需要的,但也不排除,我这医馆开不了多久。”
宫云枫见她开玩笑,道:“文旭什么意见?”
沈如初笑道:“很支持。”
宫云枫从桌子上又拿起沈如初的策划书,看了看,然后让飞雨研磨,自己在一旁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下,道:“你的预算太高了,安阳城的百姓并不富裕,看得起病的人也不多,所以,你的医馆可以再做得小点,往精致里做。另外就是人员配置,我建议你只带陈赟一个人去,秦子辉带过去,顶半个医师使用。缩减成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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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探讨医术切脉误
沈如初点点头,道:“嗯,好!”
宫云枫还在埋头写着,唐梦瑶进来了,笑意盈盈道:“吃饭了,都商量好了吗?”
沈如初笑道:“差不多了,姐姐让人做了什么好吃的?”
唐梦瑶看了一眼宫云枫,笑道:“都是好吃的,已经让人摆好了。”
宫云枫这才抬起头来,道:“先等一下,我还有一点东西写完,你们先去吧。”
沈如初和唐梦瑶并肩出了书房,宫云枫还在那里写,头也不抬,道:“夫人都出去了,你也跟出去伺候着吧,我这里不需要研磨了。”
飞雨福着身子退了出去。
宫云枫写了一会,又将沈如初的策划书捧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叹气,道:“这么丑的字怎么拿的出手!”
要是沈如初知道她写了好几次、改了好几遍手稿得到这么个评价估计要吐血,原本她便知道自己的字难看,就因为有这份自知之明,这才痛下决心打算练字的,也的确练了几天字,本以为这次改了又改的东西拿得出手了,谁知宫云枫还是那么嗤之以鼻!
宫云枫写好东西,又到书柜里翻了翻,找出几本小册子,仔细翻看了一下,摇摇头笑了,那是几本临摹字体的字帖,还是他前段时间从京城带回来的,他当初喜欢上了颜体,便买了颜体的字帖,本想着自己临摹学习的,谁知一忙竟然忘记了。
“这么多菜,那我要大快朵颐了。”宫云枫一边净手,一边笑道。
沈如初不好意思答话,她在宫云枫面前总有些拘谨,这种状态从最初相识一直持续到现在,唐梦瑶笑道:“那一会多吃点。”她说完便起身给宫云枫布菜。
宫云枫从容地坐下来,道:“你不用忙活了。我自己来。”
他很早就出来历练了,虽然出身好,但到他这一辈家族便没落了,他除了担负起家族兴盛的重任,并未从家族那里得到荣光和照拂,这么多年虽有仆从在身边,但也习惯了自食其力,对于唐梦瑶的过度贤惠,他还不能适应。
“云枫,我想了想。每天在家也挺闲闷的,初儿打算开医馆,我虽不会做事,但好歹能照应一下,我打算跟到初儿的医馆里,你看可以吗?”唐梦瑶一边吃饭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如初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唐梦瑶是和她提起这个话题了,但她还没答应呢!唐梦瑶固然是好姐姐,她也真心实意地喜欢她。但这位千金大小姐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啊!
她可不指望唐梦瑶能帮她,但自己又如何分出精力来照顾她?
宫云枫一愣,道:“她那是新开的医馆,你过去帮不了忙。只会添乱。”
唐梦瑶的脸色很难看,用筷子扒拉着饭,却没有吃,宫云枫又道:“你不如到我们自家的医馆来吧。我也好照顾你。”
唐梦瑶的脸顿时像是披上了一层霞光,当即道:“真的可以吗?你让我去医馆?”
宫云枫点点头,道:“你随时都可以来。说不定能帮忙,不过很多活都比较脏累,就怕你不习惯。”
唐梦瑶连连点头,道:“没什么不习惯的!我明天起就去医馆!我会努力学习的!”
