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妖棺 第三十章 上树
胖子没反应过来,正冲我咧嘴笑,被我猛扯一把,差点栽跟头。
“靠,天真,你这是要强抢民男啊!”我连话都顾不得说,拽着他就往前跑。老胡在我们前面,小心翼翼的趟雷,他听见我们的动静,刚一回头,我几乎已经贴到了他面门。
“胡哥,有鳄鱼,快跑!”我说完,老胡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往前跑,我们冒着雨也不回头,贴着古木狂奔,只能踩着那些粗壮的树根前进,稍不注意就会将脚踩进淤泥里。
我一边跑一边听着后面的动静,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声,还有一种气泡爆裂的声音从各处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手电的灯光在剧烈的奔跑中摇摇晃晃,眼前的一切都是昏黄而混沌的,就在这时,前方的老胡突然一个踉跄,紧接着,大半个身体倒了下去。
我一惊,伸手就去抓他,但老胡跌的太快,而且身上还有厚重的装备,我手从他的装备包上滑过,没能扯住,老胡大半个身体都跌倒在地。
我借着手电光一看,顿时忍不住骂娘,直接我们前方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颗大树,树下是虬结的根茎,树的前方是一片布满落叶的空地,显然是与之前的大沼泽连成一片。
完了,本想绕过去,没想到现在绕到了沼泽中心,这下可是骑虎难下了。
老胡大约也没想到这个状况,因此一直往前冲,发现没路之后猛的停下来,但我们每一步几乎都是踩在树根上,非常不稳定,他这一停,脚下踏空,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掉入了沼泽了。
好在他跌的不远,我们只需要拉一把就能拽出来,而就在我准备去拉老胡的时候,胖子突然大骂一声:“他娘的,上岸了!”
我一回头,手电光打过去,只见一只浑身布满淤泥的鳄鱼,大半个身体已经爬上树根,一对黄灯笼一样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们。
我头皮一麻,感觉去拉老胡,胖子骂完,立刻掏出枪,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们没有在把枪放在最底下,而是插在装备包的侧面,很容易就能抽出来。
那条鳄鱼大约有三米多长,应该是条成年鳄,鳄鱼在岸上爬的比较慢,它上岸大约是为了偷袭我们,但一见老胡落进沼泽,那鳄鱼立刻调头进入沼泽中,速度极快的朝着老胡的方向潜过去。
“胖子!开枪!”我吼完,胖子已经朝着鳄鱼开了几枪,但它是潜伏在淤泥里,也不知有没有打中,枪子打下去,连血都没见到一丝。
老胡由于背着装备,十分沉重,我拉了几下都没能拽出来,老胡不等我说话,立刻主动脱了装备,我先将装备包拽上岸,赶紧去拉他。
沼泽的吸力极强,越动陷的越深,由于刚才卸装备包的动作,老胡陷的更深,胸以下几乎都没入了沼泽中,他一动也不敢动,只伸着双手等我去拽。
胖子找不到鳄鱼的踪迹,又怕鳄鱼从底下潜向老胡,急的大骂,最后将枪一收,连忙跟着我一起拽来胡。就在老胡大半个身体都从沼泽中被扯出来时,老胡脚下的淤泥突然一阵颤动,紧接着,一张巨大的鳄口突然弹起,出现在他大腿处,无数淤泥飞溅起来。
那张鳄口就在老胡的大腿边,离我和胖子也不过两米的距离,我整颗心都凉了,下意识的发动全力,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眼见鳄口就要朝老胡大腿咬下去,胖子情急之下松了手,直接抄起腰间的枪甩过去,那枪很重,刚好砸进了鳄鱼嘴里,我趁此机会,猛的将老胡扯上岸。
老胡一上岸,二话不说在我腰上一拍,急速道:“快,上树。”说完,自己抽出家伙,一转身就朝着鳄鱼砰砰几枪,他这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提枪、转身、开枪,都不带瞄准的,直接就将鳄鱼爆头。
老胡一边开枪,一边道:“小胖,枪是放的,不是砸的。”
胖子骂道:“他娘的,刚才连上膛的时间都没有,放个屁枪,要不是胖爷激灵,你一条腿都得被咬下来。”
我没机会听他俩瞎扯,这沼泽里的鳄鱼绝对不止一只,我们弄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吸引更多的鳄鱼。
胖子话语刚落,接着又骂了句娘,开始放枪,估计是又有鳄鱼冒出来了。
这树很高,而且非常光滑,不好往上攀爬,我听着下面枪声响了十多声,自己才爬了三四米,真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就在这时,只听老胡道:“越来越多了,胖子,小胖同志,你先上。”
大概是担心胖子体重超标爬不上去,老胡让推了胖子一把,让他先上,胖子也不客气,立刻顺着树干往上爬,我本来以为是自己没用,但胖子上了树,速度也跟我差不多,我心里多少平衡一点,看来不是我不中用,实在是环境因素导致,是这树的原因。
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想骂娘,他娘的闷油瓶,爬的怎么那么快,就跟猴子一样。
我和胖子牟足了力气往上爬,只听下面枪响不断,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顿时心中惊了一下,只见四五条鳄鱼已经将老胡包抄起来,老胡的枪,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沼泽中还有更多的鳄鱼冒出来,再这样下去,一准完蛋。
我抬头一看,离树冠至少还有六七米的距离,虽然短,但要爬上去得费一番功夫,我估计老胡撑不了那么久,便一咬牙,道:“胖子,让我骑一下。”
胖子啊了一声,道:“啥?不行,让你骑了胖爷将来出去还怎么混!”我暗骂这胖子不靠谱,差点被他气晕了头,也不管他有没有意见,打完招呼后,便开始往下滑,很快屁股就到了胖子头顶,胖子大惊,脸色一变,道:“天真,你想干啥。”
我冲他狞笑一下,道:“还想不想老胡活命!”说完,我直接骑到了他的肩膀上,有了胖子的支持,两只手立刻空了出来,我抽出枪,立刻朝着老胡附近的鳄鱼猛打,一时间,我的枪声和老胡的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山林都震响了。
我立刻吼道:“胡哥,先上树!”
有了我打掩护,老胡立刻转身往树上爬,他虽然背着重装备,但他爬树显然有一套,我不过放了十来枪,他已经追到了胖子下面,此刻,老胡距离树根也有四米高的距离,算是安全了。
我舒了口气,算是躲过一场危机。
胖子立刻开骂:“你小子还要骑到什么时候,他娘的,胖爷的脖子都要被你压断了,你这几年怎么越长越肥,吃了催膘素啊!”
我低头一看,胖子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扒着树的双臂肌肉鼓起,几乎在打颤,脸红脖子粗,脸上分不清是汗是雨,我估计自己再骑个一分钟,这死胖子绝对会从树上坠下去。
为避免悲剧发生,我赶紧蹭着屁股往上爬了一段。爬树是个累人的活,如果树上有些抓手的地方到不费事,可惜这种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有些像榕树,长得粗大,但就笔直又滑溜,爬起来比砍粽子还累。
我低头去看那些鳄鱼,它们还没死心,围城了一个圈,将古树团团围住,围就围呗,小爷现在上了树,看你们能怎么样。
我刚想完,突然其中一只鳄鱼眼球上翻,一对黄澄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那对眼睛十分森冷,与它对视的一瞬间,我仿佛觉得那不是一只鳄鱼,而是一个凶残的杀手,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很快,我的不安就兑现了,因为围聚在树下的十多条鳄鱼,居然集体开始撞树。
它们外壳坚硬,力量奇大,十几条鳄鱼同时一撞,整棵树都再颤抖。
这是千百年的老木,树大根深,当然不可能被它们撞倒,但我们要爬在树上,本来就已经很艰难,它们再这么一撞,我顿时就下滑了一截,三个人差点都栽下去。
我心里大骇,急道:“快,咱们上树冠!”我手刚一动,整个人几乎就横翻过去,不行,震动太大。
胖子发了狠,冲我吼道:“天真,骑上来,把这些四角王八都给胖爷干掉!”
巫山妖棺 第三十一章 人棺
现在别说骑上去,我们就是想稳稳当当爬在树上都很困难,这可怎么办?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而粘腻,老胡此刻也想不出办法,眉头皱成一个结。现在的情况,该怎么才能逃过去?要现在有跟绳子就好了。
绳子?
