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命运的答复(下)
第三百章命运的答复(下)
这个下午的阳光很足,透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映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张是非悄悄的迈着小步上了楼,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声音,图书馆里的人很少,也许现在的学生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花花世界,存在的诱惑太多,没有几个人愿意将大好的时光花费在这个充满了纸张气味的地方吧。
张是非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地方,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三年的时间,连路过都未曾路过,说来也挺奇怪的,现在的他竟然慢慢的爱上了这个充满着书香的场所,可能就是因为安静吧,四周尽是静俏,只能偶尔听到一些翻书已经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响。
但是最重要的,可能还是因为心上人在眼前吧,张是非大老远就望见了梁韵儿和付雪涵两个丫头在固定的那张卓在旁,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今天张是非来之前没有给她打电话,可能已经算是一种默契了吧,他知道,今天梁韵儿下午没有课,百分之八十会在这里。
于是,他便悄悄的走了过去,拿了一份报纸,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嘿,这两位美女看书看的还真够专注的,竟然没有发现张是非,张是非微笑了一下,也没打扰,只是摊开了手上的报纸,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时不时的还望望梁韵儿,梁韵儿看书的样子很美,很认真,她是轻度近视,平时不戴眼镜儿,只有看书的时候才带,她的眼睛不是现在大多数人都选择的黑边,而是那种款式比较旧的金丝边,今天的梁韵儿将一头的秀发盘在了脑后,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给人一种很有文化的感觉,张是非又望了望自己,邋里邋遢的T恤配牛仔裤球鞋,尽管都是牌子,但是愣让他穿出了地摊儿货的效果,不得不说,这气质当真决定一切。
想到了这里,便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对面的付雪涵正好抬起了头,看见了张是非,只见她愣了一下,张是非对着她耸了耸肩,然后把食指摆到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付雪涵自然是知道张是非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她便腼腆一笑,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梁韵儿,梁韵儿正看的入神,见付雪涵碰她,她才抬起了头,这才看见了已经来了许久的张是非。
梁韵儿见张是非来了,也是一愣,但是微笑马上就出现在了脸上,她也没说话,只是有些抱怨的望了一下张是非,她的意思张是非懂,自然是埋怨他为啥来了也不吱一声,张是非见她这小模样,不由得满心的喜欢,于是他俩也没多说话,又各自看起了书来。
时间久了,爱也就变得柔软,不需要甜言蜜语,可能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双方都已经能够心领神会。
一下午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了,等到四点多的时候,梁韵儿才合上了书,然后伸出双手抻了个懒腰,似乎她已经不刻意的在张是非面前保持形象了,话说,从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保持过什么形象,张是非想起了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那个脏兮兮的卫生间里面,两人当时的形象都差到了极点,张是非刚刚吐完,差点儿没把胃吐出来,满嘴的酒气,而梁韵儿则是被一群小流氓骚扰,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着命运的剧本发展,张是非很庆幸,命运让他俩再次相遇。
而且还都是双方最差劲的时候,因为正是这样,双方彼此以后便不会再藏掖什么,张是非见梁韵儿打了个哈欠,便微笑着对她说道:“累了吧,看一下午了都。”
梁韵儿伸出小拳头锤了锤肩膀,然后对着张是非小声的说道:“可不是么,肩膀有些酸……啊呀。”
只见梁韵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望着张是非,然后对他说道:“一下午了?完了完了,现在都四点多了……”
张是非见她好像有什么事一般,便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怎么了?”
梁韵儿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然后说道:“我都忘了,今天要把作业给老师交上去啊。”
“作业?大学里面还有作业么?”似乎这个词对张是非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早在上初中以后他和李兰英就没碰过这玩意儿,他真的不知道,感情上了大学还要交这种玩意儿。
梁韵儿有些无奈的望了望他,然后对他说道:“当然了啊,真怀疑你的大学怎么上的。”
听她这么一说,张是非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儿,然后对着她嘿嘿一笑,说道:“那啥,我的学校是东北渔业大学……”
付雪涵捂着小嘴咯咯咯的笑着,张是非跟他俩讲过自己的大学生活,只不过他的大学生活在两个女孩子的眼里完全都可以当故事听了,她俩连想都不敢想,怎么会有人上大学就是为了钓鱼的,更离谱的是钓了三年的鱼竟然还不会因为挂科毕不了业,张是非到没这么想,在他的眼里,那大学的教务处简直就跟电线杆子上贴的小广告办证儿一样,只要有钱,就有文凭,而且还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梁韵儿当真是拿张是非没啥办法,于是她便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说道:“算了,不跟你贫了,我现在回趟宿舍,交作业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张是非见梁韵儿起身,自己也就站了起来,哪成想这梁韵儿对他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道:“不用了,女生宿舍你又进不去,外面怪热的,我还要办点私事,你俩等个十几分钟,然后直接去食堂等我吧。”
张是非见梁韵儿执意不让自己同行,便也就没再跟着,只好点了点头,梁韵儿拿起了书走了,张是非转过头,正好和付雪涵的双目相交,现在付雪涵和梁韵儿的关系很好,但毕竟之前有过一些小误会,现在剩下两人独处,不免有些尴尬,付雪涵见张是非看着自己,便小脸微红,慌忙低下了头去又看起了书来。
张是非到没觉得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身为一个男人不够敏感吧,现在梁韵儿不在,他就跟付雪涵聊了起来,当然了,他根本就没有要招惹这小丫头的意思,因为他真的对这个虎牙妞儿没有感觉,只是相处了两个月,混的熟了,也就没有了拘束。
而且,他一直没有找时间对付雪涵说一声对不起,这一点他还是挺内疚的,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他便想了想,然后对着那付雪涵说道:“妹子……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了。”
“上次?”付雪涵抬起了微红的小脸,然后望着张是非,想了一会儿后,才想明白张是非话的意思,只见她腼腆一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什么啦,张哥,上次其实都怪我……”
“你可别这么说啊。”张是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越这么说我心里就越过不去,都是误会,抽空带我跟你那几个姐妹说声对不住了,上次冲动了。”
付雪涵轻含着下嘴唇,她知道那天的事情就是阴差阳错,其实她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但是今天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也就有些释然了,只见她浅浅的笑了下,然后柔声说道:“恩,都是误会……不过,那天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张哥。”
付雪涵刚说完这话,脸顿时又红了,似乎她也明白了自己的这话有些不妥,于是便慌忙支支吾吾的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谢谢你能在我过生日的那天……哎呀,也不是……”
见这个小丫头小脸憋得通红且有些语无伦次,张是非心中不由得有些觉得有意思,他也知道这付雪涵可能喜欢他,其实他也对这小丫头有些好感,但是好感毕竟不等同于爱,之前将爱情当做玩物的张是非已经吃过了太多的教训,他明白,爱就是爱,不爱的话不能耽误人家。
他见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他望着付雪涵手中的那本书问道:“行了,你不生我气就行,今天看的是什么书啊?”
付雪涵十分可爱的用手在自己的小脸旁边扇了扇风,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确实刚才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见张是非问他,她便轻声回答道:“还是乐府。”
反正是打发时间,于是张是非便靠在了椅子上,伸了伸腰问道:“你这两个月一直在看这书,还没看完么?”
付雪涵一听这话,似乎来了兴趣,只见她微笑着对张是非说道:“这本书里面有很多的诗,每一个都是一个故事,我一天只看一首诗或者曲子,然后琢磨它们的意境……很奇怪吧。”
确实挺奇怪的,张是非心里想道,这有什么好琢磨的?但是他可没这么说,只见他轻声回道:“没有啊,那你今天看的是什么?”
付雪涵甜甜一笑,然后回道:“孔雀东南飞。”
孔雀?一听到这个词,张是非儿的心里面顿时下意识的发出了咯噔一声,因为这个词跟他的关系太大了,在某种程度上说,张是非就是孔雀成精,虽然这首诗好像挺有名,以前似乎课本上也有,但是张是非哪里正经上过几堂课啊,于是他便下意识的问道:“这个……主要是讲啥的呢?”
付雪涵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了两排小虎牙,对着张是非说道:“张哥你以前难道没……算了……”
她好像在鄙视我似的呢,张是非有些无奈了,只见那付雪涵并没有再询问张是非以前有没有学过这首诗,这小丫头似乎总是很迟钝,她刚想起来,张是非以前上的是渔业大学,能够学才怪呢,于是,她便微笑着对张是非讲道:“这首诗是很有名的,讲的是古时候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或者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悲剧吧……”
付雪涵对张是非讲出了这首诗大体的意思,就是古时候有一对夫妻,他们彼此相爱,可是阴错阳差之下,那女人被赶出了家门,可是她不愿意再下嫁他人,一直在等着心上人,但命运却总不成全他俩,最后,女人跳水自尽,她一直等着的心上人其实也十分的爱她,可是却无法摆脱命运,最后他得知了女子已死后,便万念俱焚,在一棵树上上吊自尽了,索性的是,他俩死后,终于感动了上天,他俩的尸骨被一起埋在了华山旁,人们在坟的两旁栽种了松柏和梧桐,第二天的清晨,人们发现,两棵树的树下出现了两只鸟,就是一对鸳鸯,似乎就是两人的转世一般,鸳鸯居住在那里,一直到死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张是非点了点头,心想着这故事也真够悲剧的,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这种事他完全深有体会啊,可是…………这故事貌似跟孔雀没有一毛钱关系吧?于是他便问那付雪涵:“不是孔雀东南飞么?妹子你是不是看错了,看的是鸳鸯东南飞啊?”
那付雪涵又被逗笑了,只见她捂着小嘴儿,笑了几声儿后,便对着张是非说道:“张哥……这确实是孔雀东南飞,诗里面的第一句就是,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意思是孔雀鸟心中有牵挂而不忍离去,但是却又必须离去,所以它每飞五里路,就留恋徘徊一次。”
“那它就是个打酱油的呗?”张是非下意识的问道,确实啊,这个故事里有女的有男的,有鸳也有鸯,都是一对儿一对的,可就这个孔雀落单儿,张是非可不懂什么意境,他只是有些好奇这孔雀为啥如此的悲剧。
那付雪涵见跟张是非也解释不明白,便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尽管这只是一个修辞的手法,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正是这样的……”
悲剧的孔雀啊,就自己东南飞了,真的是太难了,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不由的念叨着,孔雀东南飞,东南飞,南飞,南…………
恩?怎么这么耳熟呢?张是非忽然想起来了,虽然字不是一个字,但是难飞不正是他的唐刀之名么?靠,这首诗还真跟他有缘哎。
真是巧了,张是非心中想到,我身为孔雀,又得了一把难飞宝刀,虽然是我x牌儿的,但是跟这首诗的名字的重合度还真高啊。
他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想着,一旁的付雪涵便开口了,她对着张是非说道:“张哥,梁姐姐大概也好了,咱们去食堂吧。”
也是,张是非点了点头,还是不想了,毕竟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古代人怎么样跟他也一毛钱的关系没有,眼瞅着今晚就要破除四舍二劫回到正常人的行列了,还想这些干嘛?于是他便没再想下去,
张是非的胃已经适应了这学校食堂里的饭菜了,确实,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自己也没有啥富贵的肚子,为啥要鄙视食堂里面的饭呢?想想自己以前和胖子俩人如何的装逼,最后不还是得到了报应的下场?人啊,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谦虚总没有错。
三人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付雪涵又聊起了刚才的话题,当梁韵儿知道张是非对孔雀东南飞的解释时,她也忍俊不禁,而张是非也没辩解啥,本来他确实就是一半拉文盲,而且能让心上人笑,这件事情不丢人。
付雪涵总是吃的很快,张是非明白,她是想给两人一点单独的时间,毕竟电灯泡的感觉不怎么好,虎牙妞儿不出意料的早早走了,只剩下了张是非和梁韵儿,张是非吃不进去,因为距离晚上越来越近,他的心中就越来越激动,只好放下了筷子,敲着梁韵儿细嚼慢咽的吃着。
梁韵儿见张是非这个样子,便对他说道:“怎么了,看着我干嘛啊?”
张是非用右手手掌拄着下巴,然后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还是透露了一点讯息给她吧,毕竟自己和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多少个轮回,多少次伤心,多少次的痛苦,多少次的别离,现在圆满就在眼前,平时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这一刻,张是非想想之前的那些日子,当真觉得心中百味混杂,从瀛洲的一副不起眼的画中,再到那雪山的小屋,再到哈尔滨夜晚糜烂的夜店,最后到了这充满着平静和安逸的校园,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次奇妙的路程,都说唐僧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正果,现在他同样历尽了千难万险,终于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如果不说些什么,还是有些过不去。
可由于激动,张是非还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你明天……有时间么?”
梁韵儿见张是非憋的脑袋大脖子粗的,便有些奇怪的回答道:“有啊,怎么了?”
张是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梁韵儿十分认真的儿的说道:“既然你有时间的话……那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去……你家?”梁韵儿听完这句话以后也愣住了,她的脸开始慢慢的红了起来,表情复杂的望着张是非,张是非见她好像是理解错了,便慌忙说道:“别误会,我只是那啥,我只是想让我爸我妈见你一面。”
张是非本以为梁韵儿误会自己带她回家是想完成*人造人计划,于是才慌忙解释,哪成想,他这一解释,梁韵儿的脸反而更加的红了,他头一次见到梁韵人如此的慌张,只见梁韵儿低着头说道:“怎么这么着急,我,我还没有准备,我,我……”
准备什么啊还,张是非心中想到,都准备多长时间了,只见那梁韵儿红着脸有些忐忑的对着张是非说道:“我去见你爸爸妈妈……要带些什么好呢,要穿什么好呢……我怕……”
原来她是怕这个啊,张是非松了口气,他望着梁韵儿,心想着这丫头原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虽然平时很成熟,但要见未来的公婆还是会紧张啊,一看她这小样儿,张是非便满心的喜欢,只见他摆了摆手,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什么都不用带,什么都不用穿……啊不是,我是说随便穿什么都好。”
梁韵儿见张是非也有些语无伦次,不由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张是非对着梁韵儿说道:“相信我,我的老爹老妈人很好的,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答应我,好么?”
梁韵儿见张是非这么一说,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满脸幸福的对着张是非说道:“那,那好吧。”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尽管张是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但是她很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是真的,而这次他带自己回家去见父母,又意味着什么,她都懂。
想着想着,梁韵儿的眼眶竟然湿了,张是非见她哭了便慌忙掏出了纸巾,梁韵儿没有接,只是着着他,微笑着,没有说一句话,张是非刚开始只是在发愣,但是见她微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没有承诺的爱情,就像是此刻无言的对视,但最终,终于要开花结果,那是他俩最幸福的时刻,足以铭记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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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极恶复生
第三百零一章极恶复生
饭后,已经将近六点了,张是非明白自己是是够去等待着最后一道关卡,从明天开始,就用一种全新的心态去面对人生。
从明天开始,珍惜每一个傍晚,对夕阳说再见,从明天开始,期待每一个清晨,对世界说早安。
珍惜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还有梁韵儿的每一个微笑。
张是非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出现这种酸溜溜的词,但是他的确是如此想的,他要走,梁韵儿人送他,不知为何,此时他俩依稀之间竟然还有些不舍,可能是方才张是非那番话的缘故吧,只见她望着张是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张是非也是,竟有些不想离开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就这样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梁韵儿才吱吱呜呜的说道:“要不,你再待一会儿?”
张是非摇了摇头,说实在的,他完全就不想走啊,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张是非完全就被刚才的那阵情长弄的短了气儿,他当真相留下不走了,今晚就拉着梁韵儿直奔主题宾馆,然后轰轰烈烈的生他一个篮球队出来,可是,现在毕竟还不是明天,毕竟现在的张是非,还是一名爱情太监。
那么多日夜的思念都忍下来了,怎么能因为这一晚就破了道行?张是非狠下了心,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梁韵儿挤出了一丝笑容,并且说道:“不了,家里那边还有事,你等我电话吧,明天我来接你,好么?”
梁韵儿听到张是非这话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出了小舌头,然后腼腆的点了点头,说道:“恩,你看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让你走,呼呼,我好像真陷的太深了吧。”
陷得太深的,又何尝是你自己呢?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尽管百般不愿,但是他依旧对梁韵儿摆了摆手,恋恋不舍的告别了以后,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车子启动了,缓慢的向前开着,张是非下意识的回头,见到梁韵儿并没有因为他上了车而转身回去,反而还在原地站着,痴痴的望着张是非乘坐的计程车,车子渐行渐远,张是非的心中忽然浮现了一阵苦楚,夜幕之下,梁韵儿的身影如此的瘦弱,如此的单薄。
司机看上去像是一八零后,由于天黑,所以他也就没什么顾忌,斜叼着一根烟卷儿,一只手把着方向盘,车载CD里的音乐在狭小的车内空间中缓慢流动,车窗之外的哈尔滨,仿佛也跟着抒情起来。
这个城市,每天都带给太多的人惊喜,悲伤,希望,欢喜,我们在这个城市中偶遇,拥抱,相偎相依,果戈理大街上的霓虹灯将楼层渡上了颜色,这种颜色,让城市变的安静,仿佛夜幕正在每个人的耳边窃窃私语,黑夜原来也是有色彩的,属于张是非的黑夜,才刚刚开始。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张是非下了车,他望着对面的易福馆早已经关门,而福泽堂之中却是灯火通明,张是非身处在黑暗之中望着福泽堂的招牌,望了许久,才走了进去。
果然不出意料,该在的人都在,崔先生易欣星刘雨迪李兰英,他们都坐在福泽堂中,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瓶饮料,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见张是非进门,李兰英才笑着说道:“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都。”
张是非见到了这些人,似乎就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而踏实了起来,他笑了笑,然后对着大家说道:“那啥,有点堵车,对不住了。”
饮料是易欣星买来的,今天本是个大喜的日子,由于现在林叔还在外地四处流窜,所以易欣星下午就关了店,然后去采买准备庆祝的东西,两箱饮料两箱啤酒,还有很多的食物,他的意思是等完善破除了大家身上的诅咒之后,就开个‘怕踢’庆祝,毕竟这是大家多年以来的心愿,今天终于要实现了。
崔先生手里拿着的不是饮料,而是啤酒,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张是非见状便上前对着他说道:“怎么了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呢?”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后叹了口气回道:“没有啊,终于能够不当幼儿园的园长了,脱离了那帮小祖宗,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他这话明显口不对心,只见他说完之后,便望了望一旁的刘雨迪,刘雨迪手里拿着一瓶水坐在他的身旁,竟然没注意到崔先生在看她,她好像是走神儿了,崔先生见她这副模样,便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他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了握拳头,然后‘噌’的一下站起身,扬起脖子将大半瓶啤酒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后,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然后说道:“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大家似乎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等崔先生说完后,大家紧跟着一阵符合,张是非的心跳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刘雨迪似乎这才回过了神儿来,张是非此时觉得刘雨迪有些奇怪,她现在的表情就跟崔先生刚才一样,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没有开口。
崔先生左右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吧吧的轻响,只见他来到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供桌之前,没有像上次那样的废话,只是把双目闭上以后,进入了罚站状态。
众人见他已经开始了,也就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三位大仙降临,可是,这一等,竟然就过去了将近进四个小时。
刚开始的时候,张是非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的心里就有些觉得不对劲儿了,崔先生还在供桌之前傻站着,可是墙上却一点异像都没有发生,张是非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又浮现了出来,他转头和易欣星还有李兰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的等待,而刘雨迪此时的表情更是焦急,她望着崔先生的背影,两只手紧握着,全身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十一点半,也就是午夜二十…三十分,当众人马上就要坐不住了的时候,崔先生终于动了,只见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过了头,满脸的疲倦,他环视了众人一眼后,才慢慢的说道:“不行,我联系不到它们。”
什么?众人听崔先生这么一说,顿时尽数惊讶万分,张是非倒不怎么清楚崔先生的这个技能,可是易欣星却很明白自己这个老搭档的本事,他是出马弟子之中的佼佼者,是可以在心里面和那些野仙们沟通的,当初在蛇洞山无法联系上那几位,是因为蛇洞山地处于龙脉之中,可是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照理来说,在哈尔滨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那崔先生一脸的沉重,似乎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一个局面一般,只见他又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它当真没有那么心好会放过我们啊。”
崔先生嘴里的这个‘它’,张是非自然不清楚是谁,他此时见崔先生联系那些妖怪老大失败,便起身对着崔先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一旁的李兰英也坐不住了,只见他也起身说道:“为啥上次你能把它们叫来,这次却不行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沉声说道:“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丫头,你…………”
刘雨迪一愣,她抬头望着崔先生,刚想说话,可是这时,张是非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袭来,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的尾巴,但是空气却依旧很热,大晚上的忽然降温,只有一个答案
妖气就在这股强大的妖气出现的一刻,忽然,停电了,福泽堂之中顿时变得一片黑暗,由于福泽堂里面没有一个吃素的,自然发觉了这股强大的妖气,于是他们一起转头望去,因为这股强大的妖气是从门外传来的。
而且不止一股,张是非的心嘭嘭嘭的跳着,他感觉出,这是很多股妖气混合夹在在一起才能产生出的效果
如此之多的妖气,说明了什么?张是非心中一沉,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卵妖一族,难道它们当真又复活且主动找上门来了?
索性不是,就在大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只见那崔先生沉声说道:“别紧张,这是野仙。”
野仙?就是正统的妖怪?张是非心中一阵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野仙来福泽堂?不是联系不到它们么?那它们是来干什么的?
张是非想窗外看去,果不其然,只见漆黑的窗外慢慢的亮起了一盏盏的‘小灯’,红的黄的绿的,密密麻麻,而且还在不停的晃动着,那根本就不是灯,张是非心中大惊,那分明就是一双双野兽的眼睛
见到如此之多的妖怪上门,大家全都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见那崔先生舔了舔下嘴唇,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真的要出事了。”
“没错。”
崔先生此话刚落,只听那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耳熟,威严且不失冷静,张是非听过这个声音,正是那东北三巨头之一的胡三太爷发出的。
这声音刚刚落定,只见福泽堂的大门呯的一声就打开了,一股阴风吹进,张是非只见那东北三巨头正齐刷刷的站在门外,表情凝重的模样,给张是非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先生见到这也三位没有请到却自己出现的野仙头子后,便慌忙上前单膝跪倒,抱拳说道:“三位大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我方才联系不到你们,而且你们这是……”
崔先生所指的,就是门外的那些野仙,张是非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也得好几百号,个个都杀气腾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小角色,不是说要给他们破除诅咒么,为什么要来这么多的妖怪?
只见那胡三太爷表情凝重的说道:“很遗憾,今天不能帮你们破除身上的命格,你也看见了,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既然能带这么多的同道一起来,说明今天的事情有多么严重。”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他起身说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被这阵势有些吓傻了的李兰英此时也回过了神儿来,只见他不由得说道:“那什么,燃西呢,你们没有找到它?”
胡三太爷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李兰英,而只是对着崔先生说道:“这次当真是祸事了,而且,是我们都之前都忽视了的祸事。”
崔先生皱了皱眉头,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三位大爷的道行有多么的高深,它们都说是祸事,那就一定不是二八开能打发走的,说严重一些,也许并不比那七宝白玉轮改变人间气数要来的轻。
于是他便低声对着那三位重量级人物说道:“里边请吧,坐下来方便说话。”
那三位大仙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屋子里面为它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坐席之上,张是非此时心中的不安越发的严重,果然啊,他们想的还是太天真了,就算当初十拿九稳,可是两个月之中,到底又出了祸端。
易欣星翻出了自己的小蓝灯,点燃了以后,屋子中被淡淡的蓝光所包围,在蓝光之下,那三位德高望重的妖怪脸色显得更加渗人,崔先生此时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只见他走到了这三位野仙的身前,也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只是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胡三太爷有些表情复杂的望着崔先生,然后对着他说道:“你知道今年为什么这么热么?”
这妖怪说什么呢?张是非的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他心想着不是说事情么,怎么又扯到了天气上了?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心中都十分的不解,可是听那胡三太爷说出此话后,崔先生易欣星和刘雨迪愣了一会儿后,便先后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只见崔先生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您是说……?”
三位大仙的表情都很严肃,此时连那总是笑呵呵的黑妈妈都是一脸的愁容,只见胡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对着崔先生说道:“那具‘魃尸’你们放在哪里了?”
魃尸?那是什么东西?张是非本以为这次野仙尽数出动也许是因为那燃西绝地逢生咸鱼翻身造成的,可听这妖怪头子说出这话后,他才明白原来不是,想到了这里,张是非的一颗心便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可是,问题又随之而来了,不是因为燃西和卵妖一族,那这么大的阵势是为了什么?
而且为什么崔刘易三人的表情如此的惊恐?这什么魃尸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以至于这么多野仙倾巢出动?
要是放在平时,张是非也许不会打断他们的谈话,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他实在是无法淡定了,于是他便对着那崔先生焦急的问道:“分头,这位……这位大仙说的是什么?”
“想想。”崔先生没有回头,似乎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跟张是非解释这件事了,于是他便背对着张是非沉声的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师父怎么死的。”
他以前跟我说过什么?他师父怎么死的?张是非和李兰英努力的回想着崔先生以前跟他们说过的那些老一辈的故事,张是非心中想到,确实,分头确实跟他们说过自己以前的事情,他是小时候因为一次溺水而到了阴市,然后遇见了他的老鬼师父,他的师父生前是一名道行很高的阴阳先生,好像是在辽宁一带遇见了一个极为恐怖的………
魃尸我x张是非和李兰英同时感觉到背后一麻,这才想起来这魃尸是个什么东西,没错,崔先生的老鬼师父就是因为这个魃尸而死掉的记得崔先生跟他们说过,这个魃尸恐怕是天地间最恐怖的阴煞之物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荒芜千里,已经完全就超越了所谓的僵尸与鬼怪的范围,刀枪不入,而且不惧风雷
不惧风雷啊这是什么概念,以前的张是非还不怎么懂,但是现在他太明白了简直,想想蓝衣女鬼猛不猛,燃西初一横不横?到最后不还是被天雷劈了个七零八落?天雷的力量,那完全就是毁灭一切的存在啊以至于现在张是非闭上眼睛吗,当日的天威还历历在目,连这个都不怕的东西,那还叫妖怪或者鬼魂了么?那不简直就是末日了么?
从这胡三太爷的口中,张是非差不多能够知道这是什么事儿了,感情那个什么魃尸又活了?靠那该怎么办啊?
张是非只感觉到额头一阵冒着冷汗,而易欣星也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可是那刘雨迪却没有再犹豫,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坚定,只见她二话没说,立马将右手平伸,拇指在另外四个手指头上快速的按动着,她这一手张是非见识过,知道这是她的能力,也就是卜算一切的本事。
这突然的变动,让张是非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虽然他还是有些没弄明白,这东北三巨头两个月之前不是抓捕逃亡的燃西和初一去了么,怎么两个月以后再次现身却带来了什么魃尸的消息呢?
这两个月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两更并一更,今天有些事情,所以写的有些潦草,后半夜修改,各位姑且先看着,明天也许两更,故事即将进入倒数第二个**,感谢昨天今天打赏的朋友们:le198461,感谢书友110608123534383打赏的588谢谢)
(感谢天水清波打赏的1888谢谢各位我们明天见)
第三百零二章 赤地千里
第三百零二章赤地千里
小区里面的居民在这一晚,很巧合的,都睡的很香很甜,没有一个无辜醒来的,就连喝完酒或者刚在二奶家爽完后半夜回家的那些醉鬼色狼都无不晕倒在各自的楼道前。
原因就是今晚的小区之中相当的不太平,一百多名道行高深的妖怪将福泽堂外面包了个严实,它们都是以动物的形态出现的,狐黄白柳灰占全了,这些妖怪大多数平时都散播在东北各地,也有一部分是哈尔滨本地的妖怪,它们全都是被那三位护法大仙所聚集而来,而它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解决这次的魃尸事件。
可能你会问了,魃尸作恶,跟这些妖怪又有什么关系?都说旱魃过处赤地千里,受灾的应该是人啊,为什么这些妖怪要保护人类呢?
这一点崔先生倒是理解,因为在这个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食物链是一环套着一环,这些成了气候的妖怪多数都是有堂口或者道场的,还有一些是赠马与人,就是活,它们大多数都是要靠人来养活的,没有了香火,它们的道行就别想上升,这便是信仰的力量,正所谓覆巢之下哪有完卵啊?人受灾受难,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这就跟国家开战差不多,一个国家被灭,不仅仅是这个国家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国家也会受到金融危机。
这些心地还算善良的妖怪身为异类,和人类有着共生关系,而且,要知道魃尸现世所带来的后果根本就难以想象,这些妖怪自然也有了危机感,毕竟在这片土地的黑暗之中,他们才是老大,岂能任由着一个老杂毛作怪?