沈如初道:“大公子,等一下我帮你号号脉。”
宫云枫正准备夹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道:“也好。”
吃完饭沈如初洗了手,便给宫云枫号脉,坦白说,号脉一直是她的弱势,她并不擅长切脉,当初在宫氏医馆她并没有深入学习这一块,而上一世因为不是学医的,所以也没有从父辈那里得到更多有用的知识。
因为不擅长,所以想要号得准,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反复确认,只见宫云枫的脉象迢迢且端直,乃是弦脉之状,沈如初起初觉得这是紧脉,又让宫云枫伸出舌头看了看,舌头微红,带着一层浅淡的舌苔,且宫云枫为男子,属阳,一般不可能得虚寒之症。
一人若是脉象呈现弦脉,按照书上记载:弦应东方肝胆经,饮痰寒热疟缠身,浮沉迟数须分别,大小单双有重轻。寸弦头痛膈多痰,寒热症痂查左关,关右胃寒心腹痛,尺中阴疝脚拘挛。那宫云枫应该是试药伤了肝胆。
“你把手放在胆明穴的位置,疼吗?”沈如初问道。
宫云枫笑了笑,道:“你对药理很有研究,但是你切脉却不在行,我的脉象很明显,你切了半天才勉强探出个所以然来。”
沈如初脸一红,也无话反驳,自己在看病方面真的是个半吊子。
唐梦瑶一直担心宫云枫身体有重大损伤,道:“云枫,你哪里不舒服?要紧吗?”
宫云枫摇摇头,道:“我和沈大夫切磋一下医术呢。”
沈如初连忙摆手,道:“大公子别笑话我了,我那点医术,根本就是望尘莫及!方才真是造次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脸红燥热。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以宫云枫的水平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呢?自己偏偏要多管闲事,还要去显摆,活该自讨没趣!
唐梦瑶见状,急忙打圆场,笑道:“初儿太谦虚了,你的医术恐怕是安阳城里排的上名次的,要说女大夫女郎中,你更是首屈一指了。”她一回头,给宫云枫使了个眼色,宫云枫浅笑不语。
沈如初听了这话更加不好意思了,正不知所措之间,就听宫云枫道:“你只是切脉一术不够精深,以后勤加练习就是了。你在其他方面的造诣已经超过一般人,不必为了这一点妄自菲薄。走吧,去书房,有些东西交给你。”
沈如初点点头,道:“多谢大公子的教导。”
宫云枫在书房里又交代了很多开医馆的注意事项,从哪里开始着手,怎样对待病人,收费定位,如何管理医师,以及将医馆做到什么规模,沈如初听了他的建议顿时觉得茅塞顿开,对宫云枫的感激又多了几分,道:“谢谢你,没想到你会这么真诚地帮助我,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回报的。”
宫云枫道:“你已经回报了,你让我认识了安北王府的人,为我在疆北的立足找了一个很好的基石。”他顿了一下,又道:“就算我们缘分不到,但终归还是朋友!你说呢?”
沈如初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能继续和宫云枫做朋友,这是她荣幸并希冀的事情;如果宫云枫能放下先前的执念,沈如初相信自己会公允地对待这个朋友。
“我是不是该叫你声姐夫呢?”沈如初调皮一笑。
宫云枫听了哈哈大笑,道:“随便你喊吧,不过有点别扭。你的姐夫还在医馆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想到吴浩远的龌龊,沈如初实在提不起兴头去看望这么个人,前面去了医馆也没想起来去看看他,道:“他现在怎样了?伤口恢复得怎样了?”
宫云枫道:“不是很乐观,天气热,很容易发炎,何况他并不配合治疗,经常情绪激动。伤口时常破裂流血,因为包扎着,又总是化脓,甚至——生蛆。你好像对他很有意见?”
