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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贵女全文阅读

作者:贫嘴丫头     名医贵女txt下载     名医贵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5,蒸馏(二更,求票啊!)

    !牡丹院,苏涟漪刚离开,那李夫人面上哪还有之前的和蔼和落寞?唯有冰冷、威严。她垂着眼,若有所思。“巧玉,你说,这苏涟漪会不会真帮那桃姨娘想生子之法?”

    巧玉,正是刘妈妈的闺名。

    “夫人,以老奴看,若是桃姨娘能生,早就生了,桃姨娘娘家也是个有钱的,遍访名医都没有办法,那苏涟漪一个黄毛丫头又能如何?”刘妈妈道。

    李夫人深吸了口气,想到了桃姨娘便恨得牙痒痒,“我总有种预感,这苏涟漪定然有办法,老爷的病,多少名医都看不好,但这苏涟漪来,却能治好。我也算阅人无数,却怎么看不透这个苏涟漪。”说着,双眉皱紧,眉间得皱纹更深,可见其平日里,频繁做此动作。

    刘妈妈面色尴尬,因为从前自己被苏涟漪算计,如今还算有把柄在她手中,自然知道苏涟漪的能耐。“夫人,别多想了,我看那女娃,也是个不想争的。”

    李夫人点了点头,“是啊,以她苏家一个小小酒厂,无论是投靠了我,还是投靠了桃姨娘,都是有利,但从头至尾,她都暗暗表态,无意于投靠,真是个怪姑娘。”

    回想刚刚说话之间,她极力拉拢,却总是被苏涟漪巧妙躲避。苏涟漪越是不想加入她的阵营,她便越是想让她加入。

    玉堂……

    李夫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李玉堂。

    之前有一个传闻,说是苏涟漪被玉堂拒绝后,精神受到打击,回了村子便一病不起几乎呜呼,醒来后便如同变了个人,身形急速消瘦不说,性格也大变,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那苏涟漪不是个简单人物,若是苏涟漪真能成为她的人,不仅是对她,更是对李家,是个助力!

    “巧玉,”想到这,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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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叫住刘妈妈,“你从前见过苏涟漪,她对玉堂真是十分迷恋吗?”从前的苏涟漪在李府后院闹着,但也仅仅是小打小闹,自然没惊动李夫人。

    “是,从前只要是苏家酒厂来送酒,这苏涟漪定然跟随,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为了二少爷多看她一眼,有几次还趁人不注意偷跑到海棠院,”刘妈妈答,“但那时候的苏涟漪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身形肥胖不说,还粗鲁野蛮,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苏涟漪,是完全不信,两者为一人的。”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李夫人又问。

    刘妈妈认真想了一下,突然惊悟,“老奴想起来了,是……被翠儿那群丫鬟打了之后。”于是,便将那一日所发生之事前前后后都给李夫人讲了,自然也说塞给了她银子。

    李夫人细细听着,更是觉得这苏涟漪的心思巧妙,必须要拉拢过来,“从前我也听过,说有人经历大难后性情大变,想来便是如此吧。”

    刘妈妈点了点头。

    李夫人又想了一下,双眼微微一眯,“翠儿人在哪里?”

    “夫人,不知翠儿做错了什么,最近被二少爷连罚两次,如今还在少爷身边伺候着。”刘妈妈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压下声,冷了几分。“要叫翠儿来吗?”

    李夫人知晓刘妈妈的意思——交出翠儿来收拢苏涟漪,“不了,去把玉堂叫来吧。”

    “是。”刘妈妈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唤二少爷来。

    李夫人端起一旁的茶碗,细细回想苏涟漪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越发决定了一件事——拉拢苏涟漪,而此时简答的方法,自然是让苏涟漪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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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治脸(一更,求票送诗)

    无论两人的感情有多尴尬,但这蒸馏酒算是成了功。

    整整两坛酒,最后蒸馏出了一小碗酒,这酒水还是不若现代酒水那般透明晶莹,多少还带有一些杂质,其原因一是在蒸馏之前并未过滤,二是蒸馏设备太粗糙,在蒸馏过程中被污染。

    涟漪甩了甩头,将种种私人感情压下,尽量用工作来充实自己。

    双手捧起酒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浓重酒精味扑鼻,涟漪泛起微笑。取出一只勺子,舀了一小点,慢慢放入口中,舌根立刻火热,她不知这蒸馏酒有多少度,但觉得最起码也有七十度左右。

    大虎看了一眼苏涟漪,神色黯淡,转身欲离开。

    “等等,大虎,你过来下。”涟漪道。

    大虎没想到苏涟漪还能唤他,以为他捅破的窗纸,她拒绝了他,以后两人那默契的交往便不在。因为苏涟漪的召唤,他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是不是他……还有机会?

    “恩。”大虎到了涟漪身边。

    涟漪换了只新勺子,舀了一点酒水,“你尝尝。”说着,便递了过去。

    大虎伸手接了勺子,品尝了酒,突然睁大了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个,就是我们刚刚弄的酒?”

    涟漪点了点头,“是啊。”

    大虎放下勺子,捧起碗仔细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妙,真是太妙了!”他平日鲜少发出感慨,但如今却忍不住赞叹。

    涟漪但笑不语。

    “这个,你打算出售?若是真的出售,那苏家酒在鸾国……不,是整个天下酒业,都能称霸!”大虎很激动,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纯度之酒,想必也是这天下除了涟漪,第一个见此酒之人。

    涟漪愣了一下,“出售?这个我还没想过,不过若是需要,其实出售也不错。”

    大虎不解,“若是不出售,你为何要做这酒?”有何目的吗?

    “给你治脸。”涟漪道。

    “治脸?”心中猜想过很多可能,却怎么也没想过这个原因。

    “高浓度酒精可以杀菌,你的脸,我打算要将你所有疮痘都割开,将里面的脓血放掉,而后消炎,再用草药外敷,最后用酒曲促进皮肤细胞生成,用水果酱膜补充维C加快皮肤细胞代谢,最终用精油收敛毛孔除疤。这个暂定便是一个疗程,第一疗程是实验,若是有效便进行第二个疗程,若是无效便修正方案。”涟漪道。

    大虎听愣了,为什么苏涟漪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从那一晚介绍自己童年开始,就有很多他从未听过的词语。

    “大虎,你可有什么疑问?”涟漪问。

    大虎摇了摇头,即便是不治好脸,只要苏涟漪想做,他都会去做。

    涟漪想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他,“放心,我会努力的。”似承诺。

    大虎低着头,看着灯烛光下苏涟漪那张白净的玉面,又想起了刚刚他那鼓足勇气才问的话,她没同意,却也没拒绝,这代表了什么?

    涟漪被大虎看得尴尬,轻咳了声,“那你先去忙把,我准备熬制草药了。”

    “我来熬。”大虎道。

    涟漪想了一下,便也同意,将熬制草药的工作交给了大虎,自己则是去屋内找了一些干净的棉布,在灯烛光下,开始剪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涟漪将所有该准备的一切都准备好后,一场小手术就开始了。

    大虎平躺在床上,闭着眼,能感觉到苏涟漪在他头顶准备着一些材料,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即将要医治脸,而是与她的亲密接触。

    工作中的苏涟漪自动摒除了杂念,将那酒精灌制入瓶,而后找一块干净棉花蘸了,为大虎一点点清洁面部。

    大虎只觉得脸上冰凉,又痒痒,伴随着酒香,还有涟漪呼出的馨香,他紧张、窘迫、血脉扩张,加之那柔软的纤指在他脸上游移,他觉得自己醉了,好像在一块美好的泥潭,越陷越深。

    用酒精擦拭一遍后,涟漪又换了蘸了清水的棉花,将那棉球拧得很干,重新擦拭,因一会大虎脸上会有诸多创口,酒精多了,会疼。那棉球便是稍微稀释一下多余的酒精。

    一些做好后,将那赵仵作送的木箱打开,从中挑选出取出一把镊子、一根金属薄片,还有之前准备好的绣花针。用酒精一一消毒。

    “一会可能稍微有些疼,忍一下吧。”涟漪轻轻道,吐气如兰。

    “恩。”大虎答,此时就是割他一块肉下去,他都绝不吭上半声。

    随后,涟漪便用针小心挑开一个水泡样的疮痘,有脓流出,左手镊子的棉球立刻将其吸走,而后换了金属薄片,在创口周围轻轻积压,继续换棉球吸脓,直到最后无物可流,渗了血才停手。

    重新将所有器具消毒一次,找了下一个疮痘,重复一次刚刚的动作。

    屋内很静,大虎不言,涟漪不语,屋子明亮,床周围摆放了灯烛数盏,微风一过,烛火跳跃。涟漪微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器械,闭目一会。

    “怎么了?”大虎睁开眼,问,刚一睁眼,就见到涟漪面颊有一颗泪划过,心中猛地一震。她是在……心疼他吗?

    “没什么,眼睛太累了,休息一会。”蜡烛再多,也是和现代灯具没法比,一直在处理大虎的伤口,这烛光总是忽闪,眼睛都累出了双影。

    揉了揉眼,涟漪笑了下,“我可以了,我们继续。”很怀念无影灯。

    大虎重新闭上了眼,但苏涟漪面颊上滑落的泪却总是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大虎脸上的所有疮痘,都被涟漪挑开处理好,一旁堆其的棉花球成了一个小山,大虎脸也肿了起来。

    大虎本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涟漪却不让他起来,继续在床上平躺,自己则是去了厨房,不知又是做了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涟漪捧着一只小碗入内。碗是新的,其内有水,还泡了个什么东西。

    重新到了床边,伸手碰了碰大虎脸上的伤口,见有些干了,“一会我要用盐水给你敷面,目的在消炎,可能会有些疼,忍一会。”

    “恩。”大虎答。

    碗中就是盐水,那其中泡着的布,便是涟漪自制的面膜布,按照前世的记忆,将面部剪成了脸的形状。蘸满了盐水的面膜布小心敷在大虎脸上,确保面膜与皮肤无间隙,构成一个微环境,促进血液循环。

    苏涟漪也不知这些到底有没有用,她用的都是治疗湿疹或过敏性皮炎用的方法。盐水可以杀菌消炎,在生理盐水中开一些消炎抗敏的药剂,混合后用棉布敷面,是外用方法。

    “疼吗?”涟漪问。

    “不。”大虎答。

    见大虎闭着眼,涟漪这才敢贪恋地注视他的面庞。

    厚重的棉布也无法遮盖其下棱角分明的刚硬面孔,那深邃的目,高挺的鼻,线条分明的唇。

    棉布快干了,涟漪又取了一张,用盐水浸湿,为其患上。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该怎么办,截止到此,她还是无法适应这个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世界,也许也永远适应不了!

    当第二张面膜布即将干后,涟漪将其掀开,棉球蘸清水,为其洁面。本来红肿的脸,因这两块消炎盐水面膜,平整了不少,除了最大的几个伤口还有些红,其余的已经是皮肤的颜色。

    涟漪有些惊讶,此时大虎的脸已可以见到治愈后的雏形,竟然出乎意外的俊美。面庞窄瘦,剑眉星目,这些自然不说,美在其气质上,分明是少年的面孔,但眼神却是成年人的坚定。

    这种男人与男孩的气质相糅合,引人眼球。

    “怎么了?”大虎不解,为什么苏涟漪一直看他的脸。

    涟漪有些尴尬,面颊微红,“没什么,在验看效果罢了,暂时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你可以照下镜子。”赶忙装作低头收拾废弃的棉球纱布。

    大虎点了点头,带着疑问去了镜子前,看见了自己的脸,震惊了。

    是惊讶,是惊喜,一时间竟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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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神灭仙记sodu。“我的容貌,原来是这样?”

    “恩。”涟漪面露微笑,也在替大虎高兴。

    大虎更为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难以置信。

    涟漪噗嗤笑了,“什么怎么做到的?就是挑开了疮痘啊,很简单。”

    大虎指的当然不是这个。“你并非第一个如此做之人,从前曾有几名大夫挑过,但他们处理过后,都是红肿不堪,第二日更甚,有时会引起溃烂,最严重是我九岁的一次,放脓后高烧不止,险些丧命。”从那开始,便没人敢再去为他放脓。

    涟漪了然,“那是因为他们不重视消毒和消炎。”

    “消毒和消炎?”对于苏涟漪总提出得陌生词语,大虎已经习惯了不解。

    “恩,在我们周围,有很多肉眼见不到的细菌和真菌,有些对人体有利、有些则是有害,当人身体有伤口时,若是不小心被有害细菌侵害,便会发生、溃烂,这些伤口会引发一些炎症,最终引起人体高温,也就是高烧。”涟漪慢慢解释。

    大虎一惊,惊恐地看向周围,“你是说,我们周围满是毒?”

    涟漪笑了笑,“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只要受伤后仔细处理好伤口,做到杀菌消炎便可。”

    大虎突然拧起眉,“从前行军时便有过此类事,有人受伤,伤口溃烂,如何用药都止不住,最后高烧致死,这该如何?”

    “发现伤口首先要清理,用清水、盐水或者烈酒,用药后包扎,若是伤口还是溃烂,将刀具消毒后小心将烂肉割下,再重新消毒包扎,若是还是无法止住,溃烂蔓延到见骨,诸如胳膊或腿部,为了保命,必须当机立断截肢。”涟漪答。

    大虎了然,“原来如此,谢了。”将来回兵营,定要将这盐水和烈酒推广下去。

    涟漪将刀具和针重新用酒消毒后装入木箱,默默收拾着。

    大虎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的脸,这样就好了?”

    涟漪摇头,“这只是暂时的,明日你的脸变会布满血痂,以后想必还会复发。所以需用草药敷面,明日开始,你就别去酒厂了,尽量少沾染粉尘。”

    “恩。”大虎答。

    涟漪将东西收拾好,转身离开了大虎的房间。

    “涟漪……”大虎赶忙叫住她。

    涟漪微微回头,有些惊讶,这是两人认识几个月来,大虎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心头很暖,但这暖意刚想蔓延,却被她狠狠扼杀。她告诉自己,别幻想,别放纵。

    “恩,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冷静。

    大虎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叫住她,但她目光清冷没有丝毫犹豫旖旎,本来还想重拾话题,却生生打住。“辛苦了。”

    涟漪摇了摇头,“不客气。”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大虎的门关了上,躺倒床上,第一次,毫无原因的没去仙水潭沐浴,没了心情,第一次心头难受,也是第一次求之不得。睁着眼,无神地盯着屋顶。

    从前曾幻想过恢复容貌,本以为恢复容貌的那一日定然开心无比,却没想到,这一日真正来到,却丝毫没什么可高兴的。

    涟漪收拾完了东西,洗了手,沐浴后躺在床上。晚上发生的种种事在脑海不停徘徊,大虎问她是否愿意在一起,想低头吻她的那一幕,如何都挥之不去。

    她翻了身,趴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床沿。几个月的相处,大虎对她很好,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她也……对大虎很有好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也不是独慎义,是否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

    但,她又不敢交付真心,若是放纵自己喜欢了他,而他将来任务完成后恢复了身份,如其他男子那般三妻四妾,又如何是好?

    长叹了口气,罢了,继续当她的缩头鸵鸟吧,睡觉,睡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

    接下来的两日,大虎便没去酒厂帮忙,只有苏涟漪往返,每日尽量早归,为其治脸上的伤,两人很有默契,都只口不提那一日发生之事,本来尴尬的气氛也逐渐缓解,最起码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与苏涟漪家的平静相比,某地有位某人,不平静。

    是叶词。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叶欢呼哧带喘,跑了回来,而他的少爷叶词,在屋子中转来转去,很烦躁的样子。

    见叶欢回来,刷地一下收了扇子,面色紧张,就连那一双桃花眼也不再乱放电了,“快说,怎么个情况?”

    叶欢本来想拿杯子喝口茶水,但那茶刚喝了一口,就被叶词抢了下去,“别浪费时间,快说。”

    叶欢愁眉苦脸地看着少爷抢了茶碗,吸了吸鼻子。“少爷,我渴……”

    “别废话,快说,说完了随便你喝。”叶词才不管他是渴是饿。

    叶欢无奈,“好吧,少爷,据最可靠的消息说,苏涟漪的夫君并非全如传言那样是个丑八怪和傻子,就是不爱说话,却不傻,偶尔去酒厂帮忙。”

    “我不想听这个,那男人是什么样关本少爷屁事,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本少更俊美的人?就说苏涟漪,她和那夫君关系如何?”叶词追问。

    叶欢当听到自家少爷说“俊美”时,表情一度十分麻木,“呃……这个就不好说了,有人说两人妇唱夫随,有人说两人只是表面夫妻,实际上分房睡,还有人说那男人床上功夫好,将本事通天的苏涟漪搞得欲罢不能……”

    “去去去,你再说这些下道的,本少扇你嘴巴。”叶词用扇子抽了过去,被叶欢躲了过去。只要一想到苏涟漪归别的男人,他心里就堵得慌,这么个奇女子,只能归他所有。

    叶欢哭丧了脸。“少爷,不是我下道,这些都是苏家村的传言,我只是打听到什么说什么。”

    叶词打开扇子,扇啊扇,在地上转圈走着。

    叶欢见少爷不再追问,便趁机捧起茶碗喝了起来。

    叶词在想什么?他想的是当初苏涟漪追着李玉堂到处跑,应该是看好了李玉堂的容貌,因那厮除了容貌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出彩之处。这件事绝不掺假,多少人眼睁睁看着,但怎么就突然舍了李玉堂那小白脸回到丑夫君的怀抱?

    呸呸呸!

    什么夫君?两人关系还未明确,其中必然有鬼!

    叶词鼻子很灵,早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女人若是心有所属,目光是有变化的,而那苏涟漪的双眼除了清冷便是恬淡,总而言之,是少女的清澈,绝不是已婚妇人。

    “叶欢!”叶词突然大吼一声。

    “咳咳……咳咳……”正大口喝水的叶欢一时不查,咳了出来。“少……咳……爷,又是什么事?”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叶词冲到柜子,为自己挑选帅气的衣服。

    “去哪?”叶欢不解。

    “苏家村,”叶词阴险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要亲眼去看看,那苏涟漪和丑夫……呸,和那丑男到底是什么关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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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客人(二更,继续求票!)

    天已经渐黑,涟漪为大虎敷上了药膜后便掏出了账册,开始挑灯对账。

    此时的苏家酒厂,俨然是苏皓主外、涟漪主内,兄妹俩撑起一片天,但酒厂中的人都知晓,酒厂真正的顶梁柱,不是那酒厂老板苏皓,而是这从不显山露水的苏涟漪。

    账目对于商家十分重要,不仅关乎盈利与否,更是直接反应了决策者的决策是否正确,从账目的数据可看出很多问题。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用电脑统计都需专人来作,何况是这古代,一本本账目,将苏涟漪折磨得头晕脑胀。不知不觉,算盘已十分熟练,打得噼啪作响连绵不绝,左手则是慢慢翻着页。

    院子外有马车声,随着“吁”的一声,马车停了。

    华贵考究的马车上下来两人,一主一仆,皆是少年公子。

    主子一身深紫色锦缎长袍,束之以黑色腰带,典型的富家公子哥的形象,下了车,看向那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农家小院,名贵折扇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桃花眼满是惊愕,一张性感的薄唇也是傻傻的张着。

    叶欢在旁边看了自家少爷一眼,自然知晓少爷这反常因为什么,闲闲的来了一句,“少爷,现在咱回,还来得及。”

    叶词身子僵了一下,真有撤退的打算,但想到苏涟漪那时而爽朗睿智时而娇媚可人,时而冷清如高不可攀的仙女,时而和蔼如邻家小妹,无论怎么想,这女子都让他痒痒。

    虽然他以风流之名著称,但最多就是对着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哼个曲、吟句诗,从未动过手脚,更别说是占为己有,如今真正引起他占有欲的,苏涟漪,是头一个。

    一咬牙,“回……回什么回,让车夫回去。”

    叶欢一愣,“少爷,这个用不着吧,让车夫在马车里睡一夜就行。”少爷这是要……断自己后路啊!

    其实叶词就是在断自己后路,他生怕自己最后受不得苦,连夜赶回岳望县最高级的客栈其中最舒适豪华的房间。那样可不行,为了苏涟漪,他一切都可以忍!

    “叫车夫回去,若是你再废话,就跟着车夫一起回去。”叶词咬着牙,颤抖着说出。

    叶欢一耸肩,好吧,少爷既然自己挖坑往里跳,还不让他拦,那他还拦个屁。回头对车夫吩咐,那车夫有些惊讶,但雇主要求,也就听了。

    一阵马蹄车轮响,车夫架着空车又原路返回。

    “还等什么,叫门啊。”叶词看向那院子和院门,一阵嫌恶,生怕自己华贵的衣裳沾染脏了,一动也不肯动。

    叶欢无奈,心中嗤笑少年既然想泡妞,还想端着架子真是可笑。虽心中笑着,但脸上不敢表现,到了远门,推了推,“有人在家吗?是苏涟漪苏小姐家吗?”

    涟漪正算账,并未留意,倒是大虎听见了。

    推了房门直接出去。

    虽有银色月光洒下,但院子中还是黑的,叶词和叶欢两人只见面前黑暗之中隐现一道身影,那身影高大魁梧,不同于读书男子的颀长,是膀大腰圆的健硕,都一惊。

    再抬头看其脸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鬼啊——”最先喊出来的是叶欢,一回身,就想跳上叶词的身上,被后者眼疾手快推开。

    “你是人是鬼?”叶词虽然怕,但到底是见多识广,不若叶欢那么丢人,苍白着脸,壮着胆,大声问。因为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又怎是普通人可以跑得开的。

    敷着草药面膜的大虎本想拧眉,但想起苏涟漪千叮咛万嘱咐,敷面膜时不准有面部表情,于是便放弃了拧眉的冲动,“你们是谁?”

    离得近了,叶词看清了,松了口气,原来对方是人,只不过在脸上抹了什么东西装神弄鬼。一俯身,将瘫在地上的叶欢拽着脖领子拎起来。“请问这里是苏小姐家吗?在下叶词,是苏小姐的朋友。”

    大虎也看清了叶词的长相,只见对方容貌俊美,一双桃花眼,加之其身上穿着的考究衣袍,手中那附庸风雅的扇子,不是花花公子又是什么?

    顿时心生反感,“是,但夜已深了多有不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叶词能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你是谁?”

    大虎双拳拧紧,眸子迸发冷意,“她男人。”

    “……”叶欢看了一眼膀大腰圆的大虎,啧啧了几声,这庄稼汉,确实够粗鲁。

    叶词则是一挑眉头,“你是不是他男人,这些先姑且不谈,在下找涟漪,我们是至交知己,不信你问问。”满是不屑,外加挑衅。

    大虎听见他直接亲昵地称呼其名,早就怒了,但他不想轻易惹事暴露身份,伸出那铁锤般的拳头,指着面前这花花公子,“我明媒正娶了苏涟漪,自然是她男人,这是我家,若是你知好歹,最好滚,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叶欢被吓得足足后退一大步,因面前这装神弄鬼的壮硕男子,浑身散发出的杀气是他从前绝无见过的,这是什么杀气?这是亡命之徒的杀气!

    叶欢此时深深怀疑,这男人绝对杀过人,而且杀人如麻,搞不好还上战场,只有久经沙场之人才能散发出这种将生命为儿戏的嚣张霸气,在男人的眼中,他和少爷两人,根本不是两个人,甚至不是生命,好像两根木桩一般。

    叶欢能看出来,叶词自然也能。

    但叶词却没退缩,他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但其实性子犟得很,越是不可能之事,他便越是想挑战。

    将扇子随意扔向身后叶欢,微微活动了下臂膀,“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喜欢装神弄鬼的东西有什么能耐。”好久没活动身手了,没想到竟为女人打架,有趣!

    大虎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应战,失笑出声,这天下还真有不怕死的。一抓那院门,只听“卡擦”一声巨响,那门便被单手掰断,将断了的门扔了,也省了开门费事。

    叶欢一看,想哭的心都有了,他的天老爷啊,对面这是人是兽啊,好大的力气。

    叶词倒是没有什么惧色,只不过一向纨绔的眼神,沉敛了下来,积极应战。

    屋内,刚刚对完一本账册的苏涟漪放下账本和算盘,做着眼保健操,预防近视。

    听见门外的响动,吓了一跳,赶忙出了来,正好看见剑拔弩张的两人。

    跑了过去,才看清院门外之人,“叶词?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叶词看见那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刚刚阴沉暴戾的眸子一转,换上了眉开眼笑,桃花眼一眯,“涟漪,是这样,我找你有些急事,等不到明天,所以便来了。”

    叶欢一听,心中白了自家主子一眼——少爷,你闲成那样,能有啥急事?

    苏涟漪一听,赶忙走了过去,“有急事?那快进来吧。”说着,便伸手去开院门,一把却抓了个空。

    惊讶,“大虎,我们家门呢?”

    门?自然是被大虎刚刚掰了。

    大虎斜眼看了地上的院门残骸,不语,转身进屋子,清理脸上的草药面膜。

    叶词一回身,将叶欢手上的扇子抢了下来,打开在自己身前扇啊扇的,“哈哈,都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涟漪将两人让了进来,“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苏家酒出了问题?”赶忙正色问。

    叶词一窘,这苏涟漪怎么一见到他就是生意?“没,苏家酒质好量足,我手下的掌柜都说好,还想加大订单呢,怎么会出问题?”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对对,今天晚上来,就是这件事,急要四千坛。”

    涟漪一惊,四千坛!?叶词刚刚订了四千坛还在酿制,又要四千坛?面色微变,“那个……叶公子……”

    “怎么又叫叶公子了?上回不是说好了,对在下有个固定名称吗?”叶词纠正。

    叶欢很想照个地缝钻进去,跟着这样的少爷,真丢人。

    涟漪略带慌张地点了点头,“恩,词,是这样,这一单可否宽限几日,二十日,不,十八日……十八日可吗?若是你同意,我现在就去酒厂召集人手立刻开工。”入窖需要十五日,但原料的翻熟冷却也需要时间,加上筹料及装车,十八日,也未必能下来。

    叶词见苏涟漪当了真,赶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千万别急,那个……那个单吧,说急,其实也不急。”可千万不能让苏涟漪去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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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涟漪一下子懵了,“词,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叶欢心中白了主子一眼——少爷真是缺德,你闲得闹心,跑来折腾人家苏小姐。

    叶词有些尴尬,但眼珠子一转,又恢复了淡然,“是这样的,傍晚时,我手下有一掌柜说碰见大单,急需四千坛酒,于是我第一个便想到了你们苏家酒,手下没人手可以帮我跑腿,便带上了叶欢,随便雇了车赶来,而刚刚我才想起,在酒厂还有我一四千大单,是吗?”

    涟漪点头,“是啊。”

    叶词笑眯眯地一拍扇子,“那不就正好?正好用着四千大单顶了急需的单,那一单什么时候出货?”

