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协议1
夜晚,院子中一片凉爽,和畅快的夜色不同,屋内一片压抑。
苏涟漪入了房门,顺手将门口放着的水壶拿去。涟漪不知道这东西应该叫什么,瓷制,双层,方底圆盖,她料想是一种用来保温的容器,就如同现代的暖壶一般。
其内是热水,刚刚她烧的。
男人身姿挺拔的坐在桌旁,目不斜视,一双浓眉微皱,薄唇抿紧,如同一尊杀佛般给人危险感。
涟漪抓了一小捏茶叶到茶壶,又将带来的滚烫开水倒入茶壶中,很快,茗香四溢,将这压抑的气氛生生冲散开来。
“喝茶。”将茶碗递了过去。
男人看着冒着热气的茶碗,又看了一眼手上还端着茶壶的苏涟漪,薄唇突然微微一勾,“不用做这些无谓的提防,若是我想杀你,你以为仅靠这热水便能挡住我?”
苏涟漪心狠狠一紧,果然,这人不是简单角色,竟一下子将她想法看穿。
她端着热水入内并不是随意,而是刻意为之,她选的位置离门口最近,若是两人谈不拢,她便将热水扬男人身上,争取时间跑到大街上呼救。
还记得当时用木棍打在男人身上时,棍子断了,男人却纹丝不动,可见两人实力悬殊之大,尽量别去以卵击石。
而这男人最怕就是声张,委身于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一旦是身份暴露了,想必所做之事就失败了大半,苏家村人有了警惕,再来第二次可就难了。
虽然明知如此,涟漪却未点破,这时候口舌之争是最愚蠢的,既然男人将话直接说了出来,应该事态就未向最坏得方向发展。
为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在男人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是苏涟漪,但你却是个聪明人。”男人抬眼,直视她的双眼,眸子乌黑深邃。
涟漪点点头,“你也不是什么傻子大虎,但我觉得你是个爽快的人。聪明人打交道便痛快些,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男人没预料她非但不惊讶还老神在在,有了一丝兴趣,双眼微微眯着,“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必须死,只有死人才最让我放心,你还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涟漪老实地摇摇头,“我不是好奇心很强的人,刚刚就是顺口问问而已。”
男人笑,“还真是个惜命之人。”
“这世上谁不惜命?如果你不惜命,为何还要当一个女流氓的夫君?”她反讽回去。
男人听这话好像有些生气,声音大了几许。“在下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此这番,是为了谨慎而为之。”
“恩,知道了。”你为了谨慎,难道别人不可?除了你,全天下人都是傻子?苏涟漪这么想却未说,不喜欢做那些无用功。
“那你又是谁?”男人问。
苏涟漪噗嗤一下笑了,这男人冷虽冷,酷虽酷,细想想又有那么一点点幼稚。“你都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为什么又必须告诉你?我们合作吧。”说完,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男人。
这男人刚正不圆滑,否则就不会因为她说“惜命”而动怒,最忌讳别人说他贪生怕死,再配上他这一身肃杀之气,不是军人又是什么?当然,这一切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西方有句老话——好奇害死猫,有九条命的猫都因好奇而死,更何况脆弱的人?
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她不关心这男人是什么身份,也不关心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合作十分危险,但却是一条捷径。她是个冒险派,与平平坦坦的弯路相比,她更喜欢崎岖的捷径。
“合作?”男人一愣,怎么总觉得自己主动权被这外表纯苯的女人抢去?
“恩,合作。”涟漪点头,“你找我来摊牌,目的不也是合作吗?”想来,这男人所做之事重要无比,甚至不能容下丝毫差错与过失,所以才对她的改变提心吊胆,以至于必须直接试探。
这个就好像治疗,病情越是凶险,便越要用激进的方式医治,只有相对缓和的病情才可以采取保守治疗。
“我只想你知道,你是谁,你来苏家村有什么目的。”男人浑身肌肉紧绷,没了刚刚的淡定,极力控制失去频率的呼吸。
涟漪感受到了杀气,但她知道,男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她,毕竟杀了她,苦心经营的保护假象就失去了。
“我真的是苏涟漪,只不过在李家被侍女翠儿打晕后,失忆性情大变罢了,这件事,你可以去李家打听,更可以问马大叔,还有,”她顿了一下,抬起眼,直视他的双眼,“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但只要你别在此大开杀戒,我就不会干涉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的声音从牙齿间挤出。
涟漪想了下,而后微笑,“你只能相信我,别无选择。”这是实话。
“那你的医术呢?苏涟漪那个女混子会医术?”
涟漪耐心为其解释,“大虎……如果你真叫大虎的话,你不觉得自己本末倒置了吗?我是谁不重要,即便是当初的苏涟漪也未必对你的计划有帮助,相反,一个和你合作之人对你的帮助更大,不是吗?请你衡量一下。”
“你说要合作,你有什么目的?”男人问。
涟漪勾唇,等的就是这句话,“等你事成之后,带我离开苏家村,当然,如果能给我一笔钱财就更好了。”这些都是瞎话,按照她的计划,要抢在男人完成计划前了解这个世界,找到谋生的方法,逃离这里。
男人事成能带着她离开?开玩笑,一般这种情况,为了堵人口舌,她的下场只有死!现在这么说,只是麻痹他罢了。
男人相信苏涟漪吗?自然也是不信。放心苏涟漪吗?更是不放心。
但他别无选择,就如同苏涟漪的推测,若是轻易杀了她,便少了这个最完美的伪装,这也是当初本尊屡次刁难他,他忍下,当街抽打他,他不还手的原因。
“好,我们合作。”男人道。
“有魄力。”涟漪赞扬。
“从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就杀了你。”男人伸手握住茶碗,手臂上肌肉轻轻扩张,那茶杯啪应声而碎。
涟漪看着碎掉的茶杯,后背一阵冷风。即便是握碎一个生鸡蛋都需要极大握力,何况这厚实的瓷质茶杯,古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劲儿?
“好,如果我失言,你尽管来杀我好了,但你吃在我家住在我家,又要求我帮你打掩护,是不是也需要履行一些义乌?”大事谈完,苏涟漪决定就一些小事细节进行继续磋商。
“恩,你说。”男人点头,心中却突然有了兴致的好奇,很想知道这聪明的胖女人需要他做什么。
白嫩又肥胖的小手伸在他面前,“首先,家用。”
男人一愣,家用?
涟漪一挑眉,恨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家用,就是钱,生活费,银子,铜币,孔方兄,可以用来买粮食等物。”这男人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乡下人,无论他是逃难还是公干,身上一定有钱。
------题外话------
丫头会说自己在火车上码字,而后用手机开移动热点上传文文吗?
这几天在外地参加朋友婚礼,留言不一定能及时回,看官们见谅,么么!
*d^_^b*
017,协议(下)
17,
家用?
男人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要这个东西,冰冷的心有一种陌生丝痒的感觉,却不懂为这种感觉何来。
伸手入怀,掏出一沓子银票,扔到苏涟漪面前。
涟漪本以为弄些钱当未来逃亡的盘缠,万万没想到,竟弄来这么多。
以她可怜的历史常识,只有银子太多了才存银票,也就是说一张银票要比一堆碎银子值钱,那这一沓子银票呢?
“还有,你不能因为出了钱而偷懒,平日里该种地还得好好种地。”虽然苏涟漪心中欢天喜地,但脸上却看不出分毫,甚至将刚刚的淡笑收了起来,一本正经。
种地这种事,即便她不说,他也会认真去做,这是他的伪装。
但有些事,主动去做是一种感觉,被人命令着去做又是一种感觉,尤其是被公认为傻子的人来命令。
男人用愤怒的眼神看向苏涟漪。
“这些钱是我帮你的掩护费,但平日里我们吃穿都不能用这些,否则露了马脚,可不关我的事。”摸着怀里厚厚的银票,涟漪心中有了底。
在现代,她生在小康家庭,顺利考上大学读了硕士,而后就留在医科大附属医院工作,生活可以说一帆风顺,从没缺过钱,也不知缺钱的滋味。
但经过昨日那种险些饿肚子的经历,她第一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这个不用你说!”男人声音低沉,恶狠狠的。
“你叫什么?”涟漪好像没听出男人的气愤一般,语气平稳的很。“别告诉我你的真名,我还不想当死人,给我个化名或者称呼吧,若是你懒得起,我就干脆叫你大虎。”
男人一愣,“云。”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的名说了出来,说完后,立刻后悔。他怎么能将身份轻易暴露,要是……
苏涟漪点了点头,“知道了,大虎。”
“……”
涟漪看出对方的无语。“我知道你叫云了,但在外还是要称呼你为大虎,谨慎起见。虽然这名字土了些,但俗话说,贱名好养活。”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多此一举!
“晚上,我们怎么睡?”她收好了钱,坐了下来,隔着桌子,与大虎面对面,很认真的问,没有丝毫扭捏尴尬。
“你睡床,我睡厨房。”男人道。
涟漪勾唇,很欣赏对方的绅士风度。“那接下来的几晚就委屈你了,但也不能让你一直睡厨房,这房间很大,稍微改动下格局,在中间砌一道墙如何,回头我画完图纸给你。”
“……”大虎无语,刚开始还觉得她是商量的口气,但随后为何又是命令的口吻?而且,她命令的娴熟老练,好像平日里经常下发命令一般。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大虎不想和女人计较,直接站起身来出了屋,在院子一旁的仓库中拽出一个草席,铺在厨房地上,随便躺下准备睡。
厨房是单独的一个小房子,即便是因为本尊很懒,鲜少开火,但多少还是有些油烟。
涟漪遥遥看着大虎,心里有种感觉——这大虎定然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他身上时不时散发一些戾气,若他真是作奸犯科的恶人,又怎么会如此有原则?
在柜子中拽了一床被子走到厨房,见大虎背对着她躺着,别说盖的,身下除了草席就没多个铺的,枕头也是随便弄了块砖枕着。
从前,他都是这么过的?
大虎没睡,能感觉到她到了他身后,虽未起身,却提起了警惕,只要她有丝毫恶意,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涟漪抱着被子,刚想将被子帮他盖上,但马上意识到,这行为实在暧昧,便直接将被子扔了出去,砸在了他身上。
大虎猛的一惊,苏涟漪竟真的暗算他!?
只见刚刚还仿佛熟睡的人,突然猛的一翻身,将那被子甩到一边,修长的身影如同闪电,瞬时出现在涟漪面前,铁钳般的大手袭上她的脖颈。
涟漪没时间骂人,迅速后退两步,头后倾,伸胳膊抵挡。
“你神经病啊?”从来不骂人的苏涟漪忍不住大叫,后背一身冷汗。抵挡住大虎的胳膊生疼,这厮下了杀手!多亏她反应及时,若是没个身手防身,现在必死无疑。
大虎没想到这胖女人反应如此迅速,将刚刚抓着的胳膊猛的向内一带,涟漪只觉得一股强大力气无法抗拒,身子向前。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我是病猫!涟漪非但没有丝毫挣扎,还借势飞起一脚,踢对方胯下。
大虎赶忙甩开她的胳膊,将她推出去为自己解围。
苏涟漪肥硕的身子就如同失去重力一般飞起,重重落在院子当中,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揍,和当年学武与人切磋完全不同。
“大虎,你别发神经病了,有话直说好吗?”没时间疼,涟漪一咕噜爬起,对着准备冲过来的大虎高喊。
“你果然有鬼!”大虎声音不大,却阴森森的。
涟漪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有鬼?还有妖气呢!我是看你在厨房住的太艰苦,拿了床被子给你,你睁开你那瞎眼看看,那被子里可有毒有暗器?难道我就用这一床被子杀了你这么大的活人?搞笑!”
大虎一愣,刚刚那触感……确实是柔软的被子而无其他。
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却也拉不下脸来,“不用你关心?”虽是这么说,气势已平复许多。
“行行行,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行了吧?”没了生命危险,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多疼,费力地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后背,“被子给你了,你自便吧,以后我苏涟漪若是多管你半件事,我特么就跟了你的姓!”说完,一瘸一拐的入了房门。
紧接着,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苏涟漪发誓,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脏话,今天不说脏话,根本无法发泄她心中的愤怒。
门外,大虎愣愣看着她的背影,他冤枉她了,他知道,也想道歉,但却怎么也拉不下脸,不仅仅是因为好面子,更因为他从小到大便没和女性接触过。
他在军营长大,打记事起便没直接接触过女人,如今为了掩护身份更好的隐藏,将计就计做了苏家的倒插门女婿,被女胖子嫌弃刁难,他都没觉得什么不妥,如今苏涟漪转好,他却一天比一天尴尬,这可如何是好?
------题外话------
啊啊啊啊,我能说不小心发布了吗?