所以,它们丝毫没有犹豫的聚集在了哈尔滨,聚集在了福泽堂的门外,现在这个场面相当的壮观,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就是聊斋现场直播呢,而且,这些妖怪的数量还在一点点的增加,张是非时不时的就能感觉到又有几股妖气聚集而来,妖气的类型也不一样,看来是五花八门,好战的不好战的都掺和到了一起。
可很奇怪,照刚才所说,现在整个东北能够排的上名号的妖怪基本上都到了,但是张是非却没有在这群妖怪之中感觉到他师父常天庆的‘气’,老常为什么没来?莫不是那个老家伙嫌麻烦所以依旧在那河边无聊的同自己尾巴下棋么?
崔先生见张是非似乎想起来这旱魃之事了,便没有再理会他,似乎他现在已经对更改自己命格破除自己诅咒之事不放在心上了,毕竟现在旱魃都要出来了,他这个老好人哪儿还有什么性质去问这些?
事实上,张是非也是如此,并不是他不关心自己的命格诅咒,也不是他有这济世救人的胸怀,而是他被吓傻了,在他的心中,那个什么魃尸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就跟水浒传中的贾宝玉一样,只是听说过,但是心里却老以为这根本东西离自己的世界简直是太远了,现在听到魃尸即将复活的消息从一个同样是传说中出现的老妖怪嘴里说出之时,他完全被震惊了。
之前崔先生对他说过,其实在以前就曾经有一个人妄图想要复活魃尸,这得从几十年前说起,那魃尸被崔先生的老鬼师傅用一张牺牲自己的符咒永远的封在了一个山洞之中,但是若干年后,阴错阳差之下,一个叫做袁枚的老杂毛找到了那个山洞,在崔先生师父的遗体上得到了一身的本领,他本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他想要复活这具尸体,然后报复这个社会,但是崔先生他们最后还是阻止了他,使他的阴谋胎死腹中。
之后,崔先生和易欣星寻到了那魃尸,他俩心里都明白,这个东西不能放任不管,可以说,这东西本就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但是由于魃尸不惧刀枪不恐风雷,想要将它砸碎根本就是不可能,崔先生曾经试过,用自己全部的力量都无法从它的身上切下一片肉,没有办法,崔先生和易欣星只好将这魃尸秘密的藏在了一处常人根本无法发现的地方,一直到了现在,也就是说,这具要命的尸体,现在还哈尔滨的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沉睡。
见胡三太爷问他,崔先生便没再犹豫,对着它有些怀疑的说道:“不错,自从那件事过去以后,我确实找到了那具魃尸,当时我兄弟刚刚出狱不久,外加上我还要回家,所以我们就把他埋在了江北的荒郊野外,可是那是一块儿荒地啊,大片大片的树林,平时根本就没人去,按照现在城市的发展,即使一百年也不会有傻子想要动那块儿地,那里很安全,可为什么魃尸还会复活呢?”
那胡三太爷听到崔先生这话以后,便摇头叹道:“不是复活,而是要复活,这件事我们大家都有一定的责任。”
崔先生紧锁着眉头,然后对着那燃西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您就言语吧,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事情就够紧急的了,想想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时候,崔先生很头疼,这真是领导都爱打官腔啊,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先解决事情才是正理啊要不然谁知道会死多少人?
那胡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它一抬手,一道黄光闪过,屋子里的五个人脑袋里面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些影响,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忆,但是他们都明白,这可能是这位大仙不想浪费太多的口舌,所以就直接做法让它们了解这件事的始末。
原来,当日从福泽堂离开之后,这三位大仙就没有回各自的道场,它们行动的力度确实很大,当晚就派遣了很多野仙去追查燃西的下落,从那碾子山开始,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但奇怪的是,翻遍了整个齐齐哈尔,竟然都没有找到燃西的下落。
这让众野仙很是纳闷儿,心想着难道这卵妖当真有通天彻地之能,竟然好像从空气之中蒸发了一样,如此这般,直到两月之期即将过去,依旧没有查询到那两只卵妖的行踪,胡三太爷有些坐不住了,便下令扩大了搜索圈,最后两个星期的时候,整个黑龙江的野仙尽数出动。
可是燃西没有找到,却让它们发现了一件极为震惊的事情,就在昨日,哈尔滨的一名野仙从外地赶回,途径江北区的一片荒郊野外,竟然发现了此处杀气冲天,野仙这种妖怪,就如同人一样,每一只所修的本领都不尽相同,这名野仙正好懂得一些望气的功能,它见一片树林之中凝结的凶气竟然使整片树林尽数枯竭,它从未遇到过如此凶煞之气,当时它心中所想,难道此地有冤物诞生,或者是什么宝物出土,便强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哪成想,刚刚靠近那片树林,这只妖怪就再也无法上前一步,因为这股煞气实在是太强了,竟然让本已经得了道行的妖怪止步,这只妖怪只感觉煞气夹杂着热浪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以至于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似乎如果再向前冲的话,连自己都会被烤干一样。
于是,它慌忙止步,退回了路旁,它心知此事蹊跷,便慌忙通知了三位管事儿的,胡三太爷正在追查燃西的下落,本来不想再管其他的事情,但是听完这野仙的汇报以后,也不由得有些顾虑,它本是领悟了大智慧的妖怪,距离修成正果只剩寥寥几步之遥,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跟寻常的妖怪一样,在听到这片荒郊之外竟然有如此恐怖的酷热煞气之时,它不由得联想到今年不寻常的天气之上。
于是,它便通知那名野仙原地等待,然后自己亲身前往,果不其然,还没等到地方,它就感觉到了一股足以令它胆颤心惊的煞气,这股气实在是有够邪门,胡三太爷心中很明白这股气的分量,自己也自叹不如,它心中想到,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横的煞气存在?难道又是因为现在人世间其数已尽所产生的异像么?
胡三太爷心中明白,近年来人间所发生的种种天灾异像足以证明这是上天给予的警告,至于天灾异像,崔先生很明白是什么,自古以来,如果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往往都会引发一些天灾,这可以说成是一种警告,是天道警告凡人的一种方式。
这些迹象分别是:男女混淆,地动山摇,谣言四起,人如牲畜,鸡犬不宁,土现深坑,以及天显凶眼。
此为古书之上的‘七大凶兆’,如果把天道一个系统,那这七种凶兆无疑就是系统的报警,如果不加理会的话,就会引发无法预料的灾难,顾名思义,男女混淆的意思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男喜女物女好男装,因为天地初开分两仪,一阴一阳化苍生,阴既是女,阳既是男,相生相克,却不相融,如果当一个时代阴阳混淆的话,就会出现这种状况,男人想变成女人,女人又想变成男人,此为凶兆之一,此事古时干宝《搜神记》之中便有记载,并非空穴来风。
而之后的几种凶兆,更是通俗易懂,‘地动山摇’讲的是地震山崩不断,‘谣言四起’讲的是民间百姓终日诚惶诚恐,看不清事实真相。
‘人如牲畜’这种凶兆则代表的是,人与人之间不再有谦虚礼让等高尚的品德,取而代之的是诽谤他人,只为利益,互相谩骂,彼此欺骗,外加上一些毫无廉耻之徒不断涌现影响着社会的风气,就如同畜生一般,而‘鸡犬不宁’则是代表着瘟疫与疾病横行,百兽皆无法逃脱。
‘地现深坑’讲的是本象征着厚重踏实的土地无缘无故突然出现无底深坑,此意味着深渊降至,无人逃脱,‘天显凶眼’则是最后一种天象,描述的是本应湛蓝的天空颜色忽然变得深红,且有一双巨型眼球出现,此为其中凶兆最后一兆,这几种预兆以此出现,愈发严重,所以人们就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努力改变社会,如果依旧不珍惜环境的话,不爱惜身边事物,努力的改变生活方式的话,差不多就会引发最后一种预兆,此兆应验的话,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很大的可能就会是世界末日。
人存活于天道这个系统之中,如果肆意破坏系统导致系统崩坏的话,系统很有可能一键还原,这就是崔先生的看法。
而那胡三太爷本身就具备神通,自然也知晓这几种异像,虽然眼前所见煞气不能够确定是不是,但是它也要以身犯险上前查看,于是,它便运起了自身道行,强顶着这莫大的压力走上前去,它与一般的野仙自然不同,在强横的仙骨之气抵抗之下,它一步步的走入了林中,终于被它发现了这莫名煞气的根源所在。
只见那林中有一块儿硕大的岩石,这股夹杂着热浪的煞气正是从那岩石之下传来,而岩石之上依稀的能够看出几丝人工雕琢的痕迹,胡三太爷上前抚摸着那块儿大岩,仔细查看,终于,在岩石的底部发现了一道符咒。
它见到符咒之后,心中便想起了一个人,也就是崔先生,想想它在整个东北都眼耳通天,自然能够知道,现在精通符咒之术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熟人,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如此正宗之符咒。
知道了这符咒是何人所画,之后的事情,也就好推理了,胡三太爷自然知道旱魃之事,自从那袁枚和石决明魂飞魄散之后,这枚定时炸弹便由这个小辈处理,看来,他是将这魃尸掩埋,再用大岩压住,这确实是最合理的一个方法了,胡三太爷刚刚想到此处之时,忽然那岩石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晃动,似乎地底所掩埋的魃尸也感应到了有人前来,胡三太爷抚摸岩石之时,似乎刺激到了它,胡三太爷只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纵然是道行高深,首屈一指的妖怪面对着如此强横的煞气也不敢托大,于是它慌忙退后了好几部,然后用自身仙骨之气硬生生的将这煞气压下。
只此一招,胡三太爷就明白了,自己不是这个东西的对手,因为通过现在所见,这具魃尸还没有完全苏醒,煞气恐怕连半数都未恢复,方才的热浪很可能只是本能泄露出的煞气,而胡三太爷则用了将近八成力道才将其抵消,如此可见此物之可怖,恐怖简直无法形容,简直就是浩劫
胡三太爷的记忆至此停止,屋子里面的众人也都回过了神儿来,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脸色凝重,刘雨迪则还在掐算着这是旱魃复生到底是为什么,而张是非和李兰英则是面面相觑,完全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别开玩笑了,照这老妖怪的记忆来说,那个什么旱魃的恐怖之术完全就超乎人的想象嘛而且它还不惧怕天灾,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天灾啊要知道跟妖怪斗,他们都不怕,再不济也有办法,可是,如果跟天灾抗争?
那胡三太爷见几人回过了神来,便对他们说道:“正如你们所见,就是这样了,很遗憾,我们没有找到燃西,但是吾等并非言而无信之徒,如果你们愿意的话,现在我就可以为你们填平命格,只不过,做完此事之后,我便没有余力在去应对这次旱魃复生,所以,你们选吧。”
崔先生听胡三太爷说出此话,便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会儿后,转头望了望张是非,张是非此时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娘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解决的时候,忽然又出了这种变动?
张是非对于破除诅咒这件事情,如果说不想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当然想了,他做梦都想,可是,现在这个什么旱魃忽然冒了出来,大家的死活都是未知数,在这个时候如果再让胡三太爷脱力的话,他们胜利的几率将更加的渺茫,这要命的魃尸又偏偏出现在了哈尔滨,这怎能让他不头疼?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如果魃尸复活的话,不光是他们,整个哈尔滨恐怕都会变成一座荒城
娘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纵使他解除了四舍二劫幻情身又有何用?张是非咬紧了牙,说实在的,他此时心中满是恨意,它很这老天为何如此不开眼?恨自己为什么纵使面对这一次一次的选择?
这到底是为什么?
算了,张是非想了一会儿后,握紧的拳头便又松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心里想着,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习惯了,只是苦了梁韵儿。
该死,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自己连兑现诺言的能力都没有?张是非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丝苦楚,他明白的,自己这一次的承诺,恐怕又没有办法兑现,自己又要失约了。
张是非鼻子有些发酸,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着崔先生说道:“没事啊,大局为重。”
确实,大局为重,张是非已经不是小孩儿,类似的选择,他也做过很多次,他自己都明白,在多数人的生命面前,自己是多么的微小,沧海一栗,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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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死符逢天哭
第三百零三章死符逢天哭
尽管此时屋子里昏暗无比,只有那一盏蓝灯摇曳出片片光明,但是崔先生也发现了张是非眼中的泪水,他很明白张是非此时的心情,期待的越高失望的越大,这是人生一大痛事,张是非此时虽然回答的轻描淡写,但是他的心中,一定十分的难受
崔先生何尝不是这样呢,他叹了口气,然后回过了头,对着那胡三太爷说道:“我们想好了,先不解除诅咒,现在还是先对付魃尸要紧。”
那胡三太爷望了望崔先生,然后把眼光定在了张是非的身上,它对着张是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是这种眼神,张是非有些不耐烦的转过了头去,没再说话,真搞不明白这传说中的妖怪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难道自己的脸上真长花儿了么?难道自己的表情就这么可笑么?
只见那胡三太爷收回了眼神,然后对着崔先生点了点头,并且说道:“恩,难为你们能大局为重,如果此劫能够安然度过,我一定会帮你们填补命理,我等对天起誓。”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心想着你这话现在听在耳朵里咋这不是滋味儿呢,这可是旱魃啊大哥,你真有把握我们都平安活着?但是没有办法,既然事情赶到这一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本来挺美好的夜晚挺好的事情,瞬间朝相反的极端变化,崔先生不能再抱怨什么,因为抱怨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他只好强敛心神,然后将所有的思绪都转移到那魃尸的身上去,这件事现在来说,还没有完全的弄明白,这里面还有很多的疑点,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我还是有点想不通,那个魃尸分明在几十年之前已经被我的师父魏凤娇给永远的封了起来,按理来说它是不复活的啊,这到底…………”
“啊”崔先生刚说到此处,只听身后的刘雨迪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呼,只见她慌忙站起,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个卜算传人刚才一直在忙着,此时已经算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崔先生转头问道:“丫头,你算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刘雨迪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懊悔的说道:“都怪我们太大意了,其实那个魃尸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有苏生的迹象了…………”
想当年九叔魏凤娇(崔先生的师父)在辽宁医巫闾山山脉遇见了这只魃尸,当时的他深知自己无法将其消灭,便用自己的所有寿元为代价,祭出了《三清符咒》之中威力最大的一张‘雨师水解符’,这张符能够改变地下的水脉流向,从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地下水阵,方将旱魃永远的封在了这里,这件事之前很多次都已经提过,这里不再多说。
单说说这张符的效用,原来,这张符也不是永久有效果的,或者说,它只是单纯在某处才能产生永久的效果,魃尸并不单单是因为淡符咒才被禁锢,真正困住它的,而是因为那山洞底端的地下水阵,由于之后袁枚将这具魃尸搬出了山洞,连他都低估了这足以用天灾来形容的魃尸,即使他不做任何事,但是魃尸离开了地下水阵,只要过了一定的时期,身上‘雨师水解符’的仅存效力一过,它就会自动的苏醒。
想当初崔先生和易欣星将这魃尸深埋在了江北的一处僻静的树林之中,填好了土后,由易欣星挪了一块儿大石头压在了上面,崔先生为了不让再有心术不正之人找到魃尸,便在那岩石之上写下了一道‘三石临金’之符,一来是避免魃尸的消息外露,而来也是想用这块儿石头压着它,来个双重保险。
可是他当时哪里知道,这个浑身像是涂了一层蜡的老家伙,已经在慢慢的苏醒过程之中了,年初的时候,煞气除泄,树林之中飞禽尽亡,魃尸的鼻孔处的蜡化开之后,它每日都吸取月光的精华,一点点的破开体外的蜡装,由于旱魃的特性,所以即使它没有真正的脱困,但是今年的气温却异常的炎热。
说到底都怪这他吗电视,即使崔先生也知道电视上面说的都是一些屁话,但是他也没有料到,现在就连天气预报也开始胡说八道了,还什么全球性变暖,我去你奶奶个肩膀头子的吧
被这天气预报晃点了的崔先生,外加上他平时总是在斗地主坑大款,偶尔还抓抓几只鬼什么的,当真就没有在意这异常的天气,而刘雨迪虽然身为卜算传人,但是卜算是一种技能,未卜先知这种事情只是说说而已,外加上她每天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顾小孩儿身上,所以根本也根本没有留意这个天气的问题,更别说要耗费体力去为此卜算了,天然呆的易欣星更是如此,如此这般,不说也罢…………
到了初夏的时候,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个小伙儿来到了福泽堂,从此他们的所有精力又用在了这鸟人和熊孩子的身上,之后更是周转在各路卵妖之间,谁又能抽空理会这该死的天气呢?
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崔先生恨得牙根直痒痒,娘了个腿的,自己怎么如此的大意呢这旱魃都快出土了,自己竟然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斗了好几个月的地主,看了好几个月的吉泽明步
刘雨迪通过方才的卜算,才弄明白了这旱魃的苏醒情况,她对着众人讲到,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这个魃尸从医巫闾山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苏醒,今年年初的时候鼻息恢复,但是浑身的煞气都被锁住,这旱魃似乎是有一定的智商,或者是本能,在之后的半年之中,他没有散发出任何的煞气,只是不断的积累着力量,空气炎热不是它煞气造成的,而是它天生的能力,直到这个月它即将出土,所以才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将浑身的煞气泄露,从而争取早日破棺。
难怪呢崔先生皱了皱眉头,心里面想着,难怪这几个月来,自己和易欣星虽然也去过几次江北,但是却没有发觉到任何的不妥,甚至路过那里的时候都没有瞧出破绽,娘的,难道这当真就是那什么命中注定我爱你啊不是,是命中注定它复活么?
听完刘雨迪的话以后,大家都没有言语,只是那三位护法大仙之中慈眉善目的黑妈妈点头赞道:“这小女娃还真厉害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没有算出之事竟然都可以算出。”
崔先生叹了口气,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生下来的事情,似乎也就简单了不少,只剩下了该如何消灭那个千年的老僵尸了。
崔先生低声问那刘雨迪:“丫头,你能算出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复活不?”
刘雨迪表情十分凝重,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才知道,今天,今天竟然是‘死符逢天哭’,正是大凶之日,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崔先生问道。
只见那刘雨迪有些惶恐的说道:“恐怕,挨不过两个时辰了。”
‘死符逢天哭’乃是一种天象,或者说是一种星象,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话,已经无从查找,正统星象之说里面也没有记载,只有《十二太岁宫星论》原版之中稍稍提及,但是刘雨迪身为《三清卜算》传人,卜算篇之中保罗千百种卜卦之术,其中自然也有星象一说,这死符逢天哭,便是出自于此。
死符者,乃是十二宫星之一,属贱神入宫,判官纸符,能断万人生死,而逢贱神入宫,贱神属阴克阳,往往美好之事百般不利,欲速不达,诸事不成,可以说是一种十分讨厌的东西,
而天哭则不是星宿,而是‘神’,也可以说是一种气数,天地有五神,喜,凶,动,孤,阴,这‘天哭’便是五神之中的二十名凶神之一。
死符逢天哭,乃是死符星一年一次星芒大胜,却有得遇天哭凶神职守之日,这种巧合,每十五年发生一次,一凶一贱相逢,乃是大凶之兆,如果在逢一天之中最阴之时,那可当真是阴中至阴,险种至险,古时有许多的邪魔外道就是趁着这个时机行至阴至损之事,因为这一刻,阳气最衰,正义之气最弱,正所谓:“倘见双星恍如雾,命归黄泉且知足,告知诸君无得怨,只因死符逢天哭。”
讲的是如果是死符逢天哭之日,最好还是不要太赶夜路,因为这一天的晚上,不管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是可能的,即使是死了,也找不到相怨之人,要怨的话只能怨天象了。
吗的,那就是说在天亮之前,旱魃就会出土了?这也太快了吧,该死,为什么这操蛋的星象会在今天出现?难道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一天里面想干成正义的事情那是难上加难,但是如果你想干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比如说什么划包儿啊,偷窃啊,抢银行之类的坏事,那简直就是如有神助无往不利,对于旱魃复生来说,这简直就是如虎添翼的日子啊
纵然崔先生再冷静,但是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心里仿佛的想着,娘的,都怪消灭了卵妖之后大家都松懈了下来,要是昨天就知道今天这破日子,不就有所防备了?真是后死悔了啊
可是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卖么?没有。
那三位大仙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崔先生,似乎一屋子里的人都在望着崔先生,希望这个万能的分头这一次依旧能够想出一个猥琐**的解决办法,崔先生点燃了一根烟,大口大口的抽着,用力的咬着过滤嘴儿,见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他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心里面苦笑着,他大爷的,真把我当神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啊要知道就连一道小学生的数学题都能轻易的难倒我,一时之间,这种封印上古粽子的方式我他吗上哪儿知道去
一根烟抽完以后,他依旧没有妥善的办法,于是他只好叹了口气,换个思路,说不定能够找到灵感,现如今福泽堂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几百号野仙,从窗户上就能看出,那一双双冒着光的眼睛,就好像是开演会群众的荧光棒一样,不停的闪着。
崔先生下意识的问道:“现在来了多少位仙家?”
胡三太爷见崔先生问,便回答道:“大概一百九十四吧,几乎能排的上名的都来了。”
数量倒是真不少,要知道这现在全都是战力啊,人常说封建迷信害死人,真讽刺,现在的人类却要被封建迷信里面的事物所救了。
崔先生想了想,然后又问道:“可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我大哥常天庆以及我家的老仙黄三太奶呢?它俩为什么没有来?”
这也正是张是非想要问的,按理说能排的上名号的都来了差不多了,那怎么少的了他师父常爷呢?张是非能够感觉的出来,现在外面那百十来号妖怪,除了这屋子里的三位之外,没有一位能够常天庆的妖气所媲美的,为啥它没有来呢?
只见那胡三太爷对着崔先生说道:“你刚才也听这小女娃说了,今日是大凶之日,虽然每年都有很多凶日,但是每个凶日都不尽相同,死符逢天哭之日,我们仙家是不能够用心灵联络的,就连你也是一样,即使你领了咱马家堂口,但是天亮之前,你无法联系到任何的仙家,而且,在最凶之时,你身上的仙骨也会失去作用。”
崔先生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该死的,怎么可以这样儿啊崔先生跑到了窗边,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之中仿佛笼罩了一层雾气一般,连月色也极度朦胧,看来这正是‘死符逢天哭’的景象吧,崔先生下意识的伸出右手,黑气浮现,但是比往常看上去要淡的许多,就连张是非都感觉到了,崔先生的仙骨之气正在慢慢的变弱。
如果真如同这位护法大仙所说,崔先生现在无法联系到自己的那两位帮手,而且过不了多久,他的仙骨之气就会暂时的失效,更要命的就是那个时候恰逢魃尸出土
张是非见到崔先生的仙骨之力变弱,便下意识的试了一下自己的仙骨之力,还好,没有变弱,看来这是因为它的仙骨是自己的,而崔先生的仙骨是借来的有关系吧。
崔先生此时的脸色相当难看,只见他低下了头,似乎正在想些什么,转眼已经要十二点了,距离旱魃复生的时间,又近了一步。
但是大家却又没有办法,这可真是气人啊,就像是你明知道喝下了这瓶奶粉之后会得肾结石,但是你却又不得不喝,没有丝毫办法一样,崔先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用双手手掌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张是非头一次看到崔先生如此的失态,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知道这件事来的太过于突然,一时之间要如能能够相出办法呢?屋子里的人都十分的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
又过了十分钟之后,只见沙发上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之中的崔先生身体忽然软了下来,他轻微的颤抖着,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之上,然后转过头望着刘雨迪,他的眼睛在可视度较低的环境之中依稀闪烁着泪光,只见崔先生站起了身来,然后擦了擦眼睛,对着那胡三太爷说道:“办法……可能只有一个了吧,我是我师父的徒弟,当年他怎么做的,我今天就同样怎么做。”
什么?张是非的心中咯噔一声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分头他…………他要寻死?他的师父不就是牺牲了自己才封住了那旱魃的么?难道分头也想牺牲自己?
没等张是非开口,只见一旁的易欣星啪嚓一巴掌,直接用假手拍碎了沙发前的茶几,他起身指着崔先生大吼道:“老崔,你吃拧了吧,怎么动不动就想死?你有几条命啊?”
崔先生望着自己的兄弟不同意,便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道:“一条,可是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崔先生说出此话之后,那一旁的刘雨迪猛然捂住了脸,不住的抽泣起来,今天本来是喜事的,可是谁又能料到,这喜事即将要变成丧事呢?
张是非此时也顾及不了许多了,只见他也对这那崔先生说道:“分头,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咱们大家想想办法不好么?再说了,你就敢保证那什么雨师水解符真的能困住那个王八粽子么?江北的地下虽然有水脉,但是也没有山洞啊你这么做,不还是等于白白的送死么?”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我……我并不是要用雨师水解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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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阴阳
第二百零四章阴阳
夜已经深了,十二点二十五分,属于一天之初,子时,福泽堂门口挂有厚厚的黄历,上面很是讽刺的写着‘诸事大吉’。
诸事大吉,吉你大爷,张是非心里面骂道,现在那个老干巴粽子都要诈尸了,这还诸事大吉呢,眼见着崔先生似乎有要以身殉道的意思,众人慌忙阻拦,哪成想崔先生竟然说他根本就不是要用那什么‘雨师水解符’。
正当张是非以为崔先生还有没使出来的绝招之时,一旁正在气头上的易欣星却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他见到崔先生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便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儿文字游戏?你当然不会用‘雨师水解符’了,靠,你是木命当我不知道?就算你想用你能用的了么?少在这儿跟我们搞语言陷阱了,一点都不好笑”
崔先生望着自己的这个老搭档,苦笑了一下,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易欣星的额头,然后叹道:“易哥,你这是咋了,咋这么聪明了呢?”
“滚一边儿去”看得出来,易欣星当真是怒了,只见他一把就拍落了崔先生的手,也不管现在屋里还有三位大仙屋外还有多少妖怪,只见他一把就抓住了崔先生的衣服领,然后狠狠的说道:“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明白不明白?现在这么多大仙在这儿,要死也轮不到你啊,你装什么大个儿的啊?”
张是非站在一旁,听完了易欣星的话后,心中不由的感叹道:这易哥可真有点儿大愚若智,不,是大智如愚的意思了,平时见他呆头呆脑的,可是一有事儿的时候这脑瓜简直就没的说,张是非这才想起来一件事,记得之前崔先生也跟他提到过,他生平所学的三清符咒之中威力最大的,就要属‘五解’之符,五解既是五行,通过五行之力自解生命从而换取逆天的力量,但是张是非却不晓得,原来这五解之符也同人的命理属性相应。
崔先生是一九八八年出生,命中属大林木,他的属性只允许他使用这五张符咒的其中之一,也就是能够操纵木气的‘长生木解符’,刚才他说自己不是要使用水解,莫非当真只是一个文字游戏么?
不是,只见那易欣星拽着崔先生的衣领,崔先生没有动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道:“兄弟,你理解错了,我也不想用‘长生木解符’。”
易欣星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怎么回事儿?”
崔先生默默的挣脱了易欣星的手掌,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后叹道:“如果木解之符能够克制住那魃尸,这其实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很遗憾,有违五行,我即使放弃了我这条损命而使用用了‘长生木解符’,也多半困不住那个魃尸,因为它正好能够克制住我……”
原来,五行之说,金木土火水,相生相克,分别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正所谓赤地千里寸草不生,这魃尸正好属火,想当初崔先生的师父魏凤娇乃是水命,所以他使用‘雨师水解符’的时候,不单单是符咒的力量,就连五行之上也讨了不少便宜,魃尸当日在山洞之中,尚未发威便被禁锢,人间从此才逃脱了一场浩劫。
但是崔先生却不同了,他天生的木命,五行相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也就是说,它和这旱魃的属性正是相生,即使他使用‘长生木解符’的话,也多半起不到什么作用,更可能还会助长那旱魃的威力,因为火正是遇水凶,遇木吉,可以说在五行之上,崔先生被那魃尸吃的死死的,一点招儿都没有。
听到崔先生讲完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但转瞬又全都默默不语,只听崔先生讲道:“正如刚才护法大仙所说,这件事情,我们都有责任,当初的我们如果多用点脑子,就不会将旱魃埋在那树林之中了,那时的我们太过于天真,只道这魃尸已经永远的没有了复生的机会,更没发觉五行一说,可是没想到这一举动,却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大家依旧没有说话,张是非此时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像是恐惧,但又不全是,他心中想着,看来今天这崔分头当真是被吃的死死的了,仙骨之力还有一会儿就会消失,而本身的属性却只会助长那旱魃的气焰,这可怎么办?