“何以见得?”沈如初不喜欢被人看穿了心事。
宫云枫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递过来几本书,道:“这些字帖你拿回去练习吧,希望有一天你的字能够字如其人。”
沈如初扑哧笑了,道:“但愿吧。这几天我找个时间去看看大姐。”
“嗯,去看看吧,她这段时间似乎并不好,公婆……算了,你亲自去问问吧,这些家长里短我也不便多说。”宫云枫欲言又止,虽然没将话说出来,但沈如初已经猜出了几分。
告别宫云枫夫妇,唐梦瑶坚持送她到门口,一出门便看见文旭倚着马车站在那里,嘴里叼着一根草,正冲着沈如初笑,样子痞痞的,半边阳光照下来,让他的身子大半阴在马车的阴影中,显得挺拔而高大。
“这么热的天,你那边忙完了?”沈如初笑着迎过去,自家男人来接自己,想想就觉得满足和幸福。
文旭笑道:“差不多了,我本来是到这边帮忙买些东西,正好看见我们家的马车停在这里,让人把东西送过去了,顺带接你回家。老宋我已经让他牵马回去了。”
然后跳过沈如初,和唐梦瑶寒暄:“唐姐姐好啊!等暑气过了,去我们家过几天。”
唐梦瑶笑道:“好啊,不用等热天过去,我过几天就能过去,等你们家医馆开了,我说不定还能过去帮帮忙。”
文旭笑道:“那敢情好啊!我们是求之不得。”
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沈如初这才上了马车,离开宫家。
“你今天过来接我,不管是顺路还是特意过来,我都特别开心。累不累?”沈如初兴奋地说着,加上想起即将开医馆,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憧憬。
文旭驾着马车,听见沈如初这么说,哈哈大笑,继而沉默了一会,道:“军营已经派人来通知了,我要尽快回去,所以,我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你,从此一步不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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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伤离别怀孕惊喜
沈如初听了这话努力想笑但却笑不出来,沉默了半晌,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她虽然早有预料,从她知道自己重生为一个军户之女时就做了心理准备,但终究不是土生土长的军户之女,终究不能完全理解并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不喜欢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喜欢总是一个人面对生活,不喜欢总是面对生离死别,她沉默了半晌,就听文旭道:“初儿,你怎么了?”
沈如初想了想,道:“我没事。那什么时候走呢?我回去就帮你收拾东西。”
文旭掀开门帘,道:“初儿,你没事吧?”他的眼神里带着担忧,还有愧疚,道:“又要你一个人在家了。可我也没办法,这条路走了,就退不下来了。我想着赚点功名,好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现在功名有了,可我们还总是聚少离多……我知道你的心情。”
沈如初见他面带内疚,心头一软,口气又柔和了几分,道:“我在家会好好的,别担心!说什么建功立业求功名,你能平安归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还有什么奢求!”
文旭点点头,道:“谢谢你初儿!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沈如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担忧,之前听他说要打仗了,而且形势不容乐观,现在见文旭这番不舍和忧愁,更加肯定了他前面那番话的真实性,恐怕这次真的是要打仗了。
一路上,二人沉默了很久,沈如初心中仿佛是压了一块石头,越压越紧,最后竟喘不过气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法面对这样的困境,她曾经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她所谓的“舒服过着小日子”也在生活有所改善之后让她变得贪婪——她希望文旭一直陪在自己身旁。一家人安康幸福。
松月是陪着沈如初坐在马车里的,见沈如初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没事吧?咱们这安阳城打仗是家常便饭……”
沈如初心情正惆怅,听不得这些话,不悦道:“不用你来告诉我!”
松月急忙住了嘴,心中忐忑着,沈如初很少用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她能理解沈如初的心情,却不敢再劝解。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文旭跳下马揭开帘子。道:“初儿,到家了。”
但他看见沈如初落泪了,正坐在那里抹眼泪。
“初儿,你怎么了?”文旭急忙问道,伸手拉了一下沈如初。
沈如初急忙道:“我没事,就是风吹了眼睛,揉了揉,没事。”
文旭终究是个男人,又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角色。不擅长猜测女人的心思,更不擅长安抚受伤的女人,见沈如初哭泣,更是不知所措。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朝松月吼道:“没用的东西,夫人哭了都不知安慰一下!都没告诉我!”
松月也是个面皮薄的姑娘,先是在沈如初那里碰了钉子。又被文旭喝斥了一通,当即眼圈红红的。
文旭本来就是心乱,见她这幅神情便认定她矫情。骂道:“你摆个脸色给谁看!要是不想在我们家做事,那你就滚!”
沈如初搭了文旭的手下了马车,正是心情低落时也没功夫去劝慰文旭,只轻轻道:“算了,是我自己要哭,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怎么了嘛,你就算心情不好也要和我说说,说出来总是好一点!有什么问题我们共同解决,不是早就说好看吗?”文旭耐着性子问道。
沈如初依然不说话,抽了抽鼻子,道:“你什么时候走?”