    涟漪这才松了一口气,“五天后准时出货。”

    叶词不得不钦佩苏涟漪,办事从来都严格谨慎,说出的话从不失言,连定下的日子,也从不违约,既不提前,也不延后,从来都是刚刚好的日子。

    “那就成了,嘿嘿。”说着,便开始打量这小院子。

    啧啧啧,让美人住在这么个农家小院,实在是委屈。所谓金屋才可藏娇,像苏涟漪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要配上琼楼玉宇才是。

    涟漪顺着他的眼光抬头看了看自己家,眼神中有些疑问,有什么不对吗?“那请问叶公子,可还有什么事吗?”

    叶词一愣,打着哈哈,“没事了,没事了,这一忙才发现,我还没吃饭呢。”

    叶欢很想纠正——少爷,咱吃了晚饭的,山珍海味燕窝鱼翅,难道您忘了?但为了不讨打,他没说。

    松了一大口气的苏涟漪,终于换上了她招牌式的微笑,“感谢词第一个想着我们苏家酒厂,为此还耽误了晚膳,涟漪实在过意不去,但这乡下小村,实在没什么酒馆茶楼,若是词不嫌弃,我便下厨炒几道小菜可好?”

    叶词一听,美了,没想到还能吃到苏涟漪亲手做的菜,“涟漪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赞不绝口。

    涟漪笑着摇摇头,“那边树下有桌椅,你们主仆二人在那稍休息一下吧,叶欢,麻烦你拿一旁的布子擦擦。”

    其实那桌椅很干净。

    “好,苏小姐您忙吧。”叶欢道,跑了过去,拿起布子仔细看了看,发现其还算干净,便开始仔细擦桌椅,要知,他家少爷是有洁癖的人。

    叶词贪恋地看着苏涟漪高挑的身影,在厨房中洗菜切菜,一切都那么优雅,心中不忍连连赞叹。从前只觉得那绣花作画的女子很美,但今日却觉得,这洗手调羹的女子更美。

    尤其是为心爱之人洗手调羹,啧啧,那男人真是幸福,就如同此时的自己。

    叶欢走到叶词面前,压低了声音,“少爷,注意点形象,您那眼珠子都要飞出来贴苏小姐身上了。”随后便引来叶词的一顿暴打。

    大虎将脸上的草药面膜洗了干净,虽然脸上比从前要好上许多,疮痘中没了脓血,但脸上的大小疮痘却还实实在在的存在,坑坑洼洼的脸就如同雨后的沼泽,不是一天一刻可以治好的。

    他出了屋子,站在屋子门口,眯着眼盯着那打闹的主仆二人,眼中迸发浓重戾气。

    叶词发现了这敌意的目光,停了打闹,摇着扇子轻蔑地看向对方,眼中满是挑衅。

    就这等丑陋粗鲁的男子,如何配得上他的涟漪?没错,苏涟漪是他的!

    大虎在憋着气,因为刚刚听见两人的对话,称呼如此亲密,忽然一惊,那一日涟漪拒绝了他,难道就是因为……这名男子?

    在苏涟漪面前,两人并未再次直接冲突,就这么站着,遥遥相望,互相审视,直到一盏茶的时间,涟漪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

    “大虎,来帮个忙好么?”

    大虎的心,突然如同阴云密布中透出阳光,不用多说,这一句话,便知,谁亲谁远。

    不再看向叶词一眼,大步走向厨房,往日习惯抿紧的唇角微微上勾,“恩。”

    涟漪正炒菜,其中一道菜已经出了锅,“帮忙把这菜端上去吧,也许你不知,这个叶词是我们苏家酒厂的大客户,算是贵客,要好好招待。”压低了声音叮嘱大虎。

    大虎唇角的弧线越来越大,很想高兴地跳起来,“你是说,他是客人?”没忍住,追问了一句,为了让自己安心。

    涟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他是我们酒厂的大客户,此时还定着四千坛的订单,如今又来我们家做客,不是客人,又是什么?”今天的大虎,怎么有些奇怪?

    “我们家”?

    这个词,在大虎脑子中徘徊许久,深邃的眸柔和了几许。“恩。”答应了句,便端起了盘子送到了树下的桌子上。

    其实外人看不出,只有大虎才知道,此时他很开心!很雀跃!

    叶词见那涟漪下厨,大虎帮忙的样子,实在碍眼的很,心中嘀咕——难道两人真是真夫妻?但传言说两人只是表面夫妻,还有就是他多年来看女人的直觉,应该不会错的啊。

    也颠颠跑了过去,“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来做吧。”将那养尊处优的修长双手伸了过去。

    叶欢如同见到鬼一样看着自家少爷,他……他……他竟要作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工作?

    涟漪看着他的那双手,微微一笑,“不用了,你们远道而来怎可让你们帮忙,好好休息一下吧。”换了个巧妙的说辞,推了回去。

    说着,大虎便又来取菜,很耐心地等着苏涟漪第二道菜出锅。

    就这样,叶词眼巴巴地看着女人炒菜、男人端菜的和谐场面,想插手,却插不上,只能干着急。

    终于,最后一道汤出了锅,这简单晚饭便算是做完了。

    桌上,叶词尝了菜,也不知是真的美味,还是因为那炒菜之人美味,反正吃得是昏天暗地,叶欢在一旁无地自容。

    大虎没入席,只站在角落中用监视的目光盯着那狼吞虎咽之人。

    涟漪一抬眼,看到了大虎,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大虎喜欢她?也许吧,但她却不敢肯定是不是真正的喜欢,毕竟,两人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怎么都会培养出一些感情,有时这感情却是错觉。

    那她喜欢大虎吗?不,也许事感动,也许事孤独时的依靠,算不上爱。

    她是现代人,并非古代养在闺中不识爱情的少女,她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她不懂古代的所谓爱情,在谈生意期间接触了不少富贾高官,往往都是一夫多妻,那一夫一妻的美好幻想也仅限在苏家村这种贫穷之地。

    如果说前几日还有挣扎,那这几日她已冷静了很多,大虎有任务在身,身边只有她一名女子,所以他对感情也许也是不客观的,带有孤独找伴的性质,以后……若是他恢复了身份,会不会后悔?

    就如同驻日的美军,因为孤独找了日本姑娘,最后撤离时还不是拍拍屁股走人?

    即便是以后对她负责,她也没什么信心让其为了她抛弃世俗搞特殊,何况她还不保证自己对大虎到底是男女之爱,还是孤独作伴。

    罢了,先冷静冷静吧,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感情之事。

    大虎感觉到苏涟漪的目光突然撤离了,一惊,心中失落。

    叶词这个厚脸皮的却惊叹,“涟漪,这菜,真是太好吃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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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时间有限,晚上躺被窝里好好想个打油诗,明天诵给妹子们听,o(╯□╰)o

    不早了,晚安,至于早晨看文的妹子,早安,么么哒!

    *d^_^b*

078,积食(求票啊,妹子们!)

    农家小院宁静,一角的树下放着桌椅,桌子上几盘菜肴被一身华贵紫色的男子吃得狼狈,一边吃着,一边叫着好吃。

    在临近屋檐下的角落里,身材修长魁梧的大虎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涟漪,而对方则是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后,带着一丝歉意,将视线撤离。

    黑暗沉默中,大虎的心狠狠一沉,难道这是她第二次拒绝!?

    从男人的角度看,这名为叶词的人来此目的十分明确,便是苏涟漪,那她是否也会心仪于叶词?

    这名男子衣着华贵、容貌俊美、举止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若是苏涟漪真的喜欢上他,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大虎只觉得胸口隐痛,再也不忍看这一切,转身进了屋子,回了房间。

    在大虎身影消失的瞬间,正大快朵颐的叶词,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这些菜肴确实不错,但也没他表现得这么好,一名女子再厉害,却也无法用最常见廉价的食材与酒楼大师傅做出的佳肴相媲美,没错,他现在的表现就是刻意的夸张,为了哄美人开心,但心里却如明镜。

    那个长得丑陋的男子一直在他监视范围内,能看出他是喜欢苏涟漪的,但相反,苏涟漪的目光却有些清冷,完全不是沉迷爱恋中女子的眼神,所以,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优雅地用筷子夹起菜肴,笑容更是妖娆,那一双桃花眼妩媚如厮,看向苏涟漪。

    涟漪哪有心思注意叶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叶词吃了个软钉子,却不在意,一耸肩。就是因苏涟漪独特,才吸引了他,若是她轻易被他吸引,那他这一次也算是白来了。有趣,这女子,他势在必得。

    叶词吃了很多,他想把所有饭菜一扫而光,却发现自己没那么大的量,在桌下,狠狠踩了叶欢的脚,用眼神暗示。

    叶欢从小便跟随叶词,自然知晓主子的意思,哭丧着脸,硬着头皮开吃。其实……他也不饿,晚上吃过饭了。

    终于,所有菜肴都吃了干净,涟漪有些惊讶,这主仆二人多久没吃饭了?

    叶欢帮忙苏涟漪收拾了碗筷,涟漪却开始犯难。“词,你们的马车呢?”

    叶欢低声嘟囔了句,“马车?自然是少爷让马车回了。”声音很小,涟漪没听到。

    叶词一摇扇子,脸上一片淡然,没有丝毫破绽,“是这样,我们来得急,便在驿站随便雇了辆马车,驿站马车你也知晓,到了地方付了车费便原路返回到驿站。”

    涟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叶词真是够朋友,真心为苏家酒厂着想。

    叶欢心中翻白眼——少爷,您就糊弄苏小姐没看见你那马车吧,那马车豪华的,就算是驿站有,谁能雇的起?

    涟漪微微一笑,“没关系,若是你们不嫌弃,我这里有平日里代步的驴车,我送你们回县城吧。”

    叶词一惊,赶忙拒绝,“不用,不用,夜色都深了,这一折腾,一晚上就不用睡了,再说我也没什么急事,不用着急回去,好容易来一次乡下,感受一下也不错,呵呵,所以可否,借宿在涟漪家中?”

    叶欢低头,不肯看向他家主子。

    涟漪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若是现在赶车到县城也要一个多时辰,来回就是近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她可以熬熬夜,但人家叶词确实没有什么必要熬。

    但……

    涟漪看了眼自己家干净整洁的小房子,再次后悔当时为何不加盖几间。就两个房间,她和大虎一人一间,他们若是留宿,睡在哪里?

    “词,我家中简陋,若你们不嫌弃,可否在一个房间挤挤?”涟漪问。

    “好啊,”叶词赶忙点头,“没关系的,其实我这人随和,在哪儿都能将就,真的,真的,对什么吃喝住宿从来不挑。”叶词赶忙道。

    叶欢听见这句话,差点原地扑倒。

    涟漪笑着,心中感慨,这叶词真是个不错的男子,风趣幽默,人也随和,家底丰厚却毫无架子,主要是,够意思!有了商机第一个想到她,还亲自赶来相告,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那这就行了,你们稍作休息,我找大虎商量下。”涟漪微笑着站起身,款款入了屋子。

    叶词一挑眉,很是不屑,“大虎”?真难听的名儿,不过却也配那个丑八怪。苏涟漪和那个丑八怪,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成,他必须要英雄救美。

    一旁的叶欢很是担心,“少爷,您确定能在这睡好?”自家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那一日在青州县豪华的悦方客栈都因“住宿条件艰苦”彻夜难眠,何况是这农家小院。

    叶词一握拳,“为了美人,本少可以忍!”

    叶欢暗暗一耸肩,既然主子都要忍了,他还操什么心?“少爷,您……撑吗?”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胃。

    经叶欢这么一说,叶词也觉得自己胃堵得难受。

    那菜食毕竟粗陋,还有那主食,一般人吃着无碍,但叶词是吃什么长大的?那可是鲍鱼燕窝,即便是米粒都恨不得一粒粒筛选,卖相不好或太老太大都不肯吃,如今那大菜叶吃了一肚子,有些难以消化。

    加之,本来就吃了晚膳,又加了一顿,撑得难受。刚刚注意力都在美人身上,如今美人离开了,才发觉,腹部隐隐作痛。

    不过,为了苏涟漪,他继续咬牙忍着。

    涟漪入了屋子,伸手轻轻敲了敲大虎的房门,“睡了吗?大虎,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大虎本在床上平躺,双眼失神地盯着棚顶,听见涟漪的声音一下子坐起,站起身来亲自去开门。

    涟漪看见大虎后,歉意地笑了下,“实在抱歉,大虎,有件事,我想求你。”

    这客套话,瞬时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很多。

    大虎刚燃起希望的眼神黯淡了下,点了点头,“恩。”

    “叶词和叶欢主仆二人因酒厂的事特意跑来相告,如今夜色深了,让他们连夜折腾回去怕是耽误了休息,所以……呃……能不能让他们住在你的房间?”涟漪有些尴尬,她的事,凭什么要折腾人家大虎。

    为了酒厂之事?大虎自然是不信的,可惜苏涟漪却没发现。深深叹了口气,心又一次落下,“恩。”说着,便准备回房间取被子。

    “今天晚上……”涟漪脸一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今天晚上,睡我那里吧?”斟酌了好久,但这话说出来,还是觉得暧昧无比。

    “我睡厨房。”大虎回答得干脆,拿了贴身衣物和被子便准备出去。

    涟漪一把拽住大虎的胳膊,“别,那样岂不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人不是真夫妻?”

    大虎闻此,低头,用一种复杂地眼神看向她,“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真不了,别人知道,又何妨?”

    涟漪知道大虎想说什么,但她却不想面对,“但厨房满是油烟,太脏。”

    大虎幽幽叹气,苏涟漪,连解释都不肯解释一下,看来,真真的心中无他。“不了。”挣脱了涟漪的手,坚定出了屋子。

    厨房被苏涟漪打扫得干净,大虎很熟练地从厨房一旁的杂物中抽出草垫子,垫在地上,而后铺了床单,扔下枕头,人也躺了上去,闭上眼,不再理会跟来的苏涟漪。

    涟漪欲言又止,罢了,若是有缘无分,有些事早晚也要面对,还不如未开始时便结束,两人也不会尴尬,最起码见面还是朋友。

    “大虎,谢谢你。”涟漪轻声道,语调温柔。转身出了厨房,还细心为其关了门。

    涟漪一走,大虎紧闭的双眼就睁开,那双浓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厨房外,院子中。

    “词,你们两人稍等下,我去帮你们打理下房间。”涟漪对叶词礼貌一笑,又转身入了屋子。

    叶词被苏涟漪的笑容弄得神魂颠倒,飘飘欲仙。一把抓过一旁捂着胃的叶欢,“看见没,涟漪和那兽绝对是假夫妻,若不是,为何不在一个房间安眠?我猜的果然没错,那苏老爹逼着涟漪嫁给兽,而涟漪喜欢的是李家小白脸,后来聪明的涟漪看穿了小白脸的本质后心灰意冷,一心扑在了事业上,涟漪啊涟漪,你的真命天子在这里。”

    叶欢哪有心思去听叶词的话,“少爷,我难受。”

    叶词将叶欢又推了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聪明睿智又勤劳可人,苏涟漪啊苏涟漪,这世上除了我叶三少,又有谁能征服你?”一边说着,一边手不自觉也捂住了胃。

    别说,他也有些难受。

    涟漪将大虎本就干净整洁的房间又重新打扫了一下,而后换上了新洗的床单,拿出备用的枕头和薄被,出了去,到叶词主仆身旁。“夜深了,你们二人洗漱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你们到县城。”

    叶词很想和美人花前月下说点体己话,但苏涟漪却丝毫没那意思,于是便忍了回去,毕竟这一次前来,只是确认涟漪和那兽是不是真夫妻,这结果,他很满意。

    “好,那就麻烦涟漪了。”叶词道。

    “哪里,是麻烦词了才是。”涟漪将两人领了进去,告知两人洗漱的地方后,便帮其关了房门,回了自己房间。

    换衣洗漱,准备休息,毕竟,她也忙了整整一天。

    叶词两人洗漱完后,挤在床上,一想到同一屋檐下,苏涟漪在另一房间与他同眠,叶词就觉得幸福无比,捂着嘴呵呵笑着,一时间都忘记了所处环境的不堪。

    叶欢很难受,翻身起床,“少爷,我还是难受。”

    叶词也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鼓出的胃,“其实……我也难受。”但那又能怎么办?“忍忍吧,明天就回去了。”意外地安抚自己的跟班。

    另一房间,涟漪换衣洗漱后,并未睡下,脑海中却总闪过大虎的神情。

    她知道大虎很失落伤心,但她真的无法答应他、承诺他。先不说两人认识才仅仅几个月,就说她根本不知大虎的身份、过去,甚至真实姓名,岂能轻易就将心交出去?

    确实,她也曾心动,如今冷静下来才明白,她那只是无助之时找寻安全感,就如同那一日被流氓袭击,大虎的挺身而出一般。

    她的心动是依赖性,而非真正的爱情。

    碾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点亮了油灯,翻出了账册,继续看白日里未看完的账目。

    就在这时,门外有敲门声,“涟漪姑娘,您睡了吗?哎呦……”是叶欢的声音,听那声音很不对劲。

    涟漪随便套了件衣服,开了门,“叶欢,你怎么了?”

    门外正是叶欢,他捂着肚子,脸色涨红,满是痛苦的样子。“涟漪姑娘,可有茶?少爷和我晚上都吃撑了,现在堵得难受,无法睡啊。”

    涟漪一惊,“我去看看。”她没直接取茶,若是旁人,应该是对方要什么就拿了什么,但她是医生,深知有些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发烧不一定是感冒,腹痛不一定是腹泻,她别的不怕,怕是食物中毒。

    “词,你没事吧?”当到另一个房间时,涟漪吓了一跳,因那叶词面色苍白,捂着腹部,蜷缩在床上。

    叶词见心中美人来了,抬起头,硬挤出一道魅惑众生的笑容。

    涟漪没心思见他卖骚,直接走了去,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的头。若是食物中毒,多半会引起发烧。“告诉我,是哪里疼?”

    叶词指了指胃的地方。

    涟漪犹豫了下,“可否让我摸一下?”

    叶词赶紧点头,“好啊好啊。”摸哪都可以。

    涟漪先是伸手去触碰他的小腹,很意外,本以为这种花花公子没什么腹肌,但触碰之下却发现,他肌肉异常结实。要用力才能摁下去,“这里疼吗?”

    叶词摇头,“不疼。”美人那纤纤小手竟摸他的小腹,真是……刺激!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涌,若是再向下一点……

    可惜,让他失望了,苏涟漪没向下摸,倒是向上摁了下,“这里可疼?”

    叶词失望,“不疼。”为什么不向下?为什么不向下?怨念!

    涟漪又摁了几个部位后,心中了然,虽然叶词和叶欢两人同时患病,但就叶词自己而言,可排除阑尾炎、结肠炎、腹泻的可能。

    当她触碰到叶词的胃部时,已下了诊断,“是吃得太急、太多了,消化不良。”站起身来,回了房间,叶欢也跟了过去,等着苏涟漪为其泡浓茶消食,却没想到,这苏涟漪没拿出茶叶,倒是拿了一袋子酸果。

    酸果是鸾国的叫法,在现代,这种水果被称之为山里红,山上很多,农家家家户户都有,孩子们喜欢吃,平日里也可以做个汤羹。

    “词,别躺着了,站起来和叶欢在院子里稍微走走,我马上就好。”说着,便拿着酸果去了厨房。

    想到在厨房中睡的大虎,涟漪有些过意不去,犹豫了下,最终轻轻敲了敲厨房门,“大虎,睡了吗?我……我得用一下厨房。”语带愧疚。

    不一会,厨房门开了,大虎并未脱衣,还是那一身,“恩。”说着,便闪身到一侧。

    时间紧急,涟漪赶忙舀水生火,同时用刀将酸果切开,水沸腾后,将大半袋切好的酸果倒了进去,又加了糖。

    大虎不解,“这是?”

    涟漪叹了口气,“那主仆二人晚上没吃好,现在难以消化,我给他们煮一些酸汤,促进消化。”说着,又扔了一些柴到灶膛中,火更旺了。

    水一直在沸腾,白色的水汽争先恐后的升腾,涟漪便不再塞柴,而是用勺子将酸汤舀出,又放了一些水入锅中慢慢熬着。“大虎,抱歉了。”

    “没什么。”大虎道。

    没时间浪费,涟漪赶忙捧着碗出了厨房,“词,你们两人不用走了,来将这个喝了。”说完,将手中的碗端给了叶词,而后又回到厨房中盛了一碗给叶欢送了去。

    主仆二人看着手中碗中红红的、黏糊糊的汤汁,一股酸涩喷鼻而来,谁能喝得下去?

    “苏小姐,这是什么啊?积食不是喝浓茶吗?喝这个有什么用?”叶欢问。

    涟漪微笑着耐心解释,“这个是酸汤,食物在胃中,是由胃液来进行消化,胃液是酸性的,积食是因食物太多胃液不足,需增加酸性促进消化,而茶属碱性,非但不会促进,相反会中和酸性胃液,我说这些你们不懂,只要记得,把这些汤都喝了就行了。”

    在美人面前,叶词算是豁出去了,把这辈子能遭的罪都遭了,不差这什么酸汤了,一仰头,喝了下去。

    那酸味入口,差点没吐出来,但为了苏涟漪,他还是咬牙喝了下去。

    叶欢见主子都喝了,也拧着鼻子喝了,那酸汤真酸啊,牙都酸得难受!

    涟漪见两人喝下,这才欣慰地收回了碗,“浓茶可消油腻,所以给人一种消食的假象,而不能喝浓茶的另一原因是天色已晚,喝了如何安眠?”

    叶词道,“对,涟漪说的对。”管它对不对的,都是对。

    涟漪嫣然一笑,这叶词真是个有趣的人。“这样吧,一会我陪你们散散步,等消了食,再回来睡。”

    叶词一听,美了,“好啊。”这腹痛,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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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吃醋(万更求月票!)

    !苏涟漪真的就如她所说,陪着叶词主仆散步,并非对叶词有什么所谓好感,其原因很简单——叶词是因酒厂才来的苏家村,而正是因来了苏家村才积了食,作为主人的苏涟漪自然觉得愧疚得很……

    涟漪对叶词,是朋友之情,合作伙伴之义,与男女无关。

    好在苏涟漪家周围人烟稀少,又有一些树木,还算风景优美。

    大虎并未跟出来,只有涟漪自己一人陪着这主仆二人散步说着话,一般都是叶词在说,涟漪在听,时不时说上一句半句,哄他高兴。

    也许是那酸汤的功劳,也许是散步的功劳,更也许是因美人在侧,叶词非但不难受了,还觉得飘飘欲仙,舒服得很。

    “涟漪你去过京城吗?”叶词问。

    “没去过。”涟漪微笑,去过北京,。

    叶词扇着扇子,脸上满是期待,“那你想去吗?”

    “不想去。”涟漪笑着回答。

    “……”叶词惊讶,“为何不想去?这京城可是所有鸾国人都想去的啊,京城是整个鸾国最繁华的都市,那里也是上流人交际的中心,有大把的生意机会。”

    涟漪觉得好笑,“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谈生意,只要能对付温饱,养活一家人便可。”虽然她的要求很低,但生意却是接踵而来,应接不暇。

    叶词一愣,“那京城的珍奇古玩最多,全鸾国的珍贵珠宝都集中在京城,不仅是鸾国的,还有其他国家的。”女人都喜欢首饰,用这个来吸引准没错。

    涟漪伸手掩口轻笑,“我对珠宝也没什么兴趣。”因这一抬手,薄纱的宽袖滑下光洁的藕臂,洁白皓腕无比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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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妹不好惹吧

    ,其上的劣质玉石镯子露了出来。

    这镯子的材质很难形容,说是玉,却还有胚石,说是石,其大部分却是玉,勉强打制成镯,于是便只能称之为玉石镯子。

    叶词一见便皱紧了眉,“涟漪,你快把那破镯子扔了吧,明日我送你一只好的。”那么美的手腕,怎么被这镯子污了?

    涟漪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是之前大虎送的,她一直带着。笑着婉拒,“不用了,这镯子对我来说有纪念性,无关价值。”

    叶词就这么碰了壁,被苏涟漪直白白地拒绝,却非但没有被拒绝后的恼怒,更是对苏涟漪另眼相看。心中啧啧道,如今这世道不喜欢金银首饰的女子少之又少,能坚持心中主见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而集这罕见两点于一身的女子竟被他碰到,还有什么说的?自然定要拿下。

    叶词暗暗想着,一回头,看见闷头跟着的叶欢,心中不爽起来,趁着涟漪没注意踢了他一脚,对叶欢使了眼色。

    叶欢不解,“少爷,啥事?”

    “词,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涟漪也问。

    叶词气坏了,强挤着笑,“没事,哈哈。”说着,一回头,背对着苏涟漪,对叶欢夸张地比着口型——滚!滚!

    叶词还是不解,十分疑惑,少爷这是怎么了?

    气得叶词更想踢他。

    “叶欢,你刚刚不是说吃多了,要解手吗?”这些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叶欢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意思,原来觉得他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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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堂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名字再一次和苏涟漪牵连在了一起,以这种方式。这传言比从前的更不堪,胸口有怒火,但连自己都未发现,这传言虽比从前更甚,但他怒气却比之前小了很多。

    潇家也算是岳望县的大户,常年走商,以贸易各国高档木材为主,潇家一脉单传,而潇老爷子还年壮康健,家里人便不忍让独子吃苦,随便在岳望县弄了点小生意给其玩玩。

    潇家公子名小耽,耽,沉溺也。可见家人对其的溺爱。

    潇家除这一根独苗,皆是姐妹女子,与那红楼大观园有上一拼,而这潇公子的人生抱负,也是如此——愿怜遍红尘香,惜遍天下玉。

    说来也怪,那清高孤傲的李玉堂,偏偏就和这个拈花惹草的潇小耽是发小,从小玩到大,除了潇公子,李玉堂与外人无深交。

    这整整一日,把李玉堂郁闷坏了,为何人人看他的眼光都很奇怪?他的性格也不允许自己到处问,便只能忍着,晚上之时,叫上发小潇小耽去丰膳楼喝闷酒。

    潇小耽一摇折扇,做风流才子样,“玉堂,这两日,你可在我们岳望县出了大名了。”说着,笑得暧昧。

    一身白衣的李玉堂一扫平日里那优雅,倒了杯酒,一仰头喝下,而后狠狠将那酒杯摔到桌上,“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含血喷人,我哪里和那苏涟漪在一起?夜深人静幽会?我的行程墨浓都知晓,这几日我根本没离开岳望县城半步。”

    潇小耽一耸肩,很刻意地眨了眨眼。

    李玉堂火了,狠狠一拍桌子,“怎么,连你也不信?我们从小结识到如今,我犯得着因这种事骗你吗?”