我突然发现,就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赫然有一条碧绿的藤条垂着,我心中一喜,赶紧伸手去抓,扯了扯,发现藤条还挺结实,立刻两腿夹着树,顺着藤条往上爬,有了它助力,我爬的很快,不多时便到了树冠处,也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立刻举枪对着树下的鳄鱼扫射。
胖子和老胡的位置比较低,现在由于鳄鱼的撞击,又无法伸手去够那藤条,因此只能原地不动。我发了狠,举枪一阵扫射,鳄鱼呼噜一样的叫声响彻在雨夜里,暗红的血布满了大片沼泽。
我几乎已经杀红了眼,而这时,余下的鳄鱼终于知道害怕了,快速的潜进了沼泽里,偶尔露出一对眼睛观察我们。那些眼睛,森冷而嗜血,仿佛是想吃我们的肉为同伴报仇。
没有了鳄鱼的撞击,胖子和老胡很快也抓住藤条往上爬,我们三人坐在树杈上面面相觑,互相捏了把冷汗。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心有余悸,道:“刚才多亏了你。”
我摇摇头,看着下方潜藏在淤泥中的鳄鱼,只要我们一下去,这些东西保准会扑上来讲我们撕碎。
胖子摆弄着那藤条,道:“现在也下去,我看,咱们就学小哥在树上爬得了,胖爷观察过了,这里的树,树冠基本上都交错的,哥儿几个小心些,应该出不了问题。”
自从雅布达一行之后,我对这些藤蔓类的植物没有一点好感,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此刻我们在坐在一根大树杈上,树冠上寄生了很多藤蔓,藤蔓中央还开着紫色的小花,被一夜风雨摧残的所剩无几。
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并不大,枝丫基本上都探入了对方的领域,而且树干粗壮,完全可以承受我们三个人的重量。我略一思考,便道:“现在离沼泽对面也不远,放弃太可惜了,咱们既然也下不去,干脆往前走。”
老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点点头,道:“吴邪说得对,我觉得那小哥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他虽然厉害,但咱们既然是一个组织的,就不能放他一个人涉险。”
老胡只见过闷油瓶砍熊,没有见识过闷油瓶让粽子下跪的手段,现在看起来,似乎比我还担心闷油瓶的安危。我们既然目标统一,便不再多言,紧了紧装备包,开始在雨夜里爬行。
此刻雨已经下了很多,但树干依旧容易打滑,我们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在那些相互穿插的树干间爬行,鳄鱼还是没有放弃,一直在沼泽中跟着我们前进,时而就能看到裸露出的脊背。
老胡警觉性高,在前面打头阵,有些比较碍事的短枝都被他麻利的用匕首解决掉,方便我和胖子。
我以前总听胖子说,他倒了十多年斗,一直怀疑他刚开始下斗的时候,是怎么生存下来的,现在我算明白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倒斗就怕找错搭档。
胖子当年还好是跟着老胡,要不然,指不定已经在哪个斗里给墓主殉葬了。
我们一路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在树干间前行,戌时,老胡冲我招了招手,道:“手电筒。”我为了方便爬树,手电筒是插在后脖颈上的,老胡转头看了看,直接伸手拔出来,接着照像外面,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顺着手电光开始,由于有轻微近视,再加上雨水,视线很模糊,但远处隐隐可以看到,沼泽已经到了尽头,但奇怪的是,尽头处依旧没有树,甚至连落叶都很少,似乎是一片黑色的土地。
我们所处的这颗树,离岸边的黑土大约有六七米远,中间的位置依旧是沼泽。
如果我没猜错,闷油瓶当时就是在那片岸上回应我们的信号,但此刻,除了雨声,四野一片寂静,难道闷油瓶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算了算,除了被鳄鱼围困的那段时间,我们一路都很迅速,离当时互通讯号,并没有间隔太久,这段不长的时间里,闷油瓶能去哪里?
“怎么过去?”胖子看着对面的情况,比划了一下之间的距离,我们又不是跳远冠军,怎么可能一下子跳出六七米,即便是专业运动员,这个距离也够呛。
老胡四下里望了望,眉间皱起一个川字,接着,他抓起了树上的藤条,掂量几下后,道:“荡过去。”我看了看沼泽里的鳄鱼,觉得这方法够呛,现实不是美国冒险剧,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从鳄鱼头上荡过去。
况且,鳄鱼在瞬间的爆发力很强,能直起身体,跃出水面两三米,这万一失手……
胖子拍了拍自己一身肥膘,有些为难,道:“这很冒险啊。”
老胡没吭声,取下自己的装备包,系在藤条的末端,接着放下去,双手开始摇晃藤条。
藤条慢慢荡起来,越荡越高,越荡越快,当荡向岸边的方向时,老胡猛的将藤蔓割断,那装备包带着一条藤蔓,稳稳的落在了岸上。
胖子一见实验成功,立刻振奋起来,道:“让胖爷打头阵,天真,你第二个,到时候胖爷在岸上接你。”我骂道:“谁让你接,娘的,我先来。”被胖子的话一激,我立刻找了条藤蔓,试了试牢固度,便在手上挽了两圈,深深呼吸两下,就跟跳崖似的往下一跳,藤蔓被大力一晃,立刻荡了起来。
最初的失重心悸过后,我便镇定下来,配合藤条的弧度施力,渐渐的越荡越快,当藤条荡到离地不过三米左右,我猛地放开手,整个人摔了过去。
落地后直接就打了个滚,将下坠的力道缓冲过去,接着,我盯着树上的那团光晕,冲他们招手,示意胖子和老胡继续。
就这时,我却发现,他们俩都没有过来的打算,由于视线比较模糊,我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胖子似乎在冲我招手,***,难道以为是空中表演,关键时候还有跟观众挥手示意?
我不管他能不能看到,瞪了胖子一眼,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放心,有小爷接着,摔不烂你那一身肥肉。”胖子挥手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突然冲着我抬起了枪,我心中一惊,这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胖子不可能对我动枪,也没理由对我动枪,难道是……
我头皮一麻,立刻看向身后,一个无头的黑影就站在光线的尽头,似乎正向我走过来。
紧接着,枪声响了。
“砰!”
似乎是打到了什么东西,那个无头的黑影,顿时消失了,我耳里听到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紧接着,胖子和老胡一人扯了条藤蔓,同时荡了过来。
老胡落地后就地一个打滚,立刻半蹲在地上,举枪对着先前黑影出现的方向,过了半晌都没有动静,老胡便背上装备包,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同时举着枪,如同电视剧里去抓劫匪的警察,紧挨在一起,举枪快步往前。
这时,手电光的尽头,出了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确切的说,那是一个木制的人俑,没有头,像一具人形棺材,正前方,接近脖子的位置,破了一个洞,露出快要腐烂的木料。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难道刚才那个无头人影,就是这个东西?
胖子一皱眉,道:“不对,我打包票,刚才那东西是突然冒出来的,我要是骗你,我那王字就倒过来写。”胖子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不信了,只不过,这种人形的,如同棺材一样的东西,我还真没见过。
“这是什么玩意?”老胡见多识广,我问他。
老胡神色有些奇怪,他快速朝四周看了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
胖子打着手电筒四下一晃,突然嘶了一声,道:“看那儿,有脚印,肯定是小哥的!。”我顺着灯光所打的方向看去,黑色的泥土地上,果然有一排脚印,脚印很浅,可以看出走路的人脚步很轻,体型应该也不重。
我看老胡似乎有些忌讳,便点点头,道:“走。”我们顺着那串脚印走下去,越走越心惊,因为我赫然发现,这里是一片乱葬岗,一棵树都没有长,甚至连草都没有。
在有些乡下农村有一种说法,坟上如果不长草,里面的死人肯定有问题。
但这里,是整片乱葬岗都没有长草。
走几步,就能看见或大或小的土堆,有些是大坑,里面露出泛黄的骨头,也不知是身体的哪个部位,最后,那串脚印又突然消失了。
胖子四下看了看,大惊道:“这周围又没有树,小哥怎么又消失了?”
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脚印是在一个小土堆前消失的,难道闷油瓶飞上天了?
这显然不太可能,我道:“咱们在附近找找。”
很快,在那个小土堆的对面,我们发现了一个洞口,那个洞口有些奇怪,大约能容一个人进去,但这个洞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刚想伸手去摸,老胡神色一变,道:“别动!”
ps:《盗墓笔记续9》磨铁中文网,每天更新,点击此链接
与作者零距离接触。
巫山妖棺 第三十二章 钻尸洞
我伸出去的手一僵,转头去看老胡。
老胡蹲下身,犀利的目光直直盯着洞口,神情很凝重,似乎这个洞口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不解的看向胖子,胖子抖了抖肩上的肥肉,示意他也不知道。
片刻后,老胡道:“我们离开这里。”
“等等。”我出声叫住老胡,又道:“脚印是在这里消失的,他会不会是进去了?这个洞……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老胡脸部肌肉紧绷,突然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在找月亮一类的东西,紧接着,他目光看了看那个洞口,旋即直勾勾盯着我,吐出几个字:“这是个钻尸洞。”
胖子显然也不愿意放弃找闷油瓶,他一拍老胡的肩膀,道:“小胡同志,什么钻尸洞?难道这里面有尸体?”
