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进京
盛的,鸡鸭鱼肉,样样都不缺,就连许久不曾吃的燕窝粥,烧鲍鱼也都上了桌,让沈家还未成家的孩子们个个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这些吃食上似得。
不过,倒是也有人悄悄的观察着沈念念这新回家的大小姐,知道她是从乡下来的,四房的冯氏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小鲍鱼道,“念姐儿估计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鲍鱼吧?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来尝尝,一般的老百姓可是吃不着呢!”
沈念念哪里听不出来冯氏实在讽刺自己,不过却并不将这点小事儿记在心上,只是勾唇笑了笑,“谢谢四婶,我还真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呢,今儿我可得好好尝尝。”
说着,沈念念也不顾其桌上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笑眯眯的伸出筷子,将那盘装着鲍鱼的菜给夹了一大半走,见着众人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能点着火似得,故作羞涩的笑道,“我就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各位婶婶嫂子们应该不会和我这个粗鄙人计较吧?”
说着,她又将剩下的小半鲍鱼用公筷夹到了林氏的碗里,“大嫂瞧你这么瘦巴巴的,可也得多吃点才行,四婶都说了这是个好东西呢,你可得多吃点!”
林氏看着碗里的菜,愣了愣,再瞧瞧沈念念明显是故意说给四婶听得,四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连忙低下头这才没让脸上的笑意让人瞧了去。
这才刚开始吃饭了。这桌上一道金贵的菜肴就被沈念念给瓜分了,看的其他几个好久没吃过鲍鱼的女人们恨恨的瞪了冯氏一眼!
叫你得意个屁!这下可好了,就那么一盘子的鲍鱼,眨眼就没了!
冯氏也没想到,这沈念念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实,被她那么说居然都没觉得羞愧不说,还这么大胆的直接分了她的鲍鱼,顿时就想要发作,却被她的女儿沈凝玉给暗暗阻止。
“娘,念姐姐没吃过这些。就让她多吃些吧。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呢,女儿也心疼姐姐呢。”沈凝玉柔声说道,看着沈念念的目光也透着怜悯。
沈念念以前就不怎么喜欢这个总是装柔弱的七妹妹,如今自然也不屑于理会。以为声音柔柔弱弱的就能给人一副好印象。几年不见。这个七妹妹还是那么愚蠢。
不算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这顿饭沈家人也算吃的津津有味,瞧着这些女人们护食的模样。沈念念看在眼里,也暗暗感叹着,果然比不上以前了,当年这些女人们只顾着保持身材要紧,哪里会在意吃食?
用过晚膳后,沈念念便与林氏一起回了小楼。
香月香草二人早已经铺好了床,放了汤婆子,弄的暖暖的,瞧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姑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已经给您打来了热水。”
沈念念打了个哈欠,看着她们俩问道,“你们吃过晚膳了么?”
香草点点头,恭恭敬敬的答道,“姑娘您放心,奴婢们已经用过晚膳了。”
沈念念轻叹了声,“如今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人多了就会有纷争,说到底也是因为没银子才会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你们也别生气。”
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今儿去用晚膳的时候,她本想着将两个丫鬟也带过去,谁知却被四婶给拦住了,以如今沈宅内下人的饭菜都是定量的,并没有给香月香草二人准备为借口,不准她们俩吃沈家的粮。
当时沈念念就觉得四婶这人真是越来越抠门了,当着外人的面,也表现的这般吝啬,还嫌沈家如今不够落魄似得,不过如今她也算是初来乍到,并不愿意与家里的人闹得太僵,只得给了香月二人几两碎银子,让她们去外面将就着吃一顿。
“姑娘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奴婢是王爷指给您的丫鬟,本就是过来伺候您的,又不是过来享福的,奴婢们又怎会生气呢?”香月笑吟吟的开口,然后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她的面前,“王爷早就知道沈家如今的情形不太好,所以也给姑娘您备了写银两,以防不时之需,姑娘请收下吧。”
沈念念愣了愣,接过银票,看着面额,竟是有一万两之多,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还回去,“这可不行,我的吃穿用度,要不了这么多的银子,你想办法把这些银子都给王爷送回去,我不能要。”
“姑娘,奴婢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这些银两是王爷对您的一片心意,您要是这么拒绝了,王爷该有多伤心呀!”香月抿着唇,不肯收回那些银票,而是劝了起来,“王爷正是因为怕您在这里吃苦,才会派奴婢二人过来伺候您的,这些银两是王爷亲自嘱咐奴婢一定要让您收下的,否则可是要重重的惩罚奴婢呢,姑娘,您就发发善心,帮帮奴婢,就收下这些银票吧,就救救奴婢吧。”
说着,香月就开始抹起了眼泪,一边偷偷的看着她。
沈念念被这丫头的伶牙俐齿给堵得哑口无言,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由好笑的瞪了她几眼,“行了,眼睛都还是干的呢,还装什么装?”
香月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姑娘您就收下吧,您以后和王爷也是一家人了,王爷的不就等于是您自个儿的吗?”
沈念念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搭言,只是将银票收了起来,打算等下次见着易卿澜的时候再还给他。
她手里如今还有几百两银子,卖画的钱可是一分也没动呢,省着点用,也能用上好长一段日子。
天色已晚,沈念念也是真的累了。打了个哈欠,便褪衣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香月香草二人见她睡得安稳,相视一笑便轻手轻脚的吹了油灯,去了耳房睡下。
翌日一早,沈念念就被外面市井的嘈杂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披着衣裳去了窗边,拉开一个小缝隙,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这小楼有一面是靠近院墙的。而院墙外就是临城的市井街道。也难怪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嘈杂。
轻叹了声,沈念念关上窗子,没有见到香月香草进来,估摸着她们昨儿赶路也是累极了。变没去叫她们俩。找出来一身略朴素的衣裳换上。这才打开房门。
门外有孩童啼哭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沈念念朝着对门看了过去。眨了眨眼,没过多久,就见对面的门被打开,她大嫂正抱着一个一岁多大的小孩儿轻声哄着,眉眼间尽是疲惫之色,看来昨儿夜里就没怎么睡好。
“大嫂,这就是那小逸儿?”沈念念主动上前打招呼,目光好奇的朝着林氏怀里的小家伙看去。
只见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皮肤也是白里透着红,嫩嫩的,看着极为可爱,只稍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侄儿。
“可不是嘛,这小家伙昨儿夜里就醒了,闹腾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了。”林氏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嘴上埋怨着,可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哪个当娘的又不会喜欢呢?
小家伙见着生人也不闹腾了,睁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好奇的看着她,突然咯咯直笑起来。
沈念念见状,惊喜的叫道,“大嫂,您瞧,这小家伙在对我笑呢!”
“小逸儿这是喜欢大姑姑呢。”林氏也笑了起来,亲昵的在小家伙嫩嫩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沈念念瞧着心痒痒的,若不是在云家发生了那种事儿,现在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才是,这会儿看见小家伙这么可爱的模样,更是喜爱了,忍不住搓搓手道,“大嫂,让我抱抱他吧。”
林氏倒也没有小气,就直接把小家伙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
沈念念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身体僵硬极了,生怕会摔着了他。
林氏咯咯笑了起来,“不用紧张的,放松下来,这样抱着他,他才会舒服呢。”
说着,她便帮着沈念念调整起姿势来。
说起来小逸儿这会儿也乖得不得了,也不怕生人,反而因为沈念念的小心翼翼而好奇的不得了,一双纯净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又是自个儿咯咯的笑着,肉嘟嘟的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胸襟。
沈念念见着小孩这般天真可爱,心也变得格外柔软起来。
“小乖乖……”
沈念念抱了一会儿,总算是有了点样子,学着之前林氏的样子,轻哄着小家伙。
小家伙也很给面子的咯咯直笑,逗得她越发的高兴。
早膳是在林氏的屋子里吃的,大哥沈明城一大早的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办什么事儿,父亲也是去了府衙,因此这会儿在这楼里也就她,林氏还有继母张氏,以及三个小萝卜头。
大侄子沈和宇今年已经快五岁了,被大哥和林氏教育的极好,待人也非常有礼貌。
几年不见小家伙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姑姑长得什么模样,看到沈念念的时候,也只是好奇,乖乖的叫了人后,就站在林氏身边,看着摇篮里的小逸儿,免得弟弟哭起来。
而侄女儿沈芊灵今年快已经三岁多了,正是喜欢跑喜欢跳的年纪。
沈芊灵的性子十分活泼,机灵可爱,又有一张甜死人的嘴,哪怕今儿是第一次见着她这个大姑姑,小丫头也表现的十分亲昵,没有半点陌生的样子。
这三个侄子沈念念都准备了小礼物,知道如今二房最是缺钱的时候,于是非常大方的给三个小家伙的荷包里各装了五十两的银票。
林氏倒是没觉得那荷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她这位新出来的小姑子据说是在乡下养大的,日后还要靠着沈家生活呢,又能给小家伙们什么贵重的东西?因此,林氏也没打开荷包看,只是笑吟吟的收下,领了这个情。
这一天,倒是过得安安稳稳的。
沈念念则是从林氏又知道了不少关于沈家的消息。
例如,四房的七姑娘及笄都一年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四婶都急的嘴角燎泡。
虽然有人上门求娶,不过那些人不是太穷,让四婶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么就是身份和沈家差不多,却是想娶了七姑娘做妾的公子哥,让四婶气的直接将人给轰出去了。
四房做的是倒卖的生意,将南北两域的特产相互倒卖,倒是赚了些银子,不过却还是一直在家里哭穷。
如今沈家还未分家,按理说这四房的生意也就是大家伙一起的,毕竟当初四房做生意的本钱,可还是他们二房拿出来的呢,然而四叔四婶天天哭穷,把本钱还回来后,明显就不打算往外掏出一分钱了,哪怕是老太太明里暗里的提都当做没听见,可想而知,四房打的什么主意。
昨儿处置了风姨娘的事,在沈家还是造成了一些动荡的,特别是沈念念的身世被公开后,外面也有不少人暗暗的打听着,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沈家的笑话呢。
“这几年,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老太太拧着不愿意分家,四房的人就跟着杠上,不肯拿出银子来,爹和母亲的私房钱都贴了不少到公中里去了,老太太那边还是想要榨出几滴油来,昨儿处置了风姨娘后,老太太就称了病,这心里肯定不舒服着呢!你没事儿的时候,就呆在屋子里那里也别去,省得让老太太挑着了理。”
林氏拿着针线,一边和沈念念闲聊着。
两个大点的孩子还可以帮着看小点的,因此她倒也能腾出手来做些活儿。
沈念念帮着她绣荷包,听到这话也点点头,“我知道的大嫂。”
林氏也不知道为啥特别能和这个新小姑子合得来,虽然才认识不久,可是两人相处就跟老朋友似得,见她这般听话,又往外看了看,示意身后的丫鬟出去守着,这才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嫂子再给你说个事儿,你也得记好了。”(未完待续。)
107:再见
依旧是。。。
今儿的晚膳也是极为丰盛的,鸡鸭鱼肉,样样都不缺,就连许久不曾吃的燕窝粥,烧鲍鱼也都上了桌,让沈家还未成家的孩子们个个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这些吃食上似得。
不过,倒是也有人悄悄的观察着沈念念这新回家的大小姐,知道她是从乡下来的,四房的冯氏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小鲍鱼道,“念姐儿估计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鲍鱼吧?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来尝尝,一般的老百姓可是吃不着呢!”
沈念念哪里听不出来冯氏实在讽刺自己,不过却并不将这点小事儿记在心上,只是勾唇笑了笑,“谢谢四婶,我还真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呢,今儿我可得好好尝尝。”
说着,沈念念也不顾其桌上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笑眯眯的伸出筷子,将那盘装着鲍鱼的菜给夹了一大半走,见着众人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能点着火似得,故作羞涩的笑道,“我就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各位婶婶嫂子们应该不会和我这个粗鄙人计较吧?”
说着,她又将剩下的小半鲍鱼用公筷夹到了林氏的碗里,“大嫂瞧你这么瘦巴巴的,可也得多吃点才行,四婶都说了这是个好东西呢,你可得多吃点!”
林氏看着碗里的菜,愣了愣,再瞧瞧沈念念明显是故意说给四婶听得。四婶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连忙低下头这才没让脸上的笑意让人瞧了去。
这才刚开始吃饭了,这桌上一道金贵的菜肴就被沈念念给瓜分了,看的其他几个好久没吃过鲍鱼的女人们恨恨的瞪了冯氏一眼!
叫你得意个屁!这下可好了,就那么一盘子的鲍鱼,眨眼就没了!
冯氏也没想到,这沈念念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实,被她那么说居然都没觉得羞愧不说,还这么大胆的直接分了她的鲍鱼,顿时就想要发作。却被她的女儿沈凝玉给暗暗阻止。
“娘。念姐姐没吃过这些,就让她多吃些吧,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呢,女儿也心疼姐姐呢。”沈凝玉柔声说道。看着沈念念的目光也透着怜悯。
沈念念以前就不怎么喜欢这个总是装柔弱的七妹妹。如今自然也不屑于理会。以为声音柔柔弱弱的就能给人一副好印象,几年不见,这个七妹妹还是那么愚蠢。
不算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这顿饭沈家人也算吃的津津有味,瞧着这些女人们护食的模样,沈念念看在眼里,也暗暗感叹着,果然比不上以前了,当年这些女人们只顾着保持身材要紧,哪里会在意吃食?
用过晚膳后,沈念念便与林氏一起回了小楼。
香月香草二人早已经铺好了床,放了汤婆子,弄的暖暖的,瞧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姑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已经给您打来了热水。”
沈念念打了个哈欠,看着她们俩问道,“你们吃过晚膳了么?”
香草点点头,恭恭敬敬的答道,“姑娘您放心,奴婢们已经用过晚膳了。”
沈念念轻叹了声,“如今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人多了就会有纷争,说到底也是因为没银子才会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你们也别生气。”
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今儿去用晚膳的时候,她本想着将两个丫鬟也带过去,谁知却被四婶给拦住了,以如今沈宅内下人的饭菜都是定量的,并没有给香月香草二人准备为借口,不准她们俩吃沈家的粮。
当时沈念念就觉得四婶这人真是越来越抠门了,当着外人的面,也表现的这般吝啬,还嫌沈家如今不够落魄似得,不过如今她也算是初来乍到,并不愿意与家里的人闹得太僵,只得给了香月二人几两碎银子,让她们去外面将就着吃一顿。
“姑娘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奴婢是王爷指给您的丫鬟,本就是过来伺候您的,又不是过来享福的,奴婢们又怎会生气呢?”香月笑吟吟的开口,然后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她的面前,“王爷早就知道沈家如今的情形不太好,所以也给姑娘您备了写银两,以防不时之需,姑娘请收下吧。”
沈念念愣了愣,接过银票,看着面额,竟是有一万两之多,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还回去,“这可不行,我的吃穿用度,要不了这么多的银子,你想办法把这些银子都给王爷送回去,我不能要。”
“姑娘,奴婢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这些银两是王爷对您的一片心意,您要是这么拒绝了,王爷该有多伤心呀!”香月抿着唇,不肯收回那些银票,而是劝了起来,“王爷正是因为怕您在这里吃苦,才会派奴婢二人过来伺候您的,这些银两是王爷亲自嘱咐奴婢一定要让您收下的,否则可是要重重的惩罚奴婢呢,姑娘,您就发发善心,帮帮奴婢,就收下这些银票吧,就救救奴婢吧。”
说着,香月就开始抹起了眼泪,一边偷偷的看着她。
沈念念被这丫头的伶牙俐齿给堵得哑口无言,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由好笑的瞪了她几眼,“行了,眼睛都还是干的呢,还装什么装?”
香月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姑娘您就收下吧,您以后和王爷也是一家人了,王爷的不就等于是您自个儿的吗?”
沈念念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搭言,只是将银票收了起来,打算等下次见着易卿澜的时候再还给他。
她手里如今还有几百两银子,卖画的钱可是一分也没动呢,省着点用。也能用上好长一段日子。
天色已晚,沈念念也是真的累了,打了个哈欠,便褪衣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香月香草二人见她睡得安稳,相视一笑便轻手轻脚的吹了油灯,去了耳房睡下。
翌日一早,沈念念就被外面市井的嘈杂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披着衣裳去了窗边,拉开一个小缝隙。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这小楼有一面是靠近院墙的,而院墙外就是临城的市井街道,也难怪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嘈杂。
轻叹了声,沈念念关上窗子。没有见到香月香草进来。估摸着她们昨儿赶路也是累极了。变没去叫她们俩,找出来一身略朴素的衣裳换上,这才打开房门。
门外有孩童啼哭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沈念念朝着对门看了过去,眨了眨眼,没过多久,就见对面的门被打开,她大嫂正抱着一个一岁多大的小孩儿轻声哄着,眉眼间尽是疲惫之色,看来昨儿夜里就没怎么睡好。
“大嫂,这就是那小逸儿?”沈念念主动上前打招呼,目光好奇的朝着林氏怀里的小家伙看去。
只见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皮肤也是白里透着红,嫩嫩的,看着极为可爱,只稍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侄儿。
“可不是嘛,这小家伙昨儿夜里就醒了,闹腾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了。”林氏笑呵呵的说道,虽然嘴上埋怨着,可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哪个当娘的又不会喜欢呢?
小家伙见着生人也不闹腾了,睁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好奇的看着她,突然咯咯直笑起来。
沈念念见状,惊喜的叫道,“大嫂,您瞧,这小家伙在对我笑呢!”