    潇小耽立刻像猴子似得从位置上蹦起来,找了张离李玉堂最远的椅子上坐下,重新慢条斯理地摇起了扇子,“冷静,一定要冷静,我才不和你打架呢,打架那是粗人才干的事。”为何不和李玉堂打架?因为从小到大,就没赢过,每次都被李玉堂打得鼻青脸肿。

    儿时破相就破相了,如今大了可万万不能破相,没了他这张道貌岸然的脸,还怎么去哄那美娇娘?

    墨浓不在李玉堂身旁,早就带了一堆人去查这消息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说到了正事,潇小耽皱了皱眉,“玉堂,你说,会不会是那苏涟漪想借机勾引你,自己散发的消息?”

    李玉堂愣了下,垂下眼,想起那高挑清冷的女子,在河畔,对着官道远方翘首以望,静如处子,媚如垂柳。她见到他第一眼时确实有惊艳,但也仅仅一闪而过,随后便一直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

    他不会看错,那根本不是可以刻意装出,她确实……不记得他了。

    想到这,李玉堂本应高兴,但不知为何,却还有一种不甘。

    “不会,这消息不是她散播的。”李玉堂的回答坚定,不容置疑。

    “那能是谁呢?”潇小耽本就是纨绔子弟,装一会就没了正型,此时干脆扔了扇子,半趴在桌子上。

    门外,有小二的声音,“李公子、潇爷,门外有几位客人听闻你们二位在此,想进来打个招呼。”丰膳楼就是丰膳楼,对客人的空间保护得很好,若不是客人同意,外人是不允许随意进入雅间。

    “恩,让他们进来吧。”李玉堂道。

    潇小耽也赶忙捡起扇子,坐正了身子,装出少爷样。

    有三人入内,都是中年人,两胖一瘦,衣着华贵,操着外地口音,见到两人时一拱手,“听闻李公子和潇爷在,我们三人便慕名而来,叨扰了。”

    为何叫李玉堂为公子,而潇小耽为潇爷?前者是正常叫法,后者是刻意为之,因潇小耽就喜欢装那大爷。

    李玉堂与潇小耽也站起身拱手客套,请三人入座。商场应酬便是如此,见面则熟,合作则友。

    那三人是外地商人,行商至此,而李玉堂在岳望县名气甚大,所以听闻李玉堂在隔壁,便来认识下。

    其中一位胖商人姓周,做酒品生意,潇小耽来了兴致,“这位周老板,您来岳望县做酒生意,可与苏家小姐打过交道?”

    那周老板愣了一下,下意识用眼角扫了李玉堂一眼,马上恢复了正常,“我老周走南闯北还第一次见到苏小姐那样的奇女子,容貌绝丽,国色天香,为人爽直,睿智聪颖,以一名女子之力竟可以挑起苏家酒的重梁,真是难得的女子啊。”一边夸张,一边偷眼又看了李玉堂一眼。

    他这话固然有真,但也有夸张,其意很简单——夸了淫妇苏涟漪,这奸夫李玉堂肯定会高兴啊。

    “噗……”潇小耽忍不住笑了,用扇子掩着嘴,斜眼去看李玉堂,果然,那厮的脸又黑了一层。

    旁边瘦的那人也说话了,“周老板说的是,虽我未与苏小姐打过交道,但听闻苏家药酒的奇效,便买了一坛尝试,果然,才喝了半坛,腿舒服了许多,几日后离开岳望县,我便打算稍上一些回去。”

    本来还打算客套客套的李玉堂,坐在一旁,什么都不想说,生着闷气。

    潇小耽又陪着说了几句,那行商之人也都是有眼色的,看李家公子面色不好,说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三人都纳闷,都挑着好听的说了,为何那李公子还不高兴。谁能想到,李玉堂此时被冤枉,被大大的冤枉。

    继续吃饭喝酒,潇小耽说着好话,哄着发小,让其喝酒,吃喝到了一半,墨浓回来。

    “少爷,我回来了。”墨浓道。

    李玉堂立刻没了吃饭的兴致,扔了筷子,“那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很是焦急。

    “回少爷,这消息是苏家村几名村妇传出来的,我亲自去问了,她们确实是看到苏涟漪夜半与一名俊美男子在外嬉戏,都以为是少爷您,所以……”墨浓后面便没说。

    李玉堂本来很生气,如今听见墨浓的话更是生气,狠狠一拍桌子。

    苏涟漪半夜三更竟与俊美男子私会!?那人是谁?“那人身份调查出了吗?”

    “回少爷,村妇说,那男子一身紫衣,衣着华贵,容貌俊美,有着桃花眼。”

    李玉堂一惊,总穿紫色衣服招摇过市带着桃花眼,除了那叶词还能有谁?猛然想起,当时在万珍楼屏风之后,叶词说,他对苏涟漪有兴趣。难道……叶词并非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下手了?

    苏涟漪啊苏涟漪,枉我还以为你变了性子,原来还是那般好男色。

    李玉堂的面色越来越黑,一双峨眉紧皱,清冷狭长的眸子带着浓浓怒气,白玉面上没有丝毫表情。luanhen.

    早习惯了风月场所的潇爷一勾唇,他好像在玉堂身上看出了有趣的东西,谁说李玉堂不食人间烟火,这吃起来,比谁都知味儿。

    丰膳楼接下来如何,便不表,与此同时,苏家村。

    这一日,涟漪告了假,未去县城酒铺,也未去酒厂,在家一直在研究着什么,瓶瓶罐罐,碗碗盆盆,各种各样的材料,一会加上一些,一会减上一些。

    初萤也来了,支着下巴也不打扰,就这么眼巴巴地陪着,看着。

    院外有车响,老马头赶着马车来。“涟漪小姐在家吗?”

    初萤见涟漪正忙,赶忙起身快步而去。如今初萤不能像小蝴蝶一般飞来飞去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已快八个月,娇小的身子挺着大肚子很是辛苦,走快了便喘。

    “马大叔,您有什么事吗?”她也随着苏涟漪称呼马大叔。

    “是初萤小姐啊,”老马头道,“涟漪小姐让我帮她去县城铁铺做的东西做好了,今天运了回来。”说着,从车厢内取出一堆奇形怪状的铁片,下了车,搬了进去。

    涟漪放下手中正在研制的东西,迎了过去,也帮忙抬着,“谢谢马大叔了。”

    老马头笑呵呵的,“有什么谢的,您先看看,有没有漏下的,若是有,我赶紧去县城找人做了。”

    涟漪笑着点点头,清点了一下,一共是21块,“没错,正好,马大叔辛苦了,进来休息喝杯茶?”

    老马头拒绝,“不用了,涟漪小姐和初萤小姐忙着吧,酒厂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辛苦了。”涟漪亲自将老马头送了出去,然后继续回来研究刚刚未完成的东西。

    “涟漪,这些铁片是做什么的?”初萤问。

    “是蒸馏装置,我托马大叔在县城几个铁匠铺做的。”涟漪道,图纸是她画的。

    初萤不解,“为何要在几个铁匠铺做,难道一个铁匠做不出?”

    涟漪摇了摇头,“原因有二,一是同时赶制可节省时间。二是设计图纸不会那么容易外泄,一个铁匠可以做出一个便能做出第二个,外人随便出些钱就能买到。”

    初萤恍然大悟,“还是涟漪想得周到,分开来做,再自己动手组装是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组装?”很感兴趣,因为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虎回来就组装。”涟漪回答,说着,将最后一次调制的东西弄好,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洁白的藕臂,将搅拌出来的东西用小木棒小心涂抹在手臂上。

    “做好了?我也要试。”说着,初萤也挽起了手臂。

    涟漪摇头,“不行,这里有酒精成分,你怀有身孕,恐伤身体。”

    初萤撅起小嘴。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涟漪将那隐约干的膏体除去,挽起另一只袖子对比,却发现不出什么效果。因这幅身体年龄尚小,加之皮肤天生嫩滑,别说汗毛,就是毛孔都没上几个,怎么能看出效果?

    清瑟无奈,长叹了口气,东西做出来了,但这实验在哪里做?

    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孙大嫂吴氏和大伯母赵氏,莞尔一笑,“初萤你在这看家,我出去下,一会就回。”

    “好的。”初萤笑眯眯道。

    涟漪用清水洗了洗胳膊后,放下袖子便快步出了去。

    此时为盛夏,地里除了早晚需要浇水,一般不用留人,吴氏和赵氏在家做家务,涟漪到了便找到,将两人带回了自己家。

    “涟漪妹子,有啥事啊,非去你家?”吴氏不解,赵氏也是如此。

    涟漪笑着解释,“我做了一种护肤品,想找人试试效果,放心好了,刚刚我用自己手臂试过了,不会出现任何副作用。”

    赵氏问。“护肤品?那是啥?”

    “就是保护皮肤的一种东西,女人的皮肤过了三十岁后便开始流失胶原蛋白,时间长便松弛暗沉,出现一些皱纹或色斑,若是用上一些护肤品,便可多少得到缓解,何况你们平日常年暴露在外,皮肤受紫外线伤害,更需要调养一下。”涟漪解释着。

    苏涟漪是医科,对这些东西多少有些知晓,美白的护肤品含铅,紧致的护肤品里有酒精,纯天然的东西是不护肤的。

    而她现在做的便是酒曲面膜,其原理便是现代的爽肤水和红酒面膜的结合,在现代,有一个日本护肤品牌推出的神仙水也是以发酵为原理进行收缩毛孔和促进皮肤新陈代谢。

    苏涟漪自然不懂其中到底有什么配方,所以,便只能靠自己的一次次实验。

    如今,酒曲面膜的雏形已经做出,就差实践。

    吴氏和赵氏不懂这苏涟漪说的是什么,但她们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自己是村妇没什么见识,想来,那些都是涟漪在外闯荡接触的。

    到了苏涟漪家,涟漪让吴氏和赵氏躺在自己床上,头向外。反正家中无男人,两人便脱了外衣,穿着内衣躺着,涟漪为两人清了面后,用粗盐为两人简单去了角质,而后便敷了酒曲面膜。

    只不过,每人只打理了一半的脸,另一半没碰,以作对比。

    两人就这么躺着,任由苏涟漪弄着。“涟漪丫头,别说,让你这巧手一弄,我这脸还怪舒服的。”赵氏道。

    涟漪笑着摇头,“大伯母夸奖了,我哪会什么按摩手法啊,就是尽量将这些面膜敷平了罢了。”

    初萤还是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换成现代时间便是半个小时。涟漪让两人起来,先使用木棒将面膜刮了去,而后用蘸了清水的帕子擦拭。

    “呀,好神奇啊!”两人还未去照镜子,一旁的初萤就叫了起来,“大伯母,您的脸差距太大了,两只脸好像不是一个人的。孙嫂嫂,您成了阴阳脸,一半黑一半白。”

    正在收拾东西的涟漪见到,心中暗喜,看来,初步算是实验成功了。

    两人都赶忙跑到镜子面前,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哎妈呀,太神了,这可真神了,涟漪丫头,这是啥啊?怎么能返老还童啊?”赵氏惊喜。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哪个女人不在意外貌?

    吴氏也是如此,伸手摸着自己略显白皙的一侧脸,那滑腻冰凉的触感,已经二十几年未曾有过,很是感动,眼圈都红了。

    涟漪笑笑,“你们躺好,我将另一半脸也给你们用上,回头多弄几份告诉你们用法。”

    两人赶忙躺好,涟漪便动手将他们另一半脸也敷了膜,如法炮制。

    当另一侧也弄好时,又是一炷香的时间。

    两人在铜镜前惊讶地抚着自己的脸,赞叹着,感谢着。

    其实这个效果若是放到现代,根本不算什么,但古代人哪有现代人的眼界?加之,两人都是村妇,平日里鲜少保养,一张脸就这么吹风日晒,如今用上,效果便十分明显。

    苏涟漪为什么要研制这面膜?就如同之前说过的,这是为大虎治疗的一部分,其功用是收缩毛孔和促进表皮细胞生长。

    两人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去,恨不得马上给自家相公看看。这一路上被多少村妇瞧见,惹来多少羡慕嫉妒的目光,自然不说。

    “这个东西好厉害,如果能卖到城里,肯定赚好多钱。”初萤道。

    涟漪想了一下,微微一笑,“其实刚开始不是用来赚钱的,但既然做出了,可以赚钱,又为何不赚?”刚说到这,涟漪顿了下,脑子中猛然想起一直纠缠她的问题。

    苏家酒重在其独特的口感,也就是碎银子花的花粉,这东西无法申请专利,虽然现在能瞒着,但只能瞒一时,无法瞒一世,随着苏家酒的大卖,自然是需要更多碎银子花,也就不能像如今一样偷偷采摘。

    大量采摘,定会有人察觉,若是想仿造就太容易了。

    现在苏家酒还在跑渠道,此时此刻万万不能被人模仿出来,所以,她需要一个幌子,一个堂而皇之的幌子来作掩护。

    那护肤品,便是最好的方法!

    “涟漪,你在想什么?”初萤见涟漪不说话,好奇地问。

    涟漪很满意自己的这一次灵感,拉着初萤的小手坐在床边,“初萤,我有一个计划,高价雇佣村民养殖蝎子和种植碎银子花怎么样?蝎子自然是药酒用,碎银子花则用途很多。”

    初萤不解,“山上不是多的是吗?”

    涟漪解释,“还记得之前我给你讲的食物链吗?蝎子也是食物链中得一环,若是仙水山上的蝎子都没了,蝗虫自然打量繁殖,蝗虫多了便成灾,最后受灾的是村民,所以定要养殖。至于那花,我也是担心有些人开采无度,最后绝迹。”

    初萤了然,“原来如此,涟漪你的眼光好长远,竟能想到以后发生得事。”

    涟漪苦笑,哪是她想的长远,而是亲眼见证过贪婪的人类自取灭亡的种种事罢了。

    两人正说着,大虎回来了。

    “大虎,你回来得正好,有些事需要你帮忙。”涟漪赶忙出了屋子。

    大虎面色不好,因去地里看了一圈,大部分人都用嘲笑、怜悯地目光看他,好像他头上正带着那绿油油的帽子。有些老实的,和大虎还算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年轻庄稼汉,委婉地讲传言说给大虎听。

    大虎自然知道那群人以讹传讹,当时发生之事他是亲眼见到,根本没有李家二公子什么事。但一想到苏涟漪和叶词那欢声笑语,心头就堵得慌。

    “恩。”虽然心情不好,但大虎对苏涟漪还是言听计从。

    而后,两人便开始动手,将那十二块贴片,以此组装了起来。

    “这是?”大虎疑问。

    涟漪仔细查看着,“这便是我设计的蒸馏器,用做蒸馏酒精,就是上回我们俩在厨房中做的那种。”

    大虎摒除了杂想,仔细翻看着,研究着。

    涟漪为其一一解释,“下面这个最大的盆便是盛放液体的容器,这盆与上面的盖子封闭,盖子上可换水,用以冷却水蒸气,盖子上容器之水若是热了,就及时更换,看见这几个槽了吧?水蒸气冷却后的水滴便从这里流出。”

    大虎很耐心听着,视线顺着苏涟漪手指的方向一点点看着,脑子回想那一日蒸馏的过程,而后发现,这奇怪的器材真的可以做到源源不断的蒸馏。

    “苏涟漪,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大虎惊讶,在苏涟漪身上,永远会有令人刮目相看之处。

    涟漪笑笑,“原理不是我想出的,但这东西还真是我设计的,所以才会漏洞百出。”如果能从现代运来一个专业蒸馏机械,就不用她这么硬着头皮设计了。

    大虎还在翻看,震惊着,涟漪的思路却已经跳出了蒸馏器,想到了下一件事。

    “大虎,跟我来。”涟漪道,起身进了屋里。

    大虎不知苏涟漪想坐什么,便乖乖跟了过去。

    只留下初萤还在好奇地研究着这奇怪的机械。

    “你躺下。”涟漪到了大虎的房间,让他躺在床上,还是那样,头向外,以便涟漪在一旁打理。

    涟漪等了很久,见大虎还是直直地站在一旁,“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虎破天荒地笑了下,竟是苦笑。“我的脸,不治也罢。”

    涟漪一愣,“你发什么神经?”

    大虎犹豫,他想问,若是他的脸治好,她会不会接受他。但又觉得自己可笑,先不说他不知自己脸治好了容貌如何,但就靠容貌去吸引一个女人也实在轻浮,何况那叶词的容貌已俊美到极限,哪是人轻易赶超?

    一俯身,大虎躺了下来,闭上眼。

    从现在开始,他要对她好,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忙,她担心什么,他会想办法解决,她想要的,他会尽全力帮其得到。他不会甜言蜜语,也没有俊美容貌,若是她能看到他的真心,他将守护她一生。

    若是看不到,那两人便是有缘无分吧。

    大虎想这么多,苏涟漪根本就不知,她满脑子都是大虎的治疗方案、酒厂的发展、护肤品的制作和推广、蝎子人工养殖和碎银子花人工培育的计划。

    苏涟漪很忙,忙到根本没时间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更没心思去猜面前男子心中所想。

    为大虎清理完了面部,仔细检查疮痘。那些疮痘在两天前第二次放脓,如今已全然没了脓,有些已经愈合,有些还捎带红肿。

    酒精可收敛皮肤和消炎,酒曲面膜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将刚刚做好的面膜为大虎覆上,大虎刚想和其谈谈心,却没想到,涟漪交代了句就转身离开,跑回自己房间取出纸墨开始写计划书。

    半个时辰后,涟漪回来,开始处理大虎的脸。

    才仅仅一次面膜,大虎脸上的红肿又消失了许多,不得不说,苏涟漪她成功了。

    初萤跑了过来,看着大虎的脸,笑眯眯的,“大虎,你可比从前要英俊多了,涟漪,你说是不是?”

    涟漪看了看,大虎的皮肤平整很多,人的视线便可忽略皮肤直接看其五官。不得不说,大虎的五官很俊朗,那种棱角分明的俊朗,用现代话说,很有型。“是啊,大虎也是很帅气的。”笑着迎合初萤。

    大虎的心,怦然一动,他喜欢被苏涟漪赞扬。

    他虽自卑容貌的丑陋,却从未期盼着容貌有如何俊美,但,若是苏涟漪喜欢俊美之人,他还真是希望自己容貌……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涟漪和初萤做了饭,吃过后,初萤便乖乖回了家,做一个早睡早起的好宝宝,涟漪拉着大虎迫不及待地第一次“试炉”,用那蒸馏器。

    实验很成功,两摊酒竟然整整蒸馏出了半坛!

    大虎一直心不在焉,想开口问很多次,最终在实验成功后,趁着苏涟漪高兴时开了口。

    “苏涟漪,你可否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涟漪一愣,大虎很少叫她名字,更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点了点头。“恩,你问,我一定好好回答你。”

    大虎一咬牙,坚定了信心。“你喜欢叶词?”

    涟漪又一次愣住,她喜欢叶词?怎么可能,两人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猛然想起,会不会是大虎误会了,“大虎,有一点我得解释,可能我和叶词只见称呼比较亲切,那不是我的意思,是当初苏家酒苦无销路时,叶词说帮忙订两千坛酒,但却要我称他为词,我是为了销路,无可奈何才答应的,于是便叫到了现在。”

    大虎的呼吸凝了,这,算不算苏涟漪对他解释?

    虽面上无表现,但心情无比雀跃!

    “那你,喜欢他吗?”大虎追问。

    涟漪摇头,“不喜欢,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或者说是合作伙伴。”

    “恩。”大虎心中更是高兴,比打了一场以少胜多的大胜仗还要高兴!

    苏涟漪有些尴尬,“那个……大虎,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卖东西,就全无节操?那个……”

    “不会。”大虎回答,斩钉截铁。

    涟漪心情也暖了一下,“谢谢你,大虎,谢谢你不会误会我。”

    “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大虎道。

    “什么事?”涟漪问。

    大虎想了一下,整理了下语言,尽量不去刺激、伤害苏涟漪。“如今外面盛传,你和……李玉堂关系暧昧,传言有些不堪。”

    苏涟漪吓了一跳,“我和李玉堂?怎么可能?”她和李玉堂现在是铁打的仇家好吗?

    大虎点头,“有人说半夜见到你与李玉堂在树下打闹,我怀疑,他们错把叶词当李玉堂了。”

    涟漪语噎,“打……打闹?”

    大虎点头。

    苏涟漪惊讶,而后觉得好笑。天,她和叶词一靠在一起,二没手牵手,两人从头至尾抱着着距离,丝毫没有肢体接触,怎么就能传出这种言论?

    这让一个现代人十分不理解!

    现代?涟漪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对,此时她已在古代了,在古代,按理说女子是不能和陌生男子单独相处的,要避嫌,而她与叶词深夜在外,确实有些不妥。

    可恨的封建,可恨的古代,怎么如此束缚女子!?

    凭什么!?

    在现代的苏涟漪不是什么女权主义,但如今,却真真是女权主义,她实在无法接受女子地位的地低下以及处处不平等待遇。

    见苏涟漪面色不好,大虎也不知安慰什么,便准备起身离开,让她自己静一静,在他站起身来时,苏涟漪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大虎,你在外,是不是被人嘲笑了?”涟漪眼中担忧。

    大虎眸子微微一暖,“我不在乎。”

    “对不起。”虽然大虎说不在乎,但苏涟漪还是觉得抱歉,因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让他人陷入窘境,“以后,我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大虎很高兴,恨不得立刻到仙水潭狠狠游上几圈,唇角,早就勾起了,虽外人不大能看出来。

    “直到你任务结束,我们解除关系。”大虎还没完全浸入幸福中,却听苏涟漪的这句话,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

    “恩。”本来微微勾起的唇角重新又垂了下去,大虎走开了。

    ……

    传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攻自破的,但前提是,时间。

    李玉堂和苏涟漪都是岳望县的风云人物,人人这两人名字耳熟能详,所以这两人的绯闻,自然短时间内无法平息。

    涟漪在李府门前踌躇很久,手上提着一只精致的木箱,里面装的就是那护肤品,酒曲面膜。

    是进,还是不进呢?

    涟漪知道,那李夫人别看是在后院,其消息定然灵通,她也感受到了其他人看她的别样眼光,还有女子们那种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目光,却苦无方法解释。

    她进李府求见李夫人,会不会被乱棍打出来?明明是个有夫之妇,还和人家二儿子搞绯闻。

    但……不进还不行。一来,是之前答应过,要位李夫人弄一些护肤品,而来,是为了打开销路,这面膜她想卖上高价,最好的方法便是让这些名门贵妇口口相传,李夫人就是最大的活招牌。

    愁啊!

    苏涟漪正愁着,一辆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有人下来,回头看到了苏涟漪,惊讶,赶忙上前,“涟漪姑娘是来见夫人的吧?怎么还不进去?”这人,正是李夫人身旁伺候的刘妈妈。

    刘妈妈脸上满是热络,上千亲昵地拉起苏涟漪的手,作势便引入李府。

    涟漪一进去,就见到李府下人们偷偷看她的眼光,冤屈得无地自容。她真没和李玉堂发生什么不该发生得,甚至于,她都没见过李玉堂!

    但心底的呐喊,外人却无法听见。

    进了牡丹院。

    一群小丫鬟们上前和其恭敬招呼,小嘴一个比一个甜,一口一个涟漪姐姐,想来,她在这牡丹院地位颇高。

    当看见李夫人时,涟漪都不敢抬头了,心中苦笑。

    李夫人就好像根本没听说过那绯闻一般,“涟漪丫头你可算是来了,最近可把我好想。”口气亲昵,好像两人是亲人一般。

    涟漪尴尬得紧,想着赶紧将该办得事办完,速速离开。“夫人,还记得上回我和您说过的护肤之品吗?”

    李夫人自然是知道那不堪的传闻,但到底是商家,与官宦不同,若是名与利发生矛盾,首先想的是利。这也是她想用二儿子拉拢苏涟漪的原因。

    这苏涟漪手段高明,短短几个月,就将苏家小酒厂做得如此大,每每晚膳之事,老爷总拿苏涟漪的事来做例子,让玉堂学习。

    若是男子,便罢,若是女子,又曾喜欢玉堂,何不直接收了过来?正妻固然没苏涟漪的份儿,给个姨娘的倒是可以,不为别的,就为她经商的才能。

    这便是,李夫人的如意算盘。

    “记得。”李夫人笑得和蔼,就如同长辈对自家孩子一般,当然,那笑容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便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看见李夫人的笑容,苏涟漪狠狠打了两个冷颤,更是下了决心,给她做完面膜,立刻就走,绝不停留!

    “夫人,涟漪这回便将上回提到的护肤品带来了,”说着,将精致的木箱放下,打开,其内是几只罐子几只瓶子,那罐罐瓶瓶都是苏涟漪到珍玩店精挑细选,美轮美奂之品。

    商品包装,很重要!

    “这是?”李夫人好奇,一旁的刘妈妈也看向那木盒。

    涟漪微微一笑,“这个叫神仙方,用在女子的脸上,可恢复皮肤的白皙和娇嫩,坚持用,便可恢复少女的容颜。”

    李夫人大吃一惊,“真的?”衰老,是所有女人都痛恨和恐惧的。

    涟漪微笑着继续解释,声音绵绵柔柔,无比动听,“当然,不会一时半刻便恢复成少女之容,那需要长久的坚持,也许事几个月,也许是几年,看肤质也靠缘分,但每一次用,都会让皮肤气色好上许多。”

    苏涟漪怎么夸下那种海口?现代的名牌护肤品也不敢那么喊,原因很简单,现在能糊弄就糊弄,反正她的目标只是引起李夫人的重视,几年之后的效果,几年之后再说。

    在这几年之间,她这“神仙方”早就卖出去了。

    但这酒曲面膜有利无害,即便是不恢复少女容颜,收缩毛孔减少皱纹却是真真有效的。

    李夫人相信苏涟漪,既然这苏涟漪能说出的话,便必然能办到!

    怀着欣喜和期待,被刘妈妈伺候着在小榻上躺下,涟漪则是吩咐丫鬟准备一些洁面的水和帕子。

    像李夫人这样的贵妇,自然也是保养的,用的是古代的一些膏体,最多勉强可以保湿,但其分子太大,很难吸收。

    真正擦抹的护肤品,苏涟漪也是一头雾水,得慢慢研发,现在只弄了这一种酒曲面膜,借着灵感之源——某日本化妆品牌的神仙水,名为“神仙方”。

    涟漪先是用帕子蘸水,将李夫人脸上的胭脂香粉和膏体一一擦拭干净,而后取出一只小瓶,倒出了晶莹得颗粒。

    那颗粒带着香气,无人知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粗盐,只不过被涟漪加工了一下,加了一些香粉。这粗盐用来做什么?是用来去角质的。

    古人不懂什么角质,现代人不陌生,这东西效果很明显,很能唬人。

    去完角质,又用帕子擦拭干净后,便调了一些酒曲面膜,为其敷上。

    刘妈妈一直再观察苏涟漪的木盒,见她从那精致器皿中倒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后弄成糊状,均匀敷在李夫人脸上。

    接着,涟漪随便在李夫人脸上按着,其实也是瞎按,促进面膜的吸收,一炷香后,将面膜卸了,刘妈妈拿来了铜镜,为李夫人照着。

    李夫人摸着自己面积,那冰冰凉凉,又嫩嫩滑滑,真的是她的脸?在看向铜镜,那平日里的细纹几乎消失,整张脸都水嫩嫩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这真是她的脸!?