文旭摸摸鼻子,讪笑道:“最迟明天下午回军营。”
“那刘力俊呢?他不是要成亲?”沈如初道。
文旭道:“他可以稍微晚几天。石磊也和我一起回去。”
沈如初道:“那好,我去帮你收拾一下东西。”她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让如意也跟着你去吧,多少照料一下你的生活。”
文旭摇摇头,道:“我和他说了,把他留下来,帮你做些事。他身手还行,但打仗经验不足,上战场很危险,反而是在家能帮上大忙,有什么事你只管交给他去做,信得过。”
沈如初听了这话,简直像是交代后事一般,便觉得不吉利,道:“这个不劳你说,我心里有数。”
想到离别在即,眼皮又有些泛酸,抬眼望着上空,生怕一低头眼泪便落下来。
“别怕!我会平安回来的!我答应过你,一定要让你幸福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相信我!”文旭紧紧抱着沈如初,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沈如初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抱着文旭呜呜哭起来,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次分离与以往不同?我心里难过得厉害!很不安!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可我做不到!”
文旭听了这话心如刀绞,道:“没事的,我是军人,保家卫国,这是我的职责,何况我现在是将军了,要身先士卒!”
沈如初推开文旭道:“我宁可不要你当什么将军!我不许你身先士卒!只要你能平安归来,你就算是个胆小鬼,但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个大英雄!你知道吗?我……我怀孕了……”
文旭一愣,继而激动起来,抓着沈如初的臂膀,道:“你说什么?初儿,你再说一遍?你、你有孩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如初道:“我问你,你回来多久了?从上次军马事件结束以来开始计算,你回来多久了?”
文旭想了想,道:“大概一个月了吧?中间断断续续的去过几次军营,但基本上都在家里。我是解决了胡山海之后回来的,算起来应该有一个月了。”
沈如初道:“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脉象还能不清楚?葵水本该初十左右来的,但今天都月底了还没来,我自己给自己号了号脉,很清楚的滑脉,这是怀孕的脉象。”
文旭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初儿!初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要当父亲了!初儿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冲过来将沈如初牢牢抱起来,然后又蹦又跳,喊着:“我们文家有后了!喜事,真是天大的喜事!初儿,来,亲一个!”
沈如初被他这么一闹哭笑不得,道:“快放我下来!拿你没办法,女人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呢!”
文旭倔强道:“不放,我就是不放!我这是抱着我儿子呢,是不是啊!”
沈如初哈哈大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孩子气的!”
“哟,这是什么喜事呢?瞧瞧姐夫这么狂喜样,难不成又升官了?”沈芝媛半倚在门前,好笑地看着这一对夫妻。
文旭看都没看她,笑道:“比升官要好百倍!升官算什么!老子要当爹啦!”
沈芝媛笑着跑出来,道:“这么说,三姐是有了?”
沈如初正沉浸在喜悦之中,点点头,道:“嗯。”
“大喜事啊!多久了?”沈芝媛问道。
沈如初道:“不过一个月。”
沈芝媛笑道:“哎呀,那可要为宝宝准备点东西了,我这个做小姨的也要早做准备。我手艺不好,做衣裳鞋子什么的我肯定不行,但我有钱啊,我多去买点东西!那姐姐、姐夫,我就出去逛逛街了。”
沈如初笑道:“你自己想出去玩就直接说,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文旭挥挥手,道:“快去吧!”继续抱着沈如初,一直将她抱进了屋里,笑道:“初儿让我看看,孩子是什么样的!“
沈如初真想踢他一脚,才一个月的胎儿,他能听见什么动静?
“别闹!“沈如初嗔道。
文旭一下将沈如初搂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亲,然后身子一倾斜便将她带着躺到了床上,道:“初儿,你真是了不起的女人!我想啦!”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沈如初的手往他那命根之处按,道:“你摸摸它,它很热!想你了。”
沈如初皱眉,嗔道:“不是天天都有亲热嘛,又想了?”
文旭的手覆盖在了沈如初的胸脯上,道:“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
沈如初将他的手拿开,正色道:“现在宝宝还小,如果行房/事会导致小产的。所以,你一定要忍忍哦。”
文旭一惊,道:“真的假的?会导致小产?那我要忍忍!”他将沈如初扶着躺下来,低着头放在她的腹部,用手摸了摸,道:“我儿子就在这里!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沈如初点了他一下,道:“做什么梦!瞧你的傻样!”