本来打算定在18:00发布,不小心立刻发布了,555555
*d^_^b*
018,好眠
众人都以为医生的工作威风又高雅,其实不然,除了那些七老八十的专家偶尔坐诊外,年轻医生都要值班加班,年轻人好睡,于是一般年轻医生都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下班回了家,做完必要之事,其他时间都直钻被窝,俗称“裹卷”。
此外,便是抓紧一切时间睡觉休息,这个是医生值夜班时的必胜法宝。
苏涟漪也是如此。
这是许久年来,她睡的第一个好觉,很是香甜,连个美梦都不舍得做,只想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安眠。
院内一阵嘈杂声,有人在练武,拳脚虎虎生威,一招一式带起的呼呼声响,让人肃然起敬又不失悦耳。
苏涟漪咬了咬牙,将被子拉起蒙在头上,继续倒头大睡。
练武之人都喜欢早起晨练,这也是大虎的习惯,但自从来了苏家村,为了掩饰自己身份,他除了偶尔到无人的山上小心翼翼的练武,便没在任何时间和地点暴露过自己武艺,如今和苏涟漪摊牌,他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在自家院子里练武。
他如此,还有另一个原因——威慑,让她忌惮他!
苏涟漪的家不与其他村民的房屋连着,而居,一则是没人愿意和这女恶棍当近邻,能离多远就离她多远,二则是本尊也和其他人交往不来,自视甚高。
房子是新修的,院墙也是,崭新高耸的院墙,大门一关,外人根本看不出里面人在做什么,当然,也没人没事找事的往苏涟漪身边凑。
大虎耍了一套拳法,尽量将招式加快,幅度拉大,耍起来虽然累,但声音不小,配合他的呐喊声,足以将屋内之人吵醒。
涟漪翻了个身,隔着被子将耳朵堵得死死——这人有毛病,大清早的不睡觉,喊什么喊。
见苏涟漪没没动静,大虎操起了扁担,一套精湛的枪法使出。这一套枪法无论是马上战,还是地上战都难以匹敌。不知从何时起,本来是想威慑苏涟漪的大虎,竟越练越投入,越来越认真,最后自己彻底沉醉在博大精深的武学之中。
突然,窗子一开,有一物飞了出来,那物行进轨道之刁钻,直取大虎面门。
大虎一惊,本想用这身武艺威慑住苏涟漪,却不成想,苏涟漪竟公然挑衅!
薄唇一勾,久未逢敌,如今终于有人和他切磋一番,好!
扁担忽起一挥,只见的那扁担头轻松一挑,一声碎响,迎面飞来的巨大暗器应声粉碎,飘起淡淡烟尘,伴随着一股子骚味。
一切都是瞬时发生,大虎击碎暗器也是身体本能,如今定睛一看才知,这暗器竟然是……夜壶!后背生生吓了一层冷汗,多亏这夜壶中无物,否则他难免淋上一身污秽。
“你还有完没完?大清早的该睡觉不睡觉,作什么妖?有时间千方百计试探我,还不如仔细想想你自己身上的漏洞。你看看整个苏家村,除了你之外,还有日上三竿不去地里干活的人吗?”
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便“磅”的一声关了窗子,也不管门外人有什么反应,肥胖的身子又咕噜到床上,继续睡。
以前有工作没法好好睡,现在跑古代背负一身骂名还不让好好睡?岂有此理!
门外的大虎愣住了,本以为自己心思细腻,不动声色的用气势压制住对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眼中很是可笑,漏洞百出。
别说,经李清瑟这么一提,他这才想到,每一次去地里的时候,周围左右地里的人早就开始干了起来,而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每每如此,他都后背一层冷汗,以为自己身份暴露,如今才知,他们定然都是在鄙视自己的懒惰。
面红耳赤。
他哪会什么种地?他从小在军营中长大,来这苏家村也才一个多月,除了帮苏峰干些苦力活,就被塞了一对农具让他种田,一切都是他自己通过偷偷观察,摸索出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去干活啊。”房间内,苏涟漪不耐烦的喊着。
大虎不喜欢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蠢女人命令,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憋着气,一把将农具扛在肩上,气呼呼的出门去了地里。
人走了,涟漪本以为能再美美的睡个回笼觉,但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种被人打扰后睡不着却又困的感觉,让她烦躁。
长喘一口气,坐起身来,顺了顺长发,这具身体的头发不错,乌黑茂密如同水草一般迷人,就是太长了,难于打理。
现代的苏涟漪是短发,从未留过长发,因为上学时功课太繁重无暇分心到外表上,工作后更是没了闲心,让素来短发的人突然打理及腰的长发,自然不妥。她更不会盘什么古代女子的发髻,所以这两天都是找了一块巾子,不等将头发梳开,就用巾子一股脑的扎在头顶。
这造型没什么美观可言,胜在一个简单省事,看起来就如同改良版的陕北农民造型,好在她在古代是个已婚的农妇,这样的造型也不为过。
穿好衣服,又拿起一块巾子将头发包在头顶,洗漱完想去孙家看看病人病情,肚子咕噜一声叫了,才想起,早饭还没吃。
在空空如也的厨房转了几圈,再次陷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难题中。
兜子里有银票,她还不至于抠到一毛不拔,问题这银票能在村子里花吗?银票的面额都非常大,而这村子又这么小,消息传得定然也飞快,她花了银票随后苏峰就会知道,那大虎不就露陷了吗?
不行,银票不能花,她要想办法去镇上将银票换成碎银子。
厨房中还有一些昨日剩的肉,因各怀心思,两人吃的都不多,有了剩余正好今天继续吃。
剩下的这些骨头和肉,勉强够一个人吃的,涟漪灵机一动,生火烧水,将肉放入锅里,找到了一些半干不干的菜叶也扔了进去,不吃肉,喝肉汤。
不大一会,厨房中便浓香喷鼻。
临出锅,她切了些香菜末,点了些盐,用汤匙舀了一点尝了尝,味道很独特。
刚想大快朵颐,却看到一旁卷得整整齐齐的草席,和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大虎还没吃。
虽然那人打扰了自己安眠不对,但她也扔了夜壶报仇,算是平了。她在家不用做什么,他却日日去田里劳作,即便是没功劳也有苦劳。
罢了,先给他送去一些吧,想必他也饿着肚子呢。
当苏涟漪提着食盒一路在乡亲们恐惧中,打听着走到自家田里的时候,气得差点把硕大的食盒一股脑的摔在大虎的脸上,让他本就残了的脸更残!
“大虎,这就是你种的地!?”苏涟漪重重地将食盒放在地上,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这一片……绿油油的类似草地之物。
饶是再平静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得气不打一处来。
大虎浓眉皱起,冷冰冰的眼神看向苏涟漪——这女人发什么疯?这地,他自负得很,看这庄稼,种得多好。
涟漪有种想晕的冲动,伸手扶住眩晕的头,“垄呢?垄在哪里?”她一个城市姑娘都知道种地先刨垄。
大虎眼中少了冰冷,多了一丝疑惑,“垄是什么?”
涟漪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旁边的田地,那田地种得极好,土地被分为一条一条的,庄稼则是整齐种在凸起的土堆上,那个便被称为垄。
大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屑地看向她,“那样太浪费土地了。”
涟漪长着嘴,动了几下,最终不知如何反驳。虽然她知道种地需要刨垄,但也真真不知这垄是干什么的。
罢了,这个算他过关了,她蹲下身,一指那长长的草,“拜托,你的地里已经杂草连天了,为什么不除草?”
“除草?”大虎一愣。
“对,除草!若是杂草不除,土地的养分便被杂草抢了,庄稼长不好!”涟漪耐心为其讲解。
“你是说……”大虎愣住了,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指绿油油的植物,“这个,不是庄稼,而是杂草。”
“你以为呢?”涟漪连咆哮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
大虎伸手摸了摸自己有型的下巴,“原来是杂草啊,我还一直以为,我种的庄稼比别人种的好呢。”
------题外话------
今天迟更了,真抱歉,因为今天从外地回家,刚到家,亲戚又来了,没法码字,所以今天章节的字数很多哦~算是补偿吧~么么哒~
丫头的读书群:336702529,应新上任的管理员a8015715的要求,全面扩招成员,定期有奖赏、有活动,全部活动由a8015715负责(奖品同上,嘻嘻。),欢迎来调戏此妹子。
丫头等你们哦~╭(╯3╰)╮~
*d^_^b*
019,农活
019,
春风阵阵,地里绿色的青草飞扬如海浪一般,那种嫩绿色很美。这一场景是现代人最憧憬的美景之一,但苏涟漪两口子却傻愣愣站在一旁。
绿色可以放松双眼,缓解视觉疲劳,但涟漪只觉得此时此刻这一颜色,刺眼的很。
“有什么不对吗?”大虎拧眉,这是他一个月来的心血。
长叹一口气,“虽然我不知具体应该如何种地,但好像听说过有抛垄一说,而且种子要按照一定间距种下,这样既能确保植物受到的日照均匀,又不会使植物间争夺地里的水分和营养。”
大虎浓眉拧得更紧,“日照?水分?”
涟漪哭笑不得,“这个就好比一家几个兄弟,就那么多粮食,兄弟愈多,每个人吃的就越少。”
大虎点了点头,“恩。”
“你懂了?”涟漪微愣,这大虎还很聪明。
大虎摇了摇头。
“……”算了,她没心思给他讲如何种田,何况她自己也不会,“你稍等,我找人问问。”
扭动肥胖的身子,苏涟漪向外张望,本来都在种地的村民们见女魔头苏涟漪来了,都纷纷跑开了,一大片土地,空旷无一人。
苏峰外加女儿苏涟漪、儿子苏白,都是敲诈讹钱的好手,只要沾到他们身上,定然没好,很多村民都吃过这个亏,何况,前几日苏峰等人还跑到孙家去讹钱,众人皆知。
离涟漪和大虎十米远的地方,一对老夫妻撕扯着,不知因何事。
涟漪大喜,终于找到个人了,迈起肥胖的腿,向两个老人跑了过去,想虚心请教如何种田。
十米之外,老头拽着老太。
“老伴啊,那苏涟漪是什么人,你还没看清?她已经不是从前那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只要被她碰上,少不得要讹些钱财,你忘了两年前,村东头那大庆了?两人就走在路上,明明没碰到苏涟漪半下,非说大庆轻薄她,讹三两银子,大庆不给,苏涟漪就叫了一群流氓砸了大庆的家,最后抢了五两银子。”老头气愤地说起这事,就想给老太一个当头棒喝。
但老太却不听,“那孩子怎么说也是我们侄女,没出五福,你是她大伯,当大伯的怎么也躲着孩子,难道你忘了桂花还在时,那孩子还在你身上撒过尿呢吗?”
许桂花,是苏涟漪死去的娘,有名的勤快媳妇,许桂花在世时,苏峰还有所收敛,自从许桂花死了,那苏峰就变本加厉的混帐。
老头一抬头,看见了苏涟漪好像一个催命肉球似的向他们跑来,吓了一跳,“你这固执的老婆子,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哭丧着脸,好像已经被苏涟漪讹上了。
“这位……大伯和……伯母,”涟漪看那老头想转身走,赶忙出口叫住,气喘吁吁,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只能随便称呼,“二老请留步。”
“完了,被抓到了。”老头彻底愁眉苦脸起来。
老太瞪了自己老头一眼,迎了上去,“涟漪啊,有什么事?”
离近了,苏涟漪这才看清这对老夫妻,老妪慈眉善目,头上盘了个髻,用褪了色的紫红色头巾包着,身上的衣服是蓝色粗布衣服,却干净整齐,一看就让人舒服。老头穿着半褪色的青色短打衣裤,背对着,给人一种沮丧感。
“伯母,那个……如果您有时间,能帮我个忙吗?”
老头摇摇晃晃,有种眩晕的感觉。完了,完了,这回算是彻底讹上了。
涟漪看了一眼微微摇晃的老头,“大伯,您不舒服吗?”此时为春季,刨除中暑的可能,会不会是低血糖?
“啊,涟漪啊,别管他,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大伯母定然帮你?”老妇一把抓住苏涟漪的手,将她拉到一边,离那老头远了一些。
苏涟漪只觉得这只沧桑却有力的手十分温暖,很像自己母亲,心中暖暖的,那种难为情的尴尬也少了许多,“伯母,能教教我们种田吗?我和大虎都不会种田。”通过老妪的话,涟漪料想之前两人认识,老妪是她的大伯母,那老头就应该是大伯。
老头一愣,苏涟漪跑来请教种地?不学无术的女恶棍学种地,谁信!?一定有诈!