大约是见我和胖子没有要走的意思,老胡摇了摇头,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旱魃,那是活尸的一种,活尸还分为很多种,但这些尸体一旦够了年月,就跟那些修炼的精怪一样。咱们摸金派有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说法,一旦公鸡打鸣,蜡烛熄灭,就要退出古墓,其实就是因为这些厉害的粽子,因为一旦天光大亮,它们就会潜伏起来。”
接着,他顿了顿,伸手指了指那个洞口,对我道:“你看那个洞的边缘。”
我早就觉得这个洞有些怪异,此刻老胡让我看,我不由更加仔细的观察起来,这一看,顿时发现了不同寻常。一般像这样规模的地洞,要么是动物掏出来的,要么是自然下陷形成的,或者就是个盗洞。
动物掏出的巢穴,里面会比较平整,而自然下陷形成的,洞口会凹凸不平,至于盗洞则容易看,那玩意是用铲子打出来的,人工的痕迹一看就一目了然。
但我眼前这个洞口,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它也比较平整,但在洞口的周围,有一道道条形痕迹,那样子……就像这个洞口,是什么人用手指挖出来的一样。
钻尸洞?我琢磨着这个名字,再一想刚才老胡说的话,不由头皮发麻,道:“胡哥,你该不会是说,这个洞……是粽子掏出了的吧?”
此刻雨已经停了,老胡脸上还带着湿意,他极快的点头,神色严峻,道:“这些粽子时间隔得太久,自己的坟地塌了,白天没有地方藏身,便会自己打洞。我虽然没见过,但听我父亲说,他当年跟一伙儿人倒斗,也遇到了一个钻尸洞,一伙人不信邪,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想往里面钻,结果他钻了一半,就停了。”
胖子估计不相信,他神色是一派的无所谓,问道:“然后呢?难道里面的粽子亲了他一口?”老胡苦笑一声,道:“然后那个人半个身体露在外面,半天没有动,我父亲发现不对劲,就去把他往外拽,结果一拽,拽出来的人,头没了。”
我下意识的就蹦了一下,离那个‘钻尸洞’远远的,这里面要真住了一只比旱魃还厉害的粽子,我刚才那手要是伸进去,岂不是……
胖子嘶了一声,神色疑狐,道:“你当年跟我侃了那么多怪事,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这年头,连粽子都会打洞了?”说完看向我,一脸很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别蹦,他***,你又不是兔子。”
我远离那‘钻尸洞’,突然又觉得不对劲,闷油瓶难道钻进去了?
那排脚印,就消失在这片土堆里,周围又没有大树,除非闷油瓶是飞上了天,否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进了这个钻尸洞里。
胖子显然也想到了,但他根本没把老胡的话放心上,蹲在洞口外面,将手电筒调到最大,直直射进了洞里面,我顺着光线看去,洞很深,看不到尽头。
“嘿,看那是什么?”胖子突然出声,指了指洞里面,我眯着眼一看,发现灯光的尽头处,有一团巴掌大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小包,户外装备常见的那种绑在腿上的贴包,可以用来放一些小刀、打火机一类的求生物品。
“这地方没有其它人,而且我之前也没有注意闷油瓶有没有带这些东西,但胖子却很肯定,道:“肯定是小哥的,没错,咱们进去看看,小哥准是收拾粽子去了,没准那千年粽子搬家的时候,会顺便带些明器。”
靠,这死胖子,满脑子就知道明器。但我也比较赞同胖子的说法,况且这周围没有其它的脚印,也就是说闷油瓶根本就没有出来,从我们跟闷油瓶互通信号至今,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闷油瓶如果真得进去了,不可能待这么久。
我瞬间心就揪了一下,难不成这会打洞的粽子,真如老胡说的,比旱魃还要厉害?连闷油瓶都中招了?
虽然闷油瓶的一身本领确实很诡异,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几年,我不是没见过他浑身浴血的样子,这么一想,顿时就下了决心,对胖子道:“你说的对,小哥八成是进去了,而且去得那么久,我估计里面的粽子够呛,咱们要是在外面等着,确实不仗义。”
我和胖子正合计着进钻尸洞,老胡的声音立刻就寒了下来:“不行,绝对不行。”他平日里是极其可亲的形象,此刻沉着脸,竟然有一种隐隐的煞气,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陈皮阿四。
胖子嘶了一声,也不在意老胡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胡,我估计那什么钻尸洞,是你爹不想让你下斗,故意吓唬你的,再说了,就算真有千年大粽子。”胖子拍了拍枪:“咱不是还有这些好兄弟嘛。”
这一趟,老胡毕竟是来帮忙的,我瞧他似乎真的很忌讳这个洞,便道:“胡哥,咱们三个都进去也不安全,你经验老道,不如在外面接应我们,我和胖子进去。”
老胡没吭声,指了指洞口,又道:“这个洞口太小,你们要进去,就得脱了装备前进,真到了里面,别说放枪,转个身都困难。”他边说话,边指了指胖子的一身神膘。
我顿时为难了,再一看那个洞口,确实如老胡所说,十分狭窄,我们背上的装备包,实际上比我们人都粗,根本就塞不进去。
就在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时,洞里突然探出了一颗人头。
我呆了呆,看着闷油瓶快速的从里面爬出来,紧接着,他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喝道:“跑。”他话一动,我立刻反射性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不管什么情况下,闷油瓶的话一定要听。
胖子显然也深有感触,我前脚刚动,他后脚就追了上来,只有老胡没有形成条件反射,反应慢了半拍,但紧跟着,也追了上来。
我们一行四人,只有我手里开了手电筒,闷油瓶也不知靠什么视物,失踪跑在光线尽头,他速度很快,我们要追上他的脚步,基本是上气不接下气。
片刻后,我突然听到身后的老胡骂了句脏话,那口气,活像跟胖子是孪生兄弟,我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脚下一软,一个无头的黑影,正极快的向我们飘过来。
它具体长什么样也看不清楚,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跑了。
我听三叔说过,这个世界上的粽子千奇百怪,由于风水和一些奇门异术,产生了很多不同类型的尸变,但无论哪一种,粽子的尸身都必须是完整的,手脚可以畸形的,但一定不能缺胳膊少腿,最重要的是,粽子不能缺头。
头是一身之主,一口阳气全部在喉间,断了头的粽子存不住阳气,因此根本不可能起尸,所以古代的死刑,十分乐衷与将人分尸,比如腰斩、杀头、凌迟,被杀的人,死是怨气很重,在体内形成了一股气流,这种气流,老祖宗解释为怨气,现代科学家则认为,是人在极端恐惧中形成的一种身体激素分泌。
总之,不管他临死时形成的是什么东西,死的人死后特别容易尸变,所以才有了那些不留全尸的刑罚,因为一旦身首分家,就是又再大的怨气,也是起不了尸的。
但现在追我们这个东西,居然是没有头的。
如果它是个软棕也就算了,但我刚刚瞟了一眼,那是个确确实实的硬粽,这样的尸体都能尸变,要么是死前怨气太重,要么就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但影响尸体的因素很多,我又不是粽子研究社的,自然也没心情多想,立刻拼了命的狂奔。
就在这时,我身后响起了杂乱的枪声,听声音,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来不及。
紧接着,我感觉枪声开始密集起来,估计是胖子也停了下来,我知道老胡落后太多,估计是要被粽子逮住了,当即也顾不得跑,连忙转身举枪欲打。
那粽子果然已经离我们极近,几乎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老胡蹲在身体猛放枪,胖子举着枪打,两人一上一下形成了扫射圈,我刚想来个三连发,却见那粽子一点都不畏惧枪子,黑色的无头人影猛的跳了起来,直接就朝着老胡扑过去。
它那爆发性的一跳,居然足足跳了一二十米。
这时那粽子也进入了我的光线尽头,这时我看清了,那是一具红粽子,浑身发红,只有两只手爪是青色的,手上长着钢针一样的指甲,身体鼓胀,赤红的颜色,仿佛随时会爆炸一样,但枪打上去,却石沉大海,对粽子的行动,无法起任何作用。
难怪连闷油瓶都要跑,这粽子根本就是无敌了,此时放枪也没用,我赶紧吼了一句:“别开枪了,快跑!”老胡脚步几乎都有些踉跄,此刻粽子离他太近,放枪也没用,他直接学胖子,一枪砸过去,也不管有没有用,转头就跑。
也不知是不是人的应激反应,那速度,就跟飞人似的。
我也不敢多留,赶紧往前跑,但没过多久,就听到老胡的一声闷哼,似乎极为痛苦。我心中一沉,知道老胡怕是中招了,但现在能怎么办?这粽子什么都不怕,而且由于刚才那一阵耽搁,闷油瓶已经跑得没影了。
而且我记得,我们这次出来,每个人包裹里都放了黑驴蹄子,这是老胡严厉交代一定要置办的,说遇到粽子就塞到它嘴里,放了它的尸气,但现在,那粽子连嘴都没有,往哪里塞?难道直接从它气管里塞进去?