文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要起来给送子观音上香啊,感谢菩萨让我当爹啊!本来我还担心这次去军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还怕……还怕当爹的事情又要拖到猴年马月。”
“别去啦,怎么这么迷信!”沈如初笑道。
文旭道:“迷信?什么迷信?”
沈如初笑道:“我们先躺着说会话。”她将手放在小肚上,嘴角带着一抹祥和的微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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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上战场甜蜜叮嘱
文旭看着沈如初清秀温婉的眉目,如同一幅画卷,除了娟秀还透着深邃的底蕴,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如玉光洁的脸庞,道:“初儿,你比我之前想象得还要好!我只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光景,小时候的孤独任性让我一厢情愿地认定你就是我的小媳妇,长大后发现你那么漂亮,更加想娶你进门,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聪明能干!老天对我文旭真是不薄!这辈子算是值了!”
沈如初笑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找到了你,老天厚待我,你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我要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文旭笑道。
沈如初道:“谢谢你这么善待我,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让我有满满的幸福感。”
文旭笑道:“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过,现在多了个小兔崽子!”他拍了拍沈如初的腹部,笑道:“臭小子,现在为了你,你老爹都不能和你娘亲热了,多憋屈呀!看你出来我怎么收拾你!”
沈如初当即制止,道:“不准打孩子!你若是打他,我可不依!”
“好好好!一切听夫人的,只要这小东西将来不是娇生惯养的坏蛋,我才舍不得打哩!”文旭笑道,“真是不想走啊,想天天看着你,看着孩子慢慢长大!”
沈如初脸色的笑容僵持了一下,拍拍文旭,道:“别想那么多,走吧,帮你收拾收拾。”
文旭笑道:“我这是去军营,是要行军打仗,要驻扎到城外,不需要什么东西,日常使用的东西军营都有。家里自带的,军营不让用。”
沈如初想了想,道:“我帮你擦擦铠甲吧。”
文旭点点头,道:“铠甲就交给你了,我去后院看看,我们文家有后了,我也即将当爹了,我去和我爹娘说一声。”
沈如初点点头,抱着铠甲命人端水过来,正想叫唤松月。却发现门外根本没人,便招呼了红袖过来,道:“去打盆水来,再拿把刷子。”
红袖将水端来,便抢着要刷铠甲,沈如初却不肯,这大概是她目前能为文旭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便道:“我自己来吧。你让甘草晚上多做几个菜,要做爷爱吃的菜。再去打二斤好酒过来,给爷备着。”
红袖“哎”地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道:“夫人。松月姐姐在房里哭呢。”
沈如初停下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道:“那让她先哭一会。”
一炷香之后,沈如初将那套铠甲刷得差不多了。文旭也回来了,看见沈如初蹲在地上洗铠甲,急忙叫道:“哎呀。谁让你做这些重活的!交给他们做就是了!快起来,我的祖宗哎,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蹲在地上太危险了,面前又是一摊水,万一滑到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沈如初给提了过来。
“这些都是力所能及的活,哪里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沈如初笑道,但是,自己的男人这么知冷知热,让她心里暖暖的。
文旭道:“你这样子不会照顾自己,家里那么多人买来都是给你使唤的,你什么都自己做,让我怎么能放心下!”
沈如初调皮地笑着,道:“那你放心不下就别走了呗……咦,你眼睛红红的,哭了?”她上前拍拍文旭的脸,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文旭道:“没有心情不好,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在爹妈面前……你懂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不过今天是高兴,我要当爹了嘛!我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地想哭的,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长了这么大,升官了,攒了点小积蓄,娶了老婆还将要当爹了。”
沈如初微笑着,道:“我看好你,相信你!你就是最棒的!”
文旭笑道:“初儿也是最棒的!”
沈如初想了想,道:“你确定不带如意走?”
“如意能力不错,对家里的事情也算了解,有他在会帮你很多忙,我也就放心了。”文旭认真道,“初儿,你能不能先不开医馆,等我回来再说?”