“小逸儿这是喜欢大姑姑呢。”林氏也笑了起来,亲昵的在小家伙嫩嫩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沈念念瞧着心痒痒的,若不是在云家发生了那种事儿,现在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才是,这会儿看见小家伙这么可爱的模样,更是喜爱了,忍不住搓搓手道,“大嫂,让我抱抱他吧。”
林氏倒也没有小气,就直接把小家伙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
沈念念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身体僵硬极了,生怕会摔着了他。
林氏咯咯笑了起来,“不用紧张的,放松下来,这样抱着他,他才会舒服呢。”
说着,她便帮着沈念念调整起姿势来。
说起来小逸儿这会儿也乖得不得了,也不怕生人,反而因为沈念念的小心翼翼而好奇的不得了,一双纯净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又是自个儿咯咯的笑着,肉嘟嘟的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胸襟。
沈念念见着小孩这般天真可爱,心也变得格外柔软起来。
“小乖乖……”
沈念念抱了一会儿,总算是有了点样子,学着之前林氏的样子,轻哄着小家伙。
小家伙也很给面子的咯咯直笑,逗得她越发的高兴。
早膳是在林氏的屋子里吃的,大哥沈明城一大早的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办什么事儿,父亲也是去了府衙,因此这会儿在这楼里也就她,林氏还有继母张氏,以及三个小萝卜头。
大侄子沈和宇今年已经快五岁了,被大哥和林氏教育的极好,待人也非常有礼貌。
几年不见小家伙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姑姑长得什么模样,看到沈念念的时候,也只是好奇,乖乖的叫了人后,就站在林氏身边,看着摇篮里的小逸儿,免得弟弟哭起来。
而侄女儿沈芊灵今年快已经三岁多了,正是喜欢跑喜欢跳的年纪。
沈芊灵的性子十分活泼,机灵可爱,又有一张甜死人的嘴,哪怕今儿是第一次见着她这个大姑姑,小丫头也表现的十分亲昵,没有半点陌生的样子。
这三个侄子沈念念都准备了小礼物,知道如今二房最是缺钱的时候,于是非常大方的给三个小家伙的荷包里各装了五十两的银票。
林氏倒是没觉得那荷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她这位新出来的小姑子据说是在乡下养大的,日后还要靠着沈家生活呢,又能给小家伙们什么贵重的东西?因此,林氏也没打开荷包看,只是笑吟吟的收下,领了这个情。
这一天,倒是过得安安稳稳的。
沈念念则是从林氏又知道了不少关于沈家的消息。
例如,四房的七姑娘及笄都一年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四婶都急的嘴角燎泡。
虽然有人上门求娶,不过那些人不是太穷,让四婶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么就是身份和沈家差不多,却是想娶了七姑娘做妾的公子哥,让四婶气的直接将人给轰出去了。
四房做的是倒卖的生意,将南北两域的特产相互倒卖,倒是赚了些银子,不过却还是一直在家里哭穷。
如今沈家还未分家,按理说这四房的生意也就是大家伙一起的,毕竟当初四房做生意的本钱,可还是他们二房拿出来的呢,然而四叔四婶天天哭穷,把本钱还回来后,明显就不打算往外掏出一分钱了,哪怕是老太太明里暗里的提都当做没听见,可想而知,四房打的什么主意。
昨儿处置了风姨娘的事,在沈家还是造成了一些动荡的,特别是沈念念的身世被公开后,外面也有不少人暗暗的打听着,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沈家的笑话呢。
“这几年,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老太太拧着不愿意分家,四房的人就跟着杠上,不肯拿出银子来,爹和母亲的私房钱都贴了不少到公中里去了,老太太那边还是想要榨出几滴油来,昨儿处置了风姨娘后,老太太就称了病,这心里肯定不舒服着呢!你没事儿的时候,就呆在屋子里那里也别去,省得让老太太挑着了理。”
林氏拿着针线,一边和沈念念闲聊着。
两个大点的孩子还可以帮着看小点的,因此她倒也能腾出手来做些活儿。
沈念念帮着她绣荷包,听到这话也点点头,“我知道的大嫂。”
林氏也不知道为啥特别能和这个新小姑子合得来,虽然才认识不久,可是两人相处就跟老朋友似得,见她这般听话,又往外看了看,示意身后的丫鬟出去守着,这才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嫂子再给你说个事儿,你也得记好了。”(未完待续。)
108:震惊
“周氏,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老太太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瞪了周氏一眼。
周氏撇撇嘴,讪讪的退了几步,回到老太太身边伺候着,一边朝着沈念念看去,瞧着她那张脸,怎么看都碍眼的很。
说起来,这周氏和老太太以前讨厌沈凝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沈凝霜本身就与她们不对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她的那张脸。
这一点,即便是沈凝霜自个儿也不知道的。
因为她的相貌与老侯爷的元妻,也就是她的亲祖母那是极为相似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幼年的时候,老侯爷才格外的宠爱她。
而这却是让老太太心里不爽极了,五房的人也因为老侯爷对她格外的宠爱而嫉妒不已,毕竟五房生出来的是个儿子,还没幼年时期的沈凝霜受宠呢,每次瞧见老侯爷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手里送,要说心里没点想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念念,面带浅笑,显得知书达理的模样,上前给老太太请了安后,才淡笑着问道,“祖母派紫玉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老太太眯着眼睛,躺在椅榻上,目光落在还在委屈掉泪的沈凝玉身上,淡然道,“凝玉说,今儿在街上的时候,是你故意把她推到 那吴家七公子身上的,如今出了这种事儿,你总的拿出个说法来吧。”
沈念念听到这话,并没有任何意外。毕竟这个时候老太太也就只能用这种借口来为难她了,因此她还是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何念儿却是听不懂呢?”
老太太见她装傻,不由冷笑两声,“沈念念,你自小在乡下长大,和我们府中养的姑娘自是不可比的,但是你也得聪明点,就算你不喜欢凝玉,也不该用这种手段毁了她。你这让她日后如何活下去?那吴家七少爷是个傻子。又是个喜欢打女人的傻子,凝玉好歹也是你的堂妹,你的心肠怎的这般恶毒?”
“祖母,念念虽然是在乡下长大的。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容忍别人冤枉了我!”沈念念做出一副气急的模样。大声的叫道,“今儿可是七妹妹找我出去的,还说四婶要给我买好看的首饰呢。结果呢,刚到门口的时候就不知道为何,七妹妹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尖叫起来,甩了我就直接跑了,若不是我在乡下经常干着农活,脚下的速度也不慢,恐怕被七妹妹惊扰到的那个傻子毁的就是我的清誉了!”
说着,沈念念一本正经的朝着眼睛红红的沈凝玉看了过去,不满的说道,“七妹妹,今天明明就是你自己没我跑到快,才被那傻子给抱住的,怎么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她的声音开始逐渐变得委屈起来,“我知道我是乡下来的,你们这些上等人是看不起我的,可是也不能随便张口污蔑人呀!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尽管去问当时看到的人,问问他们,是不是七妹妹惊扰到那个傻子,才会被人家抱住的?我根本就是无辜的!”
沈念念这时,就真的像是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敬重老人都不知为何物,她的声音越大,老太太和冯氏就越是生气,看着她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撕了她!
“够了!成何体统!没规没据的,谁允许你这样和长辈们说话的?真是没教养!”老太太见她委屈起来,立即大声呵斥。
若她真的是那个卑微的姐姐,沈念念恐怕今儿还就真的被老太太这么色厉内荏的模样给吓住了,因此她还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们既然嫌弃我,为何要找我回来?呜呜,我就是不懂规矩,那是没人教我,我从小就生活在乡下,吃了那么多的苦,也没人心疼我……”
明明是假哭,可不知为何,沈念念却是觉得眼睛一酸,真的流下了眼泪。
原本看戏看的正开心的香月香草见到她竟然真的哭了,顿时也慌了起来,连忙上前安抚起来,碍于眼前的老太太是这沈家的老夫人,她们才不好强出头。
毕竟她们二人也只是个伺候沈念念的婢女,若是这会儿为了姑娘和老太太撕起来,只怕会给姑娘埋下祸端。
沈念念实际上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伤心极了,并非是因为沈凝玉的事情,也不是因为老太太的态度,而是真的伤心。
似乎,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在流泪。
沈念念心慌慌的,闭着眼睛流泪的模样,真是看着无比的脆弱。
当沈千秋与沈明城父子二人从外走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么个场面,顿时父子俩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上前对着老太太行了礼后,沈千秋才沉着脸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为何念念这丫头哭的这么伤心?”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沈千秋的模样却很明显的认为沈念念这是被家里的这几个女人联起手来欺负了,顿时就就有些不悦。
“二伯,这件事儿不关念姐姐的事儿,都是玉儿的错,玉儿的命……本该就是如此……”沈凝玉是真的伤心的哭了,今日出了这么一件事儿,就算她娘不愿意,她爹为了攀上吴家的那条大船,肯定会选择牺牲掉她这个女儿。
哪怕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可是沈凝玉却十分清楚,这个家里在她父亲的眼中并不重要,只要是能够让他前途无量,沈家的沈四爷绝对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他的女儿也不例外!
沈凝玉用丝帕擦着眼泪,红红的眼眶。委屈的小眼神,这模样当是任意一名男子瞧见了,恐怕都不会忍心苛责,更别说本就对家里人没什么脾气的沈千秋了。
轻叹一声,沈千秋正想开口,香菜却是不乐意了,连忙就开口,“沈老爷,今儿这事你可得给咱们家的姑娘做主呀!”
香草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出了一串话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不带一丝夸张,却也没有 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哪怕就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也比不上的嘴皮子利索。看的沈念念与香月是目瞪口呆。、
这丫头平日里看着就是个二愣子的性子。怎么今儿这嘴皮子竟是瞧着比香月还要厉害许多?
不过正是因为香草这番话。沈千秋与沈明城父子二人也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想到一路回来时听到的风言风语,顿时父子二人都黑了脸。
以二人的智商。怎么听不出来这件事儿恐怕是人家故意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并非是为了毁掉沈凝玉,恐怕是为了沈念念才是!
而冯氏和沈老四却是变了变脸色,恶狠狠的瞪了香草好几眼,冯氏更是尖声斥责道,“哪里来的贱丫头,长着一张嘴巴就知道胡言乱语,小心老娘拔了你的舌头!”
香草却是勾唇一笑,满不在乎的模样,“四太太,奴婢虽然是个丫鬟,可这卖身契却并不是在沈家,而是在我的主子手里,所以若是您想要处置奴婢,那可是不成的,否则我家主子追究起来,到底市谁会吃不了兜着走,那可不一定。”
看着娇娇小小的丫头,却是将冯氏堵得哑口无言,只得狠狠的瞪了沈念念一眼。“你家主子,不就是这个刚来的乡下丫头吗
?说到底,你还是我们沈家的奴才,我就不信了,我身为沈家四太太,就连个处置丫鬟的权利都没有了?”
沈明城在一旁听到这话,却是抿唇道,“四婶,这香草虽然是个下人,可的确不是咱们沈家的下人,您倒是真的没有资格处置她的,毕竟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香草的主子就算是吴家人也惹不起!”
知道自家妹子被欺负了,沈明城本就心疼她的遭遇,哪能再容许旁人来欺负她?
更何况,他的妹子可是未来的凌王妃,而这两个跟过来的小丫头可也是那位的人,专程过来照顾妹子的,若是妹子在沈家受了欺负的消息传到那位的耳中,指不定立马就要叫人来将沈念念接回去呢!
沈明城是不愿意得罪易卿澜的,可是却也不愿意就这么容易的让那人将自己好不容易还活下来的妹子给占了去,因此,今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除了警告家里人的事儿之外,也是一个提醒。
虽说这么说着有些羞耻,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跟着易卿澜,用他的身份来吓唬人,家里的人才不敢继续欺负沈念念。
“哟,就连吴家的人都不敢招惹?这丫头难不成还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侍女不成?明城你可也真会说笑话,就算是想要吓唬人也不是这么个吓唬法子,还真以为这个乡下长大的丫头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不成?”冯氏怒极反笑,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不依不饶的冲着沈念念叫嚷道,“反正今儿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咱们今儿就没完!凝玉的下半辈子就被你给毁了,都是你的错!”
沈念念被这冯氏人不要脸树不要皮的态度也给气笑了,擦了擦眼泪,冷笑起来,“那四婶想让我如何补偿七妹妹呢?”
她的目光冰冷中又带着一丝察觉不已的戾气,仿佛是从深渊下爬上来的恶鬼,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沈凝玉,却是生生让沈凝玉打了个寒颤,心虚的转过了头去。
冯氏倒是没发觉,只觉得莫名的有股冷意突然袭上心头,虽然觉得莫名,不过还是冲着沈念念开出了条件,冷笑道,“既然这件事儿都是拜你所赐,那么若是那吴家人来提亲,你就要代替玉儿嫁过去,否则,我们沈家绝对容不下你!”
“放肆!”
冯氏的话音刚落,就被一个怒气磅礴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向来没什么脾气的沈千秋正阴冷的盯着她,冷笑起来,“我倒是不知道,咱们沈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介女流之辈当家做主了,弟媳妇,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这个沈家家主放在眼里?!我沈千秋女儿的婚事,自当由我这个做爹的来关心,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沈家的嫡女代替庶房的女儿出嫁?就吴家那七小子?他也配的上我沈千秋的女儿?”
沈千秋的一句话,顿时让在场不少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就连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
冯氏被他给吓住了,顿时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你们老沈家的人没良心,就连当大伯的也在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呀!我闺女的命咋就这么苦呢,竟然被一个乡下的丫头片子给害惨了!呜呜,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哭闹着,冯氏就要去撞墙,却被沈凝玉满脸泪水的给拦下来,呜呜大哭起来说道,“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念姐姐出去买首饰的,呜呜,这都是女儿的命苦,您要是死了,日后谁还来心疼女儿呀!”
沈凝玉哭的时候可怜极了,那真真儿是叫一个梨花带雨,抽抽搭搭的哭着,半跪在冯氏的怀中,小脸也逐渐苍白起来。
沈念念抹着眼角泪珠,神色淡然的看着沈凝玉,轻声叹道,“七妹妹,你何必这么说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却不想你竟然这么恨我……”
相比之下,沈念念轻声的叹息,更显出她的无奈,这其中又带着一丝委屈,显示被沈凝玉伤及了一般。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老太太终于被这院子里的哭声闹得心烦极了,目光不善的瞪了沈念念好几眼,却也心知,今日有沈千秋在场,想继续找沈念念的麻烦,那是不成了,因此只是头疼的摆摆手,冷淡道,“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件事儿瞧瞧人家吴家人怎么说,若凝玉真的不愿意嫁到吴家去,那便送到庙里去过几年吧,等日后我们离开临城之时,再把她给接回来,到外地去许一户人家!”(未完待续。)
ps: 依旧。。。
109:嘲讽
老太太不愿意管这糟心事,只是皱着眉摆摆手,示意自己乏了。
见状,沈四爷和冯氏却是恨得死死的,这老太婆平日里拿了他们那么多的孝敬钱,可是今儿真的对上了二房的人,却是不愿意插手这件事儿了,早知会有今日这番结果,这些年他们还拿个屁的钱给她?!
相比之下,沈千秋却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冯氏和四弟,眼中的冷意却是极浓的。
“四弟,不论怎么说,念念都是二哥我的亲闺女,就算以前她是在乡下长大的,那又如何?她的身上始终留着我沈千秋的血!吴家的傻子配上你的闺女或许合适,可是他却是连给我的闺女提鞋都不配!”
沈千秋对于今天这事儿十分的生气,因此语气也极重,“不论你们是打着什么主意,最好把那点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否则念念掉了一根汗毛,也别怪我这个做二哥的不留情面!”
说完,他便冷冷的看了已经僵住的一家三口,直接带着沈念念回去了。
沈念念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用这种态度对待家里人过,甚至,对于沈凝玉这个侄女儿也挺宠爱的,以前怜惜她体弱多病,都还特意嘱咐过她,不准仗着是嫡系的身份,就欺负人家。
可是幼年的时候,这个比她小了两三岁的堂妹却是经常为了抢她的东西,去到父亲那里装可怜,掉眼泪。每次被说的那一个都是她自己。
说起来,沈千秋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可是对于子女也并非一味的宠溺,年幼的时候,她可也没有少被父亲罚过,不过相较于大哥是个儿子,她作为一个女儿家的惩罚倒是不太严厉。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沈念念从这个七妹妹懂事开始,就不太喜欢她,从内心深处的排斥着。
跟着父亲直径去了书房。一路上沈千秋的脸色并不好看。
沈明城轻叹了一声。对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爹最近的压力不小,临城又要来一个新知府,也是本地人。这些年。在临城当官的外地人都被这些地头蛇给排挤了出去。爹来的时候还有十来名官员,可如今就只剩下他和王伯伯以及林叔叔三人了。”
沈念念眨眨眼,蹙着眉道。“怎么会这样?这些临城的人就这么排外?可是我今儿上街的时候,瞧着这里的当地人与那些异族外地人相处的很和睦才是。”
沈明城无奈一笑,“你看见的都是平民老百姓,可是对于官场上可就不并非这么和睦了,临城的本地官员想要在这里呼风唤雨的做自个儿的土皇帝,可是京都那位又怎么可能答应?于是便想尽了办法想要捉住父亲的错处,这几年,爹一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之处,可现在临城这情况,只怕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容易。”
沈念念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下来。
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她只是个女子,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因此也不知父亲为了守住现在这个官位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他本就是被皇帝外放的官员,若是不出意外,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再回到京都,恢复爵位,重复沈家当年荣耀。
父亲这般辛苦,还不是为了沈家?
可这家里的人却不知他的难处,在他在外忧心忡忡的时候,却又在家里给他徒增烦恼,这样下去,父亲又怎么会受得了?
沈念念有些担忧的看着前面父亲的背影。
年幼时的父亲宛如一座大山,充满了威严,让她亲近的同时又忍不住敬畏,可如今父亲的背影再也不复当年的挺拔,就连两鬓也逐渐生了白丝,让她真正的开始意识到,父亲……真的老了。
一路无话,沈千秋带着一双儿女进来书房,贴身的小厮立马出去,守在门口,以防隔墙有耳。
沈千秋一进书房,便到桌边坐下,瞧着他们兄妹二人都虎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呵斥道,“怎么了?还嫌我不够麻烦是不是?!一个二个的,都打算给我脸色看不成?”
沈念念见父亲虽说的气愤,可是看模样,却显然没有真的生气,连忙讨好的冲着他笑了笑,倒了一杯水递到沈千秋的面前,“爹,您就别生气,是我不对,不该用这些事儿来烦您的。”
沈千秋瞧着女儿懂事的模样,原本心中的郁气倒是减少了不少,只是无奈的叹道,“我是你们的亲爹,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再怀疑什么,不过念念,她毕竟是你的祖母,哪怕千不对万不对,你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否则对你的名声影响极大!
今儿出了那种事情,这事儿是谁的主意,你爹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今儿你四婶他们算是彻底的将你给记恨上了,以她那记仇的性子,肯定会找你的麻烦,这几日,你暂时不要上街了。”
沈念念有些不乐意的撇撇嘴,“爹,四婶就算想要找我的麻烦,难道我不上街她就不找不了了?您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若是四婶真的要陷害我,我肯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爹,不如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分家吧。”
听着父女二人聊天的沈明城忽然开口。
沈千秋一怔,皱着眉看着他道,“你又在说这种话了!”
沈明城抿着唇,一脸的不甘不愿,“爹,有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若非是因为您的缘故,我早就带着妻子儿女搬出去住了。娘当年是怎么死的,难道您真的以为处死一个风姨娘就够了吗?让我还住在这种家里,我这心里憋屈的要命!”
沈念念看着自家大哥一脸愤恨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也不喜欢现在的沈家,三房四房还有五房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沈家落魄了后,一个个全部将这罪名怪到了父亲的头上,认为是父亲将沈家害成这般田地的,再加上如今又让四婶给记恨上了,这想要过些清闲的日子可还真不好过。
更何况……
沈念念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张俊美冰冷的脸,若是那个人真的说话算话,那么等这件事儿被公开后。想要甩开这些成天想要占便宜的人那可就难了。
沈家之所以当初会被皇帝厌弃。虽然这其中有不少是因为官场上的关系,其中一个原之一,便是沈家其他几房的人那种性子得罪了不少京都的达官贵人,没几个能瞧得上他们的。
沈念念可不想等日后自己成亲了。又会像当初嫁到云家的时候。时不时的被祖母叫回去。就想着从她手里挖出些好东西来。
因此,当沈明城说出分家之事的时候,她并未吭声。实则也是无声的同意的。
沈千秋自从出了风姨娘的事后,对老太太也不复以往的那般敬重,毕竟自己心爱的女子病逝的背后,竟是有老太太的手笔,这让他难以接受,心里也有了芥蒂。
沈明城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旧事重提,否则像以往那般提出来的话,只怕又要被父亲给轰出书房了。
沈千秋眉眼中带着无奈之色,轻叹一声道,“想要分家,谈何容易,你五叔那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听他这话的意思,估计也是想要分家了,毕竟这一大家子挤着这么小的宅子,本就容易产生矛盾。
而今日老太太竟是帮着四房想要逼迫沈念念的事儿,也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这么多年,沈千秋对老太太虽并未有亲生母亲的生育之情,可是到底还是看着她抚养自己长大的份上,再三退步,哪怕这养育之恩不过短短几年,就因为五弟的出生而变了味儿,他依旧遵守孝道,对小弟谦让,从未有过任何的违逆之意,若是老太太想要的东西,哪怕再昂贵他也会弄来。
只是,年轻的时候老太太还好,可是随着这年龄越来越大,倒是也跟着糊涂起来,将五弟骄纵的不像是一回事儿,就连府内的掌家权被她拿着,也搞得是乌烟瘴气。
当初之所以会同意沈凝霜在及笄之后没多久就嫁到云家去,未尝也不是想要让女儿换一个好点的生活环境,省得天天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性情大变。
“爹,这事又有何难的?”沈明城一听是因为这事,顿时就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的口气说道,“老太太一直拧着不愿意分家,不就是因为知道,五叔离了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既然如此,我们只要从五叔那里下手便行了。”
“说的倒是容易,不过你五叔那人性子狡猾骄纵,我们想让他答应分家的事,那可不容易,他不是傻子,若是还想要过清闲的日子,就绝对不会分家的。”沈千秋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比五弟大了十岁,可以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原本也是当做亲弟弟看待,可是他这五弟也不知因为老太太说了什么,年幼的时候还挺粘着他,可稍微懂事之后,便和他拉开了距离。
更是在侯府的爵位被他继承之后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看着他越来越像个纨绔子弟,这让原本对五弟满怀希望的沈千秋失望无比,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去管着了。
“爹,大哥说的对,想要分家,那么只能让五叔去对着祖母开口,这样一来,即便是我们不开口,祖母也会分家的。”沈念念心里有了个主意,连忙说了出来,“祖母之所以拧着不愿分家,不就是因为五叔那一家子都没什么本事,怕离了我们之后没什么生活来源吗?五叔喜欢什么?最喜欢的便是银子!