难道这就是老天爷给出的答案么?难道人世间当真就是在劫难逃没有任何的余地了么?
不,当然不是,如果刚才崔先生装哑巴不说话的话,那才算是没有希望,可是刚才他确实已经说出了一句给人希望的话,只不过被易欣星给打断了,崔先生见现在大家再次沉默,便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对着那胡三太爷开口讲道:“您道行高深,东北首屈一指,但是既然今晚带着这么多的仙家来到了我的店里,想必您已经知道了《三清书》才是能够封印旱魃的关键吧。”
胡三太爷点了点头,确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它本来可以不来找这崔先生的,试问天灾面前,他们身为仙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向一个年龄未到不惑之年的毛头小伙子求助呢?既然它们来了,自然明白为什么要来,就是因为这崔先生一行人身上的《三清书》。
要知道,上一次永封魃尸的人,就是《三清符咒》的传人,可以说,这三清书之中,绝对有逆天的力量,所以,这东北的三位巨头才来到了福泽堂,希望能问出什么方式来对付那具魃尸。
只见胡三太爷说道:“没有错,我辈仙家这一次面临浩劫,却没有办法抵抗,所以只能期待正统道术《三清书》了,可是我也没有料到你和那魃尸的属相是相生关系,这可有些…………”
崔先生第一次打断了胡三太爷的话,只见他双手抱拳,对着那胡三太爷深施一礼,然后朗声说道:“其实,我另有办法,但是只是一个构思,不知道管不管用。”
管不管用你也要说啊,胡三太爷示意崔先生说下去,不管是好办法还是坏办法,总要比没办法强吧?这个时候,有个办法就好,就算死马当活马也要放手去医一回了。
只见那胡三太爷示意崔先生说下去,于是崔先生便说道:“这件事光靠我们是不行的,还要靠你们仙家的帮忙。”
胡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你放心,只要办法可行,外面所有的仙家尽数听你调遣。”
崔先生见胡三太爷说出这话后,便再也没了顾忌,只见他转头对着易欣星说道:“接下来,又要看咱们兄弟表演了。”
易欣星虽然还不清楚崔先生的计划是什么,但是见他这么说,便没有二话,一拍胸口对着崔先生说道:“咱爷们儿啥时候掉过链子,你就说吧,该怎么办。”
只见崔先生没有回答,而是先走到了刘雨迪的面前弯下了腰,刘雨迪还在流着眼泪,崔先生伸出手来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对着她无比爱怜的说道:“乖,没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死的。”
刘雨迪抬起了头来,用红肿的眼睛望着崔先生,他是在笑,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坚定,完全不像是一心求死之人应该有的,于是她便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由于大难当前,崔先生也没再过多的儿女情长,只见他起身之后便对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各位,允许我任性一下,在我说出我的计划之前,先问你们个问题。”
问题?这分头是搞什么鬼?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是满腹的疑惑,只见那崔先生也没等他们说话,便自顾自的开口问道:“你们和敌人对弈,是希望自己赢还是自己输呢?”
废话,当然是赢了,张是非心中想到,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也知道不能妄加评论,便默默不语,一旁的易欣星说道:“输吧,输赢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崔先生摇了摇头,只见李兰英这是也开口了,他对着崔先生说道:“要是我,我就希望赢,这好像是废话吧分头哥,不想赢还下什么棋呢?”
听完这胖子的话后,崔先生又摇了摇头,只见他开口说道:“其实,有一方赢就会有一方输,输赢之间永远没有尽头,所以,这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那你的意思是……”胡三太爷若有所思的问道,它道行高深,屹然从崔先生的这番话之中摸出了一些线索,只见那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讲道:“和,只有和棋才是根本之道,棋盘之上,分黑白两子,象征着白天黑夜,也就是阴与阳,阴阳本是天地万物之根本,纵然是一善一恶,却又互相无法脱离,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的邪恶之事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失去了任意的一方,没有了对手,这盘棋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我所领悟到的最强之力,不是极阳的正气,也非极阴之煞气,而是两者相生相绕,和棋,才是王道”
只见那崔先生说到了此处,便伸出左手,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张符咒,他眉头一皱,那符咒便瞬间点燃,崔先生左手持符,右手运起越来越弱的仙骨之力,左右两手一上一下,在身前画出了一个圆形,这用气画出的原型在他身前久久不散,只见崔先生双手继续发力,如同游蛇一般一起在那圆形图案之中又画了一个‘’型。
之后崔先生双手抽回,再次快速刺出,在图案之中点了两点,昨晚这一切之后,崔先生左手之中的符咒已经燃烧殆尽,只见崔先生发出了一声冷喝,双手一扬,身前由气形成的图案开始转动起来。
八卦张是非心中想到,崔先生所画出的东西,正是一个规则的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左手符咒之气代表着阳气,右手仙骨之力代表着阴气,按照常理来说,这两股气本是相克,但是崔先生现在竟然同时用它们画出了一个图案,这一黄一黑两种颜色竟然夹在在了一起,户不抵触,也互不相容,反而一圈一圈缓慢的转着。
可是张是非还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崔先生为啥要弄出个这玩意儿?难道这就是他的办法?这个东西的力量能够胜过魃尸么?
不过,张是非依旧没有开口,他明白崔先生既然提出这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个图案也确实很有蹊跷,张是非平时见过崔先生玩儿符,认得他方才的那张符的做什么的,那就是一张普通的引火符,其作用就跟打火机差不多,平时崔先生没少拿它点烟,但是往常这符烧的很快,而且烧完了就没了,可是今天却不同,那符的火燃烧殆尽以后,竟然在半空中留下了一缕气,还有那仙骨之气也是,崔先生此时身上的仙骨之气已经很弱,而且他此时已经收回了气,但是这仙骨之气竟然一直黏连着那符咒之气,两股气绘出的阴阳鱼的图案慢慢的旋转着,丝毫没有变弱消失的意思,气息反而慢慢的增强了这可真有些邪门儿。
这阴阳鱼的图形在黑暗张发出淡淡的光,映亮了崔先生表情不一的脸,只见他望着那半空之中的太极图形,双目闪烁出异样的神采,他开口说道:“和棋,也就是阴阳相存互补,在双气等量之下,是可以做到相辅相生的,而阴阳相存,也就是太极的真理互相约束又互相包容,这样才会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完全可以说,太极的图案,是中国五千年来最伟大的发明,老祖宗们有身晓大智慧者,窥探出宇宙之奥秘,阴阳之根本,一副太极图内,包容着大千世界,诸多佛国,诸相诸色,天道因果,可以说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宝藏,其中的奥妙至今没有被发掘出一二。
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存,单纯的阴气和阳气到了尽头,都只有毁灭的一条道路,唯有二者合一方才是生生不息之道也,小道一个家庭戏班,大到一个政府社会皆是如此,我们都知道,在一个和谐安康的家中,都少不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家长,在一个富足的国家里面,同样需要一股纪律严苛的强大兵力以及一个真正民主自由的社会环境,要不然的话,阴阳失调,就会引发诸多事端,当然了,这也只是笔者一家之言,各位看官权当看个笑话,不用当真。
书归正传,崔先生的意思,大家此时都大概懂了,他应该是想要结合野仙的阴性力量以及他们《三清书》上所记载的阳性力量来形成一股阴阳相生的绝强之气,可能也只有这种包含着天道根本的力量,才能封印那个已经同天灾划上等号的尸王旱魃了吧。
“妙”就在崔先生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连那胡三太爷都忍不住赞道:“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够领悟道如此之深的力量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对着那胡三太爷说道:“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多亏了我大哥点化,我才能领悟到这一层,我想这可能就是它独坐河边的这段岁月之中所领悟出的真理吧。”
常天庆么?胡三太爷捋了捋胡子,然后叹道:“你们兄弟可真是命运的宠儿啊。”
别跟我提命运,崔先生继续苦笑,他心里面想着,我们可不是命运的宠儿,我们是他娘的乞儿……
一旁的易欣星此时也看楞了,他只见到那崔先生身前的太极鱼仿佛就像是一个永动机一般,每转一圈,气息就强上一分,这就像是一个能够自行增强万物之气的阵法啊易欣星是阵法的高手,现在情势紧急,他的脑子运转的极快,自然已经弄明白了崔先生的意思,只见他一拍大腿,然后叫道:“哎呀我去这个有搞头,这个有搞头啊我们来自创一个阵法,说不定真的能够把那个旱魃再次封起来”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来到了刘雨迪的身边,轻声对着她说道:“丫头,帮我算一下魃尸破土之前阴阳二气最柔和的时间。”
刘雨迪见到自己的男人当真是想出了办法,于是慌忙点头,然后跑到了电脑桌旁拿过了一个计算器,这么做是为了将时间算的尽量精准,见刘雨迪已经开始卜算,崔先生便转头对着易欣星和张是非李兰英二人说道:“老易你也别闲着了,弄一个可以结成直径三十六米的绳圈儿,然后你想想怎么能够把阴阳二气困在里面,这里你是专家,只能靠你了,小张胖子,你俩也别闲着,一会儿老易想出来了你俩就给他帮忙”
三人应了一声,只见易欣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反复的揉着自己的脸,似乎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满足崔先生提出的条件,而张是非和李兰英则一路小跑到里屋,李兰英翻出了易欣星的工具箱,而张是非则抓过了自己的唐刀难飞。
手里握着刀,他的心中稍微的踏实了一些,只见这时,崔先生朗声的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对我的提议没意见,接下来就要看贼老天会给出怎样的答复了”
说到了此处,只见那崔先生猛地一挥手,身前的阴阳鱼急速的旋转,然后发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后,便消失了,消失之前爆出了强大的气,那光暂时的把屋子里照亮,光划过墙壁之上前店主张文财的遗相,那照片儿里的文叔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尊荣。
(好像感冒了,难受了一天,就更五千字吧,明天如果恢复的话就继续两更,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了,对不起大家,感谢这两天打赏的朋友们,时间关系,明天一起感谢吧,就这样,谢谢大家我们明天再见)A!~!
第二百零五章 你一定要回来
第二百零五章你一定要回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
刘雨迪第一个完事儿,只见她猛地起身,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算出来了,在丑时三刻,也就是寅时之前的最后一刻,天地间阴阳之气最为平衡,想要动手的话,就必须趁那时,但是时间很短,只有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崔先生正在屋子里面绕圈儿,听到刘雨迪这么一说,他便紧皱着眉头问道:“是漏壶算的还是时钟算的?”
这里说明一下,自古以来,人们以‘刻’这个字用作为时间的记时,古时有‘漏壶流沙,昼夜百刻’之说,这种运算方式就跟沙漏差不多,讲的是日出日落,一个昼夜下来,刚好是一百刻,我们经常能在武侠片之中听到这个词儿,那些厉害哄哄的侠盗要上人家偷东西,总是要留一张字条,上书:‘在下心慕贵府夜明珠依旧,于今夜子时三刻来取,盗圣或者盗神或者盗帅司空装敬上’,话说貌似武侠片儿中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那些盗圣们可真没少干。
而时钟计算法,则是现代的计时方式,十五分钟为一刻,一个小时四刻,只见那刘雨迪对着崔先生说道:“时钟,更准确的说,就是两点五十八分开始。”
“两点五十八么……?”崔先生沉思了一会儿,现在还没到一点,也就是说如果快些,他们是可以赶上的,于是崔先生便对又开口道:“魃尸破土的具体时间算出来了么,还有,老易,你好了没?”
易欣星应了一声,然后叫嚷道:“别打岔,快想出来了”
而刘雨迪则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最晚不超过…零五,因为暴风之前才会有平静,我想等到二气柔和之时一过,就一定是全天最凶险的时辰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去封印那只魃尸,如果一分钟过后失败了的话,魃尸就会因为‘死符逢天哭’的气数而复生,到时候,大家恐怕全都要葬在那里,不得不说,这难度当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没办法,即使难度再大也要试他一试了,崔先生走到了床边,望着那小区之中诸多的野仙沉默不语,他明白,今晚一战,便是决定他们,乃至整个东北的命数问题,虽然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但是心中却不免忐忑。
屋子之中那东北三巨头仿佛就跟没事人似,表情不悲不喜,且一动不动,就如同三座栩栩如生的蜡像一般,可能是它们的道行太深,所以的事情都已经看淡了吧,因为修行一说,头一关讲究的就是得知我幸,失之我命,这三位大仙修行即将圆满,可能已经进入了无欲无求的境界,只要尽力而为,便无怨无悔,这种心态倒是十分的宝贵,因为冲动这种情绪,是会影响正常发挥的,它们既然已经将这封印旱魃的担子交给了眼前的这些年轻人,便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自己只要做好应该做的就行了。
张是非抓着自己的唐刀,然后来到了崔先生的身旁,望着有些入神儿的崔先生,心里明白此时的分头心理负担很大,但是他却又帮不上什么,只能说说软话试图缓解一下现在紧张的气氛,只见他碰了碰崔先生的肩膀,然后对着他挤出了一丝笑容,张是非说道:“那啥,分头啊,别这么紧张,没事儿的,咱们这一次依旧会化险为夷的。”
崔先生转头敲了敲张是非,然后对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崔先生说完这句话后,张是非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于是他便挠了挠脑袋,随口问道:“对了,刚才你可吓死我们了,你说你有这种逆天的本事,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害的我们替你担心,我不管啊,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得请客。”
事情结束以后,张是非的话里面隐隐的带着平安无事的意思,而崔先生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只见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烟盒,发现只剩下了最后一根,便叼在嘴里没有点着,他对着张是非说道:“如果有其他办法,我真的不想用这一招。”
“为什么?”张是非问道。
崔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对着张是非叹道:“一,是不安全,因为这个阵法只是一个雏形,刚才我摆出的那个阴阳鱼的图案已经是用了我的全力,从碾子山回来之后,我曾经试过中和阴阳二气,可是每五次才成功一次,毕竟要让两种气完全一致,实在是太困难了,一切全都要凭感觉,方才的那一下,实在是好运,第二,还是不安全,这个阵法完全就是临时抱佛脚,而且还要我们双方一起用力,这比一个人操作,又难上了不止一级。”
崔先生说到了此处,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第…,还他大爷的是不安全,要知道阴阳二气稍有偏差,多半会产生爆炸似的效果,而封印魃尸,需要我们用尽全力,那么强的气,如果稍一不慎的话,还没等封印魃尸,我们就会先被炸的粉身碎骨了……而且不是阴阳两气发挥到极致的话,这种爆炸应该对那魃尸没有效果,毕竟它什么都不怕……”
崔先生的话,大家都听在了耳朵里,确实,这个临阵磨枪的阵法所能带来的,还都是一些未知数,此时窗外的夜色茫茫,似乎还下了雾,透过雾气,那轮月亮模糊的就像是上了霜,也不知道这雾是不是‘死符逢天哭’星象的预兆。
就在这时,只见一直在埋头想辙的易欣星猛地一拍大腿,然后站起了身,大声的叫嚷道:“想明白了用我的木钉固定绳子,不让其移动,然后再用我以前积攒的那些露水浇在绳子之上,一来可以防止阴阳二气外泄,二来五行相克,露水的阴柔之气也能一定或多或少的克制那老粽子”
屋子里的人见易欣星说出此话后,脸上都浮现出了喜悦,此时刚刚凌晨一点,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给他们准备,应该是够用了于是崔先生便对着李兰英和张是非喊道:“绳子,去取绳子来把福泽堂里面的绳子用用上,上次我记得我买了三百多米呢就在里屋的床底下,老易你也别闲着,露水在哪儿?快去取来,咱们现在就动身,一边走一边做,到那边准备”
阵法想出之后,崔先生稍稍的宽了寛心,只见他说完之后,便飞速的跑到了里屋,取了自己的铜钱剑,他明白,一会自己的浑身道行就要通过这铜钱剑来引出,有了铜钱剑的阳气,胜算应该会打上一些,当他反手提着铜钱剑出门准备跟大家说动身的时候,却发现易欣星还在那里傻站着,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崔先生有些焦急的问道:“你想什么呢?快去啊”
只见易欣星哭丧个脸,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我才想起来,那什么,之前的那些露水让我浇花儿了”
靠众人此时心中顿时无比的震惊,心想着这易欣星怎么搞的,辛辛苦苦攒的一些露水怎么还拿来浇花儿呢?只见那崔先生似乎被易欣星这一句给呛了一下,呛的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他哭笑不得的对着易欣星说道:“大哥,有没有搞错,你浇花不是一项用假手的么?怎么忽然抽风又用露水了呢?”
易欣星此时的表情好像都快哭了,只见他气的直跺脚,不断的说道:“都他**赖那什么电视养生节目,说是什么露水浇花,换汤化原食,能够让植物生长的更为茂盛他大爷的,一个礼拜之前我看到的,当时也没想到这露水能派上这么大用场啊?于是我就给用了”
易欣星说道了这里,不由得伸出手来赏了自己俩耳光,而崔先生则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行了,别抽了,反正又不是一回两回了,那露水什么得用多少?什么时候还能好?”
易欣星跑到了窗户边,然后也不管外面站着多少野仙了,只见他一把推开那窗户,然后将手平伸出去,惹的屋外野仙及刷刷的向它瞩目,只见易欣星将手平伸了大概十秒钟后,便慌忙转头说道:“直径三十六米的绳圈儿,最少也要用一小坛儿的露水啊,易福馆里面的花搞了一个星期,大概能存下一些,幸好,今晚的雾很大,水气很足,所以我想想……大概得两点以后吧,这是最保守的估计了。”
靠,两点半,你怎么不说…十分呢?要知道福泽堂离那江北的郊区要有多远?这已经不再是做不做计程车的问题了,而是坐什么车半个小时之间能到的问题,估计只有坐火箭能到了,可是你真当福泽堂里面有神七呢啊
崔先生紧锁着眉头,心里想着到底该如何去利用这个时间差,而这时,只见那一直没有说话的胡三太爷又开口了,它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小辈莫急,这一点我们可以做到,由我们仙家带你们去,用不上五分钟。”
好极崔先生听完之后顿时大喜,他当然知道仙家跑路的手段,那可真是一阵阴风,来无影去无踪,如果由它们带路乘风而去的话,还真就剩下了大把的时间,而那露水则是两点半以后才能好,这可怎么办呢?
崔先生用余光扫了一下张是非和李兰英,便心生一计,他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然后对着他俩说道:“帮个忙。”
“你跟我俩还客气个屁啊”李兰英一拍胸脯,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言语,我的老板。”
老板,呵,这个词真不错,让人心里面感觉很热乎,看来眼前的这两位青年已经彻底的融入福泽堂了,只要是福泽堂的事情,纵使跟自己无关,两人也责无旁贷,见他俩非常积极,崔先生也就不客套了,只见他望着张是非和李兰英,然后对着他俩无比认真的说道:“你俩陪你刘姐留下,一会儿露水积累够了,就飞去江北,记住,那个地方的位置是从黑建筑一直往里,沿着公路一直往下,等到什么时候看见有一片独立的树林就是了,应该很好找的,毕竟气很强大。”
张是非听完崔先生的话后,便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完全太轻松了,即使不借助野仙的力量,张是非变成孔雀以后也有信心在十五分钟之内飞到那里,于是他便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并对着崔先生说道:“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而刘雨迪则十分不情愿的对着崔先生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也能帮忙的”
崔先生望着刘雨迪,微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刘雨迪的秀发,然后对着她柔声的说道:“乖,有我和老易就够了,你这个福泽堂的少奶奶,怎么说也要留下来坐镇啊,对不对?”
“你……”刘雨迪听罢崔先生的话后,顿时大惊失色,因为崔先生的命格同张是非的差不多,属于五弊三缺之中的孤命,也就是说,他即使是有心爱之人,也不可以说出承诺的,要不然命孤之理必然应验,刘雨迪听到这一句,顿时泪水涌出了眼眶,此时的她也顾不上太多,慌忙对着崔先生说道:“不,我不是,我不是啊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你有事”
刘雨迪一边说,一边伤心的哭着,她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中,听的人心中一阵酸楚,看来,崔先生这次当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易欣星明白,以他的性格,平时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这句要命的话的,见到崔先生有此觉悟,易欣星二话没说,便从地上捡起了方才张是非拿出的绳子,他将这一大捆绳子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套,然后走到了门口,一世人两兄弟,接下来布阵的事情全要靠他,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兄弟死,只能用尽全力,不成功,则成鬼
而崔先生见刘雨迪不住的哭泣,反而微笑了一下,只见他也不再顾忌什么了,伸出双手一把将刘雨迪拦在了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崔先生附在刘雨迪的耳边,无比温柔且有无比坚定的说道:“相信我,我是不会死的,以前的我太过于懦弱,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哭,对不起,丫头,我爱你,这么多年,一直,一直爱着你。”
这些话,她等待了多久?从他们小的时候,在大山里面互相的嬉戏,到长大了,在哈尔滨再次的相逢,刘雨迪做梦都想听到这一句表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我爱你,对刘雨迪来说,却是一件最奢侈的事情,虽然他们彼此相爱,虽然他们每一天都在一起,虽然……有太多的虽然。
刘雨迪再也忍不住,抱着崔先生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只见她一边哭,一边用两只拳头不住的捶打着脆响爱你是的后背,并且不停的叫喊道:“我不让你死我不准你死我…………”
刘雨迪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屋子里的各位都是很自觉,就连那东北三巨头竟然也是如此,三位护法大仙瞧着眼前这一对‘小娃娃’如此的柔情蜜意,纵然有多年的道行,也不免微笑,胡三太爷和自己的发妻对视了一眼后,便相继点了点头,而那慈祥的黑妈妈则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一股阴风吹过,三位护法大仙已经到了门外。
张是非和李兰英也是相视一笑,他俩拉着一声不吭的易欣星跟着走出了门外,由于门外聚集了上百号野仙,所以气温很低,那些野仙们用一种有些好像是怀疑的目光敲着张是非李兰英二人,似乎觉得这两个小伙儿难道就是上次妖卵事件的解决者么?瞧着不像啊,弱不禁风的,张是非和李兰英被这些野仙的眼神弄的很是不舒服,外加上气温很冷,于是他俩便同时一瞪眼,一红一篮两道仙骨之光覆盖全身,众野仙这才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俩小伙儿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现在只剩下崔先生没有出来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着也要给人家小两口缠绵一会儿的时间啊,只见那易欣星想了想,然后按了开关儿,一把就将自己的假手拔了下来,他将自己的假手递给了李兰英,然后对着他说道:“等会你去对面易福馆的店门口儿,那里就是我养的露水,你把这假手的食指拔掉,里面的钉子会渗出跟露水差不多的东西,应该会加快一些速度。”
李兰英点了点头,易欣星的假手捧在怀中沉甸甸的,他望着没有了义肢的易欣星,夜幕之下他残缺的身影瞧在人眼中竟然有些可怜,真是想不到,这易欣星就是用这副残缺之身一直活着,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乐观。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吧,刘雨迪抱着崔先生,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崔先生的肩膀,他实在是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可是她也明白,现在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重任不允许崔先生坐过多的停留,于是他便缓缓的松开了手,她的眸子在夜晚之中十分明亮,水汪汪的,就像是两颗无价的宝石,只见她对着崔先生说道:“我,我对……”
崔先生对着她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丫头,你不用多说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但是,不是现在,等我回来在告诉我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介意。”
刘雨迪见崔先生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便又忍不住捂住了脸,哽咽了起来,她哭的很伤心,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伤心了,又过了一会儿,崔先生要走了,刘雨迪便抬起了头来,只见她鼻音很重的对着崔先生说道:“我,我………你知道么,我多么想爱你,可是我害怕,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要不然你的爱,我是不会接受的”
崔先生轻轻的拍了拍刘雨迪的后背,然后对着她坚定的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尽管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年,但是我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只见崔先生缓缓的走出了门外,刘雨迪忍不住追了上来,她只见到门外此时一阵阵光芒闪耀,那些之前还是以动物形态世人的野仙们接二连三的变成了人形,刹那间,福泽堂门外多了数百号‘人’,煞是壮观。
只见那些野仙似乎很是自觉的分成了长长的两排,三位护法大仙走在最前边,崔先生和易欣星则拍了拍衣服,义无反顾的跟上,野仙们包围着他们,好像是在引路一般,只见那崔先生若有所思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然后用手捂着点着了火儿,深吸了一口烟后,吐出了淡淡的烟雾,他叼着烟望着天空,表情异常坚定的冷笑道:“我的答案是,我的爱用不着命运来插手命运是么?看来我已经让着你太久了,这一次,就让我把你干翻吧”
张是非望着崔先生和李兰英的身影慢慢的模糊起来,便大声的对着他喊道:“分头,加油,小心啊”
崔先生叼着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而这时,一阵阴风平地而起,似乎扯动了气流的流动一般,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刺痛,便闭上了眼睛,等他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崔先生和易欣星已经消失不见了。
夜还在继续,似乎没有尽头。
(感冒严重了,今天写了六千字,头疼,还有点想吐,先去睡觉了,感谢各位这几天的打赏,故事**即将来领,我去好好的休养一下身体,各位也别熬夜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打赏的各位明天再感谢各位吧,谢谢大家我们明天见)
第三百零六章 夜访
第三百零六章夜访
命运,你可以蒙蔽住我的双眼,但是却无法更改我心中对自由的虔诚,命运,你可以阻挡我前进的道路,却无法让我舍弃心中那对爱的向往。
我就是我,我是崔作非,这是我的故事,我,终于来了。
凌晨一点一刻,哈尔滨江北区,沿着公路持续往里,已经脱离的都市的喧嚣,荒郊野外,这个时候不时路过的,只有那一辆辆跑长途的货车,那些司机无精打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握着方向盘,车灯照着路面,不时有蛾子之类的昆虫拍打在风挡玻璃之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名司机似乎真的有些困了,公路很是破旧,坑坑洼洼,货车途径过那么多的收费站,那么多的关卡,就是为了早点到哈尔滨,卸下一车的货物好早点洗个澡睡个好觉。
司机打了个哈欠,幸好,很快就要到了,由于今晚下了雾,所以可视度很低,这个货车的司机只好强打着精神,盯着前方的路面,由于空气闷热潮湿,所以车窗一直没有摇上,风从侧面吹进车子里,刻着‘一路平安’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响声。
哈欠这玩意儿似乎没够儿,只要打了一个后总会再接二连三的打,司机哈欠连天,眼睛里面似乎都挤出了一滴眼泪,他自言自语的暗骂着:“什么鬼天气,困死人……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心中竟然咯噔一声,只见那前方本该是平坦的路面之上一瞬间好像窜出了很多人影好多的人影攒动,张牙舞爪的,但是一眨眼却又全都消失不见了。
货车司机心中一惊,慌忙下意识的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雾很大,可视度很低,那司机惊魂未定之余再次观察前方,却发现路面上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么?就在这时,忽然一股阴风吹进了驾驶室,激的那司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方才确实是看到有很多的人影,为什么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呢?货车司机此时的背后才冒出了冷汗,风铃叮铃铃的响动,他在也没有犹豫,慌忙一脚油门踩下,货车飞速的向前行驶。
常年走夜路,哪有不撞鬼,这司机恐怕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方才差不多是遇到脏东西了,虽然这类的传闻在他的那圈子里很常见,但是他确是头一次遇到,只感到一颗心不住的狂跳,但是倒也没多想,此时的他只是想快点到市区之中,然后好好的吃顿饭压压惊。
跑夜车的司机圈子里盛传一句话,那些路过的朋友,往往没啥恶意,只要你别招惹它们,它们也就不会为难你,顶多是向你讨些钱花而已,因为它们要是想害你的话,早就把你引下公路当替死鬼了。
货车绝尘而去,就在这时,公路之下的草地上平地起风,刮得野草沙沙作响,这阵阴风吹过之后,草地上平白无故的多出了百十来号的‘人’。
崔先生的烟还没抽完,只见他望了望那远去的货车,心中一阵苦笑,希望那哥们儿没有被吓到吧,这也不怪我们,要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有一场恶战了,封印魃尸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干扰,所以只好吓唬吓唬你让你快点跑了。
百十来号的野仙齐齐亮相,它们望着不远处的树林,神色慌张如临大敌,只见这个时候,那胡三太爷对着崔先生说道:“现在我们需要怎么做?”