    “夫人,您好像回到了十六岁。”刘妈妈赞叹。

    一旁的小丫鬟也围了上来,惊叹着,夸奖着,自然是捡着好听的说。

    李夫人惊喜,满意,对自己的柔嫩的面颊爱不释手,“这真是神仙方,只有神仙才能开出的方子,涟漪丫头,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两只手不停抚摸自己面颊,一双眼黏在铜镜中得自己。

    李夫人惊叹!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惊叹的人,就是苏涟漪。她经营苏家酒厂,可以将老爷从鬼门关活活拽回来,如今又有方法让女人返老还童。

    她在苏涟漪那高挑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银子,苏涟漪就是个宝藏,永开发不尽的宝藏!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讲着苏涟漪拿下,收入李家!

    ------题外话------

    亲爱的们,今天上午在读者群和看官妹子们聊得太嗨,忘了时间,写文时间没够,所以可能你看到的都是错别字,丫头正在检查修正。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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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经历过去角质、敷面膜的古人第一次感受,自然觉得大为惊奇,其实,这些东西也只是前几次作用甚大,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就没什么惊艳了,而后的作用效果都是潜移默化的……

    而根据苏涟漪的战术路线,后续便要靠心理暗示。

    李夫人抚着自己的脸,一边惊叹着,一边暗暗算计,定要将这苏涟漪弄入李家,有这苏涟漪的奇思妙想在,李家的家业何愁不壮大?

    虽然李老爷妻妾成群,但真正诞下子嗣的只有正室陶氏,李家壮大,最后的受益人唯有陶氏的二儿二女!

    刘妈妈惊叹地看着李夫人那滑嫩许多的面颊,再看向那木箱,眼中不免也有贪婪,女人好容颜,与年龄无关。“涟漪姑娘啊,这一盒,多少银子?”好奇地问。

    其实这一整盒,贵就贵在包装上,那木盒是特意找来的首饰盒,上好的红木配之精致的银质锁扣,一看便是珍贵之物。那些容器更是不得了,是她在珍玩店找到。真正里面的东西,实在是不值几两银子。

    涟漪微笑着慢慢解释,“这一套价钱还未定,但最少也得百两银子,因其中材料,实在是名贵。”吹呗。

    刘妈妈吓了一跳,这苏涟漪就这么厉害?随便掏出个东西就百两银子,“这里面有什么,这么贵?”

    涟漪笑得神秘,“这是秘方。”

    刘妈妈不再问了,心中却想着,凭她和苏涟漪的“交情”,能否给她算便宜一些,这东西,她也心痒痒得很。

    李夫人被丫鬟们伺候着重新抹了膏擦了粉,因这皮肤光滑水嫩了,真就是看上去年轻了不少,自己是极为满意的。

    “涟漪丫头啊,除了这神仙方,可还有别的吗?”李夫人问。

    涟漪微笑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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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送上门来的钱,为何不要?“有同系列的神仙水、面霜和粉,可以使皮肤白皙。”

    李夫人惊喜,“带来了吗?”此时她恨不得将这苏涟漪狠狠掏上一掏,看其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已经迫不及待。

    “实在抱歉,夫人,最近酒厂事多太忙,那些方子是有,但却没时间做出,过几天等闲了,做出来第一个送来给夫人试试。”涟漪道。

    李夫人很想知道那方子是从哪来的,却知道即便是问,苏涟漪也不会说,便不去开着掉价的口。“快晌午了,留下陪我吃个饭吧。”说着,便转头对刘妈妈道,“今儿中午加碗筷,我这儿也很久没热闹热闹了,找几个孩子陪陪我这老太婆。”那口气,很是和蔼。

    听见“几个孩子”这四个字,苏涟漪有些不解,除了她,李夫人还要邀请别人?

    果然,李夫人继续道,“我这两儿两女,做官的做官,嫁人的嫁人,就剩下幺子在身边,哎,巧玉啊,去把玉堂叫来吧,让我这院子增点喜气儿。”

    “……”苏涟漪立刻觉得呆不住了,李夫人邀请李玉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李玉堂见到她,还不把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夫人,您忙着,涟漪还有些事,就不留下用午膳了。”苏涟漪赶忙收拾东西,倒不是怕李玉堂,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吵起来不好。

    李夫人一个眼色,刘妈妈立刻伸手拽住了苏涟漪,“都来了,干什么着急走,夫人难得开一次口,就留下吃饭吧。”一边说着,一边对苏涟漪使眼色,那意思仿佛是——怎么也得给夫人个面子。

    涟漪哭笑不得,现在不是面子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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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未完待续(请看题外话)

    苏涟漪失眠了,因为苏皓之事让她想了很多,不仅仅是对战争的恐惧,更是对未来苏家酒发展策略的质疑。盛世和乱世是两种不同的活法,人是有韧性的,无论环境如何,都得活着。

    涟漪和大虎浅聊了一会,就回了房间。

    闭上眼,更是无法安眠,一套新的发展路子,慢慢在脑海中形成。

    第二日,苏涟漪到酒铺时,苏皓刚刚睡去。

    苏皓是失血过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沉入睡,大夫开了生血补身的药,涟漪也为其炖了生血的老鸡汤,其身子恢复得还算迅速。

    涟漪看过了苏皓,便下楼查看铺子,这时,叶欢来了。“苏小姐上午好,还好我先来一趟酒铺没直接去酒厂,不然真就扑了个空。”刚来,那很贫的嘴便讲开了。

    涟漪温婉一笑,“叶欢公子还真是聪明。”

    叶欢嘿嘿一笑,“多谢苏小姐夸奖,别叫什么公子,怪别扭,就教叶欢吧。明日就是出货日,小的奉公子命前来确认下,若是没错,明日就我们就派车了。”

    “放心吧,明日准时出货,”四千坛酒,自然是按时出货,这是苏涟漪一直以来的作风。“哦对了,你家少爷呢?”每一次有事,叶词都是亲自跑来,第一次派叶欢来,她有些不解。

    “少爷啊……”叶欢想到那鼻青脸肿的少爷叶词,差点笑出来,“少爷他今日身体不舒服,呵呵,就派我来了,呵呵……”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涟漪有些疑惑,看叶欢的样子,不像是叶词病了,但却未说破,“那就帮我和叶词带个好吧,希望他早日康复。”在叶词面前,涟漪被迫亲昵的称呼,只要叶词人不在,她立刻就改口。

    “知道了,多谢苏小姐关心。”叶欢好容易将笑容收敛了,心中一边对自家少爷幸灾乐祸地笑着,一边暗暗惊叹那“小白脸”公子李玉堂,平日里看着不知声不知气,谁能想到,竟也是有真本事的。

    紧接着,叶欢又不由得感慨,这些个大家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打娘胎里便开始学会算计,从小就要学各种东西,也不知累还是不累。

    叶欢走了,苏涟漪听掌柜乔六汇报完最近的生意后,想上楼看一眼哥哥再去酒厂,没想到,刚一上楼,苏皓正好醒来。

    “哥,”涟漪失了冷静,离的老远,直接跑了过去,“哥,别起来,身子放轻松,别撕裂的了伤口。”

    苏皓睁开眼,见到了自己妹妹,也是十分激动,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妹妹阻止,便乖乖躺回了床上。这种死里逃生又见亲人的感触,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理解。

    雷子见到,赶忙冲过来帮忙。

    雷子抱起苏皓的上身,涟漪则是在其身下垫了几个靠垫。

    “涟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苏皓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涟漪叹了口气,硬挤了笑容,“怎么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哥,你的命大,以后说不定要飞黄腾达。”

    苏皓咧嘴笑了一下。

    涟漪转身,沏了一些红糖水,放了枸杞和大枣,为其生血补充能量,交给雷子,雷子坐在床边一点点喂苏皓喝了下。

    涟漪突然觉得,苏皓和钱汇在外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这才短短几个月,竟将一个人的眼神改变。从前,苏皓的眼神是诚恳、老实,而如今,他的眼神却是敏锐、坚定。

    喝完了红糖水,苏皓身上也暖了一暖,“让涟漪担心了。”

    涟漪失笑,“哥,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说这种话?既然你醒了,那是否回家?住在铺子里想必也不是很舒适吧。”

    “不,就在这吧,这才自由舒服。”苏皓立刻道。

    涟漪知晓,大哥是不想回家见到蒋氏,本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别人家的家务事,她还是少管,虽然是亲兄妹。

    苏皓眼尖地见到苏涟漪的反应,“涟漪,有什么就直说,和哥哥别有什么难言之隐。”

    涟漪有些惊讶苏皓的变化,从前,他不会说这样话的,有什么事都在心里想,心事很重,如今却如此敞亮,“好吧,既然哥问了,那我就说了,哥和嫂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最好还是谈谈,能谈开了,最好。”

    一提到蒋氏,苏皓又陷入烦恼,“爹早就让我纳妾了,还找人说了几家的姑娘,但我还是不愿那样,也许是从小见到爹和娘的恩爱吧,我只想找一个人平静过一生。”

    其实现在苏家已算是小有钱财,即便是纳妾也是养得起的,涟漪没想过,涟漪很惊讶,本以为苏家村男人是因没钱才不纳妾,却没想过,苏皓即便是有钱也不纳妾,心中顿生佩服。

    “哥,若是这天下男子都能像你这么想,该多好。”涟漪忍不住感慨,心中又想到了一个人,那人昨夜还陪她赏月,却不知,那人心中的想法如何。

    苏皓笑笑,“每个人追求不同罢了,大虎也是个不错的男子,涟漪你要好好珍惜。”

    涟漪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苏皓后来又说了一些行商发生的事,涟漪坐在一旁慢慢听着,聊着,聊了一会,便停了谈话,让苏皓休息,自己则是出了酒铺。

    刚刚苏皓故意岔开了话题,涟漪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在蒋氏身上纠结。

    苏皓还处在矛盾之中,不知是应该休了蒋氏,还是应该和好。前者,心地善良的苏皓是不忍心做的,后者,就凭蒋氏的跋扈,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

    涟漪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多上一些。

    苏涟漪并未直接去酒厂,而是去了钱汇下榻的客栈。

    当苏涟漪到时,钱汇正在房内和几名管事商量着接下来的任务。

    门开了,涟漪入内,从来都是一人,即便是酒厂生意再兴隆,也不带半个丫鬟或小厮。“下午好,打扰了。”微笑道。

    一群年纪大小不一的管师门都站起身来,“苏小姐好。”

    钱汇有些看见苏涟漪来,自是非常欢迎,引其入了座,还亲手倒了茶,“苏小姐今日真是有雅兴,来我这里做客。”

    涟漪双手接过茶碗,“钱老板真是说笑了,我这个毫无风趣的人怎么会有所很么雅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和诸位聊一聊生意的。”

    众人纷纷表示苏小姐是在说笑,其实心里也都这么想,这苏小姐年纪不大,却确实没什么风趣可言,除了生意,还是生意。

    “接下来,钱老板有什么打算?”涟漪问。

    钱汇笑着摇摇头,“别叫什么老板了,还像以前叫我钱兄弟吧,”声音顿了一下,而后正色道,“如今南边和东边是没法去了,只能在京城周围各个城跑上一跑,苏家酒销路几乎稳定,以后……想来看看能不能将药酒推出去。”

    涟漪抿了一口香茗,“钱兄弟若是想赚钱,也可以代理其他产品,不一定非拘泥于苏家酒啊。”是试探。

    那钱汇尴尬一笑,“苏小姐说笑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拐弯抹角地说,钱某想发财,单靠苏家酒固然不行,但苏小姐对钱某的知遇之恩,在下不会忘,即便是以后做别的生意,但这酒类,钱某对天发誓,只代理苏家就。”语音中肯坚定。

    涟漪垂下了眼,点了点头,有了钱汇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是人都有私心,谁愿为他人做嫁衣?

    “那以后做什么生意,钱兄弟可有打算?”涟漪问。

    钱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不,正和各位管事商量着。”之前还惊慌未定,苏皓生死未卜,如今苏皓也安全了,人也送回来了,他们才有心思考虑其他。

    “女子的妆品,可有兴趣?”涟漪慢慢道。

    钱汇一愣,众管事也是一愣,“女子的妆品?”

    “恩,产品很多,女子使用,可年轻美丽,甚至返老还童。”宣传自己的产品,自然要夸张一些。

    钱汇大惊,“真的?苏小姐有这样的货物?”

    其他管事也是吃惊,女子的妆品,并非什么稀罕物,但苏涟漪推出的妆品,大家却好奇得很,因都知晓,这苏涟漪要么不做,做出的东西都是惊天动地。

    “恩。”涟漪点了点头,“样品已经做了出来,李府李夫人已预订,一个月后开始大批量生产。至于苏家酒,暂时便这样稳定销售吧,如今世道乱,这钱,咱别有命赚没命花。”

    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钱汇道,“苏小姐,那我们便不找别的商品,等你的妆品了。”心中感慨,这苏涟漪真是了得,怎么就能有这么多让人惊讶的东西?

    涟漪笑了笑,“不用,你们该找别的商品还是找,不用非专门卖我苏家的东西。”

    钱汇哪同意?“不,苏小姐,我钱汇还就认定您了,就专门卖苏小姐的货,我说到做到。”

    涟漪失笑,站起身来,“那就谢谢钱兄弟了,若是那样,等这战事没了,我苏家还有推出一种酒品,这酒品,我苏涟漪敢保证,全天下,没有第二家酒厂可以酿出。”便是蒸馏酒。

    众人惊讶,还有这样的酒品?

    其他人不信,钱汇却信,一抱拳,“好,那我钱汇就等着了。”

    “一言为定,那诸位先忙,我便告辞了。”为众管事轻轻福了个女子的福身礼,转身出了房门。

    其实在这时代,女子应自称“奴家”,但苏涟漪除特殊场合,却鲜少这么自称,到底还是现代思想在作祟,一声“奴家”,多了妩媚娇柔,却少了强势爽朗,无形中便将女子地位硬生生拉下了许多,她不喜欢。

    好在,因她生意上的强势,其他人也都没在乎这些。

    钱汇看着苏涟漪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在想,那个大虎有什么能耐,能降服这样的女子?心中有些酸,那沉默寡言又丑陋的大虎可以,为何他不可以?

    但这想法只是想想,便不再深入,转身回了房间,与管事们重新研究接下来的事物。

    涟漪回了酒厂,检查了准备出场的大订单,而后便驱车回了家,看着厚厚一摞的计划书苦笑,真真计划没有变化快,又得重写计划书了,只不过这回不是酒品,而是妆品。

    大虎在家,见苏涟漪又开始了紧张筹备,心中有些不忍,却无法插手帮忙,想了想,想到苏涟漪平日喜欢吃野味,便悄悄出了院子,上山打野兔去了。

    傍晚。

    涟漪放下笔,揉了揉自己眼睛旁的穴位,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见大虎正在厨房不知做什么,便过了去。

    “你在忙什么呢?”好奇问。

    大虎正在处理兔子,回头看了苏涟漪一眼,心中有些尴尬,好像被人抓了包一般,“我想吃兔子。”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叫他想吃?他明明想说的是抓写兔子给她吃。但这话到嘴边,就死活说不出。

    其实他也想说一些甜言蜜语哄人开心,那晚见到叶词花言巧语地和苏涟漪嘻哈打闹,他嫉妒得要死,一次次逼着自己,绞尽脑汁,也说上一些。

    “哦。”涟漪点了点头,“用帮忙吗?”

    大虎差点说——不用。

    但这一次脑子比嘴快,狠狠将那话拦截了下来,若是他拒绝,想必苏涟漪又跑回房内写什么计划书,两人虽同在一屋檐下,但其实交流却少之又少。“用。”

    说完,自己鄙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耍这种心计?

    涟漪倒没多想,挽起了袖子,接手了剥兔子皮的工作,那手法娴熟老练,可见当初在医学院下的功夫。

    剥了皮,洗了手,开始配置调料。

    大虎在一旁很是踌躇,很想引起一个话题,和苏涟漪聊聊,培养下感情,但费力想了许久,也想不出。

    第一次对自己闷葫芦的性格十分憎恨,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若是他是女子,想必也会喜欢叶词那样容貌俊美,又能说会道的罢。

    将配好的调料涂抹在兔子身上,里里外外,涂抹均匀,而后在最外层还薄薄刷上了一层蜂蜜,将锅从灶台上抬下来,把串了兔子的铁棍放在了灶台窟窿上,点火开始烤了起来。

    涟漪搬了把小凳,慢慢烤着,才想起来,大虎怎么一句话不说,“喂,你想什么呢?”一偏头,对大虎道。

    大虎记得脖子粗脸红,本来就不善言辞,如今为了“说话”而说话,就更不知说什么是好。

    “什么也没想。”

    涟漪一只手时不时翻翻烤制兔子的铁棍,另一只手支腮,“过来陪我坐坐吧。”

    “恩。”大虎点头,入了厨房,在与苏涟漪不远的地方,找了张小凳坐下。

    涟漪长叹了口气,“我听说京城里太子和几名皇子斗得很凶,你说谁能赢?”其实谁当皇上,不关她小平民的事,问题是,能不能先一致对外再内斗?往大了说,天下百姓遭殃,往小了说,是耽误她发财。

    “太子。”大虎道。

    涟漪一愣,没想到大虎能这么痛快回答她这个算是敏感的话题,难道……“你是太子那边的?”

    他在军营,听他自己说,虽官位不大但多少也有,想必也“站队”了吧。但这问题刚说出口,立刻就后悔,先不说大虎会不会回答,就算是说了,她如今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吧。

    “恩。”大虎想了一下,答。

    涟漪没想到大虎竟将这种秘密告诉她,有些紧张,放下了手中铁棍,“你和我说实话,等你任务结束,会不会杀了我灭口?”

    大虎一愣,赶忙摇头拒绝,“不会。”

    涟漪的心放下了一些,大虎这人她多少了解,只要说了就能去做,“那再和我说句实话,你以前……对我动过杀心吗?”

    大虎尴尬了下,想说谎,但苏涟漪问他实话,他不得不好好回答。“……恩。”

    “……”苏涟漪放下心来,看来大虎说的真是实话。后一个问题,绝对是试探,她刚穿越来时,大虎绝对动过杀心,如果他第二个回答是否定,那她就要想办法自救了。

    松了口气,继续去烤兔子。

    大虎却紧张起来,“涟……涟漪,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真的。”结结巴巴,恨不得掏出真心去给她看。

    涟漪淡淡笑着,“恩,我相信你。”

    大虎半信半疑。

    “其他皇子……厉害吗?”涟漪有些好奇。

    大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恩。”

    “太子一定会赢吗?”涟漪问了一次。

    “恩。”大虎的回答很坚定。

    “什么时候赢?”

    “……”大虎无语,他怎么知道?但这问题是苏涟漪问的,他不想敷衍,便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思考,分析各方势力,“半年。”

    “准吗?”

    “……”大虎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也不是未仆先知的神仙,他哪里知道?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其实她是故意的,没事逗逗这大虎,还真是有趣,“开玩笑的,如果你知道,也不用呆在这里了,想必早就回去辅佐太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太子的争权与大虎隐身苏家村,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你……我有个问题,不知你……愿意回答我吗。”涟漪犹豫着,问道,她也是个普通人,是人该有的好奇心都有,何况两人现在看起来……还比较熟悉。

    大虎有些犹豫,一咬牙,“恩。”

    “你的……任务是什么。”话刚说出口,气氛顿时僵硬,涟漪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平日里的沉稳劲儿都哪去了,怎么这么毛头地问这个问题,若是方便说,大虎早就说了,若是不方便说,岂不是为难大虎?

    大虎猜到了苏涟漪要问这个,神色极为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否应该说。

    他想拉近与苏涟漪的距离,他不想对苏涟漪有任何隐瞒,但此事,却太过重要,不可……

    “哎呀,光顾着说话,兔子都烤焦了,”涟漪岔开了话题,开始翻烤兔子。“真是浪费啊,兔子兄,我们对不起你。”

    大虎失笑,烤焦了,他再去山上打就是了,对不起兔子?那如果烤好了就算对得起了?

    将兔子从铁棍上弄下来,用刀切成几块,分出一些放入碗中,“帮我送去给初萤吧,那丫头几天没出现了,不知在忙什么,拜托了。”

    “恩。”大虎接了碗,便转身出了去。

    直到看着大虎背影逐渐消失,苏涟漪才长长舒了口气。

    刚刚,她问的确实是太多了,谁能赢谁当皇帝,关她屁事?大虎的任务是什么,关她屁事?她现在有房子住、有饭吃,也没什么生命危急,为何要勉强大虎去说?

    那种刨根问底,不顾对方感受和自己处境一意孤行的行为,太过幼稚,有些时候,这些隐瞒是一种保护层,不仅仅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人,只要不触犯原则,隐瞒又如何?

    涟漪想到这,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因为想到刚刚大虎那纠结矛盾,想说有不能说却又想说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紧。她有种预感,若不是她叉开话题,最后逼迫下,大虎还真能说出来。

    大虎,是个有趣的男子。刚来到苏家村时,她觉得大虎是一个亡命徒,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杀气,好像一句话没说对,就要捏断人的喉骨。不得不说,那时候,她对大虎是忌惮,是防备,也是利用。

    后来慢慢接触,发现大虎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严于律几,无论是他良好的作息习惯、整洁的个人卫生,还是每日去仙水潭沐浴雷打不动的行为。

    听他所说,他在军营也有官职,来到苏家村却可以拉下身段去种田,这一种就是几个月,即便是如今,她曾提议不用种,但他还是日日跑去伺弄那点田地,说明,他为自己制定了目标,便严格去执行。

    如今,却发现大虎是一个单纯的人,很单纯。

    也许是因生在军营长在军营,他不会尔虞我诈,也没那么多阴谋算计。他对人敞开心扉,便是真正的敞开,就如同此时对……她。

    他总是默默对她好,她在写计划书时,能感觉到他总想和她说话,但每一次在门口看上一眼,便默默离开,不忍打扰。只要她有需要,他都极力去帮,不计回报。

    他想对她毫无保留,一次次逼自己破坏原则,最后连她都看不下去了,不忍见他那么为难自己。

    涟漪将兔肉装好盘,端到了树下,见大虎正跑回来,端着空碗。

    夕阳下,大虎的身影更显修长,挺直得背,高挺的鼻,还有单纯的眼神。

    “回来得正好,我们也要开饭了。”涟漪微笑着,迎接他。心中对着简单的院子,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大虎,更是沉醉、迷恋。

    ……

    叶词的订单结束,苏家酒厂便不再忙碌,只要正常工作便可,不用怎么囤货,因钱汇那里不再开拓新市场,只维护原有老渠道,虽随着市场深入需求量渐大,但却在酒厂的承受范围之内。

    涟漪开始正式开发妆品。

    除了之前的酒曲面膜,又开发出了柔肤水、面霜和散粉。这四样为一套,称为神仙方。

    开发妆品的原因有四:一,等战乱后,为扩大酒品市场做准备,碎银子花加入妆品是假,加入酒品是真。二,酒厂早晚是要全部推给大哥苏皓的,亲兄弟明算账,家族产业难做,她和大哥之间可以无所算计,但未来的大嫂呢?未来的侄女以及侄儿呢?古代没有股份制,这些要未雨绸缪。三,既然穿越到了这里,苦想不到回现代的法子,便要给自己找一些营生,也算是打发时间。四,若是……若是真的寻求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就独自生活,用妆品厂养活自己,外加收养孤儿。

    她早就过了幻想的年纪,真正的过日子可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一切,还得脚踏实地的依靠现实。

    在村子入口处的空地上,涟漪出资建个院子,院子很精致,很女性化,便是神仙方妆品的工厂,雇佣了左右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要知,在这工厂每日对些花花草草的香料,可比在地里干活舒服多了,一时间,应聘者络绎不绝。

    最后涟漪亲自选了一些看起来老实忠厚,勤劳能干的留下,先留了二十人,加上大伯母赵氏和孙大嫂吴氏,一共是二十二人。

    赵氏和吴氏都是能干的,涟漪认命两人为管事,赵氏负责监督生产,而吴氏则是负责原料和产品的走货。吴氏与赵氏不同,毕竟还年轻,接受能力强,涟漪教一些便马上举一反三。

    这吴氏对苏涟漪可算是忠心耿耿,恨不得送一把菜刀就可为涟漪卖命,其原因自是因为,苏涟漪是孙家的救命恩人,没有苏涟漪,孙大海就不能活下来,那孙家早就垮了。

    孙家现在也不似从前,孙大海能干活了,吴氏来妆品厂做了管事,从前家中穷得揭不开锅,如今一下子成了富裕户,不仅将从前的房子翻盖,又加盖了几间房子。

    因为初萤的身子重了,涟漪不愿让她太过操劳,便停了她的课,让孙小锦和苏白二人到县城私塾读书,孙小锦聪明过人,加之初萤为他的启蒙教育好,如今是整个学院的佼佼者。

    苏白差了一些,但通过这一系列的经历知晓知识的重要性,也是很努力读书。

    酒厂如今正式上了正轨,酒厂管事和酒铺管事也都能干,加之订单不大,除了按时向苏涟漪汇报外,基本不用其操心。

    涟漪这几日很忙,捻转于妆品厂和县城,找工匠定制包装盒,找铺子订货瓷瓶。如果说之前苏涟漪脚下插个钉子可做陀螺,如今便能做两只陀螺,可见其忙碌。

    这一日,涟漪又忙到了很晚,在县城随便吃了饭,顺便还为大虎打包了饭菜,当赶着小驴车回家时,天已经全黑。

    大虎在厨房烧水,是苏涟漪的洗澡水,因为知晓她一天在外忙碌,他帮不上忙,便尽量做一些事,为她分担一些。

    “我回来了。”涟漪下了驴车,长舒一口气。这小院子够宁静,还是家里好。

    大虎赶忙从厨房钻出来,接过缰绳,将驴车牵到院外得牲口棚,卸了车,拴了驴,加了草料,这才进来。

    涟漪虽是累,却还是洗手拿了碗筷,将打包的饭菜为大虎盛好。

    大虎也没闲着,将热水提到苏涟漪房内的小间,为其调好了温水沐浴。

    两个人就这么奇怪,各干各的,却都是为对方干,不用多言语,日日如此。

    大虎弄完,擦了一擦手,便乖乖到树下桌子上吃晚饭,涟漪则是将包菜的油纸扔掉,入了房间,关了门,将自己扔进浴桶中,闭上眼,感谢这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终于可以休息休息。

    正当苏涟漪在浴桶里昏昏欲睡时,初萤挺着肚子抱着一只包袱来了,推开院门,看了眼大虎,“涟漪呢?”