就在这时,闷油瓶又突然从林间窜了出来,他目光看着我们几人,嘴里轻声‘啧’了一下,接着猛的朝我们跑过来,与我擦身而过时,闷油瓶狠狠推了我一把。
“红凶,向前跑……”他的话我只听了一半,他人已经冲到我后面。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刚站起来,胖子已经扶着老胡从我身边跑过,大叫道:“他娘的,是个红凶大粽子,小哥顶着,快逃!”
巫山妖棺 第三十三章 红凶
此刻我留下来也没用,一咬牙三人就往树林里冲,老胡不知被那粽子伤到哪里,居然还需要胖子扶着才能跑动,而我身后,还能听到一种如同鬼啸一样的凄厉声音,夹杂着青铜链条晃动的声音。
闷油瓶这个人,有把握解决的危险,就会直接扼杀掉,他刚才既然会跑,就说明他自己都没用把握对付那个红凶大粽子,即便能砍死它,估计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估计从那颗树上荡下来时,身后站的应该就是这只粽子,估计是后来被闷油瓶引回洞里去了。
我们三人在树林里一通乱窜,我只记得闷油瓶的话,吼道:“一直往前跑,别散开。”刚说完,脚下就绊了一个东西,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整个人踉跄倒地。
他娘的,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之前过沼泽都没用摔过,现在这关头居然摔跤!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低头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绊倒我的是一颗头颅。
一颗红通通的头颅。头颅也是肿胀的,五官依稀可见,被肿胀的红色皮肤撑的变了形,形成一张极其古怪的脸。
这是一种极致的红,如果非要给它加个比喻,那么大概是像清代的郎窑红瓷器,红的浓重而艳丽,如同鲜血一样,这样红得扎眼的颜色,如果刚才在我前面,我肯定会发现,也肯定会避开。
也就是说,它是突然出现的。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此时,胖子和老胡已经跑出了我的视线范围,我也不知道他们跑了多远。看到这颗头颅的一瞬间,我就冒出一个想法,这是那颗粽子的头颅。
虽然古代有斩头的死刑,但死后,家人会找来工人,将头颅和尸体缝合起来下葬,勉强算留了个全尸。
这颗头颅刚才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我后退一步,再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举枪就打,近距离的冲着那颗头颅连开了三枪,枪声在林子里回荡,格外刺耳。
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耳里已经听不到那种鬼啸声,也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将那粽子解决掉。此时,回荡在我耳边的只有枪声,浓重的火药味道取代了林间**的气息,我开完三枪,直接就开始往前跑。
往前跑,往前跑……
混乱间,我脚下又绊了一个东西,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不可能,我前面是空地,刚才,明明什么也没有。
我整个人都僵了,浑身汗毛倒竖,紧接着,我感觉就在自己的脚下,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这种如同在咀嚼骨头的声音我太熟悉了,顿时头皮就麻了,僵硬着转头一看,那颗红色的头颅,不知何时又到了我脚下,只是这一次,它鼓胀的两腮在不停的动,仿佛在磨牙。
就在我看它那一瞬间,那对肿胀的眼皮突然往上一翻,一对如同死于一般血红的眼睛就露了出来,我脑袋一僵,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仿佛是下斗这么久形成的条件反射,直接就着倒地的姿势,一脚就踹了过去。
也不知踹中了哪里,那东西似乎被我踹飞了,我顾不得看,爬起身,狼狈的往前跑,手里打着手电筒,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全是浓重的黑暗,眼前是模糊的雾气,只能从腐叶上深浅不一的印记看出胖子的行进路线。
我整个人的神经高度紧绷,身体向前狂奔,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紧接着,我又一次备绊倒了,这一次我看都没有看,直接朝绊我的东西踹了一脚,头也不回得往前跑。
我不知道那玩意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软粽还是硬粽,如果是个硬粽,怎么总是无声无息出现在我的脚下,难道它会飞吗?
我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头顶,这一看,顿时腿就软了。
因为我这才发现,那颗血红的头颅,一直就悬在我的头顶……
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血液指望脑袋上面冲。
紧接着,我眼前一红,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个头颅就直接朝我的脸扑了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到了我脸上,我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鼻子估计都被撞塌了,紧接着,脸上覆盖了一层冰凉的液体,接着便是一阵刺辣辣的痛,仿佛备泼了硫酸一样,我被撞到了地上,如同硫酸般的感觉,让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经吓的心肌梗塞了,但我好歹是下过几次斗的土夫子,恐惧过后,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我直接将整个装备包的舞了起来。
事实证明,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爆发出的潜力是无穷的,那装备包被我舞成了防御圈,我闭着眼往前冲,也不管那颗头颅在哪里,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往前跑,也不知多久,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而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位置,但周围的古木已经没有那么多,隐隐能看到山石,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打鸣声。
是山鸡打鸣的声音。
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是黎明了,光芒虽然不大,但那种浓重的黑暗已经被驱散,连一直以来笼罩的雾气都消散了许多。
我手里的装备包啪的掉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在原地喘着粗气,巨大的体力消耗,让我整个人几乎虚脱,两条腿都再打颤。
胖子他们好歹还睡了半夜,我却一直没合眼,白天赶山路,晚上又是鳄鱼又是红凶无头尸,他娘的,美国好莱坞一定要请我当主角啊,冒险片都没这么玩命的啊!
我再一次看到黎明的微光,几乎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第一次觉得阳光是这么的可爱,即便它现在是如此微弱,却一下子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那颗头颅没有追上来,但闷油瓶同样也没有追上来,我之前那一通乱跑,虽然毫无章法,但一直向前,应该没有偏离闷油瓶定下的方位,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古木没有那么茂密,极目望去,还可以看到起伏的山陵,估计这里应该已经是乱坟沟的边缘地带了。
我在原地换了口气,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便随意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巧克力补充能量,紧接着,便拖着乒的脚步寻找胖子两人的踪迹,很快我就发现了目标,那是一串脚印,由于下过山雨,这里又没有积聚落叶,因此脚印很明显,那是两个人的。
我顺着脚印跟下去,穿过一片碎石带时,眼前出现了一块巨石,巨石下方的凹陷处,形成了一块椭圆形的空间,如同一个天然的山洞,此刻,山洞里的黑色充气垫上,正睡了一个人,胖子一手抱着枪坐在气垫旁边。
他一见我,松了口气,道:“天真,没事吧?”躺在气垫上的是老胡,此刻睡的很沉。
这种气垫是新型的野外露营装备,塑胶制,充满气时,足有四米长,由于中间不接地,是中空的,非常暖舒适,放了气收起来,不过一个篮球大小,所以现代科技就是好,估计再过十年,下斗就会变得跟旅游一样。
我冲胖子摇摇头,没力气说话,一屁股坐倒在石块上,看着睡死得老胡,道:“他怎么样?”
“一到这里就晕了,背后被抓了一把,伤口泛绿,给他打了针,好像用处不大。”胖子神情担忧,没了平时开玩笑的神色,紧接着,他嘶了一声,问道:“天真,你的童子尿还有没有,给老胡试试。”
我虽然很想抽他一巴掌,但忍住了没下手。当初在昆仑山的时候,我眼睛被大萝卜祸害了,也是用尿洗好的,在雅布达的那间壁画石室里,也帮过大忙,所以童子尿这东西,确实有药用性。
救人要紧,我感觉了一下,似乎没有尿意,这一夜整得,尿都吓没了。
冲胖子摇了摇头,他立刻扒出水壶,道:“喝,多喝点,老胡的命就系在你的命根子上了,你今天要是尿不出来。胖爷我废了你。”
我有些郁闷的灌水喝,坐在软垫上观察老胡的伤口,背上一道巴掌大的口子,伤口到不深,只是周围泛着绿。
胖子问道:“小哥呢?”
“没跟上来。”那无头红凶不好对付,我有些担心,隐隐觉得闷油瓶这次会吃亏。
巫山妖棺 第三十四章 龙隐
喝了几口水,尿意果然上来了,我赶紧尿了盛起来,正准备往老胡伤口上倒,老胡突然醒了。大约是尿味难闻,他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干哑:“什么东西?”
胖子大喜,道:“天真无邪同志的避邪神水,老胡,好点没?”