第3章
如今我们沈家,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沈家,根本没有太多的银钱供给他挥霍,所以才要这么一直赖着咱们,但是,若五叔突然得了一大笔横财的话,您觉得他还会乐意与我们一家子分享嘛?”
“对啊爹!念念说的没错,只要五叔手里有了足以让他心动的银子,那么分家这事儿肯定能成!”沈明城一拍手,带着一分恍然大悟说道。
沈千秋苦笑了几声,“银子?说的容易,若是没有个万两银子,你五叔他哪里肯轻易分家?而如今,我们这一房可是没什么银两了。”
二房不似其他几房那样,都眼巴巴着四房手中的银子,都是自己拿银子养家的,这几年早就没什么家底了,而沈千秋的那点俸禄也是要被各房分去一份的,这几天,沈千秋正在愁这些事儿呢!
“爹,你们没银子,可是我有呀!”
沈念念想起了易卿澜托香月给她的那些银票,抿着唇,虽有些不愿动用,可事到如今,她必须要拿出来暂时用着,不过日后,这银子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你有?”沈家父子二人诧异的看着她,随即恍然大悟,凌王爷既然喜欢她,又怎么可能不会给她傍身的银两?
只是沈千秋却是不愿意用凌王的银子,沉着脸摇头拒绝,“你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为父心里清楚,虽然凌王爷如今的确心悦于你,可是念念,这还没有正式成为一家人之前,你也不能随便接受他给的东西,否则,会让人看轻了你。”
沈念念不愿意用易卿澜的银子,本就是有着这一个原因,如今听到父亲这么说出来,心下不由有些感动。
哪怕自己发生了借尸还魂这种离谱的事情,可父亲依旧是疼爱着她的,哪怕凌王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可她的父亲并未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像凌王要求什么,甚至,连银两也不愿意接受。
不得不说,沈念念自己也承认在回来的时候,她曾怀疑过,父亲对她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易卿澜的缘故,可如今听到这话,那番怀疑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眼睛红了红,但还是忍住了上涌的泪意。
“那……父亲您打算怎么办?难道这家就一直不分,一直让那几房的人继续算计着咱们?”沈明城虽然也不愿意用着别人的银子,可是到底还是急的,他甚至将有的事情想的更远,左右这里也无外人,便直接脱口而出自己心中最为担忧的一点,“若还是不分家,父亲您有没有想过,日后等凌王上门提亲,念念成了凌王妃之后,其他几房的人会怎么做?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就会有人去找凌王爷了!到时候,您让念念怎么办?!”(未完待续。)
110:过去
临城距离京都,路途遥远,一路上几乎要经过小半个东易朝,从北域的官道直接进入南域内镜后,便能明显发现到两地的风俗习惯骤变。
精致舒适的马车并未让沈念念在这一路上受过什么苦头,只是常常呆在车内看书刺绣总是会厌烦的,因此沈念念便央了香月香草二人一起绣一些东西。
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她便拿着针线绣荷包,要么就是给自己做衣裳。
有的时候,车队会路过城镇,沈念念便会在易卿澜的准许下带着两个丫鬟在当地随意逛逛,若是遇到喜欢的东西,变也会买下来,碰到新鲜的玩意儿也会买上好些东西,带回去给易卿澜瞧瞧。
易卿澜走过大江南北,什么东西没有见过?看着沈念念像是献宝似得将买来的小玩意儿递到自己的面前,倒是很给面子的收下,顺道还夸了两句。
沈念念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会对他的夸赞这般在意,每次听见后都觉得很高兴,想要收敛笑容也没办法。
而在他们这一行人离开沈家三四天后,她便收到了大嫂的飞鸽来信。
信上说,那天她跟着易卿澜离开的匆忙,原本还准备刁难她的老太太和四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被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指桑骂槐的在后院骂了许久,她爹最后听得那些话实在不堪入目,直接发了一顿火,将那两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这才让二人收敛不少。
之后没过几天,吴家夫人就带了媒婆上门,要求娶沈凝玉,而那个傻子七少爷也是跟着一起,追着沈凝玉就不肯走,气的冯氏恨不得将那傻子给掐死,可是碍于吴家人在临城的权势,她却是不敢的。
正如沈念念所预料的那般,她那个四叔知道这件事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时,果然放弃了沈凝玉。主动和吴夫人商量起了结亲的事情。
沈凝玉当然不甘愿嫁给一个傻子。可无论怎么哭闹,都没用,哪怕是最疼爱她的冯氏也帮不了她。
而老太太本就不喜四房,若非为了银子。哪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吴夫人送了她一套头面之后。便反过来劝着沈凝玉,气的沈凝玉食不下咽好几天,可终究还是自食恶果。吴夫人定下的亲事日期,救在下月初一,准备的聘礼也是极为丰厚的,但沈念念估计,那些聘礼以四叔的为人,肯定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当做嫁妆,给沈凝玉带到吴家去。
对于这个从小就喜欢装可怜堂妹,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她既不同情也不可怜,毕竟,沈凝玉原本想要算计的,可是她呢!
“就是活该!还想算计咱们家小姐呢,若不是瞧着她是沈家人的份上,王爷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香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嘟囔着说道。
沈念念收起字条,笑吟吟道,“她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也得看她自己,听说那吴家七公子犯病的时候,暴虐无比,咱们只能祈祷她能将那少爷给哄好了。”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既然沈凝玉有那个胆量算计她,那还不能允许她也幸灾乐祸一下了?
“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当个笑话听听就得了,这种人,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把自个儿给坑惨了呢!”向来性子内敛的香草也咯咯笑了起来,甚至有些庆幸。
虽说王爷对姑娘的心意,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可若沈念念真的被沈凝玉算计成功了,那么哪怕王爷不会嫌弃她清誉已毁,可日后呢?那些闲言碎语终究还是会传的沸沸扬扬,届时,不仅仅只是对沈念念的伤害颇大,对王爷也绝对有影响。
所以,看着沈凝玉自食恶果,两个小丫头乐得看笑话。
沈凝玉的婚事已经确定,哪怕她自己不甘不愿,也无法违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因此,她若是个聪明的女子,这个时候便应该讨好吴夫人以及哄好那个有着暴力倾向的吴七少爷。
沈念念找出一本野史,继续看着上面的一些奇人奇事,那张字条则是被香月直接撕碎,丢了出去,散成了一片片,随风消散。
随着进入南域的时间越长,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改变了不少。
沈念念坐在马车内,有时会掀开车帘子瞧瞧外面的情况,可是越是深入,心里却越是震惊。
看着周遭的情况,一路的笑声顿时消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凝重。
这还不到秋收之日,正是下地种田的时期,可是,经过的山村小镇,放眼望去,那些田地无一不是被废弃就是被满地的杂草覆盖。
蓝玉文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手中拿着几根不知名的农作物,朝着前面那明显已经荒芜的村落看去。
以往在路过这里时,时常能够瞧见在乡间田地里农作的村民,村子里也是袅袅烟雾升起,各家各户的孩子们会在村头打闹嬉戏,可现在,村内的房子依在,可是人却不见了踪影。
“庄户人若非走投无路之下,也绝对不会愿意抛弃土地离去,这一路上,我们还瞧见了不少的灾民,看来…… 这南域真的是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蓝玉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目光落在面色冰冷的某位王爷身上,淡然道,“王爷,如今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不知您是何想法?”
易卿澜没有理会他,只是站在村头,双手负在身后,无声的看着不远的一处屋檐下,那具早已经发臭腐烂,爬满蛆虫的尸体。
沈念念坐在马车内,也沉默了下来。
即便是在北域生活了那么久。可她依旧认为,南域的百姓应当是比北域的百姓要富足安乐的。
她前半生,从未离开过京都方圆二十里的范围之内,根本不会知晓,原来在那昏君的统治之下,京都之外的地方,竟然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奴婢听说,有不少南域的百姓都跑到了咱们北域,还有关外去了呢,上面加重了对百姓们的赋税。种地的村民一年忙到头。可家中却还是吃不饱肚子,没有饱饭吃,病了也没钱看病,再加上是不是的又有官兵来抓人。这种情况下。百姓们怎么可能会不逃跑?”香月看着不远处荒芜的村落。眼中带着一丝泪意,忍不住开口说道。
香草也红了眼睛,哽咽道。“奴婢的家乡便在南域,当年奴婢的爹病死了,可是村里还是要奴婢家里几个孤儿寡母的缴纳沉重的赋税,不给还要抓走奴婢的弟弟!无奈之下,娘便带着奴婢和弟弟离开了家乡,最后去了北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走投无路的娘亲将她卖进了县衙府宅做供人使唤的小丫头,得了些银钱,才在北域渐渐安定下来。
香草知道,自己被卖是娘亲的无奈之举,所以她并不曾怨恨她,至少在县衙府宅内干活儿,她再也不用饿着肚子了。
“这世间的人,各自有命,富贵有着富贵的难处,贫穷有着贫穷的可悲……”
沈念念轻叹一声,放下车帘子,不愿意再看到这些景象,只是如今却也没了最初那种游玩的心思。
接下里的路上,时不时便能瞧见一些衣不蔽体,满脸枯黄的流民群,那些人瞧着他们这车队的眼神,就像要吃了他们似的。
沈念念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难受,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再也没有出过马车。
他们再也不曾在路上停下来煮食物,而是就着干粮果腹,以免引起流民的动荡。
这种情况,又是整整的持续了七八天,才终于到了京都城门口。
不似以往路过的城镇外挤满了无处可去的流民,京都依旧如同她记忆中那般热闹非凡。
只是,却让她有一种眼前的繁荣昌盛之下,却是腐朽与不堪的事实。
本能的开始厌恶着这个地方。
“姑娘,咱们已经到了京都了,王爷问您要不要下去瞧瞧?”香月将水囊递到她手上,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念念轻叹了声,“呆在马车这么久我也腻了,下去看看也好。”
喝了一口水后,沈念念这才下了马车,而易卿澜则是在外等着她,语气虽然淡然,可是却还是能够让人察觉到他的关心之意,“半年多的日子没有回来,这里还是没什么区别,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沈念念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京都是什么样子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带着我去一趟侯府吗?”
她所说的侯府,并非云家,而是当初他们沈家所住着的宅子。
当初侯府出事,她甚至还未曾来得及见上父亲他们一面,就被云家人给软禁了起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再也没有出过云府。
虽然她获得新生也还不到一年的日子,可是说起来,她却是已经有三年未曾看见京都的模样了。
想到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再看看现在京都的繁荣热闹,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看着实在让人觉得无奈。
“好,我带你去瞧瞧。”易卿澜并未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按理说,身为在外的王爷,他一回到京都,就应该进宫面圣的,可是易卿澜的模样,却是没有半分要去见皇帝的意思。
沈念念大抵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估摸着这样也是为了表达对皇帝的不满吧?
想到这一路上碰到的那些流离失所,饿死病死在路上的流民,沈念念对那位皇帝也更加厌恶起来,只是还是有些担忧,“王爷,您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那位不会恼了你吗?”
“放心吧,他现在巴结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恼了我?”易卿澜淡笑着说道,只是眼中的厌恶却是一闪而逝。
沈念念抿着唇,压低了声音道,“不论怎么说,那位到底是皇帝,您这样做……”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王爷。”易卿澜不悦的看着她,从她的嘴里听到王爷那两个字,怎么都觉得刺耳。
沈念念脸一红,“这是在外面,礼不可废……”
“外面又如何?念念,不要让我难过。”易卿澜不满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却被沈念念敏锐的躲了过去。
“这里是京都,并非北域那边,王……阿布,我们还是多注意下比较好。”沈念念被易卿澜那纯黑的眼眸一看,嘴角微微抽了抽,只得扶额叹道。
易卿澜轻哼一声,直接大步朝前走去,“南域这边就是麻烦,日后……我还是要回北域去!”
沈念念并未听到他的怨念声,见他走了,连忙跟上,不过却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跟着同去的还有香月香草,以及时常跟在易卿澜身边的凌墨元。
第一次在车队里见到凌墨元的时候,沈念念还有些惊讶,毕竟她可是记得当时好像并没有他这个人来着。
可见凌墨元的存在感到底有多低……
以前沈家住的大宅子距离城门口也还是有一段距离。
前去的路上,他们并未一味的朝着目标而去,反而是一路逛过去的。
而沈念念却是发现,在这三年的日子里,事实上,京都也是与她记忆中有着极大的差别的。
以往京都并不允许异族进入其内行商,防的便是异族奸细混入京都,造成官员与皇宫的危机。
可现在,她却是发现,在这京都做生意的,竟是有一半都是异族人。
那不同的肤色与不同的发色,说着也是乱七八糟的语言,完全听不懂。
沈念念暗暗震惊,不知觉的扯了扯易卿澜的袖子,这才发现,这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异常。
“为何这京都的异族人竟是比咱们边城还要多?!”香月也是暗暗称奇。
若非听着周围都是京都人的口音,她还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北域呢。
往些年的时候,她可是听说过的,南域对异族人十分排斥,别说让人进城做生意了,哪怕就是异族人过路,都是会被驱赶的。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未完待续。)
111:算账
一众人对于京都如今的状况充满了惊愕之意,只有易卿澜,至始至终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哪怕是见着一名异族的商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压东易朝的子民他也未曾有半点情绪泄露出来。
沈念念也蹙着眉,看到东易朝的百姓在京都竟然被异族人欺负,却无人上前帮忙时更是觉得奇怪。
“这……”
蓝玉文张了张嘴,看到周围的百姓大多都是小心翼翼的表情时,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京都依旧如同以往那般的热闹繁华,可是在这种繁华之下,却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众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仅仅只是在京都做生意的异族人变多了不少,就连她记忆中的一些传承了上百年的老字号店竟然也都关门大吉,换上了异族人开着的铺子。
当他们路过一家异族人开的米铺前,看着挂在里面的售价牌子时纷纷脸色难看起来。
一斤大米在往日不过只要十几文钱,可如今竟是标价三十文钱一斤!
而以往的糙米也就四五文钱一斤罢了,可那米铺子里标出的价格竟是和以前的精米价格差不了多少!
沈念念注意到,即便是这般离谱的米价,可是在那异族人开的铺子里买粮食的百姓却依旧是络绎不绝。
“怎么今天又涨了一文钱?这再继续涨下去,咱们哪里吃的起粮食呀!唉……”刚刚进了米铺里买了十斤糙米的大婶忍不住叹了口气。和旁边的同伴抱怨着。
“我还是回家和咱家那口子说说吧,这米价一天一个价,还是得多屯些粮食比较好,万一日后再涨,咱们可就真的要像府城那边的人一样了。”同伴也是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老妇,她的头发花白,愁眉苦脸的,却是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时候,也不住的在四周警惕的瞧着。就怕自己说错话似得。
只是。两人说话声音虽小,可对于易卿澜这等习武之人来说,想要听的清楚,却并非难事。
“看样子。这米价是一天一个样儿了。”蓝玉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能让百姓过的这么苦,他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糊涂不糊涂,只要见着人便知道了。不过王爷,您真的不打算立即进宫?”一向沉默的凌墨元恭敬的看着易卿澜,低声询问道。
易卿澜神色冷淡,“先去以前的沈府瞧瞧再说。”
众人沉默,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心情继续慢慢观察如今的京都,而是加快了速度,朝着以前沈家走去。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路,依旧是那熟悉的街景,可是当沈念念看到比以往沈家在时还要奢华的门面时却是满脸的怒气。
“你们是何人,咱们阿什王府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够靠近的,快给老子滚远点!”
他们这几人刚刚靠近,就被一名手持大刀,却穿着明显是异族服饰的侍卫驱逐起来。
这侍卫金发碧眼,满脸的大胡子,身材也是高大粗壮,虽说着东易朝的语言,可听起来却让人别扭的很,明显不是东易朝本地人。
“阿什王府?本王竟是不知道,何时我东易又出现了一个阿什王?”易卿澜嘲讽的冷笑起来,并未理会这牛高马大的侍卫,直接朝着那以往沈家的宅子看了过去。
以往安乐侯府的牌匾已经被人撤了下去,换上了镀金的‘阿什王府’四个大字。
门前两尊石狮不见了踪影,可是却多了两尊长着双翼的黄金鸟人,那黄金鸟人在阳光之下,金光闪闪,只差将人的眼睛给闪瞎了,而在两边的梁柱上更是挂着一串串的金元宝,个个都是五十两大的,而牛高马大的侍卫也不知刚才那一个,反而足有十人守在门前,充作守卫,这排场竟是比他这东易的一字并肩王还要大上不少。
“奶奶的,你是啥狗屁王爷?在我们阿什王的面前,所有的东易朝人都是下人一等,还不给老子滚,否则老子就算是杀了你,你们这东易朝的京兆尹可也不敢说啥的!”
那侍卫见着易卿澜自称王爷,顿时呸了一声,嘲笑的叫嚷起来。
不过,侍卫对这易卿澜也是有几分好奇的,他们漂洋过海而来,可是瞧见了不少东易朝的百姓,个个矮的跟个鸡崽子似得,瘦不拉几的,就算是他们国家最丑的女人也不会瞧得上这些鸡崽子,而易卿澜这一行人,却明显与京都那些矮个的男人不一样,个个高大威猛,倒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但是,到底这侍卫还只是个异族人,哪怕看出来了易卿澜衣着不凡,可还是不知道啥叫王爷。
在他们那里,王便是一国之主,而东易朝的国主他们已经跟着他们敬重的阿什王见过了,和眼前这个自称是本王的男人根本不一样!
因此,这侍卫完全就认定了易卿澜是个被他们阿什王府门前的金银财宝吸引而来的贪婪之辈。
那明晃晃的大刀对准了易卿澜,侍卫满脸的凶悍之气,只怕下一刻便要一刀将易卿澜的人头砍下来。
见状,凌墨元作为凌王身边的侍卫,当然不可能让这粗汉子伤及易卿澜,顿时腰间的佩剑出鞘,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侍卫,“把你的刀收回去,杂碎!”
“呸,你骂谁是杂碎?愚蠢的东易朝人,冒犯阿什王的侍卫,阿什王将赐予你死亡,纳命来!”
那侍卫明显不是个好脾气的男子,被凌墨元一骂,直接就抄起家伙朝着凌墨元砍了过去。
凌墨元冷冷一笑,手握沾染了不知多少敌人鲜血的杀戮之剑。没有丝毫犹豫的便与那侍卫杀了过去。
二人的举动,就像一个导火索,立即将两边的战火挑起。
易卿澜带过来的共有五名下属,而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暗卫也有十名,对上阿什王府的十名异族侍卫,这些人如同杀神降临,手中的佩剑出鞘时,就涌出一股庞大的杀气,将阿什王府的侍卫团团包围。
沈念念却是在这个时候被易卿澜护在怀里,香月香草也躲在了自家王爷的身后。惊恐的看着面前打斗的画面。没一会儿,便见了血。
只见那异族人的十个人头被摆在了一块儿,而地面上则是乱七八糟的尸体以及鲜血。
来来往往的百姓们也被这一幕吓了个半是,骇然的看着凌墨元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厉害!”
沈念念也是目瞪口呆。她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意外的却并不怕这些血腥的场面,只是在感叹于凌墨元等人的功夫,实在让她羡慕的。从出剑到现在,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们竟是就将那些异族侍卫全部给解决了个干干净净!
恐怕这连一盏茶的时间都还没有吧?
