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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崔走召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txt下载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游戏

    第三百一十五章游戏

    那一天,村子里面死了好多人。

    屋子中黑芒闪耀,那地主家的儿子连同一干家丁,就这样尽数身首异处,血就好像爆炸一样,捡了满墙都是,原来,即使是恶人的血,也是红色的。

    小珠没有再犹豫,现在的它也来不及再犹豫了,它飞快的跑出了门,谣言的力量是强大的,就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村子里面的人看见了它,无不像是看见怪物一般,惊叫着跑回了家,小珠苦笑了一下,心想着即便自己和丈夫平日里再怎么帮他们,可是这依旧无法抵消这个妖怪的身份,也罢,反正已经这样了,就不用再隐瞒了。

    小珠正想使出神通飞向那后山,可就在这时,从一旁的墙角处跑出了一个小孩子,这个孩子小珠认识,正是它和那冯天养接济过的一户人家的小孩,只见那小孩见到小珠以后,并没有跑,而是十分慌张的上前拉着小珠的手焦急的说道:“姐姐,姐姐你快跑吧,他们都说你是妖精,要派人来抓你啊。”

    小珠心中一愣,真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会为它着想,小珠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个小孩说道:“你不怕我是妖怪么?”

    那个小孩吸了吸鼻涕,然后对着小珠说道:“不怕,姐姐和冯哥对我们这么好,怎么会是妖怪呢?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他们弄错了,是他们弄错了么?忽然间,小珠觉得人类很可笑,为什么,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问题,他们却不懂呢,为什么,他们长大了以后,就变的那么复杂了呢?

    小珠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那个小孩子的脑袋瓜儿,对着他轻声说道:“小梁乖,回家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那个小孩子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小珠的表情变的异常坚定,只见她直起了腰,望了望那凤凰山的方向后,便化成了一道黑光拔地而起,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那个梁家的小孩子愣在了哪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尖叫着跑回了自己的家。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小珠转眼就飞到了那山上,它四下的寻找着冯天养的踪迹,可是却怎么也寻找不到,没有办法,它只能向着大山的深处飞去。

    说好了的,我们说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他还没有回来吃饭,是不会有事的小珠的心跳的飞快,即便是妖怪也是有情,尽管它心知肚明那冯天养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但是他却依旧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那些人能够手下留情,哪怕是给他留一丝的气息也好,他们要人参,可以都给他们,反正那些东西在小珠的眼中跟冯天养比起来,简直连路边的石头块儿都不如。

    可是,小珠还真的想不到,就是这些‘石头块’,断送了他和冯天养幸福的生活。

    越往深处行进,小珠的心中就越是不安,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听到前方似乎有人的声音,于是它便现出了身形,向前跑去,它终于发现了,前方正有一群人站在那里,小珠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愣住了。

    那一群人全是村子里面的居民,其中还不乏一些以前受过他们接济的邻居,只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道:“嘿,真想不到,这瘸子的嘴这么硬。”

    “是啊,都打没人型了,还硬挺着。”

    “我说,咱们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啊。”

    “过什么你忘了么,他被妖怪给迷了,如果不打死他的话,整个村子都会跟着遭殃的。”

    咔嚓,那一刻,小珠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它当真无法相信,自己心中最担心的,真的发生了。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有人发现了那冯天养的妻子小珠此时正满脸悲伤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这正是人亏心手自抖,况且在他们的眼中,这小珠是个吃人的‘妖怪’,现在他们把他的男人给打死了,他们怎么会不害怕?当然了,除了那个地主万聚发,老地主见到这小珠竟然自己找上门儿来,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他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她来了,也就别想走了,正好顺路抓回去,不过他的心中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纳闷儿,自己的儿子不是已经去抓她了么,怎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失手了,他心里想道,这帮废物,那么多的人居然还让她给跑了,幸好她现在自投罗网,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她去,要知道,那些人参的位置,冯天养应该告诉过她,如果把她给禽了,还真就剩下了不少的麻烦。

    想到了这里,那地主便阴险的笑了笑,他也没说话,只是静观其变,要知道,冯天养现在这德行,也该让她看看,好吓唬吓唬她,到时候……嘿嘿。

    那小珠此时的眼中,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众人的存在了,它一步步颤抖的向前走着,那些村民由于害怕妖怪,所以都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过道,人群分开,冯天养的身体出现在了那里。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珠见到此等情景,便再也把持不住,快速冲了过去,扑在了冯天养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恐怕,这是它有生以来第一次哭的如此伤心吧,纵然已经拥有高深的道行,可是却依旧无法逃脱情关,这很正常,只要是这人间之物,全都无法逃脱一个情字,小珠大声的喊着冯天养的名字,声嘶力竭的叫喊,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颤,见它哭的如此伤心,纵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小珠不住的哭喊着,一遍又一遍,但是冯天养已经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了,他已经死了。小珠哭,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将失去最心爱的人,即使见到了他的**,可是他却再也无法起身,再也无法说话,再也无法笑着对她说那些动情的话语,生命,原来如此的脆弱。

    小珠望着冯天养的脸,虽然满是血污,但是他的眼睛却并没有合上,他的身体已经僵硬起来,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小珠试图合上他的双眼,但是却无法做到,冯天养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在望着什么,小珠心中一颤,她流着眼泪转头望去。

    只见冯天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那是一片杂草,但是杂草之中,却开着三两朵娇艳的红花儿。

    原来,他一直到死,都没有忘记自己映成心爱之人的事情,原来,他并不怕死,只是悔恨自己无法回去,无法摘那朵最美丽的鲜花,送给自己的爱人。

    冯天养的眸子依旧漆黑,生命的逝去将他最后的柔情定格在了那个瞬间,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一朵花儿,那是多么迷人的眼睛啊,那时的我单纯的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以致从那之后,使我一生都无法自拔。

    小珠的心碎了,她扬起头,痛哭失声。

    村民们此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那老地主却笑了,似乎这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只见他道貌岸然的站了出来,然后指着那小珠狠狠的说道:“怎么的,杀了你的拼头你还心疼了?你这个死妖精,别以为现在哭两嗓子我们就会同情你,实相的,就跟我们回去,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就连你一起打死”

    地主真有能耐,竟然连妖精都不怕,村民们见地主面对着小珠,丝毫没有一点的惧怕,不由得十分佩服,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的被当枪使了呢?

    小珠的眼泪似乎都已经哭干了,它听到了那地主的话以后,便转过了头来,默默的望着这些熟悉的村民,他们曾经全部都参加了自己和冯天养的婚礼,其中还不乏那些喝完酒和冯天养称兄道弟的人,真是无法想象,他们竟然会如此的绝情,仅仅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借口。

    实在太可笑了简直。

    小珠凄凉的笑了笑,然后她对着那地主缓缓的说道:“你,就是为了抓我回去,为你寻找人参对么?”

    旁人听到之后,全都有些纳闷儿,心想着什么人参,她说的什么?而那地主则心中一惊,他暗道了一声不好,真没想到这个小娘们儿竟然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如果让这些穷鬼知道了消息,那可怎么办?于是,他便腔作镇静的喝道:“什么人参你这个妖精是不是疯了?来人,快,把她抓回去等回去,我每人赏你们一袋米”

    本来那些村民都对这小珠心存恐惧,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之前我们曾经提过,尽管金钱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但是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金钱而失去了生命。

    这些村民动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已经抓紧了锄头木棍,有些忐忑的想着那小珠逼近,而小珠,却依旧在笑,虽然它笑的十分凄凉,只见它对着那地主说道:“你说我是妖精?好吧,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妖精,你想要那些人参,我就让你们永远的在一起吧”

    小珠怒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愤怒愤怒激发了它心中那无法磨灭的妖性,只见它的身上顿时爆发出了一团好像是黑烟般的妖气,它现出了原形,一直好像是牛犊子大小的蜘蛛出现在了村民们的面前,村们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只感觉到四周的气温下降,冻的自己鼻子生疼,而且,而且……妖怪啊

    表象,这里讲的是世人皆被表象所迷惑,虽然他们之前已经知道这小珠是个‘妖精’,但是迫于她相貌秀美,或多或少的有了底气,现在见这小珠竟忽然变得如此骇人,纵然是面对着粮食的诱惑,可是他们也没有了向前冲的勇气,废话,这个时候要是还冲的话,那不是傻子么?

    当然了,这人群之中最害怕的,当属那地主了,他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啊不是,是它,它怎么会真的是妖怪呢?这不是自己编出来的么?可是到了这时,即使不相信,也晚了,这地主纵使心机极深,机关算尽,也根本无法料到,这个小珠,还真就是个妖怪,货真价实的妖怪。

    这正是,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的道理,恶有恶报,这地主可能到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会因为一时的贪念和嫉妒,毁了自己的生命,如果他能心胸宽广一些,如果他能对那冯天养稍微留手,恐怕,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因果,作孽者,必定自食其果。

    杀戮,小珠疯狂了,开始了无尽的杀戮,似乎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稍稍的抚平它心中的创伤以及满腔的怨恨,此时的它,自然无法留手,善念已经化成了灰,灰飞烟灭,当时的深山之中,俨然是一片人间炼狱,痛苦哀号之声不绝于耳,惊得鸟兽飞散,惨绝人寰。

    那一日,凤凰山中,前来的二十三名村民无一生还,此事即使是地方志也没有记载,只有片段的野史记在了那村庄(聚宝村)祠堂内的簿子上,不过,在十年浩劫之间,连同着狐仙庙一起被打砸了个干净,只有上了岁数的老人,似乎还记得那簿子上零星的记载。

    再后来,这也就变成了故事,成了那些老人们茶余饭后说给晚辈们消遣的传闻,他们是这么说的:听我爷爷说,在以前古时候那后山上出了猛虎,当时的地主就带着村民们上山打虎,可是老虎没打着,那些人却被老虎吃了个干净,幸好当时的县太爷带着人杀了老虎,之后居然还在山上发现了宝物,也就是人参,真的,没骗你们,咱们这儿曾经有过,大人参,好像都成精了,在后来,人参挖绝了,再也没出现过,由于那山上曾经出过宝贝人参,所以,就叫聚宝山了,而咱们的村子也就………………

    传言,没有可信度,毕竟年代已久久远了,谁又能想到,在那个斑驳的年代里面,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爱恨情仇呢?我们把历史,想想曾一部昏黄破旧的胶片,似乎那个年头,连光阴都是陈旧的,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其实那个年头的人,跟我们现在所接触的时光,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也会有爱,也会有恨,也会有阴谋险恶,也会有悲欢离别,也会丝毫古人之事,也会眺望未来之景,当然了,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小珠没有食言,它将那群人全都杀死,剁成了肉泥,一大团,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大肉丸一样,它将那些人的肉酱丢在了山谷之中,那些成了气候的人参,自然不会放过这这是难得的肥料,而那地主也就如愿以偿,和众多人参在一起,一直没分开。

    小珠是正统妖怪,有原形蜘蛛之身,虽然凭借着太岁皮修炼,却依旧无法逃脱妖怪的宿命,四舍二劫之说已经应验,杀心一起,则万劫不复,它正是四舍二劫之中的杀身劫,一辈子都无法逃脱这个命运,注定要危害苍生。

    但是这些东西对它来说,似乎也不那么的重要了,尽管它已经在这山上自己一人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却第一次感觉到竟如此的孤独。

    想想以前,那种在家做饭,等待心上人回来的感觉,已经不会再有了,那种即使自己走远,但是站立住脚步,就能望到回家方向的感觉,也不会再有了,都会有再有了,家,冯天养死了,自己哪儿还会有家啊?

    既然没有了,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最难熬的夜晚,小珠自然不会回到聚宝村,它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又回到了那个破烂的窝棚前,见到了那个无名女尸的坟墓以后,它也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的爱人也弄一个了。

    这种亲手埋葬至爱的感觉,没有尝试过的人,自然无法知道其中滋味,那小珠在一棵树下埋了冯天养,然后趴在那分头又一次呜呜的哭泣起来。

    月亮爬上了山顶,小珠望着那月亮,忽然间心中一片空荡,它讨厌这种感觉,因为纵然有千年的道行,但是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又有何用?看来,自己也是应该去陪冯天养了。

    它想到了死,没错,因为在那时,偌大的天地之间,它是孤独的,孤独让人难受,让人绝望,正当小珠要举手自尽之时,忽然,它的背后传来了一阵声音

    小珠心中一惊,怎么会有人在它的背后它却没有发现呢?于是它便下意识的回头,只见她身后的远处,也就是那无名女尸的坟墓前头,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身穿一身黑衣,正抱着肩膀盘着腿坐在那坟墓之前,他也没有理会那小珠,只是喃喃自语道:“痴情总受分离苦,却道阴阳不等人啊,呵呵。”

    小珠有些惊讶,这个家伙竟然一点的气息都没有,一定不是什么凡人,难道,他也是妖怪?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可是小珠此时万念俱焚,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它是什么了,反正自己都是要死的家伙,即便这个家伙有什么阴谋,似乎也跟它没什么关系了,小珠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那个家伙随口一问:“你……也是妖怪么?”

    小珠的声音很轻,但是那个家伙却好像听了个真切,只见他笑了笑,然后头也没回的说道:“我不是妖怪,是命运。”

    命运?小珠是妖怪,经过了太岁皮的改造,也能领悟到一些命运之奥妙,此时听到这个黑衣人说自己是命运,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怅,只见它有些茫然的说道:“命运……这个词真的有些可悲。”

    “确实。”只见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他随手一扬,周围的气场竟然开始变换,只见他四周的草坪上的杂草开始枯萎,就仿佛是秋天来临,杂草尽数枯萎之后,那方寸之间,竟然又飘起了雪花儿,积雪越级越厚,跟寒冬一般无二,但是这积雪也没有持续多久,又过了一会儿,那些积雪快速的融化,湿润的地皮之上开始冒出了新芽儿,顽强的杂草再次生长,没到半柱香的功夫,杂草再一次茂盛,似乎跟最开始的时候一般无二。

    小珠呆呆的望着这一切,简直是太神奇了,这需要多么玄妙的力量才能做到?当时的小珠,俨然已经有些道行,它看的出来,这个家伙所做出的,并不是障眼法,而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他举手之间,就让自己的四周完成了一次四季变换,尽管小珠当时并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而那个自称是命运的家伙做完这一举动之后,便站起了身,然后望着小珠语气平和的说道:“这就是我给你的提示,领悟它,你将不会再有痛苦。”

    小珠当时也不知道为何,似乎眼前的人语气有着一种非同一般的魔力,让它无从怀疑,它听到这家伙的话后,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那人说道:“不会的,怎么会没有痛苦?”

    那个家伙见小珠依旧伤心欲绝,便对着它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无法领悟到这一层,无妨,既然你参加了我的游戏,我就有义务去引导你,现在我给你一个提示,你就真的认为,你和这冯天养再也见不到了么?”

    什么?这句话完全让小珠震惊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能再见到心上人?这是真的?于是想到了此处,小珠慌忙跑上了近前,对着那个黑衣人焦急的说道:“我还能见到他?他在哪儿?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吧”

    那黑衣人的语气依旧平静,只见他对着小珠说道:“他还在,但是,不在这个时光之中。”

    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珠连忙追尾,于是那个自称命运的黑衣人便告诉了它轮回之说,原来,这冯天养虽然**已死,但是他的灵魂却还是永生,只不过,本着天道的法则前往了地府,在地府周转一圈之后,就会重新开始新一次的轮回,也就是说,小珠要再见到冯天养,就要找到他的转世。

    小珠听到这一消息之后,顿时大喜,希望在一起的回到了它的身体之中,它慌忙向那自称命运的黑衣人询问冯天养的灵魂此时身在何方,应该如何才能寻找得到。

    但是这一次,那黑衣人却没有告诉它答案,那黑衣人只是对它说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要考你自己的本事了,虽然你现在无法做到,但是你有太岁皮,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你会寻找到他,当然了,如果那真的是你心中所想的话,好了,我现在问你,你还想死么?”

    小珠坚定的摇了摇头,有了希望,为什么还要死呢?虽然这个黑衣人对它说的话它没有完全听懂,不过大概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就是说,如果它继续努力修炼的话,早晚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冯天养是吧?

    好吧,那我就努力修炼,小珠的心忽然变得异常坚定,为了心上人,什么样的苦她都能吃,一年,两年,哪怕是十年百年,只要,只要再一次看见他的眼睛,在一起被他拥入怀中,只要再一次…………

    那和黑衣人见到小珠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将死之人的绝望,便又说道:“那好,欢迎你正式加入我的游戏,咱们暂且别过,但是,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说罢,只见那黑衣人将自己头上的斗篷向后一拉,然后随手一抓,竟然凭空变出了一顶黄色的帽子,那人讲帽子戴在了头上,没有再理会小珠,只是一个转身,就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就在他凭空消失的那一刹那,小珠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原来是哭着哭着睡着了,它虚弱的做起了身,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都是梦么?不,它马上就发现,那不是个梦,而是真实的,只见它快速起身跑向了刚才梦中那个黑衣人出现的地方,那片草地上的杂草,明显要比旁边的干净许多,也新鲜的许多,仿佛才初生不久,刚才的人,是存在的那也就是说………………

    小珠站立在原地,夜风吹过山岗,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失去的,虽然已经失去,但是小珠此时却并不迷茫了,它的心中出现了希望,那是对将来的希望,它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不管几个轮回,冯天养都会在那里等着它,等着它一起重新回到温馨的家。

第三百一十六章 老妈庙

    第三百一十六章老妈庙

    多少个年头过去了,小珠依旧待在那山上,终日吸收着太岁皮所散发的妖气吗,修行让它变得强大起来,她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年头,最开始的时候,还记得春秋交替,但是又过了些年,这些事情它就渐渐的淡忘了,日月穿梭星辰变幻,它只能依稀的感觉到自己不断变得强大起来。

    当然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为何要变强,冯天养的灵魂也不知在何处漂泊了多少个年头,等着它去追寻,冯天养的身体已经腐朽,甚至连骨头都不曾剩下,那树下的孤坟,连同着破窝棚以及那无名女尸的荒冢一起变成了平地,沧海桑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恐怕唯一不变的只有这座荒山,这月亮,以及那心中的真爱。

    好久好久,就好像是一场梦,昨日的办完柔情仿佛还历历在目,但是回首间,那些原来都已经远去,变成了荒烟的年头。

    苦苦的等待,只为了一朝的相逢,终于有一日,燃西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同时,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它找到了

    就好像是灵光一闪,它忽然感觉到了那熟悉的人儿身在何方,看来,那个自称是命运的家伙当真没有骗它,只要它努力修行,当真能够感觉到那冯天养的灵魂转世身在何方。

    在知道了冯天养的动向之后,这座荒山,对她来说也就失去了意义,于是它便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那里,离开了它的故乡,去寻找等待了多年的心上人。

    它满心以为,这次苦尽甘来,寻找到冯天养以后,就和他再也不分开了,两人去深山之中隐居,因为深山之中虽然清苦了一些,但是却没有俗世之中的尔虞我诈,妒忌成恨,对于它这个饱经沧桑的妖怪来说,无异于是一方乐土。

    但是,它却又算错了,它虽然找到了冯天养的转世,可是,冯天养却不再认得它,因为,在这一世里,冯天养根本就没有对燃西的记忆,或者说,它本来就没有出现在冯天养的生命里,而冯天养也不再叫冯天养,他这一世的名字,叫做唐爱国。

    直至今日,人世间早已换了一番模样,那是一九六零年,是一个灾年。

    在历史的官面回答之中,称那几年为‘三年自然灾害’,由于某种关系,那一年的中国,生灵涂炭,老百姓们吃不上饭,甚至相传有些地方再一次出现了古时候的‘易子而食’,一些边远山区之中,人吃人都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民间的传闻而已,不用当真,不少百姓受不了饥饿,便连同一家老小四处逃荒,当时的东北,无一是一个好去处,靠近俄罗斯,外加上‘北大荒’地产相对丰富,所以着实救活了不少人。

    小珠从聚宝山出发,一路行程隐藏身份,没有暴露自己,因为当时的它已经见识过了人心险恶,世态炎凉,所以只是夜间赶路,见到灾荒千里,心中竟也有些不忍,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什么年头,为什么死了这么多的人?那荒郊之中,总是能看见尸体,没有坟冢,只是死了随处乱扔,那些死去的人面黄肌瘦腹胀如鼓,显然是饿死的,见到人间此时这般模样,小珠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起自己心上人此时的境地,想想几世之前,他就是一个苦命人,小珠真不想经过了轮回之后,他依旧还在受苦。

    冯天养确实还在受苦,不,或者说是唐爱国,他这一世的身份,是一个小小的农民,他的家乡,就是在那碾子山。

    在那个时候,全国上下兴起人民公社,人民公社说白了,也就是大锅饭,全村老少爷们一起劳动,劳动所得充公,自家不开伙,吃公社食堂大锅饭,但是那个时候,粮食歉收,伙食定量,许多的乡下人根本就吃不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一系列选手,根本就无法算的上劳动力,又贼能吃,怎么办?

    没办法,听老一辈人讲,那个时候的日子,难熬的就算是逮着个蚂蚱都能吃两顿,就这么夸张,但是是话外题,就此一带而过。

    讲的是由于信息不发达,所以还是有许多偏远的山村没有加入这种制度,比如古书上所说的塞外,也就是黑龙江边缘一代,碾子山,恰巧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当时,当地的村米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传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思想虽然已经覆盖了此处,但是因地制宜,这儿本来就穷,只有生产大队的知识分子们吃着公家饭,老百姓自然就管不过来了。

    那一年,确实饥荒,天旱不说,种子又少,粮食歉收,村民们苦不堪言,当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而唐爱国(冯天养的转世)那个时候,刚好十七岁,正是壮年的小伙子,他是标准的农民出身,光荣,可是光荣也不能当饭吃啊,这也许真是命运捉弄,唐爱国的这一世也是父母双亡,只有年迈的爷爷和他相依为命,但是爷爷岁数大了,干不动农活,为了吃饭,他只有没黑没白的干活儿,但是当年是在是挺不住了,因为大旱,还未秋收,地里面的粮食就已经没了一多半儿,而这个时候,家里面已经揭不开锅了。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小珠见到了唐爱国。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仅剩的那一点粮食全都留给了爷爷,而他自己就咬着牙挺了下来,但是想想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饿的就比别人快,两天下来,又怎么能够顶的住?这一晚,他饿得实在不行了,便悄悄的起身,来到了野外,想挖一点野菜果腹,但是旱灾的年头,郊外的野菜都被挖的差不多了,哪儿那么容易找的到呢?

    当小珠在那野外找到了唐爱国的时候,它哭了,当时的月亮很圆,小珠在看到唐爱国正在狼吞虎咽的嚼草根时候,它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向外流淌。

    虽然这个时候的衣着,已经不像那以前,但是唐爱国此时却依旧衣着破烂,虽然手脚俱全,但是看上去却要比那一世还要可怜,他跪在了地上,拔着野草,连同着泥土往嘴巴里面塞着,纵然有多年的道行,但是小珠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想不到,不管几个轮回过去,他却依旧受苦,自己让他苦了多久?

    郊外四下无人,小珠站在唐爱国的身后,现出了身形,捂住了嘴巴,不住的哽咽起来,而当时的唐爱国也发现了异样,他听见自己身后又声音,便警惕的喝道:“谁”

    说到了此处,唐爱国便转身望去,只见自己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当时还不是打倒封建迷信的年头儿,但是那唐爱国天生胆子奇大,他见到这荒郊野外出了个女人,竟然也没多想,毕竟现在是灾年,村子里竟然能够路过逃荒的,他们也是可怜人,这个女的,想必也是外地来逃难的吧,唐爱国看了看手上的杂草,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了身。

    都是苦命人,也就没有什么看不起谁,即使对方是闹荒的,但是自己现在也啃了草根,所以也就不见外了,只见他有些关心的对着那小珠讲道:“你是从外地来的么,就你自己啊,家里的人呢?”

    月光之下,小珠只见这眼前人已经不再是几世之前那冯天养的模样,他四方大脸儿,虽然正是青春年华,但是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所以显得面黄肌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了,但是,小珠却很是欣喜,因为,不管几世轮回,但是他的眼睛,却依旧是那样的明亮,好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他现在不认得自己,也难怪他,毕竟他的灵魂估计已经往返了数次躯体,小珠心想着,没关系,只要知道他就是冯天养就好了,我们可以从新开始,就像几世之前那样,于是,它便对着那小伙子说道:“恩,我刚刚来到这里,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怎么不回家呢?”

    那小伙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小珠说道:“我叫唐爱国,就住在村子里面……我太饿了,所以出来找点吃的。”

    他倒也挺憨厚,问他啥就说啥,小珠再次见到自己的爱人,心中的悲伤渐渐的被喜悦代替,肚子饿了,没关系,只要不再被人加害就行了,于是小珠便开口对着那唐爱国用十分爱怜的语气说道:“肚子饿了也不能吃草呀,哎,你看那边是什么?”

    说罢,小珠一扬手,指了指那唐爱国身后的方向,唐爱国一眼转身望去,不由得喜上眉梢,只见他身后的不远处,竟然躺着一只野鸡太好了怎么自己刚才没有见到呢?

    他哪里知道,这野鸡正是方才小珠用妖气射落的呢,唐爱国也没多想,只道这是因为旱灾而饿死了的畜生,这可是难的的野味啊,平日村里面的猎户都快把它们打绝了,现在竟然被他捡到一只,他又怎能不欢喜?

    于是他便慌忙上前捡起了那只野鸡,然后乐呵呵的来到燃西的身前,对着它十分开心的说道:“谢谢奶奶,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没看见呢”

    奶奶?小珠猛地惊呆了,他叫我什么?他叫我奶奶??怎么我在他的眼中,有这么老么?

    这句话,听在了小珠的眼中,就仿佛是晴天霹雳,它的心中一股极度的不安涌现,于是它便慌忙望了望那唐爱国的眼睛,月光照亮了他的眸子,从他的眼睛之中,小珠竟然发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

    这,是我么?小珠好像五雷轰顶了一般的惊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竟然变的如此年迈?以前那个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它当时自然无法接受,这大自然的法则。

    天道之根本,就是时光交替的一个过程,生老病死,这就是一个循环,人都有小的时候,也都有老的时候,到了最后,也全都会死。

    所有的事物都无法抵抗,即便是大罗神仙,拥有者可以脱离轮回的神通,长存于千古之中,但是,却依旧有死去的一天,往往神仙死的时候,要比人更加的凄惨,在死之前呈现出天人五衰的景象,然后烟消云散。

    换言之,就连这天道,也不不是没有尽头的,往往看书上所写的那些吃了灵丹圣果的仙人,可以与天地同寿,与天地同寿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天地能存在多久,你就可以生存多久,但是也间接的披露了,这天地,也不是恒古不变的,万物都有毁灭的那一天。

    妖怪更是如此了,纵然能够有神通去更改外相,但是却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小珠在那山上苦修了多年,通过太岁皮修炼,虽然可以事半功倍,比那些寻常的妖怪要快上许多,但是相对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它容颜的衰老以及生命的燃烧也要比寻常的妖怪快上一倍,这似乎就是使用太岁皮的代价吧。

    小珠愣在了那里,良久,才明白,原来距离冯天养死去的那天,真的过去了很久很久,自己平日里除了修行之外,便没有了别的事情,不知不觉,年华已经老去,青春不再,转眼之间,自己已经是日薄西山的老人。

    忽然之间,小珠心中欲哭无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即使找到了冯天养,又能如何,难道还指望着与他长相厮守么?难道…………

    那唐爱国见到眼前这老奶奶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顿时有些纳闷儿,心想着它怎么了?于是他便有些担心的问道:“奶奶,你咋了啊,是不是饿了,等我一会啊,我现在就点火把它烤了。”

    小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木讷的点了点头,那唐爱国今天晚上真高兴,他说干就干,那唐爱国挖了个坑,捡了一堆柴火,就将那只鸡丢进了火里面,不多时,烤鸡肉便散发出了阵阵香气,饥肠辘辘的唐爱国不等那野鸡熟透,便再也忍不住,他剁灭了火堆,然后忍着烫扒拉出那野鸡,咽了口口水,将其撕开,拿起了那只鸡腿转身说道:“奶奶,你先……恩?”

    他刚才太过于专心,以至于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背后空无一人,那个老奶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月光之下,荒野中静的吓人,唐爱国很是纳闷儿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人呢?