我直接就踹了胖子一脚,指着壶里的尿有些尴尬:“胖子说有用。”老胡似乎笑了一下,看了那水壶一眼,道:“我背包里有一个白瓷瓶,里面有一种白色药丸,化在里面用。”
我按照老胡的说法照做,洗完伤口又用清水过一遍,胖子抱怨道:“好不容易找个洞,全是尿骚味。”我直接就踹了他一脚,道:“不愿意待是不是,滚出去。”
胖子嘶了一声,道:“行了,你也睡吧,我昨晚睡过,帮你们守着。”老胡上完药,伤口的青色退了许多,估计尿的用处不大,关键还是那白色药丸。
我点了点头,倒在气垫上,几乎一闭眼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天已经黑了,我心里惊了一下,胖子大概想让我多休息,所以没叫醒我。我赶紧爬起来换班,结果转头一看,靠,那死胖子倒在软垫上,睡的比我还熟,亏我刚才还一阵感动。
洞里燃着一堆篝火,篝火的黑暗处坐了个人影,是闷油瓶。
他闭着眼靠坐在石壁上,怀里抱着青铜刀,上半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经过了包扎,绷带上带着鲜血。
我打消了叫胖子的想法,走到闷油瓶旁边,没等我有所动作,他突然睁开眼,神色有些乒,看来那无头粽子被他解决了。
“小哥,上来睡,我守夜。”
闷油瓶点点头,没多说,侧身靠着老胡躺下。我坐在火堆旁添柴火,洞里是胖子雷响一样的呼噜声。
我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凶险,原以为山民所说的闹鬼也就是些软粽,没想到连打洞的红凶都出来了,这里地形如此恶劣,我估计赵旺那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枯坐了半夜,中途胖子和老胡都醒了,大约是药丸真的有效果,老胡的脸色好了很多,我们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王老五酱牛肉,这东西味道不知比压缩饼干高了多少档次,胖子一吃就停不下来,我怕他吃光了,连忙将东西收起来,道:“行了,给小哥留点,你吃这个。”
胖子一脸郁闷的嚼压缩饼干。老胡看了看天色,道:“这里应该已经是鬼雷山的地界,我看进山找人参那小子恐怕凶多吉少了,吴邪,你有什么打算?”
胖子道:“你所解语花那小子会不会跟上来?”
我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对二人道:“咱们不用等他,直接往前走。”胖子乐了,笑道:“开窍了?”
现在我身边的三个人,闷油瓶、胖子、老胡,都是我能信的人,而小花先不说能不能信,他现在还跟那五个山民在一起,如果‘它’的人就在山民里面,那么接下来一定会想出很多理由跟着我们,除非将那五个人全部抹杀掉,否则就是完全暴露在‘它’的掌控中。
现在再去与小花汇合,明显不理智,况且,我心中也不愿意小花走这一趟,闷油瓶和胖子是我过命的兄弟,他们帮我,我心安理得,但小花也跟上来,我反而觉得很怪异。
他这样保护我的目的,实在让人费解。
小花是个聪明人,他如果等不到我们回去,肯定会知道我的打算。冷脸贴了冷屁股,正常人这种情况下,肯定一怒之下,打道回府,但如果他还执意跟上来……
我心中沉了沉,恐怕,那个监视我的人究竟是谁,就要另当别论了。
我没告诉胖子录音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我们三人吃喝完毕,加上睡了一整天,也没有什么睡意,胖子便提议打牌。
我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道:“还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说完,我看向老胡,道:“胡哥,现在咱们已经到了鬼雷山,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老胡苦笑一声,道:“那粽子把我抓得太狠,到后面我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哪能看清什么,这事儿,还得明天具体看一下。”说到这儿,我不禁想起了那颗头颅,便将后来的事跟老胡讲,问他是什么玩意。
老胡说,断了头的粽子不可能起尸,但他一路观察过乱坟沟的走势,发现乱坟沟夹杂在仙桃山与鬼雷山之间,一处数活人的福地,一处是死人的宝穴,里面古木林立,木属于生气,生机太旺,反而坏了地气,使得埋在此处的尸身,容易发生尸变。
用老祖宗的话讲,这是一处阴阳失调的乱风之地,用现代科学的说法,大概就是由于地理环境,使得这个地方磁场异常,造成生物电紊乱。
胖子调侃道:“行啊,去美国这些年,说话都讲科学理论了。天真我告诉你,这小子以前就跟个神棍一样,我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倒斗,听他说些什么风水阴阳的,搞的胖爷有段时间,差点转行去当风水先生。”
老胡恢复了些精神,跟胖子斗起嘴,又坐了大半夜,胖子守夜,我和老胡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闷油瓶看起来也没有大碍。
我想起昨晚他突然跑出去的事,赶紧问道:“小哥,你昨天晚上追的是什么东西?”
“有人,追丢了。”闷油瓶摇了摇头,眉间微蹙。
能让闷油瓶都追丢的人……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个把我们关在地下室的黑影,难道他不仅买通了山民,还亲自追过来了?
不对……闷油瓶是什么速度我很清楚,想要甩开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到了那一片沼泽地,除非……那个人对这里地形很熟悉,仗着沼泽等一些天然因素,将闷油瓶给甩开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显然有点不太可能,因为这地方即便是当地的山民,都不熟悉,其它人又怎么可能了如指掌?
闷油瓶显然也没有想通这一点,他微微摇头,道:“他还会跟上来,多留意。”我心情沉重,收拾了装备,一行人开始向鬼雷山进发。
按老胡的说法,那个神仙穴肯定就在鬼雷山里面,因此我们需要找一个开阔的地方,方便观察,因此专挑树木较少的路走,很快,我们就讲鬼雷山收入眼底。
它的山形很怪,山两侧地势较为平坦,如同绵延的丘陵,而山势到了正中的位置,却突然拔地而起,形成了一道山峰,如同一柄利剑插入天穹。
老胡变换着方位看了半晌,突然脸色一变,指着中央的山峰,道:“这在山峰很高,但是我们之前在仙桃山的时候,却完全看不到,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胡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前方的山峰确实笔直而高耸,按理说,我们当时位于仙桃山上,应该就能眺望到山峰才对,但当时,我们除了看见茫茫无边的一片林海,便什么也看不清楚。
胖子嘶了一声,也觉得奇怪,道:“别卖关子,这山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会隐身?”
老胡嘴里啧了一声,道:“让你说对了,在风水里,这种山叫‘龙隐’,正所谓,龙从云,风从虎。这种风水所在的地方,必定是云烟雾饶,如同有神龙聚居,云雾终年不散,将山峰团团围住。在夜晚,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到了白天,云气与天相接,雾瘴深重,山峰就像被隐形了一样,一天之中,只有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才会显形。否则,不到山脚,不见真容。”
我对风水不太懂行,便问道:“咱们要找的神仙穴,在里面?”
老胡笑了笑,道:“什么东西才能叫龙?龙是咱们中华的图腾,代表最高、最尊贵的东西,这处风水叫‘龙隐’,你说在不在里面?”
我心中一喜,知道总算有了门路,一行人当即开始向着鬼雷山中心的龙隐峰而去。
闷油瓶这一次显然是过来帮忙的,但他不知道心脏的事情,因此当我问老胡神仙穴的时候,闷油瓶神情闪过一丝讶异。
胖子见了,立刻将我的事情一说,说完就开始批斗我,道:“小哥,你别跟他计较,这小子右脑没发育好,这次还好你跟过来了,要不然神仙穴连个影都没见到,我们几个就要去跟马克思报道了。”
闷油瓶听完,眉头微微一皱,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说完,将青铜古刀插回腰间,转身走在最前面。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默默的跟上去。这句话,闷油瓶曾经也跟我说过,当时是去西王母国的路上,我以为闷油瓶投靠了阿宁,当时心里很气愤。
但现在听到这一句话,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你不能指望闷油瓶会跟胖子一样,动不动就说出一堆煽情的话,但他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我们是兄弟,我会帮你。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胖子有了生命危险,他却瞒着我,带着一帮我不认识的人去下斗拼命,我估计会气得吐血,认为他是把我当外人。
这么一想,我便觉得自己之前顾虑太多,如今闷油瓶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齐心协力,把那颗仙丹挖出来,有什么事,也等回了杭州再说。
打定主意,我甩开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一行四人往鬼雷山深处走去。
鬼雷山的地形比较平坦,山石古木都比较少,反而是杂草颇多,我们走在其中,将近人高的杂草贴着皮肤扫过,一不留神,手上脸上就多了几道细细的口子,显然,这地方很少有人来过,而且,我们选择的也是最开阔的路线,一路上也没有看见有人来过的痕迹,想必赵旺那小子……
心下叹了口气,估计这回又要请个新伙计了。
胖子走在我前面,他被那些杂草割了几下,就掏出枪当开路棍,将杂草全部打折,到方便了我们后面来的人,就在我们在草丛中艰难的开路时,凭空响起了一个炸雷。
“轰!”
声音在山间回响,震得人耳朵发麻,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天,天上是白色的云,没有任何打雷的迹象。
奇怪,难道那不是雷响?
我听村民说,鬼雷山里闹鬼,经常招来雷打鬼,但现在时白天,鬼也不敢出来,况且,刚才绝对没有打过雷,那刚才那声恐怖的响声是怎么回事?