易卿澜听到她的赞叹,低下头,看着她目光中闪烁着崇敬激动的情绪,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来,又带着几分得意,“墨元是我亲手培育起来的,在我第一次上阵杀敌之时便已经跟在我的身边,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剑只会在杀敌之时才会出鞘,带出来的千军万马也是赫赫有名的杀戮之师。”
“他们……便是你能百战不败的原因吗?”沈念念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像凌墨元这样的人,竟然还不止是刚才她瞧见的那些家伙,竟是有着千军万马,这……
“我的能力,可不止是这些而已……”
易卿澜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宠溺的看着她道,“以往的安乐侯府本就是你们沈家的,相信我,在不久之后,这里依旧是属于你们沈家的。”
沈念念一震,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
那漆黑的双眸里暗含的情愫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却又忍不住酸了眼睛,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逐渐在胸腔之中荡漾开来。
“谢谢你……”
沈念念心里十分清楚,自家父亲是做了梦都想要恢复沈家的荣耀与爵位。
可是,当今的天子在当初将沈家赶出京都之时,便表明了他的态度,沈家已经彻底被皇帝厌弃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父亲在临城做着五品的官员,可是在临城那种地方,却依旧是处处被当地人排挤,甚至为了沈家,还不得不对着比他官位微底的官员笑脸相迎。
父亲还是安乐侯的时候,向来只有旁人讨好他的份,哪里用得着他去伏小做低?
从嫂子那里听来的事情,让沈念念心疼。
所以,对于易卿澜的好意,她并不会那么矫情的拒绝。
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如今便是易卿澜的人了,既然日后会与身边的男人成亲,那矫情的拒绝他的好意,只怕会扰了他的兴致。
“王爷,我们是否要将这什么阿什王府给拆了?”凌墨元面无表情的拱手问道,只是他的眸中却是闪烁着兴奋之色。
沈念念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看着凌墨元,忍不住道,“凌将军,你的意思是……”
“沈姑娘,不论这宅子以前是否是你们沈家的屋子,可到底也是我们东易朝的地盘,岂能成为外族称王称帝的老巢?哼,那什么阿什王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占着我们的宅子,不抄了他的老巢,可对不起王爷的一片苦心呐!”
看凌墨元的样子,对于那什么阿什王的确是愤怒不已。
这一路上瞧见的那些事儿而积攒起来的怒气可总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就连向来表现的温文儒雅的蓝玉文也是笑眯眯的点头表示赞同,“不管怎么说,这宅子如今的主人可是咱们家的王爷,可这外族人却是胆大包天的占了去,我可不管这到底是谁授意的,以往王爷不在京都还好说,可现在嘛,当然得把宅子给拿回来了。”
不论是京都的百姓如今过的憋屈日子,还是南域如今四处都是流民游荡,蓝玉文心里也是攒了一股子的怨气呢。
这些怨气,他不能朝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发泄出来,可是在这些嚣张至极的外族人面前却还是可以
“沈姑娘,不论这宅子以前是否是你们沈家的屋子,可到底也是我们东易朝的地盘,岂能成为外族称王称帝的老巢?哼,那什么阿什王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占着我们的宅子,不抄了他的老巢,可对不起王爷的一片苦心呐!”
看凌墨元的样子,对于那什么阿什王的确是愤怒不已。
这一路上瞧见的那些事儿而积攒起来的怒气可总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就连向来表现的温文儒雅的蓝玉文也是笑眯眯的点头表示赞同,“不管怎么说,这宅子如今的主人可是咱们家的王爷,可这外族人却是胆大包天的占了去,我可不管这到底是谁授意的,以往王爷不在京都还好说,可现在嘛,当然得把宅子给拿回来了。”
不论是京都的百姓如今过的憋屈日子,还是南域如今四处都是流民游荡,蓝玉文心里也是攒了一股子的怨气呢。
这些怨气,他不能朝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发泄出来,可是在这些嚣张至极的外族人面前却还是可以
不论是京都的百姓如今过的憋屈日子,还是南域如今四处都是流民游荡,蓝玉文心里也是攒了一股子的怨气呢。
这些怨气,他不能朝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发泄出来,可是在这些嚣张至极的外族人面前却还是可以
不论是京都的百姓如今过的憋屈日子,还是南域如今四处都是流民游荡,蓝玉文心里也是攒了一股子的怨气呢。
这些怨气,他不能朝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发泄出来,可是在这些嚣张至极的外族人面前却还是可以
不论是京都的百姓如今过的憋屈日子,还是南域如今四处都是流民游荡,蓝玉文心里也是攒了一股子的怨气呢。
这些怨气,他不能朝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发泄出来,可是在这些嚣张至极的外族人面前却还是可以(未完待续。)
112:面圣
“一把火烧了吧,这等污秽之地,也不配再做念念的出嫁之地。”
许久之后,易卿澜才阴沉着脸色,冷声命令道。
凌墨元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一伙人又进了阿什王府,而蓝玉文则是当场雇了几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农家汉子也跟着进了去,临走前还嘲笑道,“这狗屁王府内就连地板上都铺着金砖呢,如今南域还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正好这些东西都能拿去赈灾。”
沈念念看着还挂在梁柱前的两串金元宝以及门前的两尊金身鸟人像,“这些恐怕加起来也有不少的金子,换成粮食的话,足够一个城的百姓吃饱了。”
于是易卿澜也大手一挥,人群中便又出现了两名暗卫,开始去收取那门前金闪闪的金子。
等蓝玉文等人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光明正大的抬出来时,不远处却是出现了一队带刀侍卫,直接粗鲁的推开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一脸横肉的朝着易卿澜等人走了过来。
沈念念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又将面纱重新整理了一番,听到响动声,朝着那声音来源处无意识的回头敲了敲,整个人却顿时呆立在了原地。
“你们都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杀人!”
来人长得是丰神俊朗,俊气逼人,穿着一身黑红的禁卫军服,更显得英俊无比,引人注目。
在沈念念的记忆力,从未见过这人这般穿着。可是那清朗的嗓音依旧能让人深陷其中。
当年,面前的这人,便也是用着这种声音娶了她进门,在大婚那夜,亲口承诺,许了她一生一世的诺言……
可是……偏偏也就是眼前这个人,害死了她,害死了竹月!
沈念念一双漂亮的美眸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强大的恨意。
那种被活活烧死的剧烈疼痛,那种在中毒时,五脏六腑如同揪成一团的痛。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她死死的咬着唇。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子,而这人,便也是她曾经的丈夫,云尚男!
沈念念的不对劲。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便是易卿澜。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易卿澜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尚男,听到他这话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本王杀的人何其多。又岂会在乎这么几个异族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质问本王!”
易卿澜虽是认识云尚男的,可是这人却并没有见过他,当然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男子竟然就是那位威名赫赫的凌王爷,否则他肯定不敢主动送上门来。
毕竟,这京都关于易卿澜的传言可谓是比北域还要夸张数倍,据说这凌王爷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每天都要杀死不少的人以供他娱乐,因此,京都人对这位凌王爷多的不是敬重与感激,而是恐惧。
“王爷?你又是哪位王爷?”云尚男一愣,这才仔仔细细的观察起面前这男子的穿着打扮来。
这一看却是心里一咯噔,忍不住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可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人,自是认得出来易卿澜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布料。
虽说这样式看上去普通的很,可是不论是面料还是这面料本身带着的金丝暗纹就不是一般的达官贵人能够穿的起的。
而在这男子身边的这女子穿的更是让他忍不住把眼珠子黏在上面。
金丝线绣出来的衣裳,这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几个贵籍女子能够穿的上的,即便是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穿的金丝线云裳也都不会像这女子身上的这件一样。
虽说露在外面的金丝绣花纹路并不多,可暗藏着的金线却是遍布整件衣服。
这种奢侈就连沈念念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本王为何要像你解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易卿澜克制着想要一剑杀了面前这无耻的男子的冲动,眼神看起来就如同是在看那卑微的蝼蚁一般,这种眼神与目光,绝对能够让面前这假清高的伪君子的自尊心大为受挫!
云尚男心里憋屈极了,可又不敢轻易的将此人拿下,万一这人真的是个什么王爷,只怕他也讨不了好去,不由暗暗叫苦,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争着抢下这差事,这下可如何是好?!
“几人阁下自称是王爷,不如与在下进宫一趟,让圣上来辨别阁下的身份,阁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取人性命,就连我国尊贵的客人,您都杀了不少,这件事儿关系重大,阁下还请配合我们。”
众目睽睽之下,云尚男只得硬着头皮拱手道。
而跟着他来的那些人中,则也有一两名外族侍卫,见到他们叫来的帮手竟然对着敌人拱手弯腰,顿时怒极,指着云尚男的鼻子就一顿噼里啪啦的臭骂,只是用的却是外族的语言,倒是让周围的人听不明白。
不过,从那外族人的言行举止中便能猜得出来,这人应该是在骂着云尚男。
云尚男紧了紧拳头,深深吸着气,就直接把这外族人的骂声给忽略过去了,只是目光紧紧盯着易卿澜与沈念念二人,嘴里说着请,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沈念念隔着面纱,看着仇人,却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位公子说话真是可笑,难道你这是怀疑王爷不成?”
“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阁下是王爷,杀了人也得给个说法才行,否则,咱们东易朝可就真的乱套了,姑娘,你是一介女流之辈,本就不应在这种场合出现才是,否则影响到你的清誉可就不妙了。”云尚男抿唇说道。只是奇怪,为何这戴着面纱的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有些熟悉。
云尚男想着,不由抬起头朝着沈念念看去,却不想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那眸中的寒意,竟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他便听到这女子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却带着极为明显的嘲笑,“这位公子说的这话,倒是可笑之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公子你犯了法。为何不见你被抓起来问罪呢?”
云尚男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顿时神色微变,难看的笑了出来。“姑娘可真会说笑话。在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会触犯国法之事。”
说这话的时候,云尚男的神情那叫一个坦然,宛如正人君子一般。若非沈念念当初亲耳听到了他的声音,恐怕还真会被人给糊弄过去。
“真的吗?没想到公子你竟然还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呢。”沈念念轻笑着夸赞起来,只是听着却让云尚男一点也没有被夸赞的虚荣感,反而更是觉得面前这女子在嘲笑他,让他有些恼怒。
“还请阁下等人先随在下进宫一趟吧,圣上和阿什王已经在宫内等着你们了。”云尚男不欲与沈念念多说,只是收敛起所有的神情,公事公办的说道。
事实上,若非这来历不明的男子一直以‘本王’自称,他早就按照圣上的指示,将这些人五花大绑的带进宫内去由圣上亲自审问了,而他也毫不怀疑,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路可以走。
只是……如今瞧着易卿澜气质不凡,并非池中之物的模样,云尚男也不敢按照最初的想法来对待他们,毕竟东易朝虽是皇帝为尊,可是手中握着兵马大权的王爷也并非没有的。
比如那位……
云尚男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的朝着神色漠然的易卿澜看了过去,忍不住开口道,“敢问阁下可是……凌王殿下?”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倒不是个真蠢的。”易卿澜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模样,眯了眯眼,冷淡的开口。
沈念念手抵在唇边,见到云尚男突然变了的脸色,却是觉得有趣。
说起来,也不过是半年多的光景,她还以为,自己‘病逝’之后,这人的日子应当过的十分惬意才对,可现在看来,这人怎么越活越窝囊了?
云尚男见他承认了身份,顿时苦笑连连,这下可好了。
凌王是个什么人?那可是打个喷嚏,东易朝都会抖三抖的战神!
他要是想要一个人的命,别说今日只是杀了那些外族的侍卫罢了,就算是亲手了解了皇亲国戚,估计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句不是的话,哪怕皇上,也对他忌惮颇深,可却又因为他的战功累累,大权在握,却是奈何不得他。
“卑职御前二品带刀侍卫云尚男参见凌王。”
云尚男尽管恨不得此时立刻滚回家去把自己关起来,可是面上却还是带着恭恭敬敬的神色,一掀下袍跪在易卿澜面前行礼,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面前这人会不会是假冒凌王的。
易卿澜见他这般态度,微微挑眉,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难怪当初,就连他也看走了眼,这云尚男是个能伸能屈的主儿,大多的情绪都不会表露在面上,可是却又不会给旁人一种心机城府极深的感觉,因为,之前他的那些模样却很容易给人一种容易看透的感觉。
易卿澜存心要为难他,帮沈念念报仇,自然不会轻易的就叫人起来。
而那外族的侍卫见他们搬来的救兵居然不知道为啥竟是给敌人跪下了,顿时骂的更凶了。
易卿澜微微皱眉,目光朝着那两个骂的正欢的外族侍卫瞟了过去,冷声道,“聒噪!”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忽然出现一名黑衣暗卫,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猛地发现,刚才还骂的欢的两名外族侍卫竟是在眨眼间就没了声息,直直的倒在地上,而众人也能清楚的瞧见,那外族侍卫颈部上多了一条血色的伤口。
正是这细细的伤口,便让两名侍卫丧了命。
见到这般情形,四周顿时变得安安静静下来,不少人都不敢再去看那凌王一眼,被这人的心狠手辣给震慑住了。
云尚男也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易卿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先祖曾在立国之时立下祖训,一国之都,非友国异人不得常驻,这些外来的黄毛既然无视我易家先祖祖训,那么也就别怪本王这个做东道主的不留情面!”
说着他突然放开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王既已回京,便不容许非友国异人在我京都常驻,这一路走来,竟是发现这些外族张扬跋扈,欺负我朝子民,所有卫兵听本王号令,凡欺辱过我朝子民的异族人,杀!无!赦!”
他的话音一落,原本由云尚男带来的那些士兵立即单膝跪下领命,随即便朝着四周散去,开始抓捕在京中嚣张无比的那些外族人。
要知道,他们早就看那些毛子不顺眼了,若非圣上如今偏宠那外族圣女,他们也不至于被那些毛子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的笑着巴结,这下有了凌王爷的口令,他们正好可以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不要脸的玩意儿!
不仅仅只是士兵,就连周围的百姓听到这话,也立即兴奋的欢呼起来,连忙带着那些士兵去抓那些毛子,要把自己以往受过的气报复回来,因此没一会儿,人群便散了不少,不过那些百姓们走的时候,个个都是兴奋无比。
“至于你,刚才是打算帮着外族人撑腰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里扒外,就在这里跪着反省反省吧,本王此时要去见皇上,留着你的命。”
易卿澜冷冷的开口,随即便看着沈念念,“我们走吧。”
沈念念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呢,云尚男是何等心高气傲的男子,否则也不会让他跪在以往沈家的住宅前反省。
心里涌上一股甜意,沈念念看着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云尚男,眼珠子转了转,却是捋了捋耳鬓的发丝,故意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角来,而这个角度,却是正好能够叫云尚男看的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112:外族
沈念念在恢复容貌之前,便是与曾经自己的那副皮囊一模一样,虽说毁了半张脸,可却还是能够让凌墨元他们认出来,足以说明,她如今的这张脸,是可以与曾经的那张脸混为一谈的。
因此,在云尚男发现,这跟在凌王身边的女子,竟是和已经去世的元妻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差点被吓死!
他可是亲眼看见,沈凝霜与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葬身火海之中的,可现在竟然又看见了,这不是见着鬼了,还能是什么?
因此,云尚男惊呼出声之后,那面色也是变得惨白起来,做贼心虚,害死沈凝霜虽然是柳眉那女人的主意,可若非没有他的默认,沈凝霜身为他的妻子,哪怕是娘家已经败落,在云府内,也是无人敢欺辱的。
可,偏生,云府就让沈凝霜在最后的那几年住在了废弃的偏院中,甚至连门都不让其出去,就连食物上也被下人苛刻。
这些事情,云尚男并非不知情。
只是那个时候,他忙着讨好新欢小美人,哪里还能记得沈凝霜?
更何况,那小美人柳眉虽说只是一个四品官员家中的庶女,可是不论是床上功夫还是那头脑都是极为厉害的,而云尚男更加看重的还有那柳眉手中的人脉。
谁能够想到,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家中的小小庶女,竟然和威武将军以及三皇子等人有些交情?
虽说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可下面的皇子却是已经逐渐成年。
太子还未确立。其中以三皇子一党在朝中势力最大,就连当今太后也是打着扶持三皇子的算盘,以云尚男算计,若是能站到三皇子那边去,那么日后飞黄腾达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才会让他做出宠妾灭妻的荒唐事儿来,哪怕明知柳眉是为了嫉妒才会想要沈凝霜死,可对于云尚男来说,没了娘家扶持的沈凝霜便已经不具有成为他妻子的资格,当年若非因为沈千秋在朝廷上也是有些实权的大臣。他可不喜欢那种没什么情趣的女子。
沈念念看着云尚男被吓得魂飞魄散。故作诧异的笑起来,“怎么了,公子是病了吗?怎么像是见到了鬼似的呢?”
云尚男目光闪烁的不敢去对视沈念念的眼睛,连忙低着头。握紧了拳头。掌心满是冷汗。听着沈念念的笑声,却不知为何,身体竟是被吓得一阵阵发颤。
云尚男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对于鬼神之说,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可是今儿瞧见了沈念念后,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泛起一股股的寒意,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张了张嘴,他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是却做出的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姑……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隔着那层面纱,云尚男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易卿澜对他竟然敢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人看,顿时心生不满,只是知道沈念念这下是要和云尚男算账,只得耐着那股莫名升起来的焦躁感,冷冷的盯着云尚男道,“再看一眼,本王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云尚男回神,连忙收回目光,只是拳头捏的更紧,隐藏在袖子下的手臂也泛起了一条条的青筋。
沈念念轻笑一声,“免贵姓沈,怎么,瞧着公子的模样,可是认识我?”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涌现着一股股的戾气,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那笑声中隐藏的杀意。
杀了他!杀了他!
脑海中有个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尖叫着,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可是,沈念念的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却失踪未曾达到眼底。
云尚男干巴巴的笑了笑,慌忙道,“在下也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只是方才那一眼看着有些眼熟,似曾相识罢了,请姑娘恕在下冒昧,姑娘您可否将面纱掀起来……”
“我的脸,也是你这种人能够想看就看得吗?公子你的胆量可真是大呢,就连这种时候,也不忘记想与我搭讪,瞧着公子你温文儒雅,一本正经的模样,还以为你是个君子呢,不曾想,原来是个伪君子罢了。”
沈念念立马收起笑容,不客气的讽刺的说道。
她站在云尚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在此时此刻要了云尚男的命。
“我们走吧。”
沈念念回过头,朝着易卿澜说道,不过却正好瞧见他眼中闪烁的嫉妒,无辜的眨眨眼,心里却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不管如今这家伙有着多么高贵的身份,可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未曾及冠的少年郎罢了,明知她恨不得云尚男去死,可就是这么会儿,这家伙竟然还在吃醋。
易卿澜自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听到沈念念这么说,轻咳一声道,“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我自己进宫便行了。”
沈念念听到这话,立即摇头,“这可不行,我得跟着你。”
易卿澜作为一个王爷,远离封地回京后,本应立即进宫面圣,可偏偏陪着她回了这里,这件事儿若是被有心人拿去说事儿,只怕那皇帝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为难他。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跟着去才能放心。
易卿澜哪能不知她这是在担心自己,轻笑起来,不过语气却是狂妄至极,“放心吧,天下还没人敢为难与我,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沈念念一怔,算是听出来他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带着自己去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一切小心为上。”
易卿澜笑着点点头。双手负在身后,朝着阿什王府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蓝玉文带着他的那些属下搬出来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足足有三十多箱的数量,而凌墨元也带着人将铺在地面上的那些金砖都给撬了起来,全部装好。
看着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易卿澜想起这一路上瞧见的那些不断饿死的流民,冷笑连连。
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让一个外族人给掳了去,却没有银子给百姓们一条活路,难怪现在东易朝內患极多。就连富饶的南域也变得民不聊生。
“王爷。经过盘点,一共搜出了十万两黄金,以及数量极多的珠宝首饰,这些东西……您看该如何处置?”蓝玉文此时满脸的兴奋之色。抄家这种事情果然都是人人爱做的。今儿他也算是难得体验了一回。果然感觉不错。
也总算是明白,为何那些负责抄家的官员每次都那么的积极申请这种事儿干,毕竟。哪怕就算是不敢贪些钱财,可就这么过过眼瘾手瘾也是非常不错的。
“全部拿去救济灾民,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你知道该如何去做。”易卿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金银珠宝,便开口说道。
跪在地上的云尚男也忍不住朝着那些搜刮出来的金银珠宝看去,被那极大的数量给震惊了。
真是没有看出来,那阿什王来到京都不过半年的时间,竟是积攒了这么多的财富,难怪京中不少百姓怨声载道,就连一些官员也都抱怨连连。
也不知那阿什王到底干了多少缺德的事儿,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呢!