沈如初想了想,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文旭因为她怀孕的事情而阻止她开医馆,她若是反对,便是让文旭不安,不能放心离去;她若是答应,那便是违心,医馆的事情忙活到现在,人力物力都投入进去了,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何况生孩子这种事,那是没完没了的一个过程,怀孕了,出生了,哺乳了,教养了,若是现在放弃,将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拾起这个梦想。
“你总要带个人陪在身边,上次不是说了那个秦皮吗?要不要去问问?”沈如初急忙转移了话题。
文旭也明白她的心思,无奈地摇摇头,拉过沈如初的手,道:“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累着自己,更不准你逞强。”
沈如初走得飞快,拉着文旭不放,文旭只得快走两步跟上来,道:“以后都不能走这么快,知道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沈如初笑道:“好啦,这么啰嗦!”
文旭越是担心,沈如初就笑得越开心,她围着文旭轻盈地转了个圈,道:“我现在好好的,你瞧瞧,一点问题都没有!”
文旭实在觉得心跳加速,吓得不轻,干脆抱了沈如初往前走,道:“你给我老实点!”
沈如初安心地享受着文旭的怀抱,道:“我要再吃胖点,让你抱不动为止!”
文旭笑道:“吃胖是你的任务!瞧瞧你现在瘦的。以后有了孩子更要多吃点,想吃什么就让甘草给你做,我走之后你让爷爷和婶娘他们过来住段时间,唐姐姐若是空了也来家里呆几天。”
沈如初笑道:“知道啦!你先在客堂坐一会,我去叫一下松月。”
“叫她做什么?直接让人去把秦皮这小子叫来就是了。”文旭道,然后招招手,道:“红袖,却把秦皮和麦冬叫过来。”
沈如初去了后院奴才们住的房间,进了上房松月所在的房间,果真看见松月躺在床上,面朝里。
“这是和谁置气呢?生我和爷的气?”沈如初坐在了床边。
松月一听是沈如初的声音,急忙转身下了床,跪在沈如初面前,道:“夫人,奴婢不敢!奴婢没有置气,奴婢只是愧疚,没有伺候好夫人。”
沈如初冷笑一声,道:“松月啊,你这愧疚的方式不对,若是你觉得愧疚不该是在我和爷面前忏悔吗?怎么自己歪在这里,见了我也阴奉阳违的?”
松月一听这话心头跳的厉害,急忙道:“夫人,婢子错了,婢子不该如此!”
沈如初想了想,上前一步将松月搀扶起来,道:“先前爷冲你说了几句重话,你心里不舒服我也理解。”
“不是啊,夫人!婢子……”松月急忙解释。
沈如初道:“松月,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朝夕相处,对你性子还算有所了解,你不爱说话,现在你急于解释,只能说明你心虚,你的确在怪我们。但是,松月啊,是人都有脾气,你闹情绪我理解,可我们发脾气你能稍微体谅一下?你受了一点委屈和不痛快就躲在房间,既不出做事也不在跟前伺候,你这是为人奴仆的姿态吗?还是说,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你还记得秋蕊吧?我一直觉得你比那丫头聪明,你是我一手捧起来的贴身丫鬟,文家人不多,但下人们都对你高看一等,为什么?原因你不会不知道!可你就这样给他们做表率的?今天你挨了一句话就耍小性子,明天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对着我耍小性子?”
“夫人,婢子再也不敢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得意忘形了。夫人,请您原谅。”松月一边说,一边又要跪下去,哭得满脸是泪。
沈如初拉起她,叹了口气,帮她擦了擦眼泪,道:“去洗把脸,这么热的天哭成这样子,小心长痱子!别哭了,我可能说话又重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知道吗?”
松月拼命地点点头。
沈如初柔和到:“谁都会有点错,只要你不是一错再错,我喜欢你,一如既往的。乖啊。”
进了客堂,麦冬和秦皮都在,见沈如初进来急忙给她行礼,文旭脸上带着笑意,道:“这小子有几分狠气和志气,我要带他走。”
沈如初笑道:“怎么说?”
文旭道:“他坚持跟我去战场!”
“真的?”沈如初看向秦皮。
秦皮跪下来老老实实给沈如初磕了个头,道:“多谢夫人收留。”
麦冬两眼闪着泪花,道:“夫人,谢谢您当初收留我们姑侄两个。这孩子坚持去军营,要跟着爷去历练,以后秦皮就交给爷了。”
文旭点点头,道:“我会尽力保他周全,但上战场不是玩闹,流血牺牲难免,秦皮,你不怕死?”