    大虎指了指屋内,没吭声,继续吃饭。

    初萤也不客气,入了屋子,在厅里坐下,打开包袱。“涟漪,我来了,你沐浴后叫我一下。”心中很是心疼涟漪,这大热天的,涟漪还得东奔西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过了澡,觉得又重新活过来了。随便穿了件内衣,披着特制得“浴巾”,涟漪在房间内探出了头,“初萤,有什么事吗?”

    初萤见到涟漪,笑嘻嘻地把那小包袱里的衣服拿了起来,“我刚做好你去群菁会穿的裙子,拿来给你试试,保证你艳惊四座。”

    “……”苏涟漪欲哭无泪,“别吓我,初萤你是懂我的,我只想低调地打酱油。”

    初萤崛起小嘴,“那怎么行,哪有女子不希望自己美丽?再说,酱油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打?”

    鸾国,是没有酱油一说的。

    涟漪叹口气,“进来。”

    说着,一闪身,为初萤让出了一条路。

    初萤便笑嘻嘻地入内,大虎吃过了饭,便碗筷拿到厨房中清洗,洗完后放好,去屋内取换洗衣物,准备照常到仙水潭沐浴,就在他从院外绳上拽下巾子,准备出院子时,涟漪房间门被猛地推开,初萤从中跑了出来。

    “大虎,你快来看,涟漪好美啊!”

    大虎回头,就见初萤抱着肚子一流小跑出了屋子,而紧随其后的是苏涟漪。

    不看还好,当大虎将视线放在苏涟漪身上的瞬间,立刻便忘了自己应做之事,脑子中除了惊艳,唯有惊艳。

    美,真是太美了!

    面前的女子身材高挑,乌发披身,容貌是出水芙蓉未沾粉黛,峨眉幽眸,白玉面庞,朱唇一点。

    她是美的,大虎一直知晓,但平日里,苏涟漪从来都是将柔顺浓密得烦恼丝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其上或插一只玉钗,或插一只银钗,从未过多饰物。老气横秋的发型、一板一眼的衣着,将她的美掩盖了大半。

    而如今,她的发丝未做任何处理,就这么垂着,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摆着。身上,是雪白羽衣。

    薄锦配之白纱,一层层构成千层裙摆,带着褶皱,垂着,无比柔顺。上身,是时下流行的元宝领,稍底,她雪白的颈和晶莹的锁骨露出,抓人视线、夺人眼球。

    云袖飘摇,内里是薄锦窄袖,而外面配之的是薄纱广袖。

    一身白衣本就飘飘欲仙,而在上衣处,竟用鲜红的丝线绣出了娇美鲜花,鲜花带着金丝的蕊,逼真得犹如吐出香气,而这些鲜花到了裙摆却突然四散开来,犹如仙女散花一般。

    随着逐渐到裙摆,花朵越来越稀,越来越少,直至余下几枚花瓣,在裙摆下沿,而穿着这仙女散花裙的苏涟漪,就如同踩着娇艳花瓣前行一般。

    “初萤,这件衣服我绝对不穿,太招摇了!”如梦如幻的女子大喊着,打破了梦境一般,也将大虎拉回了现实。

    初萤在一旁崛起小嘴,“为什么不穿啊,穿吧,不招摇的,我也没用什么大绿大紫。”

    “不穿。”涟漪转身欲回屋换下这衣服。她去群菁会,就是为了昭告她苏家的地位,让外人不再欺负,仅此而已,可不是去招蜂引蝶风头的。

    涟漪不干了,“不行,你非要穿这件去,不然我哭给你看。”

    涟漪真的生气了,“哭吧。”

    初萤没想到平日里无比骄纵自己的苏涟漪竟让自己哭,那金豆子和不要钱似的,立刻呼啦啦的下了来,嚎啕大哭,“你不能……不穿……呜呜……人家为了这条裙子……整整做了十一天……呜呜呜呜……”

    正准备关门的苏涟漪一愣,对啊,这十几天确实未见初萤的身影,平日里经常来蹭饭,那一日大虎打了野兔也是送过去的。

    “呜呜呜……你不能枉费了人家的美意,人家……人家为了给你绣那些花,眼睛都疼了,呜呜呜……一共三百七十一朵花,二十九片花瓣……呜呜呜,就没一只样子是重复的……呜呜呜……”

    涟漪低头,看裙子上的花朵,这才惊讶的发现,确实就如同初萤所说,那徐徐如真的花朵,或娇羞半合,或热情怒放,各式各样,绝无重复之意,这件衣服,可比当时在店中什么京城师傅做的衣服好上一千倍……不是,是一万倍!

    时间来不及了,未完,请看啼外画!

    ------题外话------

    妹子们,抱歉了,今天不知为什么,写得很慢,还有一千字没写完,继续努力写。

    实在不希望妹子们到时间看不到文,苦苦的等,只能先发九千。

    19:30的时候,妹子们刷新这个页面看后面的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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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看来明天还要再早一些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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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休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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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望县,苏家酒铺。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雷子在苏涟漪的教导下,学会了照顾病号,尤其是这种受了外伤的人,严禁病人自己行动恐撕裂伤口,一切都让其放松,由他来做。

    喂了粥,服了药,在苏皓身后放了好多靠垫,让其半躺半坐,腿上放了本账册,让其自行翻看。

    “你叫雷子?”今日,苏皓的精神状态很好,与这个照顾他几日的店小二攀谈,雷子聪明勤快,这几日更是直接搬到了酒铺,一边看店,一边照料老板。

    “是,小的叫李大雷,说是出生时候一声大雷把我霹出来了,大家都叫我雷子。”雷子赶紧回答。

    苏皓忍不住轻笑,“能说会道又手脚轻快,以后你会有大发展的。”

    雷子害羞地笑笑,“小的可不是故意拍马屁在这伺候东家,是为了报师父的恩。”

    “哦?”苏皓有了兴趣,“师父?你师父是谁?”

    雷子刚说完,便后悔,捂了嘴,见东家追问,无奈只能红着脸,尴尬。“东家您别笑话我,其实……其实那师父,是我单方面认的,她不知道。”

    苏皓更是有兴趣了,“是吗,到底是谁,说说看,他教你什么了。”好奇是什么人,被人如此尊敬。

    雷子腼腆一笑,“是涟漪小姐,她那时候教我和苏白竖式算书法,学了那个,不用算盘都能算账,奇得很。”只要一提起苏涟漪小姐,雷子的眼中便满是崇拜。

    苏皓略略惊讶,涟漪什么时候竟会这么多本领。

    两人正说着,楼下就有了吵闹声,两人也停了谈话,竖起耳朵听楼下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便是楼下小二的声音,“夫人,您不能上去,东家还没同意,要不然小的上楼通报声,您稍等好吗?”、“夫人您不能上去啊。”

    “滚开,老娘是什么人你们都不知道?信不信明儿就辞了你们?识相的赶紧滚。”竟是蒋氏的声音。

    苏皓眸子一冷,面色一黑,他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跑这里来闹事了。

    如今涟漪在外名声那么不堪,就是这婆娘的功劳,外人都信以为真,就连爹和三弟都以为涟漪和那李家二公子有了联系,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涟漪变了,自重、自爱,又十分有主见,即便是从前倾慕二公子的涟漪真得到了二公子的亲睐,也绝不会背着大虎乱搞的。

    “东家,要不要小的下去阻拦?”能看出东家面色不好。

    还没等苏皓回答,蒋氏就突破了阻拦冲了上来。倒不是她力气有多大,但毕竟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那些伙计们自然不敢真上手拦,何况这女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东家的内人,苏家酒铺的老板娘。

    “相公,你看看这些个人啊,竟然拦着我,他们真是瞎了眼了不知道我是谁,相公,快为奴家做主啊。”

    蒋氏上来,苏皓才发现,今日的蒋氏算是精心打扮,无论是穿着还是头面都是新的,就连那眉,也是细细画过的。

    苏皓心软了一下,蒋氏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何时这么称过相公?想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静,蒋氏应该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两人成婚这么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按理说,他也不能做得太绝,女子被休后日子难过,若是蒋氏真能悔改,苏皓是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的。这么想着,心又柔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苏皓道。

    蒋氏这自然是来服软和好的,但对苏皓服软,不代表对这些雇工服软。她从来都认为这些人既然拿了她家的钱,就是她家的奴。“相公,奴家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你的。”

    跟上来的伙计看东家都没发作,心中想着自己搞不好是闯祸了,赶忙灰溜溜的下楼。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蒋氏从来都是个不肯吃亏的,眼尖地看到这这些准备开溜的伙计,“你们给我站住,哼,敢拦老娘,现在还想走?没门。”那趾高气昂的劲儿,哪像老板娘?分明就是个泼妇。

    几名伙计虽心知闯祸,但毕竟是城里人,见过世面,不在这家干也能去别人家干,反正也不是他们理亏,便就站住,不卑不亢地回道,“抱歉夫人,但刚刚小的们也是按规矩行事。”

    蒋氏一听,气得鼻孔窜气,“什么?你们这些狗东西长了眼吗?知道我是谁吗?别说老娘让你们没饭吃。”

    几名伙计噗嗤乐了,这疯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让他们没饭吃?真不知东家当时怎么找的媳妇,怎么就找了个这儿个货色。

    本来因长久不见而有的心软顿时消失,苏皓气得喘了粗气,手扶住胸口的伤口,觉得更疼,“你……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面色又白了一白。

    那蒋氏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苏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人性?怎么,现在有钱了就看不上老娘了?当初老娘嫁你的时候,可是让你捡了大便宜的。”

    “你嫁过来时,我们苏家已办酒厂多年,你一个一穷二白的平头百姓嫁到我们苏家,还委屈了?”一道不急不缓的女声从楼下慢慢传来,紧接着便是轻盈的脚步声。

    刚刚一群围着嗤笑的伙计们听见这声音,立刻敛了笑容,垂下眼,“苏小姐。”

    涟漪缓缓上了楼,听见伙计们的招呼声,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她刚刚在神仙方妆品厂正忙着,就听见有妇人跑来通报,说是看见蒋氏去了县城方向,估计是去酒铺闹事了。

    涟漪一听,立刻放下手中之事,赶着驴车便来了,倒不是怕蒋氏,而是哥哥苏皓身上还带着伤,别因那蒋氏的折腾加重了伤情。

    整个酒铺二楼一片死寂,苏涟漪的强大气场,让众人都不敢吭声,低着头,就连那气焰嚣张的蒋氏,一时间也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涟漪微微一回头,对伙计们道。家丑不外扬,她不愿让这些人看他们苏家的笑话。

    “是。”伙计们外加雷子都下了楼去,二楼只剩下苏皓兄妹和蒋氏。

    蒋氏面色一会红一会白,之前与这苏涟漪交锋没一次占到便宜,如今也是怕的,但硬撑着,“我和你哥的事,你来穷搀和什么?”

    涟漪沉下了脸,“你怎么闹,我不管,但我哥有伤在身,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别碰了我的底线,到时候你吃不完,恐怕就得兜着走。”对着蒋氏,不用仁慈,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越是给脸,越是不要脸。

    蒋氏面色一白,咽了下口水,回头就扑向苏皓的怀中,“相公啊,你不在,这苏涟漪就天天欺负奴家,相公啊,要为奴家做主啊。”

    苏皓兄妹二人谁都没想到蒋氏有这一手,只听苏皓的一声闷哼,顿时面色青白。

    “哥!”涟漪惊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起蒋氏的后衣领便是一甩,那蒋氏身子甩了出去。“哥,你没事吧?雷子!雷子!快拿金疮药和绷带!”没了平日里的平和,涟漪惊叫着。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蒋氏懵了,这是咋回事?再定睛去看,却看苏皓满脸的痛苦,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淋漓,再看前胸,竟渗了大片的血,咋……咋回事?

    雷子反应灵敏,抱着东西就上来了。

    涟漪迅速拉开苏皓的衣襟,已做好了最坏得打算,若伤口撕裂严重,就立刻缝合。

    这缝合她从前做了一次,是对王二癞,却没对苏皓做。原因很简单,古代的卫生条件太次,虽有盐水和她蒸馏出的酒精,却无法静脉注射消炎针剂,若是能自然愈合是最好,缝合恐二次感染。

    若真的撕裂,她即便是冒着风险也要缝合。

    好在,苏皓的伤口并没全部裂开,只蒋氏碰撞的地方稍微渗血,涟漪为其上了大量的金疮药,而后重新细细包扎。“雷子,去沏一碗红糖水,越浓越好。”

    中医说,人的体液和血液相通,血少则用津补血,津少则用血补津,如今苏皓面对失血,定要补体液。

    涟漪没了和蒋氏折腾的闲心,一回头,面色狰狞,“我告诉你,若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你蒋氏定然要陪葬,若你还想活,就赶紧滚回家烧香拜佛祈祷我哥痊愈,我苏涟漪,说到就能做到!”

    蒋氏吓坏了,苏皓受伤了?她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虽是怕,但蒋氏也是个泼妇,既然来了,就肯定不能空手而回,冲了过来,“苏涟漪你个小贱人,我们家的事你管个屁,你给我起开。”说着,就要拽苏涟漪的头发,想厮打。

    涟漪的本事岂是一农家妇人可比?迅雷不及掩耳,左手一把捏住蒋氏的手腕,右手对着蒋氏的脸便是狠狠一个耳光。

    那耳光声甩得响亮,别说酒铺二楼,就是一楼也听得清楚。蒋氏被打了一愣。涟漪左手一甩,又是将蒋氏甩了一个跟头,“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赶紧滚,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对蒋氏如此,但一回头,对苏皓却是关切,“哥,你没事吧?哥。”满是担心。

    蒋氏捂着肿得老高的脸,怎么也没想到苏涟漪在这里打她,拍着大腿就准备嚎啕大哭。

    就当涟漪正准备说什么时候,却听见苏皓说话了,“蒋……玉芬。”蒋玉芬,正是蒋氏的闺名,一般男子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闺名,便说明其极为气愤。

    蒋氏吓了一条,停了干嚎,“夫……夫君,奴家……在。”

    “哥,有什么事回头说,今日你不宜动怒,还是休息下吧。”涟漪轻声道。

    苏皓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蒋氏,眼光是复杂的,是失望,也有对其的怜悯。“蒋玉芬,你说,现在盛传涟漪和李家二公子之事,是你穿出的谣言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蒋氏便是斜眼看着苏涟漪冷嗤,得意洋洋,“夫君,那可是我亲眼所见,这不要脸的小贱人,大半夜的和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真是丢人啊。”

    “你……”苏皓这回真真的动怒了,若是说之前还因心善以及多年的夫妻情分有些矛盾挣扎,如今便只有愤怒是失望,“蒋玉芬,你……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涟漪是我们的妹妹。”

    “哼,我可没瞎说,你去问问那小贱人有没有私会?”蒋氏白着眼,斜勾着嘴,仰着下巴得意洋洋,可算是抓到苏涟漪的把柄。

    涟漪在旁一直未插嘴,因苏皓本就虚弱,不想他费力大吵,便在旁保持安静。即便是蒋氏这么说她,她还是静静听着。

    “哥,你愿意听我解释下吗?”涟漪道。

    苏皓点点头,声音柔了下来,“涟漪,你说。”

    “那人不是李玉堂,而是叶词,之前我与你说过的,在苏家酒厂有两次四千订单的叶词,当日叶词有急事到了我家,特意相告。事情解决后,我看天色已晚便留他们主仆二人住宿,那一晚我们在外捉蝉,我与叶词绝无肢体接触,清清白白,这件事,大虎可以作证。”涟漪顿了下,愣愣看向蒋氏,“却不知为何,到了大嫂的眼中,就成了搂搂抱抱。”

    “小贱人,你当然不承认了,当时可不是我自己看见,还有两人。”蒋氏道。

    涟漪还是不急不缓,“那就将那将人都带来,我倒要问问,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与叶词搂搂抱抱了。”

    蒋氏心虚了,因为那一晚,两人确实没有接触,“那……那……那晚天色暗,可能……可能看错了也说不定。”声音越来越小。

    “就算是天色暗,既然没看清,为何信口开河?你可知,这污人名声,足可以捉你见官。”苏涟漪的声音平和,没有什么愤怒失常。这流言蜚语传开,她岂能不去查证?早就知晓是蒋氏所为,最终还是给苏皓一个面子,没追究。

    毕竟,本尊名声从来都不好,涟漪早就习惯了。

    苏皓喘着粗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艰难地抬起手,可见气得不轻,“蒋玉芬,你可知……家丑不外扬,你这么糟践……涟漪的名声,可曾当她是亲人?”本就虚弱,又因气愤,一句话也要断断续续。

    涟漪很是担心,低声安慰着。

    “亲人?什么叫亲人?苏皓,我嫁你这么多年,享什么福了?你家就是个无底洞,赚点银子都不够搭你那破家的,你那流氓爹、贱人妹和肥猪弟。”

    “蒋玉芬!”苏皓一声暴吼,额头上青筋暴起,“既然瞧不上我们苏家,好,今日我就要休了你,咱们苏家庙小容供不起大佛!”苏皓咆哮。

    “哥,别激动,你的伤口。”涟漪不关心这蒋氏怎样,主要担心苏皓的身体。

    蒋氏一愣,虽然她闹腾这么多年但苏皓都忍了,这是第一次说要休她,拍着大腿便嗷嗷嚎了起来,“苏皓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嫁你时一穷二白,现在有钱了就看不起糟糠之妻了,苏皓啊,你这个陈世美啊!”

    那她尖锐的嗓音很有穿透力,整个酒铺,甚至隔壁商铺都能听见,纷纷跑来看热闹。

    涟漪终于忍无可忍,“蒋氏,你给我闭嘴,你娘家是什么德行自己不知?还不是个种地的?你嫁来时陪嫁多少?我们苏家的彩礼又是多少?我们苏家再不富也是开办酒厂多年,在苏家村也算是数一数二得富户,你嫁来的几年,是用你种地,还是干活了?”

    就涟漪所知,大部分家务都是苏皓做的。

    这蒋氏,从来都是个好吃懒做无法无天的货。

    蒋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又想到一点,蹦起来和苏涟漪吵,“你个小浪蹄子还好意思说?我们家的银子还不是都填你家那无底洞了?”

    涟漪冷哼,“这酒厂是我家爷爷传下来的,何时成了你家的?这银子是我大哥赚的,怎么分配都是他说了算,你一没为酒厂出力,二没为我大哥诞下子嗣,说你是妻子那是给你面子,不给面子就直接骂你是个只会吃饭的废物,谁都可以挑理,就你不可以。”

    苏涟漪从来不是脾气好的,之前一次次容忍,只因给苏皓面子,只要苏皓不开口休人,蒋氏便永远是她大嫂,她便也永远忍耐下去。但如今,苏皓开了口,那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涟漪,别说了,去拿纸笔。”苏皓彻底伤心,懒得和这蒋氏再废话,挣扎着起身。

    涟漪冷冷看了蒋氏一眼,这种货色,留着也是个隐患。让雷子将苏皓扶起,自己亲自取了纸币。

    蒋氏急了,冲上来便欲抢,“苏皓,你不能这么对我。”

    涟漪看都没看,飞起一脚将蒋氏踢开。

    雷子为苏皓搬来桌子,涟漪为苏皓铺纸蘸笔,苏皓虽虚弱,但拿着笔的手却是异常坚定,奋笔疾书。

    蒋氏吓坏了,面色苍白,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想过苏皓真能休她。“苏皓,你不能这样,我蒋玉芬嫁给你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你凭什么……”

    蒋氏的话还没说话,一侧那不急不缓的女声再次娓娓道来。

    “夫休妻,有七弃,分别为:不事父母、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

    你从未孝敬过公爹,甚至你夫君出钱供养自己亲爹都遭你反对,便犯了不事父母这一条,此为第一弃;

    嫁予我哥多年,无子,此为第二弃;

    对小姑、小叔二人动辄咒骂,挑拨,犯了不事舅姑一条,此为第三弃;

    尚未查清便到处传言小姑不堪蜚语,犯了口舌这一条,此为第四弃;

    为人凶悍善妒,家中被你一人惹得乌烟瘴气失了和睦,犯了妒忌这一条,此为第五弃。

    这七弃,只要犯了一条便可休之出门,何况你整整犯了五条。我哥不休你,换不来你的感恩戴德,相反变本加厉,你自己说,当休还是不当休?”

    涟漪也不恼,就慢慢地说着,看着苏皓写着休书,休书写完了,蒋氏也傻了眼了。

    猛然醒悟,噗通跪下了,“夫君,是奴家的错,奴家知错了,夫君千万不要休了奴家。”刚刚是有恃无恐的干嚎,干打雷不下雨,如今真真的怕了,泪如雨下,将清早精心描绘的妆容都花了。

    苏皓将休书交给涟漪,“涟漪,哥最近身子不好,这件事,交给你吧,哥主意已定。”他知道,妹妹一定会处理好。

    涟漪那好,点了点头,“哥你放心把,涟漪这就拿到衙门户籍官那里去。”

    蒋氏彻底怕了,满色苍白,浑身颤抖,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就这么跪着向前,“夫……夫君,奴家真的知错了,就原谅奴家这一回吧,奴家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奴家……”

    苏皓闭上眼,不忍看多年的发妻如今的悲惨,但却心中坚定,必休不可。“蒋玉芬,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这个家,我苏皓一直很珍惜,不珍惜的,是你。”

    蒋氏跪着爬了过来,连连点头,“奴家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家的。”

    苏皓苦笑,“晚了。”声音虚弱,却坚定。

    一旁的涟漪垂下眼,确实,晚了。当一个人将另一人的心伤透,便无法挽回了。

    苏皓需要休息,涟漪知晓,本就失血过多,如今伤口裂开,又要做出如此抉择。“雷子,叫人上来,将蒋氏拉下去,没有允许,不能踏入酒铺半步。”

    雷子早就看不惯这蒋氏了,下楼一喊,刚刚那几个被蒋氏辱骂的小伙计也上了来,这回可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拽着蒋氏的胳膊腿就向楼下走。一个个心里都痛快着呢,惊叹着苏小姐就是苏小姐,不用脏话就能把这泼妇说得哑口无言。

    刚刚楼上发生的一切事,楼下都能听见,众小伙计加上管事乔六都竖着耳朵听着。

    蒋氏嗷嗷嚎着,挣扎着,见苏皓铁了心,她也不要脸了,在酒铺一楼就如同杀猪一样喊着,“苏皓你个陈世美,苏涟漪你个贱人,我蒋玉芬要死在你们这里,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涟漪随后也款款下了楼去,微微一笑,“蒋玉芬,你可知横死者是要下地狱的,就你这品性,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会奇怪。知道十八层地狱有什么等着你吗?有将人活活扔入油锅中煎炸的油锅之刑,有将人推上满是利刃的刀尖上的刀山之刑,也有将人从头皮开始活活剥皮的剥皮之刑,你确认,打算变厉鬼?”

    古代人最信鬼神之说,很是怕下地狱受刑。

    果然,那蒋氏的干嚎戛然而止,面色白了一白,随后又不要命似的尖叫,“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变厉鬼报仇,杀了你们,将你们苏家都生吞活剥!”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蒋玉芬,你知道道士是做什么的吗?是专门抓鬼的,他们有很多法器可将厉鬼魂魄打飞,永世不得超生,要不然,你变个鬼,我也正好花钱雇个道士做法,开开眼界。”

    蒋氏彻底没招了,就如同苏涟漪所说,她家没权没势,生不能和财大气粗的苏家争,死,苏涟漪又不怕,她……她……

    几名小伙计冷嗤着,趁着蒋氏愣神时候,将那蒋氏直接扔出了酒铺。

    脸上被泪水化得五颜六色得蒋氏愣愣坐在酒铺门口,突然如想到了什么似得,嗷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乡亲们,快来评评理啊,这家酒铺的东家苏皓是个陈世美,我蒋玉芬嫁来时一穷二白,如今他们有了钱就要休了糟糠之妻,乡亲们快来啊……这些不是人的畜生啊……”

    本来跑来看热闹的人就多,如今被蒋氏这么一喊,看热闹的更多了。

    呼啦啦地围得水泄不通,眼巴巴的看着苏家笑话。

    “苏涟漪那个小贱人,小**,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其实背地里就是个小浪蹄子,家里有男人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到处抖落她那狐媚样子勾引富家公子,你们瞧啊,这酒铺是怎么开起来的?还不是在外面儿搞破鞋哄着野男人给开的?在外面儿发完了骚,竟然回家来勾引自家哥哥,休了嫂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苏涟漪你个小贱货,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今儿也不怕丢人了,我就得让乡亲们看看你这小贱人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还有,这帮伙计一个个儿的很是听她的啊?还指不定私底下干了什么糟烂事儿呢,你还不承认自己犯贱?你都给多少男人暖过被窝儿了啊?怕别人说,你就别干那丢人事儿!”

    蒋氏就是个泼妇,嘴里脏得很,什么难听骂什么,根本没什么事实依据。

    人群沸腾了,他们也纳闷这酒铺怎么就平地而起,难不成真就如这女人所说,是苏涟漪勾引富家公子哥出资开的?很有可能。

    还有,如果这女人说的是实话,那……苏家,就在**!兄妹**!这是要游街的!

    涟漪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很意外,竟不生气,反倒是被蒋氏给气笑了。和这种人生气,岂不是掉了自己身价?

    带着银铃的笑声,身材高挑的涟漪款款从酒铺中出来,青葱玉手掩着嘴角,“蒋玉芬,你是说我苏涟漪卖身给公子哥,出资开的酒铺?你真真的可笑啊,先不说青楼中卖身女子有多少,若是卖身就能开铺子,那这整个岳望县的铺子东家,岂不都是青楼女子?”