只是,让他更为震惊的是,这位凌王爷竟是不打算将这些珠宝收为己用,而是拿去救济灾民?
真是傻了吧!
云尚男以己度人,可是却眼热的很,但知晓方才已经惹怒了凌王,又被沈念念的脸吓了一大跳,此时并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来。
等易卿澜的人将那些金银珠宝全部带走之后,他才转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沈念念则是在凌墨元的保护下,去了凌王府在京都的别院中。
这个别院极大,不过却十分简朴,除了往来的下人多了点,完全瞧不出这里竟会是一个王爷的暂住地。
今日无意中竟是碰见了云尚男,让沈念念心中积攒已久的恨意被勾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在看到云尚男之时,肯定会克制不住的杀了他。
可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她再面对那个人的时候,竟会这般冷静。
哪怕恨不得立即让那人付出代价,可是她还是忍了。
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报复他的方式。
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感觉,临死前的绝望与憎恨,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她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若只是让云尚男简单的死掉,那也太便宜他了!
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柳眉!
她不曾嫌弃过柳眉庶女的身份,甚至还时常照拂她一二。
相识十年,她从来没有想过,竟是柳眉亲手将她送上绝路!
这两个贱人,她都不会放过!
别院的屋子,是早就安排好的,刚刚回来,香月便去烧水,而香草,则是在屋内四处查看,以免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沈念念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让她胸腔中的郁气散去,脑袋也越发的清醒。
香月香草二人这一路跟随她回来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两个丫鬟敏锐的察觉到,今日自家姑娘的心情并不好,估计也是被那血腥的场面给吓着了吧?
两个丫鬟这一路虽然尽量想要把今日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摘去,可偏生有的东西越是想要忘记,可记得越是清楚,因此都受了惊吓,就连香月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主仆三人呆在一个屋子里,前所未有的安静与沉默。
看着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易卿澜想起这一路上瞧见的那些不断饿死的流民,冷笑连连。
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让一个外族人给掳了去,却没有银子给百姓们一条活路,难怪现在东易朝內患极多,就连富饶的南域也变得民不聊生。
“王爷,经过盘点,一共搜出了十万两黄金,以及数量极多的珠宝首饰,这些东西……您看该如何处置?”蓝玉文此时满脸的兴奋之色,抄家这种事情果然都是人人爱做的,今儿他也算是难得体验了一回,果然感觉不错。
也总算是明白,为何那些负责抄家的官员每次都那么的积极申请这种事儿干,毕竟,哪怕就算是不敢贪些钱财,可就这么过过眼瘾手瘾也是非常不错的。
“全部拿去救济灾民,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你知道该如何去做。”易卿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金银珠宝,便开口说道。
跪在地上的云尚男也忍不住朝着那些搜刮出来的金银珠宝看去,被那极大的数量给震惊了。
真是没有看出来,那阿什王来到京都不过半年的时间,竟是积攒了这么多的财富,难怪京中不少百姓怨声载道,就连一些官员也都抱怨连连。
也不知那阿什王到底干了多少缺德的事儿,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呢!
只是,让他更为震惊的是,这位凌王爷竟是不打算将这些珠宝收为己用,而是拿去救济灾民?
真是傻了吧!
云尚男以己度人,可是却眼热的很,但知晓方才已经惹怒了凌王,又被沈念念的脸吓了一大跳,此时并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来。
等易卿澜的人将那些金银珠宝全部带走之后,他才转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沈念念则是在凌墨元的保护下,去了凌王府在京都的别院中。
这个别院极大,不过却十分简朴,除了往来的下人多了点,完全瞧不出这里竟会是一个王爷的暂住地。
今日无意中竟是碰见了云尚男,让沈念念心中积攒已久的恨意被勾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在看到云尚男之时,肯定会克制不住的杀了他。
可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她再面对那个人的时候,竟会这般冷静。
哪怕恨不得立即让那人付出代价,可是她还是忍了。
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报复他的方式。
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感觉,临死前的绝望与憎恨,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她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若只是让云尚男简单的死掉,那也太便宜他了!
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柳眉!
(未完待续。)
114:处理
易卿澜进宫之时,并未带上任何属下,哪怕是凌墨元以及蓝玉文两名心腹也都被安排到了其它地方去,只孤身一人骑马进宫。
当他骑马飞速朝着宫门而去之时,远远就注意到他的禁卫军侍卫们立即拔出了佩剑,对准了他的方向,大声喝道,“来着何人,速速停下,此乃皇家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只是,这禁卫军统领的一句话还未曾说完,迎接他的便是马儿的嘶鸣,易卿澜竟是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人,直接骑马飞跃过这些守在门口的侍卫们,速度极快的骑着马儿朝着皇宫内部飞驰而去。
这一路上,有不少宫女太监以及侍卫们纷纷被他惊吓到,不过更加让这些宫中的奴仆们惊愕的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是骑马入宫不说,还一路横冲直闯,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而在易卿澜刚离去不久,身后便又是有着一对穿着铁甲的侍卫们手持佩剑朝着易卿澜追了上来,又是让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一阵诧异,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儿,纷纷回去,将这件事儿报给各自的主子去了。
易卿澜进宫的方式可谓是狂妄至极,哪怕就连皇帝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直忌惮多年的小弟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此时,经历过这么几年的养尊处优,早已不复当年俊美的皇帝正在自己御书房与一名紫眼白肤,金发的女子饮酒作乐。而一直伺候这皇帝的总管太监却是苦着脸守在御书房外,对于一切想要来见皇帝的大臣后妃们全部阻拦,称此事陛下正在处理机密要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对此,这已经伺候过两代帝皇的总管太监也是觉得如今的陛下让他越来越失望了。
以前耳根子软,总是被后宫的嫔妃吹耳旁风也就算了,至少在国家大事面前,陛下依旧清醒,哪怕不能完美的处理掉每一件事儿,可是也不会向如今这般。视其它地方那么多的流民百姓于危难中不顾。只顾着和那位新进宫的外族妃子寻欢作乐,竟是越来越昏庸无道,连向来庄严肃穆的御书房也被当做了寻花问柳之地,若是让先皇知道了。恐怕得被再气死一次!
“陛下。今儿您可得千万给奴家做主呀。妾身的哥哥每日都忙着给您炼制仙丹,可是却不曾想,这家都被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给打劫了。还杀了妾身那么多的兄弟,就连哥哥给陛下您准备的金银珠宝也被那恶人掳了去,这分明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呀!”
外族的女子虽说着东易朝的语言,可明显能够听得出来,别扭之极。
但是,她的容貌却是比这后宫的女子美丽太多,深邃迷人的五官,小巧玲珑的嘴巴更是甜的腻死人,易卿和最喜爱的便是这小美人每每与自己撒娇时的胆大与可爱。
外族女子的大胆着实让这位已经尝遍天下诸多美人的皇帝新奇不已,而女子的那双惑人的紫眸更是让他流连忘返,竟是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只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紫儿,你放心,你哥哥的一片心意,朕自是知晓,那大胆的贼人,朕也绝不会放过,必让他血债血偿,方才能弥补你们兄妹二人。”易卿和色、咪咪的伸手在紫妃那傲人挺拔,半是裸露的****上狠狠的抓了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中,轻嗅着她发间的幽香。
按理说,这一副美人送抱图应当也是一副唯美的画面,可偏偏易卿和早就不如年轻时一般俊雅,如今他已入中年,整日好吃好喝的,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只有那挺拔的鼻梁还能依稀看得出来,他年轻时期的俊气。
而他怀中的紫妃也是怪异的很,虽说相貌绝美,让人怦然心动,可实际上她的身高竟是与易卿和相差不了多少,一点小鸟依人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只不过,沉溺在这紫妃美色中的皇帝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愉悦的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说道,“紫儿,等朕派出去的人马将那胆大包天的贼子抓近宫后,便交给你哥哥如何?他最近不是正在牢中寻找药人试药么?若是合适,尽管带走试验便是。”
易卿和说的极为霸气随意,可却让紫妃高兴极了,连忙伸出一双不算小的手,抓着皇帝的衣襟,半是撒娇的哼哼道,“陛下,这可是您说的,得说话算话呀!”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金口玉言,又怎会说谎?”易卿和故作不悦的沉下脸,多年的上位者生活,让他的气势自然也远非旁人可比,让紫妃忍不住一怔,暗暗道这东易朝的皇帝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
心思几转,她倒是开始挑逗起皇帝来,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香艳至极,瞧着紫妃白皙如玉的躯体,皇帝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眼珠子都差点粘了上去。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并非第一次和紫妃干那种事儿了,可是他却始终都觉得,自己仿若从未碰过面前的女子,这具完美的身体,对他依旧充满了致命般的吸引力。
紫色的眼眸中充斥着魅惑的气息,紫妃发出一阵阵暧、昧的轻笑声,又是对着皇帝诸多挑衅,而此时,这外族女子身上的异香更是变得浓郁了不少,随着香味的蔓延,皇帝的眼睛也都变得通红,极为粗暴的扯去了紫妃身上那裸露的外衣。
“陛下,您轻点呀,妾身的衣服,都被您弄坏了呢。”紫妃半是不依的赖在皇帝的怀里,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吹气,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易卿和笑哈哈的说道。“小美人,不就是一件衣服?满足了朕后,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朕也赏你”!
说吧,皇帝陛下就要提枪上阵,只是,正要进入紧要关头的时刻,御书房外却恍惚中出现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便听的一声巨响。那紧闭的御书房大门竟是被人猛地一脚踹开了去。
皇帝与紫妃同时大惊失色。连忙就要抓着衣裳捂着他们自个儿的身子,惊慌失措的朝着大步走进来的人看了过去。
“啊!”紫妃仿若受惊一般尖叫起来,只是,还不等她哭诉。散发着冰冷寒意的剑刃便抵上了她的脖子。顿时让她所有的声音都被迫收回了去。
“呵。这原来便是吴公公所说处理的机密要事,难怪皇兄这般繁忙,看来这机密要事果真是不简单呢。竟是能够让皇兄无视掉南域万民百姓的生死!”易卿澜面色冰冷的看着衣衫不整的皇帝与紫妃,在注意到那外族女子竟是有一双不同常人的紫眸时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咳咳,九弟,这是朕的私事,用不着你操心,更何况,谁给你的胆子,竟是带着刀剑进宫?甚至还将这剑对准了朕?难不成你是想要造反不成?”皇帝看到易卿澜的时候,那双爬满血丝的眼睛内闪过一丝异光,语气里也透着一丝寒意。
“皇兄恐怕是忘记了,当年父皇在世的时候,可是给本王留下了一道旨意,让本王这个做弟弟的监督皇兄持政,否则,本王可是有权利……”
易卿澜还未开口说完,便被慌张的皇帝猛地出声打断,“够了!这件事儿休得再提,否则九弟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见着易卿和阴沉着脸,易卿澜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皇兄,您确定?”
皇帝紧了紧拳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注意到在场还有外人在这里,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其内竟是带着温和的色泽,笑看着他道,“九弟难得回来一次,朕自是要派人给你准备接风宴的,今儿朕这个做兄长的着实有些糊涂了,一时间也没分清楚,还望九弟可千万别见怪才是。”
易卿澜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易卿和,暗道这人果然还是个厚脸皮,刚才还想着翻脸不认人呢,可这会儿又变得像个正常的兄长了。
只是,这么想要蒙混过关可不成。
易卿澜心知这做皇帝的脸皮极厚,几乎到了无耻的地步,因此并未打算揪着这件事儿不放,反倒是朝着那衣衫不整大的紫妃看了过去。
此时紫妃身子半裸着被皇帝护在怀里,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紫眸中也带着泪珠,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见着这面色不好,竟是让东易朝皇帝也忌惮三分的男人朝着她看了过来,忍不住往皇帝的怀里缩了缩,只是那双紫眸看向易卿澜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挑逗之意。
易卿澜并未理会这外族的女子没脸皮的勾、引之意,只是淡淡的看着皇帝道,“皇兄,如今南域百姓大多逃离故乡,进入北域境地,您对他们的生死不顾,却在御书房这种严肃庄重之地干出这种苟且之事,也别怪本王不念手足之情,不论如何,您还是要给先祖一个交代。”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紫妃的身上,冷淡道,“关于紫妃的事情,本王也有所耳闻,这等红颜祸水,我东易无法容下她的存在,若皇兄您还想您的位置坐的安稳,这紫妃该如何处置,也不用我来说明吧?”
易卿澜的话,让在场两个主角脸色顿时大变。
紫妃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杀意,顿时惊慌的抓紧了皇帝,委委屈屈的叫了出来,“陛下……”
而皇帝更是愤怒的瞪着他,“九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东易朝还会因为一个妃子而亡国不成?红颜祸水,说得好听,只怕是九弟你想要插手朕的私事吧?”
易卿澜早就知道这位皇兄没什么脑子,虽说偶尔的时候也会稍微精明一下,比如在对待他这个有着最大威胁的人时,便会变得格外警惕机敏起来,可旁的时候,这皇帝简直就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因此,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好笑的说道,“既然皇兄觉得我是因为这件事儿才会要求您处置紫妃,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皇兄既然不愿听我的一间,那不如便让朝中的大臣们来说说吧。”
说着,他又轻笑起来,“皇兄也莫要忘记了,自您用那龌龊的手段坐上这个位置时起,您的私事可就不仅仅只是您自己的事儿了,若是您的私事影响到了我东易朝的国情,那么,即便是私事,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有权利插手的。”
“你!”皇帝哪里听不出来易卿澜这又是在威胁自己,顿时瞪眼朝着他看去。
而易卿澜则是根本懒得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到紫妃的身上,眼中闪烁的杀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要躲开。
只是,再怎么躲,这御书房也就这么大的地儿,根本无处躲着去!
因此,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好笑的说道,“既然皇兄觉得我是因为这件事儿才会要求您处置紫妃,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皇兄既然不愿听我的一间,那不如便让朝中的大臣们来说说吧。”
说着,他又轻笑起来,“皇兄也莫要忘记了,自您用那龌龊的手段坐上这个位置时起,您的私事可就不仅仅只是您自己的事儿了,若是您的私事影响到了我东易朝的国情,那么,即便是私事,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有权利插手的。”
“你!”皇帝哪里听不出来易卿澜这又是在威胁自己,顿时瞪眼朝着他看去。
而易卿澜则是根本懒得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到紫妃的身上,眼中闪烁的杀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要躲开。
只是,再怎么躲,这御书房也就这么大的地儿,根本无处躲着去!只是,再怎么躲,这御书房也就这么大的地儿,根本无处躲着去(未完待续。)
115:无题
紫妃这一族当初在达到东易朝的时候,并非他们口中所言,乃是因为家乡发生了海啸,因此不得不带着大量的族人漂洋过海,寻找新的居住地。
最初到了东易朝沿海边境的时候,他们十几艘船上足足上千人差点被沿海戒备的士兵当做哪个海外国家突袭过来的敌人了,直接就通报了上头,带了大量的人马过来将这些个个长得牛高马大的外族人给拿下。
那个时候,紫妃等人倒也并没有反抗。
会无意中跑到东易朝来,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他们在海上航行之时,遇到了一场暴风雨,失去了原本的方向,在海面上足足漂游了一个多月才终于看到了陆地。
被当地人抓起来的时候,他们个个都身体发虚,完全没什么力气反抗,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让东易朝负责此事的官员们相信了他们并无敌意,并且制造出来的极为可怜的说词。
两方人马的语言不通,便用图画与手势来表达,再加上他们船上携带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足以贿赂不少的官员,而紫妃便也是经过这些官员的手,送到皇帝的面前。
而在皇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如同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而在东易朝稳定下来的那些族人们,却是瞧上了东易朝这片富饶之地,也逐渐开始策划起来,桃代李僵的戏码。
只是,这眼瞧着东易朝的皇帝一步步沦陷在紫妃的美色魅惑之下。京都也逐渐被他们的人渐渐取代,可没想到竟然会杀出易卿澜这么一匹黑马来,没有任何缘由的便对着他们的族人杀的杀,抓的抓!
这么久以来的所有辛苦几乎全部泡汤,这如何让紫妃不恼恨?
“你的族人?”易卿澜冷冷的笑了起来,还未到弱冠之龄,身上的王者气息却远比紫妃伺候的易卿和更加浓厚,让她忍不住进咬着下唇,震撼至极,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更是紫妃忍不住浑身发冷。
“不过就是一些成王败寇下的失败者,真以为隔着一片大海,本王便查不出来你们这些人的来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别把所有东易朝的子民都当做傻子。”
她错愕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
这种机密事件。这个东易朝的男人为什么会发现?!
不!
绝对不可以。东易朝这片富饶之地,本就是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这个国家必定是哥哥的囊中之物。怎么可以让这个人扰了他们的好事!
紫妃脑海中顿时形成了一个想法,目光也逐渐变得平缓起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非本宫的国家糟了难,我们又岂会离开自己的故土?或许……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她面上带着笑,手上却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动声色的靠近易卿澜,一边笑着开口。
只是,在落音的最后一刻,她的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朝着易卿澜刺了过去,“去死吧!愚蠢的家伙!”
对于这女子的小心思,易卿澜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又岂会瞧不出来?
在紫妃动手的瞬间,他便直接将其制服了不说,还顺手废了她的一双手臂,安静的御书房内顿时响起了女子的哀嚎声。
让瞧见这一幕的所有的人,包括极为宠爱紫妃的易卿和都忍不住暗暗叹气,这凌王还真是不懂的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等皇帝陛下反应过来的时候,紫妃的双手已经变得过度的扭曲,趴在地上无法动弹,而她手中的匕首也是掉到了地上。
易卿澜抬脚,踩上那把匕首,冷笑道,“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愚蠢。”
紫妃此时早就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疯狂的用着自己种族的语言朝着易卿澜骂着,像足了一个女疯子,就连原本还对她有几分怜惜之意的皇帝见状也不由缩回了想要将其扶起来的手,对于印象中极为温柔大胆的紫妃竟然会有这么火爆性子的一面也是十分惊异的。
“我东易朝的规矩,你来了这里这么久,都还曾没有学会,在皇兄身边伺候的宫妃奴才们可是不准携带任何刀剑之物的,本王倒是诧异的很,紫妃你这匕首是从何而来。”易卿澜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紫妃,说话间,目光又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似笑非笑,“皇兄,您说,这紫妃随身携带的匕首,是用来对付谁的呢?”
淡淡的一句话,让皇帝忍不住从以往的温柔乡中惊醒过来,看着那掉在地上的匕首久久不语。
见状,易卿澜也懒得再让他表态,而是挥挥手,让吴公公叫来侍卫,将紫妃押了下去。
吴公公在一旁默默围观许久,不停的擦着冷汗。
这普天之下,敢这么对着皇上的人也就只有凌王殿下了。
凌王如今权势滔天,皇上又是根基不稳,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伺独宠紫妃,更是引得不少大臣不满,就连一些顽固的保皇派也逐渐生出了心灰意冷之意,不过所幸的是,还好凌王如今并无取而代之之意,否则只怕皇上这龙位可真的就保不住了。
紫妃被带走之后,吴公公等人也是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帝沉默的走到凌乱的桌边坐下,而易卿澜则是淡淡的看着他,喜怒不形于色。
许久之后,还是皇帝再也无法忍受那种让他如芒在背的视线,轻咳一声道,“你怎么从北域回来了?当初你可是亲自向太后承诺过,若是没有朕的旨意。绝不会踏入京都半步,看来,九弟你也并非正人君子,说话都不算数的。”
“皇兄说笑了,本王要是不赶回来,难道还眼睁睁的就这么瞧着您将我易家江上送给那些外族人吗?”易卿澜仿佛并未察觉到皇帝语气中的挖苦之意,而是不掩饰嘲讽之意道,“我可不愿看见我辛辛苦苦守护着的易家江山没有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外族从外攻进来,反而是从内部开始瓦解。”
“放肆!九弟,朕好歹也是皇帝。你竟敢用这种语气来教训朕!”