秦皮瞪着一双无邪的眼睛摇摇头,道:“爷,我要跟你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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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好花只能赠佳人
沈如初笑道:“麦冬,你舍得你的大侄子?”
麦冬苦笑道:“儿大不由娘,何况我只是个姑姑。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有这个抱负,奴婢希望他跟着爷能有一番作为!”
她回头叮嘱秦皮,道:“你以后要听爷的话,人要机灵点,知道吗?”
秦皮郑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要机灵点,胆子要大,但不能当傻大胆,知道吗?”麦冬继续循循善诱。
秦皮仍旧是“嗯”了一声。
沈如初笑道:“行啦,你们下去吧。麦冬你去给秦皮收拾准备一下,带点衣裳干粮什么的,小孩子的玩意儿也带几件。有什么话回房交代吧。”
文旭笑着道:“初儿,我也回房一趟,我有些事要做。”
沈如初道:“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好了?我又不能帮你什么忙,就这么点事还是让去做吧。你可以给秦皮找件轻便好使的武器。”
文旭笑道:“不行,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去做,这是男人的责任。你就安心呆一会,多休息一下,不要太劳累,否则我真是走得不安心。”
沈如初真是后悔文旭自己怀孕了,可是不告诉又怕将来尴尬,这仗若真是打起来,可不是三天五天就能归来的,若是战事凶险打个一年半载,他回来之后看见个孩子,会不会误会自己给他戴了顶绿帽子?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好啦,你就安心吧,我好着呢,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还能照顾不好自己?”沈如初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啰嗦起来真可怕!
文旭眨了一下眼睛,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没从房间出来。沈如初忍不住去敲门。
“初儿,你来看看,我给你写的东西。”文旭喜滋滋地说着,捧着一叠纸过来。
沈如初笑道:“哟,写得什么宝贝,一个人巴巴地躲在屋里写了这半天,快吃饭吧,酒菜都给你准备了。”
“你先看看再说,我等一下再想想,有什么的继续补充。”文旭笑道。
沈如初像模像样地抖开了那纸张。看了一眼,上面写的竟是“注意事项”,譬如不能做重活,不可过度操劳,每次吃多少饭菜,要吃多少新鲜瓜果,不要养猫养狗,不要养兔子,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即便是夏天也要多穿些,身体不舒服要及时救治,切不可讳疾忌医……
“傻瓜,这些我都会注意的。”沈如初嗔道。
文旭道:“还有啊。不要再抱小白了,老一辈说,怀孕期间不可养猫狗的,更不养兔子。小心生出来的孩子三瓣嘴。”
沈如初挽着文旭,心里甜蜜蜜的,似乎一瞬间之间又对未来充满的力量。道:“你放心,我很强大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你去了军营,切不可贪功逞强,更不能舍生取义,活着才最重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是一家人,我和孩子还等着你回来;你也不能忘记吃饭,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吃饱,饿着肚子可没办法打仗;你不要绝对执行上司的命令,因为他们的命令可能是错的,会让你丢了性命!你还要时刻提高警惕……”
文旭抓着沈如初的手,笑道:“知道了,夫人!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唠叨了。”
沈如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唠叨?那你这些纸怎么说?一、二、……六、七、八!足足八张哎,平时也没见你动个笔墨!”
沈如初嘿嘿一笑,道:“男人嘛,有了责任感就不同了嘛!我要对你和孩子负责,自然要花点心思!你跟我来。”
沈如初被他拉进了里间,之间文旭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沉重的玉石箱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道:“这箱子算是我们文家的百宝箱了,以前我娘的陪嫁之物。里面装了些贵重物品。要是打开需要三把钥匙,我将钥匙交给你,里面有些金银首饰,还有些银票,若是家里急用了,你可以取出来去大通钱庄取些现银。我今天让如意取了一些银子给你家用。”
沈如初心里酸楚的难受,一来是离别在即,二来是为文旭的深情所感染,道:“这些东西我用不着,既然是婆婆留下来的,还是藏起来比较好。我在家里没什么大的花销,总归是用到你回来。开医馆的钱你之前就支给我了,以后会赚钱的。你只管放心。”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文旭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道:“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都给你。我在军营里用不到银子,什么都不缺,你在家不要委屈自己才好。”
沈如初想着自己若是再说下去指不定又要痛哭流涕,凭空让文旭心里添堵,急忙破涕而笑道:“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出去吃饭!今天我陪你喝几杯。”
文旭道:“不行!若是平时也算了,你现在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儿想想。我不准你喝酒,以后谁家有喜事你也不准喝酒!”