崔先生和易欣星也望了望那树林的方向,他俩的眉头也紧皱着,果不其然,即使隔了老远的距离,但是却依旧能够感应到那片林子之中所发出的铺天盖地的煞气,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崔先生蹲下身,他发现此地的杂草已经尽数枯竭,看来,这魃尸破土确实已经迫在眉睫了。
于是崔先生便站起了身,然后对着胡三太爷抱了抱拳,然后说道:“祖师大仙,我想请您派三五名仙家先封锁这条道路,不要再让车经过了。”
那胡三太爷点了点头,它转身一招手,顿时那些野仙之中蹭蹭蹭窜出了几道影子,直奔那公路的尽头,如果再有货车经过的话,它们就一定会送给那些司机一个好梦吧,就如同那福泽堂的小区里面的那些住户一般。
易欣星将绳子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然后和崔先生一起量了起来,这很简单,量出了足够的长度后,便伸手扯断,然后将两头打结儿,做成一个绳圈儿。
绳圈做好了,崔先生和易欣星又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开始在那绳圈之上涂抹一些让人没法看懂的文字,或者图案。
这一点就挺难了,绳子很长,毕竟两人的血是有限的,但是没办法,两人现在只能强顶着头皮弄,等到大功告成之后,两人已经是馒头的大汗,只感觉到眼前不断的冒着金星,但是他们也没有休息,崔先生咬着牙,然后对着那胡三太爷气喘嘘嘘的说道:“弄好了,现在把它放到树林里面吧,魃尸要在绳圈儿的正中心。”
胡三太爷点了点头,它本身就是有大神通的仙家,所以只是一挥手,那绳圈便飘了起来,向那已经枯竭了的树林上空飞了过去,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经将近两点了,方才画绳子用了很长的时间。
崔先生和易欣星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只剩下等张是非拿来露水了,这段时间他们要好好的休息,要不然的话等会儿阵法发动时他们的体力要是跟不上,那可就真的操蛋了。
好热,这种燥热,连同着不安的感觉一起袭来,真的很难以想象魃尸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竟然可以拥有如此强烈的符面情绪,还没靠近,后背便已经湿透了,崔先生叹了口气,他觉得有必要对胡三太爷说一下等会儿要怎么做了。
只见他开口说道:“三位大仙,现在我来说一下一会儿阵法发动需要你们怎么配合吧。”
那三位护法大仙点了点头,于是崔先生便将自己心中所构思的这个阵法使用方式告诉了它们,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个阵法是集合阴气与阳气合二为一的阵法,两种气必须达到平和,否则阴阳失衡的话,就会前功尽废,所以,要激发这个阵法的话,崔先生和易欣星这两个三清书的传人就要站在绳圈之外的乾位,将彼此浑身的道行注入绳圈,与此同时,野仙们也要趁这个时候,将同等量的仙骨之气注入,之后再由着崔先生启动阵法,等到阴阳二气互相牵制,阴阳鱼缓慢旋转三十六圈之后,就会发出惊天的力量,凭借着阴阳相生之气,强大的气就可以创造奇迹,从而再次的封印那魃尸。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难就难在这两种气的量能不能完全一致了,崔先生言尽于此,剩下了的,就只是等待,郊外的风闷热无比,崔先生抬起了头来望着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的夜空,只能看见月亮以及模模糊糊的两颗星星,这应该就是‘死符逢天哭’的形象吧,眼见着迷雾越来越浓,崔先生的心中也跟着越来越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并不是害怕,他很明白,这种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他转头和易欣星对视了一眼,易欣星咧着大嘴对着他嘿嘿一笑,两人全都心知肚明,他们回想起了以前那段两人冒险的岁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就是露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赶上…………
“你说,这玩意儿能不能赶上啊”
同一时间,哈尔滨道外区,福泽堂的对面易福馆门口,李兰英和张是非两人大眼瞪小眼儿的望着那几盆花花草草,易福馆养花儿的方式很特别,据说是易欣星自己发明的,他用铁丝将那些花盆绑住,使它们悬空,外加上他独门方式,使这些花花草草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搜集露水之阵法,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叶子一到夜晚就会将空气之中的水分凝结起来,形成露水,然后一滴滴的流淌到花盆下方的陶瓷罐子里面。
易欣星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的假手交给了李兰英,李兰英依照着老易教他的方法,把那假手的食指拔掉,果然里面是一根钉子,摇晃两下,就渗出了水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不过两人也没心情去琢磨了,李兰英手捧着那假手,钉子上渗出的水连同着那些露水一起滴在了陶瓷罐子中。
现在已经有大半罐儿的存量了,但是和易欣星所说的一罐,还是有不少的距离,没办法,虽然两人此时十分的心急,但是也要慢慢的等待。
雾似乎越来越大了,透过朦胧的雾气,此时只能依稀的望见对面福泽堂的灯火,小区之中安静极了,仿佛整个哈尔滨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五分钟,十分钟,两人在易福馆的门口已经蹲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现在眼瞅着就要两点了,两人便再也坐不住了,只见那李兰英将易欣星的假手放倒了花盆之上,这样的话能够保证渗出的水珠依旧可以滴落到那陶瓷瓦罐之中。
他们觉得,还是先回福泽堂看看吧,毕竟刚才崔先生走了之后,刘雨迪就一直在哭,按照现在这个状态,估计最少还要半个小时露水才能搜集好,这段时间,去劝劝刘雨迪也好啊。
要知道刘雨迪这个女人,可以说是福泽堂的主心骨,别看福泽堂平日里面尽是一些大老爷们儿咋咋呼呼的,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话,还真不知道福泽堂会是什么样子,刘雨迪给两人的印象一直是乐观开朗且喜欢帮助别人,有的时候他们在福泽堂里面待的久了没吃饭,刘雨迪就会做饭给他们吃,虽然她做的饭都很油腻,不过他们依旧吃的很开心。
在他们的心中,这刘雨迪俨然就是一个姐姐般的存在,虽然说她的年龄当真比他俩大不到哪儿去,可是他们却真的有这种感觉。
现在她如此伤心,他俩能陪她聊聊天也好啊,起码能够缓解一下她的心情,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便心照不宣的走回了福泽堂。
果不其然,刘雨迪还是在哭,只见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不住的哽咽着。
要说啊,女人的眼泪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武器,这话可真没错,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也要劝劝她啊,于是他便和李胖子一起上前,张是非轻咳了一声后,便对着那刘雨迪说道:“那啥……喝水不?”
刘雨迪没有抬头,只是摇了摇头,张是非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她继续说道:“没事的,你应该比我们了解分头啊,他说过的话,都会算数的,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李兰英在一旁也连连的应着,刘雨迪这才抬起了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十分红肿,只见她哽咽道:“他……从以前就是这样,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从来……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
这话确实,张是非也发觉到了,因为这崔先生虽然平时老奸巨猾,扣门儿到了极点,可是他自己却从不乱花一分钱,一整个夏天,张是非都没有看过他给自己买一件衣服或者什么,似乎他唯一的花销就是烟钱吧,一个月一盒,真够他受的了也,但是,他对两人确是不薄,十几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有点想不通,他这性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刘雨迪继续自顾自的哽咽道:“他就是这样一直,一直想对每一个人好,可是,可是我……我却对不起他。”
你哪儿对不起他了啊大姐,刘雨迪的这一番话说的两人一头雾水,张是非望着刘雨迪,心想着这是怎么个情况儿?什么叫对不起他?你怎么了?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有些纳闷儿的问道:“姐姐,你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到底怎么………………?”
张是非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心中便猛然一愣,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出现在了门口的方向,这股气息很是熟悉,给人一种厌恶的感觉。
妖气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一词语,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段儿还会有妖气出现在门口儿?而且这股气给人的感觉可不有善,幸好,经过了诸多磨难之后,张是非对于这种状况已经驾轻就熟,只见他立马绷紧了身体,双脚用力,就好像弹簧一样的跃起,与此同时将手中的唐刀仓琅一声拔出,指向了门口的方向。
两人刚才进屋的时候,没有关门。
张是非和李兰英这才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是谁,可是这一眼,却让他俩的心中惊骇万分,只见福泽堂的门外所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小眼睛里面流露出皎洁的神采,方才的妖气,便是它身上所发出,这中年男子少了一条臂膀,空空荡荡的袖子无风自动。
初一张是非和李兰英心中一阵惊骇,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不是那遭了雷劈本该连同着然西一起逃难的卵妖初一还会是谁?
它怎么会来这里?张是非紧锁着眉头,想起两个月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幕,他此时还心有余悸,当时在蛇洞山,那个清晨,双方都已经没有了气力,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这初一带着那燃西慢慢的逃走。
可是之后的两个月里面,这初一和燃西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即使胡三太爷集结了众多的仙家也没有寻找到它们的踪迹,可是为什么,它会忽然自己找上门儿来?
而且,居然还挑了这么一个要命的时候?张是非紧皱着眉头,他到是不害怕这个卵妖初一的本事,毕竟有赌未必输,况且他现在和胖子在一起,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对付这个卵妖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张是非此时心中还有顾忌,那就是魃尸的事情,如果现在动手的话,玩意耽误了时间,那可是怎样都弥补不了的。
刘雨迪没有见到过卵妖初一,不过她似乎也能够感觉出这个深夜造访的人十分的不对劲儿,于是她便停止了哭泣,李兰英在一旁咬牙切齿的掰着自己的拳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而张是非则用唐刀指着那初一,冷冷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看来那卵妖初一的伤势已经恢复,见张是非问它,它便耸了耸肩膀,然后对着张是非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的什么,你在想为什么这个被通缉的家伙会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对不对?”
娘的,张是非暗骂了一句,他想起来这个初一的能力是看透别人的心思,于是他和李兰英便慌忙运气了仙骨之气包裹全身,崔先生说过,有气的干扰,它就无法窥探别人的心思了,做完了这一切后,张是非的心中便想到,这个家伙现在出现,一定有着什么阴谋,算了,现在魃尸的事情要紧,还是争取能不动手而把它吓唬走吧,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对着那初一冷声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不快点滚蛋?是不是想让我通知野仙们来抓你啊?”
张是非本以为这初一还会对那些野仙们有所顾忌,哪料想到这个家伙听完他的话后,竟然笑了,只见它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行了,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了,我既然敢来,就说明了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要再废话了,咱们快点进入主题,好么?”
(继续发烧中,前两天有些烧迷糊了,章节名都打错了,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更完这章我就去睡觉了,争取早点恢复,感谢这两天打赏的朋友们,等到我好了以后一起感谢吧,就这样,谢谢大家我们明天再见)
第三百零七章 短信
第三百零七章短信
哈尔滨江北区,这里有一座大学城,这块儿地段儿可够黄金的,哈尔滨市百分之八十的大学的校区都在这里,这一点我们之前就已经说过。
凌晨两点,某校区内的女生宿舍。
要说女生宿舍这种私密的单位,在那些大学男生眼里,简直可以跟那世间最神秘的组织‘有关部门’一样,仿佛就是另外一个次元的产物,他们都想有朝一日能够窥探其神秘的面纱,但是迫于寝室阿姨的威猛,大多只能一声叹息,直到大学毕业,成为人生一大憾事。
女生宿舍里面到底是啥样儿的呢?很多的男人脑子里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遐想,什么粉红色,或者一定是草莓味儿的喔霍霍霍,更或者完全就像是那殷商时期驾驶者帝王丸末号机之纣王殷受的酒池肉林一样,四五个大娘们儿成天不穿衣服玩儿电脑,五花八门儿…………
但是,往往那只不过是少年们的幻想而已,说起来,真正的女生宿舍,还真不比男生宿舍好到哪儿去,这话确实没错,你想啊,屋子都是一样的,床都是一样的,有的连被单都是一样的,能好到哪儿去?可能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们的被子不会像是某些男宿舍里面的棉被一样两头儿都有臭脚丫子味儿就是了。
惰性是天生的,有的女人也很懒,衣服也会乱扔,瓜子皮也会乱吐,睫毛膏也会埋在脏衣服底下,当然了,这是男同学们无法想象的。
凌晨两点,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他们睡的原因是因为宿舍里面规定十一点熄灯停电,上不了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一个八人间的女生宿舍里面,传来了一阵手机的声音,这声音很是急促,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响亮。
下铺的一个女生一脚蹬开了被子,然后伸出手来掀起粉红色的睡衣,一边挠着肚子一边好像说梦话的抱怨着:“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还?”
梁韵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自己的手机吵醒,以至于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只见她从枕头边将手机拿在了手中,打了个哈欠,心想着谁啊,大晚上的就给我发短信,而且还一口气发了好几条。
梁韵儿推开手机的滑盖儿,然后她望着那号码,是陌生号,她根本就不认识,要知道现在有缺德的爱玩这种把戏,大半夜的忽然晃你一下然后就挂断,等你莫名其妙的回拨回去后,才发现原来是他大爷的什么**彩骗钱。
梁韵儿还以为这也是无聊的人搞的恶作剧,但是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她就随手点开短信,可是看到短信的内容后,她竟愣了一下。
只见那短信上写着:危险快跑我是张是非,这不是我机,别问为什么,快
竟然是张是非发来的?梁韵儿见到这条短信的内容之后顿时就清醒了,她坐起身来,靠着墙壁,心里想着,这是怎么了?他好像出什么事了?这条短信好像发的很急促,甚至话都没有说全,‘这不是我机’应该是‘这不是我的手机’吧。
梁韵儿看到最后,心里有些害怕了,她便快速的翻开第二条短信,只见上面只写着一段话:我在你学校门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两点十五了,他居然在我学校门口儿?梁韵儿惊讶的张开了小嘴儿,手机微弱的光亮映照出她那有些担心的模样,就在这时,短信音再次响起,吓的梁韵儿身体顿时一抖,她快速的翻开了短信,只见这条短信上,满是一些不成行的字,就好像是用手在键盘上胡乱敲打出来的一样,只有第一个字煞是醒目,那个字是‘快’。
梁韵儿可真的担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不清楚张是非为什么会让自己下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但是,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中涌现,她咬了咬嘴唇,没有再犹豫,回拨了电话,可是电话里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到底是怎么了啊梁韵儿望了望窗外,校园里面的路灯还没熄灭,昏黄而黯淡,宿舍里面的姐妹们全都在睡梦之中,而梁韵儿,可是再也睡不着了,这种不知道为何的忧虑在她的心中,就好像是滚雪球一样的变大,她当真是怕张是非会出什么事,既然他现在来找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梁韵儿想到。
于是她便握了握小粉拳,下定了主意,黑暗之中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之声,她飞速穿好了衣服,连脸都没有来得及洗,就蹑手蹑脚的摸出了宿舍门,黑暗会让人的内心恐惧,幸好有走廊里面的声控灯,梁韵儿走下了楼梯,她知道现在宿舍楼的们应该锁了,幸好她之前的工作都是晚出晚归,尽管没有在学校住多久,但是也知道对应的手段,于是梁韵儿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一楼后门的安全出口,打开了窗户,翻了出去。
深夜的校园静的吓人,梁韵儿听见自己的鞋子踏在水泥路面上发出的声音,啪嗒啪嗒,她心里面不住的祈祷着,张啊张,你可不要出什么事啊
我们把时间向前推移一些,哈尔滨福泽堂。
张是非紧紧的攥着唐刀,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那卵妖初一似乎是有备而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起来,这个卵妖的面孔张是非很是恶心,自打在那蛇洞山相见之后就给张是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嬉皮笑脸好像很城府,一副他吗笑面虎的嘴脸,好像把所有的事都攥在了手中滴水不漏一样,这B让它装的,都快装圆了,但是只可惜民间早有谚语: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初一当时被妖雷差点劈死,怎么今天少了条胳膊它又冒出来了呢?
它到底想要干啥啊,我x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说什么‘快点进入主题’,我进你大爷啊什么主题?你当这是主题医院呢啊张是非心里面骂道,于是他便对着那初一咬牙说道:“你今天既然敢来,看来是已经恢复了妖气吧,想要跟我们玩儿两把么?好吧,那我们约个地方怎么样?”
张是非说出这话,并不是没有经过大脑,他明白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怕跟这初一对打,只怕那露水收集不全,影响了大局那可就有戏看了,可是如果这初一真要动手的话,那他也没办法了,只好用计将它引到那郊外,留下胖子自己等露水,到了郊外就好了,反正郊外现在一百来号野仙呢,让它们去陪着个独臂侠玩儿去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张是非便改变了画风,言下之意就是打可以,但是别在这里,可是那料想那初一似乎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只见那初一冷笑着说道:“别开玩笑了,我的大恩人,我哪儿是你们的对手啊,而且,我也不想送死。”
我x,想不到你还挺自觉的啊,张是非心里想着,这孙子,打又不打,走又不走,那它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呢?于是,张是非便对着那初一喝道:“少嬉皮笑脸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初一伸出了独臂,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后,对着张是非笑着说道:“我来,是跟你们谈一笔生意。”
“生意?”张是非和李兰英愣了一下,张是非随口问道:“什么生意?”
那初一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现在应该也不方便动手,而我你们也看见了,只剩下了一条胳膊,不是你俩的对手,这样吧,咱们都给对方一个方便,我希望你们能够交出剩下的那些妖卵结晶,权当打发我走了,怎么样?”
娘的,它是不是被雷给劈傻了啊,张是非皱了皱眉头,他望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卵妖初一,心中此时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心想着,这可能么?这事情就算你拿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吧,要我交出那崔先生私藏起的一票乱咬结晶?这跟白日做梦有什么区别?要是这么容易就给你们了的话,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算什么?你当这是过家家啊?靠
只见到一旁的李兰英转头狠狠的吐了口吐沫,然后指着那初一就大骂道:“X你是不是有病?赶快滚蛋要不然整死你信不?”
看来胖子也是被这初一给气着了,也难怪,胖子对卵妖的憎恨可是比张是非要强上许多,入魔一事他至今还未忘怀,他一直将那段对卵妖惟命是从的光景耿耿于怀,今天这初一自己送上门儿来,要不是因为事先答应了崔先生要等待露水收集完成,恐怕他早就拎着板凳冲上去跟这个卵妖对命了。
张是非冷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胖子,对着那卵妖初一说道:“你也听见了,他的话,就是我要说的,滚。”
说话间,张是非一咬牙,将浑身的仙骨之力爆发开来,这两个月来,他一直没有荒废自己的仙骨,相比那蛇洞山一役,此时他的力量俨然又增强了许多。
桌子上的书本都因为张是非的妖气而自行的翻动,并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那卵妖初一见张是非似乎要搏命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惧意,可能是因为它的性格原因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它一直是这么觉得的,这也正是它能活到今天的缘由。
它明白,如果太过于嚣张的话,是十分容易悲剧的,于是,它便慌忙摆了摆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别,先别动手相信我,你听完我的理由之后,你会答应我的,如果不听的话,你可是会后悔的”
“后你大爷的悔”张是非将一口银牙咬的格格直响,他心中想到怎么这些卵妖都这么爱废话呢?娘的,反正它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现在看来想甩也甩不掉了,还不如来个痛快,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抽翻这老丫挺的。
跟他废一句话都是自己浪费时间,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给身旁的李兰英使了个眼色,李兰英会意,只见他胸吼一声,不由分说抄起了身旁的板凳就向那初一砸去
这条板凳夹杂了仙骨之力,愣是被丢出了破空之声,瞬间就飞到了初一的鼻子前,卵妖初一见事不好,慌忙向着右边跳开躲闪,一边躲避李兰英的抛物攻击,它的心里面一边暗暗叫苦,心想着看来自己是做的有些太张扬了,这两个小子看来根本就不吃它这一套,也不知道时间能不能够赶的上,这可如何是好呢?
没等它多想,它只见眼前蓝芒闪耀,初一心中顿时暗道了一声不好,原来在它躲闪之时,张是非已经提着刀冲了出来,张是非的仙骨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同自己的意念相融,意到而发,意回则收,只见他迅速的冲到了屋外,前脚刚刚踏出门槛,右手便跟着发力,等到后脚借力蹬出之时,这一刀也就顺势劈出,整个身体似乎同时手里,这一刀按照这抛物线,电光石火只见就已经来到了那初一的面前。
卵妖初一当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强的本事,可是当它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初一不想就这么横尸当场,于是它当机立断,将头向左边猛地一歪,咔吧一声,竟然拧断了自己的脖子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
虽然避免了脑袋被当成西瓜砍成两半的命运,但是那刀锋却贴着它的侧脸擦过,一大块儿脸皮捎带着右耳被齐刷刷的砍掉,血流如注。
说起来,就连张是非自己也挺惊讶的,这个卵妖初一虽然受了一次雷劈,但是也不会如此的肉脚吧,难道真的这么容易就把它给剁了?
张是非哪里知道,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如果是凭单打独斗的话,他的妖气,就已经能够同这些高级卵妖相提并论了,外加上两个月之间的不断磨合,此时他身上的仙骨之气,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崔先生那借来的仙骨,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觉而已。
算了,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赢了,望着那捂脸的卵妖初一,张是非的一颗心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只见它刚把脖子扳正了回来,张是非就一脚蹬向了它的肚子,将它蹬的坐在了地上,然后张是非将唐刀架在了它的脖子上,对着它说道:“燃西在哪儿,说出来给你条全尸。”
“全尸?”那初一望着张是非,竟然不顾疼痛嘿嘿一笑,然后它对着张是非说道:“你觉得全尸对我们来说,重要么?”
说的也是,张是非心里面想着,这帮可怜的家伙,只有一次的生命,死了就全没了,自己用这个威胁它,确实没什么用,于是他便对着那卵妖初一说道:“那,永别了。”
就在他说出这个词的同时,他口袋里面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是短信的声音。
张是非微微一愣,可是那初一却笑了,只见那初一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我劝你不要威胁我,因为这正是我想对你做的。”
什么?张是非皱了下眉毛,一股莫名的不安涌出,他的手一用力,冰冷的刀锋贴在了那卵妖初一的脖子上,只见他狠狠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那初一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们人类确实有很多好玩意,很方便,你现在拿出你口袋里的东西看看吧,看完了应该就明白了。”
李兰英早就冲出了屋子,他站在张是非的身边,见这初一说出此话后,脸上不由得也浮现出了一丝担心,只见他小声的对张是非说道:“老张……”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缓慢的掏出了手机,拿在眼前一看,是一条彩信,张是非点开了彩信,顿时,他双目圆睁,一对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
这张照片之上,梁韵儿和付雪涵两个人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而她俩的身前,一件白色的大褂飘在空中。
彩信上写着:不想她俩死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吗的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好像是一颗被点燃了的炸药一般,轰的一声该死,怎么会是那个杂碎
这白大褂儿张是非很眼熟,他马上就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台大夫的鬼魂,怎么它会找到梁韵儿和付雪涵呢?这是为什么?
很明显,张是非现在的表情,正是卵妖初一想见到的,只见它十分阴毒的说道:“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么?”
“我谈你大爷”张是非确实发怒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怒过,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家伙总是爱用无辜的人来当做筹码?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梁韵儿和付雪涵?要知道她俩可是跟这件事情没有一点的关系,甚至她俩至今还活在无神的世界里面,要说别人,张是非也许还不会如此的失控,但是这次它们的对象是梁韵儿。
自己对不起她,张是非一直都这么认为,无论是在上一个轮回,还是在这一世,无论是徐莹还是梁韵儿,张是非亏欠她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无法原谅,只有这一点,无法原谅张是非的怒火似乎都要将身躯涨破,只见他的右手猛然发力,扑哧一声夹杂着仙骨之力的唐刀就如同砍豆腐一样,瞬间切进了卵妖初一的脖子里面。
张是非声嘶力竭的嘶吼道:“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他吗要你生不如死”
(感冒稍微好了一些,继续一更继续嗑药恢复中……就这样,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打赏的各位我们明天再见)
第三百零八章 之外之中(上)
张是非那一刻能够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额头血管的跳动,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心跳,以及无法压抑的愤怒。
虽然这段历练的时光过去后,为张是非带来了稳重和淡定,但是在见到梁韵儿和付雪涵的照片时,他真的再也无法淡定了,一分钟,一秒钟,哪怕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允许
只见他的右手猛地一发力,那把名为难飞锋利的刀刃刷的一下就切进了初一的脖子,这一刻的张是非是毫无理智的,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为什么,这些家伙为什么就如此的执着?为什么吃了这么多的教训后依旧不能放弃?为什么还要继续找他?为什么还要加害梁韵儿?**,**,**
你们要我死,我也要你们陪葬张是非丝毫没有留手的想法,一刀下去,扎眼就已经将那初一的脖子割开了三分之一,张是非之前确实太低估这个卵妖初一了,在他极其愤怒的情况下,如果不出预料,这一刀不用两秒钟就能让这初一的妖头落地。
如果没有李兰英的那句话,也许所有的一切,就会这样尘埃落地。
这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张是非当时血气上脑,已经失去了理智,满肚子的委屈和无奈转变成了杀意,杀意一成,理智就只能靠边儿站了。
可是李兰英却不同,李兰英毕竟是个局外人,刚才的那彩信他也看见了,虽然他不明白那白大褂儿是咋回事儿,但是他也知道,看来这梁韵儿和那个虎牙的妹子是被这个畜生给绑了,绑架这东西大小儿电视里面就演烂了,真是纳闷儿,就连西游记经过多年的翻拍都已经有视觉疲劳了,可是为什么这种伎俩现在还会有人用?难道这就是好招千遍万变不厌倦?
李兰英知道,这梁韵儿就是上辈子跟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困雪山里面的那个女人,李兰英虽然不懂得浪漫,可是他也能理解张是非和梁韵儿两个人能在一起是有多么的不易,现在这个初一居然拿梁韵儿威胁他,而且还顺带了一个虎牙妞儿,这不是要张是非的命么?
他俩大小滚到大,张是非的为人李胖子最清楚不过了,谁要想要他的命,那他可真的能够不要命,张是非的底线一到,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而且现在他的本事一成,杀这初一应该就跟玩儿似的,事实也确实如此,李兰英见张是非动手,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大哥啊,你杀他容易,可是你杀了它人家那边儿撕票的话该怎么办啊?
那你还不得内疚的自杀?
这初一,李兰英也想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然后把骨灰掺在砂糖里面在表上特供字眼邮递给X管或者XX部的干部领导们,让他们吃个痛快,但是他却无法眼看着张是非做出会让自己抱憾终生的傻事。
于是不由得他多想,便当机立断两手其使,一把将张是非的右手抓住,硬生生将它的刀势止住,同时他对着张是非大喊道:“没死没死她俩都没死”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张是非的唐刀就从侧面割断了那卵妖初一的喉咙,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儿被李兰英硬生生的制住,他正在悲愤的UU小说,刚想转头大吼,那李兰英的一席话却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这才回过了神儿来,再看那卵妖初一,俨然是一副死里逃生的神态,幸好身为卵妖,每一只的生理结构不同寻常,初一的喉咙很细很长,被割开的脖子只能算是皮外伤,即使是血流不止,但是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碍,不过,就这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一刀,也让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刚才这个人类,真的想杀了它。
没有任何的余地。
张是非刚回过了神儿来,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心里面想着,梁韵儿没死?对,她应该没死,它们抓住了她,无非就是想以此要挟张是非就范,交出所有的妖卵结晶,它们不会这么傻,杀了梁韵儿的话,后果是什么它们应该清楚。
刚才自己看到她俩闭着眼睛躺在了地上,就失控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幸好有胖子提醒,要不然自己清醒了以后,还不得懊悔的自杀?不,那个时候连自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使是死一百次,自己也无法消除这种几近深渊的愧疚感。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稍微冷静了一下,他咬着牙,用力的将自己的唐刀向外一抽,初一的血喷了他和胖子一身,唐刀被抽出之后,那初一慌忙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伤口,然后用妖气强行的止血,但是张是非的唐刀是出了名的邪门儿,也不知道是因为做工问题还是什么,只要砍出的伤口,就很难愈合,之前在梦中那小七已经吃了一次的亏,这次初一依旧如此,不过要说这初一也确实挺有道的,它见伤口无法愈合,竟然发起了狠来,跪在地上用双手各自运气了一团好像是火焰一般的妖气,它小眼睛一瞪,便将双手狠狠的捂在了脖子以及耳朵上。
滋啦一声,好像是烤肉一般的味道飘散开来,两块儿肉熟了。皮肤与肌肉被烧死,血自然也就跟着止住,张是非和李兰英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他们明白,这点折磨还远不能抵消他俩心中的怒火,只见那初一做完这一举动之后,身体都有些摇晃,显然是受伤不轻,幸好,它之前有过比这更惨的经历,被天雷劈过,那滋味,自然远胜于此。
卵妖初一不住的颤抖着,张是非没有犹豫,再次将唐刀抵在了它的脖子上,然后咬着牙沉声说道:“如果他们有一点事,相信我,我会给你比这更深更惨的痛苦。”
卵妖初一抬起头来看着张是非,张是非的眼神竟然让它感到了害怕,只见它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点着头说道:“这个我相信,那么,咱们能谈了么?”