皇帝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顿时恼羞成怒。
易卿澜倒是半点不在意,只是淡然的看着他,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皇兄。您也别忘记当年父皇驾崩之时的弥留之语。您现在这个位置。我随时都能够拿过来,只是看我愿不愿意……”
皇帝被他这句话气的半死,只是却又无话可说。
哪怕他始终不愿承认。可当年父皇的旨意的确是将皇位传给易卿澜的。
谁叫只有易卿澜才是真正的嫡皇子,若非当年元太后在父皇病了的那段日子先走一步,而太后又怕他人小压不住那些大臣,被做了傀儡皇帝,因此这才让他先暂时坐上这个位置,而当年也是说了个清清楚楚,在易卿澜满十六岁的时候,便要将这位置还给他。
只是尝够了万人之上,执掌天下人生死的滋味,他又如何能够甘心将这个位置还给易卿澜?
因此,在父皇死后,他便三番四次的将置于易卿澜死地,可偏偏这家伙命大,后来又有元太后外家鼎力相助,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长大,手中的权利也越来越大,足以威胁到他的地位!
兄弟二人彼此沉默许久后,门外便传来吴公公尖细的嗓音。
“太后娘娘驾到……”
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贵气逼人,年约五十左右,保养却是极好的妇人在太监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暗纹红袍凤翼宫装,头上戴着一整套的孔雀宝石头面,看起来雍容华贵,那面容圆润,倒是显得几分慈眉目善。
易卿澜与皇帝见到太后来了,同时对太后行礼,“母后安好。”
“安好安好……几年不见,小九竟是长得这般高大了,哀家真是高兴呢。”
太后和蔼的朝着易卿澜看了过去,似乎并没有看到皇帝,上前将易卿澜又是几番打量,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易卿澜却并未对太后表现的过于亲近,一如既往的淡漠,太后似乎也习以为常,在客套了几句之后,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九这次回京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北域条件艰苦,可咱们东易朝却得靠你守着,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叫人给母后与你皇兄捎封信便是,何必这大老远的跑上一趟?”
易卿澜听了却是暗暗冷笑,这人总是这般表里不一,听上去像是在为他考虑,可实则却是在指责他,不应随意离开北域。
说到底,这母子二人都不愿他回来罢了。
拱拱手,易卿澜淡淡道,“母后误会了,儿臣这次回来,乃是因为收到京中的信件,发现京中竟是出现了大量的外族不说,宫内也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外族人搞得乌烟瘴气,既然皇兄没那个能力解决京中这些事情,那便只有儿臣回来处理了。”
皇帝被他这番不客气的指责气的满脸通红,不悦道,“九弟这是什么话?在朕的治理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哪有乌烟瘴气之说!?”
“皇上!”太后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咯噔,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易卿澜却没有给太后面子,冷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皇兄莫不是忘记了,如今出了京城之外,到处都是逃荒的流民,这便是你口中说的百姓安居乐业?您到底是多久未曾查看奏折了!”
“小九你也别生你皇兄的气,毕竟他一个人,着实忙碌……”太后连忙就要帮着皇帝说好话。
只是却被易卿澜毫不客气的打断,“母后是想说皇兄忙吗?方才儿臣进来之时,皇兄的确和紫妃忙的很呢!”
太后脸色顿时一白,心里也恼怒不已,没想到这易卿澜远离京都这么久,脾气倒是见长了不少,就连她也不愿给面子了。
不过却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她心里不安极了。
她亲儿子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没有谁比她再清楚不过,如今易卿澜表现的这般强势,而皇帝却又一直懦弱昏庸,若真的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这家伙真的要夺回去那个位置了!
“好了好了,难得见着你回来,小九便陪陪母后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姐姐还在这世上,早就开始给你安排妾室侧妃了,哀家虽不是你亲娘,可还有着亲姨母的一层关系呢,这婚事儿哀家早就给你看了一家,你……”太后连忙转移话题,笑吟吟的开口。
“不劳母后费心,这事儿儿臣心里有数,只是皇兄……”易卿澜再一次打断太后的话,幽幽的说道,“当年母后曾说,因为儿臣年幼,才让皇兄代管朝事,如今儿臣已成年,也有了独立的能力,母后与皇兄打算什么时候,归还属于儿臣的东西呢?”
他这次回来,并不想在与这些人虚与委蛇,早在他当初答应下太后那荒谬的事儿后,便从日后的几次生死关头看清楚了这老太婆的蛇蝎心肠。
如今时机即已经成熟,那么早已解决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易卿澜板着脸,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大家彼此之间的那层纸,让太后和皇帝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皇帝更是恼羞成怒,“自古以来,便是长幼有序,九弟,你这次未接到朕的旨意,便私自回京,朕念你还不懂事,不与你计较,你快回去吧!你要的东西,朕自是还不能给你!”
太后也连忙笑着,“是啊,小九你年纪还小,那些东西太过于沉重,你又如何负担的起?不如让你皇兄继续……”
“非也,母后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当年您将我赶出京都之时,可亲口所说,待儿臣年满十六之日,便是你们归还皇位之时,难不成,皇兄这当皇帝当的太舒坦,所以便打算当做从未发生过不成?”
易卿澜勾了勾唇,却是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那双冰冷的黑瞳,直让太后母子打了个寒颤!
(未完待续。)
116:过渡
太后与皇帝的脸色有些发黑,面沉如水的注视着易卿澜,只是他早已不将二人放在了心上,自是也不会再蠢的无可救药的暗自伤神。
他的心,早在当年这被自己当做至亲的二人想要除掉他之时,便已经冷了。
如今,他不过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与地位,谁也不能阻止他!
御书房内紧接着的便是久久的沉默。
易卿澜故意不去看面前这对母子二人阴沉的脸色,淡然道,“母后,当年的事情,您可是当着三皇叔还有苏阁老以及沈大人他们亲口说的,虽说这些年您与皇兄二人想尽办法想要除掉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可你们应该明白,这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
当年父皇的旨意到底是怎么写的,这满朝文武大半的人都知晓,就算你们瞒过我,却也瞒不过这天下人。
这次儿臣回来,便是想要与皇兄商量此事,不论如何,您到底是儿臣亲娘的妹妹,即便是看在逝去的母后份上,你们若是遵守承诺,儿臣也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儿发誓,绝对不会为难您与皇兄的。”
这么多年,易卿澜头一次在他们母子二人面前说了这么多的话。
可不仅没有让二人有半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反倒是让他们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阵阵的寒意。
看来,这一次,易卿澜真的是有备而来!
太后原本慈祥和蔼的面容竟是被他气得有几分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小九放心,母后自是不会忘记当年亲口承诺之事,不过这毕竟关乎我东易朝的江山社稷,母后当要与你皇兄好好商量一番……”
“有何好商量的,只要皇兄直接下一道让位诏书,将当年父皇弥留之际所留下的旨意昭告天下便是了。”易卿澜知道太后打的什么主意,可却并不打算让她如意。
皇兄,他从未放在眼里,真正一直让他忌惮的人便是眼前这笑起来慈眉目善,和蔼可亲的太后娘娘。
想当初。他对那皇位并无半点想法。哪怕当年父皇病逝之前,留下的一道旨意乃是立他为太子,他也不曾真的为此而高兴。
易卿澜本就是个重感情的男子,皇宫庭院深深。哪怕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可彼此之前却是没有半点信任可言。
当年太后忽悠他年幼。隐瞒下他被立为皇太子的事实,在先帝驾崩之后,让三皇兄取而代之。
表面上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不愿外戚官员欺他年幼而势大,避免他成了一名傀儡帝皇。
可事实上,私心最重之人便是太后了!
易卿澜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向来对他极好的惠妃娘娘偷偷摸摸抱着他,哭诉着抹泪的画面。
娇娇滴滴的美妇,先是失去了亲姐姐,随即又是失去了丈夫,整日以泪洗面,似乎失去了一切的绝望深深震撼了那个时候年幼的他。
哪怕明知这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对于当时的惠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他确实是心软了。
但是,心软的代价,却是差一点,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从他进入军营,靠着外祖母的支撑,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时候,他和太后所谓的母子情分便早已断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他之所以会千里迢迢返回京都,除了收到了京都被外族人搞得乌烟瘴气,还有南域百姓颠沛流离的消息之外,便是打着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目的。
他忍了整整十年,如今时机已然成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只有得到那个位置,他才能真正护住自己心悦的女子。
见易卿澜面色冷漠,却态度无比强势的模样,太后与皇帝母子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对于皇帝而言,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十年之久,早就过惯了这种站在权利巅峰位置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给易卿澜?
对于太后而言,只有自己的亲儿子是皇帝,她这个太后才能当的高枕无忧,别人家的孩子始终都是养不熟的,哪怕这个孩子与她也有着血缘的关系,可到底还是不如亲子来的感情深厚,她自然也不愿意让易卿澜又把这个皇帝的位置给要回去。
今日,易卿澜的态度意外的强硬,太后便想到了之前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身边的宫女禀告上来的事儿。
太后与皇帝的脸色有些发黑,面沉如水的注视着易卿澜,只是他早已不将二人放在了心上,自是也不会再蠢的无可救药的暗自伤神。
他的心,早在当年这被自己当做至亲的二人想要除掉他之时,便已经冷了。
如今,他不过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与地位,谁也不能阻止他!
御书房内紧接着的便是久久的沉默。
易卿澜故意不去看面前这对母子二人阴沉的脸色,淡然道,“母后,当年的事情,您可是当着三皇叔还有苏阁老以及沈大人他们亲口说的,虽说这些年您与皇兄二人想尽办法想要除掉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可你们应该明白,这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
当年父皇的旨意到底是怎么写的,这满朝文武大半的人都知晓,就算你们瞒过我,却也瞒不过这天下人。
这次儿臣回来,便是想要与皇兄商量此事,不论如何,您到底是儿臣亲娘的妹妹,即便是看在逝去的母后份上,你们若是遵守承诺,儿臣也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儿发誓,绝对不会为难您与皇兄的。”
这么多年,易卿澜头一次在他们母子二人面前说了这么多的话。
可不仅没有让二人有半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反倒是让他们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阵阵的寒意。
看来,这一次,易卿澜真的是有备而来!
太后原本慈祥和蔼的面容竟是被他气得有几分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小九放心,母后自是不会忘记当年亲口承诺之事,不过这毕竟关乎我东易朝的江山社稷,母后当要与你皇兄好好商量一番……”
“有何好商量的,只要皇兄直接下一道让位诏书,将当年父皇弥留之际所留下的旨意昭告天下便是了。”易卿澜知道太后打的什么主意。可却并不打算让她如意。
皇兄。他从未放在眼里,真正一直让他忌惮的人便是眼前这笑起来慈眉目善,和蔼可亲的太后娘娘。
想当初,他对那皇位并无半点想法。哪怕当年父皇病逝之前。留下的一道旨意乃是立他为太子。他也不曾真的为此而高兴。
易卿澜本就是个重感情的男子,皇宫庭院深深,哪怕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可彼此之前却是没有半点信任可言。
当年太后忽悠他年幼,隐瞒下他被立为皇太子的事实,在先帝驾崩之后,让三皇兄取而代之。
表面上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不愿外戚官员欺他年幼而势大,避免他成了一名傀儡帝皇。
可事实上,私心最重之人便是太后了!
易卿澜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向来对他极好的惠妃娘娘偷偷摸摸抱着他,哭诉着抹泪的画面。
娇娇滴滴的美妇,先是失去了亲姐姐,随即又是失去了丈夫,整日以泪洗面,似乎失去了一切的绝望深深震撼了那个时候年幼的他。
哪怕明知这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对于当时的惠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他确实是心软了。
但是,心软的代价,却是差一点,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从他进入军营,靠着外祖母的支撑,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时候,他和太后所谓的母子情分便早已断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他之所以会千里迢迢返回京都,除了收到了京都被外族人搞得乌烟瘴气,还有南域百姓颠沛流离的消息之外,便是打着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目的。
他忍了整整十年,如今时机已然成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只有得到那个位置,他才能真正护住自己心悦的女子。
见易卿澜面色冷漠,却态度无比强势的模样,太后与皇帝母子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对于皇帝而言,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十年之久,早就过惯了这种站在权利巅峰位置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给易卿澜?
对于太后而言,只有自己的亲儿子是皇帝,她这个太后才能当的高枕无忧,别人家的孩子始终都是养不熟的,哪怕这个孩子与她也有着血缘的关系,可到底还是不如亲子来的感情深厚,她自然也不愿意让易卿澜又把这个皇帝的位置给要回去。可事实上,私心最重之人便是太后了!
易卿澜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向来对他极好的惠妃娘娘偷偷摸摸抱着他,哭诉着抹泪的画面。
娇娇滴滴的美妇,先是失去了亲姐姐,随即又是失去了丈夫,整日以泪洗面,似乎失去了一切的绝望深深震撼了那个时候年幼的他。
哪怕明知这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对于当时的惠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他确实是心软了。
但是,心软的代价,却是差一点,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从他进入军营,靠着外祖母的支撑,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时候,他和太后所谓的母子情分便早已断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他之所以会千里迢迢返回京都,除了收到了京都被外族人搞得乌烟瘴气,还有南域百姓颠沛流离的消息之外,便是打着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目的。
他忍了整整十年,如今时机已然成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只有得到那个位置,他才能真正护住自己心悦的女子。
见易卿澜面色冷漠,却态度无比强势的模样,太后与皇帝母子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对于皇帝而言,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十年之久,早就过惯了这种站在权利巅峰位置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给易卿澜?
对于太后而言,只有自己的亲儿子是皇帝,她这个太后才能当的高枕无忧,别人家的孩子始终都是养不熟的,哪怕这个孩子与她也有着血缘的关系,可到底还是不如亲子来的感情深厚,她自然也不愿意让易卿澜又把这个皇帝的位置给要回去。
今日,易卿澜的态度意外的强硬,太后便想到了之前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身边的宫女禀告上来的事儿。
今日,易卿澜的态度意外的强硬,太后便想到了之前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身边的宫女禀告上来的事儿。
可事实上,私心最重之人便是太后了!
易卿澜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向来对他极好的惠妃娘娘偷偷摸摸抱着他,哭诉着抹泪的画面。
娇娇滴滴的美妇,先是失去了亲姐姐,随即又是失去了丈夫,整日以泪洗面,似乎失去了一切的绝望深深震撼了那个时候年幼的他。
哪怕明知这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对于当时的惠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他确实是心软了。
但是,心软的代价,却是差一点,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从他进入军营,靠着外祖母的支撑,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时候,他和太后所谓的母子情分便早已断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他之所以会千里迢迢返回京都,除了收到了京都被外族人搞得乌烟瘴气,还有南域百姓颠沛流离的消息之外,便是打着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目的。
他忍了整整十年,如今时机已然成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只有得到那个位置,他才能真正护住自己心悦的女子。
见易卿澜面色冷漠,却态度无比强势的模样,太后与皇帝母子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对于皇帝而言,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十年之久,早就过惯了这种站在权利巅峰位置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给易卿澜?(未完待续。)
117:再见仇人
“皇兄,母后,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易卿澜见二人脸色大变,心情倒是变得极好起来。
其实他也得感谢这二人当初的赶尽杀绝,否则也绝对不会被龙头主动找到。
在于幼年的沈念念分别之后,他便靠着外祖母的支持进入了军营之中,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做起,慢慢积攒起来自己的势力,收拢了一众心腹。
而在他十一岁那年第一次从残酷的战场上狼狈不堪的回来后,便见到了那传说中影卫的龙头。
谁都不知道,影卫的龙头还担负着教授幼年皇帝的职责。
而也就是他的师父亲自教授他武艺以及帝王之术。
从那个时候起,他便知晓,自己才会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哪怕三皇兄坐上了这个皇位,可是对于龙头而言,真正的皇帝只有被父皇亲口承认的他!
原本他想着,若东易朝在三皇兄的管理之下,能够依旧保持繁荣昌盛的境况,他并不介意就一直呆在北域边境,当一个抵御外族的王爷,可是偏偏,他给了三皇兄机会,是他自己不曾珍惜罢了!
想到一路上遇见的那些流民,路边上那累累腐烂的尸骨,易卿澜眼中便带上了一层冷意。
他可不愿见到东易朝毁在三皇兄的手里,否则别说他自个儿无法原谅自己,百年后只怕在底下也无脸面去见父皇母后。
皇帝满脸的颓然,不由看向了自己的亲娘。
太后闭了闭眼。脸上也满是不甘之色。
这些年他们虽在朝中笼络了不少大臣,防的便是今日这一幕。
可却忽略了那影卫的存在。
谁会知晓,他们二人辛辛苦苦笼络过来的那些所谓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之中,是否会有影卫中人呢?
太后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当年若不是先皇去的突然,只怕她也不会想到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了易卿澜。
哪怕不甘不愿,可她也无法不承认,这些年皇帝是干的那些事儿实在有些荒唐,哪怕有她时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可那紫妃的出现,却是让皇帝越来越脱离了她的掌控。
京中的一些事儿她并非不知晓。外族的事情她也不是一无所知。
可那外族的阿什王自称会炼制的仙丹不仅仅吸引了皇帝的注意。让她也跟着谗言。
太后不由摸了摸自己最近这些时日变得白皙圆润了不少的脸,暗暗沉了沉眼色。
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道,“哀家明白了。小九你大可放心。母后自是会将属于你的东西还与你。”
“母后!”皇帝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
自是却被太后厉喝教训起来,“若你这些年只顾着吃喝玩乐,而不曾真的管理我东易江山。又会被小九忍无可忍的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皇帝,这个位子不属于你,明日,你便下诏,按照小九所言,立他为皇太子,至少还能给自己留下几分颜面!”
皇帝哪怕再不甘心,可也深知太后所言的确是为了他好。
只是,想想要将这个位置让给易卿澜,他便不愿意。
哪怕这个位置,原本便是属于易卿澜的!
皇帝暗自纠结了许久,之后才咬牙道,“好!”
与其到时候被易卿澜逼着离开这个位置,还不如主动还回去,这样至少最后他还能够当一个闲散王爷,而不是被他亲自解决掉。
毕竟,若他这个‘先皇’还在世上的话,只怕会引起不少的事端。
按照历代皇帝的做法,大多都会让‘先皇’很快的……
易卿澜听到二人终于松口,心下也是暗暗松气。
虽说今儿他是胸有成竹的进宫,即便他们母子僵着不愿将皇位还给他,他也能自己拿回来,可到底还是会有不少不知情的人,会对他心生不满。
届时,再去处理那些事情,才会让他觉得头疼。
“既然如此,皇兄不如现在就写下诏书吧……”
易卿澜勾了勾唇,开口说道。
……
而与此同时,在王府别院内,沈念念却是被一名自曾是凌王侧妃的女子找上了门。
香月香草二人正在收拾屋内,她也是闲来无事,拿着一本古书就着今儿大好的阳光静静的看着。
谁曾想,没过一会儿便听得院外一阵喧闹声传来,还未等她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一名穿着极为艳丽,画着浓浓妆容的女子一脸趾高气昂的走进院子里来。
正巧了,她坐在窗边时第一眼就将这女子瞧了个清清楚楚。
女子的面容倒是不错,可是眼睛微挑,薄唇轻抿,头上戴着一支孔雀金簪,上面镶嵌着不少大颗的红色宝石。
金红色的一脑袋首饰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晃眼,金灿灿的,引人夺目。
只凭这一眼,便能够瞧得出来,这女子是个性子张扬之人。
“哼,本妃听说王爷派人送回来的姑娘就是住在这个院子里吧?那谁谁还不出来让本妃瞧瞧,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姑娘,竟然能让王爷的护卫亲自送着回府!”