    肚子饿的时候,想不了太多了,唐爱国狼吞虎咽的吃了那鸡腿,虽然没有盐巴作料,但是他却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毕竟饥饿带来的美味,可以终身难忘。

    他不知道,此时的小珠,正漫无目的满心彷徨的漂浮在那荒原的上空,望着天上多年都未曾更改模样的月亮,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因为岁月的无情,让它再一次的失去了方向。

    唐爱国吃掉一只鸡腿之后,就没有再动那鸡肉,虽然他没有吃饱,但是他心里明白,家中的爷爷还在挨饿,自己只要死不了就好了,把鸡肉拿回去,还能撑一段日子,只要活下来,就一定能够撑过这个该死的年头的。

    于是,他便兴高采烈的捧着那大半只烤野鸡向村子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凉,他摸了摸脸,若有所思的想着,干旱了这么久,终于下雨了么?可是他抬头望去,却见那一轮皎洁的月亮还在当空,没有丝毫的云彩,唐爱国叹了口气,也没多想,便又迈开了脚步。

    他哪里知道,那年的那个晚上,一个苦苦守候了几个轮回的痴情人,在那个荒原上空,哭的好伤心。

    说起来,也真奇怪,自从那一晚开始,村子里面的人再也没有挨过饿,很神奇的事情,尽管是灾年,但是自打那天起,唐爱国每天晚上都能捡到一些野味,有的时候是野鸡野鸭,有的时候是野鹿獐子,甚至还有野猪。

    那些野味无一不猝死在他家的院子里面,这事儿可真是邪门儿,要知道那时候虽然穷,但是也没有到路不拾遗的地步,家家晚上的院门紧锁,但是那些东西竟然依旧能够出现,刚开始的时候,唐爱国心中很是纳闷儿,于是他便守在窗户旁,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很奇怪,他竟然依旧一无所获,每晚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总是会发困,然后莫名其妙的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就会照例出现几只野味。

    虽然这件事很是邪门儿,但是却也解决了燃眉之急,不用再挨饿了每天都有肉吃,简直太好了

    不过,唐爱国的爷爷也觉得这件事很是邪门儿,他毕竟是老人,那个时候的老人,一般都听过类似山精野怪的故事,他心想,这莫不是哪路的神仙显灵么?于是他便问唐爱国,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稀奇的事情,唐爱国想了想后,便说,没有啊,就是那晚我饿的不行了,就去野外,除了捡到一只野鸡以外,还碰见了一个老奶奶。

    唐爱国的爷爷便慌忙让他具体一点说,唐爱国便把那晚之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唐爱国的爷爷一拍大腿,然后就对唐爱国说道:“孙子啊,你这真是碰到神仙了啊”

    没有错,想想在荒郊野外的,能够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家伙,除了神仙之外就是妖怪了,可是妖怪不都是害人的东西么,哪会有这么好心送吃的给他们?是神仙,没跑儿了

    于是,那老头子便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冲着那门口的方向当当当就磕了三个头,感谢神仙显灵,这真是祖上积德啊感谢大慈大悲的神仙救了他们,以至于他们不能饿死

    有了野味,唐爱国的肚子就没瘪过,他的心地善良,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挨饿,而那‘神仙老奶奶’送的野味他们爷孙也吃不完,所以唐爱国就把多余的肉拿出来,送给村里面缺粮挨饿的人们,大家都十分感激这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

    当年虽然信息闭塞,但是这种消息却不同,茶余饭后人口相传,那姓唐的小子遇到神仙了嘿,那神仙可真灵,每天都送野味给他们。

    这消息越传越神,以至于到了最后,那个老奶奶被夸成了是天上的福星,或者观音化身什么的,什么版本都有。

    不夸张的说,当年这个村子之所以没有荒废,完全就是因为那年‘神仙’送的野味,要不然的话,估计这个小小的村子也耐不住饥荒,村民们全都要流离失所此处逃难了。

    当时的人们虽然穷,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外加上这‘神仙相助’那得是多大的造化啊,于是他们便自发的组织了一些人,在村子的边缘盖了一间小草房,就全当做这神仙的庙宇,有逃难来的木匠,特意做了一块儿牌匾挂了上去,上面刻着三个大字‘老妈庙’。

    老妈,就是那个神仙的称呼,正是根据那唐爱国的形容而来,村里面的人到后来基本上都这么叫,在他们的眼中,那个衣着朴素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就好像是妈一样的慈祥,等挨过了三年的饥荒以后,这间小庙里面的香火就一直没有断过,有人还为其塑了一座泥像,人人都说特灵,更有甚者,连十里八村儿的相亲听说以后,都大老远的赶来叩拜。

    他们那里知道,帮助他们的,却不是什么神仙呢?他们又有谁能够明白,他们心中的神仙,在最饥荒的时候,没有管他们,管他们的,反而是妖怪呢?

    这,当真是十分讽刺。

    也许这人间就是一处悲喜剧,其中充满了各种讽刺,小珠是知道的,它当时的心,充满了迷茫,那一晚后,它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为什么,上天要这么作弄它?为什么,明明见到了最心爱的人,却无法跟它开口?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它不知道,它只感觉到心中空空如也,甚至连死的气力都没有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说,它确实已经如愿以偿,用自己的光阴为代价,找到了那冯天养的转世,只不过,物是人非,此时的境地也许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吧。

    它也不是没有想到死,但是它真的不忍心,见到冯天养的转世再受苦挨饿,它那一世就是苦命人,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小珠没有了主意,只好每日都抓一些鸟兽野味放在那唐爱国的院子里面,风雨无阻,见到唐爱国的脸色日渐红润,身体也健壮了起来,它心中也多多少少的欣慰了一些,它又想起了那段时光,自己同冯天养成亲以后的那段日子,每一次给他做饭,他都会吃的很开心,当时的它,是多么的幸福,而当时的幸福,是那么的遥远。

    算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吧,小珠心里想着,自己会老,那唐爱国同样也会老,也许,他现在接受不了自己,但是等他也变老的时候,也许自己就有勇气去跟他说出那个遥远的故事了。

    它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即使它明白,人类的寿命很短,唐爱国老了以后,就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它现在已经不敢奢求,它只是希望,希望能够再一次的牵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对自己说出爱怜的话。

    冯天养曾经对它说,媳妇,你真美,就好像仙女一样。

    仙女,真想不到,仙女也有老的一天啊,小珠每当想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流泪,这个妖怪,反而比人更加的脆弱。

    它一直在等,但是,却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命运再一次的跟它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那是一九六八年的夏天,十年浩劫的动荡终于波及到了碾子山。

    那时候的人,都已经疯狂了,尽管小珠早已经领略到了人的疯狂,但那毕竟是少数,而现在,它感觉到,仿佛整个世间的风气都已经改变了,疯狂的信仰,盲目的崇拜改变了一切,就连空气之中仿佛都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说到底,小珠也是妖怪,所以它也同其他的妖怪一样,对这种疯狂信仰所造成的意志感到了恐惧,它同那些普通的妖怪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庙宇,选择暂时躲避在了深山之中。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像它想的那样结束,那些带着红袖标的年轻人浩浩荡荡的突击每个农村,破四旧立四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砸烂的文物和庙宇不计其数。

    坏就坏在那个老妈庙上了,当时村子里面,人心惶惶,老妈庙的香火完全就由着唐爱国自己一人负责,而那群红卫兵小将们到来的时候,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要揪出地主头子,就连亲戚都不放过,带上大高帽绑上长条凳就开起了‘飞机’,二是砸庙宇,封建迷信害死人,这种东西是不允许存留在世上的,但是想想这村子里面也没有地主,确实没有,都是一些早年间逃难的人组成的,可谓全都是根儿正苗红,他们没有批斗的对象,但是听人说这有个什么妈庙,嘿,这老封建,正是他们下手的对象。

    于是,他们便冲向了那村子边儿处的老妈庙,村民们当时全都不敢怒也不敢言,那个年头,你说错一句话就能让人批个残废,谁还敢言语,即使是那老妈庙的神仙早年间救过他们,他们这时候也要自救啊,于是便全都耸了,带起了路来。

    全村之中,唯一一个敢说话的,就是唐爱国,他敢说话,并不是胆子大,而是因为,他还有良心,他是乡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大形势,他只明白,这老奶奶救过他的命,他不能忘本,于是,就在那些红卫兵来到庙前的时候,他即使很怕,但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说什么也不让那些让人动手砸庙。

    他跪在了地上,苦苦的劝着那些人,说这个庙里面的神仙是个好神仙,如果没有它,我们全村的人早就饿死了,求求你们,放过这庙吧,但是那些人哪儿会听他胡扯啊,见他阻拦,反而都笑了,正找不到批斗的对象呢,这边自己冒出来一个,嘿,给丫绑了。

    二话不说,唐爱国就被撂倒在了地上,他哭喊着叫那些人住手,但是却依旧没能阻止他们的行动,几棍子下去,泥像倒塌,一把火过后,小庙也就烧成了灰烬。

    而唐爱国,也就惹下了事端,他被这些人关进了牛棚之中,每天都拉来批斗,等到最后小珠赶来的时候,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他已经忍不住痛苦,上吊自尽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很久很久

    第三百一十七章很久很久

    说的是那一日,小珠在山林之中,忽然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了一股不安,就如同多年之前冯天养身死的那个上午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当时的小珠不知这种感觉的意义,但是多年以后的它,已经修成了高深的道行,身晓现在那唐爱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即使是山下此时有着很危险的东西,但是它也顾不上了,慌忙隐去了身形以后向山下飞去。

    这股不祥的预兆越演越烈,伴随着剧烈的心跳一起涌出,小珠飞着飞着,泪水竟然莫名其妙的从眼眶中滑落。

    它是在山下的荒郊之中发现那唐爱国的,他静静的趴在那里,生命的迹象已经从身体中消失,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座安静的泥像。

    他是不堪折磨,而选择自杀的,一根肮脏粗制的麻绳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本来,按照着国家的政策,当时死去的人,是必须实行火葬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那群红卫兵们得到了上级的指示,说是东边儿的镇子朱家坎发现了一个地主头子,请求支援,他们报国心切,谁都不想落下,于是望了望这个死去的唐爱国,便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反正在这个年头儿,死的人多了,能烧的过来么?还是那个小队长有办法,政策不能改变,于是他们便对着村子里面的人说了,为了响应上级号召,这个尸体我们带走到县里的火葬场实行火葬,半个月以后,你们让他的家属来认领骨灰吧。

    他的这话其实就跟放屁一样的没味儿,真的,早在他们批斗这唐爱国的时候,就已经摸清楚了他家的成分,本来他们想再加上几条罪名,哪成想这小子倒真的是穷的可以,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贫农的有爷爷,而前年那老头也死了,可以说,这小子完全就是根儿孤苗,这村子离县城那么远,傻子才会想去废这事呢,果然,村民们怕还来不及,当真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去领尸,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这群小干部同志将已经死去的唐爱国拽走。

    开什么玩笑,去县城,背着个尸体去县城还不得累死?那些小同志心领神会,行至荒郊野外,就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将唐爱国的尸体随手一丢,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朱家坎如火如荼的投入新一轮的战斗之中了。

    小珠望见了年轻的唐爱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自己也愣住了,它本以为自己此时会像多年前那样,抱着他的尸体痛哭失声,但是,它却没有,它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唐爱国的尸体,这仿佛就像是一个轮回,残酷的宿命将此刻,和那个陌生的年月相互重叠起来,虽然时间变了,人变了,但是,结果却没有变。

    小珠就这样站着,良久,它的身体才开始瑟瑟的发抖,它的眉头紧皱,脸部表情扭曲,两行热泪这才滑落。

    扑通一声,它跪在了地上,然后眼泪大颗大颗的低落在这干涸的土地之上,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是被人害死的,可是,自己此时却连恨都恨不起来,这种该死的无力感,到底是为什么。

    十年,几个十年,又过去了几个十年,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结局,却依旧没能改变呢?

    小珠只感觉到呼吸不畅,好似脱力一般,小珠强忍着眩晕的感觉,仰起头,望着天空,只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喉咙堵住了一般,只见它长大了嘴巴,然后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嘶吼

    啊啊啊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喊着,但是也无法减轻自己累积了多年的委屈,以及满腔的冤仇,贼老天,贼老天

    直到声音沙哑,直到,再也喉咙里面发出类似破疯匣一般的声音,直到,它再次的低声哽咽,当时的它,就好像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它的眼中,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直到,下雨了,雨滴落下,滴滴答答的打在了它的脸上,淋湿了它的身体,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哽咽之声,雨水和眼泪混合,都是那样的咸。

    就在小珠万念俱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他的背后,又传来了一阵平静的声音:“相隔光阴数十载,半归风霜半入云,看来,你现在依旧很伤心啊。”

    这声音,怎么如此的耳熟?小珠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是他竟然是他

    只见身后的不远处,已经多年不见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他带着那顶黄帽子坐在草地之上,只不过,漫天的雨水,却丝毫进不了他的身,他身体周围的方寸之间,仿佛拉开了一道雨幕,或者说,这漫天的乌云,只有他头顶上方的那一块是空白的,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小珠,似乎眼前的这情景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料到了一般。

    “是你”小珠的声音已经沙哑,但是依旧阻挡不住它内心的激动,只见它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那黑衣人的近前,然后对着它大声的吼叫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个黑衣人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它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是命运,是你,他,以及所有人的命运。”

    “命运?”小珠凄惨的笑了笑,然后抹了一把眼泪,却依旧无法阻止雨水模糊视线,只见它指着那个黑衣人说道:“为什么,我的命运会如此的凄惨?为什么,即使我找到了他,但是我们却依旧不能在一起?”

    那黑衣人十分平静的回答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如果你非要问个为什么的话,其实我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只是你还是无法猜透。”

    黑衣人的话中似乎带着一丝玄机,但是当时的小珠已经没有心情去琢磨了,它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它不想在这么痛下去,这个家伙,曾经指点过我,那么,现在他出现,应该还是帮我的小珠想到了这里,便立马双膝跪地,然后对着那黑衣人不住的扣头,一边磕头,一边苦苦的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好痛苦,我不想在这么痛苦下去了求求你,求求你”

    它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听上去十分的凄惨,但是那黑衣人却依旧没有动容,只见他对着那小珠十分平静的说道:“你如果当真不想如此痛苦的话,能帮你的,却只有你自己。”

    小珠听到他这么一说,便十分不解的望着他,这个人,就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就连他的声音,都好像是拥有这某种魔力,让人无法怀疑。

    只见那个黑衣人淡淡的说道:“你可知,世间万物身死之后,会魂归何方么?”

    燃西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你曾经告诉我,人死后会去地府。”

    那黑衣人见它回答,便又对着它说道:“没有错,自古以来,环宇之中,人神鬼有界,也就是说,现在你在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三界之中的一界,无论是谁,只要没有脱离轮回的束缚,身死之后,就都会尽数前往酆都鬼界,在那里,依仗着这一世的言行,会有不同的待遇,或是堕入地狱受洗,或是继续轮回转生,如果你想要寻找到他的话,很简单,只要去死就好了啊。”

    也就是说,冯天养的灵魂,现在正在酆都地府?

    这黑衣人的言下之意,是让小珠自行了断,然后去到地府寻找冯天养的鬼魂,小珠听到之后,非但没有犹豫,反而十分的欣喜,没有错,在这个人间,它待得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了,除了曾经拥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之外,剩下的,只是没有尽头的痛苦,它太苦了,再也熬不住,死对它来说,当真是一种解脱。

    于是,它便十分欣喜的问那黑衣人:“地府在哪里,我死后就能去么?”

    那黑衣人依旧平静的回答道:“酆都地府,在西边,但没有到尽头。”

    西边,没有到尽头,这句话的意思,小珠还是不怎么明白,不过这也没关系了,知道在哪儿就好,于是它便站起了身,二话不说,将妖气聚集在右手之上,然后卡住了自己的喉咙。

    那黑衣人见到小珠要自尽,便轻描淡写的开口讲道:“你当真已经决定了么?”

    小珠望着这黑衣人,心里明白他这么说,似乎还有其深意,于是便叹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值得我去留恋么?”

    听它这么说,那黑衣人淡淡一笑,然后对着它说道:“不,我的意思是说,即使到了那个世界,你真的以为就会没有任何的问题么?”

    这话怎讲??那小珠愣了,它松开了手,然后对着那黑衣人问道:“难道,在那一个世界,依旧会有妒忌和杀戮么?”

    “那到不是。”只见黑衣人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小珠说道:“只不过,你死了以后,会依旧保持这生前的状态,包括你的灵魂,你的性格,以及你的容貌。”

    什么?小珠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我死了以后,还会是这副老朽的样子么?那黑衣人继续跟小珠讲到,其实人界只不过是神界的投影,而鬼界,也同样是人界的投影,所以,在身死之后,灵魂到了那个世界,依旧会保持这死前的状态,这个无法更改,起码,在你重新投胎之前,无法更改。

    天啊,小珠的心中如同刀绞一般,为什么,连死都不行呢?如果自己这般模样死去的话,即使寻找到了冯天养,但是他又怎么能接受如此苍老的自己?难道真的只有轮回这一个办法了么?可是,如果轮回的话,就意味着自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记忆,爱情,甚至身体,那样的话,自己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小珠跌坐在了雨中,说不出一句话来,而那黑衣人则还是那副早已经看透一切的样子,只见他对着小珠说道:“看你现在,似乎不想自己帮自己了,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有没有兴趣呢?”

    “什么机会?”小珠问道。

    那黑衣人对着小珠说道:“你的爱人,在下一世的时候,会有一只非同寻常的眼睛,可以让他看见因果,但是至于他能不能看见你们之间的因果,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小珠听到这话之后,有些黯然神伤,只见它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那黑衣人凄美一笑,说道:“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的,我只想让他看见我最美的一面。”

    是啊,相爱中的人,不都希望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表现给对方么,时光给小珠带来了自卑,它无法将如此丑陋的自己呈现在心上人的面前。

    那黑衣人见它说出这话,也没有强求,只是对它说道:“我已经说了,全看你自己的选择,好了,现在我来告诉你实现你心中愿望的办法吧。”

    “还有什么办法?”小珠慌忙对着那黑衣人问道:“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即使一天,就一天,我只想在他的怀里,再一次的感觉到幸福,就够了,真的,求求你,告诉我吧,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那黑衣人见小珠如此坚定,便对着他说道:“七宝白玉轮,你听说过么?”

    小珠摇了摇头,于是那黑衣人便将七宝白玉轮之事告知,七宝白玉轮就是集齐天地之间七样至宝而发动的阵法,这个阵法的威力异常强大,甚至可以改天换日,无所不能,要利用这个阵法实现小珠的愿望,实在是太简单了。

    小珠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中便又一次的出现了希望,特别是听那黑衣人说,自己脖子上的这块儿东西,就是七宝之一,它更加的坚定了搜集七宝的信念,于是它便焦急的问道:“那,剩下的六件宝物在哪儿呢,你能不能告诉我?”

    那黑衣人听它说完之后,摇了摇头,然后平静的回答道:“别着急,虽然七宝的力量可以战胜甚至改变我,但是这个阵法却不属于你,那是属于另外一个故事。”

    “另外一个故事?”小珠还是没有听懂。

    而那黑衣人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他只是回答道:“是啊,是一个关于宿命的故事,但是却不是你的故事,不过,我接下来讲的事情,你可要听好了,因为如果你想实现你的愿望的话…………”

    于是,那黑衣人就将如何让小珠实现愿望的方法告诉了它,那黑衣人对小珠讲道,这七宝白玉轮之事你只要记在心底就好,不要枉费心机去寻找了,因为你注定是找不到的,你要做的,就只是继续修炼你自己,将妖气提高到另外一个境界,太岁皮可以改造你的身体,并且让你能够有剩下妖卵的能力,借助着太岁皮的妖气剩下的妖怪,是不在轮回之中的,它们只是个体,你需要五百一十二枚妖卵,然后…………

    那黑衣人对小珠说出了妖卵的正确使用方法,他告诉小珠,如果这个方法使用得当的话,就可以在‘死符逢天哭’之日,借助着凶神的力量,摆出一个不亚于七宝白玉轮的邪阵,到时候,它差不多就可以如愿以偿了,但是,这个阵法同样需要很大的代价。

    小珠听完那黑衣人的话后,心中终于再次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于是,它想了想便对那黑衣人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准备?”

    那黑衣人笑了笑,然后对着小珠说道:“当你碰见同样是寻找七宝白玉轮材料之人的那一天,就可以实行你的计划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碰见那个人啊”小珠焦急的问道。

    哪料想,那个黑衣人微微一笑,然后一挥手,四周的雨滴竟然静止不动,圆圆的水珠漂浮在半空之中,只见那个带着黄帽子的黑衣人站起了身来,然后转身背对着小珠,轻声的说道:“凡事莫强求,好好的想象以前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吧,我会等着你带给我的结局,我们再见,不,永别了。”

    说罢,那和黑衣人再一次挥了挥右手,只见那静止不动的雨水再次落下,小珠只感觉到眼前一痛,便闭上了眼睛,当它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跪在那唐爱国的尸体之前,刚才的一切,又像是一场梦。

    但是这一次,小珠的心中却很是坚定,雨还在下,它静静的将唐爱国埋在了森林之中,从此,每年的那一天,它都会来看他。

    人,真的是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小珠虽然一直对人类保佑期望,但是从那一天开始,它放弃了,它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但是却总是有人苦苦相逼,为什么,人可以如此的丑陋?

    它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从那一天开始,它只知道自己该如何而活,人类,从那一刻开始,对它来说,就只变成了工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它不再对人有任何的期望,它们只不过是它的工具而已。

    因为它的心已经伤透了,从始至终,冯天养的两次轮回,都是被人类所杀,这样的人类,还有什么值得同情?

    或者说,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冯天养是被他们害死的

    慢慢的,光阴流逝,燃西的心中对人只剩下了麻木,或许它多所有的事情都麻木了,除了心中不变的感情以及愿望,是人害死了冯天养,是天夺走了冯天养,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自己当真就无能为力了么?不即使无能为力,但是也要做些什么小珠终日游荡在丛林之中,不再与人类接触,又一次开始了漫长的修行,每日黄昏,它都会望着西边的天空,那残阳如血,日薄西山的光景,让它感觉十分的厌恶,它讨厌日落,因为日落就像是它那可笑的生命,西边,冯天养去的方向,就是这个方向,让它失去了爱人,漫长的岁月让它懂得了憎恨,多年以后,它将自己终日笼罩在黑雾之中,多年以后,它学会了如何利用一切的事物,多年以后,它将所有的东西都当成了自己的工具。

    多年以后,她重新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燃西,将西方燃烧殆尽,到那时,心爱之人就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吧,再一次,只要再一次,再一次被他揽入怀中,在它最美丽的时候。

    燃西的故事就此结束,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听刘雨迪讲出这事情的始末之后,无一不例外,全都沉默了,尽管他们方才还是无比的激动和愤怒。

    虽然燃西的故事很长,但是刘雨迪尽量的长话短说,她不愧是教师,语言干练,半个小时没到,就将这件事的始末尽数讲给了两人听。

    听着听着,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也恨不起来了,那燃西,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可怜,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理解燃西的感受,那个人,就是张是非。

    因为张是非觉得,自己跟燃西简直太像了,他们无一不是轮回和命运的玩具,燃西让张是非想起了徐莹,自己不也正是如此么?面对这心爱之人的死去,却无能为力,遇到了心上人的转世,却又无法说出我爱你。

    该死,张是非忽然发现,自己听着听着,眼泪竟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再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间最苦命的人,要独自承受这种轮回带来的痛苦,可是当他听完燃西的身世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跟燃西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算,试想一下,它孤零零的一个,在这种煎熬之中活了多少年?匍匐了多少年?隐忍了多少年?

    都说沧海桑田人间变幻,但是这说起来容易,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其中的痛苦呢?

    纵使人世间万般变幻,但唯一不变的,确是我们心中的那一抹纯真,张是非忽然觉得,燃西和自己好像,他们之间的渊源确实极深,是张是非一手创造了燃西,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那燃西依旧只是那实相图之中的一只小小的蜘蛛,是自己将它带入人世,并且堕入痛苦的。

    张是非心中十分的愧疚,他现在的心境已经和以前不同,他很明白,如果自己遭受了燃西那样的痛苦,那他也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像燃西那样改变,变的无可救药,也许会吧,也许自己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运气好,呵呵,多么讽刺的语言啊。

    张是非和李兰英全都说不出话来,而这时,那刘雨迪讲完了,只见她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两人说道:“就是这样了,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它将自己的身世将给了我听,听完之后,我真的无法去对它产生敌意,命运捉弄,我觉得,它等了太久太久,它才是最可怜的人……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也会这么做

    第三百一十八章我也会这么做

    不过,即使那燃西再可怜,但是这能是它作恶的理由么?它为什么要绑架梁韵儿?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去夺取别人的快乐?

    这确实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张是非此时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这事情竟然是如此的复杂,却又再情理之中,时光的确是最捉摸不透的东西,只是因为他曾经阴错阳差的回到过去,不想就此埋下了祸根,燃西确实应该叫他恩人,没有他的那一次雪山之旅,恐怕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切因我而生,张是非当时还弄不明白这个道理,确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生,包括他们被崔先生的邂逅,崔先生曾经说过,他踏入这行所接手的一个棘手的委托,便是那夜狐一族的案子,那是崔先生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可以说,他能有今天的本事,和那次的事件脱离不了关系。

    而夜狐一族,就恰巧是拥有着这世界上另外一块儿太岁皮的另一种妖怪,崔先生说,他之所以能够遇见夜狐,也算得上是一种巧合,但是事实上去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如果,张是非没有从画中去过那做山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燃西的出现,袁枚在数年之前,就不会和燃西相遇,而是直接找到夜狐一族,袁枚和燃西斗了一场之后败落,不免伤了元气,崔先生说过,袁枚的本事相当之高,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估计那夜狐一族会没有悬念的被他杀死,太岁皮也会落入他的手中,如果这样的话,崔先生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下场,可能,那就是另外的一个结局了。

    但是,尽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可能’,但是却不存在‘如果’。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命运的安排,就好像是一副黑暗之中的铁链,一环套着一环,我们看不见,只能用手去摸,等摸出它全貌之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

    张是非是很久以后,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在那一晚,刚听完了刘雨迪的话后,他却没有想得这么多,是的,那个时候的他,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真该死,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知道这一切?我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见刘雨迪问他还想知道什么,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便对她说道:“分头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件事呢。”

    张是非这么一说,刘雨迪竟然又哭了起来,只见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张是非说道:“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们……”

    原来,在那一天,燃西对着刘雨迪讲出这件事以后,刘雨迪也陷入了苦苦的挣扎之中,按照常理开说,她回到哈尔滨以后,应该立刻将这件事讲给众人听,但是她却没有,只因为她的身份。

    她是正统的《三清卜算》传人,身晓命理之道,她很明白,命运并不是凡人所能窥探以及更改的,有的时候,往往我们认为自己改变了命运的时候,却又一次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如果将这件事说出来的话,虽然事实证明,命运是可以更改的,但是,更改命运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可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也许她对众人讲出这件事以后,他们的结局,还不如今天,说不定,他们全都会受到天道的惩罚,要知道,即使是一场意外的车祸,都可以夺走人的性命,刘雨迪以前就曾经改变过一次命运,所以,她知道这个代价会是多么的严重,所以现在的她不敢轻易的去尝试。

    另外,说起来,她也当真是可怜那燃西,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这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是何等的滋味,燃西已经苦苦等待了那么多年,从妙龄的少女,一直到白发苍苍的老妇,只是为了一朝相见,然后重拾那份短暂的幸福,为什么,上天总是无法成全有情人呢?

    刘雨迪对两人哽咽道:“燃西……其实它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张是非听到刘雨迪的话之后,心中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那个老……那个燃西活不了多久了?只见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原来,通过太岁皮修炼的妖怪,都有几个共同之处,一是实力的进步飞快,但是作为代价,所燃烧的生命也是别的妖怪所无法比拟的,纵使是千百年道行的老妖怪,也无法抵抗生老病死,那燃西早年得道,如果它想的话,完全可以再多活个一二百年,但是它却没有,它几年之前遇到了那袁枚之后,身知自己的时辰已到,于是,便消耗了多年以来积攒下的妖气,产下了五百一十二枚妖卵,如果当时没有十二只存有智慧的卵妖的话,恐怕,它都挨不到今天。

    但是,这已经是它的极限了,它本已经风烛残年,外加上将所有的妖气透支,现在的它,说成是一具空壳也不为过,它的生命,恐怕已经到了尽头,活不过这个月了。

    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完以后,全都是满腹的疑惑,只见那张是非慌忙问道:“怎么可能,它是不是再骗你啊,它要死了?那它还摆什么阵?摆那什么鸟阵对它又有什么用?”

    刘雨迪听完以后,轻叹了一声,然后对着张李二人轻声的说道:“它本不想征服世界,或者说这对它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它只是想……在死之前能够恢复自己最初的容貌,它怕,它想在那个世界能够等到冯天养,并且告诉他,自己一直在等他,它的心,就像它的容貌,从未变过……”

    “那,那就是说…………”张是非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的心中再次泛出一阵酸楚,而那刘雨迪则含着眼泪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它想通过那个阵法得到的,只是在临死之前能够恢复自己的容貌,只为了当年心上人的一句我爱你。”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啊燃西费了这么多的周章,确是为了这一个宿怨,一时之间,屋子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只为了这一个旁人听上去有些可笑的愿望,却让它等待了这么多年,而他们所有的人,却全都想错了,什么野心,什么阴谋,在那个真正的痴情人眼中,全都一文不值。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燃西确实有错,但是那些妖卵,却只能主动附着心存强烈贪念之人的身上,虽然这其中也有过误差,那就是十五的出现,卵妖十五为了报仇,所以便不顾燃西的规则,擅自搜集妖卵,然后四处寻找着那些心灵有空洞的人,从而趁虚而入,给他们植入妖卵,造成了很多的悲剧发生,但是那些本着规则的五百枚妖卵大多数都是附着在了心存贪念以及恶念的人或者动物身上,所以,并没有错杀过好人。

    刘雨迪也明白,在这个社会上,确实有一些很不公平的事情,有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偏偏思想邪恶,做尽了坏事,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惩罚他们,也许,这个社会上没有他们的话,很多人都会得到幸福。

    燃西活了这么久,人心的险恶它自然很明白,所以,它心中存有仇恨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它却也明白,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有恶人,也有好人,好人当留,恶人该杀,就像那之前害死冯天养和唐爱国的那些人一样,如果没有他们,就会减少很多的悲剧发生。

    这也是它为什么不让卵妖们在人间肆无忌惮的出现之原因,其实它也很矛盾,但是却必须要这么做,毕竟,它已经等得太久太久,它的一生,基本上就是在等待之中度过,追逐着心爱的人,一直到最后,它无论如何都想要完成这个愿望。

    刘雨迪当真被它感动,外加上从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利用者卜算的方式来证明这燃西到底有没有说谎,当刘雨迪发现燃西所说的一切完全属实之后,她实在无法忍心,将它这小小的愿望再次扼杀,毕竟,前几世中,将它的愿望扼杀的,都是人类,刘雨迪不忍心再让它的希望落空,因为它是一个善良的妖怪,而讽刺的是,往往这个世界上,越善良的家伙,越不能善终。

    “我对不起你们…………”刘雨迪哭泣着说道:“我也是女人,我明白她的感受……我只是想让他完成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心愿……”

    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张是非掏出了手机,望了望时间,两点三十七分,距离那旱魃复生以及燃西的阵法发动时间,还剩下不到半个小时,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张是非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沉思。

    两三分钟的时间内,他想了很多,包括命运,包括选择,末了,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强撑起了一丝笑容,他对着那还在哭泣的刘雨迪说道:“姐,你不要自责了,这几个月真是委屈你了,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确实,要说他们之中,恐怕最难受的就属刘雨迪了,她的心地是这么的善良,不想让任何人受苦,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如此苦命的妖怪,良心和爱情之间的挣扎,曾经多少次让她从噩梦之中醒来,如果她不说的话,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但是在最后,她见到张是非如此的绝望,终于将一切都讲了出来。

    恐怕,现在的她,还在无尽的自责之中吧,张是非叹了口气,他心想着,算了,反正这都是他大爷的命运安排,要知道作恶的人都没有自责,自责又怎么能属于善良的人呢?

    刘雨迪瞪着红肿的大眼睛望着张是非,只见张是非站起了身,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刘雨迪说道:“我不会告诉分头的,老李你呢?”