“好啊。”老妇见苏涟漪虚心好学,很是欣慰,心中暗骂自家老头人云亦云。她虽和苏涟漪鲜少接触,但从前和许桂花的关系是极好的,如今桂花死了,按理说作为伯母应该照顾涟漪,但每一次想上前时都被自家老伴拉了回去,生怕招惹到苏峰等人。
老头又气又怕,“老……老婆子,我们……我们回家还有急事!”一把拉住老太,拼命使眼色。
涟漪见到老头那苍白恐惧的脸色便猜到了一切,微微叹了口气,柔下声来,“伯母,若是家中有急事,您先回吧,回头有时间再教我们,这种田,也不是一天两天急着种的。”她不想强人所难。
“涟漪丫头啊,别听这个糊涂老头说话,伯母没事,你爹是个不务正业的,自然没人教你,走,伯母教你。”说着便拽着苏涟漪向大虎的方向走,直接无视自家快晕倒的老头。
涟漪扑哧一笑,这伯母还是个真性情,敢这么当面骂苏峰,那大伯是个怕事的,这老两口性格互补,天生一对。
“多谢伯母了,我们一定好好学。”她由衷地说。
“恩,好孩子。”见涟漪这么说,赵氏笑容更是慈祥,虽然涟漪跟着苏峰学坏了,但她认为涟漪的本质是好的,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教导下,也算是对得起与桂花当年的情谊了,无奈自家老头一再阻拦。
大虎没想到臭名昭著的苏涟漪竟真能请来人教导,浓眉微微一挑。
“大虎,这位是大伯母。”涟漪介绍道。
大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了一下苏涟漪,又看向赵氏,微微点了下头。
涟漪一下子就火了,“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赶紧问候长辈。”恶狠狠地教训。
大虎瞪了苏涟漪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涟漪更是怒火中烧,“大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背着我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都说出来,让你在村子里没脸呆!”她不方便直说两人的合作,就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要是不乖乖合作,老娘泄了你的老底。
那热血赵氏一听,本来笑眯眯的眼一下子立了起来,“涟漪丫头,你说什么?这长得和癞蛤蟆似的货竟然搞破鞋!?”
涟漪一愣,搞破鞋!?
大虎也一愣,搞破鞋!?
两人还没明白过来,赵氏就冲了过去,跳起来一巴掌拍到大虎后脑勺上,“你这个没教养的,怎么能背着自家媳妇搞破鞋,老婆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娘教的。”那架式,就好像偷吃的是她女婿,当丈母娘的要为自家女儿报仇一般。
“我……我没……”大虎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反驳。
“大伯母,别打了,您误会了,大虎他没有……是……是我乱说的……”涟漪也急了,都怪她口不择言,让大虎被冤枉了。
------题外话------
5555,更新晚了,被叫回农村公公家了,这几天太忙,也没存稿,抱歉了。
一会就写存稿,以后尽量不会迟更了,再次抱歉。
*d^_^b*
020,农活(下)
虽然苏涟漪说了,但赵氏却没信,小蒲扇似的巴掌继续猛抽大虎的后脑勺,“你媳妇就是胖了点儿,但女人胖了好生养,你这个毛儿都没长全的懂个屁,竟敢嫌弃我家涟漪丫头。”
常年干农活的农妇手劲不小,这一下一下打得大虎脑袋梆梆作响,大虎不敢还手,只能跑来跑去的东躲,很是狼狈,却又不敢逃开,怕这苏涟漪真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只能苦苦受着冤枉,挨着打。
涟漪哭笑不得,上前一把拉住赵氏,“大伯母,大虎真没偷吃!”
赵氏的手被涟漪抓着,嘴却不停,“你看看你媳妇儿多向着你,你干出来这种龌龊事儿,你媳妇还帮你开脱,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你媳妇儿吗?”
“……”大虎站在一旁,有苦难言,肺都快气炸了,这该死的苏涟漪,瞎说什么!
“大伯母,他真没偷吃,他……他……他赌钱!”涟漪急中生智。
赌钱!?大虎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越编越离谱的苏涟漪,他敢对天发誓,这辈子一次都没赌过!
“真的?”赵氏停下来,问苏涟漪。
涟漪点头如捣蒜,“恩……是……是啊,这家伙把家里的粮食都输光了,我家都断粮了。”
大虎继续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这个说谎不眨眼的女人,没粮食因为他赌钱?分明就是她自己挥霍!
涟漪瞪了大虎一眼,赌钱总比搞破鞋好吧?
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相比男人滥赌和乱搞,更能容忍赌。虽然古代是一夫多妻,但那都是有钱人的游戏,在这穷乡僻壤,都是一夫一妻,不是不想娶,而是娶不起,慢慢的,也就形成了风气。
“这样啊,”赵氏这才不再挣扎,“涟漪啊,男人嘛都有点坏习性,但你家大虎除了傻了点好赌钱,也没出去乱搞,当女人的多少也得包容包容。”转而对苏涟漪开始说教。
“……”涟漪只能点头听着,“恩恩,是,是,大伯母教训的是。”
大虎轻蔑的斜撇苏涟漪,涟漪一抬头,看见大虎那不屑的眼光,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也说句话啊,难道你赌钱还有理了?”说着,用威胁的眼光盯着大虎。
大虎无奈,暗暗咬了咬牙,却又拿苏涟漪没办法,“大……伯母,教训的……是。”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
“恩,这样才对嘛,穷点咱没啥,两口子齐心协力才能过好,把这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你们说是吗?”赵氏对着两人继续唠叨教导。
“恩恩,是是。”两人无奈点头答应着。
见赵氏又想长篇大论,涟漪赶忙找个话题岔开,“大伯母,您看看这田,大虎种得对吗?”这话绝对是自找打脸,那绿油油的一片杂草,放个除草机就能剃出一片足球场,怎么可能对?
赵氏蹲下身子,伸手拔了拨杂草,“大虎啊,你这种的是什么啊?”
大虎没吭声。
涟漪伸手狠狠捅了他一下,“大伯母问你话呢,别装哑巴。”
大虎浓眉紧紧皱着,最后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涟漪一愣。“你自己种的什么,怎么会不知道?”
大虎一挑眉,一贯的面无表情,“你爹给了我种子,我就都种里了。”语气很是无辜。
涟漪哭笑不得,“你就不问问是什么种子?”
“等长出来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大虎很淡定的回答。
涟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每种农作物都有不同的种法,你不知道?”
“不知道。”
“……”
“他种的是小麦,”赵氏打断了两人对话,“大虎啊,这小麦应该是初秋收了玉米才种下,现在种,不合适啊。”
“……”两人互相看了看,种田的门外汉,都听不懂。
“只有北方才种春小麦,像我们这暖和地儿都种冬小麦,春天种小麦会让人笑话不会拾到田的,这个时节,要么就种些玉米,要么就些菜,回头也能挑到镇上卖了,赚些钱。”赵氏讲着。
两人不住点头,听着。
这形象,还真想刚刚成家立业的小两口不会过日子一般。
赵氏一回头,越看这两个孩子越觉得般配,脸上的笑容更慈祥。“你们也别急,这日子啊都是一点点过得,经验慢慢就有了,如今这些种子算是废了,即便是把草除了,但这麦子种的也不均匀,以后的收成不会太好,听大伯母的,改种菜吧。”
涟漪点头,“一切都听大伯母的。”
大虎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他不会种,但这地是他翻的,种子是他种的,一个月的心血说没就没了,不心疼是假的。
在涟漪狠狠的白眼下,大虎最终还是把怨言吞了回去。
而后,赵氏教了两人农具的用法,种田的方法,又带着两人把之前的杂草以及苗子都铲了,将一块地重新翻了,一晃,时间已到了下午。
“涟漪丫头,累了吧。”赵氏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涟漪只觉得握着铲子的双手火辣辣的疼,本不算重的铲子此时千斤重,“没有,倒是让大伯母受累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带着我们翻地,真过意不去。”她能不累吗?整个身上就没一个地方舒服,酸的很。
赵氏伸手拍了拍涟漪的肩膀,“涟漪丫头是个好孩子,怎的就被传得那么不堪?”
后者只能苦笑,为啥?因为身子里换人了呗。
大虎一个常年练武的人,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也是累坏了,种地的累和练武的累不同,更折磨人。他也站直了腰,从怀中掏出个巾子擦汗,姿态洒脱却又不失风度。
“哦对了,涟漪丫头还没午饭吧,这都过了饭点儿了。”赵氏这才想到,此时已是下午了。
涟漪猛地想起,别说午饭,大虎连早饭都没吃,早晨她自己吃过之后,提着食盒来看见田地,气就不打一处来,那食盒还在旁边安静放着,大虎就这么硬生生饿了一天。
“大虎,你饿坏了吧?”赶忙去问。
后者白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涟漪丫头,走,和大伯母回家吃饭去,大伯母给你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鸡蛋韭菜。”
------题外话------
**贫嘴丫头的感谢名单**——╭(╯3╰)╮——
蓝绯菊(10花)言情云情(3钻,5花)言情心静如水(18花)初萤(10钻,100花,10票)夏好(2钻,20花,2票)liyuming2009(11花)落雨如音(3花)丫头归我是我的
(1钻)路友儿(1花,1钻,1票)干煸爆米花(2钻,2花,2票)暮夕夜影(6花)我是浮生熹微(10花)一土雨007(888赏)半半仙儿11(188赏,10花)215812136(2花)a8015715(97花,5票)灯灯456(1花)wangmc114(1票)喵渺(10花)tinalinda(1花)tamyatam(2钻)aiwodijuanzi(25花)
感谢你们的支持!你们每一人的名字都牢牢记在丫头心中,爱你们!
*d^_^b*
021,海菜
看来这大伯母真是喜欢她,或者说是喜欢苏涟漪本尊,但无论怎样,涟漪都喜欢这个爽朗直率的大伯母是真的。
身在异世,大伯母是第一个帮助她,关心她的人,苏涟漪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在她心中,已经将大伯母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大伯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们还是不去麻烦您了,我们回家自己做饭就好。”说着,苏涟漪看向大概十几米外,大树后,那个身材瘦小的大伯父正小心翼翼探出头观察着。
苏涟漪是个聪明人,自然猜到了为什么她一来地里,本来忙碌的田地立刻空无一人,为什么当看到大伯母两口子时,两人在撕扯,更是知道大伯父在树后不敢出来的原因。
淫威!这就是苏涟漪的淫威!
大虎自然也明白,用一种嘲笑的眼神扫向苏涟漪。
“这孩子,小时候你随你娘没少去我家玩,怎么长大了还生分了?走,跟大伯母回家。”说着,不由分说拉着涟漪便向田外走。
涟漪盛情难却,只能无奈跟随,心中却是越来越暖,她在这个时空没亲人,以后大伯母就是她的亲人。
“你还看什么呢?捡起农具跟着走啊。”赵氏停下脚步,回头对大虎喊。
大虎身子一僵,身份尊贵的他很少被人这么命令,但任务在身,只能暗暗一咬牙,捡起农具和食盒跟了过去。
赵氏见大虎跟了过来,仿佛没说够似得,唠叨个不停。“大虎啊,你说你也是一老爷们,种地不会种,还把家里钱都输光,你还是男人吗?”
大虎浑身肌肉紧绷,因为极力压抑着愤怒,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走在前方的赵氏浑然不知,但涟漪却回头,用眼神威胁大虎——你敢发脾气,我就敢把你老底周出来。
大虎觉得自己冤,有苦难言。
赵氏依旧浑然不知。“大虎啊,你和涟漪现在还年轻,挨饿就饿了,以后要是有孩子了,难不成也带着孩子一起挨饿?”