张是非没有说话,默默的抽回了唐刀,直到这时,卵妖初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只见它用双手支撑着,站起了身,然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张是非说道:“我需要卵精,你们这里所有的卵精,得到之后,自然会放人。”
张是非将唐刀紧紧的握在了手里,他在心里面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冷静,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冲动,强压下怒火之后,他才回答道:“我要亲眼看见她俩没事,才会把那包东西给你。”
卵妖初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个好办,你们的时间,两点五十,在这座城市旁的岛屿上,一手交东西,一手放人。”
张是非此时是救人心切,只求梁韵儿没事,于是便也顾不上什么了,他刚要一口答应的时候,一旁的李兰英却开口了,只见他抬起手来说道:“慢着”
卵妖初一皱了皱眉头,而张是非也转头望了望李兰英,李兰英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张是非已经被种种压力压的不行,自然会做出很多种不理智的行为,而现在,只能靠李兰英了,他心里很清楚,要是把妖卵结晶给了它们的话,那可当真是后窜无穷,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而这还不是最操蛋的,最操蛋的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这个时候,崔先生和野仙们正在为另一件更头疼的事情忙碌着,要是在这时告诉他们,无疑是分崔先生的心,如果那个旱魃复活了,可真就悲剧了。
所以,这件事不能告诉崔先生,毕竟他自己也说了,那个什么阵法也是临时刚想出来的,全心全意去放手一搏还不能有五成把握,如果分心的话,整个东北不全操蛋了么?而且,就算没有旱魃,也不能把妖卵结晶给它们啊,给了它们的话,那什么妖法一发动,整个东北不还是要操蛋么?
靠,最操蛋的是,这个傻X初一选的时间,竟然是那旱魃复活前的最后十分钟,他祖母的,它可真会挑啊这更不能去了,张是非现在这德行,去了一定会冲动,人家那边多半是埋伏好了的,他自己去的话不是去送死么?李兰英心中想到,可是如果我陪他去的话,那又有谁去给崔分头送露水?
这真是一根炮仗两根引线儿,不管点哪头儿都是轰隆一声啊而且最悲剧的是,有可能两头儿还是一的,我x
不行,不行,李兰英的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他这个时候如果耸了,那大家可就真的耸了,要知道,蛇洞山那一段,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内疚,一直想找个机会补偿,现在他知道,机会终于出现了,他要用尽一切的手段去改变这件事,哪怕只有一点儿的机会他也要去试一试。
别看他胖,但有的时候,他还是粗中有细的,只见他对着那卵妖初一说道:“这样不好吧,能不能延后一些,要知道那些什么破蛋被我们藏在了很远的地方,…根本无法来得及拿出来,五点吧。”
卵妖初一听他这么一说,竟然冷笑了一下,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对着他说道:“五点?五点等着那些所谓的正统妖怪来抓我们么?”
张是非和李兰英顿时愣住了,为什么它会知道野仙的事情,难道……靠,大意了两人忽然想到,可能这卵妖到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少也得半个小时吧,只不过它可能是隐去了自身的妖气,在暗中早就读取了两人的思想,所以这魃尸以及野仙都聚集在哈尔滨的事情它怎么会知道?
娘的,为什么它会有这本事啊,这下可难办了,李兰英心中不断的骂着,可是骂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它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于是,李兰英便想要摊牌,但是他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没准儿是这孙子糊弄他们呢,耍诈什么的它们不是最擅长的么?还是少说多问吧,毕竟祸从口出。
李兰英终于也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了,他也长大了,只见他对着那卵妖初一说道:“你说啥我听不懂。”
那初一的恢复速度果然很快,只见它此时的呼吸已经开始平稳起来,虽然半边脸和大片脖子的肉都已经泛白,显得十分狼狈,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却露出了阴险的光芒,只见它对着两人说道:“我告诉你们好了,你们的思想,在二十分钟之前,我就已经得到了,而且还有这个。”
只见那卵妖初一竟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枚妖卵结晶,它对着两人说道:“到了现在,我也就透露一些给你们,你们真以为杀了我们,就能完全终结了么?知道卵精为什么藏有很强的妖气么?那就是,它们的能力还有一部分没有散去,这一刻,就是我那短命十弟的卵精,它的本事就是能够窥探气息,母亲已经用利用这东西看见了,知道现在有很多的正统妖怪在这个城市,但是并不是在这里,因为在远方,还有一个更邪恶的存在。”
一时之间,张是非和李兰英全都震惊了,燃西没有被找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吗的,为什么那些死妖怪即使是死了也不让人消停呢
卵妖初一见到两人都没说话后,便继续说道:“在我来到了这里以后,果真是这个样子,看来,那两个好管闲事的人类也跟着去了吧。”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那初一见到两人默默不语的样子,似乎心里面得到了一丝的快感,那就是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感觉,让方才被那个家伙重伤的心里稍微的平衡了一下,可是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它觉得,这样还不够,要更深一步的打击两人,让他俩绝望,这样才能够真正的胜利。
胜利,并不是肌肤上的痛苦,而是心理上的凌驾,镇压心灵,就等于奴役**,这是这个擅长玩心理战的妖怪所领悟到的。
于是,它便进一步的说道:“人类真是难以捉摸的动物啊,为了镇压一个妖怪,却要和另外一个妖怪合伙,最后却又丧失了另一个所谓拯救苍生的机会,而且搞不好自己还会死,听说在人类里面,把这种人形容成傻子吧?挨累不讨好,呵呵,这不是很讽刺么…………”
在卵妖初一的心里,人类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因为虽然他们同样拥有智慧与情感,但是却同样会被智慧与情感所奴役,只要抓住他们的软肋,他们简直要比蝼蚁还要不堪一击。
可是它今天的如意算盘,竟然又打错了,它本来是想通过它眼中的‘事实’来刺激这两个小子,让他俩的心里产生矛盾,只要有矛盾,就有可乘之机,可是,它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左脸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啪一声脆响,一股惯性,初一还没有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被扇倒在了地上,扇它的,正是张是非。
只见张是非低着头,手掌还没有收起来,他低声颤抖的说道:“闭嘴,滚。”
初一捂着脸,它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个状况,这个本来已经畏首畏尾的人,还会有攻击自己的勇气。
它正在发愣的时候,只见李兰英一脚贴着它的身体踩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很显然,这一脚李兰英是用力了,卵妖初一转头望着李兰英,只见李兰英冷冷的对着它说道:“听见没有,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滚,要不然,他真的会控制不住杀了你的。”
这话并不是虚言,初一见到那张是非此时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很明显他在强行压制自己的妖气和怒火,刚才他的话,明显是造成了反效果。
分头是正确的,他帮了我们这么多,他的尊严和坚持信仰即使是错误也不容你这个妖怪践踏,经历过这么多悲剧喜剧之后,他俩对讽刺和傻子这两个词都有了各自的理解,讽刺这个词不应该用在默默无闻冲在最前边之人的身上,傻子这个称号也不能用在那些帮助别人不求回报者的头顶,如果没有这种人,更多的黑暗就会笼罩天空,嘲笑他们的,才是傻子,因为嘲笑施救者的,才是最讽刺的事情,也许等到有一天,当这种被某些‘聪明人’嘲笑的傻子全都消失了的话,恐怕就有意思了,如果天上真的会出现巨型眼球的话,估计也就是那个时候了,那个社会已经无可救药的时候。
卵妖初一身为妖怪,智商虽然有,但是哪儿能想到这一点啊,它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但是见到自己的嘲讽不但没成功,反而还有些要坏菜的样子,便不好再说什么,它到底是个聪明的家伙,知道张是非放它走,就一定还是顾忌那两个小女娃儿,嘿嘿,刚才它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算了,就让你嚣张一阵,等得到剩余的妖卵结晶之后,定要十倍百倍的奉还与你。
于是,它便哼了一声,爬起了身来,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在岛屿之上等候两位的大驾了,时间不变,…之前,如果两位不能赴约,那好,大家就玉石俱焚,我母子就算是死,最后也要拉上两个女娃陪葬”
(有点好了,明天也许恢复二更状态,另,上一章最后一句话有所改动,烧迷糊了就写错了,当各位看完这章以后,我差不多就已经改回来了,并不是这章的失误,抱歉各位,感谢各位的打赏,我们明天再见)V!~!
第三百零九章 之外之中(下)
第三百零九章之外之中(下)
有多少人,年少的梦想是变成一只鸟,无拘无束的飞翔呢?
尽管张是非早已经不记得儿时的光景,但是他以前确实趴在窗户上,望着穿梭在楼群之中的雨燕,心存向往,要是会飞,那该有多好。
多年以后,他那早已经遗忘在心底的梦想实现了,但是他却并不快乐,反而,此时的他,呆坐在地上,望着无尽的夜空,心中万念俱焚。
彻底的失去了,就要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爱情,承诺,一切…………
卵妖初一走了,也许它本就不打算过多的停留,张是非只感觉到浑身乏力,一股要眩晕的感觉出现,他跌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手中的唐刀轻击地面,叮当一声。
闭上了双眼,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他现在多么想这其实是一个梦,等到梦醒睁眼的时候,什么都是假的,不会有魃尸,不会有强迫,不会有选择,只有梁韵儿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那几次在梁韵儿的学校图书馆里面睡着了一样,那是他这辈子睡过的最踏实的几觉,梁韵儿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蟑螂蟑螂,太阳落山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回家,张是非睁开了眼睛,泪水模糊了夜空,一行一行,从腮边流淌,温暖而绝望,张是非哭了,我的家,没有你,我的家在哪儿啊?
原来家的定义,不只是一处安稳的居所,而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你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回来,但是,却有人不清楚这一点,于是他们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穷极了一生去追寻,最后,依旧面对着冷冰冰的墙壁。
在那雪山之上,另张是非陷入情网的,可能就是徐莹的那句话:“你是不是想家了。”
我其实想的是你。
张是非低声的抽泣着,他哭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世上安得两全法,这个世界上哪儿他**能有两全的办法啊?张是非的身体又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前面的困难,不是他不选择,而是他无法选择。
无论是哪一种方法,他,以及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都无比的巨大,大到他完全不敢想象,魃尸的恐怖,张是非此时自然明了,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如果让它破土而出,那这个世界上到底又要途添多少悲剧?可是,如果不管那燃西的话,梁韵儿,就真的会惨遭毒手,那个白大褂生前以及死后的恶劣行径,张是非也是心知肚明,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决定,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梁韵儿会死,梁韵儿如果死了,就意味着要进入新的轮回,而那个轮回之中,却不能再有张是非的影子了。
她到底要等多少个轮回?到底要流多少次眼泪?
张是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方向,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选择,无论怎样,都不会有好结果。
李兰英见到张是非正在瑟瑟发抖,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已经受了极大的打击,不夸张的说,就算现在张是非疯掉,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李兰英心里却不允许他这样,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不是以前那个张是非
李兰英说实在的,现在也啥办法都没有了,确实,要说现在他们面对的,不是选择题,而是取舍题,舍去哪一个,心里面才会好受一些?
李兰英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报复,他的心中,只有对自己兄弟的关心,他见张是非现在已经形同废人一般,便叹了口气,然后咬了咬牙,上前拍了拍张是非的肩膀,张是非擦了擦眼泪,转过了头来,只见胖子的神态异常的坚定,他俩对视了一会儿后,李兰英叹了口气,然后笑着对张是非说道:“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咱们去太阳岛。”
方才那卵妖初一说,会在这个城市边缘的岛屿等他俩,这个城市边缘的岛屿,就是与哈尔滨市区隔江相望的太阳岛了。
张是非见李兰英竟然替他做出了选择,心中竟又是一酸,只见他对着李兰英说道:“不……这样的话,我没事。”
“还没事儿呢”不由分说,李兰英一脚就踢在了张是非后背上,张是非只感到一阵疼痛,只见那李兰英说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哭的就好像是个刚死了拼头的小寡妇,少跟我整这些没有用的,走,拿上那些臭蛋,去救我小弟妹。”
李兰英的语气相当认真,也许现在,想不认真都不行了,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五分,如果再不做决定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
但是张是非,却犹豫了,他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还不能有李兰英那样的勇气?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爱情,可是自己却不敢去保护呢?
因为燃西,张是非心中十分痛苦的想着,先不说那些卵妖的信用,就算它们真的会放了梁韵儿和付雪涵,可是,之后呢?燃西的妖法发动,多半会生灵涂炭,到时候再加上旱魃复生,两种危害遇到一起,就算张是非能和梁韵儿走到一起,可是从那以后,这个世界上哪儿还会有安生的地方呢?
而且这种为了一己私欲而弃天下万物不顾的行径,他当真能做的出来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心中想到,这真的是很讽刺啊,这种想法竟然会从我的脑子里面出现,想想我以前不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么?为什么,短短的几个月后,我的想法就会变成了这样呢?
经历,经历改变一切,这是张是非所不知道的,每一次的战斗,每一次的故事,都对他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让他的心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那一次次目睹的悲剧,失去了男人和小孩的女人,如同尘埃一样弱小却还不顾一切抵抗一切的老狗,失明的小孩,卑鄙的父子,丑陋的人性,还有一幕幕的生离死别,让张是非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自我中心的男孩儿,他开始去理解这个社会,并尝试着去领悟这个人生。
社会是由无数个像你我一样的人组成的,他们同样有着思想,有着感情,有着无法割舍的家庭,拿人心比自心,自己是不姓的,可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强行把不幸添加到别人的身上,自己会开心么?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葬送他们的前程,这样的事,他能做到么?
不,张是非心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觉得,如果自己当真这么做的话,那自己和那卵妖初一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握紧了拳头,然后摸摸的起身,想福泽堂的对面走去,李兰英见他一声不吭就走,慌忙追了上去,然后对着他说道:“你要上哪儿?”
“看露水好了没有。”张是非低声的说道,但是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李兰英见到这张是非竟然这样,情急之下,竟然发怒,只见他一把就拽住了张是非,不由分说,一记重拳就揍在了他的脸上,李兰英没有用上仙骨的力量,但是也没有留力,啪的一声,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张是非应声倒地,同时温热的鼻血冒了出来。
“看个屁啊看”李兰英对着倒在地上的张是非声嘶力竭的狂吼道
只见张是非挣扎着站起,然后用衣袖擦了一下血后,竟然又一声不吭的向易福馆走去,李兰英见状,便再也忍不住,他咬着牙向前一扑,再次把他扑倒在地,然后转身,用沉重的身体将他压在身下,李兰英坐在了张是非的身上,拳头就不停的向张是非挥去
他一边打,一边不住的咒骂着,各种粗话夹杂其中,似乎他想要打醒骂醒张是非,张是非并没有还手,只是流着眼泪望着李兰英,也许挨李兰英的打,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吧,其实就连他自己,此时都想要打自己,甚至杀了自己。
李兰英不住的将拳头打在张是非的身上,打着打着,他也哭了。
只见李兰英一边抽泣着,一边用尽全力的骂道:“操,**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留条后路?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强撑?操回答我回答我啊操”
李兰英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他的眼泪和鼻涕滴滴答答的落下,表情狰狞,而张是非听到他这么一说,便再也无法隐忍,只见他一把就将李兰英推开,然后做起了身,对着李兰英用尽全身的气力嘶吼道:“把那些破玩意儿给燃西?别他**开玩笑了,给它干什么??让它毁灭世界么啊??”
他的声音如此凄凉,是啊,想想曾经有卵妖说过,等到燃西完成了心愿之后,它们也会分一杯羹,燃西的愿望,多半就是将人类取而代之,这不正是毁灭世界么?
毕竟那个阵法的效力,谁都没有见过,不过,童话谁都听说过,漫画谁也都看过,童话里的阿拉丁神灯,灯神只要一眨眼儿的时间就可以满足任何愿望,漫画里面的神龙也是如此,哪怕是让全人类灭绝,也只是需要一个抬手的时间,张是非实在不想因为拯救自己心爱的人,而让更多自己关心的人受到伤害,所以这一次,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是张是非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最经典的一句话,也许每个人都这样说过或者想过,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就不能有一丝转机?为什么会如此的绝望?
可是张是非那时并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认为没有转机只是因为时机未到,而感到绝望,只是因为没有转头去寻找另一处的风景。
绝望,并不存在。
就在张是非认为这件事情已经完了的时候,只听到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感伤的声音:“其实…………燃西它的愿望,并不是毁灭世界。”
什么?张是非和李兰英愣住了,他俩一起转头望去,只见那刘雨迪此时正站在他俩身后的不远处,夜幕之下,她高挑纤细的身材也略显单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知道燃西想要通过阵法得到的什么呢?张是非愣住了,只见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刘雨迪叹了口气,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儿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苍白,只见她擦了擦眼泪,然后似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的说道:“燃西,她并不是想要去伤害人类,或者破坏这个社会。”
“你怎么会知道?”胖子吸了吸鼻子,然后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后,站起了身,张是非见刘雨迪说出此话后,心中也十分的惊讶,于是他下意识的起身,来到了刘雨迪的身前,看着刘雨迪,今晚刘雨迪的泪水似乎也没有停过,只见她握着拳头,低着头,然后十分羞愧的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其实,其实我早就见过燃西了……”
她说什么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到这句话后,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似乎完全不敢相信一般,她竟然见过燃西??怎么见的?在哪儿见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提到过??
一时之间,张是非完全惊呆了,今晚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他竟然有些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好了。
他只见那刘雨迪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如果她口中所说属实的话,那她难道是燃西派来的卧底?
不能啊,张是非心里想道,这刘雨迪分明就是崔先生的未婚妻,听崔先生说,他们家和刘家是世交,他俩是从小玩到大的,而刘雨迪也非常爱崔先生,怎么会因为一个妖怪老太婆而陪伴崔分头呢?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李兰英更是惊骇,只见他不由得大喊道:“天啊你说的是真的??刘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啊,你知道那燃西对我们都做了什么么??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你要眼看着我们兄弟受苦受难呢?”
“对不起,对不起…………”面对着李兰英的吼叫,刘雨迪只能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也难怪李兰英会如此的气愤,要知道,那燃西对他们所做的事情,简直可以用灾难二字形容,如此多的事端,如此多的人受到了牵连,为什么这刘雨迪心里已经知道,却还不开口说出来呢?她怕什么??
可是,见到刘雨迪哭的如此伤心,两人却也无法真的发怒,过了大概两分钟,就只剩下了刘雨迪的抽泣声,李胖子也没话了,这个时候,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么?”
刘雨迪点了点头,张是非和李兰英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又有了重大的突破,刘雨迪说那燃西不想要破坏这个世界,那她想要的,到底又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会让它如此的执着?
福泽堂的外面,并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场所,不管怎么说,这刘雨迪毕竟是崔分头的女人,崔先生对他俩有恩,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快,也要给他些面子,况且平时刘雨迪对他俩不薄,他俩的命格都是她实现算出的,他俩也不是什么不念旧恩之人,于是便扶着刘雨迪回到了福泽堂。
自打那些野仙走了之后,福泽堂又来电了,落满了灰尘的灯泡发出有些昏暗的光芒,刘雨迪坐在沙发上,张是非和李兰英也没有心情拿板凳,便在她的对面席地而坐,崔先生之前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刘雨迪的心中,确实藏有心事,也许这句话崔先生听到以后,会觉得这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情吧,毕竟他和刘雨迪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久,彼此稍有异样对方都会发觉,但是张是非和李兰英却不同了,两人到现在依旧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刘雨迪现在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因为刚才那卵妖初一到来以后,她一直站在门口,之后发生的事情被她尽数看在眼中,她确实见过燃西,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让她无法对众人开口说出此时,不过刘雨迪的天性善良,见到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此时竟如此的痛苦,让她的心中愧疚万分,她便再也无法隐瞒,于是,就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尽数说出。
只见她咬着下嘴唇,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对着两人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
张是非此时只是想知道梁韵儿到底有没有危险,以及那燃西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看来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于是,他便对着刘雨迪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燃西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它到底想要什么,还有,它为什么要对我们处处为难,为什么要绑架我喜欢的人??”
刘雨迪脸上的泪迹未干,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她似乎早就知道张是非会这么问,便轻叹了一声,然后用已经略微沙哑的声音对着两人说道:“还记得几个月之前我曾经回了一次老家么……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燃西的。”
(感冒已无大碍,感谢大家这几天的关心,今天出了一趟门,所以耽误了更文,无法二更八千了,只写出了五千多字,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啊,明天家里有事,恐怕也无法八千了,大家请见谅,后天更新一万补偿,谢谢大家,之前几天打赏的朋友们已在前章修改版中答谢,感谢胖泪泪打赏的588,就这样,谢谢大家我们明天再见)
第三百一十章 由你所生
第三百一十章由你所生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燃西的,刘雨迪如是说道。
那一次,刘雨迪因为家里长辈生病而回去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有印象,因为刘雨迪的家乡,就是在那碾子山,
刘雨迪是碾子山人,这一点崔先生就对他们说过,要说刘雨迪是那什么《三清卜算》的传人,三清卜算是一本书,她家祖辈传,是她们家的祖先从蛇洞山的山洞里面得来的富贵,从那一代开始,刘家就仿佛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般,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身晓卜算之术之人。
这一代,就轮到了刘雨迪。
刘雨迪的家是在碾子山的农村,家中父母身体康健,只有祖母因为年纪大了而有一些老年病,前几个月,刘雨迪的奶奶忽然生病晕倒,似乎很严重的样子,要说刘雨迪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在哈尔滨定居,有了自己的事业,但是她依旧牵挂着故乡的一切,得知奶奶生病,她便慌忙买了章火车票赶回了碾子山。
纵然是精通卜卦方术的她,也没有办料想到,这次回到碾子山后,命运竟然对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刘雨迪说,她的奶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上了岁数,高血压,一时间晕倒,住了几天院后,便已无大碍。
而她和她的家人,也就放下了心来,刘雨迪见自己的奶奶没事,当时就给崔先生打了个电话,跟他抱了个平安,并且告诉他,自己会尽早回去,当时的崔先生正在忙着调教张是非和李兰英二人,也就没哟多想,只是对她说,你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不妨多待两天,也就对那个休假了,刘雨迪心想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人离开家久了,心中对故乡的眷恋,确实也是最难取舍的东西,于是,她便想要抽出几天时间来,在家里面多陪一陪父母长辈。
可是她不知道,这久留的几天,竟然出了祸端。
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她说到了这里,不由的有些紧张了起来,祸端意味着什么,他俩的心中早有定于,只见那刘雨迪红肿着眼睛对两人讲道:“那一晚……我的心里面忽然好不舒服……”
之前我们曾经讲过,刘雨迪这个女子是天赋异禀之人,她天生的命格奇特,聪慧异常,不管是什么东西,全都是一学就会,占卜类的事物更是如此,似乎她天生就是为了吃这碗饭而存在的一样,除了这些以外,刘雨迪有生具来的,还有一种旁人称之为特异能的东西,那就是预知梦,她有的时候能够准确的预知即将发生的东西,就在梦里。
在那一天,刘雨迪的祖母出院回到了家里,家中的亲戚俱到,大家在刘雨迪的家中逗留了大半天,直到饭后才各自回家,忙碌了一整天后,刘雨迪早早的就洗漱完毕,然后进入了梦乡。
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对她来说,无比的真实,她梦见了自己好像在一片丛林之中遇到了一个老太太,并且跟她聊了很长的时间,等到刘雨迪醒了之后,她便举得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做如此的梦。
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刘雨迪白天也没有想过这类的事情啊,为什么会做如此离奇的梦?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也就这么算了,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刘雨迪却不同,因为她本身就背负着卜算传人的宿命,卜算之,其中也包括解梦之说,刘雨迪明白,梦境永远是现实的缩影。
而自己的这梦,则有可能是一个正统的‘预知梦’。
刘雨迪对自己的本事十分的了解,虽然记不起昨晚和那老太太的谈话,但是她隐约的记记着,这次的谈话十分重要,乃至有可能改变自己,乃至社会的命运也说不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幸好,她早就将自己的本事弄了个明白,要不然的话谁会傻到去为一个梦而纠结呢?刘雨迪醒来以后,觉得这件事其中定有蹊跷,便从家中带了些干粮,然后对自己的父母说自己是去山上采风旅游,这才摆脱了父母的‘魔爪’。
要知道,刘雨迪从小就在山上长大,所以这一代的地形她摸的十分清楚,上一趟山,就好像是去一次后花园一般的轻松,她按着自己的记忆走着,走了将近一上午,终于来到了蛇洞山附近的群山之前。
刘雨迪心中窃喜,她感觉的出来,这个地方自己昨天晚上确实梦见过,由此看来,离昨晚所预见的主题,不远了。
于是她便继续向前走去,她是早上出门,等到找到了地方,已经是傍晚了。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梦中的那片树林,她摸索着向前走着,山路很崎岖,树林里面的土壤也很是泥泞,幸好她自小就在这边长大,要不然的话,这种跋山涉水儿的体力活儿还真不适合她做。
这片树林里面的树木看上去有年头儿了,树与树的距离很长,一些苔藓类的植物丛生,草很脏,俨然是因为才下过雨不久的样子,刘雨迪一步步的向前,走到了树林的中部。
她说,由于当时已经是傍晚,树林之中的采光不是很好,所以光线十分昏暗,刘雨迪摸到了树林的最里面,竟然愣住了。
当时的她走了一天,似乎已经要放弃自己那个梦中的事物,心中想着,如果再找不到的话,那就回去不找了,可是当她随手拔开一丛树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足以令她震惊的景象。
这是一片森林,原生态的丛林,因为碾子山的地貌关系,老一辈人经常讲到这一代有毒蛇出没,就连当地的人都不会贸然前往,所以也就保持了最天然的原生态,就连刘雨迪,也是第一次来,当她望见这树林的中心地带竟然是一片宽阔的空地之时,竟然惊呆了。
没错,这片森林的中心地带竟然是一片空地,那些外围的树木就好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将这片空地包在其中,常年累积的落叶踩在脚下,十分的松软,最底的一层树叶已经转化为了肥沃的土壤。
事实上,让刘雨迪惊讶的,并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因为,她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竟然好像是人为造成的
树林之中之所以有空地,是因为这里的树木早就被人砍倒,所以才会如此的空旷,刘雨迪抓着灌木丛的叶子,愣在了那里,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树林之中的‘人’。
没有错,这片空地之中,竟然站这一个‘人’。
说它是人,到不如说它是一座浮雕要来的贴切一些,这看上去是一个女人,只不过它的上半身所笼罩着的黑雾将它暴露无遗,它是一个妖怪,刘雨迪当时心中想着。
那个妖怪似乎站在一座‘土包’之前,低着头一动不动,刘雨迪没敢多说话,她很清楚,自己除了卜算之术之外,并没有实质性的能耐,什么望气之,她根本就不会,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能够看到那个人上半身所笼罩的黑气,可见其本领有多么高强。
你要是遇见类似的事情,你会怎么做?反正刘雨迪当时是惊呆了,虽然眼前的这一幕她昨晚似乎在梦中就见到过,不过现在面对着这样的一位妖怪,她当真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仔细的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
一听到上半身笼罩在黑雾之中的家伙,张是非当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燃西,于是他便咬着牙说道:“那个家伙,就是燃西吧。”
被打断了话茬儿,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是的,那就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燃西,我们就在那个时候相遇,并且聊了很多很多…………”
刘雨迪说,当时的她见到这眼前这个似乎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家伙之后,心中十分的害怕,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打斗并不是她所擅长的,而且她也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梦中的那位老人,所以她便没有声张,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只见那个上半身被黑雾所笼罩的家伙忽然动了一下,并且冷声说道:“谁在哪里,出来。”
它的声音虽然很冷,但是听上去却好像是黄莺一般的清脆动听,刘雨迪下意识的想到,看来这个妖怪也很年轻,因为她的声音完全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一样。
既然被发现了,那么即使再躲藏也没有了意义,刘雨迪当时咬了咬牙,然后壮着胆子拨开灌木丛走了出来,然后举起了双手,怯生生的对着那个妖怪说道:“我,我没有恶意。”
那个妖怪,也就是燃西,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刘雨迪,然后冷声的说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刘雨迪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将事情的原本告知,她鼓起了勇气,然后对着那个妖怪说道:“是我的梦引我到这里来的。”
“梦?”那个妖怪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人类的话,不过它当时应该也很是惊讶,一个普通人,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上半身被黑雾笼罩)竟然还能如此的淡定,燃西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妖怪,它立马就猜出了,这个女人极不平常。
但是,它还没有转过身来,依旧背对着刘雨迪,它平静的问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么?”