    众人哈哈大笑,苏涟漪说的是。

    涟漪继续道,“我勾引我哥?蒋玉芬,你空口白牙没有丝毫证据就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活着,衙门可治你的罪,死了,阎王是要拔你的舌。”

    “蒋玉芬,你……太过分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是被雷子搀扶着挣扎出来的苏皓。

    大家惊讶,只见那苏家酒铺东家很是虚弱,面色苍白,胸前满是鲜血。

    涟漪缓缓道,“既然诸位来了,便为我们苏家评个理吧,我哥苏皓为了苏家酒厂和酒铺,几个月走商,前几日碰见了叛军,差点没命回来。这酒铺,看似好像我苏涟漪一人的,其实我哥做的才是最多的。所以,这酒铺,不是我开的,也不是我卖身开的。”

    众人点了点头。

    “再来,我们苏家酒厂有五十几年的历史,从我太爷爷便有了苏家酒,也蓄位不知,之前的苏家酒专门卖给各种管家大老爷,若是诸位有亲戚在李府可以去问问,李府老爷吃我们苏家酒十几年,风雨无阻。”

    人群中有一人回应,“这个在下可以作证,从前苏家酒没开铺子时,专门给有钱人喝的。”

    涟漪微微一笑,“爷爷去世后,我与哥哥便商量,好酒为何定要给有钱人喝?我们平民百姓为何就不能享受好酒?赚钱虽重要,但为乡亲们造福也同样重要,所以便开了苏家酒铺。”心中感谢人群中的人。

    其实苏涟漪这一套话,分明就是在吹牛,从前不是不卖,是没那么多酒卖,而且苏皓也不会经商。

    只不过,吹牛这个东西,说得动听了,大家也就信了。

    众人感慨苏家兄妹的大义,对苏家酒更是赞不绝口,有些从前没喝过的人,都入了铺子,先打上一壶,回家尝尝味儿。

    涟漪见舆论已经向他们这一边倾斜,便走过去扶住苏皓,面容十分动容,“就如我刚刚所说,苏家可没一穷二白过,这蒋玉芬嫁来几年便是享了几年的福,我哥不是陈世美,相反对着犯了七出的蒋玉芬处处忍让。”

    蒋氏一惊,立刻嚎着反驳,“你胡说,苏涟漪你这个贱人含血喷人,我何时犯了七出?”

    正说着,一旁响起了马车声,而后有几个人嚷嚷着,“让开,让开。”“麻烦,借光。”

    人群被强制分开一条路,有一名老者在一群村妇的簇拥下入内。

    “老夫作证,苏涟漪说的确实属实。”

    人群哗然,这人是谁?

    涟漪上前福身,一旁的苏皓也挣扎着上前,“七爷爷,真是……麻烦您好了,我家的事,还折腾了您老。”

    那老者微微一招手,“不用说了,这么多年,老夫都看在眼里,苏皓,你个好孩子,苦了你了。”

    蒋氏一看那老人,面色又是一白,不知说什么是好。

    涟漪微微一笑,“和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我们苏家村的村长,更是我们苏氏的族长,在村中德高望重,他便代表权威。”

    这村长是怎么来的?自然是苏涟漪派吴氏等人接来的。今日在妆品厂时,她就有预感定然出事,那蒋氏是什么德行不用多想,指不定怎么空口白牙的乱喷粪,所以便叫人接来了村长。

    如今,有了村长的作证,容不得蒋氏胡说了。

    围观的人群纷纷指着蒋氏冷嘲热讽,骂着。有时,舆论就是这么有趣,如墙头草、随风倒。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人人都喜欢踢落水狗,人的本性。

    涟漪展开休书,“七爷爷,您来得正好,这便是我哥写的休书,给衙门户籍和您过目后,便准备交给蒋玉芬了。”

    紧接着,涟漪当着众人面,将之前在酒铺二楼列举的蒋氏罪责,七弃犯的五弃又重新一一道来,不急不缓,咬字清楚,确保每一字大家都能听清、听懂。

    涟漪的话刚刚落地,便一片哗然,众人恨不得用口水星子将蒋玉芬淹死。

    陪伴着苏家村村长而来得各村妇更是笑了,一个个地讲这蒋玉芬来到苏家村干的那些荒唐事,一一道出,这蒋玉芬从前仗着自己是商家夫人,没少瞧不得、得罪村妇,更和那村里流氓王二癞的混账婆娘刘氏勾结,两人也干了不少昧着良心的事。

    蒋氏被说得抬不起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多人纷纷指责,她想放横,也是没那资本放横了。

    苏家村长越听越生气,指着蒋氏的鼻子,“你这个外来的混婆娘,自从你来我们村就闹了这么多事,如今苏皓休了你正好,我们苏家村不再欢迎你,以后你和你们蒋家都别想踏入我们村半步,否则便乱棍打出。”

    蒋氏彻底绝望了,瘫坐在地上,木若呆鸡,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

    接下来的事便很自然了,先是派人去酒厂将苏峰和苏白两人接来,而后苏皓宣布了休了蒋氏,苏涟漪亲自去衙门让户籍官过目,而后这张休书正式生效,扔给了蒋氏。

    蒋氏,便只能回家收拾了衣服,灰溜溜地离开。

    虽蒋氏让苏皓彻底伤透了心,但苏皓到底还是善良的,给蒋氏二十两银子,又派马车将她送了回去。

    如今整个岳望县都知,苏家酒厂并非是苏涟漪一人的,真正的东家是苏皓,只不过常年在外走商,不被大家知晓,这男主外女主内也是正常。

    同时,更是知晓,苏家酒铺的年轻东家苏皓,仪表堂堂,为人耿直,不好女色,更不三妻四妾,即便是腰缠万贯也是珍惜家庭。

    古代女子也不傻,谁不知道一夫一妻好?若不是没的选择,谁希望和一群女人分享自己夫君?

    而苏皓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当众休恶妻,那就如同一块鲜嫩的大肥肉突然暴露了出来,引得一群女子嘴馋的很。岳望县媒婆们忙起来了,姑娘家里雇媒婆去说亲,一时间都找不到闲置的媒婆,有些更是一个媒婆受几家的委托。

    可见,苏皓的行情有多好。

    这些姑娘里,有穷苦人家的姑娘,也有商家姑娘,有小家碧玉,也有大家闺秀,甚至有些官家小姐也动了心。甚至,这消息蔓延到了周围各城县,也有不少外地媒婆带着姑娘们的画像前来说媒。

    但令众人惊讶,苏皓非但没从中挑选一个,相反一一婉拒,说是想静上一静,未来一段时间的专心事业。

    涟漪很感动,更是对苏皓赞叹,能看出其对感情的负责,对家庭的负责。

    没了蒋氏,苏皓便回了家养病,苏涟漪和苏白加上大虎几人,将苏皓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让苏皓回去休养,苏白留下照顾。

    ……

    这件事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某两位正在养病之人的耳朵里。

    岳望县最高档的客栈,最舒适的客房,叶词一边脸上抹了药,手中拿着煮鸡蛋在脸上不停滚着,听完了叶欢的汇报,拍案叫绝。“涟漪做的太好了,让那泼妇滚蛋就对了,那个该死的泼妇,传一个谣言都传不好还留着有什么用?分明那一夜与涟漪缠绵的是我叶词,关那小白脸什么事?”

    “……”叶欢无奈,很想叮嘱——少爷,节操!

    “不过,那泼妇倒是提醒了本少件事。”叶词自言自语。

    “少爷,啥事?”叶欢好奇。

    叶词又抓了一只鸡蛋,两只手,一手拿一只,在自己左右脸上滚着,“你说,若是我真出钱给涟漪来铺子,她能喜欢我不?”

    叶欢想都不想地摇头,“少爷您死了心吧,苏小姐那么自立好强的人才不会用你的钱。”

    叶词想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是啊,她不会用,就是因为她不会用,我才喜欢。哎,这苏涟漪啊,本少是越看越对眼,怎么办啊?”

    叶欢暗暗翻了白眼——少爷,节操!

    ……

    李家别院。

    李玉堂这几日养伤,便没出门,偶尔算算账,偶尔看看书,有时便和墨浓下下棋。

    两人都是阴险的,打架都向脸上招呼,而实力都是相当的,叶词鼻青脸肿,李玉堂也没落了好,左眼有着大大的熊猫眼,加之其淡然的表情,很是引人发笑。

    整个别院,除了墨浓见了不笑,其他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笑。

    “少爷,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如此。”墨浓将打听来的事一一汇报给少爷。

    李玉堂放下书卷,垂下了眼,若有所思。

    ……

    苏家村,夜晚到来,晚风徐徐。

    饭后,很舒适。

    厅里掌了四盏灯,明晃晃,亮如白昼。

    涟漪小心翼翼地帮大虎放脸上的脓血,经过这两个疗程,大虎脸上的包平复的很多,有些包已不再生成脓血,有些则是还有那么一些。

    “恢复得很好,估计再来两个疗程,脓血应该就不会再有了。”涟漪很庆幸,瞎猫碰了死耗子,还真大虎脸上的皮肤病遏制住了,就不知停了这酒曲中药面膜,会不会复发。

    大虎很激动,一次次想伸手抓住她的柔荑。

    放完脓血,又为其敷了一张消炎面膜,主要成分还是盐水,加了一点点酒精和几味消炎的中药。

    涟漪很耐心地讲他脸上的面膜抚平,将气泡挤出,“再过不久,我们苏家村又出了个大帅哥,呵呵。”打趣着。

    大虎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苏涟漪,眼神满是复杂。

    ------题外话------

    可能有一些错别字,今天丫头这里出问题了,系统崩了,这是勉强找回原稿。呜呜呜,抓紧时间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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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群菁会日子的临近,苏涟漪却陷入矛盾中。请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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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那种好出风头之人,但参加群菁会的目的却是为了出风头,不出风头,又怎么向整个鸾国商界宣告苏家的登场?现在苏家酒才刚刚开始便遇到了不止一两次的暗害,若是以后蒸馏酒上市,还不知要面对多大的阻挠。

    枪打出头鸟,若是这鸟够强壮,便能抗得过抢,若是这鸟很弱小,失了性命不说,搞不好还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所以,要么就永远守着这个小酒厂、小酒铺一辈子,不再扩大。若是想发展壮大,就势必要跻身商业交际圈中!

    涟漪长叹了口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便他们苏家真想永远守着小酒厂,以后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如今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继续前行,进入圈子,壮大产业。

    敛了眉,苏涟漪开始努力思考,在这出风头与低调之间竭力找个平衡点,思考了许久,却还是不知应该怎么办。

    毕竟,她前世只是个医生,不是商人,更不是什么交际高手。

    苏涟漪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轻轻支着腮,静静地想着。一旁的初萤倒是坐立不安。

    “啊,怎么办,涟漪,怎么办,天啊,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初萤抱着肚子在地上转来转去。

    涟漪转过头,很是好奇,“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初萤扑了过来,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了一起,“头面啊,首饰啊,你穿着那件衣服,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佩戴?尤其是那元宝领,脖子上若是没有坠子会很难看。”

    为什么她这么着急?因为明日便是群菁会,而涟漪不喜在外住宿,便准备当日往返,早晨提前三个时辰起程,也就是说,天还不亮就起程。如今没有首饰可怎么办?

    “涟漪,带我去一趟县城吧,我要敲开珠宝店的门给你买头面,不用你出钱,是我送你的,算是我考虑不周的赔偿。”初萤紧张道,语速甚快,“不行,明日黎明你就要起程,若是今日休息不好,明日状态也不会好,不用你了,我去找大虎。”

    说着,便转身向房间外跑。

    涟漪赶忙一把拉住初萤,“你着什么急啊,嘴和机关枪似得,我都插不进话,我有一箱子首饰。”是李府的桃姨娘送的。

    初萤惊喜,“真的?早说啊!急了我一身汗,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机关枪是什么?

    涟漪扶着初萤坐在椅子上,面容严肃下来。“不许这么任性,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怀有身孕切勿激动。”说完,便转身去取桃姨娘的首饰盒。

    不得不说,桃姨娘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她必须要表示感谢。

    将首饰盒放在桌上,初萤迫不及待地打开,将其里面首饰一样样取出来查看。

    涟漪坐在一旁,看着首饰盒却想起了桃姨娘。当时桃姨娘说,送她首饰并非攀比,而是真心赠送,只因她救回了老爷,给了桃姨娘喘息的时间。

    轻轻叹了口气,古代的女子,真是可怜。衷心祝愿桃姨娘能怀上子嗣,也遗忘桃姨娘靠着这子嗣能安享晚年。

    “这首饰虽不算珍品,却也是极品,能拿得出手。”初萤选了几样首饰一一放在桌边。

    涟漪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无奈,拿这个初萤妹子是在没有办法。“天色已晚,我们睡吧。”

    今日初萤死活也要留宿在此,为了明早亲自为涟漪梳妆打扮,涟漪无奈,便只能应允。其实她是知晓的,初萤这么做是怕她明日不穿那一身夺目的衣裙,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涟漪已相处了好办法。

    两人洗漱过后,初萤乖乖地爬上床,涟漪总觉得心里落下了什么一般,出了房门,透了口气,看见一旁的大虎。

    “大虎,晚安。”涟漪微笑着招呼。

    大虎点了点头,“明日路上,多加小心。”

    “好。”打完招呼,涟漪回了房间,之前那有些空落落的心,顿时舒服了许多。

    不再多想,上了床,必须要睡了,明日三个时辰的路程可不是盖的。

    ……

    最顶级的客栈最豪华的房间,金碧辉煌。

    其内谁在住宿?自然是公子哥叶词。

    “少爷,您睡了吗?”叶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叶词道,人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好在他叶三少爷天生丽质,这几日伤情恢复得很好,未有一丝痕迹。

    心中却狡诈地想着,那李玉堂肯定还是乌眼青,明天定要好好嘲弄一番。

    叶欢入内,“少爷,刚刚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明日的群菁会,苏小姐也去。”

    叶词顿时僵住,嘴巴动了一动,僵硬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叶欢又说了一遍,“群菁会,苏小姐也接到了请柬,明日参加。”他知道他家少爷在身份上隐瞒了苏小姐,若是两人在群菁会见面,苏小姐自然也就知晓了他家少爷的身份——京城首富叶家三公子。

    “这可怎么办?”叶词没了刚刚恢复俊美容颜的喜悦,紧张万分。

    叶欢一耸肩,“少爷,纸里包不住火,你身份早晚也会被苏小姐知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她呗。”

    叶词哭丧着脸摇头,“叶欢你不懂,若是平日里告诉也就告诉了,但一直隐瞒,在群菁会被她发现,那就不是告诉,而是泄露,怎么办,我要死了。”

    叶欢心中狠狠白了自家少爷很多眼——谁让你装深沉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能理解少爷,少爷之前不是没动过心,但只要那些姑娘们知晓少爷的身份,就立刻大变样,也难怪现在少爷提心吊胆。

    但这又能怎办?

    叶词,注定今夜难眠,忐忑地想了整整一夜。

    ……

    岳望县李家别院。

    关于住宿,李玉堂与苏涟漪的想法一样,早一些动身赶往欧阳家,也不想外在住宿,于是,他还是在自家别院,对着账册。

    “少爷,夜深了,该休息了。”墨浓入内,轻声道。

    李玉堂点了点头,放下了账册,起身洗漱换衣,而后躺在床上。

    明日,又要见到她了。

    心情却异常复杂,不知应高兴还是愤怒。

    愤怒是因,欧阳老先生为什么给苏涟漪发请柬?苏涟漪固然是有过人之处,但她的酒厂毕竟还是小打小闹,与往年参与群菁会之人差距甚大。而且,他却没接到欧阳家的请柬,这是不是又代表,这一局,他输了?

    高兴是,两人又要见面了。

    刚想到这,李玉堂思绪猛然顿住。见面?见面为什么要高兴?他竟好似在等这一天许久一般!

    紧接着便是烦恼。

    他娘屡次三番下令让他去接近苏涟漪,明日,娘定然陪着爹一同去,还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李家别院,好像也不是一个安定之夜。

    ……

    天蒙蒙亮,苏涟漪便起身了,初萤也起了来,两人简单吃了一些饭菜后,便开始穿衣打扮。

    穿上了那件仙女散花裙,涟漪哭笑不得、很是别扭,只因这衣裙太过高调。

    坐在妆台前,由初萤亲自为其梳发妆面。为了配合衣裙,初萤没再为其梳平日里那一丝不苟的发髻,而是同样梳了一种很飘摇似仙的发型。

    浓密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柔顺、亮泽,一直垂到腰际。头顶挽了四只环状发髻,环环相扣,发丝相交,在底端用银制饰物装饰,竟有种海上生明月之感。

    因为涟漪不喜留海,利落惯了,无奈,初萤只能为涟漪在耳畔垂下乌黑两缕发束,在下颚处,轻轻打了个节,同样得银饰点缀,与精巧的下颚,垂下的两只晶莹锥子遥相辉映。

    苏涟漪的五官也是极美的,白皙娇嫩得皮肤,仿佛掐之泛水,一双柳叶眉服帖在眉骨,眼很大、眸很黑,黑白分明。鼻梁虽小却挺直,双唇咬了胭脂,淡淡得红,却红在人心尖。

    “恩,我们家涟漪真是个大美人。”初萤为其妆点好后,退了两步,上下观看。

    涟漪轻叹了口气,总算是打理好了,她都要睡着了,取过了一只小包袱,拿在手中。“我们出去吧,一会马大叔想必就来接我了。”两人约好了时间。

    “好,”初萤笑嘻嘻道,“不过,涟漪,你手上的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涟漪微笑道,“一会也许在马车里补个眠,里面有一张坛子。”

    初萤点头,“还是涟漪想得周到。”说着,便笑嘻嘻地出了门,却没见到涟漪计谋得逞的奸笑。

    涟漪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大虎。他已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也不多语,就这么静静得看着,深邃的眸中,眼神复杂。

    马车声响,老马头赶着提前准备好的高档马车来,这马车,还是苏涟漪和人借的。

    “我走了,昨夜你也没睡好,一会回去后再好好睡一下吧。”涟漪对初萤道。

    初萤乖乖点头,“知道了,放心把。”

    涟漪微笑,在准备登上车时,却想到了大虎。

    回过头,他还是默默站在门口。

    涟漪的心突然一暖,不知是因为大虎,还是因为这房子——这个家。“大虎,我走了。”

    大虎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不知为何,听了大虎的话后,因一清早就忙碌焦躁的心,顿时平稳了不少。“恩。”上了车,放下了帘子。

    随着老马头的吆喝声,马车动了,随后,便慢慢跑了开,出了村子上了官道,两匹骏马便放开长腿奔跑起来,马车疾驰。

    车外,传来老马头的声音。“涟漪小姐,您今儿可真美,就如同仙女下凡一样,刚刚我都没敢认您。”

    涟漪微微一笑,“谢谢马大叔的夸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包袱。

    报复里是一件褂子,料子很考究,一看便上档次,颜色也很优雅,是水蓝色,但问题是,这么一个褂子,却丝毫没有什么装饰及花纹,可以说,无功无过的一件衣服。

    涟漪淡定地将那褂子穿上,把美轮美奂的天女散花裙完全盖住,只在裙摆处才勉强露出一丝白边。

    涟漪狡黠一笑,这就是她的“对策”。思考好久,她还是不能那么招摇过市,于是,便想了这个主意。

    马车在官道疾驰着,老马头也不再和苏涟漪说话,专心赶着车,涟漪穿好了褂子,便轻轻靠在车厢壁补眠,就这么睡了整整一路,三个时辰。

    ……

    欧阳家族是商业大家,辉煌一时,如今虽算不上鸾国商业的佼佼者,但其地位却依旧如故,尤其是如今的欧阳家主欧阳尚默,为人义气、乐善好施,交友广泛。

    欧阳家大门前,车水马龙,名贵华车一字排开,让人目不暇接。

    名门商贾、如花美眷,在随行下人们的伺候下,一一入内欧阳府。

    那欧阳府宅沉淀几百年,自然气势非常。近丈大门高耸,红漆油亮,门外左右石狮两人高,双目怒睁,矫健威武。

    迎接宾客的下人小厮,一个个也是衣着整洁,面带笑容,殷勤机灵。

    “涟漪小姐,到了。”老马头挺了车,轻声道。

    涟漪睁开了眼,深深吸一口气,“知道了。”将准备好的薄荷茶倒上了一杯,轻轻含入口中,少顷,咽下,以清洁口气。又拿出了干净帕子,在脸上轻轻蘸了蘸,一是睡后妆容固然花了一些,而是将脸上厚厚得脂粉向下擦去一些。

    ——没办法,在家中,她的妆容自己说了不算。

    青葱玉手将帘子撩开,涟漪俯身,优雅下了马车。

    一旁守着的老马头一愣,“涟漪小姐,您这怎么换了身衣裳?这衣衫可不如早晨那件好看。”

    老马头说的自然是水蓝色的褂子,他也是希望涟漪小姐艳惊四座的。

    涟漪笑着摇了摇头,“这件穿着,舒服。”

    说着便告别了老马头,独自一人款款向欧阳大门走去。

    欧阳家的小厮见有一位气质不凡的姑娘前来,赶忙迎了过去,“这位小姐,不知您是家眷,还是……”第一反应,这定然是谁带来得家眷,走失了。

    涟漪微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了请柬。“我是来赴宴。”

    那小厮一愣,没想到这么个年轻姑娘可得到请柬,暗暗称奇,紧接着私下张望,“这位小姐,您的家眷或下人随从呢?”怎么只看到她一人啊。

    “抱歉,我孤身一人来,并未带随从。”涟漪回道。无奈,她确实没什么丫鬟随从,而且也不知带谁来。按理说,应该带着哥哥苏皓来,但苏皓还负着伤,无法远行。其实还可以带初萤来玩,但初萤身子重,自然也不能车马劳顿。

    大虎?大虎自然也不会来的,因为有任务在身,鲜少离开苏家村。

    最后,便只有苏涟漪自己来了。

    到底是欧阳家的小厮,训练有素,只惊讶了一下下,马上便缓了神来。双手接过请柬,见其上有其闺名——苏涟漪,好美的名字。“苏小姐,请跟小的来。”说着,便引领其入了欧阳府。

    欧阳府外给人以气势磅礴之感,而欧阳府内则是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精致蜿蜒的长廊,郁郁葱葱的花园,不算美轮美奂,却别有一种高雅舒适。

    涟漪欣赏着,慢慢踱步,果然是沉淀下来的大家族,这庭院丝毫没有铜臭味之感,更没暴发户之豪华张扬。

    那小厮将涟漪引入了花园,简单讲解了欧阳府的布局,群菁会流程以及宾客所在位置,便礼貌离开,以迎接下一批客人。

    涟漪微笑谢过,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却有些犹豫。

    群菁会不是博鳌论坛,虽成为“会”却不是开会的会,而是汇集的“会”,除了一场正宴外,都是自由行动。

    宾客分两拨,女客与男客。

    鸾国不像中国古代那般男女大防,不可露面,但讲究还是有的。一般受邀的人都在男客区,一群人饮茶喝酒,谈着声音。家眷女子都在女性区,一群女子莺莺燕语,聊着家常,盘着关系。

    苏涟漪却不知自己应该去哪里。

    去男客区吧……她一名女子实在不妥;去女性区吧,人家欧阳老先生给她发请柬,可不是让她来和家眷们东加长西家短的。

    叹气,这群菁会,真真的,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女眷们都是精心打扮的,那身上的衣裙,一件比一件昂贵、一件比一件精致,谁都想艳压群芳,而这女子们的地位,除了因家族的地位,更是因为这外貌仪容。

    苏涟漪脸上的妆容被她擦去了大半,而头上的装饰本就不是很张扬,其亮点在裙子上,如今用水蓝褂子将天女散花群遮盖得严严实实,在这姹紫嫣红间,自然不会怎么夺人眼球。

    于是,她很安然地低调行事,外人并没注意她多少。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甜香。

    不是女子身上的香粉,而是一种大自然的甜香。

    涟漪已很久没闻过这种熟悉的香味了,是梨花香。在这鸾国很少见梨花,但在现代却很多,她小时去过乡下爷爷家,爷爷家山后便满是梨树。

    梨花一开,美得让人沉醉,不仅是如海浪一般的花朵,更是这甜腻的香气。

    涟漪轻叹了下,思乡。

    向那香味方向而去,入了梨花林。

    看着熟悉的梨花,涟漪的思绪回到了现代,儿时,每次去爷爷家,看到梨花时的情景。

    心情异常平静,这也算是,这番前来的收获吧。

    沿着小路慢慢走着,欣赏着梨花,看着在花瓣中辛勤采蜜的蜜蜂,涟漪的嘴角挂着笑容。这笑容不是她的招牌淡笑,而是一种毫无防备的微笑。恐怕只有在这无人之地,只有思乡之时,她才有这样的笑容。

    苏涟漪没注意到,前方,梨花丛间,有一拐角,有一人身影隐现,过了拐角,与她打了一个照面。

    那人见到苏涟漪时一愣,好像没想过这偏僻的小路会有人,更没想过,见到的人是她。

    涟漪也看到了前方之人,那人一身雪衣,与雪白梨花辉映,威风过,衣抉翩翩,发丝在白衣的反差下,更是乌黑亮泽。

    两人离得还很远,涟漪只朦朦胧胧见到那抹飘摇的身影,明明是颀长的男子,却给人一种马上羽化成仙之感。

    因还沉醉在思乡的恍惚中,没有存在感,只觉得面前的不是景观,而是画卷。

    李玉堂脚步缓了一缓,矛盾犹豫了下,却还是向她走来。

    离的进了,涟漪这才想起,这人是谁,温婉一笑,“原来是你。”

    最是那似曾相识。

    李玉堂一愣,她难道……想起他了?

    本就有些异样的心,怦然一动。在他脑海深处,她还是扭着肥胖的身体,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直接扑上来,但如今,她却化身窈窕,带着浅笑,说——原来是你。

    苏涟漪见对方直愣,想起之前两人见面发生之事,越发想笑了,“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了。”突然调皮地眨了两下眼,惹人怜惜。

    李玉堂的心突然跳的猛烈,有些尴尬,他怎么能忘了她?当初日日夜夜都希望她能死于非命,后来日日夜夜想打倒她扬眉吐气,如今却日日夜夜思考一个问题——苏涟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正当李玉堂想将苏涟漪的名字吐出时,涟漪又说话了,“那一日你落水,我让你随从将你送回,后来一直未见,你没事吧?”

    李玉堂这才恍然大悟,苏涟漪说认识他,并非是想起他的身份,而是两人之前的白浪河的相遇。

    是啊,两人还有这么个插曲,他怎么就忘了?

    “恩,无事。”他回答。

    涟漪又忍不住笑了笑,“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刚刚你从那转交而出,我还以为你是梨花仙呢?”

    “梨花仙?”李玉堂不解。

    涟漪点点头,“是啊,你看这梨花多美,洁如盐白如雪,而此地也无一人影,你突然从锦簇的梨花中出现,也是一身白衣,不是梨花仙,又是什么?”

    李玉堂的虚荣心一下子暴涨。之前两人交锋,都被其狠狠压下,他忘不了她在胜酒铺打探消息,顺便送了一枚点子,他更忘不了她将他狠狠击败后又挖了他所有雇工,让他损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却突然得到了她的赞扬夸奖,有些飘飘然,不知道回什么是好。

    “你是接到了请柬吗?”涟漪问。因之前有过一次交道,再见面竟有种朋友聚首之感。

    “家父得到请柬。”李玉堂答,一说到这,心中又有些不平衡,凭什么苏涟漪得到请柬,而他没有。

    涟漪面露惊讶,“你是商贾之子啊,真是看不出来。”

    李玉堂疑问,“很奇怪吗?”