    只见胖子眨了眨眼睛,然后打了个哈欠后说道:“啥,你俩说啥呢,我刚才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你们……”刘雨迪捂着嘴,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只见她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你们……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下去了,我一定要告诉他。”

    “那是你俩的事了啊。”张是非强撑着笑了笑,现在他的身上,背负起了莫大的责任,他知道,现在的几件紧蹙,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事情一定会更加的糟糕。

    这确实像是一个笑话,弄来弄去,才发现这事情全都是我弄出来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坏人,还真就没有苦命人多。

    算了,虽然大家都是苦命人,但是这事情也还是需要人解决的啊,于是,张是非便对着胖子说道:“老李,时间差不多了,那露水应该也好了吧,你去看看,好了就拿过来。”

    李兰英没有犹豫,他点了点头后,便窜出了屋子直奔对面的易福馆跑去,而张是非则和刘雨迪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就对它说道:“它的愿望,会不会让这个世界乱套?”

    刘雨迪低着头说道:“应该不会,因为它马上就要死了,而且那个阵法看上去也不像是七宝白玉轮,只要不破坏命格的秩序,就不会影响到这个社会,但是我也…………”

    “没有什么但是了见张是非摆了摆手,然后对着那刘雨迪说道:“我决定了,给它妖卵,完成它的心愿。”

    张是非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又无比的坚定,刘雨迪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可你……”

    张是非耸了耸肩,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我已经想好了,真的,不管那分头之后会怎么惩罚我,我都要这么做,因为,我同样等了很多个轮回,这买卖能成全两对苦命人,我没理由不去做。”

    听到了燃西的故事后,张是非对梁韵儿的态度也跟着坚定了起来,他不想再有遗憾,不想再重蹈覆辙,毕竟这个世界上的苦命人已经很多,不需要再增加了,而且那燃西只是想恢复自己的容貌而已,说起来根本对别人造不成什么伤害,成全它,也是自己的一种恕罪吧,张是非想到,毕竟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他知道那崔先生将妖卵放在了哪里,就在福泽堂里屋的衣柜之中,于是他便苦笑道:“只可惜苦了冬子啊,真想不到,原来燃西等的人就是他……”

    没有错,即使张是非再不长脑子,现如今也明白了那蔡寒冬的身世,原来,蔡寒冬就是冯天养这一世的转世,难怪他会有那只另类的眼睛,原来是那个什么黑衣人所赐,说到这个黑衣人,张是非也是满腹的疑惑,他说自己是命运,难道,命运真的存在,而起还是一个人?

    最主要的是刘雨迪说,那个叫命运的家伙,戴着一顶黄帽子,说起黄帽子,张是非又想起了那好似做梦一般的经历,难道,自己在李兰英的心中所见到的家伙,就是那个命运?他为什么要这样搞自己?他说,如果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可能成为那顶帽子的主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会成为命运?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是非摇了摇头,算了,心中的疑惑太多,就不要不想了,现在还是想想等会改怎么办吧,一会儿让李兰英去那郊外送露水估计是来不及了,看来只能自己变成孔雀后飞去,而救梁韵儿的重任,就交给胖子了,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搞砸吧。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又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梁韵儿,这一次我又无法第一时间去救你了。

    想到了这里,他便径直的走进了崔先生的卧室,拉开了衣柜,伸手摸向了了柜子中的夹层,那里面不出意料的,有一个包袱,真是装着妖卵结晶的布包,张是非将那个黑色的布包拿出之后,一张纸片竟然从那夹层中滑落,张是非心中有些纳闷儿,便随手拿起了那张纸片,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当张是非看到那字的内容时,他顿时满心的感叹。

    只见那张纸片上写着:“如果你没看到这张纸片,那就证明是我自己抽风,但是如果你看见了这张纸片,那多半就是因为我们出事了,丫头有心事,我是知道的,但我不怪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怪,为了以防万一,我所以写下了这几句话,希望是我多心,但是,如果当真出事了的话,我只想说,无论你是小张还是胖子,都给我记住了:跟着自己的心,然后做出自己认为最对的选择吧。”

    跟着自己的心。

    张是非抓着那张纸片,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看来这个分头已经料到了会出什么事,所以才会留下纸条吧,谢谢你,分头,看来现在就是我跟着自己的心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将纸条揣在了兜里,然后一手抓着唐刀一手拎着包袱走出了里屋,李兰英这是正好跑了回来,他的手中捧着一小罐露水,是时候走了,张是非心里想道,于是他便对对着李兰英说道:“老李,我决定了,要去江北送露水,麻烦你将这东西送到太阳岛吧。”

    “开什么玩笑”李兰英听到张是非的话后,竟然不敢相信的说道:“如果我去的话,即使再怎么赶,一未必能够赶上啊到时候嫂子岂不是有危险?”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李兰英叹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够赌一赌,毕竟现在那个什么旱魃出土才是大事,我送完露水,就和你会和。”

    “可是…………”李兰英还是犹豫,他心里明白,那初一一定说话算话,如果没有准时到达的话,梁韵儿和付雪涵保不住真的会遭到不测,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的办法,虽然张是非已经下定了决心去交换梁韵儿,但是他却又被时间所束缚着,根本无法自己决定改如何去做。

    李兰英心中冒出了不祥的预感,就连他也发现了,现在这个情况,和之前在雪山上的情况,简直太像了,想想在雪山之上,就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张是非无法及时感到,那个叫徐莹的女人才会冻死。

    这绝对不是巧合,李兰英心知肚明,很显然张是非也想到了这一点,这张是非虽然嘴挺硬,答应的挺痛快,但是他的心中一定还在迷茫,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他却不敢说出来,李兰英沉着脸,然后他对着张是非说道:“还有没有…………”

    “对不起我来晚了”就在气氛紧张的时候,忽然那福泽堂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只见蔡寒冬手里拿着一兜啤酒跳了进来,进门以后,本是满面笑容的他愣住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满脸惊讶的三人说道:“怎么了,不是说开庆祝派对么?崔哥和易哥呢?”

    我x,这小子来的还也真是时候,张是非和李兰英苦笑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没错,今天的他们本来是想通宵庆祝彼此身上的诅咒解除的,而此时的蔡寒冬经过了两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康复,下午的时候他确实说过晚一些就会来的。

    他哪里知道,就在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呢,现在看这蔡寒冬,张是非李兰英以及刘雨迪全都笑不出来了,正主全到了,恐怕他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曾经是燃西的爱人吧。

    蔡寒冬见三人傻站在那里,屋子里面一片狼藉,而刘雨迪的脸上泪痕还没干,张是非和李兰英则是满脸的倦意和愁容,就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一样,蔡寒冬的心中也出现了一丝不安,只见他有些纳闷儿的问道:“到底咋回事儿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呢,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他大爷的,真是越着急的时候就越遇到急事儿,这个时候蔡寒冬竟然来了,意味着凡事跟这次事件所有沾边儿的人都已经到场,现在这种状况,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第三百一十九章 起阵(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起阵(上)

    “那个…………”蔡寒冬见到三人都愣住了,便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纳闷儿的开口询问,哪只他刚一张嘴,一旁的李兰英就当机立断的对着他吼道:“那个屁,你怎么才来呢啊?”

    蔡寒冬挠了挠头发,幸好他是一小受,李兰英之前老是爱欺负他,他们俩的关系无异于胖虎和大雄,虽然他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儿,但是见到李兰英大吼,便先软了三分,虽然他也搞不懂李兰英为啥生气。

    其实李兰英那儿哪是生气啊,分明就是憋出来的,要知道现在这时间紧的都快火烧头发了,这个时候蔡寒冬窜了出来,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啊

    算了,没有时间解释就不解释,反正让他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徒生烦恼,张是非此时都快崩溃了,所到底他也是一正常人,本来就已经够乱的的事情现在变得更乱套,他感觉自己好像都快要疯了一样,那一边是一个可以放翻整个东北的旱魃即将出土,这边是梁韵儿的生死未卜,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难的他刚才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送露水,可是现在见到蔡寒冬出现,他就又动摇了,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那又代表着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做?

    该死,该死啊张是非握紧了那个包袱,心中苦闷异常,简直快要到达UU小说,那抓着唐刀的右手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他没有用到仙骨之力,只是希望这疼痛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时间并没有因他烦躁而停止,他心里明白,再不做出决定,可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咬紧了牙关,然后对着屋子里面的人说道:“我去送水,老李救人,姐和东子留下。”

    “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当成屁了啊”只见李兰英满头大汗的喊道:“都说了,如果这样的话,我……”

    “那有什么办法”张是非没等他说完,就忽然大喊道:“难道现在还会有奇迹出现么难道…………”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张是非低下了头,浑身都在颤抖,真恶心,这种感觉真恶心,如果他不去送那倒霉的露水,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死,可是如果去送了那露水的话,有可能以后的他就会生不如死。

    真的太让人崩溃了,张是非紧闭着眼睛,是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么?如果放在以前,那么张是非一定会奋不顾身的飞向太阳岛,管他什么命运,管他什么社会,那个旱魃他见过么,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么?

    没有,所以他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他真的做了,现在的他面对着这份取舍,心中所想的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的简单,他很明白,这种感觉的名字,就叫做责任。

    责任来源于能力,尽管张是非以前光知道能力越大妞儿就越多,但是,他现在发现,原来这都他吗是屁话,能力永远都打不过责任,崔先生他们明知道此行凶险,有可能有去无回,但是却也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路,而张是非呢?他有可能逃脱么?

    老天,如果你他**能不能怜悯怜悯我啊,就这一次,还不行么?

    要说,也不知道是因为张是非的祈祷感动了上天,就在大家拿捏不定主意之时,奇迹当真的发生了,人永远都无法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话实在是太正确,就在张是非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冲出去的时候,忽然,那门口处一阵阴风吹过,屋子里面的灯忽明忽暗,而众人,却有愣住了,张是非只感觉到几股挺强的妖气出现在屋子之中,使他心中又是一沉,不会这个时候又出什么乱子了吧,难道这乱子还不够多么?

    可是这一次,并不是乱子,只见那阴风散去,屋子里面凭空出现了五个人影,这五个家伙张是非从来没有见过,黑衣黑裤,脸上白的吓人,他们的眼睛细长且上挑,就好像是狐狸一般,没等张是非说话,只见那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便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尖细尖细的,只见他对着张是非说道:“我们是东北野仙一族,受小崔的嘱咐前来取露水。”

    什么,崔先生让他们来的?张是非的眼睛睁得老大。

    同一时间,江北郊外埋葬旱魃之地。

    绳圈已经准确无误的摆放完毕,但是那数百位野仙并没有靠近,因为它们有自知之明,这旱魃虽然尚未破土,但是它所发出的这股炙热的煞气却也是相当难对付,似乎这股煞气正是妖怪的克星,让它们十分的难受,而崔先生和易欣星却还能忍受,两人拥有正统的道术,浑身所散发的气,也能够抵挡住一部分的煞气,所以,真正走到那树林深处的,只有两人以及那三位妖怪头子。

    易欣星一直在冒汗,他早就脱去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干练精瘦的排骨,但却也无法阻止汗水的涌出,只见他擦了把汗,然后咽了口吐沫后,对着崔先生有些惊恐的说道:“我说老崔,这也太离谱了吧,上次咱来把这个老木姨奶搬来的时候,丫给我的感觉就系一长条凳子,怎么现在这副德行,咱们可别闹不住啊。”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此时他的衬衣也被那汗水浸湿,只见他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我说你这都几个地方的方言了,真是服了你了。”

    易欣星听崔先生这么一说,便耸了耸肩,望着眼前的那块儿大石头,还好,他没有恐惧。

    只要不恐惧就好办了,特别是在面对这个玩意儿的时候,因为他们现在眼前所见到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很难想象这东西确实在人间存在。

    之前已经讲过,那个魃尸已经被两人埋在了土里,并且用了一块儿大石头住,那块儿石头有一人多高,至于有多重,当时的两人到没有如此无聊称过,只是当时易欣星用了三遁纳身,外加上崔先生的仙骨全开,才勉强的从不远处将其拖拽而来,一两吨总是有了。

    可是,此时那块大石头竟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像是一枚心脏,正在轻轻的抖动着,而石头的下方,几滩干涸的血迹依稀可见,估计是这魃尸即将出土,已经能够摄来鸟兽供其血食,眼见着那块儿大石头不住的抖动,并且不时的上浮,然后落下,似乎用不了多久,那个魃尸就会冲出土壤走向全球了。

    每一次的抖动,都伴随着强大的煞气卸除,四周的草木早已经枯竭,甚至土体都依稀形成了沙化的预兆,林子里面挂着邪风,吹在脸上,滚烫滚烫的,给人一种好像要窒息了的感觉。

    崔先生他们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来到了绳圈儿的外围,三位大仙此时已经知道待会应当怎样配合,所以此时全都在闭目养神,倒是那易欣星耐不住寂寞,眼见着都两点四十五了,还有不到十五分钟,正是最紧张的时候,他这个人生性好动,最是耐不住寂寞,虽然等一会儿生死未卜,但是他的嘴却也没有闲着,只见他对着崔先生说道:“你刚才为啥让几个马仙回去接应啊,不放心么?”

    马仙,也就是易欣星对野仙的称呼,而崔先生听到他问,便睁开了眼睛,抬头望了望那越发朦胧的月色,心中若有所思,然后才对着易欣星讲道:“我对他们放心,只是对黄帽子混蛋不放心……”

    很明显,崔先生之前也遇到过那个命运,他曾经确实也参加过命运的游戏,自然明白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易欣星听他这么说,便问道:“你是说,那个家伙会从中作梗么?”

    “他一直在作梗。”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的做法应该没错,既然命运让咱们跟小张他们分开,那只能说明一点,他选择的时间到了。”

    易欣星听崔先生说到此处,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惋惜的神情,他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自己那光秃秃的手臂,没有说话,而崔先生则又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尽量为下一代铺平路,但是这条路要怎么走,还得靠他们自己啊。”

    夜色继续,同一时间,哈尔滨道外区福泽堂。

    张是非这时才恍然大悟,对啊,自己怎么这么笨想想那些妖怪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刚才打个电话让它们来妖来取这露水不就得了?还至于自己那么痛苦?

    张是非真想给自己一耳帖子,大喜之余不免心有余悸,看来,自己刚才确实是乱了阵脚,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也想不到,幸好那分头老谋深算,要不然,自己还当真就悲剧了,如果梁韵儿因为一个电话而死的话,那估计自己应该连哭都不哭出来,直接就疯了。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随着蔡寒冬见到了野仙的惊讶不解,以及那李胖子和刘雨迪两人脸上露出的惊喜,希望同时又一次回到了张是非的心中,紧急关头他也不废话跟那五个野仙妖怪们废话了,他立马对着李兰英摆了个手势,然后一边将那包袱和唐刀一起系在了背后,一边快速的冲向了门口,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事物可以阻拦了,路过李兰英身边的时候,他低声的说道:“我先去了,你跟上。”

    李兰英明白他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喊道:“用不用吧冬子也带子?”

    他说出这话的同时,张是非已经冲出了福泽堂,刚出门口,他便纵身一跃,蓝芒闪耀之间已经化成了硕大的孔雀,只见他一边拍动着翅膀,一边大声的喊道:“随便,我先去了”

    说罢,它双翅用力一挥,呼呼的风声从他耳旁呼啸而过,绕过了林立的楼房,眨眼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李兰英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终于,终于不用这么麻烦了,想想刚才还真是危险啊,老张这头倔驴,差一点儿又意气用事了。

    于是,他便擦了擦汗,然后也没理会一直处于极度惊讶状态下的蔡寒冬,他一步上前,将手中的露水递给了一个野仙,然后便对着刘雨迪说道:“姐,我放心不下那个孙子,现在也要跟上去,你咋办,自己一个人能行不?”

    刘雨迪摇了摇头,转机出现,此时的她已经收起了泪水,只见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神色十分坚定的说道:“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逃避的,我也要去帮我的爱人。”

    现在刘雨迪已经将压抑于心中依旧的事情讲出,除了泪水之外,她也想通了一件事情,特别是在看见张是非方才的表现之后,她也明白了,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想想这也正是越长大越不安的道理吧,本来以前的她也是那样的不顾一切,但是在知晓了命运玄妙之后,竟也跟着畏首畏尾了起来,成长带来的,不只是成熟,还有矛盾,在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不顾一切的自己去哪儿了?

    即使崔先生不让她去,她也要去,刘雨迪下定了决心,不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哪怕是阵法失败,她也要跟崔先生死在一起,毕竟命运虽然能带给他们无尽的阻碍折磨,但是却无法割断他们之间那分至真的爱情,刘雨迪心中想着,我爱的人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为什么还要迷茫呢?

    于是,她便来到了那五个妖怪的面前,并且对着它们十分坚定的说道:“麻烦你们……能不能把我也带去?”

    那五个野仙相视一笑,其中一个便对着那刘雨迪说道:“我们这可能是去送死啊……算了,举手之劳,小女娃,你可要抓紧了,等会儿别回头啊。”

    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了五名野仙的中间,只见那五个家伙一挥手,屋子里面刮起了一股强烈的阴风,桌子上的一些黄纸以及书本尽数被吹落在了地上,转眼之间,刘雨迪连同着那五个家伙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才气氛还出奇压抑的屋子里面,顿时变得很是安静,阴风散去,只剩下了李兰英和那蔡寒冬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蔡寒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甚至他买来用于庆祝的啤酒还提在手中,他心想着,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明说好了是要开香槟啤酒庆祝并且狂嗨一个晚上,怎么妖怪都出来了呢?刚才那五个就是妖怪吧,应该没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蔡寒冬百思不得其解,他弱弱的转头望着李兰英,对于这个胖子,他可真是没招,虽然他心眼儿不坏,可就是太粗鲁了,蔡寒冬犹犹豫豫的对着那李胖子轻轻的问道:“我说…………”

    “你说个屁~不许说。”李兰英现在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他却依旧明白,这只不过是小小的克服了一个困难,之后说不准还有更大的困难等着他们呢,恩,还是早点去跟老张会和的好,至于这个傻*……李兰英皱着眉头看了看蔡寒冬,弄的蔡寒冬情不自禁的一抖,浑身的汗毛儿都竖了起来。

    见李兰英的态度不好,他也不气恼,他生性文弱善良,似乎从来就没有生过气,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一定是真出什么事儿了,于是他便继续问道:“那啥……”

    “你啥个屁,不许啥”李兰英没好气儿的说道,并且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了蔡寒冬受伤的塑料袋,顺出一罐啤酒开了盖儿以后一口气喝下,然后打了个饱嗝,让他的身形都舒畅了不少,他一抹嘴,然后就不费话了,只见他不由分说,拽着蔡寒冬的手就像外面跑去。

    蔡寒冬**凡胎,哪儿扛得住他这么折腾啊,没跑两步,他便大声的喊道:“带我去哪儿啊要?”

    李兰英叹了口气,然后一把将蔡寒冬扛在了身上,并且撒丫子就向那街道的方向跑去,他一边跑一边骂道:“少废话,带你去哪儿,降妖伏魔呗”

    降妖伏魔,这是他们入道时候天真的想法,现在想想还真讽刺,这世界上哪儿有妖怪啊,有的,只不过是一堆苦命的家伙罢了。

    虽然那燃西确实做了不少的恶事,杀了不少的人,但是李兰英此时也确实挺佩服它的,虽然爱情这玩意儿他现在还不怎么懂,但是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燃西的话,哪儿会向它这样可怜啊,早他**大开杀戒了,干,为什么人世间偏偏又这么多恶心的咋种呢?

    有的人,还真跟妖怪似的,这是李兰英心中悟到的真理,不,他们简直要比妖怪还要可怕,妖怪之所以作恶,都他么是因为他们这种咋种从中作祟,难怪世间永无宁日呢,这类的人不除干净,能有个屁宁日。

    李兰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粗人,但是他粗中带细,他已经知道这蔡寒冬的真实身份,思想向后,还是决定不把真相告诉他了,起码现在不告诉,试问告诉他又有啥用?那个燃西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样子,如果现在蔡寒冬知道的话,估计只会起到反效果。

    而且,说到底,自己曾经欠蔡寒冬的,他不想再伤害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一定也会哭的跟个水耗子似的,唉,爱情,还真是一件无比操蛋的事情啊

    想到了这里,李兰英自嘲的笑了笑,幸好,自己现在还没遇到哪位能让自己也这副德行的大姐,所以也就落得轻松了,李兰英扛着蔡寒冬一路猛跑,想想那些东北的野仙做的还真够绝的,这两三条街的住户们,竟然全都睡着了,甚至路旁还挺着几辆车,里面的人也都睡着了,幸好这里位置偏僻,没有人管,要不然的话,还真就是件麻烦事儿。

    一直跑了三条街,李兰英这才看到了远处开来了一辆出租车,于是便招手拦下,将蔡寒冬往后座上一丢,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上,满头大汗的对着那司机说道:“太阳岛,我给你二百块钱车费,给我玩儿命的招呼”

    当李兰英和蔡寒冬上车的时候,是将刚好是凌晨两点五十五分。

    就在这个时候,哈尔滨市郊的树林之中,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崔先生一行人再也坐不住了,天龙之上的月亮已经若隐若现,散发出一股十分诡异的光芒,夜幕之中的雾气也越发的浓烈,四周仿佛烟雾弥漫一般,只见那硕大的岩石开始了剧烈的抖动,强烈的煞气扑面而来,热浪一波接着一抹,给人一种身处于大火之中的感觉。

    易欣星此时就跟淋浴一般,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现在的情形,估计距离那魃尸破土已经不超过十分钟了,于是便再也忍不住,有些焦急的对着崔先生说道:“老崔,快点儿吧,要不行了,那老孙子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崔先生咬了咬牙,一边看了看表,一边望了望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它们没有言语,似乎是一副‘由你拿主意’的样子,于是崔先生也等不了了,说起来他比谁都要心急,现在那露水还是没来,可是这个阵法却等不及了,于是他便一跃而起,然后沉声说道:“不管了,咱们先招呼着”

    毕竟这个阵法,是需要一定时间准备的,按照着崔先生的设想,阴阳二气每旋转一次,力道就大上三分,而起必须要转够三十六圈,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时间不等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即使是没有把握,但却也要尽力一试才行。

    那三位护法大仙见他决定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这绳圈的另外一边,正好和崔先生他俩遥遥相望,而崔先生则一咬牙,然后大声的叫喊着:“三位祖师爷,靠你们了千万要记住我刚才的话”

第三百二十章 真实的故事

    第三百二十章真实的故事

    阴阳二气,必须同量,要不然的话,阴阳不成正比,生阵也会变成死阵,到时候他们全都跑不掉,必死无疑,刚才崔先生已经将自己和易欣星的力道告知,那边应该心里有数吧,应该吧,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方法和原理正确,之后的事情只能看天命了。

    易欣星点亮了小蓝灯放在了身前,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改装表,还有两分钟,这‘死符逢天哭’的日子中,唯一阴阳调和的时间就到了,于是他便对着崔先生点了点头,崔先生会意,晃了晃脑袋,这股夹杂着热量的邪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只见他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抹决意,然后他顺起了铜钱剑,两脚*叉用力,一个转身就在脚下画出了原形,易欣星和他的动作一致,显然是之前就设计好了的,画出了原型之后,他俩一起跳起身,然后双足狠狠的踏在了地上,由于‘死符逢天哭’之日,崔先生的仙骨之气尽数散去,所以他用右手平举持铜剑,咬破了左手手指掐了一个剑指咒,然后将血往那铜钱剑上这么一抹

    由血开封,铜钱剑的阳气瞬间到达了UU小说,只见那崔先生在原地踏了几步之后,便用剑指向了那个绳圈儿,然后他将毕生的道行顺着那铜钱剑射向了绳圈,并且正色喝道:“起”

    同一时间,在江北区的另一端,一个邪恶的计划正悄然成型。

    今晚的哈尔滨出奇的安静,当然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除了有点风,还很是闷热,如此闷热的天,真想不到居然还有雾气,夜幕下的雾气很浓重,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好像被渡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月亮之下,松花江的江水依旧肮脏且寂静的流淌,远处的江桥上,一列火车浩荡出发,哈尔滨是,那些乘客们或是启程,或是正在回家的路上。

    江桥的火车,江水的浑浊,漂浮在水面上的空饮料瓶,所有的一切尽在云中雾里,就在这时,一只大鸟划过了夜幕,没有任何人察觉,不留一瞥惊鸿,经过江面的时候,它降低了高度,爪子在水面上轻触,划出一道长长的涟漪。

    就这样,一路滑行到了对岸,柔软的沙滩之上,大鸟一拍翅膀,浑身发出了蔚蓝色的光芒,光芒散去,张是非紧锁着眉头站起了身,脚下,就是太阳岛了。

    真是弄不明白,为什么那燃西会把布阵的地点选在太阳岛,不过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在哈尔滨这座都市之中,也只有这里的外围保护区了,保护区里面还算是原生态,就像是在大城市怀抱中的丛林,而已现在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出现的,但是张是非当时可没想那么多,现在时间紧急,它方才用了最快的速度飞到了这里,应该还是能够赶得上,所以,张是非便一把从背后抽出了唐刀,然后一头扎进了这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可是,这里这么大,自己这么漫无目的四处乱跑,当真能够找到那燃西么?就在他在丛林之中焦急的四处乱窜之时,忽然,他感觉到一股寒光从右手边的草丛中射出,直奔他的腋下刺了过来。

    张是非此时已经不再是几个月之前的肉脚了,见有人偷袭,他的身体便下意识的一侧,噗的一声,那到寒光直接钉在了旁边的树上,那是一把手术刀,张是非不见这玩意儿还且罢了,一见到这手术刀,他顿时火冒三丈,真他吗想不到,就是因为当时的一念之仁,竟然酿成了今天的大错,于是他便再也犹豫,将右手的唐刀猛地向那草丛的方向一轮。

    只听一声惨叫伴随着沙沙声传来,那草丛之中一阵涌动,一件破烂的白大褂儿嗖的一声飞了出来,正是那之前被张是非一顿好揍的*台大夫,由于刚才被张是非这么一劈,那件衣服已经破烂,见它的样子似乎想要落跑,张是非便纵身一跃,狠狠的将它踩在了地上。

    偷袭不成,反而被抓,那个大夫的亡魂顿时乱了阵脚,只见它不断的求饶道:“饶命饶命,不关我的事儿啊”

    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又是这种恶心的语气,想想当时这孙子不就这德行么?张是非没有废话,或者说跟这种孙子废话就是扇自己的耳光,而且现在时间紧迫,只见他反握着唐刀向下一捅,将那件白大褂儿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只见张是非狠狠的说道:“人,在哪儿?”

    那件白大褂儿此时简直要被吓破了胆,真搞不懂,为什么它对张是非如此的惧怕,却还要招惹它,只见它依旧在不停的叫嚷着:“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其实……”

    就在这个时候,张是非忽然又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出现在不远处,紧急的关头,张是非异常的敏感,他马上就察觉出了这是那个杂碎初一的妖气果不其然,只听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恶心的笑声:“果然你来了啊,等你很久了。”

    张是非回头望去,只见那初一卵妖初一从一棵树上跳下,正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那眼神,似乎是将一切都握在了掌中似的,张是非见到这卵妖初一以后,心中顿时冒出了一股强烈的怒火,正主来了,他也不在理会那个大夫的亡魂,毕竟它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先问清楚了梁韵儿现在在哪儿以后再收拾它吧,于是张是非便一把将唐刀抽出,然后指着那个卵妖初一喝道:“东西我带来了,人呢?”

    那把唐刀抽出之时,那个大夫的鬼魂也看见了初一,只见它慌忙对着那初一喊道:“救我,快点救我你说过保证我的安……”

    卵妖初一冷笑了一下,只见它将那独臂一挥,不由分说就像张是非射出了一股妖气,张是非心头一愣,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闪,只听啪的一声,那道妖气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件白大褂上,只见那大夫的亡魂又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然后那件白大褂瞬间燃烧,眨眼就已经烧成了灰烬,而那个鬼魂,也就这么形神俱灭了。

    张是非自然是不明白这卵妖初一为什么要除掉这个鬼魂,不过似乎这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杀了也好,因为它本来就该死,所以张是非便没有在意,他对着那初一冷冷的说道:“不要再婆婆妈**了,把那俩人放了,我给你这包破玩意儿。”

    说罢,张是非便将后背上的包袱摘了下来,拎在了左手上,而那初一竟然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那包妖卵结晶它看都没有看,只见它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说道:“你自己跟我母亲谈吧,跟上。”

    说罢,它双脚蹬地,窜进了树林之中。

    也好,张是非心里面想到,等下会一会这燃西,虽然它确实挺可怜,但是张是非此时当真是累了,他不想再听任何的故事,只是希望能将梁韵儿和付雪涵平安无事的救出,之后的事情,爱咋咋地吧。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运起了浑身的妖气紧跟了上去,初一跑的很快,似乎这种黑暗且茂密的树林正适合它们,而由于路不好走,张是非只好又变成了孔雀,紧紧的跟在了那初一的后面,他此时的心跳异常的快,也不知是不是即将要见到梁韵儿的关系,老天保佑,只要她没事,不求别的,只要她没事就好啊

    梁韵儿没事,或者说她现在还没事,让我们把时间回到大概四十分钟之前。

    只不过,她吓傻了,今晚的遭遇,使她多年来的人生观产生了巨大的改变,这是在做梦么?想想自己刚出校园的时候,忽然莫名奇妙的晕倒,等醒来的时候,竟然出现在了这样一个好想是野外的地方,不远处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是河么,不,这应该是松花江,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热的土地十分的潮湿,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她刚坐起身,就看见了一旁的付雪涵,当时的梁韵儿都傻眼了,为什么付雪涵也在这里,这是哪儿?难道,自己是被绑架了么?

    于是她便慌忙对着付雪涵说道:“小雪,这是哪儿啊,咱们怎么了?”

    付雪涵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泪痕,浑身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竟然坐在了那里,望着前方一动不动,梁韵儿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由无比的担心,她顺着那付雪涵的视线望了过去,顿时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就好似被雷劈了一般,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她们身前的不远处,竟然站立着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大概有两人多高,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怪物的身形,上半身好像是人,但是下半身却恐怖之极,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囊肿,六只粗壮的脚将这硕大的躯体支撑住,那哪儿是脚啊,简直就跟昆虫的四肢一般,那个东西是活的,因为它也在轻微的抖动着,而它的四周,散步着一些好像是鹅卵石似的东西,那些石头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个雾气弥漫的夜幕下呈现出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

    这是什么啊难道我是在做梦么?梁韵儿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她真的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个怪物又是哪儿来的?真是难以置信,她以为这种情节一般只能出现在那些三流的恐怖或者科幻片之中,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真是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颤抖,不住的颤抖,试想一下,当你夜晚出门后忽然晕倒,然后又出现在了一处好像是荒郊野外的地方,而你的面前又站着一头好像是异形样的生物,你会怎么样?