由于行踪暴露,刘雨迪当时已经无路可逃,但很奇怪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害怕,反而心中竟然出奇的镇定,见那妖怪问她,她便有些犹豫的回答道:“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我只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至于你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是妖怪吧。”
“妖怪么……”燃西当时听到刘雨迪的话后,笑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似乎很无奈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妖怪,不……也许连妖怪都不如……”
只见燃西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天地之间的怪物而已……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只有过去,没有未来,这句话听在人的耳朵里面,让刘雨迪忽然觉得好心酸,她昨晚的梦,很模糊,只是笼统的记得,她跟这个妖怪聊了很久很久,但具体聊的是什么,她却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之一一点。
那就是,这个妖怪,并没有恶意。
想到了此处,于是刘雨迪便对着那个燃西说道:“你也是活在回忆中的人么?”
那燃西轻叹了一声,然后回道:“我不是活在回忆之中,而是在我的未来,已经没有了我想要的那份宁静。”
“那你真可怜啊。”刘雨迪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只见她对着那个妖怪说道:“不过,大家不都是这样子的么?”
燃西愣了一下,只见它喃喃的说道:“是么……大家,都是这样子的么……不只是我,他也是这样子的么?”
刘雨迪当然不清楚这个妖怪所指的‘他’到底是谁,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推动着,让她好像理所应当的说出这些话一般,只见那个妖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过了身来,虽然刘雨迪看不见她的上半身,但是她也能感觉的到,这个妖怪此时一定是在凝视着自己。
只见那个妖怪对着刘雨迪说道:“你……一定是人类之中阴阳先生吧。”
阴阳先生,这个词真耳熟,但刘雨迪并不是,或者说她还不全是,但是此时她也不好否认,她的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觉愈演愈烈,这个家伙一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这是它身为卜算传人的直觉,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对自己的感觉很敏感,可能是女人天生就带有的第六感吧,身为卜算传人,她对命运的理解自然超过常人,她心里想着,大概,这就是命运所安排的邂逅吧。
为了直截了当进入主题,所以刘雨迪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但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能够感觉的到,也许你不相信,但是确实如此,而你……你一定是卵妖吧。”
她的话刚说完,那燃西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不,我只不过是个苦命人而已。”
苦命人,什么苦命人啊?
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刘雨迪说到这里,都有些说不明白,这刘雨迪说什么呢?为什么她遇见了燃西之后说的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其实,连刘雨迪都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那燃西的时候,心中根本就没有害怕,反而在燃西的身上,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女人的感觉天生异常灵敏,这也许是天性吧,即使那燃西没说什么,但是从它的背影上看,刘雨迪就忽然觉得它好可怜。
它说它是个苦命人,这一点张是非实在无赞同,老天爷,它的命还苦?要知道它得杀了多少人啊虽然它没有直接动手,但是那五百枚妖卵四散天涯,各自吸取人或者动物的怨念和生命成长,现在尽数长成,得有多少的生命因此凋谢?它居然还说它命苦?好意思么?
想到了此处,于是张是非便哼了一声,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刘姐,它苦个屁啊,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刘雨迪见张是非说出此话后,竟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不,它的命确实很苦,可以说,它的一生,都没有选择。”
“怎么可能”张是非咬着牙说道:“怎么可能没有选择?我看它完全就是装的它怎么可能没有选择?难道它变成妖怪是被迫的么?”
张是非说完后,刘雨迪竟然点了点头,然后轻叹道:“没有错……它,确实是被迫的。”
什么?张是非和李兰英皱了皱眉头,只见张是非有些无理解的开口讲道:“刘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老是向着那个妖怪说话啊崔分头说过,妖怪都是自己找的,自己修炼出来的,要是它不想,谁能逼它?别告诉我,它变成妖怪,还是因为别人给害的。”
刘雨迪听到张是非的话后,竟然又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的,如果有选择,我详细它……是不会想要当妖怪的。”
你说什么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根本就无相信刘雨迪的话,她的话确实太唐突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张是非便皱着眉头对着那刘雨迪说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刘雨迪望着张是非的脸,一时之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不知当说不当说的样子,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也由不得她不说了,于是,她便对着张是非说道:“小张……你想过没有,其实这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全都是由你所生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 因果之圈
第三百一十一章因果之圈
张是非惊呆了,刘雨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这一切都是因我而生?燃西当不当妖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说来也很是奇怪,张是非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除了惊讶之外,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问那刘雨迪:“你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因我而生?为什么?怎么可能”
刘雨迪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对着张是非说:“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即使你不相信,但这确实就是事实。”
说到了此处,制家具呢刘雨迪起身,走到了崔先生的桌子旁,拉开了抽屉,犹豫了一下后,就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事物,她对着张是非说道:“你……应该认得这个东西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想刘雨迪的手中望去,昏黄的灯光下,刘雨迪手中的物件儿发出幽幽的光芒,那是一块儿记着细绳儿的牌子,质地有些类似是玉,但又有些不像,李兰英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对着刘雨迪说道:“这不是上次分头在燃西身上拽掉的牌子么?我们当然认识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刘雨迪走上了近前,将那块儿牌子递给了张是非,张是非没有说话,将其接在了手中,牌子入手之后,一片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没有像是李兰英一样的武断,相反的,他确实觉得,这块儿牌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想想上次在蛇洞山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块儿牌子,张是非也出现过这种感觉,不过,那时候由于情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只好作罢,而从蛇洞山回来之后,他们的视线又全都转移到等待四舍二劫被破除之上,所以,这件事也就被抛到了脑后。
现在看看这块儿牌子,就好像是一小块儿玉质的树皮一般,上面布满了一些粗糙的纹理,张是非越发的感觉这玩意儿自己曾经确实见到过,可是在哪儿见到的呢……想想,再好好想想,张是非陷入了沉思,过去的回忆在他的脑袋里面如同走马灯一般的闪过,张是非努力的尝试着寻找每一个细节,从两人到瀛洲,再到修行,再到画儿中,画儿中…………
猛然,张是非睁圆了双眼,只见他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我以前见过”
李兰英见张是非好像是抽风一般的大叫,便有些纳闷儿的问他:“你在哪儿见过啊大哥。”
张是非望着手上的玉牌,然后咽了口吐沫后,便对着李兰英说道:“还记得你去画中接我的时候,老混蛋让你务必要带回去的东西么?”
李兰英皱了皱眉头,然后望着张是非,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惊讶的说道:“你是说,那老混蛋丢进画里面的牌子,就是这个?别开玩笑了,怎么会呢那画里的时间是多少年前啊怎么会出现在现在这个时代呢?”
没有错,李兰英的记性很好,说到底,那么神奇刺激的经历,即使他想忘都忘不掉,李兰英记得,那时候自己和张是非全都进入了实相图,李兰英在画儿中,对着一个死尸看了很久很久,陈抟说那死尸从死,到**,再到化为灰烬,经历九种阶段,所以被称之为‘人之九相’,胖子不清楚那陈抟为什么要给他看如此无聊且限制级的东西,陈抟之后曾经跟他提到过,人,从生到死只不过是一种过程而已,死后万象皆空,空物空,九相之说,是为过程,如果参透了九相图的意义,那么以后即便是面对着旁人生死腐化,也会保持常心。
现在想想,那陈抟确实是大智慧之人,恐怕两人在瀛洲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李兰英日后定会遭遇此等魔劫,所以先跟其透露九相之图,好让日后的他有个准备,即使堕入魔途,也能保留一丝人性,果不其然,想想在那梦中,卵妖小七的鬼把戏,让‘张是非’死在了他的面前,面对着张是非的尸体,李兰英还是入魔了,不过,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数,入魔以后,他心中尚且保存这一丝理智,就因为这一点,张是非最后才能将他就出魔道。
想想刚从画中回来的时候,李兰英就知道了张是非出事了的事情,所以他便吵闹着要去救张是非,当时的陈抟就对他说了,要他救回张是非的时候,务必将一块儿牌子带回,可是老杂毛儿陈抟口中所说的牌子,李兰英却并没有见过那块儿牌子到底长的是什么德行,后来张是非对他说,那牌子早就没了,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只不过是一块破牌子罢了,陈抟那个老不死的抠门怪,才懒得搭理他呢
真没想到,这块儿老不死陈抟身上的牌子,经历了多个轮回之后,竟然出现在了那燃西的身上,而且最后又落到了张是非的手中,这难道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么?
张是非望着手中的玉牌,然后又看了看刘雨迪,只见刘雨迪的脸色苍白,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如此,大大的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儿,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张是非问她:“这牌子我之前确实见过,是瀛洲的老……老神仙身上的,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刘雨迪对张是非叹道:“你俩只知道这是一枚仙家之物,却不晓得它到底是什么,对么?”
张是非和李兰英点了点头,刘雨迪擦了一下眼睛,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站了一会儿后,头就有些眩晕,于是她又坐在了沙发之上,之后才郑重的对着两人说道:“这并不是一块儿普通的玉牌,它真正的名字,是为‘太岁皮’,也就是七宝白玉轮的材料之一。”
什么张是非和李兰英的眼睛圆睁,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太岁皮这个词语两人实在是太熟悉了,要知道崔先生曾经对他俩说过,这燃西就是借助着太岁皮才得了道行,并且衍生出一大堆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怪物的
太岁皮,太岁皮,这玩意儿真的这么尿性么?一提起太岁皮,张是非就又不由得想起那瀛洲陈抟屋子前的尿壶了,老杂毛曾经说过,那个尿壶之中所封印的怪物,就是‘太岁’,想想在瀛洲的时候,自己和李兰英俩人差点儿就把它给放了出来,幸好被陈抟及时组织,不过,张是非记得,那个夜壶好像根本就没有多大本事啊,成天让陈抟羞辱,当足球儿踢,两人留在瀛洲修行的时候,那个尿壶还经常yin*俩人,让他俩放它出来,可是两人完全就把它无视,之后,更是将这个尿壶当成了狗不理,有的时候它如果太烦了,李兰英还会忘上面撒尿羞辱它,连李兰英都敢在太岁的脑袋上放水,那这太岁得多怂了,怎么它的皮竟然会如此的犀利?
真是无想象啊,张是非不敢相信的望着手中的玉牌,真想不到,原来就是因为这玩意儿,所以才惹出了诸多祸端,想想当日自己从画中掉落到山上,这块儿牌子也就随之丢失,难道,燃西也是那个山上的怪物么?正是他遗失了这块儿牌子,所以才让燃西又了可乘之机吧。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对着那刘雨迪问道:“刘姐,那燃西可是那山上的妖怪么?它就是得到了太岁皮,所以才会如此的厉害对么?”
刘雨迪摇了摇头,然后竟然有点了点头,只见她说道:“对,但是也不全对,虽然它确实是借助着太岁皮得道,但是她却并不属于那山上的妖怪,它是跟你一起来到那山上的。”
什么??跟我一起??张是非长大了嘴巴,他下意识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当时还是一只孔雀,先是进入了一张画里面,之后那画突生怪异,我才到了那山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或者东西跟我在一起啊”
刘雨迪苦笑了一下,按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进入的那张画,名字叫什么?”
张是非回答道:“我记得,好像是叫做‘实相图’。”
“实相……”刘雨迪低声的说道:“这张图应该是仙家之物,画中的事物光景并非虚幻,对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确实,那画中的景色就和真实世界一般无二,丛山枯树,暮色荒原,所有的一切事物,全都无比的真实,而且还有那斑斓猛虎以及飞禽走兽,当时画中地震,它们全都四下逃跑,而张是非就是在那个时候掉进地缝之中,从而出现在若干年前的深山里面的。
见他点头,刘雨迪便又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就对了,那燃西……其实和你一样,并不属于世间之物,它其实是你方才所说那张‘实相图’中的一只蜘蛛,随着你一起来到了那个岁月的深山。”
蜘蛛?燃西是一只实相图中的蜘蛛??张是非的心中咯噔一声他拼命的回想当日画中地震,大地出现里裂痕,自己掉入了裂缝之中,但是它刚掉进去,那裂缝就又合璧上了,如果燃西是一只蜘蛛的话,那么它也就是那个时候跟自己一起掉进地缝中的么?
刘雨迪对着两人说道,燃西确实只是一只画中的蜘蛛,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到了这个人世,而且,还很幸运的发现了一枚挂在树上的牌子,也就是太岁皮。
太岁皮蕴含着很强大的力量,但是凡人野兽哪儿能感知的道,正因为它画中,所以天生拥有这一种本能,那太岁皮上的气吸引着它,并且将它的身体慢慢的改变,它是一只普通的蜘蛛,原本寿命一年不到就会死,特别是北方寒冷的气候,让它根本无过冬,但是正因为这块儿太岁皮的关系,它的体质一点点的改变,寿命延长,体型也慢慢变大,这才让它在一个树洞之中存活了下来,从那之后,燃西便随着本能,吸取着太岁皮的力量慢慢的修炼,终究得道,幻化成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张是非和李兰英终于明白了这燃西的身世,怪不得它这么猛呢,原来从那一年开始它就一直吸取着太岁皮的妖气,一直吸到了今天啊。
张是非此时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果然,刘雨迪所说的没错,这一切果然就是因他而起,如果当日他没有进入画中,如果他没有掉入那地缝之中,如果他没有不把这块儿牌子丢失的话,那么,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全都不会发生。
这块儿牌子是陈抟用来寻找自己的,张是非望着手中的太岁皮,心中想到,怪不得那个老家伙对着李兰英千叮咛万嘱咐,原来是因为他知道,这块牌子可以为人间带来无估计的后果,可是阴错阳差之下,大错已经铸成,无再更改了。
陈抟本是一名不愿意前往神界的仙人,他的智慧之高,哪是凡人所能够理解的,外加上当时的他已经预料到了,即使日后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回到了人间也不会好过,正所谓种因得果,循环天道,这是张是非在从前种下的因,而这个果,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终究在这个现代长成。
这也是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的宿命,自业自销,所以两人注定要同卵妖战斗,每消灭一个卵妖,宿业就减少一分,并不只是单纯的行善积德,而是这一事件,本身就是因他俩而起,所以要他俩亲手面对。
该死的命运,从原点到终端,当真就像是一个大圈,张是非此时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胖子所谓的‘被命运选中’对抗卵妖是为什么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靠
张是非咬了咬牙,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太岁皮,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出现在心中,只见他对着那刘雨迪说道:“刘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刘雨迪苦笑道:“是燃西告诉我的。”
原来,在那一天,刘雨迪误打误撞在碾子山的一片丛林之中遇到了燃西,也不知道为何,双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起身份不同,立场相对,但是双方的心中,却出奇的没有感到恐慌或者憎恨,反而,她俩都觉得对方很安全。
之前讲过了,刘雨迪虽然是《三清书》的传人,但是她本身却并没有降魔伏妖的本事,只是一个会卜卦方术的普通人,二十多岁,正值青春年华,燃西对她没有戒心张是非到也能理解,因为这就跟是人在野外看到了一只白兔一样,知道兔子无对其带来伤害,而自己却能杀掉兔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但让张是非无理解的是,为什么刘雨迪见到燃西以后,竟也不害怕呢?
刘雨迪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的直觉,也可能是因为前一晚所做的那个预知梦,但是当时刘雨迪的心中却没有这么多的想,当时的她望着那燃西,忽然觉得她好可怜的样子,这是她真实的想,可能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吧,刘雨迪的第六感相当的强大,她的预感,基本上从没有出现过失误,她本能的觉得,这个妖怪,并不邪恶,反而,好像还很善良。
“善良?”
在听那刘雨迪说道这里的时候,两人的心中竟然觉得有点堵得慌,别开玩笑了,你居然说那个老妖婆善良?你知道那个老妖怪干了什么么?天下间说的出名的坏事,好像出了**良家妇女之外,它全都干全了,杀人放火抢夺勒索,哪一样它没有做过?这样的家伙你居然说它善良?你是不是被洗脑了啊??
张是非有些狐疑的望着刘雨迪,刘雨迪的人品他从不怀疑,好人,彻彻底底的好女人,只不过忽然间他觉得,会不会她是中了那燃西的什么妖,所以财货说出这种话来?于是,他便打断了刘雨迪的话,并对着她说道:“你说它善良,别开玩笑了,它杀了多少人啊连我们几个都差点儿被她给做了,怎么它还善良起来了呢?刘姐,你这是什么价值观啊??是不是你……它对你做了什么??”
刘雨迪听到张是非的话后,连连苦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确实,我确实是有些可怜她,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我俩只是聊了很久,包括彼此的身世,以及彼此的愿望,我才发现,原来它……它也和我们一样,都只不过是命运的牺牲品罢了。”
说罢,刘雨迪便对着两人讲出了当天所有的经过,以及她和燃西聊天的内容。
她俩当时说了几句话之后,对视了很久很久,刘雨迪望着眼前的这个妖怪,它说自己也是个苦命人,苦命人这一词,刘雨迪太了解了,求不得,忘不掉,无尽挣扎,爱欲纠缠,难道它也是么?
刘雨迪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妖怪不像是在说谎。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之后,刘雨迪便咬了咬嘴唇,然后开口说道:“你…………”
哪成想,她刚一开口,那燃西竟也跟着开口了,它抢先一步,然后对着那刘雨迪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刘雨迪摇了摇头,当时的她确实无相信,自己身前不远处所站着的这个‘苦命人’,就是这次妖卵事件的引发者,只见那上半身被黑雾所笼罩着的‘苦命人’喃喃说道:“我的名字,叫燃西。”
燃西。
刘雨迪大吃一惊,她自然明白这个名字的分量,虽然当时崔先生他们刚刚接受这卵妖事件不久,但是却也得知了这个妖怪头子的名号,刘雨迪知道,燃西生下了五百枚妖卵分散各地,为众生带来了无尽的浩劫。
可是她却无想象,这样一个凶残阴毒的妖怪,竟然能和自己如此平静的谈话,而自己前一晚所做的那个梦,难道就是上天给她的预示?预示着她和这燃西见面?
一时之间,刘雨迪说不出任何的话来,而那燃西则自顾自的说道:“看你的反应,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想在今天杀你,你走吧。”
说罢,它便又转过了身去,望着眼前的小土包,再次陷入了沉默,虽然上半身被黑雾所笼罩,但是它的背影,却略显单薄,刘雨迪见它竟然不对自己动手,也就稍稍的定了定心神,她自然不能走,因为昨晚的预知梦,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既然上天引自己到此与其相见,那么就一定有其道理,刘雨迪甚至命运玄妙,便鼓起了勇气,然后迈着步子,轻轻的走上前去,她刚走了几步,只见那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你为什么还不走,是想杀我么?”
虽然当时燃西是背对着刘雨迪的,但是刘雨迪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只见她慌忙对着那燃西说道:“不,不,我没有恶意……”
“那你想怎样?”燃西平静的问道。
刘雨迪低着头,然后握紧了粉拳,憋红了小脸儿,只见她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我只想跟你聊聊天,可以么?”
聊天,那燃西可能也无料到这个人类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吧,想想她们之间的立场,燃西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人和妖怪聊天,多么讽刺的事情。
在燃西的眼中,人类,多半都是一些自私自利之徒,他们为了利益,可以背叛一切,只要利益相冲,亲人可以反目,爱人也可以成仇,有的时候,人类完全比妖怪还要阴险毒辣,当然了,这人类里面也有特例,燃西是知道的。
见刘雨迪说要跟它聊天,燃西没有说一句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它心中所想的,恐怕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吧。
刘雨迪见它不言语,便壮着胆子向前走去,但是她也很有分寸,毕竟眼前的这个妖怪身份特殊,所以她也没敢太过于靠近,只是停在了燃西背后的十步处,只见她望着那燃西,想了一会儿后,便对着它轻声说道:“这个家里面,睡着的是什么人?”
燃西当时回头望了一下刘雨迪,只见刘雨迪的眼神正望着它身前的那座隆起的小土包儿,刘雨迪自然明白这是一座坟茔,只不过,她没有如此说,想想刘雨迪曾经也有过一段冒险的岁月,他和崔先生,也是经过了无数的磨难才能够有今天的局面,刘雨迪以前也经历过生与死的边缘,对于生死,她也能够感悟到,这不过就是一个过程。
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之所以怕死,是因为不清楚死后到底会怎样,但是福泽堂的人却不同了,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包括生死,死亡只不过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延续,他们不惧怕死亡,只是留恋人世,毕竟人的记忆只能存活一生,死去之后重新投胎,你就不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虽然你们有着同样的灵魂,但是,最初的感动,却再也无寻觅了。
刘雨迪很聪明,她把坟成为了‘家’,因为她不想惹那燃西发怒,毕竟妖怪还是妖怪,喜怒无常,不能用人的角度去思考。
果然,刘雨迪的话很合那燃西的口味,它没有生气,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家……”
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她说道:“没错,家,每个人到了最后,都是要回家的啊。”
每个人到最后,都会回归尘土,上天还是宽容的,人为了寻找一个家而穷极一生,最后都会了却心愿。
只见那燃西轻叹了一声,然后喃喃的说道:“是我的爱人,我最爱的人,他先回家等我了。”
最爱的人。
刘雨迪听它这么说,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讶,它说那坟里面,是它最爱的人,那么就是说,它也有过爱‘人’?它喜欢人么?
刘雨迪没有直接的询问,她很明白谈话的技巧,于是,她便对着那燃西说道:“他睡了多久了?”
燃西低声说道:“月缺月圆月复月,年生年长年复年,我已经不记得那月升月落的次数,只晓得这年轮生长的时间,我把他埋在这里的时候,那棵杨树刚刚能触及到这里的月亮,我每年都会来这里看他,每一年,那颗树都会长高一些,到如今,它的叶子已经能够将天上的圆月遮挡住了。”
刘雨迪转头望了望燃西所说的那颗杨树,果然,树干高耸挺拔,枝繁叶茂,俨然已经挡住了天,由此看来,这座荒山孤坟之中的人,应该已经死了数十年了吧。
它说它每一年都会来到这里,从而持续了数十年的时间么?刘雨迪心中想到,只见这时,那燃西转过了身来,望了她一会儿后,便有些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为何,今天见到你,我的心中竟然没有起半点的杀意,甚至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刘雨迪听它这么一说,只感觉到四周的气氛瞬间缓和,于是她便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燃西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距离就在一瞬间拉近了,虽然俗话说的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但是那完全就是对雄性而言,俩老爷们儿对着瞅,怎么瞅都不会顺眼,但是女人却不同了,她们天生就很擅长彼此沟通,即使跨越了种族,但只要在对方身上找到熟悉的东西之后,依然能够很轻松的聊在一起,这一点张是非和李兰英确实佩服不已。
这个刘雨迪竟然能跟那个燃西如此轻松的谈话,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距离消失了,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多半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是刘雨迪天生聪慧,总是能从中得知一些有用的东西,而她也很明白,不能够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那样只会让燃西出现戒心,一不小心再弄巧成拙可就糟了。
于是,她便顺着‘家中睡的那个人’入手,从而得知了这事情的一切,只见她问那燃西:“你们,认识多久了?”
燃西想了一会儿后,也没有隐瞒,便对着她轻声说道:“很久很久了,他是我变成*人以后,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刘雨迪听燃西用好像陶醉的语气来诉说一个人,便轻声的问道:“他一定很完美吧。”
燃西说到了此处,语气似乎显得十分幸福,毕竟过去的生命都是回忆,这份回忆有苦有甜,是最宝贵的财产,只见那燃西好像用一种类似于梦呓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么,他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就好像是水中的波光,就好像是那雨后的彩虹………………”
燃西上半身被黑雾所笼罩,使得刘雨迪看不见它此时的表情,但是她也能猜出,这个妖怪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幸福,虽然它是一个妖怪,但是刘雨迪明白,真爱既是永恒的哲理,阴阳相生,爱情不只是人类的特权,妖怪也同样拥有,只要,它有感情。
刘雨迪见燃西似乎说的已经入神,便又轻声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相遇的呢,能告诉我么?”
当时燃西听到刘雨迪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刘雨迪当时也没有期望它能够告诉自己,毕竟两人虽然能在一起聊天,可彼此的身份却还是对立的,它堤防是情理之中,因为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东西。
但,让刘雨迪惊讶的是,这燃西竟然说了,只见她轻声说道:“人类,你是想知道我的过去,以及我为什么要做出今天的这些事么?”
果然被它猜出了,刘雨迪望着那燃西,心里想着,果然,它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妖怪,智商已经跟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是这样也好,刘雨迪坚定的点了点头,她坚信,自己的梦不会骗自己,自己今天一定能够得到一些真相,与其继续遮遮掩掩,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用诚心来换取诚心。
那燃西见她点头,竟然轻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真的很有趣,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刘雨迪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它说道:“不怕,因为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毕竟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你说的很对…………”燃西听到刘雨迪的话后,竟然用有些凄凉的语气说道:“我独自隐忍的时间,确实太久了,也罢……既然今天遇到了你这么个不要命的小女娃,我就告诉你吧,我的一切。”
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燃西轻笑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地上,刘雨迪坐在它的对面,只见它想了想后,便说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我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说,恩……就从我到了那座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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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他的眼睛(上)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一朵花儿,那是多么迷人的眼睛啊,那时的我单纯的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以致从那之后,使我一生都无法自拔。
张是非和李兰英二人本来对那燃西老妖是恨之入骨的,因为它竟然绑架了梁韵儿,即使是拆它的筋,扒它的皮,也难消张是非的心头之恨,但是等到刘雨迪将那燃西的身世说出之后,张是非不知道为何,竟再也没有办法憎恨了,有的,也许只是悲伤。
或许,这本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原来,燃西的本性,并不邪恶,起码,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燃西说,它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原来是那么大,原来,一年之中气候都不尽相同,有炎热的夏天,也有飘雪的冬天。
第一年的冬天,它险些被冻死,只因为大雪封山,千里一片银白,皑皑白雪覆盖万物,燃西的那一个小小的树洞,也被白雪所覆盖。
当时的燃西,还没有变成人形,尽管终日吸收太岁皮之灵气,但是也只余一掌来寛,巴掌大小,对于这等寒气,自是无法抵挡,而且大雪将树洞掩埋,使它无法外出重新寻找暖和的巢穴过冬,只能无助的等待即将面对的死亡来临。
那是燃西第一次学会思考,也许是太岁皮的妖气已经将它改造,它不再是漫无目的的生存,它开始尝试着去观察这个世界,理解这个世界,那时的它,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不过才刚刚出生,就要面对这严峻的寒冷,寒冷所带来的,会是死亡么?