那女子就站在院子里,当然也瞧见了沈念念,不过却并未直接破门而入,反倒是就这么站在院内的梨花树下,尖利的嗓音直接叫了出来。
‘本妃’的自称让沈念念忍不住皱了皱眉,香月香草二人也听见了动静,连忙凑了过来。
“奇怪,这里怎么还有位女子?宋大哥不是说了,这别院是王爷的私宅,向来都是空着么?”
“我哪知道这个,你得去问问王爷才能知晓呀!”
两个丫头也小声嘀咕起来。不过听着那女子自称‘本妃’也不敢大意,连忙问道,“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出去瞧瞧吧?”
沈念念合起书本,颔首。
香月连忙去开门,而沈念念则是整理了下着装,这才朝着屋外走去。
“放肆,见到侧妃娘娘竟然也不行礼,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
还未等沈念念主动开口。那女子身旁一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便率先出声。一脸蛮横的朝着她瞪了过来。
那眼中的嫉妒之色像是淬了毒液似得,让香月香草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知你们家娘娘是哪家的娘娘?这里是王爷的私人别院,应当不会有其他人来此才对。”
沈念念见这女子来者不善,怕香月牙尖嘴利的会闯祸。便立即开口问道。
“哼。你这贱人来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既然是王爷的私人别院。自然我家娘娘也是王爷的侧妃才是,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你真的蠢?”
开口的依旧是那女子身旁的丫鬟,而那女子在看见她衣着朴素。容貌也不如她的时候,便没将她放在心上,更是不屑与她说话。
一直伺候她的丫鬟兰竹早就对她的性子摸的透透彻彻的,立即就代为开口起来。
那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模样,若非她身上穿的的确是丫鬟的衣服,还差点让沈念念她们以为她才是主子了。
这种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奴仆,沈念念向来不屑理会,只是这‘王爷的侧妃’几个字却让她听着十分刺耳。
“你家王爷可是凌王?”
沈念念抿着唇,倒是没在乎这丫鬟盛气凌人的态度,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你都来了王爷的私人别院了,莫不是还不知我家王爷的称号?我家王爷当然是威名赫赫的凌王殿下!”
那丫鬟翻了个白眼,不过语气却十分自豪的模样,“我家主子可是凌王的侧妃,乃是王爷最宠爱,也是唯一的女人,你这野丫头最好哪来的回哪儿去,若是想要去勾。引我家王爷,那可就别怪我家娘娘不客气了!”
香月香草听到这话却是不信,这些日子凌王如何对待她们家姑娘的,她们二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真的心悦于沈姑娘,也不会为姑娘操这么心思,又怕这会儿姑娘听了这丫头的胡言乱语而胡思乱想,香月立即就叉着腰,也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来,冷冷的吼了回去。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大胆的奴才,我家姑娘也是你能够随意折辱的?哼,我们姐妹俩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王爷还有位侧妃的,你们又是哪里来的家伙,竟敢仗着我家王爷的势力在这里狐假虎威,今儿若是不说个清楚,小心我禀报给王爷,让他赐你死罪!”
香月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
她的确跟在凌王身边依旧,不过……咳咳,这个身边可是指的只是在边城的府上罢了,在派来伺候沈念念之前,她们也只是府中老实点的丫鬟,这才会在红梅绿柳被发卖之后,被云管家选中来伺候沈姑娘的。
不过这一切对方却是不知情,瞧着香月高高扬着下巴,满脸怒容,丝毫没有被她们的身份给糊弄住,顿时也被惊着了。
开始怀疑,香月到底是不是凌王身边伺候已久之人。
那侧妃娘娘也将目光转移到香月的身上,见她虽然是丫鬟打扮,不过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做出来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一支沈念念赏给她的珠花和一支金簪,也不怕得罪她似得,顿时有几分忌惮起来。
侧妃娘娘对着丫鬟使了个眼色,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丫鬟立即就变了脸色,连忙笑了起来,“这位姐姐真的是伺候王爷已久吗?”
香月也是个当奴才的,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心思,知道这会儿王爷还未回来,想要自家姑娘不被欺负了去,自己就得装的像点儿,因此故作高傲的模样,“哼,难不成我还瞎编不成?王爷喜欢什么爱吃什么,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那丫鬟眼睛一闪,笑容更像是能挤出一朵花儿来似得,连忙走了过来。
“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香月翻了个白眼,“我干嘛要告诉你,方才你不是挺横的么?我可不曾听说过,王爷还有个侧妃呢,你们莫不是编出来吓唬人的吧?”
“姐姐莫要生气,我家娘娘可的确是凌王的侧妃呢,三年前王爷回京的时候,可是圣上亲自下旨将我家娘娘许给王爷的。”
丫鬟笑咯咯的说道,一点不见方才的趾高气扬,反倒是对香月带了几分讨好之意,不过却还是直接将沈念念给忽略了过去。
沈念念哪能不知这丫鬟打的什么主意,目光转了转,又朝着那侧妃娘你按看了过去,见那侧妃阴沉着脸盯着她,有些无辜的耸耸肩,转眼又看向她处,并不搭理这个侧妃。
这侧妃娘娘身边的丫鬟跟着香月套了会儿话,才终于确定了香月香草的确是在王爷跟前伺候的丫鬟,连忙又回去和自家主子说了。
而香月这边也将自己套来的话转述给了沈念念。
据说这侧妃姓秦,乃是太后外家秦家的人,乃是三年前凌王进京朝着皇上要饷银的时候,被皇帝下旨赐给他的。
只不过瞧易卿澜并未将这侧妃娘娘带回边城,而是直接扔在了京都王府,从不关心与提及便能知晓,那丫鬟所说的什么是王爷最宠的女子定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
沈念念原本心里还以为此事儿有些不舒服,从香月嘴里听到这么一分析的时候,才莫名的有些好转。
待回神来,发现刚才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吃醋时,也顿时有些惊异。
只是这一切却并未表现在面上,因此也没让香月香草二人瞧出来。
“你就是被护卫送回来的沈姑娘?”
那头,这秦侧妃也算是弄明白了香月她们的身份,因此虽然想要找沈念念的麻烦,可却也不敢过于明显。
毕竟这在凌王身边伺候的丫鬟,哪怕是她这个做侧妃的也应该拉拢一二的,而不是得罪了人家,万一日后在凌王身前再说上几句,她岂不是得呕死?
不过沈念念却又是不同了,这个女子是被凌王身边的护卫送回来的,而身边却又有王爷的丫鬟伺候着,瞧着这两个丫头竟是这么护着她,这让秦侧妃难免有些不安起来。
(未完待续。)
118:震慑
“皇兄,母后,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易卿澜见二人脸色大变,心情倒是变得极好起来。
其实他也得感谢这二人当初的赶尽杀绝,否则也绝对不会被龙头主动找到。
在于幼年的沈念念分别之后,他便靠着外祖母的支持进入了军营之中,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做起,慢慢积攒起来自己的势力,收拢了一众心腹。
而在他十一岁那年第一次从残酷的战场上狼狈不堪的回来后,便见到了那传说中影卫的龙头。
谁都不知道,影卫的龙头还担负着教授幼年皇帝的职责。
而也就是他的师父亲自教授他武艺以及帝王之术。
从那个时候起,他便知晓,自己才会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哪怕三皇兄坐上了这个皇位,可是对于龙头而言,真正的皇帝只有被父皇亲口承认的他!
原本他想着,若东易朝在三皇兄的管理之下,能够依旧保持繁荣昌盛的境况,他并不介意就一直呆在北域边境,当一个抵御外族的王爷,可是偏偏,他给了三皇兄机会,是他自己不曾珍惜罢了!
想到一路上遇见的那些流民,路边上那累累腐烂的尸骨,易卿澜眼中便带上了一层冷意。
他可不愿见到东易朝毁在三皇兄的手里,否则别说他自个儿无法原谅自己,百年后只怕在底下也无脸面去见父皇母后。
皇帝满脸的颓然,不由看向了自己的亲娘。
太后闭了闭眼。脸上也满是不甘之色。
这些年他们虽在朝中笼络了不少大臣,防的便是今日这一幕。
可却忽略了那影卫的存在。
谁会知晓,他们二人辛辛苦苦笼络过来的那些所谓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之中,是否会有影卫中人呢?
太后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当年若不是先皇去的突然,只怕她也不会想到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了易卿澜。
哪怕不甘不愿,可她也无法不承认,这些年皇帝是干的那些事儿实在有些荒唐,哪怕有她时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可那紫妃的出现,却是让皇帝越来越脱离了她的掌控。
京中的一些事儿她并非不知晓。外族的事情她也不是一无所知。
可那外族的阿什王自称会炼制的仙丹不仅仅吸引了皇帝的注意。让她也跟着谗言。
太后不由摸了摸自己最近这些时日变得白皙圆润了不少的脸,暗暗沉了沉眼色。
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道,“哀家明白了。小九你大可放心。母后自是会将属于你的东西还与你。”
“母后!”皇帝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
自是却被太后厉喝教训起来,“若你这些年只顾着吃喝玩乐,而不曾真的管理我东易江山。又会被小九忍无可忍的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皇帝,这个位子不属于你,明日,你便下诏,按照小九所言,立他为皇太子,至少还能给自己留下几分颜面!”
皇帝哪怕再不甘心,可也深知太后所言的确是为了他好。
只是,想想要将这个位置让给易卿澜,他便不愿意。
哪怕这个位置,原本便是属于易卿澜的!
皇帝暗自纠结了许久,之后才咬牙道,“好!”
与其到时候被易卿澜逼着离开这个位置,还不如主动还回去,这样至少最后他还能够当一个闲散王爷,而不是被他亲自解决掉。
毕竟,若他这个‘先皇’还在世上的话,只怕会引起不少的事端。
按照历代皇帝的做法,大多都会让‘先皇’很快的……
易卿澜听到二人终于松口,心下也是暗暗松气。
虽说今儿他是胸有成竹的进宫,即便他们母子僵着不愿将皇位还给他,他也能自己拿回来,可到底还是会有不少不知情的人,会对他心生不满。
届时,再去处理那些事情,才会让他觉得头疼。
“既然如此,皇兄不如现在就写下诏书吧……”
易卿澜勾了勾唇,开口说道。
……
而与此同时,在王府别院内,沈念念却是被一名自曾是凌王侧妃的女子找上了门。
香月香草二人正在收拾屋内,她也是闲来无事,拿着一本古书就着今儿大好的阳光静静的看着。
谁曾想,没过一会儿便听得院外一阵喧闹声传来,还未等她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一名穿着极为艳丽,画着浓浓妆容的女子一脸趾高气昂的走进院子里来。
正巧了,她坐在窗边时第一眼就将这女子瞧了个清清楚楚。
女子的面容倒是不错,可是眼睛微挑,薄唇轻抿,头上戴着一支孔雀金簪,上面镶嵌着不少大颗的红色宝石。
金红色的一脑袋首饰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晃眼,金灿灿的,引人夺目。
只凭这一眼,便能够瞧得出来,这女子是个性子张扬之人。
“哼,本妃听说王爷派人送回来的姑娘就是住在这个院子里吧?那谁谁还不出来让本妃瞧瞧,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姑娘,竟然能让王爷的护卫亲自送着回府!”
那女子就站在院子里,当然也瞧见了沈念念,不过却并未直接破门而入,反倒是就这么站在院内的梨花树下,尖利的嗓音直接叫了出来。
‘本妃’的自称让沈念念忍不住皱了皱眉,香月香草二人也听见了动静,连忙凑了过来。
“奇怪,这里怎么还有位女子?宋大哥不是说了,这别院是王爷的私宅,向来都是空着么?”
“我哪知道这个,你得去问问王爷才能知晓呀!”
两个丫头也小声嘀咕起来。不过听着那女子自称‘本妃’也不敢大意,连忙问道,“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出去瞧瞧吧?”
沈念念合起书本,颔首。
香月连忙去开门,而沈念念则是整理了下着装,这才朝着屋外走去。
“放肆,见到侧妃娘娘竟然也不行礼,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
还未等沈念念主动开口。那女子身旁一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便率先出声。一脸蛮横的朝着她瞪了过来。
那眼中的嫉妒之色像是淬了毒液似得,让香月香草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知你们家娘娘是哪家的娘娘?这里是王爷的私人别院,应当不会有其他人来此才对。”
沈念念见这女子来者不善,怕香月牙尖嘴利的会闯祸。便立即开口问道。
“哼。你这贱人来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既然是王爷的私人别院。自然我家娘娘也是王爷的侧妃才是,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你真的蠢?”
开口的依旧是那女子身旁的丫鬟,而那女子在看见她衣着朴素。容貌也不如她的时候,便没将她放在心上,更是不屑与她说话。
一直伺候她的丫鬟兰竹早就对她的性子摸的透透彻彻的,立即就代为开口起来。
那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模样,若非她身上穿的的确是丫鬟的衣服,还差点让沈念念她们以为她才是主子了。
这种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奴仆,沈念念向来不屑理会,只是这‘王爷的侧妃’几个字却让她听着十分刺耳。
“你家王爷可是凌王?”
沈念念抿着唇,倒是没在乎这丫鬟盛气凌人的态度,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
“你都来了王爷的私人别院了,莫不是还不知我家王爷的称号?我家王爷当然是威名赫赫的凌王殿下!”
那丫鬟翻了个白眼,不过语气却十分自豪的模样,“我家主子可是凌王的侧妃,乃是王爷最宠爱,也是唯一的女人,你这野丫头最好哪来的回哪儿去,若是想要去勾。引我家王爷,那可就别怪我家娘娘不客气了!”
香月香草听到这话却是不信,这些日子凌王如何对待她们家姑娘的,她们二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真的心悦于沈姑娘,也不会为姑娘操这么心思,又怕这会儿姑娘听了这丫头的胡言乱语而胡思乱想,香月立即就叉着腰,也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来,冷冷的吼了回去。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大胆的奴才,我家姑娘也是你能够随意折辱的?哼,我们姐妹俩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王爷还有位侧妃的,你们又是哪里来的家伙,竟敢仗着我家王爷的势力在这里狐假虎威,今儿若是不说个清楚,小心我禀报给王爷,让他赐你死罪!”
香月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
她的确跟在凌王身边依旧,不过……咳咳,这个身边可是指的只是在边城的府上罢了,在派来伺候沈念念之前,她们也只是府中老实点的丫鬟,这才会在红梅绿柳被发卖之后,被云管家选中来伺候沈姑娘的。
不过这一切对方却是不知情,瞧着香月高高扬着下巴,满脸怒容,丝毫没有被她们的身份给糊弄住,顿时也被惊着了。
开始怀疑,香月到底是不是凌王身边伺候已久之人。
那侧妃娘娘也将目光转移到香月的身上,见她虽然是丫鬟打扮,不过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做出来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一支沈念念赏给她的珠花和一支金簪,也不怕得罪她似得,顿时有几分忌惮起来。
侧妃娘娘对着丫鬟使了个眼色,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丫鬟立即就变了脸色,连忙笑了起来,“这位姐姐真的是伺候王爷已久吗?”
香月也是个当奴才的,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心思,知道这会儿王爷还未回来,想要自家姑娘不被欺负了去,自己就得装的像点儿,因此故作高傲的模样,“哼,难不成我还瞎编不成?王爷喜欢什么爱吃什么,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那丫鬟眼睛一闪,笑容更像是能挤出一朵花儿来似得,连忙走了过来。
“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香月翻了个白眼,“我干嘛要告诉你,方才你不是挺横的么?我可不曾听说过,王爷还有个侧妃呢,你们莫不是编出来吓唬人的吧?”
“姐姐莫要生气,我家娘娘可的确是凌王的侧妃呢,三年前王爷回京的时候,可是圣上亲自下旨将我家娘娘许给王爷的。”
丫鬟笑咯咯的说道,一点不见方才的趾高气扬,反倒是对香月带了几分讨好之意,不过却还是直接将沈念念给忽略了过去。
沈念念哪能不知这丫鬟打的什么主意,目光转了转,又朝着那侧妃娘你按看了过去,见那侧妃阴沉着脸盯着她,有些无辜的耸耸肩,转眼又看向她处,并不搭理这个侧妃。
这侧妃娘娘身边的丫鬟跟着香月套了会儿话,才终于确定了香月香草的确是在王爷跟前伺候的丫鬟,连忙又回去和自家主子说了。
而香月这边也将自己套来的话转述给了沈念念。
据说这侧妃姓秦,乃是太后外家秦家的人,乃是三年前凌王进京朝着皇上要饷银的时候,被皇帝下旨赐给他的。
只不过瞧易卿澜并未将这侧妃娘娘带回边城,而是直接扔在了京都王府,从不关心与提及便能知晓,那丫鬟所说的什么是王爷最宠的女子定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
沈念念原本心里还以为此事儿有些不舒服,从香月嘴里听到这么一分析的时候,才莫名的有些好转。
待回神来,发现刚才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吃醋时,也顿时有些惊异。
只是这一切却并未表现在面上,因此也没让香月香草二人瞧出来。
“你就是被护卫送回来的沈姑娘?”
那头,这秦侧妃也算是弄明白了香月她们的身份,因此虽然想要找沈念念的麻烦,可却也不敢过于明显。
毕竟这在凌王身边伺候的丫鬟,哪怕是她这个做侧妃的也应该拉拢一二的,而不是得罪了人家,万一日后在凌王身前再说上几句,她岂不是得呕死?
不过沈念念却又是不同了,这个女子是被凌王身边的护卫送回来的,而身边却又有王爷的丫鬟伺候着,瞧着这两个丫头竟是这么护着她,这让秦侧
(未完待续。)
119:登位
沈念念起身福了礼,淡笑道,“民女的确姓沈,给秦侧妃请安。”
她面带霞色,唇角微微勾起,声音也如清泉击石一般,行为举止并无半点差错,也叫人找不出什么茬儿来,可秦侧妃瞧着她却一个劲儿的难受。
嫁入王府整整三年,可王爷却从来只将她当做一个摆设。
别说特意让护卫保护她,就是打发个下人过来问上一两句,也是从未有过的。
可是这个叫沈念念的女子,何德何能,竟是能够在这一路上有王爷相伴?
“沈姑娘不必多礼,你既然是王爷的客人,那便也是本妃的客人,这别院环境清雅安静,本妃也时常在这里走动,若是你需要些什么,差人过来告知本妃一声便是了,千万别客气……”
嘴里虽是这么说着,可是秦侧妃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欢迎的意思。
“侧妃娘娘客气了,民女不敢麻烦您……”
沈念念淡淡笑道,也是极为客气的。
秦侧妃哪里不清楚,这人是不欢迎自己,可是只要一想到待会儿王爷从宫中回来时恐怕会来这里,她便不愿意离去,虽然打心底不喜欢沈念念,但还是当做没瞧见她身后俩个丫鬟明显想让她快走的模样,而是淡笑道,“本妃这一路走来,也有些渴了,不知沈姑娘可否请本妃进去喝一杯茶,顺便也与本妃说说你和王爷在边城的事儿可好?”
虽然是询问,可是她却已经没半分客气的直接朝着沈念念屋内走去。
这屋子是易卿澜他们还未抵达京都时便已让仆人收拾好的。沈念念过来时正好可以居住,知道她喜静,这屋内也设置的十分精巧,陈设尽是按照沈念念的喜好摆设,秦侧妃虽然不清楚沈念念有什么喜好,可一进屋,看见屋内摆放着的那张金丝楠木的圆桌,还有隔着内外室的那扇八面金线梅兰屏风,都能瞧出易卿澜对她的重视之意。
看着那八面金线梅兰屏风,秦侧妃暗暗咬牙。
这屏风乃是皇家之物。据说是历代皇后宫中所摆放的珍贵屏风。只有历代皇帝最受宠爱的女人才能够得到的珍贵之物,可偏偏竟是放在一个普通女人的屋子里!