    反正当时梁韵儿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虽然胆子很大,也比一般同龄的女孩成熟,但是现在这一幕,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她终于明白付雪涵为什么会哭了,这是在是太诡异了。

    梁韵儿也开始了不住的颤抖,她紧紧的抱住了付雪涵,两个女孩子都吓哭了,而这时,那个怪物却动了,只听一阵嚓嚓的声音,那个怪物挪动了一下自己巨大的身体,然后转头望向了她们。

    当时梁韵儿见到了这怪物的长相后,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起来,那个怪物,竟然长了一张人脸上面满是褶皱,就好像是树皮一般,稀松的头发,依稀能够看见头皮的反光,扁扁的鼻子,塌陷的嘴巴里面似乎没有牙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一样。

    也许只有尖叫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吧,一个上半身是老人,下半身却好像昆虫的怪物,在那些散发着点点光亮的石头映照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只见那个怪物张了张嘴,它的声音听上去却很年轻,但是沙哑异常,就像是眼影里面的那些冤死鬼一样的语调,只见它对着梁韵儿说道:“你也……醒了?”

    “啊”这接二连三的刺激,让梁韵儿再也无法忍受,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吓疯了,于是便再也想不了许多,抓着付雪涵的手就要逃跑,可是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无法动弹,低头望去,心中又是一阵绝望。

    只见自己还有那付雪涵的双脚,都被一种好像是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牢牢的粘在了地上,使她根本动弹不得,梁韵儿自幼生活在山村里面,山精野怪之类的故事也听过不少,本来是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但是那是在以前,现在的她相信了,如果自己不是在做梦,那就一定是遇到妖怪了。

    天啊,妖怪不是传说,不是故事么?怎么,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惊吓过度,梁韵儿只能急速的呼吸已经轻声的抽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那个怪物见她这样,也没意外,只是有些无力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她说道:“害怕么?”

    梁韵儿不住的点头,而付雪涵又大哭了起来,她天生胆子小,平时最怕的就是虫子和鬼故事,没想到今天晚上自己接到了张是非的短信,有些担心的出门之后,竟然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怪物,她好害怕,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不住的哭泣。

    那怪物见梁韵儿点头,然后就叹了口气,对着它继续说道:“别害怕,现在你们很安全,看到了么?那月光,当那月光完全被雾气遮蔽的时候,我才会杀你们。”

    付雪涵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险些晕过去,哭的更伤心了,而梁韵儿则紧紧的抱着她,然后鼓足了勇气颤抖的说道:“你……你为什么要,要杀我们?”

    当时那个怪物见梁韵儿竟然还有勇气说话,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只见它似乎很吃力的将六只脚弯曲,‘坐’在了地上,然后它又望了望这两个女孩,看的这她俩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只见那个怪物有些疲倦的说道:“我的样子,很丑吧…………”

    梁韵儿很惊讶,因为这个怪物竟然不像是传说之中的妖魔一般的凶残没人性,刚才她还以为自己被抓来,一定会被这个怪物吃掉,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个怪物没有吃她们,只是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的对她们讲出了一个故事。

    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一个跨越了数个轮回的故事,梁韵儿和付雪涵从始至终都没敢搭话,只能认由着这个怪物好似梦呓一般的自顾自说,说起来,这个故事如果是平时听的话,她们根本无法相信,充其量只能当成一个有些唯美的传说去看待,但是现在,她俩却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在了她俩的眼前。

    那个怪物,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本来,这种情形之下,下都吓死了,她们还哪里有什么闲心去听一个老妖怪讲故事啊,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慢慢的,两个女人竟然都听的入迷了,似乎那个怪物的声音带有某种魔力一般,竟然使他们暂时的忘记了恐惧,完全的陷入了这个故事之中。

    可能只是因为这个故事太过凄惨,美好开始抵不过悲剧的结局,残酷而看不见未来的命运,以及那个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的有情人,两人竟同时为之动容,听到了最后,梁韵儿热泪盈眶,只感觉到似乎自己的心头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而那付雪涵的眼泪则又开始不住的流淌,这一切,为什么能让她们如此的伤心?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

    经过了两个月的逃亡生涯,让那本来已经受了重伤的燃西身体状况更加的糟糕,本来它已经是风烛残年,现如今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也许它已经知道,自己的大限就要来临,估计再也撑不了几天了。

    现在它说话都没有了气力,说一阵就休息一阵,到最后终于将自己的故事对两人讲出,就像是一场回忆,人在死之前的日子里,总是喜欢回忆以前的事物,那段记忆,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但是,却再也回不去了,也许,这就是它为什么把这个故事讲给两人的原因吧。

    两个女孩子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心中尽是惋惜,只见那梁韵儿问燃西:“你……确实可怜,但是,你为什么要杀我俩呢?我俩也和你没什么仇恨啊?”

    那燃西听到这梁韵儿的话后,顿时睁开了双眼,让后大声的喊道:“可怜?我不需要你们可怜确实,你们跟我无冤无仇,但是…………”

    燃西说到了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我马上就要死了,为了能够完成我最后,也是唯一的心愿,只好这样,你们,是我最后的筹码,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罢,那燃西便再次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等待着命运给它最后答复的到来,而梁韵儿和付雪涵见它说出这话后,恐惧再次的回到了心中,它是认真的,看来这个怪物确实已经要崩溃了,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是可能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的死了么?想到死,梁韵儿心中便是一阵酸楚,甚至连恐惧都被压下,她不想死,因为她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去做,她还没有好好的孝敬妈妈,还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她还没有好好的打扮,因为明天,就是去张是非家的日子了,他们说好的,他们曾经说好的……。

    梁韵儿闭上了眼睛,一想起张是非,心中当真是如同刀割一般,难道,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么?难道,我这一生,就这样的结束了么?

    时间,慢慢的过去,夜幕上的月色已经朦胧的就好似水中的倒影,终于,那个叫做燃西的怪物睁开了眼睛,只见它颤抖的站起了身,然后迈开了步子,走向了两个女孩儿,两个女孩子浑身剧烈的颤抖,心脏剧烈的跳动,只见那燃西叹了口气,然后低声说道:“抱歉,时间到了,那个人没来,你们只能陪我一起去死了。”

    不,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梁韵儿此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中对这个人世间的不舍,她不想死,不想就这么没有意义的死掉,不想连张是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张是非啊张是非,见那燃西一步步缓慢的向两人走来,梁韵儿不住的抽泣,同时心中又想起了她跟张是非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切,第一次的相遇,之后真心的追求自己,帮助自己,爱惜自己,感动了自己,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在那个夜店之中的洗手间,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还是在偏僻喧嚣的小村庄,他总是一次次的站在自己的身前保护着自己。

    他是爱我的,我同样也深深的爱着他。

    但是这一次,但是这一次,梁韵儿闭上了眼睛,张是非,蟑螂,你在哪里啊,我们,难道就这能是这样的结局么?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见你的爸爸妈妈,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准备,我已经很努力……我……

    这个时候,那燃西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前,只见它缓缓的抬起了右手,然后对着两人说道:“我们,一起上路吧”

    说罢,它就要将右手狠狠的劈下,梁韵儿此时心中万念俱焚,真想不到,回事这样的结局,而她的结局,当真只会是如此么?

    不,不是这样的,那个说好了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在危机的关头再一次出现,就在燃西的右手要劈下的时候,只听远处的树林之中蓝芒闪耀,刷的一下,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燃西心中一惊,慌忙躲闪,那道黑影顿时将它和梁韵儿付雪涵隔将开来

    又一次蓝芒闪耀,梁韵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他只见自己的面前,竟然,竟然出现了一只蓝色的孔雀

    而一道蓝光闪耀过后,那只孔雀竟然变成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张是非

    没错,就是张是非,只见张是非手握着唐刀,眼中似乎含着一丝泪光,他转头望着梁韵儿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她喃喃的说道:“对不起,我之前跟你讲的故事是真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起阵(下)

    张是非不清楚到底该如何表达自己当时的心情。

    这是真的,当他跟随着那初一的脚步飞驰,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妖气,他明白,燃西就在不远处,所以,便绷紧了神经,几秒钟之后,他透过那树林的缝隙看到了燃西,以及那梁韵儿和付雪涵,本来他还挺犹豫,该用什么方式出现才更好一些,但是只见到燃西似乎要对两人下手,张是非便再也顾不上什么了,他将全身的仙骨之力爆发开来,然后猛地冲了过去,终于,赶在燃西动手前的那一刻将它逼将开来。

    呼吸,并没有乱,张是非本以为自己不知道应当如何同梁韵儿以及付雪涵解释这件事情,可是,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可以说的如此轻松。

    对不起,之前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张是非讲出这句话之后,心中不由的万分感慨,终于,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多少次到了嘴边却又不敢说的语言,终于开了口,多少个轮回的故事,就在这一句话中释然,那些悲欢离合的日子啊,是否,能用这一句话就勾勒出最完美的结局?

    梁韵儿哭了,这是她一生之中最离奇最恐怖但也是最感动的一个夜晚,以至于现在她还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境,不,这应该不是一个梦,因为眼前的心上人,此刻无比的真实,他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无论是在阳光耀眼白天,无论是在沉寂绝望的夜晚,只要她有危险,这个男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梁韵儿被感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望着自己男人的背影,眼泪还在流,但是身体却停止了颤抖,只要他在,就够了,梁韵儿当然记得张是非跟她讲过的故事,那个孔雀的故事,她本以为那只不过是这个男人心中的美好向往,但是现在她却完全的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荒诞离奇的关于爱与承诺的故事。

    而就在这时,那初一也赶到了现场,只见它跳到了燃西的身边,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母亲,您没事吧。”

    燃西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提刀而立的张是非,布满褶皱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情,而张是非此时也强忍着继续和梁韵儿说话的冲动,他用那看上去略显单薄的脊梁将两位女孩在挡在了背后,然后冲着那两个月不见的燃西平静的说道:“我来了,这些东西给你,以后咱们之间再无瓜葛。”

    那燃西见这个一直跟他作对的男人这次竟然如此合作,想了想后,似乎就已经猜出了这是为什么,于是它便对着张是非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它说道:“没错,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是事已至此,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想想到了这个地步,似乎都无所谓了,魃尸即将破土,我不清楚下一个小时我们是否还活着,但是至少在死之前,我们都想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是啊,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希望爱的人和被爱的人都能够得到幸福,哪怕只是一点点,便已经足够,说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将手一挥,将那包最后的妖卵结晶丢到了燃西的脚边,然后也不管那燃西会做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回头,他举起了唐刀,横着向下一挥,包裹着仙骨之气的唐刀砍断了束缚着梁韵儿付雪涵双脚的妖丝,两个女孩子恢复了自由之后,张是非伸出手来拉着她们起身,梁韵儿顺势扑在了他的怀中,然后大哭了起来。

    而付雪涵则在一旁望着这两个人,有些犹豫,她似乎也想拥抱张是非,但是见到这一幕后,便忍住了,只是含着眼泪望着张是非,张是非轻轻的拍了拍梁韵儿的后背,然后望着付雪涵苦笑了一下,没说任何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和我说呢?”梁韵儿抱着张是非抽泣着询问,而张是非则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早点告诉她呢,只不过……唉,不提也罢,于是张是非便轻声的回道:“对不起,但是现在说也不晚,我们,我们回家吧。”

    说罢,他便拉着梁韵儿和付雪涵的手转身就走,那卵妖初一刚想上前阻拦,却被燃西拦下,只见燃西对着初一说道:“让他们走吧。”

    “可……”也不知道为何,那卵妖初一似乎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三个人,但是它话刚说出一半儿,就不在做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燃西的身前,拾起了那个包袱,将其解开,果然,里面是数十枚妖卵,至此,燃西生下的所有妖卵尽数凑齐,而现在时间刚刚好,只见天上那本已经朦胧的月色忽然明朗了起来,初一知道,该是布阵的时候了。

    于是它便将这些妖卵尽数散开,五百一十一枚妖卵围绕着燃西,呈现出类似太阳的形状,燃西只觉得自己心中无比激动,离它最近的,正是那十一位高级妖怪死后所留下的妖卵结晶,以一个圆形排列,月光之下,十一枚妖卵结晶的光芒要远胜那些低级的妖卵结晶,他们散发着十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芒,依次是:黄橙色,橙色,红橙色,红色,红紫色,紫色,紫蓝色,蓝色,蓝绿色,绿色,以及黄绿色。

    十一枚妖卵结晶绕圈摆放,他们的光融合在一起,爆出一股绚烂的色彩,而这是个由妖卵结晶所围成的圈子,尚有一个缺口,燃西对着那卵妖初一说道:“现在该你了,来,站上去吧。”

    卵妖初一点了点头,看上去它现在很平静,听到燃西这么说以后,便一步跨在了那个缺口之处,并且闭上了眼睛,周身上下被一股黄色的光芒包围,从黄绿色到黄色,再到黄橙色,十二种色彩就好像是一道圆形的彩虹光圈一般,至此,十二只妖卵再次集合,只见那燃西伸出手来摸了摸胸口,似乎想平静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多少年了,自己的愿望终于要实现,虽然是在自己临死之前,但是这也值了,为了固执的力量而穷极一生,终于在最后得到了回报,这怎能不让这个痴情人欣喜?

    过了大概五秒左右,它睁开了眼睛,尽管它的年纪已经老迈,身体的功能都已经退化,可是此时的它,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见它朗声喝道:“起”

    说罢,它张开了双臂,将身体内仅剩的一丝妖气散发开来,那股妖气环绕坐在它身体的周围,与此同时,只见那外围均匀分布的五百枚妖卵结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光芒愈发的强盛,巨大的妖气爆发,狂风骤起,林子中的树叶噼里啪啦的被吹落,但是一落到这个阵法当中,就瞬间的化成了灰烬,而此时,张是非已经领着付雪涵还有梁韵儿两个人跑开了老远,如此强大的妖气,张是非自然发觉到了,他心中一惊,知道这可能就是燃西策划了多年妖阵启动了

    这股妖气简直强大了,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张是非的一颗心狂跳不止,然后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心中想到,他大爷的,它就是为了这个啊,也罢,反正这个时候,那崔分头也应该行动了,比起燃西,那个魃尸要更加的难对付,真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要不然的话…………

    崔先生此时可不是平安无事,让我们把时间再向前推移两分钟,同一个江北的另一头,郊外的树林之中。

    崔先生这次可是下了狠心,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就在他大喝了一声‘起’之后,浑身的道行顺着铜钱剑就注入了绳圈,而易欣星也没有犹豫,立马挡在了他的身前,低头躲过了崔先生射出的阳气,蹲下了身子,一把就抓住了那根绳子,他此时也是下了力气,也不含糊,只是闭上了眼睛,咬着牙,也将自己的道行顺着绳圈注入。

    在他们的对面,那三位东北野仙也是同时一抬手,各自一指,三到妖气射出,瞬间,双方的气息全都尽数注入了这个绳圈之中,由于绳圈之前被老易改造过,所以两股相反的气息并没有泄露,崔先生和易欣星的正统道术之气,是略微散发着金色的白光,而那三位野仙的气,则是纯黑色,两股强烈的气劲注入,就仿佛像是牛奶和墨汁同时倒入了一个大盘子之中一般,视觉效果极度震撼

    但是在现实之中,牛奶和墨汁同时倒入容器之中,铁定会混合在一起,就好像是一锅乱粥似的,最后混合成灰色,但如果这个阵法的颜色也变灰了的话,那可就糟糕了,还好,崔先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二气相融或者相克,只见他看准了机会,一咬牙,将右手的铜钱剑反手而持,然后一步上前,弯腰用左手抓住了绳子,他和易欣星对视了一眼,他俩是多年的老伙计,虽然平时都挺不着调的,但是关键时刻,却从来没掉过链子,这就是他俩的默契。

    易欣星对着崔先生点了点头,崔先生一咬牙,然后大声的喊道:“走你”

    此话刚出,只见易欣星和崔先生一起用力,将那绳子抓起,然后向上一丢,虽然那三位野仙理他们的距离相当之远,以至于肉眼都无法望见,但是他们身为妖怪的头子,哪是**凡胎所能比拟?胡三太爷见崔先生动了,便冷喝了一声:“来。”

    它说到此处,三位野仙将手指向上一勾,只见那个巨长的绳圈立马浮起了半人高,并且停在了半空之中,做好了这一步,崔先生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和易欣星两人直起了身,但是却依旧抓着那绳子,浑身的道行就如同瀑布一样宣泄了出去,慢慢的,那散发着金光的白色气体已经占据了一边,即将要碰触到那黑色的妖气。

    崔先生和易欣星毕竟是凡人,虽然他们各自具备着很深的道行,但是这种逆天的阵法所需要的气,依旧让他们很吃不消,崔先生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气都快被抽空了一般,想想他高中的时候踏入此道,之后一直没有落下修行,现如今也算有了十余年的正统道行,外加上之前他师父传授的毕生道行,加在一起,也差不多是七八十年了,可以说,现在这个世上,比他道行高的,还真就没几个,但尽管如此,他也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同时心中苦笑,心想道,他大爷的,果然,之前那只是纸上谈兵啊,没想到这个阵法竟然如此贪吃,如此下去,用不上五分钟,自己就会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尚且如此,又何况那易欣星呢?易欣星是奇门遁甲的传人,他跟崔先生不同,他是出自阴阳先生的世家,自幼便开始学道,二十多年的道行竟然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似乎此时的他一身的气马上就要被阵法抽干,他只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然后嘴唇之上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感觉,竟然是流出了鼻血。

    但即便如此,易欣星依旧没有撒手,即使透支了所有的道行,他也要配合崔先生把这个阵法完成,要不然的话,可就工愧于亏,大家全都要死在这里。

    终于,在双方坚持了大概一分钟之后,那黑白二气终于在绳圈之中碰头,但是却并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样简单,抵触发生了。

    只见那一黑一白,一正一邪两种极端的气碰触在了一起,顿时发出了一阵好似闷雷一般的响声,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开始形成了一个个的漩涡一般,而就连地面竟然也开始了剧烈的抖动,那一阴一阳两种气息在不断的抵触,就连那土壤之中的魃尸似乎也察觉到了,只见那块大石头剧烈的摇晃着,一声好像破锣似的吼叫从土壤之中传来

    它醒了崔先生和易欣星只感觉到耳膜嗡嗡作响,在这阴阳二气的刺激之下,魃尸竟然被完全惊醒,只见那块儿大石头就好像是炒锅里面的豆子一样不停的跳动,眼瞅着就要支持不住,而那绳圈里面的阴阳二气,却不知为何,怎么也不能相容,反而那黑气竟然慢慢的侵蚀着白气,俨然一副阴盛阳衰的状况。

    气急之下,崔先生的眼前忽然一片血红,腮边似乎淌下了两行液体,不由多说,这是由于强行透支体内的道行所造成的,就像是刚才易欣星所流的鼻血一样,崔先生只感觉双目一阵刺痛,但是他却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他心里很清楚,阴阳二气不能相生的原因是什么,说到底,还是双方所注入的气不等量,他俩虽然用尽了全力,但是照现在来看,那三位大仙的妖气更胜一筹,这可如何是好呢?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要瞅着那个魃尸就要破土,而他们的阵法却又在这时出现了败相,崔先生心中渐渐的出现了绝望,随着年纪的增加,他已经很久没有绝望过了,但是此时,他当真是绝望了,他叹了口气,老天啊,难道这个社会当真已经腐坏到也让你绝望的地步了么?难道这个世间真的就无可救药,以至于你降下天灾要将其毁灭么?

    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此时已经散去了毕生的道行,气力严重透支之下,竟然七孔流血,那殷红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滑落,空气越发的炎热,血迹落在衣服和地上,很快就干涸了,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两人相视苦笑,他大爷的,难道,真的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么?

    就在两人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崔先生的身后传来:“小非非,坚持住我……我来了”

    啥??崔先生的脑袋嗡的一声,这不是刘雨迪的声音么?她怎么来了?崔先生心中极度的震惊,以至于他那两边不相称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他的嘴巴大张着,那脸是血,看上去狼狈异常,却还显得有些滑稽。

    这丫头来干什么啊这不是送死么崔先生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依旧不敢放开绳子,只见他转过了头去,只见到那刘雨迪连同那之前自己拜托去取露水的五位狐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崔先生见到刘雨迪来了,一时间,担心气恼和绝望同时涌上心头,真的,他之所以不让刘雨迪跟来,就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在意他了,因为这个阵法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如果一不小心,大家都会死,魃尸也会出土。

    虽然到时候社会上所有的人都无法幸免,可是,崔先生却也不想刘雨迪惨遭不测,哪怕让她多活一天,自己也就满足了,可是,就在这个阵法即将失败的关头,刘雨迪竟忽然的出现,这怎能让他不感到绝望,于是他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你来干什么回去快要坚持不住了”

    哪成想,刘雨迪这个丫头虽然长得文弱,却倔强的很,她跑到了崔先生的身前,竟然十分坚定的说道:“不,我不走”

    “你……”百感交集之下,崔先生刚一开口,哇的一声就咳出了一口淤血,世间万物由气组成,气化万物,就连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人的一口气,是依附在**之中,现如今,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将气强行导出,以至于身体中的脆弱的微细血管爆裂,所以渗出了血来。

    刘雨迪见到崔先生竟然吐血了,不由得心痛异常,但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逃避,而是一边哭着一边对崔先生说道:“我知道,你是希望我安全,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死了,我即使能够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风更大了,崔先生在听到刘雨迪的话后,顿时语塞,确实,有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自私,没有考虑到刘雨迪的感受,只见那刘雨迪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对着崔先生坚定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对抗命运,可是为什么,连跟你死在一起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的在一起么?崔作非,难道你,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么?”

    刘雨迪说到了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她的话,字字都落在了崔先生的心头,崔先生只感觉到心中一股暖流涌出,那股体力透支浑身剧痛的感觉稍微的缓解,他望着刘雨迪,这个女人一直这么勇敢,一直在自己的背后支持着自己,而自己……

    崔先生想到了这里,便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而这时,一旁的易欣星则转头望了望他,易欣星的情况要比崔先生还糟糕,他由于舌头上出血,他就好像是排汗一般的不停向旁边吐着血吐沫,只见他伸着舌头对着崔先生说道:“老崔……要不……”

    崔先生眼角的血还在流淌,不过,这血已经跟刚才不同了,不在那么粘稠,很淡,有些像是眼泪,只见他将左手的铜钱剑丢在了地上,然后朗声说道:“不用说了,我们在一起。”

    说罢,那崔先生便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向后伸出,刘雨迪慌忙走上了前去,颤抖的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就这样的握在了一起,崔先生的手炙热无比,而刘雨迪的手却是一片冰凉,他俩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枷锁,将两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只见崔先生说道:“露水给我上按照着乾卦的图形撒在绳子上”

    那五只狐仙既然能够接近这个阵法,就说明是有一定的道行,它们会意,于是便要行动,可就在这时,那刘雨迪忽然叫道:“不行,不能这么做”

    什么?崔先生紧锁着眉头,只见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那刘雨迪:“为什么,你想到了什么?”V!~!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吾不遇时龙不惊

    第三百二十二章吾不遇时龙不惊

    讲的是华夏文明波澜浩瀚,五千余载岁月长河之中不知沉淀出多少的真理,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说起来虽然有些夸大,但的确如此,不管在什么时候,职业不过是混饭吃的本事,而职业的诞生,则尽数出自于‘需求’二字,比如你想要不别饿死,就要吃饭,于是就有了买米的,可是你想买米却没有钱,有的人就妄生了邪念,强抢豪夺,强盗就诞生了,有了强盗,自然也就有了抓强盗的官差,这就像是一个铁链一般,一环套着一环,生生不息,而人忙碌一生,终究无法逃脱一个死字。

    死有很多种,善终或者枉死,枉死者留恋人世到处害人,于是,天底下就又出现了一种抓鬼的职业,这种职业,在传说中的道士以及和尚居多,但是正所谓僧多粥少,职业干这个的毕竟只是少数,于是乎,民间就出现了一些得了本事的老百姓,他们可能出自各行各业,但是却拥有者一些奇术异能,隐于市中斩妖除魔,这些普通的人,后来都有了统一的称呼,是名为‘阴阳先生’。

    自古以来,佛道皆为正宗,但是阴阳先生这种职业却不是如此,他们更类似于大杂烩般的存在,最初的时候,他们是佛门或道家的还俗子弟,身晓玄学方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融汇了各家所长,慢慢的有了自己的风格,不道不佛,却又可道可佛,各自的本事不尽相同,有的以密宗法门,有的则是以玄宗道术,五花八门,所以说,他们是没有特定的本事。

    在古时候,这种职业很是盛行,因为其接近生活,那时候交通不发达,谁家要是沾了邪秽癔症之类,哪儿有功夫去什么山上请道士和尚啊,即使请回来,病人多半也都臭了,所以,就只能请周围的阴阳先生们帮忙驱邪,阴阳先生们的本事很是复杂,之前讲过,简直就是五花八门,我们这里讲一下三清书,三清书,全名为《三清布衣天书》,具体出处已经无法考证,不过据说是道家祖师三清遗留人间的秘法图卷,全书分三本,集卜卦、符咒以及奇门遁甲的玄妙所在,据说,如果能够完全参透这三本书的奥妙,则可以脱离凡胎尔蹬彼岸大道。

    在阴错阳差之下,这三本道术密典书各自落入了那些民间的阴阳先生手中,时过境迁,在这个现代,三本三清书的传人由于命运的安排聚在了一起,经历了多次生离死别后,只剩下了刘雨迪,崔先生,以及易欣星三个人还在继续着这条阴阳先生的陌路。

    书归正传,崔先生本来想按照着之前的计划,将露水涂在绳子上,然后放手一搏,可是那刘雨迪却阻止了他,崔先生一愣,刚想继续追问,只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咔吧吧的巨响,原来是那块儿大石头所发出的声音,那块大岩竟然开始龟裂,照这个势头来看,魃尸出土已经迫在眉睫,由不得一丝犹豫了。

    崔先生握着刘雨迪的手,然后转过了头去望着他,只见那刘雨迪对着崔先生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我能够预感的到,这么做一定不行…………”

    崔先生刚想说话,只听身旁的易欣星大声喊道:“卧槽不行了老崔,赶紧的,要爆了”

    易欣星到了此处,鼻子里面的鼻血就跟自来水似的喷了出来,真搞不懂,为什么他鼻子里面的微细血管会如此的脆弱,他害怕自己现在喘气会呛到,于是只能张大了嘴巴不住的吸气,只见那偌大的阵中,阴阳二气已经完全失调,那股妖气已经强压了过来,并且开始吞噬起了两人的道行,崔先生擦了一下眼睛,然后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对着刘雨迪说道:“那该怎么办?”

    只见刘雨迪摇了摇头,然后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有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崔先生此时的体力都要被抽干了,以至于双脚不住哆嗦,全靠意志苦苦支撑,他苦笑了一下,同时心里面想着,这丫头的预感一向很准,因为她天生的命格异于常人,如果她没有好预感的话,那就一定要坏菜,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这么干挺着,估计一分钟不到,这个阵法就先报销了,到时候可就真坏菜了……等等?

    也不知为什么,崔先生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两眼一睁,然后大叫了一声:“我x我懂了”

    崔先生只感觉以前的某一段记忆在脑海中快速划过,刘雨迪没错,刘雨迪才是这个阵法的关键啊

    刚才讲过,刘雨迪天生的命格与众人不同,她是时间罕有的‘旱荷得水命’,旱荷得水,在相书之中讲的是一池荷花,遇到罕见的旱灾之时,池塘干涸,荷花眼看着就要尽数**,可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天降甘露,池塘再次储满了池水,荷花濒死复生,而刘雨迪所代表的不是荷花,而是将那甘露之水。(这里的解释在《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有记载,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刘雨迪也是出自阴阳先生世家,当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的大爷(大伯)就曾经为他批算过命格,讲她的一生注定为:旱苗得六雨,正是解铃人。

    本来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她的那个大伯也挂了多少年了,可是这一段记忆被崔先生再一次想起之后,他却觉得有些蹊跷,想想刘雨迪的那位大伯,也是一位奇人了,虽然不得善终,但是他的卜算之术之高,恐怕现在的刘雨迪都比不过,就连他自己的死期都是自己算出来的,所以说,他的话应该不会是忽悠人的。

    旱苗得六雨,正是解铃人,旱苗,雨,解铃人…………在危机关头,那五位狐仙没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而崔先生的大脑开始了高速的运转,他忽然觉得,刘雨迪就是阻止这魃尸破土的关键,因为她是水命,还不是寻常之水,是止旱之水,而旱荷得水的之中,水既然就是他,荷花就应该代表着芸芸众生了,荷花是美丽的,但是干涸之前,却变得异常丑陋,这也正应了现在的的情形,一定是这样的那就是说,冥冥之中,还是需要她的某一个正确的决定,才能阻止旱魃破土么?

    崔先生想到了这里,便没有再犹豫,只见他大声的叫道:“是了,一定是这样丫头,赶紧告诉后面的五位‘两整四断’的画法老易,拼了,是爷们儿的,就跟我一起再挺五分钟”

    两整四断,讲的是卦象的一种,也正是刘雨迪的本命卦象‘地风观’,刘雨迪听崔先生这么一说,慌忙转身,一边拉着崔先生的手,一边用鞋子在地上刷刷刷的画了两条长线和四条断线,而易欣星听到崔先生的话后,则又喷了一股鼻血,然后大声的叫道:“是爷们儿就坚持五分钟,放心吧,我站着放水”

    他此时还有说俏皮话儿的精神,看来还真的能够挺下去,而那五位狐仙看到了刘雨迪所画的图案后,都点了点头,记载了心里,这时候,崔先生大喝道:“五位大仙,赶紧照着这个图案,在绳圈四周用露水画出六个”

    没有错,旱苗得六雨,就应该是这个意思了崔先生心里面感叹道,刘大叔大刘大叔,你真他**是个奇人,虽然你死了好几年了,但是真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等着我们呢?多亏了你啊

    正常人拯救不了世界,有谁想过,拯救这个世界的,居然是一个傻子呢?