    “恩。”涟漪点头,“人的穿着固然不说明什么,但追求的风格却可以反应出他内心,就如同性格内向之人喜穿素衣,性格热情之人喜穿大红大绿那样夺人眼球的颜色,”涟漪突然想起了总是一身紫衣的叶词,突然失笑,“有些人总穿着紫衣,其实是个骚包。”

    说完,她觉得有些失言。骚包一次若是现代人说,没什么,只是个形容词,但古代女子说这个词,会不会有些粗俗?

    不过转念一想,粗俗就粗俗呗,她也不刻意追求什么高雅。

    却没想到,李玉堂和她想到了一块去。脑海中回想着一身紫衣的叶词,再想到那到处放电的桃花眼和很贱很贫的嘴,咬牙切齿,“对,很骚包。”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看这一身雪白的谪仙说“骚包”两字,很有趣。

    李玉堂却垂下眼,若有所思。“我穿白色,意味着什么?”

    涟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附庸风雅,便是追求纯粹和完美,反正,这白色,不应是商贾的颜色。”商人,应该是土豪金才是。

    李玉堂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也随着涟漪深深叹了口气。“追求?人哪有什么追求的权利?当落地的瞬间,命运便已安排好了。哪容我们多选?”在说自己。

    涟漪也点了点头,也是有感而发。“是啊,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人生很无奈,并非追求了,就得了。”就例如说穷人,有什么选择?

    李玉堂不解,听苏涟漪的口气,她好像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

    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如今的苏家也算是小有所富,她也不像从前那样犯浑,在外有他爹的庇护照顾,在家听闻她爹苏峰也是对其溺爱有加。

    难道……

    李玉堂不由得想起,难道苏涟漪是不满自己的夫君?因除了她的夫君,他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接到请柬?”李玉堂犹豫着,最终问出了心中之痛。

    涟漪无辜地点了点头,此时与这名男子一起,就好像是朋友相逢一般。“是啊,我也明白为何欧阳老先生给我发请柬,我苦恼的很。”

    “哦?你的苦恼?”李玉堂惊讶,这世上,有什么事能讲苏涟漪苦恼?

    在他印象里,这苏涟漪就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他真想知道有什么事让她苦恼。

    涟漪又叹了口气,皱了皱眉,眼神满是无辜。“我不知道自己应去哪,去男宾区吧,我一名女子实在是尴尬;去女宾区吧,我确实请柬的邀请人,欧阳老先生估计不是让我来和女眷们拉家常的。哎,总而言之,好苦恼。”

    李玉堂愣了一下,而后心中好笑,是啊,这还真是个问题。“那怎么办?”

    涟漪耸肩,“我要知道怎么办,就不在这里闲溜达了。”

    此时的苏涟漪真是让李玉堂惊讶,若不是他明知这人就是苏涟漪,是真真不相信的。此时的苏涟漪,就是一名素雅的女子,没有睿智和机敏,而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苦恼犹豫。

    虽说是小问题,但不解决,也确实很尴尬。

    “你与谁一同来的?”李玉堂想到这个问题。

    涟漪不知第几次叹气,“没人,就我自己,还有一名大叔,在门外马车里等我。”

    “……”李玉堂愣了下,“为什么不带丫鬟?”一般女眷烦了,都带丫鬟走走,陪着聊天也好。

    “没有。”涟漪道。

    “为何不买?”李玉堂问。

    “为何要买?”涟漪答。

    “用来照顾你起居啊。”玉堂惊讶又带了考究地看了苏涟漪,很仔细的打量,怀疑此人只是容貌像,而非苏涟漪。

    涟漪伸手去摘树上的梨花,拿了一朵,放在鼻尖闻了一闻,“我也不是老弱病残,自己可以照料自己,为何非要找个人照料?”

    “……”李玉堂无话可说。“那你打算一会怎么办?”

    涟漪闻着花,头也不抬,不去看他,“都说了,不知道啊,要不然你帮我想个办法?”

    李玉堂点了点头,也陷入苦恼,这苏涟漪,到底应该去哪里,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苏涟漪,自然不知面前这白衣男子就是她那被迫结下梁子的仇敌李玉堂,只觉得是年纪相仿又萍水相逢的朋友,也许因其一身白衣,竟让她觉得十分好接触。

    她也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能感受到紫衣叶词总抓紧一切机会冲她抛媚眼,她只能心中苦笑,当看不到。

    但面前这名男子却不是,与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相反给她一种亲切感。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很不错。

    看着专心思考的白衣少年,苏涟漪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李玉堂忍不住蹙了峨眉,她在取笑他?

    “因为开心啊,刚刚是我一人烦恼,现在拽了人陪我一起烦恼,独忧不如众忧,岂不乐哉?”涟漪开起玩笑。

    李玉堂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见苏涟漪手中捏着梨花,这梨花长在树上,没有牡丹月季的娇艳奔放,也没丁香那般内敛羞涩,不大不小,毫无优点,他不解她为什么刚刚一直沉醉似得欣赏梨花。

    也伸手,去摘一朵,想学着她闻闻。

    但刚刚碰那雪白花瓣,突然,从花中飞出一只黄色飞虫,紧接着,他指尖一疼。“啊。”低声惊呼了下。

    “怎么了?”涟漪赶忙道。

    李玉堂拧着眉,面带怒气,看着自己的指尖,“被蜂蛰了下。”今日真是倒霉。

    “疼吗?”涟漪问。

    玉堂烦躁,“你也找只蜂蛰一下,就知疼不疼了。”

    涟漪一耸肩,“朋友,你这脾气可不好啊,被蛰就被蛰呗,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激恼?”

    李玉堂哑口无言,咬着牙,他讨厌别人说他脾气不好。他爹说过,说他脾气急躁,若是不改,成不了大事。那叶词说过,说他败就败在急躁上,而如今,这苏涟漪也说。

    涟漪马上发觉自己失言,可以说,今日见到这名白衣男子后,就没有了平日里的拘谨。

    也许是因刚刚一直沉浸在思乡之情中吧,放下了在鸾国的防御心理,心态很是平和。或者也许事因和这男子不是初识,之前有过一次交际,一同落水,也算是患难之交,所以现在和他说话就随意很多。

    “你生气了?”她问。

    被她这么一问,李玉堂的急躁莫名平息了不少,叹了口气,“没有。”另一只手想去按压被蛰的手指。

    “等等,别动。”涟漪赶忙道,

    李玉堂停了手,不解。

    “抱歉,失礼一下。”涟漪先打了招呼,而后伸手抓住李玉堂的手。

    李玉堂一惊,没想到她竟……

    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她那好男色的性子还没改?

    就在李玉堂想愤怒将自己手抽回时,涟漪却说话了,“你手指之所以疼,是因为毒液,此时伤口上还挂着蜜蜂尾部的毒针,若是不及时拔出,会越来越疼。”

    说着,一只手抓住他的手,送到自己眼前,另一只手小心在他手上的手指上捏住,而后轻轻一拔,“看见了这个毒针了吗?”晶莹雪白的手指伸到了李玉堂面前。

    定睛一看,果然,她指尖捏着一根小小的刺。

    “你是说,这里有毒?”李玉堂惊讶,那他的手……

    涟漪噗嗤笑了,“你这人,不仅脾气急躁,还惜命,真是和你外表正好相反啊,伸手,接住这个针,一会我给你讲一些别的知识。”心里阴暗地想,反正她也无所事事,抓个人陪她无聊。

    玉堂也没多想,就顺从地伸出另一只手,那只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只很美的男子手掌。

    涟漪没多看,就直接扔了进去,转而去处理他被蜜蜂蛰的伤口。两只手一挤,毒液渗出,掏出帕子擦了干净。很惊讶地抬头,“你不疼?”

    “还好。”他答。

    “这种疼痛可比刚刚蜜蜂蛰你时疼多了,刚刚你叫出来,现在为何不叫。”疑问。

    李玉堂哭笑不得,“刚刚我也不是因为疼才叫唤,是吓了一跳。”他从小习武,哪是那么娇贵怕疼之人?就说前几日也叶词打架,也是落了一身的伤。

    不知为何,被这苏涟漪误会娇贵怕疼,心中竟有丝不爽。

    涟漪放开他,“好了,剩下得慢慢恢复便可。”

    李玉堂只觉得手上之感很奇妙,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触碰,本以为很反感,但却没有想象中得反感,手上有滑腻,是女子的触感?不过,看到伤口,想到苏涟漪刚刚说的话,有丝疑问。

    “你是说,这个有毒?”

    涟漪点头,“有毒,”伸手捏起李玉堂另一手掌心的毒刺,“现在这毒刺里还有毒,若是你不拔出,毒液就会渗入更多,你就更疼,更不易恢复。”

    李玉堂面色微微一边,“这毒,不会致命吧?”

    涟漪笑了,“自然不会,除了疼一些,其实没什么坏处,还有好处。”

    玉堂不解,“被蜂蛰了还有好处?”

    涟漪点头,“蜜蜂浑身是宝,其酿制的蜂蜜自然不说,就说着蜂毒,可治风邪之症,还可活血,一会你的疼痛消失,仔细体会,就能感觉到伤口处热热的,就是这蜂毒的作用。”

    李玉堂看着指尖伤口,第一次听说这些。

    “你也不要恨这蜜蜂,你的伤口随后就好,而蜜蜂却丧了命,可以说,它用自己生命维护尊严。”涟漪道。

    李玉堂不解,“不可能,刚刚我亲眼所见,它蛰我后变飞了去。”

    涟漪又举起了那刺,“你仔细看,这刺,连带着毒囊以及蜂的内脏,没了这些器官,它能活吗?即便是刚刚飞了,没多一会,也会殒命。”

    涟漪的眼中带了一丝哀痛,“我很喜欢蜜蜂,以前也经常接触,我爷爷便是养蜂人。”

    李玉堂一愣,苏涟漪的爷爷?不是酿酒的吗?何时又养蜂了?

    苏涟漪说的自然不是鸾国的爷爷,而是现代的爷爷。在美丽的沂蒙山脚下,便是他爷爷的家,那里有花,有果树,每逢花季,爷爷便放蜂。

    “蜜蜂是极有纪律的一种昆虫,很干净,很勤劳,没有私心,家族中的每一只蜜蜂都绝不会背叛家族,这一生只会为家族的荣誉利益奋斗,这些,是人类永远也比之不过的。”涟漪缓缓道。

    李玉堂不解,这不就是虫子吗?最多就是有一个蜂巢。

    “跟我来。”涟漪一个俯身,向刚刚那蜜蜂飞去的方向而去。

    李玉堂便跟着,心中惊讶,这苏涟漪为何总会又这些新奇知识以及奇思妙想?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想着,便跟着苏涟漪过了去。

    不一会,涟漪惊道,“找到了。”

    李玉堂上前,不解,找到什么?

    涟漪蹲下身去,将黄色的小虫尸体捡了起来,“找到了,这名宁死不屈的小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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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群菁(上)

    !欧阳家,群菁会……

    商贾比之官宦聚会有相同,也有不同。

    相同处都是互相攀比、相互攀附,说着场面话,实则是分帮结派勾心斗角。不同处是商贾人家少了一些儒雅,多了一些犀利,当然,也只是在一定范围内犀利一些,大半时间都是曲意逢迎。

    比之男宾区,女宾区更是硝烟弥漫、暗流激涌。

    李夫人陶氏,自从用了苏涟漪提供得神仙方试用装紧急调理了几次,皮肤明显紧致许多,因皮肤不再松懈,就那平日里不易擦匀的粉,也是涂得很匀。有了这样的皮肤,自然可以换一身年轻些得装束。

    如果说之前的陶氏看起来四十有余,如今看起来便只有三十出头,一扫平日里深沉的颜色,身上穿的是墨绿色荷叶绣图锦缎长裙,配之粉色含苞待放的芙蓉,有蝴蝶飞舞缀着金丝。

    没有花团锦簇,却别有一种清新淡雅,彻底甩来了铜臭。她摇着团扇,硬生生将身边左右同龄的贵妇们狠狠比了下去。

    那些贵妇眼中惊讶,心中嫉妒,却不能直白白地问出口。

    其中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孙夫人,为青州县富贾正妻,与李夫人交情还算过的去,身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女,那少女眼不大,却妩媚,有一股**的精明在里面,她叫孙倩儿,孙家嫡女,青州孙家与岳望李家有生意往来,而孙倩儿早就倾慕于李玉堂,誓要作李家儿媳。

    孙夫人用团扇微微一遮嘴角,侧过身靠近女儿孙倩儿的耳边,说了什么。

    孙倩儿眯了眯锐利的小眼,点了点头,在母亲的授意下,热情地到了李夫人身边,一口一个“陶姨”叫得亲切热络,而李夫人也是慈爱回应。一群妇人们说着客套话,那孙倩儿甜甜的小嘴便开始奉承起李夫人。

    另一位贵妇王夫人心中不免嫉妒,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李夫人当然美丽大方,不仅是自己美,连那儿子李二公子也是美名在外,勾了村妇夜半献身,可见其魅力。”

    说的,正是李玉堂和苏涟漪的流言,至于她说的李玉堂的“美名”,自然按时的是“臭名”。

    其他夫人们不动声色,其实都竖起了耳朵,心中偷笑,静观其变等着笑话看。

    孙倩儿生气了,“王夫人您可不能瞎说,玉堂哥哥可不是那样的人,苏涟漪那个村妇是上杆子勾引,玉堂哥哥一直厌恶,这流言,定然是那村妇传的,和玉堂哥哥无关。”

    王夫人哼了一声,一仰头,“这真是孙夫人教育的好闺女,就这么不分大小毫无礼貌,我倒要看看,谁家能娶这么个没规矩的姑娘。”

    孙夫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闺女到底还是年幼,心中压不下事,好看的:。

    众夫人暗暗笑着,那王夫人继续道,“倩儿,本夫人与你娘也算姐妹,作为长辈就好心叮嘱你一声,女子要有矜持,这还没过门就扑过去,与那村妇又有什么区别?”

    “你!”孙倩儿面色通红,若不是场合不对,非上去挠这贱妇不可。

    孙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王夫人,我家倩儿还小,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喜欢亲近李夫人罢了,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操心自己闺女吧,嫁到刘家五年肚子还没动静,再这么下去,刘家妾室们的儿女都成家立业生子了,你那王小姐也可以直接当祖母,也算是省了事。”

    “你!”这回喊出这个字的,是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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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秒还热闹沸腾的宴席会场,因苏涟漪将这水蓝色褂子脱下,一片寂静。

    苏涟漪绝色自是不说,更多的是一种反差的震撼。前一刻众人还认为苏涟漪是小有姿色的端庄女子,这一刻便是惊若游鸿。

    女子的脸固然重要,但人靠衣装,合适的衣服更能凸显人的气质,就如同此时的苏涟漪。

    比一般女子更高挑的身材,将雪白纱裙穿得摇曳如云,透明的云袖下的白色窄袖隐约见藕臂,仔细看去却又看不清,让人遐想连篇。衣裙之上,满是鲜红娇艳的花朵,各式各样,栩栩如生,吐着金丝的蕊。

    那花朵越到裙摆便越是稀少,就如同有女子捧着一捧鲜花,那花满盈怀,花朵一点点掉落一般,到了裙摆底部,便只剩下几许花瓣。

    本来毫不出奇的发髻妆容,在水蓝色褂子反衬下,仅仅是端庄恬淡,但在这天女散花裙的衬托下,却是飘摇若仙。

    哪有一丝商贾的气质?这分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涟漪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很是尴尬,所以说她不愿意脱下这褂子,可惜这不长眼的丫鬟……

    李玉堂真真惊艳,若是说几个时辰前,他后悔对苏涟漪所做的一切,那这一刻,他便是悔上加悔。

    这不正是他寻觅的女子吗?

    为什么这个人是苏涟漪?真的是那胖子苏涟漪?

    叶词也是夸张地长大了嘴,乖乖,从前喜欢涟漪的独特和气质,却没想过,涟漪打扮起来这么出尘,不愧是他家的亲亲涟漪。

    叶欢自然也是震惊,但比叶词恢复状态早上一次,伸手轻轻推了推自家少爷——少爷,口水,口水。

    涟漪赶忙坐了下,不再站着增大目标,皱着眉,面色通红。

    她不喜欢被众目睽睽,更不喜欢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不愿出风头,但此时可如何是好?

    宴席上的一众人终于缓了过来,有人道,“平日里只闻游仙而未见,如今老夫算是亲眼见过了,呵呵。”

    涟漪苦笑,自然知道这老先生说的是她,惭愧。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整个宴席场又重新热闹起来,只不过少年公子哥们都没心思吃饭了,眼巴巴地看着那一身飘摇的苏涟漪,惊叹着怎么会有如此气质的女子。

    叶词道,“涟漪你这衣裙真是美,刚刚为何非穿那褂子?若不是那丫鬟,我们岂不是见识不到天仙下凡?”他声音不小,一左一右人都能听清,笑呵呵地看着,等苏涟漪的反应。

    涟漪恨不得伸手扯烂叶词这张破嘴,她已经够尴尬的了,他怎么还不放过她?“我冷,行了吗?”

    叶词回头看了看大厅之外,太阳硕大,而这大厅内人多,为了降温,除了将大厅棚顶四侧的天窗都开了,更是在大厅内的角落里放了冰块,有小厮用悬扇扇着,才勉强降温。

    而苏涟漪竟然说太冷,难道?

    叶词伸手就要摸涟漪的额头,很是担心。“你伤风了?头疼吗?发热吗?”

    涟漪一慌,赶忙偏过头去,伸手用手腕挡了一下,“别闹,这么多人。”心中却埋怨,这叶词怎么这么不注意,男女授受不亲,他难道不知?

    两人这动作好像打闹,在座的人又不解了,这苏涟漪不是和李公子是一对吗?现在怎么又和叶公子?到底和谁?

    李玉堂很愤怒,“叶公子,大庭广众,还请检点一些。”

    涟漪苦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叶词下不来台,但心里想说的话却和李玉堂一样。若是此时只能选择与一人相处,她还是选择李玉堂罢。

    叶词一挑眉头,“李玉堂,你管得着吗?”老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李玉堂愤怒,拍案欲起。

    “各位慢用,晚辈失陪。”带着歉意的笑,涟漪款款起身,不想再给大家增添麻烦,也不想让大家看她的热闹。她惹不起,躲得起。

    “涟漪,你去哪,我也去。”叶词笑嘻嘻地跟上。

    涟漪有些微怒,撇了他一眼,声音冷了继续。“女宾休息室,难道你也要去?”说着,也不管那叶词有何反应,直接转身而去。

    李玉堂心中暗爽,苏涟漪,真是好样的!

    叶词那个委屈啊,撅着嘴,恨不得掉下金豆,“我送你去,这里我熟得很,我爷爷和欧阳老先生是旧时,我从小在这玩大的,要不然……哎哎,涟漪你等我一会,走这么快干什么?”

    苏涟漪想死的心都有了,从前知道也贫,却不知叶词这么贫,她真想缝了他的嘴。

    “少爷,您去哪儿?”叶欢要跟随。

    “你别跟过来。”叶词道,不带随从,只自己跟着苏涟漪跑了。

    “爹,我也失陪一下。”李玉堂小声对李老爷说,有些担心那叶词对涟漪不利。

    李福安哪看不出来?“恩,去吧。”看向玉堂的眼神意味深长。

    李玉堂眉头皱了一皱,没敢多想,就转身去追随那两人的身影。

    没了这三人,桌上立刻平静了下来,众人缓了好一会,才端起杯子吃酒聊天,“真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玉堂也长大了。”有人举杯敬李老爷。

    李老爷但笑不语,“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我们是不理解的。”

    有人也接了话,“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看见这三个孩子,才发现自己真老了。”那三人,哪个都可独当一面,虽这苏涟漪是近几日崛起,但这些老商家眼睛都毒得很,心中都知晓,这苏小姐飞黄腾达,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桌上又恢复了热闹,其他各桌,有些却开始议论纷纷,议论这苏涟漪苏小姐。

    女宾区,泼了热汤的丫鬟回到孙倩儿身边,“小姐,是奴婢的不好,将您的一片好心弄砸了,险些生祸。”声音不小,故意给旁人听。

    但坐在这席间的夫人小姐,哪个是省油的灯?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夫人愣愣地看着那孙倩儿和她的丫鬟,心中暗暗将孙倩儿的名字在自己未来二儿媳的名单中划除。

    孙倩儿是孙家独女,深受孙家人溺爱,本来李夫人是有意将其弄入府中当个妾,却没想过这姑娘这么不老实,若是真来了李府,还不知要扯出什么幺蛾子。

    试问,孙家也算是大户商家,为何在李夫人眼中,孙倩儿只配当个妾?原因很简单,她想为二儿子娶个宦官女儿为正妻,只有官宦人家的正经小姐,才能配上她优秀的儿子。

    换句话说,李夫人压根瞧不起这些商贾女子,因为她本身,就是官宦女子。

    女宾区也是哗然,夸的夸,贬的贬。

    夸的人说苏涟漪才貌双全,贬的人说其招蜂引蝶不知检点。

    李夫人并未参与话题,相反,有些担心这苏涟漪会不会被叶词抢了去。她虽是官家女子,但加入李府多年,除了官家的高傲,脑子早就被利益所同化。

    她不在乎苏涟漪的名声,反正嫁进来也是个妾,她只在乎苏涟漪能不能赚钱,能不能发展壮大李家,能不能帮上她儿子。

    至于子嗣,这苏涟漪也是不配为玉堂生的。

    ……

    苏涟漪焦头烂额,因为除了叶词和李玉堂跟来,身后又是跟了几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

    她不傻,自然知晓人家过来不是和她谈人生大理想的,想必就是为了那男女之事。

    她停下了脚步,等待着这群最少十名男子围过来,还没等这些男子们自我介绍,就面对着叶词说话了。“叶公子,自从上一次您去我家做客已有几日,我家夫君还惦念您,说您的棋艺高超,希望您什么时候再临寒舍,与您博弈。”

    借个引子,把话说出去,把风儿放出去吧。

    众公子一听,惊讶,光知道这苏涟漪和李玉堂有流言蜚语,却不知苏涟漪有夫君?

    “涟漪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和大虎下棋了?”叶词不懂苏涟漪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

    众公子了然,苏涟漪的夫君,叶词也见过,叫大虎?

    涟漪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叶词,转而对各位公子哥福了个身,“不知各位追随而来所谓何事,是否要再苏家酒厂定酒?”

    李玉堂失笑,这苏涟漪,真是到哪都不忘卖她家的酒。

    其实苏涟漪是给众人找个台阶下。

    这些公子哥们都赶忙说又定酒意向,有一人不死心,“请问苏小姐,年方几何,可曾婚配?”不是听不懂话,而是面前的情况太复杂。

    涟漪微微一笑,“小女一十有七,已婚配一年,夫妻恩爱。”

    众公子大失所望,纷纷告辞离开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人群,不一会,便只剩下三人。

    苏涟漪终于是忍不住了,板下了脸,“叶公子,枉我们平日里还算有交情,您今日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那般殷勤,置我于何地?我苏涟漪是有夫之妇,您这么做,最多是少年风流,而我呢?那便是放荡淫妇,您可曾想过?”

    叶词一惊,他殷勤不是一天两天,平日里见苏涟漪没拒绝,还以为她默许。其实他哪里能想到,苏涟漪不同于鸾国女子,有现代人的思想,觉得交朋友往来是很正常之举,何况从一个商人的角度,也不像得罪了大客户。

    但,现代女子也是有底线的,当触及了这个底线,现代女子比古代女子更为坚定、更决绝!

    叶词想说什么,但李玉堂就站在一边,又不敢轻易说出,心中愤恨,这李玉堂真是个没眼力的。

    一把拉住涟漪的手臂,不顾对方反抗,将她拉到一边。李玉堂着急想阻挠,叶词道,“我和涟漪说几句话,你别凑趣。”

    李玉堂犹豫了下,便留在原地,远远盯着两人,生怕叶词伤害苏涟漪。

    “说吧,什么事?”涟漪甩开他的胳膊,面色不好。

    叶词面色焦急,“涟漪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大虎根本不是真夫妻对吗?之前我便听说你是被迫嫁的,大虎面容丑陋只是个粗鲁的庄稼汉,根本配不上你的。”

    涟漪无奈,看来以后要和这叶词拉开距离,“叶公子,你误会了,我与大虎,是真夫妻。为了避嫌,下回在众人面前,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叶词才不信,“你们绝对不是真夫妻,我能看出来,你也绝对没嫁人,你的眼神还是少女的眼神。”

    涟漪失笑,少女的眼神?不是剩女的眼神?“叶公子,如今我已将事实说开了,您就别在自欺欺人了,当然,也别再……无理取闹了。”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但确实他逼她的。

    “苏涟漪,为什么我不行?我哪里不好?”叶词追问。

    涟漪无奈笑着,“不是你不好,是我已成婚。”

    “告诉我,我哪里不好!”叶词继续问。

    涟漪想走,却被叶词伸手拉住,“我真的成了婚了。”努力甩开他。

    叶词脸上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很严肃,有些焦急,“不行,你告诉我,我差在哪里,我对你一片真心,难道我连一个真正的理由也没权利知道?”

    “……”苏涟漪努力挣扎开,李玉堂见到,想走过来,涟漪对其摇了摇头。看到叶词的面容,涟漪心中有些愧疚。叶词对她,她能体会到,虽然嬉笑怒骂,但真心也是有的。

    “即便我没成婚,也不会选择你的。”涟漪道。

    苏涟漪的声音不小,一旁的李玉堂也能听见,他也认真地听了去。

    “为什么?我……我是叶家的人,叶家就是京城首富,也是鸾国首富,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叶词终于将自己心底的秘密,“杀手锏”亮了出来,在他看来,女子是抗拒不了这些财富的。

    他不想用财富来吸引一名女子,从来不想。但此时,他已顾不得这么多了,先不说涟漪家中那假夫君大虎,就是旁边的李玉堂也是个极大威胁。

    只要他想起两人在宴席上一举一动,心里就如同猫爪了一般。

    涟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什么身份,并不能决定我喜爱与否,真正的感情也不是建立在权力与财富的基础上,虽然没钱寸步难行,但金钱却不是万能,有些东西是买不来的,例如真情。”

    叶词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喜欢你,我也认为金钱不是万能的,所以涟漪,你为何不喜欢我啊?”

    李玉堂也是略略惊讶,金钱不是万能的……他很想相信,很想追求,但从小到大,父母对他的强硬灌输教育,却不是如此。

    涟漪轻轻叹了口气,犹豫了下,因为她即将说的话想必惊世骇俗。“我……憧憬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粉红樱唇开合,一句话,说得很慢,虽然是犹豫地说出,每一个字却很坚定。

    叶词大吃一惊,目瞪口呆,“涟……涟漪,你不是在做梦吧?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怎么可能?除了那乡下人没钱娶妾,这有钱人家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我爹是,我爷爷是,我爷爷的爷爷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是。而且,今天来群菁会你也见到了,若只娶一名女子,会被人看不起的。”

    果然……涟漪苦笑着摇头,“所以说,我不喜欢你。”

    李玉堂也被震惊得够呛,一夫一妻?这怎么可能?