大虎都快疯了,他承认自己不会种田,却也尽了自己最大力气,但这赌钱,是真真的冤枉。
清瑟回过头,歉意地对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大虎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仿佛将一切事态都掌握在手中的苏涟漪,竟放下身段,对他讨好表达歉意,惊讶之余,气也消了一半。
赵氏又要说什么,涟漪赶忙伸手一指树后,“大伯母您看,大伯父在那里等您呢。”仇恨转移,苦了大伯父了。
果然,赵氏见到自家丈夫缩在树后,气就不打一处来,马上放开涟漪,冲了过去,对着自家丈夫便开始数落唠叨起来。
赵氏说着,苏正就听着,两人互补十分和谐。
涟漪噗嗤一笑,不免在想,以后她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呢,他不求什么富有或权贵,只要像大伯父和大伯母这样就好,平平淡淡,却恩恩爱爱难舍难分。
苏正和赵氏的家离田地不远,是三间老房子,院子很大,房子虽不新但却干净整洁,一看就知女主人是个勤快会过日子的。
院子一入门左手边是猪圈,一口大肥猪长得正好,再向里则是鸡舍,赵氏一入院子,将院门掩好,便将鸡舍门打开,一只雄纠纠气昂昂的公鸡带着一群母鸡溜溜达达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
赵氏也不客气,用瓢舀了一勺陈年的苞米粒塞到涟漪手上,“丫头,去喂鸡,我去做饭。”
“好。”涟漪赶忙接过瓢。
赵氏钻了厨房,苏正根本不敢和“女流氓”苏涟漪呆一起,也赶忙跑到了屋里,院子中除了溜达的公鸡一家子,便是苏涟漪一家子。
苏涟漪没喂过鸡,但喂过鸽子,照猫画虎,抓了一把苞米粒撒在地上,引公鸡母鸡低头抢食。
涟漪觉得好玩又神奇,蹲下身子,将苞米粒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伸到其中一只看起来老实无比的母鸡面前,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成想,那母鸡真的低头开始啄食她手心上的苞米粒,那种有力却又痒痒的触感,引得涟漪咯咯直笑。
大虎站在一旁,低头看着缩成一个大肉球的苏涟漪,浓眉拧紧——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苏正和赵氏有一儿三女,三个女儿都已嫁人,只有一个老来子在身边,今年十岁,此时寄宿在镇上亲戚家,方便去镇上私塾。
对于古代人来说,最好的出路莫过于考取功名,即便状元进士没指望,考个秀才也足够为农家小户光宗耀祖的了。
像苏正这样过得不错得家庭,自然希望儿子可以有个不错得前程,不再做农夫。
不大一会,厨房便传来一股子饭香。
农家无大桌,都是贴地小桌,平日里将小桌立在一旁,吃饭的时候放平,几个小木凳放在桌旁围了一圈。
饭是粥和馒头,馒头黄白色,里面除了白面还掺杂了一些玉米面,像苏家村这样的农户,即便过的再好,也没法敞开了吃白面和米饭,这便是现实。
四菜一汤,菜是肉丁炒豆角、鸡蛋炒韭菜、炖蘑菇和一道凉菜——拌香菜叶。
大虎也许是许久没吃到这么正常的饭菜了,从前要么是自己把菜叶扔锅里随便煮煮,要么就是偷偷跑山上打个野味打打牙祭,如今吃上可以称之为“饭菜”的东西,感动非常。
没一会,两个大馒头就塞进了口中,苏正心中流血般的心疼,赵氏则乐哈哈的又给他添了两个馒头,让大虎也是感动非常。
相对于大虎,苏涟漪坐着没吭声,拿着筷子一遍又一遍的戳汤里的菜,夹了起来,来回翻看,最后还送嘴里尝尝。但她这尝可不是吃,而是咬下一点点,在口中抿了一抿,十分仔细的查看其口感及味道。
“涟漪丫头,有什么不对吗,这汤难道做咸了?”赵氏忙问。
“不,不是。”苏涟漪如同确认了什么一般,双眼中满是惊喜,雪白的圆脸上爬上阵阵绯色,“大伯母,这个菜叫什么?是从哪里来的?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
赵氏嗨了一下,笑开了,“多大的事儿啊,丫头要是喜欢,大伯母就给你拿去一些,伯母家多的是,你敞开了吃就行。”
“不,大伯母,一定要告诉我,这东西叫什么,在哪产的。”涟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
大虎咽下了馒头,看了看汤碗,拧眉不解,端起碗大大的喝了一口,那股子腥味让他反胃,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怪东西!?
在角落里默默吃饭的苏正也不解,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涟漪,这东西,他也不爱喝,但赵氏却喜欢的紧。
“哦,这个是海里产的,你二姐不是嫁到了方池吗?那方池离海边不远,那边的人都兴吃这个,你二姐就找人给我带了一些过来,这个好像叫……叫什么海菜。”
清瑟惊喜万分,没错的!这个准没错的!这个就是富含大量碘和钾,低钾血症的最佳食补之物——海带!
------题外话------
明天李家二公子出场,猜猜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d^_^b*
022,玉棠
岳望县是鸾国数一数二的大县,幅员辽阔、历史悠久,历朝历代出过不少名人,即便是如今活跃在朝堂上的高官大员,也有几位是出自岳望县。
而李家则是岳望县首富,当家家主名为李福安,是个经商好手,但却身体欠佳,本就体质羸弱加之常年为生意操劳,到了晚年更是体弱多病,一年十二个月,有五个月是在病床上度过。
若是换了其他商贾大户人家,多半被本家亲戚趁势抢去若干家产,但好在,李家除了有彪悍的当家主母,更有两个争气的儿子。
大公子李玉兰考取了功名,官至五品,迎娶了从二品礼部大员之嫡女,仕途光明,有子如此,外人自然不敢轻易欺负。
加之,李家二公子李玉棠,天资聪慧,从小便表现出超人的经商天赋,其眼光独特犀利,被李家家主连连称赞,虽然年纪刚刚一十有八,但气质沉稳,如今李家三成的生意皆由其经手,对于一名十八岁少年,已成传奇。
海棠苑,偌大的书房,门窗微敞,春风送暖入内,香炉瑞兽,烟徐袅袅。
刚一进门,入眼的便是上好檀香木书柜满墙,精雕细琢,品相精良,一看便是出自大师手笔。按理说,这样一个珍品书柜中自然放置的是同样的珍书绝本,但其非但没有半本书,密密麻麻放置的都是账本。
靠窗是一硕大桌案,桌上之物井井有条,文房四宝自然陈列其上,一侧高高垒砌的除了账本还是账本。
静逸的午后,书房中散发的是令人舒适的安宁,偶尔传来翻阅纸张和拨弄算盘之声,更是显得这书房别样的闲适。
李家的一名管事轻轻入内,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因二少爷讨厌被人惊扰。桌案最外一摞放置的就是二少爷审阅好无差错的账本,管事只要轻轻的入,取了账本再静静的出就好。
捧起账本,就在管事准备出书房时,桌案后之人却出声将其叫住。“回来。”
那声音清澈如月下之泉,沁人心脾,悦耳动听。
“是。”管事赶忙站住了脚步,恭敬回过身,等二公子的吩咐。
桌案后,男子一身雪衣,面颊白皙,狭长的眼微微上挑,满是慵懒,窄细的鼻梁高挺,下是一张淡淡粉红的唇。唇不厚,没有丝毫弧度,不喜不怒。
发丝在他白皙的皮肤和雪衣的衬托下,更是乌黑亮泽,于头顶束起,用的是珍珠缀成的发冠。
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晶莹,价值连城,但就是这么一枚惹人眼球的发冠,却丝毫抢不到主人的风头。
这便是李家二公子,李玉棠,其美貌名扬南北,只要见其一面,鲜少有不动芳心的闺中女子。
但他吸引人的并非仅仅是容貌,而是气质。
虽出身商贾之家,但在其身上却丝毫找不到半分铜臭,只有与世无争的飘渺感。更是因其喜穿白衣之故,被人冠上“望岳谪仙”的美称。
他虽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去的管事,却并未抬头,一双细眸还盯着手上的账簿,薄唇微启。“明日,是苏家酒厂送酒的日子吧。”
管事点了点头,恭敬道,“是啊。”心中难免为自家少爷抱不平——那苏家村的女无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一再肖想二少爷,这事都成了贵公子圈的笑柄,可怜了二少爷与世无争,每一次都主动回避,换了第二个人,这苏涟漪非死一万次不可。
“恩,下去吧。”声音淡淡,好像这件事丝毫没触动平静的心水半分。
“是。”捧着账簿,管事恭敬地退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直到一炷香之后,这本账簿核对完,他才缓缓抬头,“墨浓。”
话音刚落,从书房外边从容进入一少年随从,“是,二少爷有何吩咐。”
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上好玉品,优雅端起一旁的茶碗,“将翠儿叫来。”
“是。”名为墨浓的少年随从接令,退去。
香炉燃出的淡香和茗香交汇,充溢了整个书房。
很快,墨浓带着翠儿归来。
此时的翠儿,哪还有前几日的蛮横嚣张?身上没了上等大丫鬟的丝绸衣裙,而是下等粗使丫鬟的粗布衣,头上也没了翠玉簪子,满是灰尘的头发简单在头顶挽了个过时的发髻,脸色一片苍白和疲惫。
自从那一日翠儿与苏涟漪斗殴险些使李府背上人命,便被罚到了伙房烧火做粗活,李府上下对二少爷一片赞誉,因其赏罚分明,毫不护短。
“你下去吧。”那悦耳的声音还是淡淡,恍如隔世。
“是。”墨浓闻言退下。
墨浓刚离开,翠儿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给二少爷磕头,“二少爷请开恩,都是奴婢的错,请二少爷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一定当牛当马伺候二少爷。”
狭长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戾气,但其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捕捉。“给你带去那么多人,一个混人都杀不了,要你何用?”
翠儿脸更是苍白,外人都以为李府二少爷与世无争,但只有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才知二少爷的真面目——堪比地狱修罗。
“二少爷冤枉啊,当时奴婢确认那苏涟漪死了才找的刘妈妈,真的不知那苏涟漪怎么又活了,二少爷,翠儿从十三岁便伺候您,如今已伺候了整整三年,奴婢怎么会和您说谎?”说着,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难免紧张害怕。
桌案后雪衣美少年轻轻转头,眼底掩不住的嫌恶,“明日苏家酒厂来送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失败,就找根绳子解决了自己吧。”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好像随口说着一些闲事一般。
跪着的翠儿忍不住打了两个冷颤,少爷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她是知晓,看来这一次,那苏涟漪若是不死,就是她死。
*d^_^b*
023,结仇
苏涟漪因为找到了海带,如同攻克了医学难关一般兴奋,一反之前稍显温和的姿态,兴高采烈起来,拉着赵氏里里外外一顿聊,把赵氏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夸了个遍,惹赵氏笑得合不拢嘴。
别说赵氏,就连那唯唯诺诺的苏正,见有人诚恳夸奖自己儿女,老脸上也是容光焕发。
与为人父母的人交谈,只要谈他们孩子,那话题就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屡试不爽。
苏涟漪也有这么个个性,平日里虽平静温和,但一旦是心情高兴便很能说,说的也都是甜言蜜语,如今,因为赵氏帮了她大忙,她便忍不住地说好话哄赵氏开心。
大虎扫了一眼那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女人,低头吃馒头,不再看她们第二眼,当看到这诡异的汤时,想到刚刚苏涟漪兴高采烈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略带腥味的汤入口,浓眉忍不住一皱再皱,最后艰难地咽了,再也不肯多尝试一下。
一顿丰盛的家常饭吃完,苏涟漪和赵氏的感情越加亲密,有句话说好,女人间的友谊是建立在互相吹捧的基础上,两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不仅赵氏,就连那一直躲在旁的苏正,也探出头,觉得苏涟漪今日很是可爱。
赵氏见涟漪喜欢海带,几乎要把所有海带都塞给涟漪,但后者死活不肯收,最后收了一半。
捧着那晒干的海带片,涟漪激动得眼圈红了好几次,让一旁冰冷冷的大虎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多看好几眼。
“大虎,这些你先送到家里,我去趟孙家。”不由分说,拨出一半海带塞到大虎手中,自己则是抱着剩余海带,转身便跑。
大虎看着那圆滚滚的身影越行越远,皱着的浓眉一直未松开,若有所思。
孙家,此时也正烧火做饭,村子中一般的格局都是厨房离进大门一侧,所以此时院子中满是饭香。
因为停了孙大海的药,便等于减少了一大笔开支,没了这个药费的重担,孙家宽裕了很多,伙食也改善了些。
“涟漪妹子你来了,快快进屋,饭马上就好,留这儿吃个饭。”孙大海的媳妇吴氏赶忙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拽着涟漪,向屋里走。
“涟漪丫头来了,快进屋。”孙家老太也驼着背,疾步走了出来。
“孙大婶,您慢着点。”涟漪忙道。
此时的苏涟漪就是孙家的大恩人,受到孙家上上下下的尊敬崇拜,就连那倔强的男孩孙小锦,也站在门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苏涟漪。
入了屋,涟漪将干海带放在一旁桌上,熟练地走到孙大海床前,“孙大哥,最近感觉怎么样?”
孙大海身子还是干瘦,面色憔悴,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在孙小锦的搀扶下,挣扎着坐了起来,“好多了,多谢涟漪妹子了,你的大恩大情我……”
“孙大哥别这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涟漪赶忙打断了他的话,“最近可以起床适当活动,但时间不宜长,早晚各活动半个时辰便好,运动不能太过激烈,绕着院子走走便可。”古代没法检测人体的各项指标,缺少微量元素的同时,多半会伴随缺钙,何况他之前吃了那么多中药。
理论上说,中药不会引起人体缺钙,但在她记忆中,很多中药却会阻碍微量元素的吸收,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些没什么大碍,但孙大海是低钾血症,就不得不考虑到钙质吸收的问题。
身体缺钙,便会引起骨质疏松,极易骨折,这也是不能剧烈活动的原因之一。
“涟漪妹子,我家锦儿他爹的病……能根治吗?”吴氏犹犹豫豫地问。
苏涟漪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孙大嫂放心吧,其实这缺钾,说病也不是病,就好像口渴一样,是人体的一种需求,只要按时补充他缺少的微量元素就行。”
缺钾便是如此,只要缺一点点,反应就很大。
涟漪将海带取了出来,教吴氏如何料理烹饪,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海带汤便要成为孙大海每餐必不可少的汤品。
这一折腾,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孙家人自然是留涟漪吃饭,但后者却以在苏正家用过饭为由拒绝了。
该办的事情办完,涟漪便告辞回家,吴氏领着孙小锦送她。
刚迈出孙家大门,一抬头,竟看见了“熟人”——王大铁和李二癞。
两人正在孙家门前鬼鬼祟祟的不知密谋什么,看两人猥琐阴险的表情,涟漪便觉得准没好事。
吴氏看见两个流氓,顿时吓得微微颤抖,紧紧搂着儿子向涟漪身后躲。
那两人一回头,看见从孙家大门出来的竟是苏涟漪,也是一愣。那门牙少了一颗的赵大铁顿时觉得,腮帮子生疼。
“呦呵,涟漪妹子,怎么学会了吃独食儿?”李二癞先开腔,阴阳怪气。
涟漪微微皱眉,吃独食,什么意思?