    眼瞅着阵法就要瘫痪,那五位狐仙不敢怠慢,于是那捧着露水的弧线慌忙掀开了罐盖儿,然后用妖气控制着露水,先在刘雨迪的身后画出了一规则的卦象,于此同时,只见另外四名狐仙同时一伸手,那罐子里面的露水立刻又飞出了四道,被妖气固定在手掌之中,成了一个水球,它们彼此点了点头,然后四下飞到了绳圈的四周,几乎在同一时间,又完成了五个卦象。

    果不其然这看似平凡的露水,但是落地之后,竟然没有被这魃尸的煞气烘干,月光洒下,这六个露水化成的卦象竟然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崔先生只感觉到自身所泄露的气慢慢的减少,而那阵法之中的阴阳二气相斗的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的激烈。

    崔先生心中大喜,心想着果然是这个样子,看来自己是押对了原来,崔先生之前想的还是太过于简单,本以为,只要通过这一阴一阳两种气,就可以完成这个史无前例的阵法,可是他却遗漏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这魃尸的气

    要知道,这魃尸的气可是煞中之煞,而它此时又是在阵法当中,预感到了危险之后,便开始了强烈的挣扎,它所散发的气,虽然和两种气不同,但是说到底也是邪气的一种,而且崔先生和易欣星俩人此时全心布阵,根本就没有余力去防备这股煞气,所以他俩才会上的这么严重,本来就体力透支,外加上煞气入体,以至于打乱了双方之间的平衡,现在好了,由露水所组成的卦象将那魃尸的气牢牢的锁住,以至于它不能再将煞气外泄。

    果然,崔先生只感觉到四周的风都渐渐的停止了,气温也有所下降,崔先生和易欣星目光再次相交,两人此时看上去全都狼狈异常,但是眸子之中却散发着雪亮的光芒来吧,他大爷的,魃尸,给我重新回你**土里再改造几年吧

    借助着露水卦象的力量,两人将浑身上下最后的一丝气注入了阵法之中,终于,那阵法平静了下来,可是,阴阳二气,却并没有按照着他们之前所预料到的那样呈现出阴阳鱼的图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崔先生顿时傻了眼,怎么,怎么都到这一步了还不行呢?到底差在了哪儿?只见那阴阳二气虽然不强烈的抵触,但是却依旧在互相抗衡着,就像是两个有着杀父深仇的宿敌,始终不肯妥协,而那阵中的魃尸,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气无法外泄,竟然挣扎的更加激烈,只见那块儿巨大的花岗岩卡卡的往下剥落着石块。

    …整,只见那天上的雾气再次弥漫开来,与此同时,崔先生忽然发现,一道寻常人看不见的光华破开了迷雾,从云层中射下,落在了遥远的方向,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那阵中的花岗岩竟然炸成了碎片飞沙走石之间,只见到那大石所在的土壤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好似肉干一般的胳膊,他只收朝上甚至,五指不停的张开又握紧,魃尸,终于要破土了

    失败了,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苦苦的笑了一下,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已经成了定局,要知道他们现在估计就连挖鼻孔的气力都没有了,而阵法中的阴阳二气始终没有相生,魃尸已经出土,他们,都难逃一死

    说到底,这还是崔先生他们与那三位野仙的实力差距所照成的,尽管阵法按照着可行的方式运作,但是他们之间,输入的气不能完全一致,那三位野仙所注入的妖气大于崔先生和易欣星的道行,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阴盛阳衰的迹象。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崔先生他们尽力了,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阻止命运的捉弄,崔先生眼见着魃尸出土,而自己却无法阻止,更悲剧的是那阵法再次呈现溃败的迹象,阴气再次吞噬起了阳气,要引发爆炸了。

    崔先生苦苦一笑,他低下了头,然后心中闪过一丝酸楚,他并不害怕,因为,此时的他,手上正牵着亲爱之人的手,他们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没有放开。

    啊啊,有多久,没有这样牵着手了?我们一直说,不能违抗命运,不能违抗命运,然后就慢慢的胆小起来,我们总是顾忌太多,从而忽略了对方,直到此刻手心上传来爱人的温度,才发现,原来幸福根本就不远,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好好的把握呢?为什么,我们总是要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呢?

    就在魃尸破土,阵法失败的前一刻,崔先生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去,然后对着刘雨迪微笑,然后轻声说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

    刘雨迪也含着眼泪微笑着说道:“我等不了下辈子,即使是地府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崔先生点了点头,此刻,似乎天地都跟着安静了起来,也许这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崔先生闭上了眼睛,都说人死的时候,脑子里面会像是倒带一样的回顾自己的人生,崔先生以前不相信,虽然他也曾经数次面临死亡,但是他的结论是,这种时候,一般人只会想着如何逃生,哪有那种功夫回想过去啊?

    很讽刺,这一次,他有了,即使他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因为只要他一撒手,整个阵法就会瘫痪,大家全都会在眨眼之间,被阴阳二气炸的粉身碎骨,只希望能连同那魃尸一起炸死吧,呵呵,崔先生无奈的笑了笑。

    也罢,现在就来回想一下我的人生吧,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掉到人堆里面都认不出来,一张略为猥琐的脸,甚至还有点小缺陷,一边脸的表情延迟五秒钟,是因为接受了常天庆的妖气造成的,我从小就很倒霉,小时候身体弱,总是挨同龄的人欺负,等到高中的时候,差一点死去,在一起叫做阴市的地方,遇见了我的师父,从此,我的命运就开始了改变,有的时候,我还会幻想,会不会我就是在做梦啊,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呢?

    妖魔鬼怪,嬉笑怒骂,世态炎凉,我遇到过女鬼,僵尸,妖怪,还下过地狱,一次次的面对生死,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忍受着寻常人无法忍受的命格,体会着寻常人体会不到的人生,这样的一生,算不算是精彩呢?算了,也不重要了。

    如果有来生的话,真不想再这么麻烦了,真想抛弃这一切,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就像是三清书之中的那个境界…………

    三清书,境界,三清书,境界………………?

    崔先生的脑子里面开始了不自觉的回顾从前,可是想到三清书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然后睁开了眼睛,同时,一颗心再次开始剧烈的跳动

    他明白了,在这个万分紧急的关头,他终于明白了三清书的真正用意于是他转过了头去,只见易欣星也在旁边闭着眼睛,似乎也在回想自己的人生,可是看他那目似瞑意暇甚,还流着鼻血的样子,也不知道为啥,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意yin,崔先生现在没有心情和时间去和他废话,只见崔先生大声的吼道:“老易别想了咱们现在还有机会”

    “啊,啊?你说啥?”易欣星本来也认命了,现在这个状况要啥没啥,不认命也不行了,他刚才见到崔先生好像已经放弃了,于是也学他闭上了眼睛回想以前,可是也不知道为啥,不管怎么想他都不觉得遗憾,反而大有一副杂家这辈子值了的感觉,还是那句话,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只是苦了张雅欣,还没结婚就要当小寡妇儿了,唉……。

    也是正当他想起张雅欣的时候,忽然崔先生跟他说还有机会,这当真让他极度的吃惊,因为现在这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这些平时搞阵法的,马上就要死在了自己所搞的阵法之中,又有什么办法呢?浑身的气力都已经被榨干了,现在没倒下,那是因为身体都僵住了,动都动不了,上哪儿弄阳气去抵触这阵法之中的阴气?

    可是,他相信崔先生,他和刘雨迪都相信崔先生,知道崔先生不会在这种生死关头拿他们开涮,于是,易欣星慌忙问道:“啥办法,快说啊”

    眼见着那阵法里的阴气就要吞噬阳气,崔先生咽了口吐沫,然后声音沙哑的说道:“三清书,我们是三清书的传人,三清合一”

    三清合一,易欣星和刘雨迪听到了这句话后,心头不由得一震没有错,他们确实听说过这一传闻,相传三本三清书是可以合为一体的,而以前,也确实有人这么做过,但是那个人失败了,三清合一确实可以发出很强的力量,但是,却并不像是传闻里的那样惊世骇俗,所以,之后他们三人也就没有去尝试。

    而现在,崔先生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两人十分的不解,崔先生见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细想,只是急中生智,大声喊道:“境界,三清书的境界,我忽然想明白了,这境界就是三清合一的关键所在”

    这里讲到三清书的境界,是为修行《三清书》所记载的异术到一定地步的人,所产生的一种幻觉,可以说,他们的道行,就是通过这种境界产生的,三本书的境界各不相同,崔先生的三清符咒境界是山海自然,而易欣星的境界则是日夜星辰,刘雨迪的则是芸芸众生。

    三个境界,就是三人所修之术的精髓所在,也各自代表了三清书的真谛,三清合一,就是整个天地众生万物万象,崔先生刚才忽然突发奇想,既然之前他们都是通过这个境界来积攒道行的,那如果他们能将这三个境界合为一体,会不会就能产生出奇迹呢?

    如果三本三清书当真能够合一的话,估计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两人都不是什么傻子,自然能够听懂崔先生的话,只见他俩恍然大悟,然后对着崔先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既然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反正大家都要死了,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于是,崔先生便要那刘雨迪的另一只手搭在易欣星的肩膀之上,刘雨迪依言行事,然后崔先生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和爱人,有他们在身边,自己没什么遗憾了,于是,他便对着两人说道:“好吧,让我们开始,一起进入三清书的境界”

    说罢,他便闭上了眼睛,他所修行的《三清符咒》早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面,多年的修炼,让他只要想到那上面所记载的事物,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入到那个境界,山川尽在脚下,河流汇总到一起最终投入汪洋大海,他心中明白,道的根本,就是这自然。

    而易欣星也是如此,他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三清奇门》的内容,各种玄妙,纳为天幕,种种阵法,列入星辰,纵使是变幻出奇,最终无法脱离宇宙,环宇之间,道的根本,就是这天地。

    刘雨迪闭上了眼睛,她虽然入道很短,但是天资聪慧,早已能读懂此境的玄妙,太极八卦演化众生之命数,气节变幻之根本,则来源于芸芸众生,她穿行在人群之中,望得见他们的去向,望得见他们的归途,却无法改变,因为,道的根本,就是这众生

    崔先生握着刘雨迪的手,刘雨迪的另一只手搭在了易欣星的肩膀之上,三人第一次,同时进入了三清书的境界,刚开始的时候,这境界本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这境界之中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过了一阵之后,三人心中同时一愣,只见各自的境界竟然模糊了起来,仿佛是被浸湿了的水彩画一样,所有的事物全都融化,转眼之间,竟然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崔先生只见到,自己所能进入的境界已经变了副模样,山川河流飞禽走兽尚在,但是天地却发生了变化,头顶的天空,出现了星辰,浩瀚星辰星罗密布,种种玄妙暗藏其中,而山的另一边,竟然出现了人的世界,都市之中,人群川流不息,他们各自走着各自的路,背负着各自的命运,霎时间,这个境界真实了起来,仿佛就像是第二个世界一般

    崔先生心中大喜,看来,三清书当真能合为一体就在他惊讶的空挡,忽然,那境界的天空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几行金色的大字:

    “二至还乡一九宫,认取九宫为九星,若是参透阴阳法,吾不遇时龙不惊。”

    就是这个霎时间,那几行金色的大字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逼的崔先生睁不开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境界,而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从身体之中不断的涌出,崔先生转头望去,只见刘雨迪和易欣星也是一样,他二人此时全都红光满面,易欣星的鼻血一止住了,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崔先生心中大喜,只见他大声的叫道:“就趁现在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只为情故(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只为情故(上)

    讲过很多次了,这确实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也是张是非这一生之中,所度过的最漫长,最曲折,最令他无法忘怀的一个夜晚。

    他无法忘记,当晚的月光,无法忘记,当晚发生的事情,似乎他之后的生命,都因为那一晚而改变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说起来,对于燃西那个老妖婆的什么妖阵,张是非还真就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了,说起来很是讽刺,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出人间戏剧而已。

    这出戏剧之中,从来就没有过妖魔鬼怪,可恨的反而是一些平日里总是把正义二字挂在嘴边的人类,如果没有那些脑袋里面好像进水了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烂摊子,大家都能抱着自己的妞儿或者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之前已经讲过很多次,这个世界上只有因果的存在,却没有如果一说。

    这正是贪念和妒忌毁灭了一切,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然后牵着梁韵儿的手继续往回跑去,他当时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以后,跟那些乱码七糟的妖怪啊卵妖什么的,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他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对这太阳岛自然是十分的熟悉,他很清楚,从太阳岛的入口出去之后,就离自己的家不远了,现在这个形式之下,还是先把两人带到自己的家,跟爹妈解释什么的都是小事儿,反正自己都这么大了,而且只是让他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自己则要火速前往那郊区的魃尸复苏之地,谁知道崔分头需不需要他的帮忙呢?

    可是,梁韵儿和付雪涵毕竟只是普通人,今晚她俩本身就受了极度的惊吓,外加上身为女孩子而缺乏锻炼,早就说了女人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命体,如果让她们逛街,估计连续来个五六个小时都满面红光的,但是你要是让她们没事儿跑两步,一定会气喘吁吁连声嚷着吃不消。

    估计这就是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区别吧,张是非拉着两个女孩子跑了一阵之后,她俩只感觉到双脚发软,再也跑不动了,搞的张是非心中焦急万分,现在还没跑出去一千米呢,两个小姑娘就吃不消了,特别是那付雪涵,要知道她的胆子出奇的小,经过了惊吓之后,哪还有力气奔跑了,只见她强撑了一段之后,不由得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张是非和梁韵儿心中一惊,慌忙将她搀扶了起来,张是非知道此地十分的不安全,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见那梁韵儿摸了摸付雪涵的额头,上面尽是冷汗,梁韵儿对着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她吓坏了,我们休息一下吧,好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梁韵儿确实是一个好女人,尽管刚才遇到了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如同一般的姑娘一样,逮着张是非问这问那,她很懂事,没有询问任何的事情,也许她也知道,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以后,张是非一定会告诉她的,所以她不急于一时,这倒是省下了张是非不少的口舌,要不然的话,估计就那么一句‘你为什么会是妖怪啊’这一个问题,就够张是非解释半天的了,还不一定能解释明白。

    看得出来,梁韵儿也吓坏了,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但是望着张是非的时候,却强撑出了一丝笑容,张是非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痛楚,他怪自己,为什么刚才还要犹豫,如果不是崔先生有先见之明派来了几个妖怪,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

    没办法,没有伤疤,谁都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儿,只有失去了,才能够懂得什么叫做后悔。

    幸好,张是非心存余悸,心想着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没事了,什么都会过去的,等挺过了今晚,所有的事情全都会结束,他们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对着梁韵儿说道:“那好,我们就休息一下,但是要…………”

    他嘴巴里面那个‘快’字还没有说出口,忽然,张是非心头一震,他感觉远处忽然出现了一股如同海啸一般的气这股气并不是妖气,却也不是崔先生平时使用的那种符咒之气,更像是大自然的力量,就好像之前自己所见过的闪电一般,不,比那还要强烈许多。

    张是非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顿时惊骇的嘴巴都何不拢了,只见,那雾气弥漫的夜空中的月亮,忽然光芒闪耀,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月光,就好像是手电筒所发出的光亮一样,冲破了那云层,直接射向了他身后的方向,看样子,就是那燃西所布妖阵的方向

    张是非愣住了,这种天象,真是闻所未闻,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得到,那奶白色的月光竟然好像镭射灯一样的照下,应得那树林如同白昼一般,同时,强烈的气浪铺天盖地的袭来,张是非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险些没有栽倒在地上

    而一旁的梁韵儿和付雪涵却没有觉得怎样,梁韵儿见到张是非似乎极度吃惊的模样,慌忙对着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心想着,这简直太明显了吧,为什么还要问?于是他颤抖的伸出了手,指了指那道月亮的光华之后,便声音有些打颤的说道:“你……那道光你没看见么?”

    “什么光?”梁韵儿心中有些不解,她挣扎着站起了身,然后走到了张是非的身边,同时望了望张是人手指的方向,说道:“什么都没有啊,你看到了什么?”

    恩?张是非心中一愣,没理由啊,那道月亮的光华如此明显,没理由梁韵儿看不见啊,事了,一定是这样,张是非转念一想,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能看到的东西是有限的,甚至一些动物和昆虫所能看到的东西,但是人却看不见,崔先生曾经告诉过他,其实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都能看清世间万物,但是之后却因为食用五谷杂粮,而被人间烟火的俗气蒙蔽了眼睛,所以说,婴儿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亮的事物,这确实是有根据的。

    而你要问,为什么我们小的时候曾经看见过脏东西,长大了以后却不记得了呢?废话,试问谁能记得自己刚出生开始一直到一周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啊?说到底,天道岂是人力所能为也,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失去一样东西,等到了高度的文明,就注定要失去洞察真相的权利,所有人都是如此,无法更改。

    梁韵儿现在看不见那道月亮所射下的光华,那就是说,不光是她自己看不见,而是所有的人都不能看见,这样也好,张是非稍稍的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心中想到,幸亏普通人看不见,要不然这等奇异的天象出现,一定会引起很大的恐慌。

    老天爷啊,你在这点伤还真他**的开眼,张是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用什么表情了,梁韵儿和付雪涵两人确实没有看见那月亮的异样,只不过,此时树林之中狂风骤起,狂风吹过了树林,那些枝叶竟然发出类似与吼叫般的呼呼声,而吹在了三人的脸上,像是刀刮般的疼痛,他们不知道,在那一晚,整个松花江的水面曾经无故的上涨了两个多小时,就连江水里面的鱼也跟着受难死了不少,只是肥了下游一带的渔民,当他们用渔网捞上了众多死鱼之后,无不感叹,娘的,这是不是又是哪儿闹污染了啊,没事儿,反正新闻没报道,他们自己又不吃鱼,趁现在,还能卖出一笔好价钱,不过,这已经是题外话了。

    风好大,扬起了心中的泥土沙石,张是非尚且可以忍受,可是那梁韵儿和付雪涵**凡胎,实在是无法消受这似乎跟刮了台风似的天气,张是非心知不好,于是也不顾上休息了,他当机立断,一把将付雪涵背在了身后,然后拽上了梁韵儿,迅速的向远处跑去。

    可是,人跑的再怎么快,也快不过风来,风越来越大,四周不停的有树枝被挂断,落在脚边,发出啪啪的声音,一时之间,天昏地暗,在幽暗的树林之中,仿佛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了一般,张是非心中暗道不好,要知道这股气根本就没有要停止的势头儿,他抽空向后看去,只见那月光越发的明亮,似乎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一样。

    这还了得要知道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还是太阳岛的保护区内,偌大个太阳岛,有两条腿跑,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跑的动的?况且如果任凭这样发展的话,估计没跑出这片树林,就就一定会旁边的树木砸倒,他到没事,可是现在还要保护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可就难上加难了

    怎么办呢?张是非心中的不安再次出现,这股力道太强了,又是一次天灾,他娘的,2012真的要到了,短短的几个月里面,张是非就见识了好几次天灾,只不过,前两次是雷,这一次是风,眼瞅着不能再这样下去,只能放弃原有的路线,往江边跑了,起码在江边,不会有太多的树木,因为这太阳岛说到底,最开始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苏联老毛子们开发出来的度假区。

    俄罗斯人生活好享受,他们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还竟然爱搞一些活动,什么野餐啊裸泳啊之类的,这太阳岛上直到现在还留有他们当年玩乐儿时的遗迹,江边的树木看的差不多了,正是安全的所在,于是张是非也不顾上累了,慌忙带着两个女人穿过了这片树林,直奔江边的沙滩儿去,他之前就是从这边进的树林,也算是轻车熟路,现在危急关头也想不上许多,竟然平安无事的到达了江边。

    出了树林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沙滩上的风也很大,但是要比树林里面安全的许多,一江松花水水面波涛汹涌,张是非朝对面看了看,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算得上哈尔滨的郊区,和崔先生他们的位置,正好是相反的两边,江水的对面荒无人烟,抬头望去,天空之上的云朵也是波涛暗涌,乌云急速的滚动着,一束月光从乌云的缺口处卸下,扎眼一看,这哪儿他**是天象啊,这简直就是天漏了嘛

    不远处,有一块儿大石头,正好半人来高,可以避风,于是张是非便把两人暂时安顿在了那里,风湿一面吹来,有石头挡着,当真借了不少力,眼见着两个女人坐在了石头后面,张是非也不顾上休息,他虽然对那个什么妖阵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他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任其发展下去的话,那还得了?

    不行,自己要回去看看,张是非知道,以现在自己的本事足够自保,现在两人已经算得上安全了,只要在这里呆着不动,就应该没什么大碍,张是非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对着梁韵儿说道:“我回去看看,你俩在这里别动,知道么?”

    梁韵儿见张是非要回去,顿时焦急的说道:“不行,多危险啊,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你这么回去,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又何尝不知道危险呢,但是他同样明白,现在如果什么事都不做的话,才是真正的危险,毕竟自己对那个阵法了解的太少太少了,只言片语之间,根本就弄不清楚那个阵法的威力有多大,又有什么副作用,之前崔先生在讲解他那个什么阴阳鱼什么的阵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威力越大的阵法,就越是不安全,稍有不慎,就会殃及无辜,试想一下,现在那个妖阵已经出乎想象,现在这个时候,谁又能够保证它会不会爆呢?所以,张是非再也无法淡定,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

    他大爷的,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梁韵儿轻声说道:“乖,我没事的,我就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好么。”

    “可是……”梁韵儿还是不放心,因为从刚才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她刚一开口,忽然,张是非就一把抱住了她,说老实话,现在的张是非心中比谁都要乱,但是他却又不能袖手旁观,毕竟这件事牵扯了太多的人,他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小伙子,心里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现在情况危急,也不容他废话,所以,他也不顾付雪涵就在身边,一把就紧紧的抱住了梁韵儿,天大地大,恐怕张是非只有在将梁韵儿揽入怀中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平静下来吧。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可以让心灵靠岸的港湾,张是非找到了,他抱的很紧,梁韵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颤抖,虽然他全身打颤,但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只见他说道:“不要动,不要走远,等着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好么?”

    见到张是非如此的坚定,一时之间,梁韵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只能咬着下嘴唇,然后对着张是非哽咽的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梁韵儿,将她安置在那石头后面,和付雪涵并排而做,之后张是非对着付雪涵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妹子,你俩千万别动啊,我很快回来。”

    想想在张是非救下她俩之后,付雪涵还没跟张是非说过话,受到了各种刺激之后,付雪涵在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但是她依旧勉强的对张是非露出了微笑,然后说道:“恩,谢谢你,张哥,你要小心。”

    张是非站起了身,他不敢再看梁韵儿那恋恋不舍的脸,只见他强忍着不舍,便一个转身,周身上下蓝光涌动,光芒闪耀之间,他的身体迅速变形,化成了一只蓝色的孔雀就向燃西妖阵的方向飞了过去。

    梁韵儿和付雪涵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那只硕大的孔雀在刮着狂风的夜空之中,闪烁着美丽的蓝光。

    付雪涵喃喃的说道:“这,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梁韵儿叹了口气,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孔雀,只见她摇了摇头,然后苦笑了一下,同时说道:“真像是一个故事,不是么?”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如果听闻了一些常理所不能解释的东西,往往都会将其当成一个故事,可是谁有能确定这个故事的真与假呢?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天上的乌云移动速度好像有加快了,就像是纪录片中的快放镜头一般,张是非狠命的拍打翅膀逆风而上,狂风无法阻止他的前行的动力,很快,他就又飞回了那妖阵的位置。

    月光洒下,还没近前,张是非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以至于双翅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于是他只好降低了高度,落在了森林之中,变回了人形之后,运起全身的仙骨之力抵抗着这强大的气息,然后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终于,他又望见了那燃西以及初一,而眼前的景象,不出意外的,又让他惊呆了,只见到那块儿空地之上,被月光笼罩,就跟白天一样的光亮,阵法外围,那五百枚妖卵结晶尽数扶起,呈现出圆环状,围绕着燃西慢慢的转动,似乎那些妖卵结晶也在吸收这月光的精华,妖气更胜,打远望去,就仿佛是天上的银河一般,闪烁着一样的光芒。

    而阵法内测,只见那是一枚高级的妖卵结晶连同着那初一也尽数的浮起,初一的脸上一副十分受用的神情,似乎这月光让它受益不少,就连那截断肢之处竟然也冒出了丝丝好像是蛆虫一般的长长肉芽,那些肉芽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手一样的形状,它周身上下散发着纯黄色的光芒,连同着另外是一种颜色,形成了一个壮观的色相环,初一的身体也跟着那十一枚妖卵结晶一起慢慢的旋转,旋转的方向正好和阵法外围的五百枚妖卵之方向相反。

    这简直是太壮观了看来,这个妖阵已经启动,阵法之中所散发出的气息有些像妖气,却又不是妖气,可能是吸收了月光的精华之后,所以产生了变化吧,眼瞅着这股气息越来越强大,产生的气流迫的张是非都有些站立不稳,张是非只好用全力紧紧的抓住了身前的一棵大树,很奇怪,虽然这妖卵结晶还有那初一的力量似乎都提升了不少,但是,那阵法正当中的燃西,却似乎是越来越疲惫。

    眼前的光源很足,张是非能够清晰的望见,这燃西低着头,双手微伸向上平托,它的六只好似昆虫一般的脚不住的颤抖,这副样子,就好像是行木就木的家伙一般,但是,虽然它的身体状况越发的虚弱,却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苦苦支撑着,就在张是非心中纳闷儿的时候,只见那燃西忽然抬起了头,然后对着那正好飘到自己身前的卵妖初一虚弱的说道:“小一,你准备好了么,我们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那初一断掉的手臂已经重新的长成,只不过,那只手臂看上去简直让人作呕,似乎这月光以及阵法的力量太补,以至于他无法消受,长出的手臂,之上肌肉增生,十分的畸形,血管冒出,就好像是一团虫子一样的蠕动,但是它的脸上确实一副十分轻松的表情,只见它似乎十分开心的对着燃西说道:“恩,我准备好了,谢谢你母亲。”

    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初一说道:“不要谢我,是我对不起你。”

    初一听到燃西这句话以后,似乎有些纳闷儿,只见它用那只怪兽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尖下巴,小眼睛里面闪烁着点点精光,它笑着对那燃西说道:“不,母亲,能达成愿望,我很开心,开始吧。”

    燃西摇了摇头,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想了想后,似乎做出了决定,于是它便又点了点头,然后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好,那我们开始吧。”

    它激动是当然的,毕竟为了这一天,它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说到了此处,只见那燃西忽然将双手上举,然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大声喊道:“上天怜悯,死符逢天哭之日,月煞天干之阵开启五百妖星引得月煞之力,十二妖星索引天干之能开”

    说罢,只见燃西将双手猛地一分,然后向下挥动,于此同时,只见到五百枚妖卵开始急速的旋转,爆发出异样的光芒,比方才之光更甚,似乎在拼命的吸取月亮的光华,而由于光华被妖卵结晶尽数吸取,天空中降下的月光更加的强烈,在强烈的气息影响下,以至一旁的松花江水,水面之上就如同沸腾了一般,许多巴掌大的鲫鱼跃出了水面,树林之中的张是非也好不到哪儿去,这股气息实在太过于犀利,他拼尽了全力才能支撑不倒,而心中也开始担心起梁韵儿付雪涵的安危起来,希望她们能够没事吧

    可是就在这时,张是非的脸上忽然一暖,风竟然出人意料的停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此强烈的风,怎么会说停就停了呢?张是非心中当真是万般的不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风停了的意义,那就是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准备,而现在这个阵法要真正的启动了,因为风停下的那一刻,四周的自然之气似乎都在涌动着,张是非大口的喘着气,一颗心不住的狂跳。

    那五百枚妖卵结晶已经吸饱了月亮的精华,并且被强光包围,就好像是一个硕大的光环,光环之中,那十一枚妖卵结晶也停止了运转,只见那燃西叹了口气,然后颤抖的伸出了双手,它一把抓住了初一的头,然后对着它说道:“小一,闭上眼睛。”

    卵妖初一照着做了,正当张是非有些搞不懂为什么燃西要那初一闭眼的时候,忽然他见到了燃西竟然伸出了另一只手,那只手包裹着一丝如同刀子般的妖气,只见那燃西咬着牙,好似十分不忍的用手掌向那初一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什么?它要杀了它?

    还没等张是非吃惊,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却不是初一所发出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只为情故(中)

    无法形容,张是非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似乎这个被称为‘月煞天干’的妖阵已经到了最紧张的关头,那燃西让初一闭上了眼睛,卵妖初一自然是照做了,可是那燃西竟然出人意料的将妖气聚集在手掌之上,然后竟然向那卵妖初一的脖子砍了过去。

    看样子,它确实是认真的,已经风烛残年的它将所有的妖气都聚集在了手上,使它的那只手掌完全可以同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子相媲美,如果这一掌砍在那初一脖子上的话,卵妖初一百分之一百二会身首异处,利索的大看透,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燃西为什么要杀初一呢?初一犯了什么错?张是非眼见着那燃西的手掌就要落在闭着眼睛的初一脖子上,这简直是太过于突然,张是非甚至连吃惊都没来得及,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张是非皱紧了眉头,同时心中咯噔一声。

    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个老妖怪为什么要杀掉初一,但是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惨叫声,并非是那初一口中所发,发出这声惨叫的,竟然恰恰就是那燃西自己

    张是非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燃西的手掌即将要砍在那初一脖子上的时候,竟然没理由的停了一下,它的脸上满是忧郁和挣扎的表情,可是,这些表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在一眨眼儿的关头,忽然,它的表情凝固住了,然后嘴角抽动,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

    它尖叫的原因,正是因为那初一,燃西方才正要提手将它的头颅砍断,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刻,它却犹豫了,那一掌并没有砍倒初一的脖子上,虽然张是非也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这确实是他亲眼所见,正当他纳闷儿的时候,忽然,那燃西脸色一变,然后惨叫了起来,张是非上眼望去,只见那背对着然西的卵妖初一,竟然闭着眼睛将自己的那只怪手向后猛地一刺,将那燃西的肚子刺出了个大窟窿。

    墨绿色的血液喷出,燃西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只见它张了张嘴,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初一的怪手,然后喃喃的说道:“你……………”

    初一睁开了眼睛,它那细小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了胜利者应有的光芒,只见它邪笑着回头,望着那燃西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反而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说罢,只见这初一毫不怜悯的将自己的怪手从那燃西的肚子之中抽出,噗的一声,血就这样喷了出来,燃西的鲜血喷到了那十一枚妖卵结晶之上,使拿些五颜六色的妖卵结晶渡上了一层诡异的光芒,燃西满脸惊恐,它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同时六只脚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笨重的身体,只听庞当一声,它便趴在了地上。

    它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两个月之前,被崔先生一行人重创,虽然休息了两个月,但是它的身体本来已经到达了极限,现在更如风中残烛,要不然,即使是初一的突然袭击,它又怎么可能躲避不过?