但是死亡,却并没有到来,那一天来到树洞之前的,只是一个孩童。
哗啦哗啦,树洞之中的蜘蛛感觉到掩盖着洞口的白雪似乎被什么东西挖开,当时的它又饿又冷,害怕极了,只能下意识的爬到了树洞顶端,然后静静的观察着洞口。
果然,只见那书洞口的白雪被一双手拔开,燃西认的这东西,想想它的思想还在浑浊不堪的时候,似乎就同一个‘怪物’一起来到了这里。
那个怪物,就是人,当然了,这也是它以后才知道的。
那双手没有带手套,因为挖了冰冷的白雪,所以被冻的通红通红,洞口被挖开,一阵欢喜的童音传来:“嘿嘿,我就说有个树洞嘛,藏在这里,应该没人发现了吧。”
很奇怪,当时的蜘蛛竟然能够听明白这话语,似乎这就是因为太岁皮的力量吧,这让当时的蜘蛛很是惊慌,但是尽管能够听懂这语言,它却出于动物的本能儿依旧不敢动,就在这时,只见那洞口处忽然塞进来了一团东西。
那是一张卷成了一团的羊毛毯子,那团东西被塞进来了以后,燃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从雪上碾过一样,同时一阵轻快的歌儿传来,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之中越来越远。
看来,外面的‘东西’是已经走了吧,蜘蛛壮着胆子爬了出去,只见到一个身着破烂的孩童正向远处蹦蹦跳跳的跑着,歌声就是从他的嘴巴里面发出的,蜘蛛头一次听到歌声,它觉得很舒服。
它立在洞口,望着那个孩童,只见那个孩童跑了一会儿后,树林之中飞过了一群麻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孩童站立了脚步,转头看去。
蜘蛛的视力很好,它望见了那个孩童的眼睛,那是多么美丽的眼睛啊,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蜘蛛竟然看得痴了,以至于此时都感觉不出寒冷的滋味,那是它见过的最迷人的东西,一双孩童的眸子,那样的清澈,闪亮,以至于让它暂时的忘记了一切,包括痛苦,包括迷茫,包括饥饿,全都不见了。
它就这样傻傻的看着,直到在也看不见那个孩子的身影,蜘蛛这才回过了神儿来,它发觉,自己险些没有被冻僵,于是它慌忙撤出了树洞之中。
此时的树洞里面,俨然已经多了一件事物,柔软的羊绒毯子,燃西怯生生的爬到了羊毛毯子下,它忽然觉得风似乎消失了,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此时对于蜘蛛来说,也许这条破旧的羊毛毯子,反而要比那太岁皮还要重要,因为它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他救了自己,那个孩子救了自己。当时的蜘蛛心里面想着,他真好,给自己带来了温暖,不知何时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呢?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蜘蛛才知道,原来那天,就是一场阴错阳差的误会,那个男孩儿,名为冯天养,就住在那山下的小村庄内。
乡下人没有什么文化,特别是在那个陌生的年月,冯家是庄稼人,晚年得子,老两口乐的不行,可奈何目不识丁,不知该给这小孩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幸好他出生那一天,碰巧村子里面来了一个云游的年轻道士,老道这种职业,当时和和尚一样,是受到大家尊敬的职业,那个小道士只说了自己姓韩,一路云游到此。
唔,道士嘛,应该和和尚一样,都是会念经的吧,会念经就会识字,能识字那就是明白人了,于是,老冯便求那小道士为自己的孩子起一个名字,小道士似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是也不好推辞,只好望着那襁褓中小孩说道,天生天养,福禄皆全,这孩子,就叫做冯天养吧。
这个名字大家都很喜欢,因为在那个年月里面,人们生活的十分艰难,小孩的成活率也是相当之低,由于迷信,名字在他们眼中基本上就决定一切,这也正是为啥以前农村里的百姓们都爱起一些比如‘发’‘财’‘有’之类的名字了。
你别说,这还真有些人如其名,冯天养还真的度过了那个冬天,从小无病无灾,十分的健康,冯家夫妇相当开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当真是不想让他受半点儿的委屈,可奈何他们是穷苦人家,在村子里面大多数都是如此,只有一户地主有钱,春夏之时,他们租借地主的田地耕种,只求一年平安度过,到了冬天,在给地主家打打零活儿,换取一些油盐以备过年是用。
讲的是日复一日年复年,冯天养已经是七岁半的孩子了,正所谓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小冯天养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帮地主放牛放羊了,他的手脚很麻利,嘴巴也很甜,很讨人喜欢,可是奈何那地主刻薄尖酸,总是没事找事儿,希望能够克扣一些工钱。
这一日,正是发工钱的日子,小冯天养特意早早的将牛从后山拽回,要知道这阵子大雪封山,哪儿还有什么枯草可以给牛吃,可是地主吝啬,冯天养没有办法,只好照办,幸好他从小到大就在这山上玩耍,知道哪里牧草丰富,即使天寒地冻,但是拂去积雪,下面依旧会有枯草,好容易喂了会儿牛,等回到地主家领工钱的时候,不想那地主婆竟然再次刁难,说这个月放牛,把牛都弄瘦了,一定是平常偷懒,结果只给了他一半儿的工钱。
对于地主的刻薄尖酸,村子里面的百姓全都敢怒不敢言,但是冯天养却觉得自己是在没办法咽下这口恶气,要知道现在是冬天啊,你不喂牛饲料当然会瘦,没饿死就很不错了,要知道他整日挖学,一双小手已经冻伤,即便是这样,却也连应得的工钱都没有得到,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气愤?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冯天养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使得不到工钱,但是也要顺点什么走,他走出地主大院儿后,便摸到了院子后面,然后悄悄的翻过了墙,只见到那院子里面挂着一条羊毛毯子,年幼的冯天养心里面想着,这玩意儿不错,应该很御寒,于是他便快步上前,将那羊毛毯子抱在了怀里,然后飞速的翻过了高高的土墙。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面却有很多鬼主意,他明白,这玩意不能够拿回家里,一是对爹妈不好交代,二是如果被地主发现的话,那地主真的敢打断他的腿的。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地主就代表着法律,外表王法。
于是冯天养便又上了山,这座山它是从小玩儿到大,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他记得,自己夏天的时候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个洞,从里面掏过鸟蛋,现在把这羊毛毯子放到那树洞里面,除了他自己以外,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要知道地主家丢了东西,一定不能不了了事,还是先等等,等风头过了,自己再来取这毯子,于是他便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棵树,挖开了雪后,将羊毛毯子卷了卷,便整个塞了进去。
作罢了一切,他觉得心情十分的舒畅,哼着山里面放牛时唱的歌儿一路小跑跑下了山,冯天养根本就不要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竟然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一个是他,一个是蜘蛛。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想的事情都十分简单,那地主吝啬,家里的羊毛毯丢了是小,但是他明白,这贼心养成了可就是大事儿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多少年没有丢过东西了,况且,村子外的狐仙庙前一阵子也总是丢贡品,而且居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最开始的时候地主还以为是狐仙显灵,但是现在想想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一定是有损贼干的,地主觉得这件事相当严重,于是竟然兴师动众,大晚上的召集了全村的老少爷们儿们开了个大会,说什么都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偷的。
隔墙有耳,冯天养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是哪料想他的行动,竟然被本村的一个二流子给看在了眼里,那‘流子’(闲汉)终日好吃懒做,平日里就靠着东家借西家还来维持生计,这天他刚从家出来,正为自己的晚饭发愁,却见到那冯天养大老远捧着什么跑出了村外,当时他也没有注意,但是晚上听那地主说,谁要是揪出这个贼,就赏半袋玉米面,当时这个二流子就不行了,激动的屁颠屁颠儿的上前,一把扛起玉米面儿,一边指着那冯天养说道:“我看见了,他,这小崽子偷的。”
这下可当真不好了。
那一晚,冯天养受了一晚上的毒打,地主明显是杀鸡儆猴,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竟然狠心将他的腿个打断了,幸好冯天养命大,这才捡回了一命,后来那地主问了冯天养毯子在哪儿,问清楚了之后,就叫那个二流子拿了回来,毕竟那流子拿了地主的粮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那流子拿着毯子回来了,可是他一直捂着手,面色惨白,地主问他怎么了,他苦笑着说,好像是被那树洞里面的虫子给咬了一口,手都肿了。
他的手却是肿了,而且一直没有消,那个咬他的虫子似乎有剧毒,二流子回到了家以后就开始发烧,也没人管他,两天以后他死在了自己的家的草房里面,从地主家得来的粮食一口还都没有动。
而冯天养大难不死,却也断了一条腿,休养了将近半年的光景,总算可以行走,但是却也跛了,这一年里面,冯家夫妻照顾孩子之外还要养家糊口,压力巨大,好容易熬到那冯天养可以走路后,两夫妻竟然积劳成疾,先后离世。
冯天养就此成了孤儿,而且村子里面的百姓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闲言碎语之间,都道他是个灾星,克父克母,还把那个二流子给克死了,而且他手脚不干净,有‘前科’,地主家自然是不会给事他做了,他只能咬着牙挺着,夏天的时候上山摘果,冬天的时候上山劈柴,再步行十多里路,来到一个小集市上变卖,以此糊口。
如此这般,有过了十年。
冯天养已经是十八岁的小伙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的体格壮实,模样也很是俊俏,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只可惜是个瘸子,而且家境不好,穿的就跟个要饭的叫花子差不多,平时村子里面的人不欺负他就很不错了,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跟着记忆顿饱一顿的受穷啊?
冯天养倒也没觉得什么,十年前的变故让他的心性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特别是父母死了之后,那些村里人的眼神,那是多么厌恶的眼神啊,好像冯天养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般,从那以后,村子里再没有人跟他说过话,也没人帮他,那些村民心知肚明,这孩子死了爹妈,没人招呼,这么大点儿,一定活不了多久的。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冯天养可真是天生天养,竟然挺了过来,十多年过去了,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不敢跟别人说话,只是上山的时候,有的时候气闷,还是会唱那以前学过的歌谣。
可是他虽然性格孤僻,心中却有一腔热诚,如果他看见那家需要帮助,都会上前伸一把手,尽管那些村民多半不会叫他近前,但是他却依旧如此,因为他父母对他说过的话,他已经忘了七七八八,只有一句没有往,那就是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尽管那些人不领情,更有甚者,还对他大骂,那地主家的儿子跟他差不多大,终日欺负他,可是别人欺他,他却也不恼,每到这时,只是默默的走开,在以前这个岁数,村子里面同龄的男女都已经成亲了,地主家的那小子已经娶了两个。
只有冯天养依旧只身一人,虽然他平时沉默寡言,但是他的心中的孤独却越来越强烈,这种日子,他真的是过怕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求自己积攒一些钱财,做些小买卖,等到家境缓和了一些后,再做打算吧。
十八岁的冯天养,已经是十分健壮的小伙子,这是一个夏天,他上山采药,毕竟草药要比果子值钱多了,这是镇子里面的药店老板教他的,有一日那老板上街,见到他卖的水果之上竟然盖了一层药叶子,原来他是怕果子被晒到,所以才随手摘了几片叶子,不想竟然是中药,那药店老板得知他的情况后,便对他说,你以后不要卖果子了,替我采药吧,比你现在挣钱。
只要挣钱的事情,他都干,那老板给了他一本草药的图录,上面的药材那老板都收,从此冯天养便成为了一名药农,毕竟比以前好多了,他心里面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猜到一些比较名贵的药材,听那药店的老板说,这山上似乎还有年长的人参,虽然他从未见过,但是那老板答应过他,如果他采摘到‘两扎’(将近三十厘米)的人参的话,就会给他一大笔钱,足够娶媳妇儿的钱。
一想到这里,冯天养的心中便充满了奔头儿,这不,这一日天还没微亮,这个时候,就连种地的农民还没起身,他就背着一个大竹筐,手里拿着破锄头出门了,他轻车熟路的摸上了山,一路先采摘了一些野果充当今天的干粮,然后便向着山里面走去。
他现在已经很有经验,知道那些值钱的草药都生长在一些僻静的地方,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好的草药,想想这山,那时候相传有凶猛的野兽,冯天养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还听说这山上出现了一只神鸟,村民有人见过,便四下相传,什么那只鸟比老鹞鹰还要大上四五圈儿,飞的老高老高,尾巴相当漂亮,就跟那年画上的凤凰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瓦蓝瓦蓝的,只不过,貌似这神鸟没显过几次灵,但是那些年长的老人有时候还总是提起此事。
于是,从此这山就被称之为‘凤凰山’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被改成‘聚宝山’,因为有人在这山上挖到了一件大宝贝,但这都是后话,按照惯例,后话都是要等后文再说。
大虫到没有,但是野猪狐狼倒是不少,不过冯天养到不怕它们,因为人要是穷到一定的份儿上,碰到落单儿的狼都敢上前拼命,那颗都是肉啊
天下间的事物,无非都是欺善怕恶,人如此,野兽也是如此,全都怕恶人,这冯天养穷的一清二白,反而天不怕地不怕,所以野兽之类的东西,竟然全都绕着他走,而且有的时候,有野鹿獐子之类的动物,见到他之后竟然还会吓晕在他的眼前,冯天养一直以为可能是自己的穿着太过破烂,所以连野兽都怕他,但是日后他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回事儿。
冯天养用锄头扒拉着过腰的野草,艰难的向前走着,他已经三天没有好的收获了,家中的草药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儿,都不够在药铺换一次钱的,所以他今天发了狠心,向从来没有去过的山谷深处走去。
这个山谷没有人经过,因为这里面的毒蛇很多,所以村民都不愿意接近,冯天养今天也是被逼的急了,才冒险前来,希望能从这没人来过的山谷之中捞到一些好处。
树叶遮挡了前路,十分不好走,冯天养咬着牙向前摸索着,你还真别说,这山谷里面由于常年没人来,里面的东西倒是相当的丰富,刚进入了山谷不就,冯天养就看见了远处有三四棵桃树,今年的雨水很大,桃子长势喜人,枝繁叶茂的桃树上挂满了桃子,将好些树枝儿都压弯了腰,冯天养心中大喜,看来即使自己这些天什么都不做,也饿不死了。
于是他便走上前去,由于腿脚不方便不好爬树,便使得锄头打下了一枝,摘了小半筐野桃后,继续前行,桃子很甜,汁水很多,让冯天养高兴的是,原来这山谷里面别有洞天,只有外围长满了树木,山谷之中倒是好走了起来。
微风吹过,还夹杂着淡淡的果香,冯天养心情大好,因为不仅是野果,还让他发现了大片大片上好的药材,比那山的外围要多的多,可能是从来没有人采摘过的原因吧,没过多久,冯天养便采摘了一竹筐的草药,他擦了一把汗,心想着今天应该能够挣上一笔钱了,挣钱用来干什么呢?买吃的吧,恩,不了,这么多桃子还没吃完,自己的衣服快不能穿了,卖件旧衣服吧,冯天养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不还没漏肚脐眼儿呢么,还是再等等吧,挣钱还是什么都不买,留着娶媳妇儿。
一提到娶媳妇儿,冯天养便羞涩的笑了,他很是开心,便又开口唱起了歌儿,可是没唱两句,他就停下了,因为他好像注意到那边的树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丛一丛,红彤彤的,于是他便叼着桃子走上了前去,用锄头拨开杂草,他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腰高的杂草后面,竟然是一片小小的空地,土壤漆黑,而那空地之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杂草,偌大的地方,只有一株植物,花朵开得茂盛,一阵药香扑面而来,冯天养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这,这是难道就是一株‘胖小子’??
胖小子,或者是山娃娃,全都是山里人对有年头儿的人参的称呼,老一辈人都将,人参这种植物是有灵性的,如果不去采摘的话,它们就会吸取天地之灵气而常年不死,到最后就能够长成人形,有成了气候的,甚至还可以分出两腿,破开土壤满山乱跑,也可以说是成精了吧,这种人参极为罕见,如果能够抓来吃掉的话,可以延年益寿,甚至可以让将死之人续命还阳,实在是一件极大的富贵。
冯天养一颗心开始狂跳起来,嘴巴里面的桃子掉了都没发觉,他只是在心中不断的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难道真有这天大的运气,让自己碰到了一株这么大的人身,见那人身顶端的红果比寻常的山里红还要大,这人参岂不是成了气候?
冯天养愣在了那里,他下意识的想上去采摘,但是却又止住了,他心里想到,老人都说,成了气候的人参是有腿的,如果让它知道你要取它的性命的话,它就会一溜烟儿跑掉,就好像动物一般,除非是事先用红头绳儿将它系住,要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抓到他。
冯天养舔了舔嘴唇,他摸了摸自己那四处钻风的口袋,心想着,为啥我就不能事先准备一根红绳儿呢?现在这该如何是好啊???V!~!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的眼睛(中)
第三百一十三章他的眼睛(中)
翠绿翠绿的叶子,一共分七大片,从中伸出一根花茎,接触的果实就好像殷红樱桃一般的喜人,这就是‘胖小子’的果实,冯天养能够很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通通通通通
四周尽是荒原,但只有这片弹丸之地寸草不生,只余下一株壮硕的人参,这说明了什么呢?莫不是这株人参已经成了气候,将周围土壤的营养尽数吸收,所以才能独占这片肥地?冯天养哪里知道这些啊,当他看到那株人参的时候,只感到喉结蠕动,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将其连根拔起,但是却又苦于那传说之事,所以一时间也不敢造次。
懊悔,冯天养当时的心中可真是懊悔的紧,心想为何自己就不能出门带一根红绳呢?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那山参成精的事情就好像之前山上的神鸟一样,都只不过是口耳相传的产说而已,他又哪能预先料到自己真的会碰见呢?
现在怎么办才好?恐怕只有下山去取了,想想自己一个人居住,男人家中哪儿有红绳啊,如果想找红绳的话,就只能同那些家中有女娃的邻居们讨要,可是此处离山下的路程,少说也要半天的光景,而且他在村子里面是天生的灾星,那些村民们平时连话都不愿意同他多讲,又怎么会施舍他红绳呢?
况且,传说这山参如果成了气候,如果发现以后不及时用红绳拴住,等到天黑之后它就会逃遁,下一次来它一定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冯天养傻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末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倒不如碰碰运气,谁知道这人参到底会不会跑呢?想到了此处,冯天养便攥紧了锄头,然后走上了前去,一把就攥住了那人参露在土外的叶子,还好,没有任何的异动,冯天养稍稍的放下了心来,心想着这传说看来也并不属实,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敢松手,只是跪在了地上,左手抓着那人身的叶子,由于怕伤了这株人参,便舍弃了锄头,用右手挖起了土。
这片泥土很肥沃稀松,大概花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冯天养便将那人参周围的泥土挖掉,然后双手发力小心翼翼的将那人参拔了起来。
呵小心翼翼的抹去了人参上的泥土,冯天养心中一阵狂喜,看来这真是天大的富贵,不夸张的说,这株野山参简直就好像是个水萝卜一样,两扎来长,已经成了人型,果真就同传说一样,四肢俱全,甚至那两腿中间还有一小块儿的突起物,就跟那小小子一摸一样,更让冯天养欣喜的是这人身的顶端,竟然就好像人脸一般,那些植物表层的突起物就好像是表情一般,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同时一股芳香传来,冯天养不由得开心的大笑,看来这一次自己当真是苦尽甘来了。
不过,好景不长,正当冯天养兴奋不已之时,忽然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叫声就好像是小孩儿摔在地上发出的一样,冯天养受到了莫名的惊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心想着,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小孩子,莫不是那山精野怪前来索命么?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但是却并没有发现背后有任何的异常,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里一滑,那人参竟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拽走了一样,冯天养心里面咯噔一声,慌忙又转过了头来,果然,人参不知为何,竟然脱手,就在那人参即将要掉落在地上之时,一旁的草丛里面忽然窜出了一道白影
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兔子这就是扎眼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见从草丛之中窜出的野兔逃到了他身前,那人身正好落在了那野兔的背上,那野兔没有停留,撒开了四肢就像远处窜了出去
惊讶这突生的异样,竟然让冯天养愣在了那里,但是见那兔子竟然抢走他到手的富贵,他哪儿能坐视不理啊,慌忙向那野兔追了过去。
人参滑落正好被一只兔子接住,这是巧合么?谁都不清楚,但是确实有民间野史记载,凡是那些在山上成了气候的山精野怪,都会驾驭寻常野兽当做坐骑,自古以来就曾经有过赶路的书生樵夫看见过人参娃娃骑着白驴在月下奔跑之说,可是由于没有实际的证据,这间事情的真实度也就无从考证了。
冯天养一筐的草药野果都顾不及背上,抓着锄头就向那野兔追了过去,只见那野兔跑的飞快,可是它后背之上的人参却没有因为颠簸而掉落,就好像是骑在了那兔子的背后似的,冯天养的腿脚不灵便,外加上终日营养不良,身体素质很差,追了一段儿之后,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兔子跑进了树林,冯天养长叹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地上,心中十分的懊悔,真想不到,这到手的富贵还真就让他跑了。
幸好,他的性格天生豁达,虽然可惜,但是他也没有太过自责,他很清楚,这也许就是改是谁的就是谁的,无法强求的道理吧,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叹了口气,然后回到了方才的地方背上了竹筐就想要往家走。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他又停住了,转头望着那片树林,他还是不能完全的释怀,他望了望天空,时间还早,刚刚下午,还有时间,倒不如再往里面走一走,说不定还能在遇到一些珍贵的草药呢?
说到底,他还是对那人参抱有一丝期望,人就是这样,即使失去了,心中却依旧抱有幻想,恩,说不定还有机会呢?不是么?
冯天养哪里想得到,正是他这一决定,竟然改变了他今后的命运,同时,也邂逅了一段凄美的姻缘。
冯天养背着竹筐向那兔子跑进的树林里走去,这片树林之中的路相当难走,冯天养不断的挥舞着手中锄头分开杂草,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出乎他意料,这山谷的深处并没有过多的草药,有的只是铺天盖地的杂草蛛网,眼见着路越来越难走,这冯天养的心中也就打了退堂鼓,他心想着算了,还是回去吧,再往里面奏估计也就这样儿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走入了这林子深处,可是他刚想回头的时候,却见到那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之忽然晃动,并从中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冯天养马上安静了下来,只见那便的草丛里面忽然又是一道白影掏出,冯天养心中一喜,这不是刚才的那只兔子么?
没有错,确实是那只,真想不到居然还能再见到它,更让他高兴的是,那株硕大的人参竟然还安安稳稳的骑在那兔子的背上,冯天养心中大喜,慌忙再次追了上去,那兔子受到了惊吓,也又跑开。
如此这般,追逐了一会儿之后,冯天养眼见这那兔子又要跑远,幸好,正所谓一回生二谁熟,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见那兔子又要跑远吗,情急之下,他也估计不了许多,慌忙弯腰拾起了一块儿巴掌大的石头,向着那兔子用力的投抛了过去。
这正是急病乱投医,想想这么乱丢,能够砸到兔子的几率简直太小了,可你还真别说,这一下子,真让他蒙着了,瞎猫碰见了死耗子,只见那块儿石头刚一脱手,那只兔子就好像是喝醉了一般,竟然自己迎了上去,啪嚓一声,被那块儿大石头杂碎了脑袋。
冯天养心中大喜,也顾不上什么,慌忙跑上前去,拨开了草丛,只见那只兔子已经被石头砸死,但是背后的山参却不见了踪影,冯天养心中纳闷儿,便弯下了腰四处查看,竟然在那兔子的不远处再次的寻见了那株山参
这可真是神奇,那株本该是在兔子背后的山参,此时竟然又钻入了土中,就好像原本就是生长在这里一样,若不是那山参的叶子之上还有冯天养方才折断的叶子,就连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冯天养心中暗叹,看来,这玩意当真是已经成了气候。
失而复得,虽然让他心中狂喜,但是问题却依旧存在,如果自己再贸然将它拔出的话,说不定还会出现怪异的事情,如果让它再跑了,自己可就真的没辙了,毕竟运气这东西,是不能长久的,没有红绳儿,说啥都白扯。
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冯天养望着那株人参苦苦想辙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竟传来了一阵甜美的歌声,冯天养心中一愣,心想着今天怎么竟碰见怪事儿了呢,这歌儿是哪儿来的?别告诉我真有妖怪
一想到妖怪,冯天养便又害怕了起来,可是他又觉得不像,什么妖怪的声音能这么好听啊,就好像是黄莺一般的清脆,冯天养天生胆子很大,于是他便决定寻找着歌声的来源,他想旁边摸索着,没走几步,他竟然又惊呆了。
前面并没有什么妖怪,而是另一幕景象,真想不到,这山谷之中的树林尽头,竟然还有一个水潭,估计是山上的溪水所汇集而成的吧,挺大的水潭,水质看上去十分的清澈,但是这些还都不能让冯天养惊讶,让他惊讶的是,这水潭之中,竟然有一个女子
冯天养手把着一颗大树,竟然看得痴了,只见那名女子赤luo着身体在清澈见底的水潭之中畅游,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在水潭之中映出一片斑斓,那个女子白皙苗条的身体,就好像是一条大银鱼一样的诱人,她一边歌唱,一边摆动着双脚,捡起片片的水花儿,绝美的容貌,就连那山下镇子中县太爷的女儿都自惭形秽。
如果有仙女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了吧,一时之间,冯天养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忽然脑子里面想起了小的时候母亲给自己讲的董永和七仙女儿的故事,董永偷了七仙女儿的衣服,七仙女儿就给他当了媳妇儿,那……
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落地,冯天养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袋里面涌现出了一堆没边儿的想法,可是,还没等他去寻找这‘仙女’的衣服时,那个水潭之中的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只见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挺拔的双胸,然后朝着冯天养的方向有些紧张的说道:“谁…………出来?”
冯天养顿时心中大惊,性格单纯的他慌忙转过了身去,也不知道噤声,竟然下意识的说道:“我是我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谁?”那水中的女子当真是紧张了,只见她慌忙潜入了水底,只露出了一个头来,乌黑的秀发漂浮在水面上,眼中除了惊恐之外,竟然还有一丝的笑意,当然了,这是冯天养所看不见的。
他现在只感觉到自己连脚趾头都变得通红,心跳更是加速的跳动,只见他慌忙说道:“我……我是采药的,不知道你在,你在,洗……”
那个时候,洗澡也是一件很隐晦的事情,冯天养一时间竟然有些出不出口,那水中的女子见到冯天养结结巴巴的回话,竟然好像觉得很有趣,一时间,紧张的情绪也消失了,只见她扑哧一笑,然后对着冯天养说道:“那………那你别过来,走远点我穿衣服。”
听到女子的话后,冯天养不用多想,慌忙应了,然后跑了老远,站在一棵树后,只听那边一阵轻微的水声,看来是那女子上岸了,过了好一阵,冯天养才鼓起了勇气转身看去,只见那女子已经穿好了衣服向他走来。
这女子衣着朴素,看上去大概二十左右的光景,看来也是穷苦家的孩子吧,但是,朴素陈旧的衣服,却遮挡不住她那绝世的容颜,方才她在水中,看的不是很真切,现在这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前,只看了一眼,一身破烂的冯天养顿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顿时下意识的将左脚伸到了右脚后面,挡住了那因为鞋破而露出的脚趾,同时低下了头来,满脸通红,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他是窘迫到了极点,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哪儿料到那女子却十分的大方,只见她开口轻轻的问道:“采药郎,你是山下村庄里的人么?”
冯天养木讷的点了点头,依旧不敢说话,那女子见他不说话,便用银铃般的声音问他:“为啥你不说话那,还是个老爷们儿呢,我都不害怕你怕啥啊?”
听她这么一说,冯天养慌忙摇了摇头,然后想了一会儿,便开口木讷的说道:“你……你是仙姑么?”
冯天养确实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个女子?那女子见他说出这话,不由的又笑了,只见她笑了一会儿后,便对着冯天养说道:“呵呵,我不是仙姑,我是妖精。”
妖精?冯天养愣住了,他抬起头来,望着那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啊,传说妖精长的不都是很吓人的么,她一点都不吓人啊,感觉这么的亲切,这么的……冯天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就这样的傻愣着。
那女子见他又发傻了,便捂着嘴儿,对着她笑道:“行啦,不逗你了,看你那傻样儿。”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骂人,但是冯天养的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确是一阵的甜蜜,说实在的,从小到大,除了他娘之外,就没有女人跟他说过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个如此俊俏的女人。
话题聊开了,冯天养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原来,她就住在这个山上,而且住了很久,她对冯天养说,自己年幼的时候,家道中落,父亲不务正业,终日吸食大烟,将祖上的钱财败坏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下了巨额的外债,到最后母亲和年幼的她被迫拿去抵债,幸好母亲连夜带着她逃跑,为了躲避追捕,她母亲便带着她来到了这座山上,依靠着开垦荒田采摘野果为生,几年之前,母亲病逝,只剩下了她自己,她在山上住的惯了,也就不敢下山,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山下的人。
原来是这样子啊,冯天养放心了,真是想不到,这大山之上竟然还住着人,真是够苦了她的了,想想这山上的冬天,那可是会冻死人的啊
冯天养问那女人叫什么名,那女人只回答自己叫小珠,山里人虽然守旧,但是性格却还是十分的淳朴,估计这就叫原生态吧,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防备,小珠问那冯天养,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此时的冯天养已经对这个叫小珠的女人没有了戒心,外加上也不知道为何,见到这个女人之后,自己的心中莫名的悸动,便将今天上山采药,又遇到‘胖小子’,并一路追逐到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那珠珠告之。
小珠听到以后,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对他说道,虽然她不知道啥是胖小子,但是冯天养口中所说的那种东西,这山上好像有很多,自己平时看到过,只不过它们可精了,而且好像有脚似的,是抓不到的。
确实是有脚,冯天养苦笑了一下,心里面想着。
交谈了一会儿后,两人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小珠见冯天养似乎很沮丧,便问他:“你抓那东西干什么啊?”