老胡眉头一皱,神色疑狐,道:“这不是雷声,这有些像……”我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是炸药!”
胖子一愣,骂道:“他娘的,谁会再这地方点炸药?深山里放炸药,不是炸斗就是打炮啊!天真同志,咱们要找的斗,肯定被人捷足先登了!”
巫山妖棺 第三十五章 拆雷
我心中一惊,立刻道:“走,快点!”
这时,前方的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反手抽出青铜古刀,将周围的杂草纷纷砍断,顿时,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露了出来。
那石碑的一角断了半个头,年代似乎很久远,石头表面有很多细小的裂缝,里面长了一些小杂草,掩盖了石碑的真容。
“嘿,这地方还有人立碑。”胖子立刻将石碑上的小草扯光。
石碑已经破损,但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字迹。那是用凿子雕刻出来的,中间三个大字,两旁有很多小字,小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不过三个大字倒是能认出来,上面写着:龙隐村。
我一看这三个字,顿时惊了一下,龙隐峰、龙隐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闷油瓶起身看着远处,淡淡道:“这是一块界碑,前面应该有村落。”
村落,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村落?
老胡突然蹲下身,拨着周围的杂草,似乎在找些什么。片刻后,他手里摸出了一个古怪的石块,看样子,应该是石碑断裂的那块角。
老胡皱着眉,将石块拼上去,顿时,一个古怪的兽雕出现在石碑的右上方。先前那个兽雕破损,我们一时没看出是什么东西,现在老胡一拼上去,顿时组成了一个类似穿山甲一样的动物。
但那明显不是穿山甲,因为那东西头部两耳的地方,长出了一对如同犀牛角一样的东西,尾巴末端,还有一个铁锤样的大瘤。与其说它是一只穿山甲,不如说更像远古时期的一种恐龙,叫什么来着……我想了想,一时没想起名字,但之前在一些科普图鉴里看过。
难不成,这个隐龙村还崇拜恐龙?
看石碑的年代,应该已经很久远,那时候的人,知道有恐龙这个东西吗?
我想了想,觉得不靠谱,除非这里的人见过真的恐龙,否则不会凭空捏造出这样一个形象,估计,这还是一只被夸张过的穿山甲。
古时候的人困于大山里,无法开路,会崇拜穿山甲这种动物,倒也无可厚非。
老胡盯着那只形似恐龙的穿山甲一阵猛瞧,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过来看,这玩意,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摇了摇头,这么古怪的穿山甲造型,我如果在哪里看过,肯定不会忘记。
闷油瓶神情淡漠,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
这时,胖子突然道:“你说的对,好像是有点熟悉……想起来了!”胖子一击掌,道:“老胡,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口渴,不是扯你起来找水喝吗?”
老胡皱了皱眉,道:“记得,半夜找水都要扯上我,他娘的,将来洞房是不是也要算我一个。”胖子直接给了他一拳,道:“他娘的,别瞎扯!你记不记得,那老头家的水缸上,好像就刻了这些东西。”
老胡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嘴里嘶了一声,也不确定,道:“当时比较黑,我也没怎么留意,不过你这么一说到有可能。”
阿鼓山寨里的人,难道也崇拜穿山甲?他们跟这龙隐村难道有什么联系?
我们之前待在山寨里,一直变着法儿跟寨子里的山民套舌漏,当时他们的说法千篇一律,说深山里只有他们一个寨子,并没有居住其它人,而且鬼雷山里,不仅闹鬼,而且有旱天雷,言之凿凿,说的跟真的一样,现在却凭空冒出个龙隐村,而且显然,阿鼓山寨跟龙隐村的关系不浅。
看来,我们又被那些山民摆了一道。
我脑海里想起那些山民淳朴的笑容,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会让整个村的人,集体撒谎?他们想隐瞒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胡将那个石块抛开,起身道:“那个龙隐村,应该就在前面,现在乱猜也没用,还是去看个究竟比较好。”老胡这一提醒,胖子立刻道:“不好,刚才那声炸药好像也是从前面传来的,估计是有人在炸墓。他娘的,兄弟们抄上家伙,不能让那些贼毁坏国家文物。”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许毁坏国家文物?他***,毁在你手里的文物还少吗?你是想说不许抢你得明器才对吧?
我懒得理他,一行四人立刻往前赶,越往前,杂草越密集,仿佛从生长之初就没有凋零过一样,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
就在我都走得麻木时,杂草突然消失了。
我们穿过了草丛,眼前出现一片裸露的黄土,杂草长到此处,仿佛畏惧什么似的,竟然齐刷刷停止了,形成了一种泾渭分明的景色,一半是墨绿,一半是土黄。
眼前裸露出得黄土地十分怪异,很平整,往前望不到尽头,左右也看不到边,显然,它的面积很大。如果这片黄土地是出现在冀北平原,我或许不会觉得诧异,但偏偏它是位于深山里,而且最奇特的是,这些黄土中,连一块大的山石都没有,仿佛全部被人为的碾碎一样。
这时,我忽然发现,在极远处的土地上,裸露出了很多凌乱的石块,有些像破碎的地基。
难道这里就是龙隐村?
闷油瓶显然也发现了,当头向着那片地基处走去,或许曾经,那里是一片繁华的村落,但现在,已经只剩下零星的石块,就连房梁都看不到一根了。
我总觉的这片黄土地十分怪异,但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闷油瓶显然也察觉出不对劲,因此他走得很轻也很慢,如同是在墓道里探机关一样,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得背影就觉得很安心,有闷油瓶在,就是突然跳出十几只粽子也没什么好怕的。
胖子显然对刚才那一声炸响很在意,生怕被人捷足先登,因此走得很急。
看着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神色,胖子急的就差没喊娘,吼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这又不是斗里,连个蚂蚱都没有,你们磨磨唧唧的,憋不憋屈啊!”
我也觉得憋屈,但比起憋屈,还是命重要,这几年我见过的古怪事情太多了,谁知道会不会从土里钻出一只吃人的大蚂蚱。
我白了胖子一眼,完全不理他,老胡也神定气闲道:“小胖,不要着急嘛。革命的道路,要稳打稳扎,急躁是要出大问题的。”
胖子被我和老胡的态度搞的火大,嘴皮子一动就要反击,就在这时,闷油瓶仿佛发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伸手一把压住了胖子的肩膀。
他力道极大,胖子被他突然一压,膝盖一颤,差点跪下去。
我惊了一下,连忙道:“小哥,胖子是吵了一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计较。”胖子显然也被料到,他哭丧着脸,被闷油瓶两手压着肩头,动也不能动。
我估计,就算他有力气动,也没勇气反抗。
我说完,发现不对劲,闷油瓶的脸色十分严肃,不似平日的淡漠,反而仿佛发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他神情一变,我立刻就觉得心中不安,忍不住准备上前,谁知脚还没抬,闷油瓶猛的大喝:“别动!”
他这人说话,向来平静无波,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了。
我脚步僵硬,顿时连步子都不敢迈,紧接着,闷油瓶看向胖子,对胖子道:“别动。”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思,我怀疑,如果胖子敢动一下,闷油瓶很可能直接废了他。
胖子也知道不对劲了,浑身僵直的跟粽子一样,回答道:“听从领导指挥,保证不动!”接着,闷油瓶缓缓蹲下身,蹲在胖子脚边上。
这闷油瓶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胖子脚下面有什么东西?
闷油瓶见我们所有人都听从指挥,一动不动,似乎放松下来,两根奇长的手指摸着胖子脚下的泥土,淡淡道:“下面埋了地雷。”
地……地雷?我忍不住瞪大眼,这下面有地雷?
闷油瓶说完,从大腿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开始去挖胖子脚下的泥土,他似乎是怕碰到什么东西,因此清理的时候,匕首一直是横着放,将泥土一点一点往外刮。
闷油瓶手腕的速度极快,我只觉得他手中得匕首在快速的晃动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线,晃的人眼花,片刻后,我突然发现,泥土下面,露出了一点黑色。
老胡脸色一变,道:“真是地雷!”