    张是非完全的惊呆了,他双手紧紧的抓着那大树,然后张大了嘴,望着那个妖阵中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燃西满脸的痛苦,它趴在地上,屹然是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架势,反而显得很是可怜,只见它望着那卵妖初一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早就知道…………”

    初一笑了,是的,在吸收了月光精华之后,现在的它已经是最佳的状态,似乎它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只见它十分开心的放声大笑,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燃西的话听进耳朵,它不住的笑着,似乎自己听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儿一样,以至于它双手捂着肚子,弯下了腰,然后不断的发出‘哈哈哈哈’的声音。

    大概过了三四秒,只见那初一忽然直起了身,然后满脸邪笑的指着那燃西说道:“当然了你真当我像那几个杂碎一样的弱智呢啊靠老家伙,你心里想的那点儿玩意儿,我早就知道了”

    张是非见到这事情忽然又起了变故,心中也是不住的纳闷儿,心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阵不已经成了么?怎么又你杀我我杀你起来了呢?

    他本身算的上局外人,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而那燃西此时却面如死灰,此时的燃西伤的不轻,那团大肉球之上,整个小腹都被初一的怪手掏出了个大窟窿,整个儿一透心儿凉,它虽然捂住了前边的伤口,可是鲜血却依旧从它的背后涌出,以至于它根本无法站起身,只能望着那初一,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真是……真是看错你了……”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只见那卵妖初一忽然一攥拳头,然后大声的对着燃西吼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了,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什么征服人类的世界,都是一些屁话牺牲了这么多的兄弟,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满足你那可笑的愿望?你根本就不配当我们的母亲,我们也不是你的工具”

    原来,它已经知道了这燃西真正的**,张是非心中想到,这也难怪,要知道就连张是非也是在今晚才知道燃西到底想用这个妖阵得到什么,以前的他一直以为,这燃西是想通过妖阵去改变妖怪的命数,让妖怪凌驾于人类,从而得到绝对的霸权。

    这些本是那卵妖十二,也就是那个朱派古告诉他们的,而那卵妖十二则是听燃西亲口所说,燃西曾经给他们许诺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它们十二个兄弟全都会得到好处,最少也是拥有一方领土,随心所欲,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恐怕这也是一部分卵妖为之拼搏的理由吧。

    可是它们谁又能知道,其实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呢?那燃西压根儿就没想要征服什么世界,它只是想在自己死之前能够恢复到最美丽的状态,然后前往阴曹地府之后,等到冯天养的灵魂到来。

    张是非心中想着,这初一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的呢?

    燃西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而那卵妖初一,此时见到燃西大势已去,积压了多年的怨气也随之爆发,要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卵妖,就只剩下了它自己,而这个创造卵妖的大妖怪,已经是风中的蜡烛,只要它想,随时都可以送它归西

    所以,它便抬头望了望,只见那天空之中的月光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月光之力千万年以来一直被妖魔鬼怪吸收吐纳也没有用完,看来当真是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藏,这样的话,它也就不着急了,反正夜晚还长着呢,它受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也不能就这样的便宜了燃西,让它死的这么舒服对不对?

    于是,那卵妖初一便转过了身去,然后满脸冷笑的对着燃西说道:“你啊你啊,真是老糊涂了,还真以为我会像小五那样的傻?还真以为我会自己把脖子伸过去任你宰割?靠,别做梦了,老家伙,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到了最后都死在了自己创造的妖怪手中………………”

    原来,这卵妖初一果然早就知道了燃西的愿望,那是在两个月之前,蛇洞山一战,那一战中,燃西先是被常天庆破了法,然后又被张是非李兰英两人纠缠,最后还受到了天雷的余威,当时的燃西,已经是强弩之末,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妖气。

    燃西当时情绪波动很大,它考虑到了很多,但是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却是这卵妖初一,卵妖初一天生拥有能够窥探出人心中想法的能力,之前由于燃西的护体妖气强横,所以它一直没有出手,要知道初一最鲜明的性格,就是明哲保身见风使舵,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它才能活到今天吧,它不像是那初十一样的盲目,也不像是初五那样的狂热,反之,它觉得它就是它,它应该有自己的活法。

    每一个卵妖都不想当工具,就像是人一样,试问谁又想被当做别人的工具而过一辈子呢?这一点卵妖们确实和人一样,它们也想过要反抗,但是却不敢,因为燃西实在过于强大,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看出,如果当时燃西的妖气爆发之下,它们那点可笑的能耐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以,初一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它平时在十二卵妖之中十分的低调,并不是因为它没有能力,而是它懂得什么叫做闷声发大财,这也是它下山的时候在人间学到的宝贵技巧,枪打出头鸟,就让老十折腾去吧,反正它不会有好结果,当初一知道了那光头老十的计划后,它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按照着它预想之中的发生了。

    那个光头死了,十五也没折腾到哪儿去,初五最后也十分窝囊的挂掉了,它的心中一阵窃喜,要知道,它的机会终于来了,那些卵妖死的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起码,它们简介的削弱了燃西的力量。

    特别是在它知道了燃西的计划之后,就是在那场战斗之中,有一段时间,燃西的精神恍惚,也就是天雷降下的前一刻,这初一壮着胆子对燃西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它终于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马上就要死的老家伙,凭什么还要浪费掉一个愿望?初一心中狠狠的想到,这个老东西,原来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而创造了它们,而且还让它们当炮灰,靠,要知道那些卵妖啥,但是初一可不傻,它身为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卵妖,自然懂得要比其他的卵妖要多,让那些家伙去拼死拼活吧,这是人类给他的启发,因为人类的社会中似乎流传着这么一句俗语:先胖不算胖。

    笑到了最后的家伙,才是最厉害的家伙,这也是卵妖初一一直以来的信条,讽刺的是,它当真是做到了这一点,它虽然有情感,但是它爱的却只有自己,不像是有些卵妖一样的自寻烦恼,初一觉得它们简直傻到了家,不过,也真是这些傻子帮了自己,不是么?

    有的时候,它甚至会庆幸,庆幸上天的垂青,对于以前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它都没有一丝悔意,不管是杀多少人,算计多少同伴,它都觉得这事理所应当的,那些傻子活该倒霉,就像那个六四,也就是十五一样,如果上天能再给它一次机会,它依旧会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十五啊,要不是因为它的话,自己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就达成了愿望

    浑身散发着黄光的卵妖初一笑着对燃西说道:“百密一疏啊,老家伙,你说你本来挺谨慎的,为什么最后却忽略了我呢?你还真的以为,我会像初五那样给你死心塌地的卖命么?”

    燃西此时身受了重伤,它趴在那阵法当中,不住的喘息,只见它望着初一那丑恶的嘴脸,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始终不如初五。”

    “闭嘴!!!”一直满面笑容的初一忽然大怒,似乎现在燃西的表情跟它预想之中的不一样吧,只见它指着燃西的鼻子大骂道:“少跟我废话,我比不过那个傻子?别开玩笑了你一直溺爱它,当我们不知道么?哈哈,你说我比不过它?那它怎么死了呢,我怎么活着了呢?”

    张是非觉得,此时初一的语气很是熟悉,似乎之前的那初十和初五都用过这样的语气,简直就是疯狂了。

    而燃西听到自己的孩子骂它,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但是它一咧嘴,便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似乎它那脆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种伤痛了,但是它却依旧强撑出笑容,然后对着那卵妖初一说道:“它虽然死了,但是它找打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而你,却什么都没有…………”

    卵妖初五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忠诚,那初一听到这句话之后,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只见它似乎极度气愤的模样,张开了嘴巴,两排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也许是燃西说到了它的内心深处吧,只见这初一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之后,忽然一挥手,然后狂吼道:“闭嘴闭嘴不要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别把你自己说的这么伟大好么?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而达成你那可笑的愿望,哈哈,我早就知道了,你之所以一直不把真实的面貌示人,就是因为你自卑,你只不过是个活不明白的可怜虫罢了你说我活的没有意义?那好,我现在就告诉把你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说到了这里,只见那初一忽然抬起了手臂,对着那燃西凭空一抓,那燃西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力,只好任由它摆布,顿时,它漂浮了起来,而这时,只见那卵妖初一一步从自己的位置跨到了燃西的身边,然后一甩手,那燃西的身体就飞到了刚才它所站的位置上。

    只见那卵妖初一邪笑着说道:“很不甘心吧,老家伙,你不会想到,你的这个阵法,我已经想出办法破解了吧,哈哈,你就带着这份不甘心,然后跟我换换位置吧,你放心,我可没你这么无聊,什么恢复自己的青春,什么等待自己的爱情,我呸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为了那个人类,杀十一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就让我替他们报仇吧,我会用这个阵法得到空前的妖力,然后把那些人类踩在脚下,而你,注定只是我成就大业的垫脚石罢了,我的母亲,老家伙,你就只有这一点价值”

    那燃西被初一丢到了十一枚妖卵结晶的旁边,也就是初一刚才所站的位置上,说来也奇怪,当燃西落下之后,竟然也跟着那十一枚妖卵结晶一起慢慢的转圈移动起来,燃西不断地颤抖着,但是它却依旧没有服软,只见它吃力的抬起了头,然后望着那卵妖初一,张口吃力的说道:“我……只有这一点价值么……呵呵,也许吧……也许我还是错了,我错就错在,太过轻视情感这种东西……如果当时我没有心软的话……”

    燃西没有说下去,而是硬生生的将这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面,似乎这种情况之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其实,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是因为什么,只有它自己知道,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一个情字。

    想当年,在燃西寻找了蛇洞山这一安全的落脚处之后,它就开始自己的计划了,太岁皮这件宝物,特有的效用就是可以制造妖怪,而吸取了太岁皮的妖气之后,燃西也就学会了这一点,本来,它是可以创造出一些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傀儡,但是它却并没有这么做,不得不说,它确实自己生活了太久,漫长的时光让它比谁都明白孤独的含义,虽然它明白,自己生下的,不过都是一些工具,但是,它却实在不忍心这些有今生没来世的孩子们到最后连一丝回忆都没有。

    它确实就是这么矛盾的妖怪,外加上它自己一个实在太过难熬,于是,它便下定了决心,想要生下一些有思想的孩子,于是,十二枚高级卵妖诞生,说到底,燃西还是对它们充满了忏悔,希望它们能拥有一个短暂却又充满回忆的人生,可是,它还是没有料想的到,这十二个孩子的思想,竟然是它这一生之所接触到的人类之中最无法忘记或者接受的十二中特征,这特征包括:**,贪念,单纯,阴暗,莽撞,阴谋,盲目,阴险,谣言,忠诚,平凡,以及背叛。

    说到底,它还是太过于天真,尽管在之后,它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却也晚了,要知道,挫败它的,并不是崔先生以及张是非一伙,而是那些拥有着独立思想以及人格的卵妖,这正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燃西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生下了众多卵妖,到了最后,却是被自己生下的卵妖坏了计划,最后落得自己此般悲惨的下场,这真是世上一切皆为情故,情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十分美丽,也可以丑陋异常。

    张是非躲在了树后,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此时的他心中也不由得感叹道,这燃西本来是有就会杀那初一的,但是它最后还是忍不下心来,也许是它现在也知道自己应当忏悔了吧,可谁又能想到,尽管它不忍心,但是那初一却能忍心下死手呢?

    张是非苦笑着想道,这谁都不怪,只能怪人性的丑陋了吧,这些卵妖,确实跟人没什么区别,而自己现在,又该怎么做呢?V!~!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只为情故(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只为情故(下)

    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下场,这似乎是一个恒古不变的问题,我们总是在感慨,哎呀,你看那谁谁谁,他**的那么贪那么怀却又活的那么滋润,而你再看那谁谁谁,吗的都穷成X型儿可,却还是傻*呵呵的装好人。

    为啥这个世界上坏人一个个活的有滋有味儿的,可是好人却只能在电视里面领导下来慰问的时候才能粘一点儿党救了我们的光儿呢?

    这个问题真的不好理解,不过,和尚们似乎对这件事就比较释然,如果你问一和尚,为啥那什么高层领导干部坏的却冒油了,但是却活的这么滋润,为啥老百姓们本本分分的捐款给那些不知道自己贪了多少的慈善机构,做了这么多的善事儿,可是到了自己有病的时候却连医药费都拿不起呢?

    和尚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直接就一挥手,然后对我们说:我们这辈子行善,就是为了下辈子能当官儿。

    靠,怎么好像感觉这玩意有点儿像是投资呢,这确实是一个怪圈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何时来报却从未有人知晓过。

    那时的张是非,自然也是弄不明白的,毕竟他还太小,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无法理解,不过,他似乎也没有机会去想这么多的东西了。

    因为他惊呆了。

    本来,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他是太熟悉了,在之前的战斗之中,也出现过不少这种情节,但是,他此时却不由得唏嘘,原来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的黄雀是谁,或者说黄雀已经不算什么了,黄雀的背后还有猎人,猎人的背后还有和谐社会。

    感情之前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以为自己tǐng尖tǐng灵的,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它们都是大炮灰而已,初十如此,十一如此,十五还是如此,它们的努力和拼搏到了最后,却是为这初一而做了嫁衣。

    这个家伙的城府,到底有多深啊对于这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张是非的印象还真不是很深,从那蛇洞山开始,它在张是非的眼中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且无关紧要的角sè,但就是这样的家伙却能活到的最后。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的是太有道了,燃西对那初一说,自己还是太心软了,而初一却一咧嘴,对着它冷笑道:“心软?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话还有用么?你是想求我怜悯吧,你认为可能么?老东西?”

    燃西苦笑了一下,它漂浮在半空之中,没有说话,而那初一则自顾自猖狂的说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既然想要杀了我,那我也只能这么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我们兄弟几个?还不就是为了给你当工具使唤?”

    燃西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力,只见它低下了头,然后喃喃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少再废话了老东西”只见那初一顿时大怒,然后它挥了一下手后,便骂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呢啊?说起来,以前我还真tǐng羡慕老五的,可是,就在那天我才发现,原来它才是最傻的家伙,最为一件工具来说,它确实tǐng称职,但是作为一个妖怪来说,它简直太失败了,说到底,我们这些家伙有今生没来世,为什么还要听你这个老家伙的使唤?我告诉你,我不是工具,也许以前是,但是现在和以后都不是,而你。”

    初一嘿嘿一笑,然后继续说道:“咱们两个的位置调换一下吧,反正你都快死了,摇愿望有什么用?”

    燃西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许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这初一说的很对,在最开始的时候它确实只是将它们当成工具,作为妖怪来说,有残忍的一面,让它能够做出这种事,但是偏偏它还是一个有情的妖怪,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让它的心境改变了不少,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它却又要怎么解释呢?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解释不了的问题,只能藏在心中,燃西早就知道自己种下了祸根,从得知了十五的复仇之路的时候,它就隐约的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虽然它们在燃西的眼中是工具,但是这些工具一旦拥有了‘情感’后,就会出现很多的麻烦,果然,当日它的预感再几年之后主义应验,甚至最后,自己都输在了这上面。

    燃西闭上了眼睛,似乎受到了很强的打击,以至于它此时除了颤抖之外,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就在此时,张是非忽然感觉到四周充斥的‘气’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好像从远方传来,张是非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身为妖怪的他,眼睛要比寻常人亮得许多,只见远处夜空之上的云彩,竟然丝毫没有预兆的开始旋转,就好像是一个漩涡一般,这股若有如无的气息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张是非心中快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崔先生他们封印魃尸的方向,现在那边天现异象,那就只能说明,崔先生他们的阵法已经启动了

    太好了,张是非稍稍的安下了心,因为照这天象的尿xìng来看,崔先生他们的阵法一定发挥出了预想的效果,而魃尸也差不多应该被封印住了吧,只要魃尸被封印了,天下就太平了,而自己也能够安心的做一些事情了。

    月煞十二天干之阵中的初一显然也注意到了远方那奇异的天象,只见它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只见它对着燃西说道:“嘿嘿,真是天助我也啊,虽然弄不懂那些家伙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不过也多亏了这些爱多管闲事的人类,帮我除去了一个碍事儿的家伙,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啊,老天都在帮我,帮我获得无上的力量”

    说道了此处,只见那初一收起了笑容,它张开了双臂,仰头望着那散发异常光芒的月亮,只见它大声吼道:“月煞十二天干之阵启动请赐给我无上的妖气吧”

    只见它喊出此话的同时,将双手张开,然后将浑身的妖气射出,这个阵法的发动方法,它早就在燃西的心中窥探到了,所以它才一直留在燃西的身边,因为它明白,凑齐妖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须要有燃西这个转移注意力的家伙,因为那些人类也不是好惹的,早在前一阵子,它处心积虑的来到了哈尔滨,潜伏在张是非的周围,当他发现张是非一直在忙活着抓鬼的时候,心中便有了计划。

    这些人类虽然tǐng强,但是他们的弱点也同样的多,其中最大的弱点就是感情了,只要把他们在意的人抓了,他们就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想想两个月之前不也是这样的么,初一知道,只要他们妥协过一次,就一定还会妥协第二次第三次。

    但是,初一却和燃西又不一样,它可不会显得没事再弄什么决斗,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只不过,现在卵妖之中就剩下了它自己,这时间紧迫,又分身乏术,而且,这事要是明目张胆的话,估计一定会引起张是非他们的注意,怎么办呢?幸好,昨晚它跟踪那张是非的时候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它遇到了那个滑头的鬼魂,于是一个yīn谋就此诞生,它抓了那个鬼魂,让它替自己办一件事,施以恐吓的同时,也许诺给那个鬼魂,说是事成之后一定有它的好处。

    那个大夫本来就对张是非记恨在心,于是它便和这初一一拍即合,由他去抓梁韵儿,因为它毕竟是人变成的鬼魂,知道很多初一不知道的事情,它随便偷了一步手机,便使出了调虎离山的计谋,它在张是非离开梁韵儿学校的同时,就潜伏到了梁韵儿和付雪涵的身边,知道了两人的手机号,然后等到行动的时候,再按照着计划将两人引了出来,并带到了这里。

    可是事成之后,那初一竟然威胁它,让它却偷袭张是非,那个鬼魂自然是不敢,初一便对它保证,一定会帮它,它很安全,而且如果它不去的话,初一就当场把它给杀了,迫于初一的yin威,那个鬼魂只好照做,哪成想,初一确实是帮它了,帮它魂飞魄散了,初一压根就瞧不起人类,在它的眼中,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家伙全都是炮灰,特别是这种低等的鬼魂,让它存在这个世界上自己都不舒服,于是,就顺理成章的将它就手消灭。

    之后的事情,张是非就都知道了,那初一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它现在既然如此的猖狂,那就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家伙能够阻止它了,它的能力让它早就知道燃西要干掉它,然后用它的妖卵结晶来完成最后的阵法,于是它便将计就计,在燃西最虚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率先出手,将燃西重创以后跟它互换了位置,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取代燃西而完成这个阵法,从燃西的心中得知,这个阵法的功能就是可以改造自身,燃西想利用这个阵法让自己重复青春,而初一却像利用这月光的力量获得更强大的妖气

    这个阵法是借助十五年一次的‘死符逢天哭’之特殊的气,因为在这一天,月亮的光芒最是强盛,但也最为朦胧,因为这股精华几乎完全被死符之气遮蔽,没有一丝能照在地上,如果利用这些妖卵结晶的力量,完全可以将这云层穿破,这月光被云层吸收之后,无法洒下,就会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一样不断的膨胀,而这时,如果穿破死符之气的话,这股月光的精华就会尽数集中在一点,这个阵法就是为了吸收这股莫大的力量而存在的。

    凡事有边境,身体也是如此,初一知道,如果自己强行吸收这五百枚妖卵之气的话,那一定无福消受,保不准还会像是那十五一样的自毙,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月光的精华中和了妖气,完全可以全部吸收而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恐怕,燃西就是想要借助这股力量而活的青春吧,但是,它已经不可能完成了,因为,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只见那初一哈哈大笑,它的妖气jī发了妖阵最后的程序,只见那妖阵外围的五百枚妖卵结晶形成的光环原来越亮,同时开始慢慢的升高,眨眼之间,已经升过了卵妖初一的头顶,而阵法的中间,燃西连同着十一枚高级妖卵结晶形成的圆圈则停止不动,但是那如同彩虹版的光环依旧明亮,只不过,原本那初一所站的位置上,燃西的身体发出的是漆黑的sè彩,就好像是一个缺口一般。

    气再次开始外散,张是非惊奇的注意到,那些受到了折腾后本已经光秃树枝之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叶子,自己脚边的杂草也开始疯长,似乎也受了这股强烈之气的影响,在那一晚,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谁都无法想到,哈尔滨的太阳岛竟然轻微的震动了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地震似的,张是非抓住了树,心里感叹这阵法的力量强大同时,不由得有些担心,如果让这初一得了本事的话,那以后一定是个祸端,不行,自己要出去阻止它,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就在它犹豫的关头,只见那云层里面所射下的月光越发的强烈,初一身上原本的光芒已经被覆盖,它仰着头,任凭强烈的月光照在它的脸上,只见它脸上的皮肤竟然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的蠕动,看上去很是恶心,一条一条的血管浮现,肌肉似乎都跟着透明了起来,只见那初一张开了双臂,十分受用的叫道:“天啊,多么舒服哈哈,多么澎湃的力量老东西,我真是要谢谢你啊,谢谢你曾经把我当工具,谢谢你曾经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然的话,我还真就不可能有这一天”

    燃西趴在地上,浑身的妖气似乎正一点点的被这妖阵所抽出,连同这其余妖卵结晶散发的妖气又hún合了月光,然后便全都聚在了卵妖初一的身上,只见燃西想挣扎着抬起头,可是它确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于是它只好望着那初一,然后喃喃的说道:“别谢我,因为……是我害了你。”

    “你说什么?”那卵妖初一听到了这燃西的话后,心中不由得一阵狐疑,难道这老家伙又在耍huā招么,不,应该不是吧,现在它既是再耍huā招也活不了了,那它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五百枚卵妖的妖气连同着月光源源不断的涌入了卵妖初一的身体当中,卵妖初一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十分美妙,就好像每个毛孔都充满了力量,但是,过了一阵后,它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这些妖气到了它身体之中并没有完全被消化,反而,似乎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在它的身体里面横冲直闯,无法压制,就好像是一条虫子一样,一会儿在肚子里面,一会儿又到了xiōng前,那股妖气每一次运转,皮肤都会随之突起,好生的疼痛,卵妖初一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于是它便慌忙对着那燃西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燃西苦苦一笑,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的孩子啊,你还是没有搞懂这个阵法的真正含义。”

    说罢,那燃西便断断续续的讲出了这个妖阵的来历,卵妖初一听到之后,满脸无法相信的表情,同时,它的眼睛里面,也流lù出了深深的恐惧,而那树后的张是非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原来,几十年前,冯天养的转世唐爱国再次惨死于人类的手中,那个自称是命运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燃西的身前,他告诉了燃西如何恢复青春的方法,而此法极其yīn损,那黑衣人告诉燃西,此阵全名为:月煞十二天干大阵,要牺牲五百个曾经有过生命的妖怪精华为引子破开云层,另外还要加上十二个生前具有很强道行的妖怪精华为阵心,这十二个妖怪要求很高,必须是对照着十二天干才行,稍有差错,则会阵法失败反噬其主,而那个黑衣人也对它说过,方法我告诉你,但是你做不做,还是由自己的选择,那个黑衣人没有逼迫它,反而还给了它很长的时间,用来思考自己应当如何取舍。

    当时的燃西被思念以及伤痛mí失了双眼,即使几十年过去,当它遇到了黑衣人所说的寻找太岁皮的那个家伙之后,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要去布阵,所以,它便开始了流浪,等到它寻到了蛇洞山的山洞之后,便穷尽了一生的妖气,先后生下了十二枚高级妖卵以及五百枚低级妖卵,这十二枚妖卵它是按照着当年黑衣人说的要求所生,除了因为不忍而赐予了他们情感之外,它们各自其实还有更大的秘密,那就是它们的命格,生下它们,正好huā费了燃西一天的时间,十二个时辰,每一个时辰代表着一个卵妖,这也是它们同十二属相有些wěn合的原因。

    讲的是它们一直说自己是工具,事实上它们还真就是工具,从它们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的宿命,这个妖阵就是需要它们十二个高级的妖卵结晶来完成最后的程序,云层打开了,月光引下,hún合着妖气,再由它们过滤之后传到阵中,而那初一完全就没有料到这一点,因为自从燃西同这些卵妖们相处以后,它开始慢慢的后悔,可讽刺的是它却又不敢后悔,因为它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于是它只好不敢再去想这阵法的真正含义,所以,那初一自然是不知道了。

    这卵妖初一,算计了一生,最后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身为妖阵一部分的它妄想通过妖阵得到力量,而和燃西互换了为止,它天真的以为,这燃西的妖气比自己还要强,一定可以担任这一位置,可是它有哪儿知道,这根本就行不通呢?

    强行改动阵法,是有很大的危险的,燃西的妖气确实被抽出,也进入了初一的体内,但是它的妖气是黑sè,和崔先生的仙骨之气一样,存在着很大的攻击型,吸入了这股妖气的初一苦不堪言,只见它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透明的皮肤之上肉芽涌出,扎眼一看就好像长了一层鱼鳞一般,而体内的妖气也开始四处的乱串。

    初一的身体也开始像是气球样的膨胀起来,它的脸上起了一个个的肿块儿,肿块儿破裂之后,喷出了淡绿sè微微透明的液体,只见它捧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不停的叫喊着:“不不,不”

    初一痛苦的嘶吼着,但是阵法却已经没有停止,它头上的五百枚妖卵结晶所形成的光环,依旧在转动,折射着强烈的月光,并且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就好像是那五百只魂飞魄散的卵妖的嘶吼,它们似乎也很不甘心,很不甘心有今天的这种结局。

    趴在地上的燃西望着这个初一,此时的它万念俱焚,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有略微呆滞的眼神望着初一,就好像是在望着失败的自己一样。

    自己的一生,为了一个情字而活,曾经数次想要更改命运,但是却又以失败告终,直到最后,就在它马上就要触mō到自己愿望的边缘时,却又被自己生下的孩子背叛而再次失败,而且已经不会有下次了。

    燃西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什么都没留下,一直到最后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泪水,似乎都已经流不出来了,它老了,就像是一个蝼蚁一样,月光洒下,映亮了它满脸的皱纹,皱纹在轻轻的颤抖,这真像是一个笑话,不是么?

第三百二十六章 诀别

    第三百二十六章诀别

    “母亲,母亲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求求,求求你”

    异变突生,那初一的身体接受了强大的月光精华以及那股不纯粹的妖气之后,出现了强烈的反斥效果,燃西虽然已经是油尽灯枯,但是现在它位于这妖阵之中,吸收了月光之后,依旧能够排除一些妖气,这些妖气带有攻击xìng,因为它本来就是一只蜘蛛妖,它的妖气就像是自己与生俱来的特xìng一样,仿佛就像一股剧毒融入了初一的身体之中。

    卵妖初一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头,它现在的身形简直就像是雪村瞬间变成了洪金宝一样,四只肿的就像是莲藕,偌大的肚子挣破了衣服,鼓鼓涨涨的,就像是个气球一样,遍布了诡异血丝的皮肤之下一股黑sè的妖气肉眼可见,那股妖气在它的身体之中四处乱窜,就是不肯妥协,它的脸就好像是那十七八岁长满了青春痘儿的小伙子一样,只不过,那些‘青春痘’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如来佛的发型似的,那些脓包肿块儿不断的破裂,发出了轻微的啪啪声,肿块爆开,一股股淡绿sè的液体喷出,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张是非站在树后,望着这卵妖初一此时的境地,心中不由得感慨道,好像有这么一句俗语说的tǐng好:明sāo不算sāo,暗sāo起大包,现在这初一可真是sāo到家了,把自己都sāo进去了,唉,这又能怪谁呢?

    不过这样也tǐng好的,常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行sāo不可活啊,完全就是自找的嘛,这下好了,看它这德行也是秋后的蚂蚱没多长时间好蹦跶了,它挂了就皆大欢喜,再也没有卵妖找人类麻烦了,只是那燃西有些可怜,忙碌了一生的时光,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忽然,张是非的脑子里面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就像是它平时脑子里面出现的那些胡思乱想一样,毫无预兆的冒了出来,虽然张是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总是会想一些有的没的,但这一切,确是他所无法阻止的,他心中忽然那想到,燃西如此,就像是人,人的一生也很漫长,也许也会去穷极一生追求某一件事物,人把这种追求的目标,叫做梦想,那么,梦想真的会实现么?会不会我们用尽了一生,却依旧无法将梦想攥在手中?

    靠我又在想什么呢?危机关头,张是非稍微愣了下神儿,便马上意识到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话题的时候,于是他敲了敲脑袋,整理了一下心神,继续观察。

    现在这个形式之下,那初一哪里还有了方法的那股不可一世的狂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人和妖怪其实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下一秒到底是地狱和天堂,前一秒初一还在天堂之中,仿佛整个人间都被它踩在脚下,可是后一秒它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它一直以为,只要窥探到了别人的思想,那就已经代表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自己,可是它哪里知道,思想这玩意儿远远要比它心中所想的复杂呢?逃避,正是燃西的逃避才造就了初一现在的悲剧,它此时如同万蚁蚀身一般,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特别是那股黑sè的妖气,就像是一把剪刀在它的体内乱搅,使他它马上就支撑不住。

    此时的它,就好像从国王变成了哈巴狗,只见它跪在阵中,不断的向那燃西祈求:“母亲,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好痛苦,杀了我也好啊,求求你”

    燃西趴在地上,苦苦的笑着,然后对着那初一无力的说道:“已经晚了,我的孩子,如果我现在没有受伤的话,也许……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阵法已经启动,我的愿望也破灭了,再过一会儿,阵法就会因为你的错误操作而失控,到时候……跟我一起上路吧孩子,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那个人…………”

    什么?