见到她不解的表情,李二癞不屑的对旁唾了一口,“以前倒觉得你苏涟漪是个爽快人,啥时候多了这么多弯弯肠子,那天不告诉我们有钱,不就是为了把钱独吞了吗?”
苏涟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吃独食”啊。
“你们怎么想,不关我的事,但这孙家我苏涟漪保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如果你们敢来这撒野,就是和我苏涟漪过不去,别说你一颗牙,就是一口牙,我也给你一根根掰断。”对这种恶棍根本不需要费心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方根本不会理解,唯一的做法就是——以暴制暴。
赵大铁觉得腮帮子更疼了。
“你……你……苏涟漪,我与你爹交好,也算你长辈,你就这么没大没小?”李二癞自知打不过这一身蛮力的苏涟漪,却觉得不能丢脸,便搬出了辈分试图压住她。
涟漪冷哼,“你还知道自己上了年纪?那你懂什么叫老不自重、为老不尊吗?如果说赵大铁年轻不懂事,也许还能理解,你这么大年纪的人难道也不分好赖?难道你就不为自己子孙积积德?日日为非作歹,你也不怕绝后!”
这“绝后”两个字,一下子戳到了李二癞的痛处上,整个苏家村都知道李二癞和他那犯浑的媳妇生不出孩子,苏涟漪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刚来到这村子不久。
李二癞气得浑身颤抖,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憋的说不出话来,这苏涟漪是成心和他过不去,这个仇他也记下了。
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那赵大铁见李二癞离开,也赶紧跟着跑了,一边跑,一边恐惧地回头看苏涟漪。
涟漪看着那两人狼狈的背影,一挑眉头,一旁的吴氏则是忐忑地上前,“涟漪妹子,那李二癞向来是个缺德的主儿,你可一定要防备着些。”
“恩,你们回去吧,别送了,他们不敢把我怎样。”将吴氏母子劝了回去,涟漪则向家走,一边走,一边凝眉思索,她确实应该防备一些,狗急了跳墙,那两个连狗都不如的人,一定会想一些阴招。
快走到自家院子时,身后传来车的声音,有人驾车呼喊,“涟漪,涟漪,你等等。”
涟漪一回头,原来是老马头,绽放一抹笑容,与刚刚面对李二癞的横眉冷对截然相反。“马大叔,在这碰到您,真巧啊。”
说话期间,老马头已将驴车停在了涟漪身边,“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明儿就是酒厂给李府送酒的日子了,东家让我来问问你,你还去吗?”
涟漪哭笑不得,她去李府干什么?她对美男美女可没什么兴趣,但,转念一想,她虽然对李府没什么兴趣,但需要去一次县城,把银票换成碎银子,顺便采购一些东西。
“好,我去,明儿早晨就麻烦马大叔顺便来接我一下了。”说着,笑眯眯地看向老马头,没有丝毫扭捏。
老马头幽幽叹了口气,这涟漪现在变了,懂事了,但对李家二公子的热衷却未变,明明没有结果为何还要强求。“知道了,那明儿我来接你。”说完,便驾着驴车离开。
作为旁观者,他自然没资格去置喙,便只能祈祷着涟漪早日想开了。
苏涟漪一想到明日便要去县城采购所需用品,便十分高兴,脸上再次洋溢起笑容,她虽胖,但一张脸是极漂亮的。白嫩的皮肤,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淡淡的柳叶眉和长长的睫毛。
因为开心的笑容,她的脸上爬上一丝粉红,如桃花一般娇美惹人怜爱。
她没留意到,自家院门口正站着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那双冰冷的眸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题外话------
今天的字数好多啊,汗…都快赶上V章了,求表扬啊~
感谢看官tamyatam(3钻)送钻也不肯留言,丫头感动,么么哒,爱你!
若绯儿万岁(3花),zhy9050(5花)是新朋友吧,欢迎~
13929691996(3票)╭(╯3╰)╮
*d^_^b*
024,图纸
笑眯眯地送别了老马头,一回身准备入院子,却捕捉到了大虎眼中的鄙夷。
苏涟漪一愣,难不成她又不小心做了什么掉价的事?
大虎没搭理她,转身进了院子,涟漪也跟着入内,想了一想,很快便明白过来,搞不好这家伙是误会她又要去找李家二公子,真心冤枉啊,她躲还来不及呢。
大虎没进屋,而是在院子中劈材。
涟漪直接进了房间,取出落了一层灰的文房四宝,为自己磨墨。大虎怎么想,她根本不在乎,反正两人仅仅是合作关系,交流的越少,以后分开后的麻烦就越少。
磨完墨,扑好了纸,毛笔蘸饱墨汁,开始专心致志地设计起图纸,这图纸便是之前说过的房屋改造图纸,出于人道主义,涟漪不忍心见大虎一直在满是油烟的厨房睡觉。
当大虎将劈好的柴整齐放置在一旁时,涟漪已经出来,将设计图递给了他,“之前我说过要改造下房间,这个便是设计图,你看看有没有不妥。”
大虎接过图纸一看,惊讶。
这房屋设计得十分精巧,偌大空旷的房间一分为二成东、西两个房间,而这两个房间又分成四个小间,稍大一点的小间标着“卧室”,稍小一点的小间标着“洗漱室”,这字歪歪扭扭的难以入目。
令他惊讶的是这看似简单的设计,其心思却周到无比。
东边房间的“洗漱室”在西边,西边房间的“洗漱室”在东边,也就是说,用两个洗漱室拉开了两个卧室的距离,既有了隐蔽空间,又能起到隔音的效果。
两个大房间北面隔出的空间,标注着“仓库”,而南面则是有个直通东西的偌大空间,标注“会客室”。
北面的仓库除了可存储东西,更能在冬日里抵挡北来寒风,起到御寒的作用。南面的会客室则是两个房间的出入口。
在东、西两房间的最北墙,开了两只窗,配合与之平齐的仓库门和卧室门窗,大虎猜想这可能是为了通风设计,避暑。
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她竟可以设计出如此功能齐全又精巧的房间,即便是能工巧匠,也未必在这么短的时间设计出,何况,这房屋布局是他第一次见,定是独创。
他走南闯北见过无数华丽大屋精雕小阁,但其内部构造却永远是大同小异,只在细节处雕梁画栋,其实居住起来并不是舒适,因为那些工匠只在乎房屋的华贵与否,鲜少考虑其实用性及舒适性。
“有什么不妥吗?”涟漪赶忙问,见大虎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太妙了……”大虎忍不住低声惊叹。
“妙什么?”大虎的突然赞叹,让涟漪一头雾水外加受宠若惊。
大虎抬起眼,第一次用不带任何反感的眼神看向苏涟漪,“这房间布局,设计得极为巧妙。”
“……”无语,有什么可妙的,她就是瞎画而已,除了北面仓库模仿了中原地区农村的房屋设计,其余的在现代楼房里随处可见嘛,十个房子,十一个都这么盖,有什么可稀奇的?
苏涟漪这个现代人,怎么会理解古人的因循守旧?
大虎看着手中图纸,眼中的冰冷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这个“苏涟漪”会武功,从之前两人简单的交手可看出,其招式虽不华丽却直逼要害;会做饭,且是从前未见过的做法;会医术,能诊治众多大夫无法确诊之症;如今又随便能设计出精妙的图纸,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题外话------
和大家道歉!
今天迟更,又更的少,因为被老爸老妈招回东北老家过中秋,之前的二十四小时都在车上度过的,到家已经很晚了。
作为补偿,明天双更!
请大家接受我的歉意,么么哒!
*d^_^b*
025,早餐(一更)
清早,天还没全亮,涟漪便起床洗漱,当推开门时,见大虎早已起身,铺盖卷叠得整齐,俯身在台子上的水盆中洗脸。
“早。”涟漪友好地打了个招呼,进了厨房,又开始犯难——闹了半天,她家还是没有半粒米,今日的早餐可怎么解决?
大虎默默地洗完脸,用一旁的巾子擦干。
涟漪为难地看了看大虎,家里除了干海带,什么都没有,也不能让大虎饿着肚子下田啊。
当抬头看见昨晚洗好的衣服时,灵机一动,将衣服拽了下来,卷了几下揣怀中。“大虎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跑出了院子。
苏涟漪跑了出去,大虎这才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浓眉紧锁。
他认为她不是别有目的的靠近他,否则应是不声不响地监视,而不是如此高调的多管闲事,他思考了一夜,做出了如此判断。
苏涟漪去哪了?是去苏正家了。
这个时间,赵氏做好了饭,正准备和苏正吃了饭去下田,见涟漪气喘吁吁地跑来,赶忙起身迎出了院子,“涟漪啊,这大清早的火急火燎,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大伯母,”涟漪停下脚步,早晨没吃饭还疾跑,身子有些吃不消,“那个……有些……事,要和大伯母……商量。”气喘吁吁。
“赶紧进屋喝点水,再大的事儿有大伯母呢,涟漪丫头别急。”说着,便拉着涟漪的手入了院子。
喝了几口水,喘匀了气,“大伯母,是这么回事,我家没粮了,所以涟漪冒昧,想用这件衣服换几个馒头回去。”说着,便将手中的衣服塞给了赵氏。
苏涟漪的衣服都是不错的,虽然本尊很胖,但很爱美,漂亮衣服和胭脂香粉没少买。苏家村农妇穿的多半是粗布衣服,但苏涟漪的衣服却都是细布夹杂着一些丝料,衣料华丽了一些,摸起来手感也十分滑腻。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上了年纪的赵氏也是如此。虽然家里过的还算不错,但毕竟还有个小儿子,家里紧紧巴巴地攒钱为儿子考取功名,将来还要娶媳妇,自然没余钱买这种好料子的衣服。
赵氏猛然心动,但还是将衣服塞了回去,“丫头,你这样大伯母就生气了,几个馒头才值几个钱,大伯母还吝惜几个馒头不成?这衣服……想必挺贵呢吧。”
衣服当然是贵的,当初本尊为了这堆漂亮衣服,没少和父亲兄弟要钱。
苏涟漪也是个识货的,知道这衣服值点价钱,“大伯母,是涟漪错了,涟漪该罚,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大伯母吝惜几个馒头,但您总是帮助我,让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作为孝敬,这衣服也是要送的。”
赵氏见涟漪说得诚恳,心中暖洋洋的高兴,“我这老婆子穿这么好的衣服干啥,涟漪还年轻,多打扮打扮。”
涟漪苦笑,她已经胖的和球一样了,再打扮还能成杨贵妃不成?“不瞒您说,涟漪衣服太多了,根本穿不过来,您要是嫌这件衣服破旧,回头我再去换一件新的送您。”
苏涟漪的衣服几乎都是新的,原因很简单——本尊懒得洗,穿脏了就扔在一旁,买新的就是,于是这些衣服都是只下过一回水的新衣。
见苏涟漪执着送衣,赵氏也不再推脱,收下了衣服,“那好,大伯母就谢谢涟漪了,来,多拿些粮食回去。”
赵氏给涟漪拿了不少,光蒸好的馒头就有二十个,还有菜和玉米面,涟漪抱着未来一段时间的口粮,又一阵风似得跑回了家。
当涟漪到家时,大虎刚耍完一套拳法,看着气喘吁吁的苏涟漪,手上少了衣服,又多了口粮,心中竟泛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先休息会,我下锅炒个小菜,我们这就吃饭。”说着,钻入了厨房,摘菜洗菜,不一会,一道素炒青菜就出了锅,阵阵菜香从厨房中传来。
就着那油锅,涟漪又舀了两勺子水,切了葱花和姜片,打了两个蛋花进去。
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桌上,已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洗洗手吃饭吧,刚刚大伯母说了,她忙完了地里的活,就去教你种田,菜地不同于粮地,要经常拾到,辛苦你了。”一边说着,一边摆好了碗筷。
大虎拧眉,将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狠狠压了回去,不发一语,洗了手便在小凳子上坐下,抓起馒头咬上了一口,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入口中。
顿时,口齿生香,淡淡的蔬菜清香配合不腻油味,让人欲罢不能,这菜,比昨日在苏正家吃得荤菜还要解馋。
涟漪是用了现代的基本炒法,先炸一些辣椒油,而后用姜葱蒜素炒青菜,浇上辣椒油,既简单省力,卖相又晶莹诱人,微微的辣味还能刺激味觉,增进食欲。
大虎又喝了一口汤,又是暗暗赞叹。
与猛吃的大虎不同,涟漪喝了一口汤,便陷入沉思。
用银票换碎银子,确实不错,但会不会引起苏峰等本尊亲人的怀疑?这本尊不是个攒钱的主儿,突然哪来这么多钱?