闷油瓶放弃了匕首,接着改用双手去挖,围着胖子转圈,很快,那颗埋在土里的地雷就显露出来,闷油瓶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得神情,他的两根手指,直接插进了土里,挨着地雷而过,似乎在摸索什么,片刻后,他得手顿了顿,紧接着猛的向外一把,我耳里听到了咔嚓一声响,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一根黑色的线被闷油瓶扯了出来。
他拍了拍胖子的腿,示意胖子可以动了。
紧接着,那颗地雷被他拔了出来,黑溜溜一颗,就像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老地雷,外面裹的是铁皮,被闷油瓶拧在手里滴溜溜的打转。
胖子冷汗都出来了,任谁脚下踩了一颗地雷,估计也冷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只鹿一样的动物仓惶的窜进了黄土地里,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的捕杀,但没等它跑几步,脚下的土地轰的一声炸开了。
剧烈的响声伴随着黄土的爆裂,我耳朵都被震麻了。
浓重的火药味蔓延在空气中,硝烟过后,那只鹿已经被分了尸,断腿散了一地,紧接着,一群豺冲了出来,它们也看见了我们,但并没有过来,而是直接朝着那些炸开的肉块走去。
这些东西仿佛成了精一样,它们匍匐着身体慢慢向前,而且所走的路线,全是那只鹿走过的,紧接着,叼着鹿肉就窜回了草丛里,销声匿迹。
这一幕来的太快,我们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老胡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心有余悸道:“咱们都要好好谢谢这位小哥。”
胖子咽了咽口水,看了我一眼,道:“天真,要不你拜小哥作干爹吧,改姓张,这样小哥就有后了。”
我顿时有着想扇他的冲动,冷笑一声,道:“我爷爷第一个跳起来,掐死你。”
闷油瓶摇了摇头,对于我们的调侃完全不在意,他打了个手势,淡淡道:“这里不能走,后退,绕过去。”
紧接着,我们开始按照原路返回,这一次,胖子比我们还小心,一步一步挪,跟蜗牛一样,走两步还要去瞄闷油瓶的脸色,样子十分搞笑,我原本很紧张,看到胖子如临大敌的神情,顿时就乐了。
巫山妖棺 第三十六章 抗战基地
我们一行人小心谨慎的退回了草丛处,我不禁暗暗庆幸,这次还好闷油瓶跟过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此刻焉有命在。
直退到草丛深处,我们才舒了口气。
老胡眺望着那片地雷带,语气也有些不可置信,摇头道:“这地方居然有这么多地雷,鬼雷山、鬼雷山……难道所谓的旱天雷,就是指这些东西?”
胖子立时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谁埋的地雷,要被胖爷逮住,非得一枪崩了他!”
老胡皱眉,道:“如果这雷是指地雷,那么鬼是指什么?”
“什么鬼,我看是有人捣鬼!”胖子不解气,眯着眼揣测,道:“那帮山民肯定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他们跟这个龙隐村关系不浅,又编造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出来吓唬外人,我看……八成这些山民里有老胡的同行,看出了龙隐穴,准备摸金呢!”
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我跟小花两人追出去的经历。那些山民背上背着的枪,明显不是普通猎枪,似乎也是正规准备,只是略为老旧。
如果地雷真是他们埋的……那这些军火,那些穷的叮当响的山民,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闷油瓶突然摇了摇头,指着手中那枚被拆开的地雷,淡淡道:“不是他们埋的。这是个老雷,埋了很长时间。”
我对军火不了解,也就这两年下斗才开始玩枪,两把枪只要长得稍微像一些,我就分不清型号了,更别说看地雷,这玩意我就在电视剧里见过。
这时,老胡也道:“不错,这是老雷,而且……这不是现代的东西。”
不是现代的?难道是古代的?
大约看出了我神色疑狐,老胡伸手摸了摸那颗地雷,随即指着一处,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他指着地雷最下方的一处,我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是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c84
“这是……?”我看不出门道。
老胡眼神闪烁几下,道:“这里……当年很可能是一个自卫抗日基地。”抗日基地?我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胖子也纳闷,道:“老胡,这都解放多少年了,中日都和平共处了,还抗日呢,我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别看见一颗地雷就回到解放前啊。”
老胡摇了摇头,指了指闷油瓶,道:“这位小哥应该也看出来了,这颗雷埋在地下,已经很多年了,地雷这东西,外面是铁,只要不受潮、不爆线,就是百年后,照样可以爆炸。”
说着,老胡指了指手中的地雷,道:“现代社会,这种地雷早就被淘汰了,不过在抗战时期,各种武器都是重要资源,这玩意也算珍贵。当年**发表了抗日指导书,提倡人民人人作战,以家为战,以村为战,所以,当时有很多地方都挖起了地道,甚至埋了地雷,听说还有一些民间的奇能巧匠,将整个村子改造成了大型机关,日本人一进去,流沙、暗弩齐招呼,只可惜,这些奇能巧匠人数毕竟不多,所以最好都被咔嚓掉了。”
“当时我国的火药技术并不发达,为了研究地雷技术,付出了很多努力,地雷成为重要的抗战资源,所以这些地雷全部都有编号。”
说着,老胡指着那串编号,道:“你看这个c,它可能寓意着四川的川,代表整个巴蜀地区,而84有可能就意味着地雷的数量。当时的战况很壮观,有雷的埋雷,没雷的就挖陷阱。改革开放初期,进行城乡大改造的时候,偏僻的地区,经常有人踩雷,国家还专门下发文件,要求各地方政府进行排雷工作,你们年轻人不知道,我当年当兵的时候可是经历过。”
说完,老胡道:“我估计这个龙隐村,当年就是一个自卫抗战的村落,你记不记得阿鼓山寨那些人背的枪,估计就是抗战时期捡的漏。”
胖子嘶了一声,道:“打住打住……我说老胡,这个你可别懵我。这段历史我们当兵的时候,也深刻学习过,当时是因为抗战局势紧张,武器和人员都不够,再加上日本人的三光扫荡,所以才有了人人作战的口号。那可是扫荡啊,哪里有粮、哪里有人,日本人就往哪里钻,可是你看看这里,前面是仙桃山,对面是乱坟沟,日本人没事跑这里来扫荡?他们吃饱了没事干啊?要我说……这些地雷肯定就是那些山民埋的。”
胖子的话也再理,那段历史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日本人跑到深山老林里来扫荡,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听山民的说法,这鬼雷山里,经常打‘旱天雷’,如果这‘旱天雷’就是地雷的话,那么就说明,这里的地雷数量非常多,直到现在都没有被踩光。
按老胡的说法,那段时期资源很紧缺,一个深处大山里的偏僻村落,哪里会有这么多地雷和枪支?
我琢磨着这其中的关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猜想不禁浮现出来,难道阿鼓山寨的山民,就是龙隐村的原著居民?
同样的图腾崇拜,抗战时期的枪支,刻意制造的谣言,整个村寨集体的谎言,似乎都在预兆,阿鼓山寨和这个龙隐村,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最主要的是,这个龙隐村现在消失了。
它究竟是迁移了,还是在那场战争中消亡了,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预测,原本居住在龙隐村的人,必定隐藏着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龙隐’是风水学中的说法,属于一个比较专业性的名词,不懂风水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一个村子却用它来命名。
如果只是巧合便也罢了,但偏偏这个龙隐村就在‘龙隐峰’下面,这样一联系起来,这个村子的存在,就显得太不寻常了。
可惜,村子已经湮灭,只留下了黄土以及无数暗藏的地雷,天知道,如果真如老胡所说,还有什么能工巧匠造机关跟日本人打仗,我估计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都要提防着随时踩空或者有暗箭飞出来的风险。
我讲自己的想法大致一说,老胡立刻道:“不错,吴邪分析的很透彻,这个龙隐村,如果我没猜错,或许就是为了那个‘龙隐’而存在。”
我知道老胡的意思,自古以来就有守陵人的说法,他们的祖先,往往是墓主人的护卫或亲近之人,世代居住在陵墓附近守护墓穴,但这种做法毕竟很少,况且流传千年,花花世界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下去?大多数都忘记了使命,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或许自己就是一个守陵人也不自知。
我说出自己的看法,道:“不太可能。”
老胡笑了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墓,或许就如你所说,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但你忘了,这是个神仙斗,斗里是什么东西?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仙丹!谁不想要?”
我心里一惊,如果阿鼓山寨中的人,就是龙隐村的原著居民的话,那么他们的反常举动就可以理解了……
明明有能力摆脱贫困,却一直呆在大山里……如果是为了龙隐峰里的东西,那么我们的到来一定会受到阻止。
难怪这一路上,那个瘦个子一直在宣扬恐怖气氛,估计就是为了让我们对鬼雷山产生忌讳。那乌因为赵旺的事情,希望我们帮忙,主动让我们去鬼雷山,但多邦达等知情的人肯定不愿意,如果不是闷油瓶突然在半夜冲出去,恐怕我们就很难再有机会摆脱他们。
这些地雷,要么就如同老胡所说,是自卫抗战时期的遗留品,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阻止山外的人进入。看来,我们已经不知不觉间,与阿鼓山寨……不,或许应该是龙隐村的人,成为了敌人。
而此刻,这些敌人之中,还插入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
我揉了揉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没想到我店里的一个小伙计,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秘密,这小子……不知道是真不知情,还是装的。
我想了想,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窥视长生,这个东西,毕竟太过虚无飘渺,没有哪一个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穷山里,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窝一辈子。
赵旺的父亲,或许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跟全村的人背道而驰,送赵旺出去读书,或许那小子……是真的不知情吧。
胖子见我哀声叹气,立马将那地雷拿到手里,摆了个掷铁饼的造型,嗖的扔了出去,随即搂着我的肩膀,道:“林妹妹,别叹气了,只要不坏了咱们的好事,谁管他们是守墓的还是挖墓的,让他们自己倒腾去,来,笑一个。”
老胡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显然对胖子不靠谱的个性没辙,我终于忍不住怒了,追着他就揍:“他娘的,谁跟你有好事!你再叫林妹妹,信不信小爷我当场废了你!”