沈如初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道:“遵命,爷!”
文旭显然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虽然满桌子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菜,但不过是拨拉了两筷子便不动了,喝了几口酒,不多,但很快便有了醉意。
沈如初起身劝道:“不能喝就别喝了,这是在自己家里,难不成还有人逼你不成?快别喝了,吃饱了,我们就去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早点休息。”
文旭点点头,道:“好,一切听初儿的。”
沈如初走出饭堂的时候,吩咐如意道:“你跟着我吧。”
如意会意,点头默许。
文旭走到小花园处,看见院子里红的是花,绿的是叶,虽是在月光下但依然能看出满园里的青葱和茂盛,他看得有些痴,道:“这么多天了我竟然没仔细看过,原来我家院子里还有这么个好看的院子,种了这么多花,这些都是你亲自做的?”
沈如初见他此时眼神发亮,吐字清晰,压根没有醉的神态,笑道:“原来你没醉,我先前还担心你醉酒了。”
“原来初儿是带我出来醒酒的,惭愧啊!”文旭笑道,“这些花真的是你养的?”
沈如初嗔道:“难不成这是天上的花仙子送来的吗?”
文旭嘿嘿一笑,道:“还是我夫人厉害,不但会看病还会养花!瞧瞧这些花草,我估计也就安北王府里的花园子比得上。”
“哈哈,你说话别那么逗行么?一听就是土包子,莫说王府的花园了,就算王府随便哪一处院子,都比咱们这花园漂亮百倍!没见过你这么往脸上贴金的。”沈如初摇着扇子。
文旭笑道:“初儿很喜欢花?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的时候,我还用野花给你编过花环呢,那时你就特别臭美,嚷着要给我做媳妇儿。”
沈如初道:“恐怕就你记得这码事了,我可一点印象也没有。”
文旭一伸手摘了一朵紫茉莉过来,心疼得沈如初当即喝道:“谁让你乱摘花的!她们会痛的啦!快放回去!”
文旭很无辜,道:“摘都摘了,还怎么放回去?好花赠美人,初儿来,我帮你戴上。”
沈如初一听说他要给自己戴花,心知方才误会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放柔了声音,道:“好好地在那里养着不好么?”
文旭将花簪在沈如初的发髻上,道:“真好看!回头我在那边凿一个池子,给你养一池子的荷花,如何?”
“真的?这么好?”沈如初笑道,这也是她的想法哎,只是这种荷花在本就干燥的疆北,那是奢侈的行径,绝对不是她这种小户人家消受起得。
文旭笑道:“自然是真的。你忘了,我现在可是五品官员,本来还要有个小府邸的,等这次打完仗我就动手修建,咱们可以把周边几处民居买下来,不愁宅子不变大。”
沈如初道:“这样挺好了,不需要再大了,家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意思。”
“傻瓜!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会买很多奴仆,怎么会空荡荡呢。”文旭憧憬着,拉过沈如初的手,道:“还好,你的手比较热。”
沈如初扑哧笑道:“这么热的天,我想凉都没办法啊,何况我现在怀孕了,有胎气,整个身体会发热的。”
“这么神奇?”文旭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沈如初摇摇头,哭笑不得,道:“就是这么神奇!我们早些回去吧,早点睡,你明天还要早起。如意,陪爷回房吧。”
“那你不一道回去?”文旭不解。
沈如初笑道:“我要去看看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再去看看秦皮那边准备的怎样了,爷先回去。等一下我去趟药房,给爷找点有用的药,随身携带着。”
文旭撒娇似得站在远处,轻轻摆了一下手,就像是耍赖皮的小男孩,道:“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秦皮的事,让如意去看看就好了,如意最有打包的经验,也懂的军营里的生活状态,他去交代最适合。我陪你去药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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