大虎吃着正香,突然苏涟漪狠狠一拍桌子,因太过突然,大虎这一口馒头硬生生塞到了嗓子里,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警惕地防备着苏涟漪。
涟漪噗嗤一笑,“大虎抱歉,我不是有意吓唬你,是我刚刚解决了一个难题。”她想到了如何掩人耳目地取钱——卖衣服!
没错,本尊家里别的不多,就衣服香粉胭脂多,尤其那衣服,多得数不清,涟漪用整整两个晚上才把所有脏衣服都洗了个遍,别说苏峰等人,就是苏涟漪本人也根本数不清本尊到底有多少件衣服,四十件?五十件?
这么多衣服,少个几件,外人根本发现不了。
没错,就这么办,到县城换银子,若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把衣服当了就行。
可怜的大虎,脸被憋得通红,涟漪赶忙端起汤跑了过去,“对不起,对不起,虎兄,请喝汤。”解决了问题,心情突然好得很。
“……”莫名其妙的女人!
大虎想生气,见到对方那笑眯眯的样子又气不起来,只能接过汤,咕噜咕噜牛饮几口,将塞住的馒头咽了下去。
涟漪坐回了桌子旁,小口小口的吃了半个馒头,又喝了一点汤,没吃半口菜。没错,她就是在减肥!
她不是在意外碑人,但身为医生的她却知道,肥胖影响的不仅仅是外表,更影响的是健康,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以及心脏病,很多都因肥胖而起。
在这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健康是最重要的,无法治病便只能避免生病。
老马头赶着驴车来了,见大虎在院中收拾农具,开口问道,“大虎,涟漪起床了吗?”之前来,那本尊都要磨磨蹭蹭许久。
“马大叔,我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房间门推开,苏涟漪一身朝气的出来。
别说老马头,就是大虎也是眼前一亮。
今日的苏涟漪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衣裙,原本繁琐的花样都被她仔细拆了下去,干净素雅。不施粉黛的皮肤娇嫩,因这几日清洁皮肤加之素食,那几枚粉刺也消失不见。
白皙的圆脸配上小巧的尖下巴,如同年画中走出的福娃,可爱喜庆,乌黑圆溜溜的大眼,笑眯眯成一道月牙,让人忍不住亲近。
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皮,几步便越过大虎上了驴车,脚步轻盈,毫不矫揉造作。
“对了大虎。”刚在驴车上坐好的涟漪回头唤大虎。
“恩。”大虎破天荒地搭理了她一回。
“今儿我就不去田里了,你受累了。”她语气满是真诚。
大虎突觉得十分尴尬,又不知这尴尬从何而来,“哦。”说着,便回屋去换衣服。
驴车开了,老马头看了看大虎那魁梧颀长的身影,又看了看身旁端庄和蔼的苏涟漪,感慨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可惜……
可惜涟漪这孩子不知是不是脑子进水,还是一再肖想李家二少爷。
“马大叔您也辛苦了,”涟漪不解为何老马头唉声叹气,从包袱里掏出个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送大叔一只馒头当零食吃吧。”
------题外话------
为弥补昨日更的少,今日有二更,时间在20:00左右,么么哒~
*d^_^b*
026,没来(二更)
026,
去往县城的一路上,苏涟漪和老马头聊得欢,老马头一边驶着驴车,一边啃着涟漪送他的馒头,山南海北给涟漪讲着各种趣闻,吹着牛皮。
很快,便到了县城。
“马大叔,您先把驴车停下。”涟漪道。
“好,”老马头停下了驴车。“涟漪丫头,有什么事儿吗?”
涟漪一下子跳了下来,拿好小包袱,“马大叔,李府我就不去了,您送酒大概多长时间,我在县城集市逛一逛,回头在这儿和您集合。”
老马头这下子乐了,一拍大腿,“好姑娘,就应该这样嘛,这姻缘讲求的是门当户对,那李家二公子不是咱村儿里人能高攀得起的,即便是勉强嫁过去也没什么好日子,大虎虽然不爱说话,但力气大能种田,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会好起来的。”
“……”涟漪苦笑,“恩,恩,是,马大叔说的是,如今我这不是也看开了吗?我在县城买些东西,一会和您一起回村。”天大的冤枉啊。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便分开行动,涟漪怀着兴奋的心情去逛集市,老马头则是驾着驴车去往李府。
李府门前,翠儿带着一群人在后门守着,遥遥看到了苏家送酒的驴车进了后院大门,浑身紧绷。今日,她一定会要了那胖子的命!
老马头牵着驴车入内,小管事接应,有几个小厮上前抬下三只大酒桶。
为什么这么大的李家非要吃苏家酒厂的酒?自是有原因的。
那苏家村旁有座大山,村里人都叫它仙水山,因山顶有泉流下,到半山腰汇集成潭,一滴都不落向山脚。这水清澈甘甜,泡茶则清香宜人,酿酒则口味醇厚,曾有人想将泉水引下,但实验过无数次,这泉到了潭处,就莫名其妙地向地里钻,根本不肯向山下流。
无奈只能作罢。
苏家酒厂是祖传酒厂,用的是老配方,其中的水皆是仙水山的水,靠着苏家村民用人力一桶一桶向山下背。
李府家主李福安在十几年前,偶然品尝过苏家酒厂的酒,从此便欲罢不能,喝酒就喝苏家酒。
李福安是生意人,很是精明,曾想过直接买下苏家酒厂,或在仙水山山脚下另开酒厂,于是便借着邀请几大主顾吃酒之际,将苏家酒让主顾品尝,几大主顾并未表现出热衷,结合仙水山取水之不易,李福安便只能作罢。
就这样,李府便成了苏家酒厂最大的买家。
“咦,那恶心的胖子怎么没来?”翠儿一旁的小丫鬟好奇出声,这些人都是翠儿带着继续“收拾”苏涟漪的。
翠儿左看右看,除了那送酒老头,确实没看见苏涟漪,“你去想办法问问,机灵点。”向一个聪明的小丫鬟命令道。
“是,翠儿姐。”小丫鬟答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过去。
后院门口,管事接了酒,写了收据给老马头,这时,小丫鬟笑滋滋地走了过来,“大叔来送酒啊,怎么不见涟漪姐呢?”
老马头见是个眼生的丫鬟,不解涟漪在李府何时和丫鬟交好上了,“涟漪今日去集市买东西,没来李府。”
“啊?”别说小丫鬟,就连一旁的小管事和小厮都暗暗称奇,那苏涟漪竟没来李府,奇了!
“这样啊,那涟漪姐一会还来吗?几日没见她,想得紧。”小丫鬟又道。
老马头是个心思简单的老汉,真就以为这小丫鬟和涟漪交好,“今儿涟漪丫头就不来了,刚刚约了在县城门口集合,她买完东西我们就回村。”
“哦,这样啊,谢谢大叔了。”说完,又快步离开。
若是一个月前发生这件事,老马头定然要疑惑很久,李府的丫鬟也比村里的姑娘地位高,怎么就喜欢上苏涟漪。但这几日接触,发现涟漪丫头也是个不错的,也许这小丫鬟比他更早发现也说不定。
奇石假山后,一堆丫鬟躲在此。
“翠儿姐,死胖子竟没来李府,那老头说胖子今儿去集市买东西,就不来李府了。”小丫鬟汇报。
“啊?不来了?”一群大小丫鬟惊呼。
翠儿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去去就回。”这任务关乎她的性命,她不敢疏忽,向着二少爷书房便跑了过去。
海棠园,李玉堂与管事对着账,神色淡然,仿佛与后院即将发生的命案全无关系一般。
“二少爷,二少爷,求见二少爷。”翠儿急躁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李府大管家是跟着家主李福安的,二管家则是跟着二少爷李玉棠,翠儿这没有规矩的大喊,让在一旁伺候的二管家皱紧了眉,正想出去教训,李玉棠却发了话。
“你们都下去,让她进来。”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是。”二管家领着管事们退出书房,翠儿进来,噗通一声跪下,“二少爷,那死胖子……不,是苏涟漪,竟没来。”
“把话说全了。”一身白衣的李玉棠闲适地翻着账册,翠儿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赶忙稳下了情绪,“回二少爷,苏涟漪她并未来李府,苏家送酒的老头说,苏涟漪去了集市买东西,而后直接回苏家村。”
李玉棠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下去吧。”
“是。”翠儿的心这才放下,二公子这就算是知晓了。
“墨浓。”翠儿出去,书房中又传来那淡淡有些疏离的声音。
随从墨浓入内,“是,二少爷。”
素手又翻过一页,“派人去看看,苏涟漪在做什么。”
“是。”墨浓出去。
“进来吧,我们继续。”
声音落地,二管家便带着众管事入内,继续对账。李玉棠还是一派淡然,如同刚刚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与此同时,另一边,苏涟漪很忙。
先是去了药房,买了专门研药的小碾,将银票兑成了碎银子,而后去铁匠铺买了几把锋利的小刀,称了几两好茶,买了一些针头线脑,便又回到了县城大门口。
当涟漪到达时,老马头已等候多时。
“马大叔,让您久等了。”涟漪道,拎着沉重的小碾快走几步,老马头上前帮她拿过小碾,搬上了驴车,“买这东西干啥?”
涟漪一笑,“不是我买,是大虎交代我买的,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可怜的大虎,就这么背了黑锅。这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涟漪不想多解释,反正老马头随后也就忘了。
老马头赶起了驴车,晃晃悠悠地就向县城外走。
“马大叔,这个是送您的。”将其中一包好茶递了过去。
老马头接了过去,隔着纸包闻了一闻。“呦,这可是好东西啊,挺贵啊,大叔可不能收。”说着,便又塞给了涟漪。
“不贵,便宜着呢,我家衣服太多,穿不完回头又过时了,就捡了几件不喜欢的当了,换钱买了些东西,马大叔可不能推辞,这也是做小辈的一片心意。”
老马头感动,他只是苏家酒厂的长工,却被苏家小姐这么尊敬,自然感动非常。“涟漪丫头,以前是大叔误会你了,你是个好姑娘。”由衷地说。
涟漪笑笑没说话,借着回身整理东西,脸上的笑容褪去,换为沉思。如果她没看错,刚刚有人跟踪她,从药房出来后,就一路追随。
她以为这些人要打劫,便一直往人群里走,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人衣服干净整洁,衣料考究,不像是一般匪人,倒是像大户人家的下人。
“哦对了,涟漪丫头,刚刚我送酒时,有个丫鬟姑娘来问我你去哪了,说几日不见,想你了。”老马头赶忙道。
“丫鬟?想我?”涟漪一愣,竟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那些人是李府的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题外话------
Tamyatam(3钻)我是潇潇慕雨(11花)liyuming2009(5花)乔依霏霏(1钻)azraelkkk(5花)霍钱钱(100赏)huangyin0927(1票)
丫头会说,爱在心头口难开吗?(因为丫头害羞嘛~)爱死你们啦!