冯天养苦笑了一下,便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那小珠,冯天养的身世确实悲惨,小珠听到以后,眼眶之中竟然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也十分同情这个苦命的男子,只见那冯天养说完以后,便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要是有红绳儿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许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为什么有钱就不用过苦日子了呢?”那小珠问道,似乎她自幼生活在这片大山之上,对山下的人间百态不甚了解,所以十分的天真浪漫。
只见冯天养苦笑着对他说道:“恩……也许是你有了钱以后,大家都会和你说话,你就不会一个人苦闷了。”
一个人苦闷,冯天养过了十年这种日子,平日里遭受的那些白眼和不解,虽然他人前坚强,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心中却十分的痛苦,他知道自己也许是因为做错了事,但是比起那地主,自己却好上百倍,为什么,那村里面的地主平时欺压村民,但是村民见到他却还要陪笑脸呢?
就是因为钱的关系吧,冯天养觉得,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有了钱的话,那些村民对他的态度应该也会转变吧,不求别的,只求不要再排挤我就好了。
孤独的感觉,是最痛的伤口。
听那冯天养说出这话后,那小珠歪着小脑袋望了他一会儿,然后竟然又笑了,只见小珠微笑着对冯天养说道:“即使你没有钱,我也会和你说话呀,你现在还觉得苦闷么?”
冯天养听到小珠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阵感动,以至于竟然流出了泪水,他望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尽管只是一句平常的话,也许她根本没有在意,但是却在冯天养的心中荡起了一阵涟漪,冯天养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着小珠说道:“谢谢你……你真好。”
小珠笑了笑,然后想了一阵,便将手伸向脑后,鼓捣了一阵后,本已经扎起来的秀发披肩散落,看的冯天养心中一愣,只见那小珠有些脸红的对冯天养伸出了手,她的掌心之中有一根挺长的红头绳儿。
“这…………”冯天养望着小珠,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那小珠则微笑着对他轻声说道:“这是我娘留下的,你拿去用吧。”
冯天养见小珠将红头绳给自己,竟不敢去接,他对着小珠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你把它给了我……你怎么办?”
在以前,女子披头散发乃是大忌,虽然不在‘七出’之中,但是如果如此出门,男人是可以以此理由将其休回老家的,毕竟那个封建社会,形象十分重要,这小珠将头绳给了自己,那她用什么呢?
那小珠见他不接,便笑着皱了皱眉头,倒是十分大方的牵起了那冯天养的手,将头绳儿放倒他的手掌心之中,并且对着他说道:“哎呀,没事的,我在山上,又没人看,再说了,这样多凉快啊。”
说罢,那小珠晃了晃脑袋,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开,冯天养看着美貌的小珠,同时手中传来了一阵柔弱无骨的感觉,他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一阵暖流,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人对他如此好过,于是他便十分感激的对着那小珠说道:“谢谢你,我一定会还给你,不,我一定会给你再买一条新的,最漂亮的”
那小珠听冯天养这么一说,脸也有些微红,只见她抽回了手,然后对着冯天养说道:“那倒不用……其实,我自己一个,也很苦闷,只要你能够经常来陪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一定。”冯天养紧紧的攥着那根红头绳儿,然后对着那小珠说道:“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只要你不嫌我脏丑就好。”
“不会啊。”小珠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会呢,脏了就洗洗,而且你也不丑啊,你的眼睛……真好看。”
冯天养听到小珠的话后,又是一阵脸红,同时心中一阵莫名的感觉涌现,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未有过的,也许,这就是幸福?
冯天养不知道,不过,当时的天色已经不早,冯天养知道自己该走了,他摸回了刚才的地方,用红头绳儿讲那野山参绑在了自己的手上,果然,这一次很顺利的就将它挖起,再也没有事端。
再和小珠约定好明天再来看他以后,冯天养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只留下小珠自己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冯天养的不时回头望着,小珠一直在目送他,并且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冯天养哪里知道,自己今天所经历的‘奇遇’,其实都是‘小珠’事先安排好的呢?
没有错,其实小珠就是那得了太岁皮的蜘蛛,话说十年之前的那个冬天,还未成道行的蜘蛛险些冻死,多亏了放牛娃冯天养的一张羊毛毯子才保住了性命,挨过了最冷的时辰,蜘蛛恢复了一些体力,可是那一晚,竟然又有人来抢夺羊毛毯,蜘蛛为了保命,就咬了那人一口,可是羊毛毯依旧被抢走,没有办法,树洞不能再待了。
幸好那半天的时间,蜘蛛恢复了体力,而且太岁皮在晚上的时候都会散发出妖气,蜘蛛幸免不死,于是它便衔着太岁皮连夜离开了树洞,希望能够再找到一个能够躲避严寒的地方,它漫无目的的向山上爬着,直到快要冻死的时候,终于在那山上发现了一处比树洞要好的地方。
那是一座窝棚,蜘蛛发现的时候,那窝棚已经快被大雪覆盖,幸好有缝隙够它钻进去,它钻到窝棚之中,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有足够的稻草暖身,而且还有一句死尸。
这具死尸已经冻僵,显然死了很久,但是因为气候寒冷所以才没有腐烂,死尸的衣服足以御寒,于是燃西便在这窝棚之中熬过了这个要命的冬天。
等到春天的时候,死尸开始**,夏天的时候,死尸只剩下了白骨,蜘蛛从此就居住在了那窝棚之中,一直靠吸取太岁皮的妖气维生,太岁皮乃是天地间的一种奇物,妖气源源不断,依靠着这种天材地宝修行,远远要比那终日依靠着吸取日月精华的妖怪要好的许多,毕竟日月精华稀少不定,而太岁皮的妖气则从不间断。
如此这般,还没到十年,蜘蛛的体内竟然已经吸纳了将近普通妖怪二百多年的道行,它虽然平日里修行不断,但是心中,却依旧挂念着那个冬天所遇到的那个孩童,它很明白,是那个人救了自己,如果没有那个人,恐怕自己当时根本就撑不到天黑,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岁月的变迁,蜘蛛心中对那人的思念竟然越来越深,以至于它想要下山寻找那个人。
可是它也明白,自己这副身体,是不能下山的,弄不好的话,即使找到了那个人,也会把它吓死,所以它知道在山上的边缘地带埋伏着,终于让他碰见了那个人,虽然岁月如梭,带走了稚嫩和天真,他的身形已经改变,模样也不像以前,但是,那双眼睛,却从不更改,而且还有他的歌声,那是多么动人的歌声啊,以至于蜘蛛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冬天的孩童。
见到他以后,蜘蛛心中十分的激动,心想着报恩的蜘蛛,便在暗中帮助他,有时候会引他寻找到果树,有时候会送一些野味到他的面前,从那一天开始,蜘蛛每日除了修行之外,便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这个少年,它自然是不能满足一直如此,它的心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它也想要变成*人,并且和他一直在一起,你想啊,就算是每天在暗地里偷偷的望着他都能如此开心,那么如果每天都厮守的话,那该有多么欢喜?
于是它便努力修炼,终于十年过去了,它终于修行圆满,可以通过妖气幻化成*人,幸好,之前那死尸的衣服被它收藏不至于同尸体一起腐烂,就在变成了人形的那天,它换上了那套尸体的衣服,然后就决定要见那冯天养一面,于是,它便策划了这一‘奇遇’,那只野兔,在被冯天养砸死之前,其实就已经被它的妖气所杀,之后的事情,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它望着冯天养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心中当真是一阵甜蜜,果然,这是一个值得喜欢的男子,因为,他俩有相同的东西。
虽然,那个时候的蜘蛛,还不知道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但是它的心中,却已经滋生了这种情感,十年的修行,让它感觉到了孤独的滋味,现在孤独的人不止它自己,我也孤独,他也孤独,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应该就不会再孤独了吧。
(昨天由于剧情的关系,更少了大家见谅,今天已经恢复,明天继续,感谢这两天打赏的朋友们,等到周五的时候再一并感谢,就这样,谢谢大家我们明天再见)
第三百一十四章 他的眼睛(下)
第三百一十四章他的眼睛(下)
冯天养如愿以偿的娶上了一房媳妇儿,就好像是那些早已经被写烂了的故事书一样,穷小子遇到了个仙女儿垂青,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株人参,当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然了,引起轰动的并不是人参,而是钱,那药铺的老板并不傻,他深知宝不外露的道理,如果将此等宝物现世的消息泄露的话,恐怕十里八村儿的响马子都会前来抢夺,这不太平的世道儿,还是低调点好,名声虽然不是小事,但是跟闷声发大财比起来,还真就连根毛儿都不如。
药铺的老板也是一老油条,他明白,这等宝物,能有吊命续阳之功效,如果给别人用的话,那简直是太浪费了,现在自己岁数也大了,早晚都有那么一天,到时候再独占这人参,多活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岂不快哉?
这也正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整理,难怪当年的秦始皇会穷极一声寻找长生之法,看来,跟命比起来,钱这东西,也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当然了,虽然微不足道,但是这个世界上依旧有很多的人为此以命相搏,不得不说这确实挺讽刺的,药铺的老板知道这冯天养就是山野一穷汉,估计他也不清楚这株山参的价值,于是便取了一笔钱给他,这笔钱不算多,但是在那个村庄里面,足够冯天养盖一间新的草房风光一阵了。
村子里的人十分的惊讶,要知道这个扫把星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多的钱财?前一日见他还衣不遮体的,但是几天没过,这小子就打扮的人五人六儿的了,外加上他天生模样俊俏,若不是大家几十年在一个村子里面,那些村民还真的会把他当做一外来的公子哥儿。
冯天养会打扮了,因为他不想在小珠的面前出丑,毕竟在心上人的面前,谁都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不是么?
冯天养遵守了诺言,买了新的头绳和衣服上山去看小珠,他头一次去到了小珠的家,那是一座破烂不堪的窝棚,窝棚前有个小土包,听小珠说,那是他**的坟墓。
这也正是日久生情的道理,两人正值青春年华,外加上冯天养虽然有了钱,但依旧每天都上山去看望小珠,跟她在山上一起玩耍,一来二去,两人还真就走到了一起,那时候讲的是明媒正娶,但是两人都是孤儿,哪儿来的什么媒介儿啊,就算是请了媒婆儿,让她跟谁说去?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一张窗户纸儿,捅破了,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只要有钱,也还是这么一回事儿,上次那株山参挣来的钱还没有花完,冯天养就准备请全村的人吃顿饭,也就算是拜了一回天地。
想想以前,村子里面的人都把他当瘟神,恨不得看见他都绕道走,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人靠衣服马靠鞍,当衣冠楚楚的冯天养挨家挨户的散播消息时,整个小村庄跟着震惊了
真没想到,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叫花子,竟然也能娶上媳妇儿村民当晚就议论纷纷,真不晓得,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了这个小瘸子,于是他们都十分好奇,这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国家,贫穷在这个国家里面,能间接性的代表一些罪恶。
之前大家之所以厌恶冯天养,但是说到底,他们也是穷苦人,在这贫瘠的村庄里面,一年到头都捞不到什么油水,有的人家里面有红白喜事,吃完面条,都算是普涨了,哪儿成想,这个‘小叫花子’竟然跟他们说要请流水席呢?
流水席,就是谁来谁赶上就谁吃,最起码也要几个荤菜啊,得知这冯天养如此张扬操办,即使冯天养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估计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吃他娘个滚瓜肚圆了。
其实,小珠也不怎么赞成冯天养如此高调,但是她也明白,这可能就是冯天养一直以来的夙愿吧,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看的起过,而且,他心中所想的是,自己再怎么穷都好,但是不能亏到小珠,自己一定要体体面面的把她娶进门儿。
那一天,冯天养起了个大早买了一车的菜蔬,请了几个村子里面的大嫂帮厨,快到傍晚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到齐了,桌椅摆在院子里面,简直要比过年还要热闹,那些一个个吃的眉飞色舞的,但纵然这样,他们的心中依旧有些好奇,这到底是哪儿家的闺女要加瘸子啊。
就在这时,去接小珠的冯天养回来了,当他领着有些害羞的小珠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全村人再次惊呆了,这不是闹笑话儿呢吧
这小妞儿,长的也太标志了啊不是夸口,恐怕十里八村儿,就算是县城里面也寻不见这么好看的女人啊,院子里的女人们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些男人们望着如此美丽的小珠,有的竟然还留下了口水,就连碗里的酒撒了都没有发觉
你小子真是有福啊气氛顺脚沸腾了起来,那些酒肉当前,那些村民们此时也忘记了冯天养身上的灾星一说,他们对冯天养轮番敬酒,然后不住的打探着新娘子的消息,这是哪家儿的闺女啊,咋这么俊俏,冯天养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那小珠十分的大方,她将自己的身世将给了那些人听,到底人都有人情,听了小珠的‘悲惨身世’之后,大家也都一阵的惋惜,就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山上,确实够难的了,想想这两个年轻人都是苦命人,他俩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真是让人羡慕啊。
酒席一直持续到了天黑,村民们都相当的尽兴,很是讽刺,他们对冯天养十年的歧视,竟然就让这么一顿饭给搞定了,有的年轻人喝道最后甚至还恬不知耻的拦着冯天养的肩膀,然后十分豪情的说道:“哥,以后我认你当哥得了,有什么事儿就吱一声,老弟绝对随叫随到。”
所有的人都很开心,小村子里面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但是事情没有绝对,有人欢喜,自然也就有人气恼,就在那晚,冯天养和小珠洞房花烛的时候,却有人闹心的睡不着觉了。
睡不着觉的,正是那地主一家,这地主家姓万,老地主万聚财正是十年前叫人打断冯天养腿的那个人,他平常就十分的尖酸刻薄,仗着有钱有地,对村子里的人是百般的看不起,俨然是地方一霸,弄的大家敢怒不敢言,而且他心胸狭隘,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冯天养,要知道当年他偷了自己家的钱,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平日里见冯天养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他的心中都很是快活,要知道这就是跟自己作对的下场,他之所以没有赶走冯天养,就是为了警示村民,跟自己对着干,是不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真想不到,十年之后,这冯天养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笔银子,竟然让他这条瘸腿的咸鱼翻了身,而且竟然还宴请了全村的老少,这要让他这个地主的脸往哪儿搁?虽然他也请了自己一家,但是那地主今天酒席之上,可真是食之无味,如同嚼蜡一般,见那些平日里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如今竟然围着那个瘸子转悠,他的心中便十分的恼火,要知道你这贼小子有什么资格办这种酒席?要知道自己儿子成亲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请了村民吃了顿高粱米饭而已。
当然了,并不是他没钱,而是他抠门儿才如此,但是要说有的人的心理就是不正常,自己不做的事情,也不允许别人去做,这种心态在东北,有一句俗语叫做‘气皮眼涨’。
他是如此,他的儿子也是如此,地主的儿子叫做万发,标准的公子哥,仗着家里有钱平日里仗势欺人,虽然自己娶了两个媳妇儿,但是这两个媳妇儿跟那冯天养的妻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他真是无法忍受,这个自己平时总是欺负的死瘸子,凭什么就能娶那么漂亮的大白妞儿?他天生好色,见到小珠之后,就心痒难耐,一想到现在冯天养正和那小珠同床共枕,他的心里面简直要比被猫挠了还难受。
于是两父子便坐在了一起,探讨了起来这冯天养的事情,老地主万聚财对小地主万发绷着脸说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我早就等你这句话呢爹”那万发一拍大腿,然后站起了身十分激动的说道:“我现在就找一帮人,把那个小妞儿抢回来,吗的,那个死瘸子,他怎么配娶这么标志的媳妇儿?”
“还能不能有点出息?”老地主对着那小地主大吼了一声,对这个贪财好色的儿子,他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见他对着那万发说道:“能不能长点脑子,咱们又不是胡子,这么做的话,村里人怎么看?以后谁还敢给咱们做事儿?”
万发被自己的老爹吼了一声后,顿时蔫儿了,他就像是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又灰溜溜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有些委屈的对着自己的老爹说道:“那咋整啊,你不也看那个瘸子不顺眼么?”
那老地主想了想,便十分阴沉的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整还是要整的,不过我要告诉你,要整就整到底,不光要他的命,还要他的钱,到时候什么不都是咱们的了?这个小咋种,真不知道叫了什么运气,明天我派人查一下,他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到时候再说。”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的冯天养和小珠正是如胶似漆难舍难离的光景,哪里想得到,灾难已经悄悄的临头了呢?
冯天养和小珠成亲了以后,日子还要照常的过呀,之前那株人参换来的钱财,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为了不让小珠受苦,冯天养依旧每日都进山采药,那山谷无人之地的药材甚是丰富,由于无人踏足,所以每天冯天养都够有个很好的收成,小珠见自己的郎君每天都如此辛苦,便劝他不要再这样拼命,毕竟身体要紧,可每次冯天养都是对他笑笑,然后十分随意的说没事没事,我还年轻。
他心里很明白,小珠跟自己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委屈她了,所以他要努力,要给小珠更好的生活才行,所以依旧是终日忙碌,他哪里明白小珠的心啊,小珠又不好贪图享乐,相反的,身为妖怪的她,始终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人类会这样的执着于物质上的满足,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相爱,且平平淡淡就够了,这样的快乐不好么?如果不相爱的话,即使有再多的钱又能如何?还不是每天都活的像个傀儡?
一个妖怪的眼睛,所看到的事物,自然和人类不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讽刺。
不过,既然自己嫁了个人类,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吧,小珠不想冯天养太累,但是也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妖怪的破绽,她接触了冯天养这么久后,对人类眼中的妖怪,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在人的眼中,妖怪和鬼怪都是一样的邪恶,所以她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只好趁那冯天养上山的时候,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然后施展神通,俘来一些个成了气候的人参山精让他发现,要说这山,确实是一座宝山,正如之前小珠所说,这山上的人参不止一株,早在蜘蛛还不能变成*人形的时候它就发现了,这里有一个‘人参窝’。
人参窝,传说之中人参通灵,百年老参修成了道行,能化成*人形,从此分雌雄,人参的别名是为‘山精’,有了灵性,就有可能雌雄**,汇聚彼此灵气,能够繁衍出众多小参,这个时候的人参是群居,一家扎根在肥沃而包涵灵气的土壤内,这就叫‘人参窝’,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是近代长白山附近确实发现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还上过报纸,讲的是一农妇上山时发现了一株老参,周围竟然还有十余株小人参,不过,这也是话外之事,这里就不细说了。
人参窝中的人参,长成了以后,就要各自寻找各自的土壤生长,之前小珠引那冯天养见到的,不过是其中一株而已,虽然人参已经成了气候,但是哪儿有借助太岁皮得道的小珠本领高呢?于是,它和冯天养成亲之后,又帮着他寻觅到了三株‘大胖小子’。
要说最高兴的,还真当属那药铺的老板了,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续命人参,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得手,而且还只用了很少的一笔钱,要知道这可都是无价之宝啊,有故事说过,早年间有皇上生病了,民间一个老道献上续命人参,最后皇上病愈之后加封了他万户侯,那药铺老板望着自己手里面的四柱大胖小子,心里面都乐开了花儿,要知道自己想要续命,留一株也就够了,还有三株呢,如果现在城里面的那位贵人病危的话,那他不得发死如果有足够的机缘的话,就算一步登天也不是梦想啊
可是,这药铺老板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他等来的,并不是什么天大的富贵,而是一场天大的浩劫。
那地主万聚财还真是说到做到,他平日里派遣手下跟踪那冯天养,可是后山那么大,总是被他们跟丢,好几个月下来,眼见着那个小咋种竟然越来越富,而且还盖了新的房子,这不由得让这个老地主恼羞成怒,娘的,他一个小损贼凭什么能这么有钱?
就在他一张老脸快要挂不住爆发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那天,一个手下来报,说自己无意中在镇子里面闲溜达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那冯天养,见冯天养满脸笑容绷着一个布包,自己便悄悄的跟了上去,没过一会儿,那冯天养便来到了镇子中的药铺,那药铺的老板打远见到冯天养,就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跟迎祖宗似的,他拉着冯天养进了药铺之后,竟然提早将药铺打样,地主的手下见这事情有些蹊跷,便绕到了药铺后面,跳墙进了院子,然后趴着后窗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地主听到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大喜,怪不得这小瘸子发财了呢,原来他是在后山发到了宝贝,嘿嘿,这下好了,看他还能小张到几时,地主想了想,然后也不管马上就要天黑了,慌忙穿好了衣服,下山直奔那县城的衙门,使了些银子,见到了县太爷,县太爷在听到这件事后,也是十分的欢喜,要知道,这可真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儿饼啊成了气候的山参那可是无价之宝,怎么能任凭愚民独享?要知道,当时可是有王法的,这等宝物,必须充公
于是,县太爷便连夜带着手下前往了那镇上的药铺,将那还在睡梦之中的掌柜擒住,方开始,那个药铺的老板也死不承认自己有人参,但是一晚上的严刑拷打之下,那掌柜终于熬不住,便招了,四株成了气候的胖小子乘上,县太爷乐的合不拢嘴儿,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声张,便随便摆了摆手,愣是说这药铺的老板私藏宝贝,那药铺老板这个冤枉,他连声说这人参是后山自己长出来的,也不算国宝啊,怎么能说我私藏呢?哪成想,那县太爷翻了翻白眼儿后,便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不算?这土地是属于朝廷的的,地上长出来的,自然也属于朝廷,没杀你头好不错了,还叫冤那你?”
土地属于朝廷,土地上的一切也属于朝廷,这句话说的真好,只是苦了那老板,被抄了家以后,将他收监准备充军。
虽然说县太爷得了四株人参,占了天大的便宜,但是那地主却等于百忙一场,县太爷自然不会分他一分一毫,不过,这地主也没言语,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要知道这药铺的老板并没有说出那冯天养之事,而县太爷也只知道这四株宝贝,本来嘛,这等天材地宝百年难得一见,有四株已经是极大的造化了,那县太爷哪里想得到,那凤凰山上还有许多呢?
老地主想到了,他心里想着,这冯天养挖人参挖的这么勤,就证明了应该还有,恩,就算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要知道他这一次给县太爷办事,已经得来了县太爷的信任,那县太爷当时就说了,从今以后,那片儿镇子里面没人敢管你,你就好好的混吧。
这下可好了,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权利,于是那老地主便连夜回家,召集了一些手下,要知道以前也许他还有些忌讳,但是现在的他可当真是有恃无恐了,他心里想着,小咋种啊小咋种,让你这么嚣张,看你明天怎么办。
他连夜想出了一个十分阴毒的计谋,就等天亮执行了。
天色蒙蒙亮,丝毫不知情的冯天养又一次上山采药了,小夫妻俩起的都很早,当时的他们小日子已经过的很有声有色,平日里冯天养上山采药,小珠就在家织染布料,毕竟钱财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虽然卖了几株人参,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去花,便还是找了个活计来打发时间,冯天养也是这样,虽然有钱了,但是他还是待不住,于是每天还是上山,不过很早就会回来,而小珠,也就不再跟着由他去了。
两夫妻有了钱后,并没有向那地主一般的吝啬,反而经常接济邻里,按冯天养的话说,他以前穷怕了,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以至于邻居的大嫂经常对他俩半开玩笑的说,说他俩有钱也闲不下来。
确实是这样的,这一日,小珠为冯天养做了早饭,小两口吃完饭,冯天养又要上山了,小珠对冯天养说,如果你在山上,看到了野红花,就摘一些给我,染布的用完了,冯天养笑着应了,然后望着小珠十分爱怜的说道:“你呀,也该歇歇了,别累坏了身子,我努力挣钱,争取早点让你过上少奶奶的生活,每天都漂漂亮亮的,多好。”
小珠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它知道,自己的皮囊生的美丽,可是容貌就像花儿一样,也需要有人欣赏,冯天养就是欣赏她爱怜她的人,于是它虽然心中甜蜜,但是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去去,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快出门吧,带上蓑衣,今天好像有雨。”
冯天养笑呵呵的应了,然后便哼着小调儿出了门儿,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出门的这一上午,小小的村庄里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庄稼人还没有出门儿干活儿,那地主的手下便在村子里面敲锣打鼓起来,小珠天生不爱热闹,便没有出去看,但是村子里面的老少倒是出去不少,也不知道那地主又有什么事情宣布。
地主确实宣布了一件事,一件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见人齐了之后,那地主竟然跟大家宣布,说那冯天养的媳妇儿,其实是一个妖精她把冯天养的魂给钩了,然后驱使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不除掉她俩的话,那么村子里面的人全都要跟着遭殃
妖精?别开玩笑了,村民们哪里会相信这个啊,但是那地主见大家不相信,便冷笑着说道:“别不相信,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他不是娶了妖精的话,那他家的钱是哪儿来的?以前他什么德行?要知道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坑蒙拐骗偷占全了,他也没有地,为什么现在盖了这么大的房子?”
被他这么一说,村里的人就有些动摇了,确实,要知道这个快要饭了的瘸子,怎么会一下子这么有钱?而且,他的媳妇儿确实有些邪门儿,太漂亮了,她说他住在大山里面,保不准还真是什么邪门歪道。
一时之间,老少爷们儿们议论纷纷,那地主阴险的笑了笑,他这话自然是瞎编乱造的,为的就是彻底的搞掉冯天养那个眼中钉,到时候自己独占那山上的人参,而且自己的儿子似乎还对那冯天养的媳妇儿有意思,嘿嘿,这下好了,等自己去县里面请个算命先生,随便编一个除魔什么的借口,就把她也给抢了,这实在是财色兼得,一石二鸟之计啊
人云亦云,人多口杂,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一个人一张嘴,言语的风向变了,假的也就说成了真的,外加上村民们都是一些目不识丁的大老粗,被地主这么一鼓动,还真就相信了那地主的话,地主说现在不要打草惊蛇,先去山上打死那个冯天养,让那妖精没有了帮手之后再动那妖精。
没啥说的,要知道妖精可是会害人的啊受到了挑拨鼓动后,那些村民纷纷便拿起了锄头,跟着地主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山去寻找冯天养了。
可怜那小珠此时还蒙在鼓里,那天上午,它始终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布,做好了饭后,便坐在窗边等着冯天养回来,今天的村子里面好安静啊,就早上吵闹了一会儿,然后便没了声音,现在眼瞅着已经中午了,为何自己的男人还不回来吃饭?
就在它苦苦等待的时候,忽然它见到院子的大门被踢开了,可却不是自己的丈夫冯天养,而是地主的儿子万发,只见那万发嬉皮笑脸的走了进屋,还带了五六个流里流气的手下,小珠皱了皱眉头,然后冷冷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
那万发色胆包天,竟满脸yin笑的说道:“没事,就是来接大姐跟老弟我玩一玩儿。”
小珠见这厮竟然如此无礼,不由得气恼万分,但是碍于她和冯天养还要生活在这里,便强压着怒火冷喝道:“请你自重,我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回来?”那万发听完小珠的话后,便十分嚣张的大笑道:“哈哈,他回不来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要不然,我让你永远都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怎么回事?那小珠心中一愣,那万发也不瞒她,似乎是想她知道真相之后乖乖顺从,自己也好省下不少的事端,于是,便将今早之事恬不知耻的告诉了她,在他的心中,这小珠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妖精什么的,不过是一些糊弄傻*的谎话而已,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小聪明,简直就是天大的愚蠢呢?
听他说完之后,小珠顿时感觉到天仿佛都要塌下来一般,它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它所担心的,确实自己的丈夫,那些人上山去找冯天养,那他现在一定凶多吉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想想自己夫妻平日里对那些人也不薄,为什么他们竟然如此绝情?为什么无冤无仇,他们竟然为了这种理由而加害我们?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人心可以如此的险恶,为什么他们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却无法在这人世间安乐的存活?即使是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都没有他们的安身处?
小珠望着窗户愣在了哪里,万发看在了眼中,还道这小女子已经吓坏了而不知所措,他见小珠相貌秀美,一时间yin心大起,便上前一步拦住了小珠的肩膀,并且yin笑着说道:“嘿嘿,我说你也别想着那个死瘸子了,他已经完了,跟着我吧,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啊”
那万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自己搭在那小珠肩膀上的手一阵剧痛,他慌忙将手抽了回来,可是,他的脸色却变得像纸一样白就连他的手下,也全都被吓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见他的手虽然抽回来了,但也只是手臂抽回来了而已,手掌竟然消失不见,鲜血顿时好像泉涌似的喷了出来
那万发平时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只见他顿时倒地打滚,叫的仿佛杀猪一般,而那小珠,则慢慢的转过了身,它的表情显得异常的愤怒,手中抓着的,正是那万发的一只手掌,只见它眼眶之中含着泪水,一把将那万发的手掌掐了个稀巴烂,它扔掉了那只烂手,然后咬着牙对着那万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我是妖精?你说对了你们现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