    “不是,涟漪,你一定要体谅啊,这天下就没有一夫一妻的。”叶词着急。

    涟漪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心中已有一人,又如何容下第二个人?”

    叶词急忙道,“我……不是,不仅仅是我,其他男子也是如此,可以专宠一人,但妾室什么必须得有的,不仅仅是面子,更是男子的尊严,有时也许还是一些发展策略,别说我们商贾之家,就是官宦,也需这么强强联手。不信……不信你问李玉堂。”叶词见自己对付不了,直接把难题扔给了李玉堂。

    李玉堂一下子紧张起来,睁大了眼,不知说什么。

    涟漪摇摇头,“别试图说服我,我也不想说服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便注定了没有结果。所以,叶公子您还是趁早死心了吧。”

    “不是……涟漪……你得听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叶词急躁,不知如何解释,这也不能怪他,千百年来的传统,岂是一下子就可打破?

    就仿佛,从来不食人肉,突然扔一块人肉过来,没几个人能下得去嘴。

    第一个吃螃蟹之人,何其勇气?

    涟漪抬起头,面容冷静,一双眼清冷的眼盯着他的双眼。“叶词,若是我选择了你,同时却还与我家大虎在一起,同样还有其他男人一同生活,你可愿意?”一妻多夫。

    “当然不可以!”这个,不用考虑。

    “对啊,你不想与其他男子分享爱人,为何就要逼着我与其他女子分享爱人?女人比之男人,低级吗?是少了一只眼,还是少了一张嘴?”涟漪心中有些愤怒,越说越是愤怒,“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人,为何就要成为男人的附属?”

    叶词和李玉堂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在他们的世界里,女人,就应是在深宅大院中,等待男人的宠爱,难道不应是这样?

    涟漪长长舒了口气,“所以,我说过,你不适合我,我们没有结果,叶公子,你还是放弃把。”

    叶词还是不甘心,“涟漪,你根本找不到愿意一生一世只待你一人的男子。即便是你勉强找了个庄稼汉,但以你的能力和富有,他也会有外心。就算在你的威严下无法娶妾,窑子也不会少逛。”

    涟漪一耸肩,“若是找不到,就自己过嘛,难道女人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她的言论,又令叶词和李玉堂大吃一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女子?

    将话都说了出来,苏涟漪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长长舒了口气后,精致的面庞又爬上了招牌的淡笑,“不知叶公子,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我便去女宾休息室休息一下了。”痛快!真是痛快!

    “不,涟漪,你别走,我……”叶词的大脑一团乱,各种矛盾、各种碰撞,不可开交,“我……”

    涟漪便也就站立不语,既然今天把话说出来了,就把问题彻彻底底解开了罢,也省的以后拖拖拉拉的糟心。

    “我……”叶词急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心中被揉搓的疼,又是不舍,又是震惊,又是对挑战伦理道德的恐惧。虽然叶词看似玩世不恭,但生存于世的人,哪有那么简单单纯的?他心中有杆秤,知道什么时候要抗争、什么时候要屈服。

    从来没想过挑战世俗,这一下,他有些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一旁的李玉堂也是如此,他清清楚楚能看清自己对苏涟漪的心动,但也仅仅事心动,也许他对苏涟漪的感情,还没有叶词对她的深。

    “恩,我在听。”涟漪淡笑。

    “我今天很乱,你可否给我个机会,若是我……我有别的想法,可不可以,再和你……”他太乱了,不知应怎么说。

    涟漪微微一笑,“别这么说,好像我们反目成仇似得,我们还是朋友,更是生意伙伴啊。”朋友不朋友其实涟漪是无所谓的,但这生意千万别可砸了。

    好吧,苏涟漪也是个俗人,是俗人,怎么不喜欢孔方兄!?只要不触及原则,赚钱有什么不好?

    “恩,好,我再好好想想。”叶词脑子乱成一圈。

    涟漪刚要转身离去,一旁的李玉堂,却突然说了话。“你的夫君,是你口中所说的,一生待你一人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戳了涟漪的心,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想来,大概也……不是吧。”

    这一句话,便说明了一切,她与大虎的关系。

    叶词和李玉堂心中立刻了然。

    “那若他有一日不安于此,你怎么办?”李玉堂又问。

    “和离。”涟漪答,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李玉堂眉头紧蹙,“那你怎么办?”

    涟漪扑哧一笑,“我刚刚说过了啊,没了男人,女人照样能活,我有自己的事业,每天很忙碌,我还计划领养孤儿,将那些孤儿培养成人,怎么样,我未来的生活是不是也很丰富多彩?”

    “……”两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涟漪耸肩,心情十分轻松,“你们聊,我失陪了。”转身离开,步法轻盈,那抹缀着红花的雪色身影如同一片云般飘走,毫无留恋,却给人一种抓之不得的感觉,更像一片云。

    其实并非抓不到,就看,是否有心。

    ……

    当涟漪回到会场时,宴席已经结束,已是下午,太阳正毒,女宾们被请入了厢房休息,男宾们不知去向。

    涟漪抓了个欧阳府的下人,打听男宾们去了哪里,她错过了上午的“商业培训课”,不想错过下午场,若是有的话。

    得知,男宾们被欧阳老先生请去了喝茶。

    喝茶,这不正是茶话会吗?涟漪心中暗喜,找了下人将她带入饮茶之处,心中满是想听商业前辈交流的渴望,把树林中那两人忘得一干二净。

    一间别厅。

    与刚刚举办宴席的大厅不同,这个厅室稍稍小了一些,但书卷气十足,一侧百宝阁上满是古董珍玩,而另一侧书架上,却满满的珍藏孤本。

    不似普通厅室那木椅桌子,这别厅的摆设别致得很,有些像汉代的厅堂,大家盘腿坐在厚厚得蒲垫上,每人面前一张小矮长桌,桌上有茶壶茶碗,茗香缭绕。

    欧阳老天生坐在最前面,面对众人,左右也坐着上了年纪的老者,看那气度,想必是商界泰山北斗,而其他人则是坐在对面,里里外外围了几圈,听着前排老者的话,偶尔说说感想。

    后面这些人,包括李老爷,虽都过了不惑之年,但与前排老者相比,也都是小字辈。

    涟漪偷偷地入内,悄然生息,在最尾端的小桌上坐下,一旁侍女送上香茗茶点。

    正好涟漪有些饿了,刚刚在餐桌上确实没吃多少,众目睽睽如何大快朵颐?这茶点精致可口,正可用来填腹。

    厅堂的棚很高,离进棚顶一圈气窗敞着,还有小厮们摇着悬扇,微风袭袭。

    吃着茶点,喝着香茗,晒着午后的阳光,听着老者们说着商场感悟,有些是人生道理,涟漪觉得,此次群菁会,并未白来,收获甚多。

    就在涟漪听得入迷之时,欧阳老先生却提了个问题,若是战事蔓延到京城,作为商家要如何办,而等战事平息,商家们又要如何办。

    欧阳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身体微胖,头发与胡须银白,面容和蔼,目光慈祥,稳坐中央,即便是不语,其气势的沉稳也足以令人周围人钦佩、折服。

    涟漪默不作声地解决掉了最后一块差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而后用香茗润了润喉咙。

    人们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见欧阳老先生未说话提问,以为老先生让他们深思熟虑,便将问题反复思考。谁也想不到,欧阳老先生没提问并不是让他们思考,而是等人群末尾的某人将茶点吃完。

    直到某人吃完后,擦了手、擦了嘴、喝了茶,欧阳老先生说了话,“苏姑娘,对这个问题,你可有什么看法?”刚刚猛然提问,是怕她噎到。

    “咳咳……”虽然老先生考虑的周到,但苏涟漪还是呛了一些。她是偷偷进来的,怎么还是被抓到了?这也不是阶梯教室,按理说,人群中央的欧阳老先生应该见不到她的啊。

    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苏涟漪摸了进来,都频频回头看向这娇俏恬淡的女子,想知道她有什么高见。

    涟漪窘迫,难道是今日出门前没看黄历?为何屡屡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如果她会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此时,她想变成一只小飞虫,默默地呆在角落,不想被人发现。

    无奈,涟漪冷静下来,抹了笑,“老先生真是取笑涟漪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涟漪的前辈,无论是资历还是人生阅历都比涟漪不知高了多少,涟漪可不能鲁班门前卖斧,自取其辱啊,涟漪还是听各位前辈的看法吧。”最好能推了。

    众人心中夸奖苏涟漪的谦虚。

    欧阳老先生呵呵一笑,“难道苏姑娘不好奇,老夫为何邀请你来这群菁会?”

    众人小小哗然,无论苏涟漪好奇不好奇,他们是十分好奇的。

    “涟漪不知,还请老先生指教。”涟漪道。

    欧阳老先生笑着点了点头,“你先把这问题回答了,老夫就告诉你。”

    “……”涟漪无奈,这老头还真是老顽童,众目睽睽之下威胁她。

    但话说回来,她该推的也推了,人家欧阳老先生棒子加甜枣地让她开口,她若是不说,也是不给人面子,但……她哪知道商家需要干什么啊?她只是老实酿酒,未来老实做她的妆品。

    在座众人都是睿智之人,听到此便知晓,想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便与邀请苏涟漪来群菁会的原因有关系,更是静静地洗耳恭听。

    涟漪叹了口气,“想必这里,涟漪年纪最小,外加是名女子,若是说得不对,各位前辈可不要取笑涟漪。”想哭,她一会要说什么?

    众人都笑着表示不会取笑。

    涟漪略略想了三秒钟,历朝历代更替,她是不懂的,毕竟学的是理科,若是问些分子构成或人体机能,她倒是能说上一说。但她却知晓现代建国前后的经济。

    “大道理,涟漪是不懂的,但却有一点担心,就是若是战争牵涉到了京城,对经济动乱固然是大的,无论是战争中还是战争后,投机倒把份子定然频频,其中有鸾国的不法分子,也有外国得不法分子,这时,往往是百姓遭殃,鸾国商界最好临时结合成商会共同抵抗,想尽一切办法!

    我们是鸾国的商人,靠得是鸾国的经济,若是鸾国的经济乱了,吃亏的早晚是我们,所以,首先需要做的,便是平稳市场,不能因贪了一点半点的小便宜而吃了最后的大亏,鸾国经济崩溃,便意味着通货膨胀。”

    “何为通货膨胀?”有人问。

    涟漪尴尬了下,忘了解释这个现代经济学名词。“这么说吧,若是物价太高,百姓们便买不起商品,从前十文钱一斗米,现在成了一百文钱,商家看似赚了钱,其实却不知,自己手上的一百文钱已成了十文钱,那自己积累的财富也就莫名贬了值。

    而同样,百姓们手中钱财有限,也买不起商家的货物,货物便大量囤积卖不出去,这样,既卖不出货,钱袋里的银子也急速在贬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涟漪慌乱地解释着,也不知这些“古代人”能不能听懂。

    其实,他们都是能听懂的,这些人日日与银子和商品打交道,听了涟漪的话,真真的后背一身汗。

    不排除之前有人想发战争财,如今想来,那却是只顾眼前利益,即便是赚来了银子,但银子贬了值,已有了财富缩水,又和没赚有什么区别?

    何况,鸾国的平稳经济若是没了,他们以后还如何做生意?和谁做生意?

    他们是商人,求的是长远发展,不是亡命徒!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边感慨这苏涟漪看似年纪轻轻,其实想的问题却无比长远,她可以跳出眼前这个小圈,而看到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佩服,不得不佩服。

    众人都知晓了,欧阳老先生,为何要邀请苏涟漪。

    老先生呵呵一笑,“想必诸位,都知晓了吧。”

    众人都点头应允,整个厅堂在座的都明白了,就一人越来越糊涂,那人就是苏涟漪。

    她哭笑不得,很是无辜,“老先生,您道是说啊,涟漪还不知原因呢。”

    众人都哈哈笑了,这苏涟漪小姑娘,真真可爱。

    涟漪被大家笑得后背发毛,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欧阳老先生。

    老先生道,“老夫是因苏姑娘新颖的销售模式才注意到的,她可以冲破我们鸾国商业的固有模式,不再拘泥与自家铺子,而是仅仅成为一个专门生产的商家,将货物交给外人,开拓市场、自负盈亏,这样,既减少了自家的前期投资付出,又可将全部精力放在生产上,开发出更多更好得商品,诸位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创举?”

    众人都连连称是。

    苏涟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销售模式”被欧阳老先生所认同。不得不说,老先生是名有远见之人,不愧是商业泰山北斗。

    她的模式就是黄金模式,并非她苏涟漪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这模式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实践而来,她是现代知识的剽窃者,在古代,捡了便宜。

    欧阳老先生继续道,“诸位都会疑问,为何我欧阳尚默眼光独到、高瞻远瞩,其实并非如此,老夫已弃商三十年,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可真正跳出眼前的怪圈,看得更远。”

    众人点了点头,都是认同,他们年年参加群菁会,每一年都要听欧阳老先生的建议,而老先生的高见,不离十,都会成真。

    欧阳老先生继续道,“老夫今年七十有八,有些愚见倒可以解释,只是这苏姑娘以一十七岁之妙龄,眼光如此长远,才真是难得。”

    一众人都连连称是,夸奖着苏涟漪,称其为鸾国商业奇女。

    苏涟漪有苦难言,看来这群菁会,她的目标非但达到,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任务,她算是彻底“成名”了。问题是,她真不想成名,她只想做个小买卖,够温饱奔小康,仅此而已。

    这些道理看似简单,但此时毕竟是封建的古代,这原理绝无人提出,她是第一人。

    人人都以为是她苏涟漪远见,其实只有她自己知晓,这些,只是现代的经济常识罢了。

    后来的话题,都离不开苏涟漪,无论说什么,都要苏涟漪上来发言讲话,把苏涟漪搞得焦头烂额,一度想借着尿循遁了。

    终于,这要命的茶话会结束,苏涟漪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不得不说,也学到了很多知识,开阔了很多见识。

    “行了,老夫也累了,你们这些年轻人都随意吧,人老不中用啊,才两个多时辰,就受不住了。”欧阳老先生道,一旁赶忙有下人扶其起身。

    其实众人年纪也都不小,在外都是“老爷”的身份,年纪轻的,临近不惑,年纪大的已过花甲,但这些人在七十八岁高龄的欧阳老天生面前,却都是年轻人。

    大家纷纷道,让老先生注意身体,而后便在下人们的搀扶下起身,到院子中去,不打扰老先生的清净,让其好好休息。

    苏涟漪不用别人搀扶,毕竟才十七岁,站起身来,生怕被某些老爷抓住,又要谈什么生意见解,要知,她不想说,只想听。

    但刚站起身来就被人叫了去,不是别人,又是欧阳老先生。

    “涟漪丫头啊,跟老夫来。”叫声亲切。

    涟漪无奈,脸上挂着招牌微笑,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欧阳老先生坐久了,腿脚不是很舒服,下人们推来了木质轮椅,让其坐上,有下人推行,涟漪在旁跟随。

    过了长长的走廊,穿过小花园,老先生不语,面色沉重,而苏涟漪也心中忐忑又纳闷,老先生这是干什么?

    “涟漪丫头,老夫邀请你来,是有两个原因,一个为公、一个为私。为公的原因,刚刚老夫便说了,而现在,便告诉你为私的原因。”欧阳尚默的声音越发沉重。

    涟漪的眉头忍不住皱起,心中忐忑。

    终于,到了一间大房子前,下人们都退了去,除了留下为欧阳老天生推轮椅的老仆。

    欧阳老先生,闭上了眼,长长舒了口气,而后缓缓睁开眼。“进去吧。”好似挣扎着,要面对人生最大的困难一般。

    老仆推着欧阳老先生上了破梯,涟漪也跟了去,在这里,伺候的下人都上了年纪,这些下人们将门打开,大房子内,摆设精致、格调高雅,无论是装潢还是摆设都是珍品中得珍品。

    可见,其内所住之人定然很重要。

    涟漪看到了那个人,惊讶,赶忙低头去看老先生。

    “这个,便是老夫请你来的私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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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拒绝(今日身体不适,小更)

    !华屋高大,室内美轮美奂,一旁有数名琴师奏着美乐,只为掩盖一种尴尬的声音,那声音似哭似笑,伴随着打杂瓷器。

    苏涟漪放眼,定睛一看,略微吃惊。

    面前是一中年男子,很瘦,大概三十五岁左右,面容清秀,脸上虽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那一双眼却清澈明亮似孩童。他不停将身边瓷器高高举起,而后狠狠砸向地面,当那瓷器被摔碎,则是手舞足蹈,面容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涟漪第一个反应便是——精神病!?

    当中年男子身边的瓷器被摔没,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扭着,哭喊着,而此后的下人们赶忙搬来新的瓷器,放在男子脚边。

    男子见了瓷器大喜,继续兴高采烈地摔着。

    “歉儿。”欧阳老先生出声,应该就是叫那中年男子,那名为歉儿的中年男子听见自己父亲的叫唤,慢慢停下了手中摔瓷器的动作,呵呵笑着。“爹……爹……呵呵……爹……好玩……给你玩……”说着,便将手中的瓷器递了过来。

    欧阳尚默苦笑,摇了摇头,“歉儿,你玩,只要你高兴。”

    “呵呵……好。”回答完,中年男子继续摔瓷器,而后发出那么怪异的笑声。

    涟漪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精神病是病人的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等心理活动出现持久、明显的异常,在病态心理的支配下,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行为,换句话说,在发病期,根本自己无法控制。

    而刚刚欧阳老天生唤他时,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意识行为来进行回答,所以,排除精神病的可能,就算是有精神病症状,此时,也不是发病期。

    而中年男子的行为和表情还有说话的口气,却如同孩童,难道是……心智不全?

    欧阳尚默无助地叹气,低了头,垂下了眼。

    涟漪也不发一语,站在一旁,眼前这也算是一幕人间悲剧了。

    来群菁会前,她便做过“功课”,打听过欧阳家族之事,得到的答案是,欧阳家主欧阳尚默在三十几年前突然受到神秘打击,解散了妾室,退出了商界,若不是因这群菁会,他从不在商界出现。

    无人知晓欧阳尚默到底是受到何种打击,但此时此刻,苏涟漪竟有种找到原因之感。难道,是因为这个人吗?

    过了许久,欧阳尚默才勉强打起了精神,道,“涟漪丫头,这位便是老夫的独子,欧阳歉。”

    涟漪不知应该回答什么,便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欧阳尚默突然抬起头,看向苏涟漪,眼光急切,“涟漪,你能将李福安起死回生,可有方法治我儿?”

    涟漪已猜到了欧阳老先生的目的,但有些病能治,有些病却治不好。

    敛了眉,涟漪犹豫地开口,“欧阳老先生,想必您从前为令郎寻遍了天下名医罢,病症如何,您心中有数,所以……”她说不下去了。

    欧阳尚默却不肯相信,“涟漪,当日李福安已病入膏肓,也是天下名医束手无策,但你却可以让他起死回生,为何不能让同样的奇迹发生在我儿身上?”十分激动。

    涟漪叹气,道,“因为李老爷与令郎的症状不同,李老爷的是由风邪病引起的心疾,虽然现在看起来谈笑风生,但恐怕一生离不开药物,寿命上,也不会和正常人相同。李老爷之病在心脏,而令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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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表白(卖大虎,求月票!)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因疲惫着急赶路的苏涟漪,又碰到了糟心的事——车坏了。

    正当涟漪和老马头查看车轮时,有两辆豪华尊贵的马车先后停了下来,第一辆是叶词的,第二辆是李玉堂的。

    叶欢先是蹦了下来而后是叶词,“涟漪,出什么事了?”叶词问。

    涟漪回头看向他,有些无奈,“车坏了。”

    第二辆马车停靠,车夫下车搬了车凳,墨浓在一旁等候,一身白衣的李玉堂踩着车凳优雅而下,银色月光在他雪白得衣上发出盈盈光彩。

    今日备受打击的叶词,这一下子忘了打击,“太好了……不对,是太不幸了,涟漪你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大献殷勤。

    涟漪能上叶词的车吗?自然不会。既然知道叶词对她有心,她便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是对叶词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不用了,我怎么忍心把马大叔自己留这?我等着马大叔修好。”

    老马头一回头,想对苏涟漪说——不用,他自己修就行,涟漪小姐早点回去休息。但和话刚到嘴边,就看见苏涟漪的刻意对他使的眼色,便咽了回去。

    叶词哪能看不出?叹了口气,“涟漪,我保证在车上不对你进行骚扰行吗?你看你,累得眼睛都是肿的,想必因为赶路,昨夜也未睡。”

    涟漪摇了摇头,还是不肯上他的车。其实,真的很累,而且她留在这非但不能帮上马大叔,相反会给其压力,让其急躁,修得更是慢了。

    李玉堂冷眼看两人的对话,而后道,“苏姑娘,上我的车,我送你一程,墨浓赶车,将李府车夫留下陪着一起修车,想必也快上一些。”

    涟漪不得不说,李玉堂想得周到,这些都是她需要的,尴尬了下,“那就……麻烦李公子了。”好笑,一天前还恨得咬牙切齿,今日竟刻意握手言和,人与人的交往啊,很微妙。

    “你……李玉堂,你这是要与我为敌!”叶词怒了,李玉堂这小白脸插什么手?

    李玉堂微微一笑,“叶公子,你与苏姑娘都是李某的朋友,对朋友伸出援手有何不对?”

    叶词气得咬牙切齿,“别和我装糊涂,你这小白脸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

    苏涟漪轻轻叹了口气,“叶公子,原以为您是大智若愚玩笑众生的智者,请别让我失望,更别无理取闹。”说完,转头对李玉堂道,“再一次表示感谢。”

    李玉堂微笑着点了点头,命车夫取了工具留下和老马头一同修车,待苏涟漪上了车后,才上了车,墨浓将车凳搬上去,坐在车厢外,驾了车。

    随着一阵哒哒哒,马蹄响,李家马车逐渐远去。

    老马头看了一眼叶词,他都一把年纪了,小孩儿的心思哪能看不出,这位尊贵俊美的公子定然是喜欢涟漪小姐的,可惜啊,涟漪小姐有大虎了,他老头子是很看好大虎的。

    叶词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如果说白日里心头是猫抓了,现在就是被刀割的,疼!生疼!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揪心、无助过。

    叶欢在一旁,暗暗叹气。少爷看似风流,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但今日,怕是真栽了,就栽在这苏涟漪小姐身上了。

    李家马车,墨浓赶着车。

    宽敞舒适的车厢内,是李玉堂和苏涟漪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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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飞峋(今天字数超了,囧!)

    !大虎的回答如同一记重锤,将苏涟漪狠狠打击。

    饶是坚强的苏涟漪,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坐回了那椅子上,白玉面庞爬满愁容。

    “怎么了?”大虎欲哭无泪,军营将领闲时吃酒经常说,以他的家庭背景,姑娘们排队要嫁他,如今他这第一次对心爱之人表明,为何却适得其反?“涟漪,今日既然你已决定把话说开,就别再隐瞒,我云飞峋最怕的就是互相猜忌,有什么事大家不能坦诚不公?非要你猜猜我,我猜猜你,那样不是平添误会?”

    涟漪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素手轻掩嘴角,“真看不出,你平日鲜少说话,但却也是个有主见之人。”云飞峋?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金鹏大将军的名字云飞扬,无比的张扬得意;而他的名字云飞峋,却有了内敛和青涩。

    “只不过鲜少可以有事引起我的注意罢了,不代表我没看到、没想到,涟漪,你刚刚到底叹什么气,告诉我可好?我云飞峋可保证一生只有你一人,我……我……我也不是那种贪财贪酒好色之徒,我的人品,这一段时间凭你的聪明也能看出,为何你要拒绝我?”

    在云飞峋的眼中,他可比叶词和李玉堂好上许多。

    其实在苏涟漪的眼中,他也确实比那两个人要好,问题不是出在人身上,而是家庭。

    门当户对,是至理名言!在现代尚且如此,何况是古代,假设是李玉堂或叶词的家庭,哪怕对方家中再有钱,她也不觉得中间有差距。因为钱财多少,她有把握赚来,但面对官宦,她就真的没了信心。

    生活不是凭空吹牛,有理想是好事,但当理想超越现实太多,便成了虚无。

    涟漪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大虎……”

    “别唤我大虎,叫我真名。”起初他是不在意的,一个外人,用什么来称呼他都无所谓,但随着对苏涟漪越来越在乎,他急切想从苏涟漪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涟漪愣了下,“若是我在外那么唤你,身份被发现了怎么办?”

    后者没想过这个问题,浓眉紧锁,“那就在家里这么唤我好吗?”他在涟漪的椅子一侧蹲跪了下来,修长的身子正好与苏涟漪的坐高相仿。

    看着对方真挚、热情又急切的眼神,涟漪的心软了一软,“知道了,飞峋。”

    说不心动是假的,这一段时间,他如此照顾她、帮助她,而如今又是第一个不顾这男尊女卑伦常表示要对她一心一意,这些足以让她心中接受他。

    这一次群菁会之行,听了欧阳老先生的故事,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可以想象当初欧阳老先生和“如儿”之间的爱情多么轰烈绵长,但结果呢?还是按照这时代的惯例三妻四妾。

    从老先生那件事,更能反衬了如今大虎的真挚感情。

    苏涟漪在心中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人家作为“古代人”的大虎都可以为了爱情抗争,不顾周围人的蜚语,她一个现代人却畏畏缩缩,这成何体统?

    她从来都是冷静的,成也冷静、败也冷静。

    从前只在自己幻想中,苏涟漪能称呼自己名字,如今亲耳听得真切,云飞峋很激动,忍不住抓住涟漪的手,“涟漪,我云飞峋发誓,今后定要好好待你。”

    涟漪面上猛然爬上了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对方却抓得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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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956/ 第一时间欣赏名医贵女最新章节! 作者:贫嘴丫头所写的《名医贵女》为转载作品,名医贵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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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贵女介绍:
苏涟漪做梦都想不到,穿越这种时髦事能竟落到她这个不苟言笑的剩女医师头上。但事实却发生了,她不再是享誉中外的脑科医生而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女流氓。从前她没时间恋爱结婚,如今却有个丑陋健壮的夫君。从前她被嘲笑为老处女,如今却因本尊迷恋首富家俊美二公子,留个花痴艳名。从前她救死扶伤,如今却恶贯满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色幽默?夫君貌丑身材好,看背影也是养眼。虽没感情,做不到相亲相爱,却也相处和睦。爹和弟是恶棍流氓,想办法约束管教,虽算不上为民除害,也算是造福一方。努力赚钱,期待有朝一日离开,不再用别人的身份继续过活。发誓永不行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屡屡被迫救人性命。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就是她——苏涟漪,行得正坐得端的苏涟漪。不成想,这丑陋夫君,却大有来头,身份神秘…名医贵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名医贵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名医贵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