另外,喜欢种田文的朋友,丫头向你们推荐好友种田文:
《拒做填房:农家药女》,作者:纯露鬼鬼。文文的笔法很真挚朴实,十分有种田味儿,丫头个人也喜欢喜欢,么么哒~
*d^_^b*
027,锦儿
接下来的几日,苏涟漪很忙,由赵氏帮忙请了人,重新翻修了房子。
女魔头家修房子,前几日是没人敢去看热闹的,但后来涟漪家房子造型独特的消息不胫而走,便有几个胆儿大的人来看,发现苏涟漪根本不在家,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跑来,看这房子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正在重修的房子中只留了大虎在,涟漪则是带着剩余海带和小碾跑到了孙家,和吴氏一起研究如何将海带磨成粉末。
苏家村是个本家村,乡里乡亲的都认识,涟漪不想装成本尊那样的混蛋,又不想因自己的改变而引起轩然大波,便只能躲着。苏家村注定只是她短暂停留之地,她不想与众人有太多牵扯。
这磨药的小碾和磨面的石碾作用原理相同,但因是个精细活,所以这小碾自然也比石碾精致许多。
吴氏是个过日子的好手,炒的一手好菜,种了一手好田,磨麦子点豆腐,手到擒来,让涟漪好顿佩服。在吴氏的帮助下,干海带先是用药杵捣碎,而后用小碾一点点成功磨成粉末。
“涟漪妹子,这好好的海菜,为啥要磨成粉?”吴氏不解。
涟漪微笑,将孙家的盐罐拿了来。“即便是孙大哥缺钾,也不能日日吃海菜,补钾是长期的,非一时半刻就能补全,海菜虽不贵,却无处可买,只能去遥远的渔村购买,但若是将这磨成粉的海菜与盐混合,既易于保存,又能节省许多。”一边慢慢说着,一边将海菜粉一点点倒入盐罐中,用筷子轻轻将两者搅匀。
吴氏看着面前的苏涟漪,几乎忘了从前苏涟漪的模样,此时的她,长发被巾子仔细包裹在头顶,留了几根俏皮的乌丝垂在雪白的面颊上,清澈的眸子永远淡然平和,潺潺而语,不急不缓,只要在她身边,就能奇迹般心神宁静。
“涟漪妹子,你……你这么帮助我们家,让我们怎么感谢你,回报你?”想到这几日苏涟漪来来回回查看孙大海的病情,分文不收还送了许多野味和海菜,眼圈红了起来,伸手抓住涟漪的手,不肯放开。
涟漪笑笑,轻轻回握她的手,其实吴氏此时也就三十出头,但外表却沧桑,看起来要接近四十,干瘦的手上满是茧子。“孙大嫂你言重了,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一帆风顺?今日我帮了你,也许若干年后我落难,你也会来帮助我。不是吗?”
吴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连点头,“啥也不说了,涟漪妹子,只要以后你能用到我们孙家,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
涟漪哭笑不得,“孙大嫂你真是言重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吴氏却不顾涟漪的推辞,手一伸,将孙小锦召了来,“锦儿,跪下。”
涟漪一愣,“孙大嫂,你这是干什么?”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孙小锦才不满九岁,但早熟懂事。听见母亲的命令,便乖乖跪了下来。
“锦儿,涟漪姑娘对我们家恩重如山,你发誓,这一辈子要听从涟漪的话,像孝敬亲娘一般孝敬涟漪姑娘。”吴氏认真道。
“别……孙大嫂,这可使不得。”涟漪赶忙挣脱了吴氏的手,想把孙小锦拉起来。
锦儿虽不说,但心里却和自家娘亲想的一样,如果没有苏涟漪的出手帮助,想必父亲早就不行了,他们孙家也算是完了。“黄天在上,我孙小锦对天发誓,这一生都孝敬涟漪姐姐,听涟漪姐姐的话,否则……死无全尸。”稚嫩的嗓音,说出的却是铿锵有力的誓言。
苏涟漪彻底无语了,“锦儿快起来,不用发毒誓,我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她怎么会想到,未来的一生,孙小锦真的就如同他的誓言所说——一生跟随、效忠,若没有孙小锦,苏涟漪便会香消玉殒于一场浩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孙家老太太也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将孙小锦拉了起来,这才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孩子。
孙小锦虽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但个子却是很高的,皮肤黑黑,五官清秀,尤其是他那一双超越年龄的早熟眼神,很坚定、执着。
“涟漪姑娘,以后锦儿也算你半个儿子,我们孙家上下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一道男声从里屋门口传了出来,声音稍显虚弱,但已有了中气。原来是孙大海听见屋外人的对话,支撑着走了过来。
经过几日的调养,他已经不用人搀扶就可下地慢慢行走,恢复得很快。
涟漪无奈,赶忙叉开了话题。“孙大哥,你今日可有无力、呕吐的感觉吗?”
锦儿赶忙跑去搀扶,却被孙大海婉拒。“没有,今天我感觉很舒服,脑子也很轻快了,心跳得也不那么厉害,真没想到,涟漪姑娘还是名神医。”
涟漪笑了笑,站起身来,“哪是什么神医啊,就是碰巧听过这个病症罢了,这几日孙大哥可以增加一些运动量,估计没几天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涟漪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吴氏忙问。
“去看看地,最近大虎忙着翻修房子,地里没人照顾,我去弄弄。”就如她所说,这几日苏涟漪还真是勤勤恳恳的伺候菜地,浇水除草的。不是她热爱劳动,而是找机会减减肥。
连日吃素、多运动,外人虽看不出来,但苏涟漪却能感觉到自己瘦了,原本紧绷的衣服,现在穿起来松了许多,再接再厉。
“我陪你一起去,两个人拾到也快一些。”吴氏赶忙从门后取了农具。“我家有多余的农具,你就不用回家取了,从这儿走也近。”
“好,那就麻烦孙大嫂了。”涟漪笑眯眯地接受了,有吴氏这个种田好手在,她也能多学一点种田经验,顺便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锦儿也跟着两人去了地里。
一晃,一天就过去了,太阳落了山。
涟漪婉拒了吴氏的邀请,独自在田地里散步。
这个时间,地里空无一人,都回家吃晚饭,放眼一望平整的田地让人心旷神怡,云被落日烧得通红,半红半蓝的天空,美得无法用言语描述。
苏涟漪就这么逛着,默默计划着未来生活,虽然前途未知,却也有种别样的冒险情趣。
当天大黑下来,涟漪估量着修房的工人已经离开,这才回家。
五天的时间,房子已焕然一新,工人们按照涟漪设计的图纸,将原本一个空旷的大房间分为若干小份儿,虽不如之前的亮堂,但功能齐全。
“大虎,这几日你辛苦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为大虎泡了一壶好茶,递了过去。
“恩。”大虎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但他心里却如明镜,这苏涟漪是不想和本村人有太多交往,并非偷懒,这几日的田地,她日日照顾。
两人在天井中吃完晚饭,喝完茶,默默无语,而后很默契地收拾桌子碗筷,分别回屋睡觉。
谁能想到,第二日,整个苏家村竟传起了谣言——苏涟漪在县城搞了个野男人,不贞!
------题外话------
感谢:言情云情(2花)半半仙儿11(188赏)tamyatam(1钻)MUA~
*d^_^b*
028,帮【叶词】出名,二更
大清早吃完早饭,大虎扛着农具准备下田。
一出院门,敏锐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人埋头讨论着什么,还时不时向他的方向看。他刚一看过去,那几人又赶忙躲进了墙角。
大虎微微眯了眯眼,在记忆中找寻那几人的身份,想起前几日自家修屋时,他们来看过热闹,应该是苏家村人,便放下心来,关了院门,转身离开。
随着越来越靠近自家田地,大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狐疑。这绝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人就是在讨论他!问题是,他有什么可值得讨论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涟漪收拾好了碗筷,泡了一把豆子在水盆中,晚上准备割些猪肉炒青豆。打了一盆水,将抹布润湿,开始上上下下擦灰,打扫房间。
院门却被人推开,有人冲了进来。
涟漪一挑眉,在本尊的恶名下,还有人敢擅闯她家?难道是本尊的三弟苏白?
“涟漪妹子,涟漪妹子,不好了。”那人惊慌地喊着,是吴氏。
涟漪扔了抹布,赶忙出了屋子,“孙大嫂,今儿没去上田?”这个时间,孙大嫂应该在田里干农活才是。
一身粗布衣打着补丁的吴氏满脸焦急,见到涟漪后,才松了半口气,“涟漪妹子大事不好了,现在外面到处在传,你在县城有了相好,在……在……搞破鞋。”吴氏是个传统的妇女,对于她来说“搞破鞋”这三个字,想都不敢想。
苏涟漪一愣,“哦,我知道了,没什么大事。”难道本尊真在县城有相好?不可能,本尊那么喜欢李家二公子,连家里的男人都不碰,怎么可能有相好。
吴氏大吃一惊,一把拉住涟漪的手,“妹子,你傻了吧?这可是不贞啊!”
在古代,“不贞”罪名,足可以要女人的命。
看吴氏急得一张干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涟漪心中大为感动。这个时候肯登门通知,都是真心交往之人罢,否则第一时间不是通知而是撇清干系。
想到这,涟漪脸上的笑容更是温和,牵着吴氏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孙大嫂,那你认为,我是那种乱搞的人吗?”
“当然不是,涟漪是个好姑娘。”吴氏斩钉截铁。
苏涟漪放开她的手,打开衣柜,在一堆堆的衣服中,挑选了两件深颜色稳重的衣服,拿起来在吴氏身上比量了几下,“这衣服,孙大嫂穿定然是肥大了些,回头有时间改改,那件深灰色的是给孙大婶的,两件衣服能裁下一些布来,看看能给锦儿拼条裤子不,反正颜色都是深色,男孩子穿也没什么。”一边比量,一边自言自语,完全置身事外。
吴氏急得都要哭了,“妹子啊,女人的名声可是背一辈子,若是大虎信了,休了你,以后你可就是被人要了,走在街上都……让人戳脊梁骨。”
涟漪比量好了,定下了两件衣服,便细心叠好,“孙大嫂别着急了,我也不是没被人戳过脊梁骨,没什么可怕。”将叠好的衣服往吴氏怀中一揣,“孙大嫂去忙吧,赶紧去伺候田,下了田好改衣裳。”
说着,便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吴氏推了出去。
吴氏无奈,走了,涟漪家终于静了下来。
涟漪若无其事地进了屋,拿抹布继续擦灰,不大一会,又有客到,是赵氏。
“涟漪啊,大事不好了。”和吴氏一样,赵氏也是一派慌张,能看出是从地里直接跑来得,还穿着下田穿的衣服,脚上的布鞋满是泥泞。
苏涟漪噗嗤一笑,心中不免要感谢那几个造谣之人,让她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这个时间跑来通知她的人,都是真心为她,不怕被连累的。
拉着赵氏进屋,涟漪一边安抚一边为其沏茶,说了好一会,算是把赵氏哄好了,也送出了院子。
涟漪很淡定地继续进房间收拾屋子,不大一会,院子门又响了,有一道男声哭爹喊娘地叫开了,“姐,姐……大事不好了……”
涟漪放下了抹布,走了出来,看见苏白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白胖白胖圆滚滚,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如同球一样滚进来。
涟漪对这便宜弟弟无感,说他好吧,他还随着本尊作恶多端,说他坏吧,却又对姐姐言听计从。“我知道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涟漪板下了脸,直接对其下逐客令。
苏白一愣,看着面前的二姐苏涟漪,脸还是那个脸,身形也还是那个身形,怎么就如此……陌生?
“姐……他们说……他们说……”苏白惨兮兮地伸手指着院外。
涟漪一挑眉,“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不知道。”苏白摇头。
苏涟漪丝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不知道就去查啊,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是……是……姐,我现在就去。”被苏涟漪狠狠踢了一脚的苏白,非但不生气,还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院子。
小院子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涟漪叹口气,不知道第几次进了房间拾起抹布,继续刚刚未完成的活。
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来到了大虎的屋子。出乎她的意料,大虎的房间非但没有一丝邋遢,相反十分整洁。那被子叠得整齐,床单平得无一丝褶皱。床对面是桌子,上面工整摆放着文房四宝。
涟漪微微垂眼,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若他是匪,却又喜欢这文墨,说是文人,却又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杀气,奇怪。
“你在找什么?”突然,从门口响起冰冷冷的声音,把正在沉思的苏涟漪吓了一跳,赶忙回身一看,原来大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到了门外。
扬了扬手中的抹布,“我在打扫房间,放心,我对你身份没丝毫好奇,你就别多想了。”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门。
大虎随后将房门关上,不大一会,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你知道传言吧。”
“恩,知道了。”涟漪点头。
“知道是谁传的吗?”又问。
没有所有人预料的质问和解释,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干净利索。
涟漪微微一笑,垂下了眼,“不离十。”
------题外话------
感谢看官:叶词(111花,9钻),亲爱的想出名,丫头做到了,HOHO。
乔依霏霏(5钻)hongchenlu么么哒
tinalinda小花花~
自然不能落下每日一钻的tamyatam亲爱的。
今天为【叶词】美女出名,丫头突然二更,惊扰各位了,海涵…。
*d^_^b*
029,诬赖
029,
“是谁。”大虎问。
“应该是赵大铁和李二癞,”苏涟漪不以为然,“因为我维护了孙家,和那两个流氓结了怨,想必这便是他们不成器的报复。”
如果稍有品味的人,怎么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报复方法——拿不上台面。
大虎微微点了下头,她说的一切,他都知晓。无论是之前她帮孙家隐瞒吴氏身上钱财,打断了赵大铁的牙,还是后来因她治愈了孙大海的怪病,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暗暗监视中。
就是因为这跟踪,才认定她不是针对他的细作。
“你打算怎么办?”大虎从缸中舀了一勺子冷水,仰头倒入口中。
涟漪嘴角微微一勾,“什么怎么办?传呗,也不会少我一块肉,流氓没比荡妇文雅多少,早已习惯了。”
大虎倒水的手顿了一下,放下瓢,回头略带惊讶地看着苏涟漪,“你真的不在乎?”