    燃西的话虽然很轻,但是却一字不落的被那张是非听在了耳朵里面,阵法失控,上路?这听上去怎么有些不对劲儿呢?靠会不会这个狗屁阵法也跟崔先生他们搞的那个一样,如果失控的话,就真的会爆炸啊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再也无法淡定,到底会不会爆炸,如果爆炸的话,会产生多大的杀伤力?梁韵儿她们会不会被bō及到?种种的疑虑让张是非再也无法淡定,只见他也顾不上什么了,双脚一用力就跳了出来,然后不由分说指着那燃西大喊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这个阵法失控,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燃西微微一愣,身处于阵中的它无法感应得到外界妖气,初一也是如此,所以,即使张是非现在浑身一直都冒着蓝光,它俩之前也没有发觉,初一此时疼的满地打滚儿,哪儿还有时间去在意这个,而燃西也是万念俱焚,它见到张是非忽然蹦了出来,也没太惊讶,只是十分虚弱的对他讲到:“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启动阵法的时候想的是自己的心愿,也就是……能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恢复青春……但是后来……现在这个阵法,已经快要崩溃,五百只妖卵的力量连同着月光的精华之气,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就像是这些树木一样……而且,这股压抑已久的气爆发的话,估计这个小岛一定也保不住了。”

    靠真的是这样

    那阵法之中的妖气不停的外泄,张是非不由流下了一行冷汗,他舔了舔舌头,心中想到,这阵法还真的会爆啊,吗的,这可怎么办?要知道,自己现在如果变成孔雀的话,完全可以逃脱留住xìng命,可是梁韵儿和付雪涵两人却不行啊,如果自己抛下她俩跑了的话,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一定要想一个别的办法才行于是,张是非便对着那燃西喊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么?就当我求求你帮我,就当你是再帮一个和你一样苦命的人,告诉我,好不好?”

    燃西一听到‘苦命人’这仨字儿后,脸上又lù出了一丝苦笑,只见它用尽了全力,将头转了过来,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阵法之外的张是非满脸的焦急,想想自己曾经也有过这般的模样,都是苦命人,想想自己这一生一直追赶着幸福,但是追赶幸福的途中,双手在不经意间已经沾满了血腥,杀身劫,万劫不复,多么可悲的命运啊,燃西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反正自己已经绝望,没有了未来,不如在这一生之中的最后时刻,帮他一把,也算是自己的忏悔吧。

    于是,它便挣扎着对那张是非说道:“你……我其实真的很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今天的这个结局,不过,我还是帮你吧,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怎么能不重要呢大婶儿张是非都快急死了,眼见着那妖阵的外围,也就是五百枚妖卵结晶所发出的呜呜声越来越大,似乎这阵法马上就要失控了一般,于是他便来不及再说什么场面话儿了,只是对着燃西焦急的喊道:“是,是我对不起你,我死没关系,但是求求你,只要让那两个女人没事就好求求你帮帮我吧”

    “那两个女人没事……就好?”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如何破坏这个阵法……希望你刚才说的并不是谎话。”

    说罢,那燃西便断断续续的将如何破坏这月煞十二天干之阵的方法告诉了张是非,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一说,这就像是一个公式一样,天道如此,命运如此,人生如此,当然了,阵法也是如此。

    不管什么,都是有弱点的,燃西说,这月煞之阵虽然能够引下最纯粹的月光精华,但它同样不是完美的,它的关键所在,就是那卵妖结晶,如果想要破坏这个阵法的话,就要先破坏掉卵妖结晶,但是现在阵法已经成型,普通之法根本无法将其撼动。

    张是非如果想要破解阵法的话,是有两个办法的,第一个,是有用尽自己所有的气力以一点作为攻击,将那五百个妖卵结晶打到天上去,这样的话,即使是阵法爆炸,也不能伤及无辜,最多只能造成一个异常的天象而已,但是,这有些不可能,即使张是非现在的妖气不弱,但是要撼动这五百妖卵之力,还是有些渺茫,所以,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的话,那就是第二个了,其实第二个方法很是简单,只要用自己的肉身撞向冲入这阵中,自古以来,人血既是一种灵脉,修道之人以血为引,以血通灵,就能够完成许多奇妙的事情,而这人血,也是破解妖阵的一种方法,但是这种方法带来的,却只有死亡,因为凡人肉身之躯进入这妖阵之中,无疑会被这强大的妖气撕扯的支离破碎,可以说,如果想要真的破解这个阵法,只有牺牲自己的生命。

    牺牲自己的生命……张是非愣在了那里,也就是说,我会死么?死亡这一词汇,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似乎从踏入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开始,他的脑袋就一直被别在了kù腰带上,和卵妖干架,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所以久而久之,张是非对这一词语似乎已经产生了抗体,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不也还是活下来了么?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了,这一次,是要送死。

    没有任何的机会,没有任何的余地,只要冲入阵中,就支离破碎,然后……告别这个世界。

    忽然就面对了死亡,张是非和寻常人一样,一时间都无法接受,但是他却要必须接受,虽然他对这个世界有万般的不舍,虽然,自己死了以后,就再也无法见到家人,见到朋友,再也见不到梁韵儿,但是,这也正是他义无反顾的理由,要是自己不这么做的话,那梁韵儿和付雪涵俩人就会因此而香消玉殒,对于这种取舍,张是非之前已经面临了很多,从在瀛洲开始,一直到最后,他已经不在是那个面对着死亡就会动摇而不负责任的男人,想到了这里,张是非竟然异常的镇定,只见他握紧了拳头,然后对着燃西说道:“明白了,我会先拼尽全力,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会用生命去终结这一切。”

    “你……”当听到张是非的话后,燃西竟然有些惊讶的问他:“你当真不怕死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燃西说道:“其实说起来,早在那画中的时候,我就该陪着我的爱人一起死了,但是我却苟活了下来,感受到了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孤独,什么是一望无际的绝望,但是,我很庆幸,每个人都会有死的那一天,而我能选择我死亡的方式,为了最爱的人,纵死何方?”

    最后一句话,他是喊出来了,只见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一弓腰,然后将双臂交叉在xiōng前,坚持了两秒左右,只见张是非猛地tǐng身并将双手向着两旁一甩,顿时,浑身的仙骨之力燃烧到了UU小说,张是非一摆手,只见身后的蓝芒之中一只气体形态的孔雀振翅飞出,在张是非的头顶之上不住的盘旋,张是非准备拼了。

    可就在这时,只见那阵法正中心的初一忽然爬起了身,然后它神情歹毒的望着张是非,也不知道为何,此时的它浑身竟然不抖了,虽然此时的它依旧像是一个大皮球,而且脸上也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但是它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张是非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

    张是非见这初一的眼神似乎不怎么对劲儿,现在的他可真的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了,于是,他便冷冷的对着那初一喝道:“你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我劝你还是好好的呆着,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解脱。”

    可是哪成想那初一却笑了,它确实是回光返照,此时它的身体内部已经被种种妖气破坏的就好像是一锅乱粥一般,但是它却并不觉得疼痛了,似乎疼痛的神经也已经坏掉了一样,就在疼痛消失的那一瞬间,它的心中却又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得不到好下场,为什么还是功亏一篑最后像是一个可怜虫一样的死去?不,这种平凡它受够了,它无法忍受这种死法,特别是听到了张是非和燃西的谈话以后,它便再也忍不住,只见它一下子跳了起来,但是它的身体此时已经如同一滩泥巴一样,刚一起身,双tuǐ咔嚓一下就断掉了,只剩下两只膝盖骨支撑着圆滚滚的身体,但是它却依旧不以为然,只见它对着张是非嚎叫着:“解脱?现在跟我说解脱?已经晚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去阻止既然是要死,那我也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说罢,这初一竟然不顾妖阵的阻拦,起身就向外扑了过来,离开了阵心,妖气便肆无忌惮的开始腐蚀它的身体,但是这卵妖初一却浑然不觉,它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腐烂,就好像是被淋了硫酸一样,但是它却依旧没有停止,转眼就冲了出来,在它离开那妖阵的同时,只见它那好似气球样的大肚子彭的一声爆开了,脓水飞溅而出,而那卵妖初一似乎很畅快的模样,只见它冷笑着说道:“现在舒服多了………”

    确实,他的肚子爆了个大窟窿,浑身的血液喷涌连同着绝大部分妖气一起喷涌而出,这然即将死亡的初一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虽然血液已经快要流干,但此时的初一却并没有死,可能支持它的,只有那股不甘心和绝望所产生的疯狂吧,只见它张开双臂,然后现出了自己的原型。

    它的原型很是恶心,身体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不过,那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五官的脸上,忽然冒出了一只硕大的眼睛,好似排球一般的大笑,上面布满血血丝以及yīn毒,那只眼睛狠狠的瞪着张是非,初一二话不说就像张是非扑了过来。

    看来,只有杀了它才行么?张是非咬了咬牙,见这初一已经疯了,自己便也没有了退路,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唐刀,然后顺势猛地向那迎面而来的初一劈了过去

    这一刀,狠狠的剁在了初一的肩膀上,张是非此时的力量不容小视,包含了仙骨之气的唐刀就像是看豆腐一般,顺势就卸下了那初一的一条肩膀,但让张是非惊讶的是,这初一的攻势却并没有停下。

    可能是那初一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吧,它就像是一个怪物,接受了强大妖气的怪物,虽然那妖气让它无法承受,但毕竟还是被它吸收了一些,这些妖气就是最后支撑它生命的筹码,外加上妖气之中hún合了月光的精华,所以它的身体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从而变成了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

    虽然张是非一刀剁掉了它小半个身子,但是它却依旧满眼yīn毒的扑在了张是非的身上,只见那断肢之处肌肉涌动,好像是虫子一样恶心的肉芽再次涌出,就好像数百条毒蛇缠绕在一起一般,张是非只感觉到一股怪力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也就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张是非xiōng口一闷,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同时唐刀脱手而出。

    那初一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失去了思想,现在的它全凭着临死之前的怨念形成的本能行事,此时的它就是要杀掉张是非,反正都是死,它要让阵法失败,然后尽可能多的拉上一些家伙一起死

    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没命的,张是非本来已经豁出去,准备最后一搏,可是不想这初一竟然在死前狂xìng大发,想要让所有人都给它垫背,这还得了,于是,张是非便顾不上疼痛,它倒在地上的同时,立马挥舞双拳,左右开弓向那初一的眼睛打去,可是却没有成功,只见那初一本能的伸出了怪手,那些肉芽将张是非的双手紧紧的缠住,让它动弹不得,纵使张是非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挣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块大石头死死的压住了一般

    张是非情急之下,只好一咬牙,然后呼唤了半空之中那仙骨形成的孔雀帮忙,蓝sè的孔雀之气迅速落下,轰在了初一的身上,不断的撕扯着它的血肉,眨眼间,那卵妖初一已经不成*人形,但是,它竟然还没有死,张是非它依旧没有松手,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妙,于是他不断的喊道:“松手松手啊”

    就在这时,忽然那月煞十二天干之阵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声音,那五百枚卵妖形成的光环竟然变了颜sè,白光不在,反而慢慢的变灰,而那十一枚妖卵结晶也开始剧烈的抖动着,它们所发出的光芒开始hún合,空气似乎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四周的huā草树木迅速的枯萎,转眼又冒出了新芽,然后再次枯萎,似乎这妖阵的气,已经开始失控了

    可是那初一任凭着仙骨之力的撕扯,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似乎张是非的力量让它恢复了一些理智,它脸上的那只巨大的独眼已经被张是非的仙骨撕烂,一股恶心的汁液喷出,最后只留下一个好像无huā果似的孔洞,只见它用一股好似诅咒般的恶毒语气对着张是非沙哑的说道:“想要牺牲自己去撞那阵法?不可能了,你看啊,那个阵法已经要完了……死,跟我一起死吧,全都跟我一起死吧你谁都救不了,连自己也救不了,咱们都一样,只不过是可怜虫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张是非此时心急如焚,可奈何却一动不都不能动,自己的仙骨之力不断的轰在初一身上,可是它却一点都不怕,因为本来它就要死了,死早一点和死晚一点,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是张是非却不同啊,眼见着那个阵法就要爆炸,张是非竟然急哭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然就这么无能为力,甚至连最后想死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那个妖阵已经开始崩坏,燃西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就在张是非即将要绝望的时候,忽然,一阵如同银铃般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了出来:“我……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什么?张是非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儿没晕过去,这,这竟然是梁韵儿的声音由于张是非现在周身受制,但是他的脑袋却依旧可以转动,只见他飞速侧头望去,果不其然,身体单薄的梁韵儿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不是跟她说了让她别乱动了么?张是非张了张嘴,在死亡即将到来的关头,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许是她担心自己吧,但是……自己真的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自己如此无能为力的一幕。

    只见那梁韵儿握着拳头,然后流着眼泪喃喃的说道:“我刚才听到了,只要……只要跑到了那里面,所有的事情就结束了吧……”

    什么?她听到了???

    张是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此同时,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心中,他不由得的极力挣扎,但是却依旧无法逃脱那初一的束缚,于是他只能张开了嘴巴,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梁韵儿想做什么,于是他只好张大了嘴巴,然后对着那梁韵儿沙哑的吼道:“不……不”

    梁韵儿望着张是非,她的眼神极度的温柔,似乎恐惧已经不在,只剩下了满腔的柔情,虽然那眼神中含着泪水,但是她却依旧在笑,只见她没理会张是非的话,而是慢慢的走向了那个妖阵,而张是非此时无法起身阻止,只能不断的挣扎,嘴巴里面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叫声,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梁韵儿毕竟**凡胎,她哪能承受住如此强大的气息?还没等走近那个妖阵,她身上的衣服就已经开始连同着皮肉一起片片飞化,但是梁韵儿却依旧坚持着继续走着,张是非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他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似乎自己的嗓子都被堵了起来。

    只见那梁韵儿终于挣扎着来到了那阵法之前,他身上的皮肉已经开始开始大块大块儿的脱落,剧透传遍了全身,但是梁韵儿却依旧支撑着,她转头望了望张是非,竟然笑了,只见她对着张是非凄美的笑了笑,然后柔声的说道:“你为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就像是你不会让我死一样……再见了,我的爱人,我们…………”

    梁韵儿说道了这里,便再也忍不住,一行清泪顺着眼眶流下,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对着张是非说道:“永别了。”

    说到了这里,梁韵儿便义无反顾的转过了头,并且用力向着那个阵法撞了过去,破解妖阵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凡人的血肉之躯中和妖气

    “不”张是非张大了嘴巴,嘴chún都已经撕裂,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韵儿撞在了那个妖阵之上,化成了灰烬。

    妖阵受到了凡人鲜血的刺jī,顿时散发出了剧烈的光芒,只见那十一枚妖卵结晶凭地飞上了天空,连同这那五百妖卵一起冲向了云层,与此同时,只见到那江北另一边的天空之上,也忽然产生了剧烈的变化,本是成漩涡状的云层,忽然散开,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捅破了一般,一时之间,两边的云层散尽,浩瀚的月光向了大地。

    而张是非,只感觉到眼前忽然爆发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重重情绪夹杂在一起,终于崩溃,他昏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星空之夜(上)

    第三百二十七章星空之夜(上)

    在哈尔滨江北的另一端,那片枯萎的树林之中。

    燃了,易欣星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燃了起来,老天爷,怎么可能想想自己方才不是被这该死的阵法给抽干了而直彪鼻血么?怎么现在的感觉就他大爷的升天了一样,要说这人生啊,还真就跟那电视上治疗风湿骨病的小广告一样,往往只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就连瘫痪三十多年的老大爷都有可能重拾青春再次点燃最美的夕阳红。

    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盛开的huā,夕阳是陈年的酒,易欣星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刚才的他,说惨点儿,完全就是一得了败血病后又看到了大姑娘的大白tuǐ之后的老帮子,差点儿老命都丢了,可是,就在那紧急关头,这旁边的老崔忽然提到了三清书的境界问题,他认为这大概就是三清合一的钥匙,于是易欣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做了一个疗程,果然,天不亡他,这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让他们领悟到了空前的力量。

    二至还乡一九宫,认取九宫为九星,如若参破yīn阳法,吾不遇时龙不惊,这四句话深深的刻在了易欣星的心中,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四周的景物似乎都变了,也许是他看世界的角度变了吧,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之中喷涌而出,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跟着复苏了起来,鼻血止住了,却止不住心中澎湃的斗志以及力量,箭在弦上,屹然是不吐不快,这种感觉,跟之前他进入了三遁纳身的状态有些相似,不,现在的气要更强

    一旁的崔先生也是如此,之前的倦容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见他半边脸lù出了喜悦的笑容,然后对着身后的易欣星喊道:“就趁现在,上”

    就趁现在,易欣星和崔先生俩人相处了这么多年,算起来这句话应该是每一次办事的时候说的最多的,让易欣星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只见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和崔先生同时发出了一声爆喝,接着一个马步扎了下去,手里面死死的攥着绳子,将体内的道行如潮水般的再次注入

    刘雨迪此时也感觉到浑身舒畅,虽然她没有这些男人那所谓的道行,不过,从那境界之中醒来之后,她也是感到了一阵轻松,身体恢复了最佳状态,此时的她自然是十分欣喜,她放开了易欣星的肩膀,然后紧紧的抓着崔先生那稍微有些颤抖的手,崔先生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汗珠,刘雨迪明白,他现在已经不在害怕了,之前的崔先生已经回来了。

    崔先生抓着绳子,只感觉到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他和易欣星的道行源源不断的注入那即将要崩溃的阵法,原本这阵法崩溃的原因,就是因为崔先生易欣星两人的注入的‘气’没有那三位野仙的强,所以,才产生了yīn盛阳衰的迹象,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崔先生和易欣星通过了三清合一,俨然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眨眼之间,阵法当中的阳气变旺,慢慢的将那压境的yīn气给逼了回去。

    但崔先生知道,单单是把yīn气逼退并不是阵法的本意,平衡,只有平衡才是王道,所以,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阵法,就在yīn阳二气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之时,崔先生慌忙大声喊道:“停”

    由于之前他们已经说好,所以易欣星以及那三位野仙在听到崔先生的喊声之后便同时收手,不再向这阵法之中注入自身的道行,崔先生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他没有功夫擦拭,因为他明白,这个阵法,现在才真正的开始。

    只见他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抓着刘雨迪的手,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那阵法之中的魃尸还在挣扎着想破土而出,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只见崔先生平静了一下心神,然后睁开了双眼,一咬牙,抓着绳子的手猛然发力,只见他仰头大喊道:“走你”

    说罢,他的手猛地一甩,那个浮在半空之中的绳圈顿时旋转了起来,与此同时,这黑白两方同时收手,任凭绳圈转动,而崔先生和对面的胡三太爷则同时将食指和中指咬破,然后又结了个剑指,指着那个阵法大声的喝道:“开”

    此话喊出,它二人各自朝着对方的yīn气(阳气)之中又射出了一道气息,那股气落在了阵法之中,崔先生的气落在了yīn气之中,而野仙的气则落在了阳气之中,这两股气落下之后,并没有如常理一般被对方的气息所吞并,相反的这一黑一白两股气息,在对立的气息之中竟占据了一席之地,只见那阵法之中的yīn阳二气被这么以刺jī,顿时产生了变化,yīn阳二气相触的边缘开始慢慢扭曲成了S型,崔先生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太好了成功了

    眼见着这绳圈儿之中的两股极端的气流已经形成了一个规则的yīn阳鱼图案,众人心中顿时无比欢喜,特别是崔先生,他竟然哭了,看来这个世界还真的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yīn阳二气雏形已成,就开始自行的旋转起来,yīn阳二气相生相克之间造化万象,以至于他们头上的乌云都随着这阵法开始慢慢旋转,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漩涡的形状,让崔先生感到惊喜的是,这阵法刚成,就发挥了作用,他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四周的那些旱魃散发出的煞气,竟然也随着这yīn阳太极鱼的旋转而被吸扯了回去,周围的气温开始慢慢的降了下来。

    果然,这个阵法没有让他们失望啊崔先生和易欣星以及刘雨迪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之中都止不住的喜悦。

    那即将破土的魃尸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诡异的情况,虽然它的身体尚未完全复苏,只有一只臂膀在凭空不断的比划着,但是它的本能已经告诉了它,它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魃尸是接近天灾般的存在,它意识到了危险后,便开始了剧烈的反抗,气急之下,另外一只手臂竟然也伸出了土壤

    见到此情景,崔先生的心中又是一惊,看来,这老干巴粽子还真不打算就这么认命啊,于是他便对着易欣星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再次伸出了手,用自身的道行催动着阵法快速运转,此时,那yīn阳鱼的图形已经旋转了七圈,按照常理开说,应该是可以赶上的。

    但是,这魃尸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同你将常理的东西,yīn阳鱼每旋转一圈,所散发出的力量就强上一倍,也就是说,现在这个阵法里面的yīn阳二气,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最初注入的那些,强烈的气息让阵法之中的魃尸也受到了损伤,只见它伸出了土壤的双手在不住的挥舞着,煞气散发开来,却又被这阵法牢牢的锁住,那两只好像是木棍般的枯手也开始冒出了徐徐的青烟。

    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妖怪,全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他们都是在期待着最后的结果,转眼之间,这yīn阳二气凝固成的yīn阳鱼图案已经旋转了二十八圈,此时阵法之中所汇集的气息已经是强大异常,阵法光芒大盛之间,那魃尸的双手已经好似着火了一般,崔先生终于明白了这yīn阳二气是如何克制魃尸的了,原来,这yīn阳鱼的图形是在不断的吸收着外界的气息,而阵法正中间那魃尸的煞气刚一散发出来,就被这阵法给吸了个干净,就好像是一台抽水机似的,势要将这老粽子在破土之前就抽了个干净。

    可是,那魃尸也不是什么寻常的角sè,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它天生就是为了破坏而生,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那土里的魃尸依旧不肯认命,反而挣扎的更加jī烈起来,忽然,崔先生紧皱了眉头,然后一句‘不好’脱口而出。

    他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震动的越发jī烈,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阵法当中凭地钻出了了一截身子,惊得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心里咯噔一声而崔先生身后的刘雨迪则是忍不住的叫喊了出来。

    魃尸终于破土了

    这个老粽子,到底有多么的凶残啊,竟然在yīn阳二气猛烈的攻击兼抽取之下,提起破土而出,此时天空的云层依旧是恐怖的旋涡状,就好像是龙卷风经过一样,云层遮蔽了月光,但是那阵法散发的强烈光芒之下,众人依旧能够看清这个怪物的长相。

    就是一具诡异的干尸,周身一片漆黑,脸上出了一张嘴之外已经看不清楚五官,真是搞不懂,就这样一副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尸体,竟然能够拥有如此强横的力量,只见那魃尸的上半身已经做了起来,下半身却依旧没有脱离土壤,那魃尸长大了嘴巴,似乎想喊,但是却喊不出声音,不过众人看得出来,现在这个老粽子十分的气恼,想想也是,它等待了这么多年,就在马上要破土而出的时候却遭到了如此重创,这让它如何不气愤?

    只见它仰着头,伸出了双手,对着天空不断的挥舞,似乎是在用最恶毒yīn损的语言咒骂着整个世界,易欣星一见到这个魃尸,眼神之中就流lù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要知道他不是没见过僵尸,僵尸什么的,他是最害怕的了,其实也这种感觉也不是害怕,就只是恶心,特别是这种嘴巴大大的这种易欣星只感觉自己后背直冒冷汗,同时胃里面也跟着有些开始泛酸水儿了。

    只见那魃尸似乎抽风一样的挥舞着双手,挥舞了几下后,它竟然四下望了望,要说正赶巧,它起身之后,正好面向太阳岛那边的方向,现在是死符逢天哭,月光完全被遮蔽,只有那一个方向似乎有一股强烈的月光精华,这魃尸似乎也是闻到了什么,于是竟然不顾yīn阳大阵对它的侵蚀,而聚起了双臂,弯下了腰,就好像是磕头一样的向那个方向边磕着,如此反复三次之后,它又拧过了身子,朝着别的方向继续做着这个动作。

    这魃尸在干什么?为何如此诡异?易欣星见到这魃尸做出了不寻常的动作,顿时就要被吓瘫了,只见他颤抖的对着崔先生不断的喊道:“它这是干啥呢?靠,老大,我求求你,别吓唬我了行不,喂,老崔,它这什么情况啊,怎么着,难道是要吃我们么?难道是要在吃饭之前先感谢事物么?靠,不用这么客气吧”

    易欣星都快被吓哭了,不是他矫情,而是它真的有些害怕了,以至于胡言乱语了起来,崔先生哪有闲工夫理会他,此时的崔先生见到这魃尸竟然做出这种诡异的动作,便开始反复的回想起他之前看过的那些古书,忽然,他脸sè一变,然后大声的喊道:“靠拜四方老易,别白话了,赶紧的用全力”

    拜四方,古书上讲的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往往有名山大川汇聚天地之灵气,久而久之,就会生出一些天材地宝或者是罕见的妖怪奇兽,这些有了生命的东西,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刚刚出生之时,会情不自禁的膜拜四方,自古以来,就有僵尸拜月一说,讲的是僵尸起尸之后,虽然没有灵魂,但依旧如同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所以它们会不由自主的膜拜月亮,这是天道的仁慈,也是它们获得力量的关键所在。

    古书上确实这么说过,但是崔先生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是想不到,这个老粽子竟然如此的厉害,不过想想也是,它这么大的一个碗儿,自然跟寻常妖怪不同,话说回来了,如果它跟寻常妖怪一样的话,崔先生它们也用不着废这么大的事儿,出这么大的阵仗了。

    崔先生焦急的喊道:“别让它拜完,拜完以后就压不住了,大仙们,出力啊我们将所有的气爆出,这阵法会自行吸收,争取在它完事之前把它给压住”

    此时,二气yīn阳鱼已经旋转了三十一圈,还有五圈,但如果要让它自行转动的话,估计来不及阻止魃尸完全复苏了,因为这魃尸现在看来,还只是上半身能活动,下半身依旧没办法动弹,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于是,崔先生只好出此下策,现在这个阵法已经可以自行的吸收天地之气,所以只要他们将本身的道行外泄,就能形成火上浇油的效果,那远处的胡三太爷听到了崔先生的话后,也不怠慢,它们现在已经是喜怒不形于sè的仙家,即使这魃尸破土,依旧能够做到bō澜不惊,这样的冷静也有很多的好处,只见那胡三太爷将双目一闭,同一时间,在场的所有野仙都收到了胡三太爷的指示,它们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虽然这魃尸破土对它们来说不会造成毁灭xìng的打击,但是正所谓兔死狗烹,人都没了,它们的道场也就不复存在,毕竟它们有很多都是通过人类的供奉而增加道行。

    于是,它们便下定了决心,数百名卵妖一起发力,妖气铺天盖地的泄lù,而崔先生他们也是不遗余力,将自己通过三清合一得来的道行一并爆发,他们的气息尽数被那二气yīn阳鱼所吸取,这个空前的阵法运转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一圈,两圈,就在那个魃尸拜完了四方的那一刻,这个阵法刚好转够了三十六圈

    在最后的关头,崔先生的心中一直在做着倒计时,时间真的是太宝贵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幸好,在千钧一发的关头,通过了众多野仙以及他们的努力,阵法终于完成了

    而就在这时,那个拜完了四方的魃尸也一仰头,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就好像是狂风吹过山洞一样,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头上这股壮阔的天地之气,只见它双手用力一拍,撑住了地面,似乎想要最后的挣扎,大地还在颤抖,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易欣星见那老粽子竟然还想往外爬,顿时大喊道:“来了来了它来了老崔怎么办啊?”

    崔先生叹了口气,只见他对着易欣星摇了摇头,然后转头望了望刘雨迪,刘雨迪和他对视着,她俩的手始终没有放开,通过了掌心,崔先生感觉到了刘雨迪心中的温度,这让他很踏实,也是他前进的动力,没错,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他转过了头,对着那二气yīn阳鱼之中的魃尸轻声说道:“真是宿命啊,曾经我的师父就封印过你,几十年过去了,终于轮到了我,我很幸运,拥有了这么多的朋友,三清书注定是你的克星,魃尸啊,这个时代不属于你给我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道了这里,只见崔先生双目圆睁,紧皱双眉,然后咬着牙,将剑指直指苍穹,然后大声喝道:“开”

    刷

    就在崔先生说出此话之后,这已经蓄满了天地yīn阳之气的阵法,完全的开启,发挥出了它应有的效用,众人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闪,一股剧烈的白光出现,刺得众人双目一黑,暂时失明,于此同时,一股bō澜浩瀚的气凭地爆发这股气没有攻击型,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就像是风,大自然的风

    这股气息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以至于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住了,众人跌坐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只是一阵白光闪过,将这树林之中映得如同白昼一般,那阵法之中的气呈现出圆环形状,直接向天空射去,阵法之中依稀可见那魃尸已经一动不动,这壮观yīn阳二气直冲天空,将那漩涡状的云彩直接就捅了个大窟窿,过了好一阵,这股气息才就此散去,崔先生揉了揉眼睛,恢复了知觉,同时终于能够看见东西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那二气yīn阳鱼已经消失不见,而阵法之中的魃尸,也似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它那依旧保持着向天咆哮的造型,只不过它此时的身体外围,再一次被渡上了一层好像是蜡油一般的东西,而此时,死符逢天哭的天象同时被这巨大的气所破开,云层漏了一个大窟窿,月光洒下,树林显得寂静且安详。

    刘雨迪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崔先生正在对她微笑,他俩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刘雨迪自然明白崔先生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便再也忍不住,扑到了崔先生的怀中,一旁的易欣星此时也已经起身,他一边哎呦哎呦的呻吟一边望了望那个老粽子,然后竟然也像崔先生扑了过来,幸好崔先生实现抬起了脚顶住了他的肚子以至于他没有得逞,但是顶得住他的肚子,却顶不住他的笑声。

    欢呼三个人简直太高兴了,崔先生起身,一只手挎着刘雨迪,一只手挎着易欣星,两人发生的大喊,宣泄着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赢了我们没有死我们终于赢了”

    相比他们,那些野仙们要平静的许多,魃尸已经重新被封,人间就此又逃过一劫,这多亏了眼前的三个人类,真是想不通,这三个年轻人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是现在竟然疯的像是个孩子。

    算了,人类就是这样不好琢磨的动物啊,他们是功臣,就让他们先闹一会儿吧,然后再上前说话吧。

    这真是千古奇观,整个东北有头有脸的野仙们现在全都聚集在此,竟然都心照不宣的去等待着三个普通人,不得不说,这个面子确实是够大了,似乎在它们的记忆力,这还是头一遭。

    喊够了,崔先生和刘雨迪一头躺在了地上,易欣星坐在一旁,由于兴奋,浑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着,沐浴着如此纯粹的月光,抬头望去,从那被贯穿的云层之中,点点繁星出现了,静静的闪耀着,也不知道为何,崔先生的心中忽然又浮现出了一丝焦虑,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便坐起了身来,望着太阳岛方向,那股月光之气似乎空前的强大,刘雨迪见他的表情忽然变了,便柔声的问道:“怎么了?”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说道:“没,只是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也不知道,小张他们怎么样了,但愿……算了,有些事情,他始终都要自己去面对的。”

    (结局篇开始,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星空之夜(中)

    第三百二十八章星空之夜(中)

    当李兰英和蔡寒冬赶到太阳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左右了。

    那出租车的司机很是奇怪,为啥这俩爷们儿大半夜的要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租车刚行驶了二十来分钟,李兰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也是半拉妖怪,自然能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

    李兰英心中咯噔一声,便紧皱了眉头,坐在副驾驶上的他一把摇下了车窗,然后把半个身子都射出了车窗外,看的那司机一阵心惊胆颤,不住的对李兰英喊道:“哎哥们儿,干啥啊危险别这样啊,有话好好说,到底咋了这是?”