若说最初秦侧妃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真的如同那些侍卫们所言,王爷不过是带着沈念念进京见见世面而已。一切不过是因为沈大人沈千秋的面子。可在看到这屋子里尽是摆放着她曾想要却得不到的宝贝时便彻底的清楚。只怕是易卿澜对这位沈姑娘是真的动了心,这让她心里如何好受的了?
秦侧妃的想法,沈念念自是没有瞧出来。事实上也并非她不识货,而是因为这屋内大多都是皇家贡品,哪怕她曾是侯府千金,也不一定能全都认得出来,因此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暂住的这间屋子里到底摆放了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贝。
“侧妃娘娘随意,民女也是初来乍到,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沈念念倒了一杯热茶,轻推到秦侧妃的面前。
“沈姑娘客气了,应是本妃打扰你才对。”秦侧妃心里虽不舒服,可面上去还摆着笑。
两人似乎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之前秦侧妃来的时候那副嚣张至极,恨不得将其活生生咬死的样子,你来我往,虚与委蛇,二人对自己的事儿都嘴严,哪怕是秦侧妃旁敲侧击着关于易卿澜的消息,沈念念也是闭口不谈,气的秦侧妃暗自咬牙,若非顾忌着两个丫鬟,以她的脾气铁定得叫着贴身丫头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乡下村妇才对。
不知不觉,二人聊着,太阳便渐渐落山了。
夕阳西下,那余晖倒是为屋外的景色又披上了一层淡色的薄纱,秦侧妃见状忍不住感叹起来,“王爷对沈姑娘可真不错,这院子是整个别院中最好的一处,每到这个时候便能瞧见这京都城中最美的夕阳,以往本妃多次想要住进来,王爷可是根本不允,说到底,还是沈姑娘你有本事……”
“侧妃娘娘说笑了,王爷也是看着家父的面子上才会对民女多加照拂,不论怎样,民女终究是客人……”沈念念哪里听不出秦侧妃的意思,未出阁的女儿家最在乎的便是自个儿的名声,虽说如今沈家已经脱离的京都的贵族圈子,可如今她跟着易卿澜是没名没分的,若有心人要拿此事来做文章,这秦侧妃的话传出去,无疑就是给某些有心人底气。
毕竟,她一个女儿家跟着易卿澜四处跑,若非经历过生死,父亲也不会那般轻易的便应了易卿澜。
秦侧妃淡淡一笑,“沈姑娘说的也是,你毕竟是王爷的客人,本妃自然也得好好招待你……若是沈姑娘肯赏脸,不如待会儿便与本妃一起用晚膳如何?”
那带着淡淡压制的口吻,明显不容拒绝。
沈念念笑了笑,“能与侧妃娘娘一起用膳,是民女的福气。”
秦侧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与这沈念念在这里干耗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却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真是没瞧出来,分明是在乡下长大的丫头,面上瞧着倒是单纯,可竟然也有这种手段,难怪会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
“哪里,只要沈姑娘不嫌弃本妃的厨子便好……”
说罢,秦侧妃便让之前那嚣张至极的小丫鬟去准备饭菜,自个儿却是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沈念念见着她这般举动,嘴角只是微微勾了勾,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说的好听,是要与她这个客人一起用膳,殊不知只怕是想要看看能否在这里碰到易卿澜吧?
沈念念也不戳破,叫香草去找了几本自己在来时路上还未看完的古籍。一边喝着茶一边打发时间。
之前闲聊时,香月出去打探关于这位侧妃的消息来着。
据说在三年前这位秦侧妃被皇帝下旨赏赐给了凌王后,大婚当日,凌王的面儿都没露,就直接快马加鞭的返回边城了,这几年易卿澜更是连京都都没有踏入过,自然也就更不曾见过自己的侧妃。
而这秦侧妃在凌王府也等于是女主人,上面没有公婆孝敬,头上又没有正妻压着,除了三年见不着易卿澜之外。这日子倒是过得十分悠闲。再加上有个太后撑腰,哪怕被人暗地里笑话,可性子照样是嚣张跋扈,倒是在京都得罪了不少贵家夫人。
而这位侧妃也因为凌王的名头。倒是干了不少的缺德事儿。打骂府中的下人是常有的事儿。甚至还纵容娘家的弟弟在京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倒是让易卿澜也背了不少黑锅。
沈念念在之后得知这些事儿后。也不知该说这秦侧妃到底是可悲还是可恨了。
还不等那边秦侧妃的丫鬟传膳过来,倒是真的把易卿澜给盼回来了。
秦侧妃虽然已经嫁给他三年,可二人却从未见过一面,因此,当瞧见从外走来一名身着玄色蟒袍,面容俊俏,虽带稚气,可却又有普通京都贵公子所没有的肃杀之气时,秦侧妃便是眼神一亮,哪怕不用旁人说,她也能够猜到此人的身份,因此连忙站起来上前迎去,福身道:“妾身秦氏,给王爷请安……王爷…妾身……”
易卿澜直径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根本没有施舍她半个眼神,一进屋,目光便全然落在了正合了书本,站起来的沈念念身上。
“阿……王爷,您回来了。”
沈念念见着易卿澜回来,自然也是欣喜的。
毕竟京都这个地方,她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未曾踏入,这里又是她的葬身之处,留下的那些回忆着实不太愉快,哪怕呆在屋内不出去,她也觉得有些不安,直到易卿澜回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在这里住的可曾习惯?”易卿澜向来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只有在看到沈念念的时候,才会不知觉的染上一抹笑容。
沈念念颔首,“这里环境清幽,我很喜欢。”
易卿澜笑了笑,看着她的双眸中带着深深的情谊,“你喜欢就好。”
秦侧妃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处,她怎么也不曾想到,凌王竟然还是这么无视她!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儿去对另外一名女子笑的那么温和。
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在胸腔中挥之不去,秦侧妃咬咬牙,直接走了过去,倒了一杯茶递给易卿澜,柔声道,“王爷,妾身……”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日后没有本王允许,不准你私自来见念念。”
易卿澜一挥手,直接打断了秦侧妃的话,冷冷的开口。
秦侧妃怔了怔,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脸颊,“王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好歹我也是您的侧妃,您不闻不问,将妾身丢在京都整整三年,让旁人看了妾身多少笑话?妾身始终不敢埋怨王爷……可是……妾身也是女儿身,为何您就不能多多怜惜怜惜妾身呢?”
秦侧妃拿着手帕抹起了眼泪,不似普通女儿家嘤嘤哭泣,反倒是默默轻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怕是沈念念瞧了也心有不忍。
只是,易卿澜却始终无动于衷,蹙着眉看着秦侧妃,冷然道,“秦氏,本王给你我二人皆留下一分颜面,奉劝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莫要以为本王不在京都,便不知你那些丑事儿,若是你识趣,便也不该往本王面前凑!”
秦侧妃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瞳孔紧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对上那双冰冷的双眸,竟是觉得自个儿整个人像是被看透了一般,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瞧着沈念念正眨巴着眼睛盯着她,似乎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丑事儿,秦侧妃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又顾忌着易卿澜才未发作,只是干巴巴的笑了笑,满脸的不自在,“王爷……您说的这话妾身听不大明白……”
易卿澜轻笑一声,带着讥讽之意,这模样,看的秦侧妃心都凉了,更是暗暗心惊,难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儿,这人真当是一清二楚不成?
见状,秦侧妃也没了最初想要争宠的心思,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匆匆的走了。
在沈念念看来,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这秦侧妃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为何这么慌张?”
在这里陪着她耗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才盼到了易卿澜回来,结果因为那么两三句话,就匆匆离去,这个秦侧妃倒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分明之前来院子里时一副算账的模样,可下午却又像是一个文静的女子,性格多变,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念念正想着,突然脸上一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竟然被易卿澜给揪住了,虽然未曾用力,不过这人手中的温度倒像是让将她灼伤一般,瞬间红了脸,将人推开,揉揉自个儿的脸颊,埋怨道,“这么最近你总是喜欢揪我脸?要是被外人看去了该怎么办?”
易卿澜知晓她还记着如今二人是名不顺言不正的关系,这般亲密的举止若是让旁人瞧见,铁定对二人的名声有所影响,正因为顾忌着这一层,因此哪怕二人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不会有过于亲密的举动。
想到这里,易卿澜便是一阵焦躁,直接就将人一把抱住,揽在怀里,无声的叹息道,“真是恨不得立即将你娶进门儿。”
沈念念面红如霞,相处了这么久,她倒是已经不排除男人的怀抱,笑吟吟道,“我也等着呢……”
易卿澜低低笑了起来,倒是意外沈念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起来,之前每次可都是羞得避而不谈呢。
想到刚才的秦氏,他眼神一暗,难道说这是……吃醋了?
忽的明白这一点,易卿澜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即便是今儿已经逼迫了皇帝下了诏书,也未曾让他这般高兴。
沈念念哪里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再笑试试?”(未完待续。)
120:解决
今儿易卿澜的心情似乎极好,哪怕有秦侧妃这么一个小插曲,也没能阻挡他脸上的笑容,倒是让沈念念挺意外的。
她可是曾听蓝玉文说过,易卿澜是最讨厌进宫的。
可今儿从宫中回来后,却心情不错,难道是有什么好事儿不成?
只是沈念念虽然疑惑,不过却并未将这些问题问出口。
虽说这段日子与易卿澜也产生了一些感情,可要她真正的依赖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多的男子,却还是没办法习惯。
哪怕明知道易卿澜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不会伤害自己,沈念念的内心深处却依旧带着一抹不安之意,这种惶恐的不安甚至就连她自个儿也不曾察觉。
因此,即便是再亲近,二人之间始终有一层淡淡的隔膜。
易卿澜陪着她用了晚膳,沈念念没过多久,便洗漱睡了。
一路周波劳顿,虽是坐着马车,可还是觉得疲惫,待沈念念一觉睡醒后,便是第二日清晨,太阳都挂的老高了。
香草香月两个丫头在这一段时间也熟悉着别院,顺道着又去打探消息去了。
虽说这只是凌王名下的一座别院,并非是凌王府,可由于位处京都繁华之地,因此这里向来也是等于第二个凌王府的,否则秦侧妃也不会在毫不凌王回京的消息下,正巧了就在别远里住着。
沈念念住着的还是东院,而秦侧妃则是住在西院那边的一个小院子。
香月嘴巴利索。性子伶俐大方,是最好打探消息的人选,因此等沈念念彻底清醒过来后,这丫头就立马说起了自个儿打探的消息来。
沈念念不在京都呆着的大半年日子里,那海外异族因为皇帝的纵容,可谓是十分猖獗,就连京中的不少官员也不敢招惹这些人,因此那些异族可谓是将京都搞得乌烟瘴气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而这一切追根究底却还是因为紫妃以及她那位能够炼制灵丹妙药的兄长的什么王在皇帝与太后的眼前十分受宠,为了那异族炼制出来的丹药。对其的所作所为也是极为纵容的。可没想到,这舒坦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年呢,昨儿遇上了凌王回京后,连其老窝都给抄了。因此让京都的东易朝百姓们是大手称快呢!
香月的语气那叫一个骄傲得意。像是这些事儿是她自个儿做的一般。高兴极了。
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有不少人都在谈论凌王的事儿,连带着凌王在京都的声望也是提高了不少。受了不少人的称赞。
香月香草都是从小在边城长大的,对于京都这最繁华的地方自然是非常好奇,一大早就出去晃悠了一圈儿,回来还向沈念念说了不少有趣的见闻,见着两个小丫头一惊一乍,满脸兴奋的模样,沈念念的眸中却是染上了一抹哀色。
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竹月也曾想香月她们一样活泼好动,二人既是主仆,也是姐妹……
若非是她,竹月也不会那般年纪,就早早的死去……
原本说的正开心的两个丫头,见她忽的有些难过的模样,也逐渐的消了声儿。
“别在意,你们俩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沈念念回过神来,瞧着两个丫头怯怯的看着自个儿,顿时有些愧疚,连忙笑着开口。
“姑娘,您又在想竹月姐姐了吗?”
香月咬着唇,轻声问道。
沈念念唇角微微勾起,也没否认,“是呀……看到你们俩的样子,和以前的竹月真像,她若是还活着,你们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即便现在竹月姐姐已经……奴婢也依旧将她当做了朋友,虽然竹月姐姐已经不能再陪伴姑娘您了,可是日后奴婢和香草会连着竹月姐姐的那一份,一起陪在您的身边的。”
香月淡淡笑着,竹月的事情她们并不知晓的太清楚,但也是听沈念念偶尔提过一嘴,所以也有些羡慕那个女子。
她们是卖身为奴的奴才,若非好运的遇到了姑娘,只怕她们二人还得在边城县衙里干着粗活儿。
作为奴才,吃过多少苦难她们心里也清楚,甚至明白,在主子们的眼里,她们这些卖身为奴的下人的性命根本分文不值。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哪怕死去,主人也只怕过上一段时日便不再记得她们这些奴才的名字,因此那竹月虽然死了,可她们却依旧羡慕她的好运。
至少在她死去之后,沈姑娘还依旧那么念着她。
沈念念笑了起来,“行了,今儿一大早就不说这些事儿了,你们俩一大早出去逛了一圈,觉得京都怎么样?”
“真的是太大了,而且这里真的很热闹!”一提起这事儿,香月就又兴奋了起来,“京都的东西也都非常好吃呢,难怪是咱们东易朝的都城,比咱们边城更热闹,而且这里什么地方的东西都有!”
“这里是国都,自然是比边城要繁华许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也远比边城那边狡诈,你们可别傻兮兮的,小心旁人套了话去。”
看着两个小丫头兴奋的模样,沈念念脸上带着笑,可嘴里却也没忘记提醒。
虽说香月聪明伶俐,可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如何能与这京都的那些家伙们比手段?
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哪怕只是一个五品官员府中的下人也非是一般的角色,她如今重回到这泥潭之中,自然也少不得要让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警惕几分。
“姑娘您就放心吧,奴婢才不会那么傻呢!”香月笑眯眯的说道,香草也跟在身旁一个劲儿的点头。
主仆三人正闲聊着。忽的便听见外面有侍卫敲门。
“沈姑娘,伯恩侯府的一位夫人来访,您是否要见她?”
伯恩侯府?
沈念念瞳孔微微一缩,那不是云家?
“叫那位夫人在堂厅等候片刻,我这就过去,麻烦你了。”
侍卫笑着道,“沈姑娘客气了,那属下这就去带那位夫人去堂厅等候。”
侍卫告辞之后,沈念念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起来。
伯恩侯府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难不成是因为云尚男的缘故?
想起昨日见到云尚男,那人看见她的容貌时像见到了鬼一般。她便是一阵冷笑。
不管那位伯恩侯府的夫人来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没打什么好主意!
让香月香草二人伺候着,沈念念画了个淡淡的妆容,挑选了一件素色的衣裳,便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堂厅。一路都在琢磨着到底会是云家的哪位夫人。只是进了堂屋。瞧着正坐在桌边,喝着茶,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时。她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随之胸腔涌进的是那刻骨的恨意!
无论如何她都不曾想到,这位所谓伯恩侯府上的夫人,竟然会是柳眉!
将她置之死地的女子!
柳眉长相精致柔美,说话的声音也甜腻轻柔,此时穿着一身淡紫色华衣,头上也戴着一整套的宝石玉头面,脸上只不过略施粉黛,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这世间最美的宝石一般通透。
而她也曾是被这双看上去永远充满真诚的双眸而蒙蔽的人之一。
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捏成拳,长长的指甲更是深深的嵌入掌心之中,透出点点猩红。
只是沈念念却像并非察觉一般,只是面沉如水的站在门边,一双漆黑的双眸带着仇恨的目光瞪着柳眉。
而柳眉也似有察觉一般,忽的抬起头,朝着门口瞧了过来。
沈念念抿着唇,连忙收敛起自己恨意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带着香月香草二人进了屋。
“姑娘您果真是长得与凝霜是一模一样呢,昨儿夫君回去之后提起了您,我还不信,今日这才特意上门来访,才瞧出来,沈姑娘果真与凝霜一样的美丽……”
柳眉眼角带笑,语气也真诚无比,似乎是在真的赞美,可语气里却又带着几分怀念的意味,那眸色中也染上了一抹哀色。
“我曾听闻沈姑娘您与凝霜是孪生姐妹,若是凝霜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很高兴有您这么一位姐姐呢。”
“夫人你是……?”
沈念念听着她作伪的话,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可她却不曾忘记自个儿如今是沈念念,因此哪怕恨不得立即将面前这个贱人活活打死,可面上却是保持着冷静淡然。
“呵呵,瞧着姑娘的容貌,我都忘记先介绍一下了,我是伯恩侯府嫡次子的正妻,府上的人都称我为一声二少夫人,夫家姓云,沈姑娘直接叫我的闺名眉儿便可。”柳眉笑吟吟的开口,语气里满是亲昵,“以前我和凝霜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就一起玩儿呢。”
“既然是我孪生妹妹的朋友,可我怎么记得,凝霜才是伯恩侯府嫡次子的正妻?”沈念念心中冷笑不已,一点面子也没给,直接提出了疑问。
果然,柳眉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笑着道,“姐姐只怕是有些误会了,凝霜因为那场大火意外走了后,夫君因时常想念着她,便娶了我这个凝霜最好的朋友做填房,其实……我也就是凝霜的代替品罢了……”
柳眉说着,语气中也带着怅然,似乎做云尚男的正妻,并非她的意愿,而是因为太思念沈凝霜的缘故。
若非沈念念知晓她的真实嘴脸,还真没准儿就被她给忽悠了过去!
真是瞧不出来,这柳眉的竟是比那戏楼里的戏角儿的演技还要好!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抢走了凝霜的丈夫呢。”沈念念淡然一笑,似乎随口一说。
柳眉抿了抿唇,面上倒是不显分毫难堪,依旧那么美丽动人,“沈姑娘说笑了,凝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又岂会与她抢丈夫呢?”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沈念念没有丝毫情绪的呵呵笑了两声,这屋子里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她根本不信柳眉的一番话。
柳眉紧了紧拳头,有些心急。
今儿她会特意上门,除了来瞧瞧这个沈念念是否真的与沈凝霜那贱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之外,还有的便是想要讨好她,得到她的信任。
昨儿云尚男被凌王罚跪在原沈家宅邸,没有命令不准他起身。
云尚男从下午跪倒了半夜,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云家的老夫人亲自去皇宫求情,得了太后的应允才得以求救,可尽管如此,他们也知道,只怕这位疯王爷对伯恩侯府没什么好感,否则又怎么会一回来便拿着云尚男开刀?
云尚男想着那与沈凝霜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女子,心里也是有几分不舒服的,就像发现自个儿的妻子被别的男子抢走一般,总觉得憋闷不已,可为了前程,他也不敢招惹凌王,于是这才让柳眉前来探探消息。
若是能够与沈念念交好,那么对伯恩侯府那肯定有极大的好处!
柳眉也原以为拿出沈凝霜为借口,怎么着这位沈姑娘也会感兴趣一二,未曾想,这沈姑娘竟是这么冷淡的性子,说话也不怕得罪人。
“那云二少夫人今儿特意上门来访,所为何事?总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谈谈我那可怜死去的妹妹吧?”沈念念倒了杯茶,玩弄着杯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柳眉,可一旁的香月却是瞧的清清楚楚,她眼中的冷色与杀意,竟是让人不寒而栗,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哪怕是伺候沈念念这么久,香月也被她那充斥着戾气的双眼震住了。
所幸此时柳眉与沈念念都未在意她,这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沈姑娘何必这么客气,以前凝霜都叫我眉儿的,您也叫我眉儿便好。”柳眉还是想着和她攀关系,只可惜沈念念这会儿不杀了她都算好的了,更别说好好说话了。
因此说话也带着几分嘲讽,“云二少夫人说笑了,我可与你不熟,一声眉儿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咱们还是客气点儿好,有什么事儿你大可直说,我这人向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是你只是来串门子的,那么我可得叫丫鬟送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