“你猜。”扔下两个字,她就转身去了厨房,将海带粉和盐混在一起,这也算是她自制的加碘盐了。
“姐……姐……大事不好了……”又是苏白的声音。
大虎出了房门,看到气喘吁吁的白胖子苏白,那苏白轻蔑地瞟了一眼大虎,裸的瞧不起,而后又开始到处找他二姐。
涟漪不紧不慢地从厨房中钻出来,“喊什么喊,大惊小怪的,有点男人的沉稳行吗?”
“是,是,姐说的是,”若是别人这么骂他,苏白早就冲上去和对方拼命,但对方是自己一向跟随的二姐,他就没了脾气。“姐啊,大事不好了,咱爹……咱爹和李二癞打起来了!”
“打就打呗,两个流氓打架有什么稀奇?”涟漪的话很是凉薄。
苏白一愣,“姐,刚刚你不是让我去查谁传的谣言吗,我顺藤摸瓜,发现是李二癞的媳妇刘氏散布的谣言,咱爹一怒之下就带着七叔和八叔打过去了,把那李二癞头打破,血淌了一院子,村长都来了,姐你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关我什么事?”涟漪一挑眉。虽然这幅肉身是苏峰的亲闺女,但她对苏峰一点好感都没有,那种流氓,遭报应也是应该的。
苏白万万没想到自己二姐会说这样的话,很是惊讶。“姐,那可是咱爹啊。”
一旁的大虎冷言道。“你应该去看看。”说着,深深地看了苏涟漪一眼,那意思是——别节外生枝。
涟漪看到大虎的眼神,马上便知晓了他担心什么,无奈,“知道了。”说完,便在一旁水盆中洗掉手上的海带粉,摘下围裙,转身走出了院子。
苏白一脸的不可思议,看了看自家二姐圆滚滚的背影,又看了看容貌惨不忍睹的大虎,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奶奶的,难道天要下红雨了?”一向对大虎非打即骂的二姐,怎么就突然听起大虎的话?
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那一幕,不就是传说中得……夫唱妇随?
这天绝对是要下红雨,不下红雨也要下绿雨!
再一回头,发现自家二姐已走出很远,苏白不敢耽搁,赶忙追了出去,边追边喊,“姐,等等我,别走得那么快。”
两姐弟走了,大虎站在原地,虽然面容平静,但心中也十分震惊。
她怎么能明白他要说什么,怎么就有如此有默契?
回想当初,他也总是莫名其妙地知晓她在想什么,做什么,明知这苏涟漪身上漏洞百出,却还是冒风险去相信她,不解!
与此同时,另一边。
苏白可算是气喘吁吁追上了涟漪,“姐,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你刚刚不是说,李二癞被打得头破血流吗?若是出了人命,爹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看着那汗流浃背、白白胖胖的苏白,涟漪突然觉得不是那么讨厌他了,不知是因为这幅身子血浓于水,还是因为苏白一直对她的听从。
苏白用袖子随便地擦了头上的汗,“姐,为啥我总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
涟漪噗嗤一笑,算这小子聪明。“那是你的错觉,我们走吧。”
其实苏涟漪早就刻意放慢了脚步,暗暗等苏白,因为她不认识李二癞家。为什么大虎要她去看看,自然是有原因——若是真出了人命,难免会引来官府的人,大虎那边会露馅,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说不好奇大虎的身份,那是假的。潜伏在一个村子,屏气吞声,最怕被外人注意暴露身份,却又没有明显的目的性。难道……
苏涟漪的眉头跳了一跳,恶趣味地在想,大虎不会是盗墓贼吧。
隐约在纪录片里听过,权贵墓地会选择风水好的地方,有山有水,尤其是古墓,往往出现在乡下村庄,而盗墓贼想不动声色的盗墓,首先就要融入这个村子,暗中勘探。
当然,这仅仅是苏涟漪恶趣味的联想,现代法律禁止盗墓,古代也没说禁止。
“姐,到了,就在前面。”苏白一指前面的院子,那里吵杂一片,挤满了村民,都伸脖向内观望,隐约能听见有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让开,让开,都让开。”众人听见苏白的声音,赶忙让出了一条路,苏家村,谁敢惹苏峰一家子?
看见了苏白身后还是苏涟漪,更是吓得连连后退,让出的路更是宽了许多。
果不其然,院子中一群人在打架,地上有好多血,那李二癞已经奄奄一息,苏峰还是骑在他身上揍,一边揍一边喊,“让你诬赖我闺女,满嘴喷粪的玩意!”
李二癞的婆娘,一个长相刻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则是在一旁鬼哭狼嚎的喊着,“出人命了,这不让人活了。”虽然喊着,却半点不敢上前。
村长也是吓得躲在一旁,生怕不小心受伤,“苏峰,你把这人揍死了,回头可是要吃牢饭的。”
苏峰的手没停,“吃就吃,老子就是蹲大牢也要弄死这老小子,竟毁我闺女的名节。”
涟漪心头砰然一暖,虽然知道苏峰心疼的是本尊而不是她,但还是感动无比。即便是恶棍,也并未泯灭人性,还是有父爱。
“……爹……我来了。”犹豫再三,就如村长说的,再打下去,真的就出人命了。
------题外话------
感谢看官:初萤(500花)一土雨(300花)叶词(285花)你们太让丫头感动了,此时,丫头忍不住心潮澎湃、眼含热泪、语音颤抖地说:“你们这群疯狂的白富美!”
感谢看官13929691996的7票,都是五星,丫头爱你也是满级五星的。
言情云情(2花)么么哒,tamyatam(2钻)么么哒~╭(╯3╰)╮
*d^_^b*
030,二癞(中秋快乐!)
苏涟漪来了,苏峰这才住了手,回过头,眼神尴尬,结结巴巴,“那个……涟漪啊,你来了啊……”声音全然没了刚刚的嚣张凶狠,小心翼翼的温柔。
苏涟漪心头又是狠狠一暖。
在一个科学无法解释其存在的世界,她却抢了一个女子本该有的幸福,她觉得惭愧,却又不知该如何将这幅身子还回去。
还好本尊已死,如果本尊的灵魂还在,她即便是自己死去,也会将身体、生命归还给她,她苏涟漪做事求的是问心无愧。但无奈,已经被迫鸠占鹊巢,她能做的便是要对得起他们给她的爱。
“爹,让一让。”如果说之前那称呼还有一丝尴尬,现在就顺口许多。
苏峰鲜少见自家闺女有这种认真的表情,一愣,默默地从李二癞身上下来,空留奄奄一息的李二癞。
人群静了,都屏气吞声地盯着,想知道苏涟漪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若是按其平日里的作风和那股子狠劲,会毫不留情地将这得罪她的人送上西天。李二癞的媳妇刘氏也止了哭,一抽一抽得怕的很。
刚刚还有点有恃无恐,现在却全无。苏峰虽然横行乡里,但却有原则,这也是其有威望的原因之一,其中一个原则便是不打女人。苏峰不打,苏涟漪本尊可打,打起女人来丝毫不留情面,所以刘氏见苏涟漪来了,便不敢吭声。
令众人惊讶的事发生了,苏涟漪非但没有痛下杀手,反倒是做了一系列奇怪的举动。
先是将李二癞翻了过来,伸手扒开他眼睛,用另一只手挡了一下,而后又松开,口中还念念有词,“瞳孔未扩散,没什么生命危险,最多是轻微脑震荡。”
抽出在县城买的那把锋利匕首,整个人群都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女魔头苏涟漪没第一时间要了李二癞的命,相反还扒开眼睛,此时抽出匕首,那就是要……挖眼!果然够狠!不愧是苏涟漪!
人类就是个奇怪的动物,越是面对恐惧的事物,越是有极强的好奇心,所谓越怕越期待。
刘氏浑身抖得更厉害,只觉得自己身下一热,周围人便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这厮,竟失禁了。苏涟漪对李二癞都这么心狠,一会轮到她,还不把她活剐?
村长现在彻底后悔了,今儿苏家的浑水,他就不应该来淌!早早在家眯着,让儿媳妇告诉那些人说自己上了县城,那多好?
那苏家是什么人?一个个都是浑人,心狠手辣。
“闺女……这个……这个……”就连苏峰也忍不住说话了,揍人归揍人,苏家村毕竟是个民风朴实的本家村,怎么能发生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涟漪手起刀落,大姑娘小媳妇都吓得捂住了眼,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但李二癞的眼珠子没掉,相反,头发连着包头发的巾子却掉了。紧接着,又是唰唰几下,本来李二癞不算多的头发,更是所剩无几了。
人群中又发出惊呼,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苏涟漪这魔头算是越来越狠了,杀人不见血,辱人不出脏。
其实他们都冤枉苏涟漪了,她可没兴趣爱好当理发师,因为此时情况危急,李二癞已经奄奄一息,伤口在头上,更是要仔细检查。而古人头发那么长,怎么能看清伤口。
将头发剃了,涟漪方能查看到李二癞的伤口,还好伤口不深,并不是什么致命伤。找到出血部位,压迫止血,按压面部、肩部几处止血部位。“你,去拿水和干净绷带,没有绷带就找条干净布子,取烈酒和针线。”涟漪指着刘氏就说,口吻冷静急促。
刘氏嚎啕大哭,要布要酒要针线,这女魔头到底要怎么收拾她啊?也不顾裙子上的尿,趴在地上就邦邦磕头,“涟漪女王啊,饶了奴家吧,这传你外在搞破鞋不是奴家的意思啊,是李二癞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涟漪无奈,懒得理会刘氏,转身对苏白下命令。“苏白,你去李二癞家找这些东西。”
“好嘞。”苏白接到命令,立刻带着坏笑冲进李二癞家,没一会,就听见里面发出各种打砸的响动。
苏涟漪这回真是火了,平日里闹归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旦是牵扯到了工作,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气吞丹田,对着房屋的方向便咆哮,“苏白你是不是想死,不愿意干活就滚,别特么添乱!”
屋内瞬时静了,没多一会,苏白便取了东西出来,恭敬地放到苏涟漪面前。
涟漪不再语,清创、消毒、缝合,一气呵成。
伤口不大,仅缝了四针,而后将步撕成条状,把李二癞头上的伤口包好。
人群也是静悄悄的,落针可闻,都眼巴巴地看着苏涟漪的一举一动。先是惊讶女魔头苏涟漪不打人还救人,然后惊讶她救人的方法真是奇特,竟然把人皮当布似得缝了起来,真是奇了!
大姑娘小媳妇们也暗暗惊讶,这苏涟漪什么时候会了女红,看她穿针引线很是熟练。
将所有事情忙完,涟漪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看见在一摊子污秽中呆坐的刘氏,知晓这女人便是传她在外胡搞之人,自然没什么好面色。“不想你家男人死,就赶紧去屋里弄些红糖水。”
刘氏赶紧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屋内,涟漪则是让苏白带几个人将李二癞抬了进去,灌了红糖水,随后便转身离开。
“姐,你干什么去?”苏白跟着。
“回家。”涟漪答。
“你这就走了?那李二癞能死不?”苏白继续问。
苏涟漪脚步稍微放慢了一些,微微一笑,“听过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李二癞死不了。”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最多一点轻微脑震荡。
“姐,你好几天不回家了,爹很担心你。”苏白道。
苏涟漪心中暖了一暖,想到这一世,“父亲”和“兄弟”给自己的关爱,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感动归感动,感动影响不了世界观,她也不会昧着良心帮他们鱼肉乡亲。
快走到自家门院子时,她突然灵机一动,停下了脚步,苏白也跟着她停了下来。“姐,咋了?”
“白,你识字吗?”她问。
苏白脸上满是狐疑,“当然不识了啊,姐你忘了啊?当年娘教我们习字,只有大哥很努力的学,你是不肯学的,为此还把娘气病了,我……我肯定是站在姐这边儿的,我也没学。”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是想到了已故的娘亲,心情有些憋闷。
苏涟漪听苏白提到死去的母亲,心情也是猛然失落,也许是被苏白影响,也许是这身体的本能反应,有些尴尬,很愧对当初一片苦心的慈母。
“娘……她是怎样的人。”她问。
------题外话------
首先祝福大家,中秋节快乐,快快去前台留言,丫头送你们一点点小意思(咳咳,不会太多,表有太大期望。)过节,图个喜庆。
丫头这么打算:看官们打赏10,群里的娃子打赏21,丫头的几位鸭粉儿打赏521,么么哒。
今天提前发布,为了看官们早看到,早留言,么么哒。
感谢看官:花猪天使(5花1钻)tinalinda(1花)叶词(520赏)初萤(500花)乔依霏霏(18钻)爱你们!爱你们!永远爱你们!lw*_*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