    李兰英哪儿有功夫搭理他,只见他吃力的抬起了头,就望见了那天空上的异常景象,今晚是yīn天,同时雾气很重,外加上哈尔滨的夜晚灯火通明,路灯之下,整片天空都是黄呼呼的,但是那太阳岛的方向上空竟然就跟被捅出了一个大口子似的,一道洁白的光芒洒下,简直有些像是电视上面曾经演过的极光一般。

    李兰英见到此情景,不由得想到,看来,老张还是按时赶到了,若不是那什么狗屁妖阵,恐怕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只是不知道张是非怎么样了,他现在救出那两个小娘们儿了么?李兰英想了想后,表情凝重的将身子收回,然后拿出了手机,刚好两点多一点儿,他思前想后,还是没有给张是非打电话,因为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要是打扰到他就不好了,恩,还是尽快赶到那里再说吧。

    车后座的蔡寒冬见李兰英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心中十分奇怪,要知道,他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他又不敢问李兰英只好下意识的也望了望天空,可是却啥也看不见,偌大的夜空就好像是一个灰不拉几的锅盖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司机也瞅了瞅,然后对着李兰英问道:“看啥呢哥们儿,飞机啊?”

    “别把我当土老帽行不。”李兰英没好气儿的说道,他膀大腰圆,一脸的横肉,外加上说话的语气,到真像是hún黑的,于是那司机也就没敢再搭茬儿,雾气很大,等到太阳岛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四十了,李兰英付过了钱后,便拉着蔡寒冬走下了车,等那出租车开走之后,他也就没有了鼓励,红光一闪,现出了黑熊本相,他对着蔡寒冬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上来,没办法,蔡寒冬只能照做,刚骑到李兰英的身上,李兰英便发了狠,绕过了太阳岛的大门,从江边绕了过去。

    一边跑,李兰英一边望着前方,心想着那到底是什么光啊,怎么会这么亮?都半个多小时了,竟然还没消失,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而呢,难道他遇到危险了么?

    幸好有那道白光指引,让李兰英有了方向,它此时心中异常的焦急,也不管背后的蔡寒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那边狂奔而去,而蔡寒冬只好拼命的拽着李兰英的毛发,闭着眼睛不敢说话,生怕咬着舌头。

    终于要到了,李兰英冲进了树林之中,越靠近哪里,四周也就越发的光亮,就连蔡寒冬都注意到了,前边似乎有一片月光映下。

    “老张”李兰英冲出了树林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眼前的这片空地之上,除了一个女人之外,只有两个躺着的家伙,月光从云层的缺口洒下,这两个家伙,一个是燃西,还有一个就是张是非。

    燃西躺在远处,一动不动,生死未卜,而张是非也是如此,他浑身浸透了淡绿sè的液体,hún合了泥土,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他躺在地上,眼睛紧紧的闭着,脸sè白的就像是一张纸,如果不是他那熊空还在轻微起伏着,简直就跟死人一般无二。

    而唯一坐着的,确是付雪涵,这个女孩子很显然被吓坏了,头发凌乱,衣服上也尽是泥土,看上去十分的狼狈,她坐在张是非的身前,望着张是非,似乎除了哭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直到李大熊冲了过来的时候,她才微微一愣,面对着这样一个驮着人的熊瞎子,付雪涵此时竟然也有些见怪不怪了,这个晚上她看到了太多超乎常理的东西,包括各种妖怪,还有能变成孔雀的张是非,似乎这个熊的出现,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是,在这只黑熊眨眼就变成了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个人他见过,他们曾经在一个饭桌上吃过饭,他好像叫‘李莲英’,是张是非的同伴。

    见到了李兰英之后,付雪涵的心中似乎又出现了一丝希望,因为她刚才确实已经绝望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这个胖子好像也是妖怪,但毕竟他们曾经见过,况且他还是张是非的朋友,应该不会害人吧。

    可是她还没说话,只见那李兰英两步上前,也没理会她,只是抱起了张是非,然后大声的喊道:“操老张你怎么了,别吓唬我醒醒啊”

    由于刚才李兰英忽然变身,所以蔡寒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现在也很是惊讶,不是说好庆祝的么,怎么搞成了这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只见那李兰英抱着张是非不住的呼喊着,可是任凭他如何呼唤,那张是非还是没有反应,李兰英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放下了张是非,此时的他眼睛都红了,也不管什么,转头一把就拽住了付雪涵的衣领,然后对着她咆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付雪涵受到了惊吓,她望着李兰英的脸,一咧嘴,又哭了出来,李兰英心里面焦急,但是也知道自己又点过了,跟她发什么火儿啊,于是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松开了付雪涵的衣领,并且耐着xìng子问她,过了好一会儿,付雪涵才理清了思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原来,在张是非把两人安顿在江边的大石头并飞走了以后,梁韵儿始终放不下心来,但是她又不能抛下付雪涵不管,于是只好抱着她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张是非的平安,可是,过了一阵之后,忽然风停了,但是那一旁的江水却好像是沸腾了一般,不断的有鱼跳到了岸上,那些鱼在江沙上挣扎,发出啪啪的声响,树林里面也sāo动了起来,很多老鼠和鸟儿都四下逃窜,就仿佛世界末日要接近了一般,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不住的颤抖,就在这时,忽然从那树林之中窜出了一只好像狗似的动物,直奔两个女孩子跑了过来,两个女孩吓坏了,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尖叫。

    那个动物跑到她俩近前,停下了脚步,梁韵儿自小在山里面长大,她这才认出眼前的动物并不是狗,而是一只杂毛儿的狐狸,只见这只狐狸站在了她俩的面前,然后竟然张嘴说话了,只见它对着两人说道:“哎呀,别害怕,我不害人的,女娃娃,怎么你俩还在这,不跑啊?”

    狐狸竟然说话了,这是什么世界啊一瞬间,那付雪涵好像都快要疯掉了,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是梦么?

    而梁韵儿则要比她坚强一些,她方才已经见过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倒也显不是那么害怕了,只见她望着那只杂毛狐狸,然后便有些犹豫的对着它说道:“你……你是妖怪?”

    那杂毛狐狸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我是大仙,太阳岛大仙胡老七,女娃娃,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了,我心好,所以才告诉你俩一声,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

    “为什么?”当时梁韵儿见这个狐狸感觉上也没那么吓人,于是便镇定了一些,她紧紧的抱着吓傻了的付雪涵,然后对着那只狐狸说道:“出什么事了?”

    “这里要毁了”那个叫做胡老七的狐狸焦急的说道:“真是造孽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胆小,没敢跟护法大仙它们走,可是哪成想自己在家里躲着也出了这么大的事端,那边来了惹不得的东西你俩是知道的,现在它们在那边摆了个邪阵,救你俩出来的那个小伙儿,现在好像要出去阻止那个怪物布阵,弄不好整个岛都会被毁掉的,真是劫数啊,算了,不说了,你俩…………”

    “你说什么?”听到了杂毛狐狸的那句话之后,梁韵儿当时就惊呆了,只见她也顾不上害怕,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对着那胡老七说道:“你说他有危险?”

    那只杂毛儿护理眨了眨贼溜溜的眼睛,然后说道:“是啊,我刚准备跑的时候那个小娃娃好像正要冲出去,但是也没用了,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不知道?那个阵法的力量太强了,要是再不跑的话,大家就全完了,这不……我也要走了,看你俩可怜,劝你俩也快点跑吧,跳到江里,游到对岸也许就…………”

    梁韵儿此时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她并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张是非会出事,她很明白,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是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但是却又真的存在,现在她会不会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张是非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听这个狐狸所说,张是非正准备跳出去,她还不了解张是非,那个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冲动而不计后果,恐怕现在他已经跳出去阻止了吧,那他岂不是有危险?

    “不行我不走,我要去找他”梁韵儿握了握拳头,然后开口说道。

    那只狐狸真是有点搞不懂这个女娃娃脑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刚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怎么现在又要回去送死?算了,还是不想了,反正人就这样,总是不可理喻,现在情况危急,那只杂毛狐狸便不再多说,只见它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梁韵儿讲道:“那……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老仙我也要先跑了。“

    说罢,这只狐狸便一转身,脚底下就跟抹了油一般的向远处奔去,它跑的不怎么快,但是没跑几步,竟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只狐狸跑了以后,付雪涵只见梁韵儿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于是她便鼓起了勇气对着梁韵儿说道:“姐……”

    梁韵儿回过了神儿来,然后转头对着付雪涵无力的笑了笑,并且说道:“对不住了小雪,你自己在这里躲一会儿吧,我要去了。”

    “可是……”付雪涵顿时十分担心的说道:“可是即使你去也不能帮上张哥啊,这些东西……咱们……”

    情急之下,付雪涵已经完全乱了阵脚,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而那梁韵儿则叹了口气,她转过了身,然后背对着付雪涵轻声说道:“即使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在这里躲着……”

    梁韵儿说到了这里,便转头望了望付雪涵,然后对着她说道:“你知道么小雪,其实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张也是如此……他虽然外表很坚强,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却十分的脆弱,每一次和他见面,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以及眼神中的悲伤……以前一直是他救我,为我,现在我虽然不奢望能够救他,但是,能跟他一起死,就已经很开心了……”

    梁韵儿的一番话,让付雪涵沉默了,不可否认,她的心中也爱着张是非,从第一次见到张是非的时候,她就对张是非有着一股莫名的好感,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但是现在自己的手脚,竟然因为害怕而发软,一动都动不了,但是,在听到梁韵儿的一番话后,也鼓起了勇气。

    付雪涵咬了咬牙,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梁韵儿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付雪涵说道:“不,你得留下。”

    “为……”

    “因为你要留下来,如果我死了的话,张就交给你了。”梁韵儿没等那付雪涵说完,便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也是喜欢他的对吧,我并不怪你,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如果我死了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再孤独下去,他已经太苦了,所以我恳求你,答应我,好么?”

    付雪涵对李兰英说,当时的梁韵儿最后强忍着泪水,义无反顾的向回跑去,似乎她当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而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她只是一直在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但是泪水就是止不住,她多想跟梁韵儿一起去,可是梁韵儿对她说的话,让她没有理由不答应,她此时才知道,原来梁韵儿对张是非的爱是这样的深,似乎,这才是爱情吧。

    之后又过了好一阵子,忽然,付雪涵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流似乎在急速的流动,而那天上的云彩竟然瞬间消失了一大块儿,同时江水溅起了老大的水huā儿,之后,水面才慢慢的平息下来,直到两点十五分,四周的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付雪涵实在是等不了了,所以才壮着胆子站起了身,向那个方向走去。

    她见到的情景,和李兰英来的时候见到的一样,空地之上,泛着月光,张是非和那个叫做年迈的妖怪都晕了过去,那些闪着光芒的石头已经全都不见了,风也停了,树林里一片静俏,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之后的事情,李兰英就知道了,只见李兰英听完以后,眼眶里面已经积满了泪水,但是他并没有哭出来,反而一拳打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蔡寒冬听了个大概,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付雪涵由于害怕,并没有将事情说得多么详细,很多地方都被带过,但是他也弄明白了,今天晚上之所以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其实就是因为那个叫做燃西的妖怪yīn魂不散,想绑架这个女人以及张是非的女朋友要挟他们就范,但是他们虽然把卵妖结晶交了出来,可是最后,张是非似乎还是阻止了它们的yīn谋,应该就是这样的。

    蔡寒冬想到了这里,心里面不由的感慨起来,你说这卵妖们,怎么就这么死皮赖脸呢,之前绑架了自己不说,现在竟然连女人都欺负,唉,幸好到最后它们没有得逞,蔡寒冬望了望一言不发的胖子和不省人事的张是非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了身,他转过了头,正望见那燃西躺在不远处。

    这个燃西,蔡寒冬曾经是见过一面的,当时的他已经身受重伤,所以只看了它一眼,没有多大印象,不过蔡寒冬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妖怪一手策划的,它可真坏,蔡寒冬想到,虽然刚才付雪涵随口提了一句,说这妖怪也是个苦命的家伙,可是你的命再怎么苦也不能祸害别人啊。

    蔡寒冬摇了摇头,忽然,他的心里面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心里面想着,反正现在这个燃西也晕了过去,自己何不上前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眼睛望见它的因果呢?

    看那燃西此时就好像是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为何,蔡寒冬也忽然觉得它好可怜,于是他便摇了摇头,然后心里面想着:算了,还是不看了,自己的心这么软,可怜的故事看的太多,自己也会跟着心痛,而且现在也不是干这事儿的时候,还是先把张是非弄醒再说吧。

    他应该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蔡寒冬心里面想着,但是他哪里知道张是非此时的处境呢。

    李兰英却知道,因为这个胖子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他明白,现在这个地方寻不见梁韵儿的踪影,那她多半是已经遭遇了不测,而张是非此时如此狼狈,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很有可能他已经知道了梁韵儿怎么了,所以才会这样。

    自己的这个兄弟,真的是被情给害苦了。

    李胖子咬了咬牙,十分心疼的看着张是非,只见他双目紧闭,嘴chún发青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感到万分难受,张是非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明白,要说此时最痛苦的,也应该是张是非,因为张是非自从瀛洲回来之后,完全就是为了梁韵儿这个女人而活,虽然李兰英有些不理解,但是他也由衷的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好,但是,如果梁韵儿真的死了的话,那张是非…………

    李兰英都有点不敢想了,他望着张是非,然后在心中暗暗的想到:“老张啊老张,你可要给我tǐng住啊,不管什么事……兄弟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李兰英的心声,张是非是自然无法听见的,此时的他,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等待着光明的到来。

    可是,他即将面对的,真的是光明么?还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他不知道,此时的他潜意识中,也许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但是这个世界却如此的残酷,有些事情无论你想还是不想,都已经发生了,张是非越想沉睡,却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光亮,那光亮一点点的扩大,洁白,无暇,就好像是月光一样,等等,那光亮里面似乎出现了人影,那好像是个女人,那是谁呢?

    张是非只见到那片耀眼的光芒之前,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正在回头朝自己微笑,她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张是非却怎么也听不到,他站在黑暗之中,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眼见着梁韵儿转头留下了一滴眼泪,然后朝着那个妖阵迎了上去,化成了一片飞灰。

    永别了,我的爱人。

    “不要”张是非忽然大声的喊道于此同时,他睁开了眼睛,一颗心不住的狂跳,浑身上下似乎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醒了,但是又飞快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想睁开,不去看任何的东西,不想看也不敢看,他多么想逃避,多么想永远的睡下去。

    此时的他似乎是在坐着,此时的张是非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想这是为什么,因为,梁韵儿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呢?

    张是非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伸出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哭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恩?你怎么了啊?”

    恩?这声音,为什么如此的熟悉?这……这是梁韵儿的声音张是非心中惊讶万分,他下意识的转头睁开了眼睛,只见那梁韵儿,正俏生生的坐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此时竟然也已经不在那片树林之中,反而是坐在了江边公园的水泥台阶儿之上

    天sè看起来还很亮,对面就是一江浑浊的江水,四周竟然还有三三两两的游人经过,而梁韵儿此时正望着自己,她那绝美的容颜,略微有些担心的表情,都是如此的真实?

    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是非震惊了,他张大了嘴巴,眼泪还在眼眶里面打转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梁韵儿则望着他,然后有些纳闷儿的对他说道:“你怎么了,看你刚才好像睡着了,是做了噩梦了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 星空之夜(下)

    第三百二十九章星空之夜(下)

    在古时候,有一个叫做庄生的小子,有一天他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当他醒来的时候,心中却万般的不解,他心想着,你说说,到底是我梦见了蝴蝶,还是我根本就是在蝴蝶的梦中呢?

    到底哪一个才是做梦,而哪一个才是现实?

    做梦?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怎么这两个字如此的耳熟?难道,我又是在做梦么?

    一时间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要是以前的他估计还能够作罢,但是他已经受过这种苦头,想想那卵妖初七不就对他玩过这一套么?等等,靠,张是非心中想到,我现在不会还是在那小七的梦中吧娘的,这噩梦到底有几层啊?

    那,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张是非望了望四周,松huā江畔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宁静而肮脏的江水静静的流淌,夕阳将那江桥的铁栏杆渡上了一层金黄,闲逛的游人们脸上都带有少许慵懒,这就是这个城市的特有氛围。

    张是非感觉到自己的头好乱,似乎要爆炸了一般,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真怕自己疯了,现实和梦境hún淆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以至于他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事物。

    梁韵儿明明死了,是自己亲眼所见,为什么,现在她还在自己的身边,这里到底是哪儿?我刚才好像是晕过去了吧,那眼前的这一切…………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见到张是非抱着脑袋,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梁韵儿便把小手轻轻的搭在了张是非的肩膀上,然后柔声的问道:“你怎么了,头疼么?”

    张是非全身一颤,然后慢慢的转过了头,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只见他对着梁韵儿带着哭腔说道:“你……告诉我,你是真实的么?求求你告诉我好么?”

    梁韵儿眨了眨眼睛,似乎很不理解这张是非到底是怎么了,于是她便对着张是非说道:“你说什么那,我当然是真的了,哎,你可别吓唬我啊,怎么在这儿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呢?难道……唔,难道是着凉了么?”

    说罢,梁韵儿便抬起了手,轻轻的放在张是非的额头上,张是非的额头满是冷汗,但是他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梁韵儿手心软来的柔软和温暖,他本以为,这种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体会了。

    张是非木讷的望着梁韵儿,她的眸子映着夕阳,闪烁着金黄sè的光,多么温暖啊,这种温暖是多么的真实……看着看着,张是非忽然嘴巴一咧,鼻子一酸,跟着就哭了出来。

    梁韵儿也弄不明白这张是非为什么会哭,她刚想说话,却被张是非一把抱在了怀里,张是非抱的很紧,让梁韵儿都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但是梁韵儿并没有挣扎,而是在张是非那瘦弱的怀抱里轻声的说道:“怎么了,你是做恶梦了么?”

    张是非紧紧的拥着梁韵儿,她的发丝揉揉的贴着自己的脸,张是非哭着点头,他颤抖的说道:“恩,我做噩梦了,很可怕的梦,我梦见你离开我,消失不见,我好害怕……”

    梁韵儿叹了口气,然后用手环着张是非的腰,微笑着说道:“傻子,怎么会呢,那是梦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她越是这么说,张是非哭的就越厉害,他真的害怕了,但幸好,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一个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

    在这一刻,张是非终于相信了那是个梦,因为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现在梁韵儿毫发无损的在自己的怀里,张是非又有什么奢求呢?他活着的意义不就是这个么?

    不去想了,什么都不去想了吗的,什么梦不梦的只要梁韵儿在自己的身边,就算这是梦又能怎么样

    紧紧的把你抱在怀里,试图让自己走进你的心里,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婉言的路,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距离,张是非心中终于相信了这才是真实,那些什么妖阵什么离别,都不过是一个梦魇而已。

    只要她在我的身边,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张是非心中想到,于是,他便擦了擦眼泪,紧紧的抱着梁韵儿,生怕自己一撒手,她就会又消失不见。

    慢慢的,他终于从那hún乱的思绪之中回过了神儿来,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记起来了,原来是自己早上主动去找梁韵儿的,还买了一束huā儿,粉红sè的蔷薇,可是在等梁韵儿下课的时候,却遇到了付雪涵那个小丫头,哪料到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所以自己就把huā给了她,还被她那些小丫头片子朋友们勒索走了几百块钱,之后自己等到了梁韵儿,午饭之后,两人就来到了江边。

    虽然这些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想想也确实如此,张是非望了望夕阳,才知道自己是累坏了,所以才睡着了吧,不想竟然做了一个如此漫长的梦,可能自己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吧,外加上明天就要前往蛇洞山为了救出胖子而跟燃西死磕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离奇古怪的梦来,张是非想着刚才的梦,不由觉得有些可笑,在那梦中,自己和崔先生他们似乎已经去了蛇洞山,见到了燃西,燃西竟然要他们跟手下的卵妖比赛,比赛的内容居然还有赛跑什么的,而且那燃西好像还不是个坏蛋,它也是为了爱情,最后梁韵儿竟然为了自己而牺牲了。

    靠,真能扯啊,估计也只有梦中才会出现这种不着调的情节吧,虽然张是非以前遇到的事情也都tǐng不着调的,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可笑。

    幸好,那都是梦啊,张是非攥了攥拳头,然后心里面想着,自己这爱胡思乱想的毛病似乎在梦里面升级了,娘的,看来真的抽空解解压,要不然的话,还没等打败燃西,自己就先疯了。

    呼呼,这阵风真温暖啊,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运,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感觉自己竟然出去的轻松,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没有了任何的关系,是的,好像自己已经卸下了很多的包袱一样,尽管明天还要启程去蛇洞山救李兰英,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或者担心。

    可能只是因为梁韵儿在他旁边吧,只要有她在,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良久,梁韵儿坐起了身,然后对着张是非好像有些抱怨的说道:“真是的,没什么事就爱吓唬人,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张是非听到梁韵儿的话后,心中一阵暖意,只见他望着梁韵儿的脸,然后说道:“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梁韵儿见张是非忽然一本正经的说话,好像有些不适应,只见她扑哧一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真的么?你啊,老是这样子,来说说,为什么你以后不会再让我担心了?”

    张是非笑了笑,然后转过了头,望着那松huā江的平静的水面,然后轻轻的说道:“是真的,因为我爱你,是真的。”

    我爱你,是真的,这句话,就连张是非也不敢相信,此刻的自己竟然可以说的除此轻松,他明明知道这是禁语,但是却依旧说了出来,似乎在做了那个梦之后,他不想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了,要知道,在那梦中,梁韵儿知道死,都没有听到张是非说出这三个字,张是非不想让那个梦变成现实,所以,现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心中一点都不感觉到害怕,更不要说后悔。

    有些事,当失去了,才知道它的重要,但是已经晚了,来不及做的事,都会变成遗憾,跟随一生。

    梁韵儿愣住了,她有些惊讶的望着张是非,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她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然后他对着张是非喃喃的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张是非微笑着转过了头,然后含着眼泪对着梁韵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爱你,是真的。”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梁韵儿有些不知所措,她呆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她一把抱住了张是非,然后哭着说道:“坏蛋,你这个坏蛋,还说自己有什么病,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么?”

    张是非微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抚mō着梁韵儿的头发,他轻轻的说道:“不会了……”

    说到了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风很轻,云朵慢慢的移动,这一刻是多么的安逸,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真的不会了。”

    曾经说不出口的话儿被说了出来,张是非感觉到了心中已经没有了遗憾,剩下的时光,他只想静静的,跟梁韵儿待在一起,这是多么浪漫的时光啊,张是非多么想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但是时间却不能为他一个人停留,幸福往往都是短暂的,转眼间,天sè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见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才慢慢的站起了身,手拉着手向回走去,张是非很清楚,自己明天还要启程,似乎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启程,永没有终点。

    还是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吧,此刻张是非的心中,除了梁韵儿之外,再也容不下了别的事物。

    两人离开了江边,顺着水泥路就像大街上走去,在那里打车然后送梁韵儿回学校,多么神奇的感觉,张是非牵着梁韵儿的手走在这路上,他心里面觉得,此时自己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梦里面见过一般,可能每个人都有过这种感觉吧。

    张是非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好像在自己刚才的那个梦里面,前面不远处就有个卖huā儿的吧,果不其然,又走了一会儿后,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huā香,只见他心中微微一愣,拿眼望去,真的发现了路边停着一个小小的huā摊,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那些huā儿的后面百无聊赖的坐着,似乎没什么生意的样子。

    见到此等情景,张是非的心中便不由得暗道:不会吧,怎么真的有卖huā儿的,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过想归想,张是非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边的路段晚上是有夜市儿的,所以现在出来个卖huā儿的也不算离谱,张是非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去纠结那个梦,本来嘛,现实里好好过就得了,为啥还要纠结梦呢?

    他忽然想了起来,自己早上的时候就给梁韵儿买了一束huā儿,可是却送给了付雪涵,这让他感到有些遗憾,明天自己就要走了,现在为啥不再这儿再买一束huā送她呢?

    想到了这里,于是他指了指那个小huā摊儿,然后对梁韵儿一笑,梁韵儿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他要干什么,于是便甜甜的一笑,没说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等两人走上前的时候,张是非忽然发现,这huā摊儿的摊主竟然和之前他梦见的一般无二,正是那个在夜店里面调酒的结巴,张是非顿时有些无语,还没等他说话,只见梁韵儿笑着说道:“哎呦,吴哥,你怎么在这儿呢,没上班?”

    这句话,张是非确定自己在梦中听见过。

    那个小贩见到了梁韵儿,便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说道:“啊就,啊就,你啊就,不也没,没啊就上班么?”

    张是非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梁韵儿见到张是非又lù出了这种表情,便拽了拽他的衣服,然后对着他说道:“怎么了又?”

    张是非望着那个结巴的中年人,然后有些迟疑的对着梁韵儿说道:“这个场景,我好像在梦里面见过。”

    梁韵儿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是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而这时,那个结巴的摊贩已经起身,向两人推荐鲜huā,张是非下意识的按照着梦中的记忆,从那huā滩之上拿起了一束蔷薇递给梁韵儿。

    果然,梁韵儿嘟起了小嘴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我不喜欢蔷薇啊。”

    张是非这次真的愣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间好像又乱了起来,他转头张望着,梁韵儿正满脸笑意的看着huā,而那个结巴的店主则望着张是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眼神让张是非有些害怕,张是非下意识的转头不跟那个卖huā儿的对视,而是对着梁韵儿说道:“那,那你喜欢哪一个,我送给你。”

    听到张是非这么一说,梁韵儿的双眼忽然一亮,只见她对着张是非说道:“我要那个。”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然后转头望去,他此刻的眼神都有些颤抖,果然,梁韵儿选中的是一束洁白的百合huā,一根huā茎上开着四五朵huā朵,一切的一切,都跟自己梦中的记忆一般无二

    张是非惊呆了,一时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梁韵儿见张是非还在发呆,也没想什么,只是对那店主说道:“吴哥,我要那束百合。”

    那个结巴的摊贩见梁韵儿指向了那束huā后,眼睛里面带着笑意的对她说道:“这叫……”

    “卡萨布兰卡。”张是非不由自主的接口道,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的,他知道这huā儿的名字,在那个漫长的梦境之中,自己曾经把它送给梁韵儿。

    说出了这句话后,张是非的心跳竟然加速了起来,他的额头再次冒出了汗珠,这眼前的以前,怎么如此诡异?梁韵儿望了望张是非,然后对着他说道:“你知道这huā的名字?”

    张是非点了点头,他觉得这真的是太邪门儿了,难道自己的那个梦有这么准么?不过,他又望了望梁韵儿,见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又有些担心,便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唉,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不让她再担心了么。

    算了,还是不想了,估计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产生的幻觉吧,看来自己平时老爱胡思乱想也不是啥好事儿啊,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梁韵儿挤出了一丝笑容,同时掏出了钱递给了那个摊主,那摊主收了钱以后,似笑非笑的将那束名为‘卡萨布兰卡’的百合huā递给了梁韵儿。

    梁韵儿接过了那束huā,把它抱在了怀里,要说女人啊,还真是都喜欢huā朵的,梁韵儿捧着手里的那束huā,望着张是非,满眼都是浓浓的情意,并且微笑着。

    张是非望着梁韵儿,也不知道为何,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再次出现,夕阳的余晖原来如此绚烂,梁韵儿背对着夕阳,那光刺得张是非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望着梁韵儿,心中忽然涌出一抹悲伤,他好像已经感觉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只见那梁韵儿微笑着闻了闻手中的鲜huā儿,然后对这张是非说道:“你第一次送我huā儿,我会好好记住的,这股幸福的味道。”

    多么熟悉的台词,张是非心中一酸,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出于条件反射,张是非下意识的将手向后抓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他头望去,只见那个卖huā儿的店主正站在他的身后,似笑非笑的凝望着他。

    张是非瞪了那个中年人一眼,然后迅速的转回了身子,可是,他却愣住了,只见自己的眼前,空无一人。

    之前还站在自己身前的梁韵儿,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那一束洁白的卡萨布兰卡静静的躺在地上,洁白的huā朵,似乎是在祭奠着美丽的夕阳。

    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不知所措的喊道:“梁,梁韵儿你在哪儿,你去哪儿了快出来啊”

    可是不管他如何的喊,都没有任何的回复,而这街道之上,忽然之间也变得无比静俏,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街道上的行人全都消失不见,车子也停在了路中,一瞬间,哈尔滨似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张是非不停的喊着,每喊一句,脑子中的记忆就涌现一段,好像潮水一般,那‘梦中’的情节再次浮现,每一个画面都是如此的清晰。

    是的,他知道的,他早该知道的,原来,自己现在才是在梦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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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介绍: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也怕变成鸟,只要能飞就行。
这貌似是废话,二十多岁的张是非这般想想到,此刻的他正望着自己这身花里胡哨的羽毛无语凝噎,他无比的抱怨自己变啥不好为啥要变成鸟。
而且还不咋大。
也许他并不知道,正当他慷慨激昂昂首骂街时,一场名为命运的悲喜剧,已经再一次悄悄拉开帷幕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