胖子大屁股一甩,赶紧认错,道:“别、别,我这不是看你一副死了媳妇的样子,想活络活络气氛嘛。什么林妹妹,吴妹妹的,我去!我眼前的是倒斗界一霸,尸见尸起,棺见棺开,以后谁敢叫你林妹妹,我第一个崩了他!”
我再跟他说下去,肯定得气死,古语有说:老来少,人老了有时候就跟小孩儿一样。这老胖子将古人的话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
巫山妖棺 第三十七章 鼠王(上)
原先既定好的路线是不能走了,我们原地商议了一会儿,觉得还是闷油瓶说的话最靠谱,现在也只能绕过去。
原本我们的路线是,过了乱坟沟,直接一条道往上走。
现在由于前路不通,需要绕路,因此改成了一直往乱坟沟的下游走。也不知这一片地雷带有多大,总之,我们一行三人,就跟尾巴一样紧跟在闷油瓶后面。
我看着闷油瓶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好像什么都会……我很想问他,您是不是连织毛衣也会?
不过回头一想,闷油瓶的真实年龄一直是个谜,不过可以肯定,他最少也跟我三叔是一辈的,实际年龄肯定比三叔还大,没准还经历过抗战时期,汪藏海的机关都困不住他,估计拆个地雷应该不是难事。
我一路瞎想,一行人加紧脚步在草丛里穿梭,时不时的观察一下离的不远的地雷带。闷油瓶当时判断地雷,是因为胖子踩下去后,地雷会有卡扣声,闷油瓶是听到声音才及时反映过来,我们为了保险起见,因此虽然一刻不停的赶路,实际上脚下却走得很缓慢。
这片草丛很大,我们在其间穿梭,还能看见一些草蜱子,不过闷油瓶受了上,绷带上有血,这些虫子大多一遇到我们就疯狂的往地上钻。
胖子在西王母国吃了草蜱子的亏,这时一看,立刻掏出敌敌畏,道:“既然有小哥,敌敌畏估计也发挥不了作用了,为了让它完成降临人世的使命,我决定就贡献给这些小虫子了。”说完,按着喷嘴就射,我走在他后面,敌敌畏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熏晕。
我骂了他几句,他不听,把一瓶敌敌畏喷完了才将空瓶子随手一扔。
这一走就走到了夕阳西下,总算是绕离了地雷带,视野里再也看不见裸露的黄土,全是密密麻麻半人高的野草。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也不是赶路的时候,我们便就地扎营。闷油瓶将周围的杂草砍光,清理出了一块空地,我和老胡搭帐篷,胖子负责给气垫打气。
我们这一次食物和倒斗的装备准备的很充分,但帐篷一类准备的不多,毕竟我们又不是来旅游的,因此只扎了一顶帐篷。
我们升起火煮了些压缩饼干,吃王老五酱牛肉,装备包里还有打掩护带的照相机,胖子立刻提议拍一张倒斗照,老胡说好:“十多年没跟兄弟照相了,这张很有意义。”
闷油瓶没有表态,坐在火堆边没动,胖子不怕死,将相机调好时间,扯着我和老胡蹲到了闷油瓶身后,三人在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同时摆出了一个笑容。
事后我看照片,照片里我的笑容最傻,因为没准备好,所以下意识牵起得嘴角显得很怪异,老胡在我右边,手搭在我肩上,笑的很开怀,胖子摆了个西部牛仔的造型,单手端枪指着镜头。闷油瓶坐在我们三个人前面,看着镜头的神色有些茫然。
我顿时想起了二十年前西沙那张老照片,上面的人和现在数码相机的人,除了衣服与照片颜色不一样,容貌却没有改变半分。
一时间,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人人都渴望长生,但像闷油瓶这样寿命漫长的人,却活的如此辛苦,就如他自己所说,找不到与这个世界的任何联系。
所有的人,都无法在他身边停留,不管是亲人还是兄弟,他们会老、会死,然后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直到被整个时光所遗忘。
他有漫长的时光去认识新的兄弟,结识新的爱人,却没有时光去挽留他们。
我看着相机里面无表情,眼光却有些茫然的闷油瓶,心下一叹,感慨道:“日升月沉,生生死死,跟着自然的规律有什么不好。”
胖子掏了掏耳朵,说这张照片没照好,说我笑容牵强,破坏了照片的维和感,早知道应该把我除名在外。
老胡注意到了我的感慨,笑了笑,道:“古代的帝王将相,要都有你这一番觉悟,那就不会搞出那么多事端了,挖陵造墓、海外求仙,哪一样不是劳民伤财的举动。”
我们又胡侃了一会儿,天色渐晚,便安排守夜睡觉。
按照我的想法,自然是一人守一段时间,这样其余三个人可以休息久一些,我刚说完守上半夜,闷油瓶便指了指我和胖子,淡淡道:“你们两个守上半夜,我和他守下半夜。”
我觉得有些奇怪,闷油瓶的安排,会另我们每个人的休息时间缩短,但他这人做事一向不解释,说完便钻进帐篷里睡觉。
我和胖子坐在帐篷外,闲来无聊便拿纸牌搭火车,玩着玩着,我突然反应过来……闷油瓶不会下这种错误的决定,他这么做……究竟是不放心我和胖子,还是不放心老胡?
我皱了皱眉,觉得心烦意乱,这种处处猜忌的日子,让我觉得很烦躁。
我之前确实怀疑过老胡,但这一路走来,老胡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他博学广闻,让我受益匪浅,说实话,我觉得他这个人不错,相当不错。
胖子敲了敲牌,道:“天真,输了,该收牌。啧,是不是困了,要不你先睡,这草丛里也出不了什么事。”我拒绝了胖子的好意,继续跟他打牌,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杂草晃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我们爬过来。
难道是蛇?
胖子一边打牌,一边架起了王老五酱牛肉烤,说烤出来的好吃,有吃有娱乐才是人生,干打牌没意思。
我放下牌,赶紧推了推胖子,低声道:“别烤了,那边有动静,走,去看看。”
我俩端着枪,打了一只小手电往草丛晃动的地方走过去,很快我便看清了,草丛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一串小田鼠正从里面钻出来,似乎要搬家,将草丛弄的摇摇晃晃。
胖子唉了一声,道:“原来是田鼠,听说这玩意味道不错,我说,我们要不要逮……”我猛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胖子看前面,只见前方的草丛也晃动起来,而且是密密麻麻很大一片,似乎有很多东西爬过来了。
紧接着,一只足有猫大的老鼠托着长尾巴钻到了我们的脚下,它一出来,那些毛茸茸的田鼠立刻四处乱窜,但那大老鼠速度十分快,一张嘴,就将一只田鼠咬住了。
老鼠吃田鼠,这景象还真是少见。
那老鼠咬死田鼠后,就地几口吃下去,随后略过我们脚边,嗖的一下窜没了影儿。这时,那些杂草越动越厉害,更多的老鼠从我和胖子脚边跑过去,最后我们打着手电一看,下方的草丛,如同有风在吹一样,荡起一片暗绿色的波浪,向着上方涌来。
我头皮一麻,他娘的,该不会全是老鼠吧。
胖子爆了句粗口,道:“快,躲回帐篷里去。”我和胖子拔腿就往回跑,老鼠这东西,一只两只,我一脚就踩死了,但数量一旦增多,那是要人命的。当年在秦岭的斗里,我差点就栽到了老鼠手里,现在看这阵仗,居然是比秦岭尸阵里的老鼠还要多。
我和胖子一口气跑回篝火边,帐篷的链子已经被拉开,显然闷油瓶和老胡也被惊醒了,胖子嗖的一下钻进去,动作比兔子还要快,我在他后面慢了半拍,便觉得有老鼠已经爬到了脚下。
这些东西速度十分快,我前脚进了帐篷,后脚就听到吱吱吱的声音,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听得人汗毛倒竖。
紧接着,帐篷一阵作响,外面的篝火似乎也被老鼠压灭了,橘黄的火光暗淡下去,眼前顿时黑乎乎一片。
我们四个大男人,挤在帐篷里很紧,那些老鼠的目标并不是我们,但我们帐篷所处的地方,是它们的必经之路,一时间,帐篷趴趴作响,有很多老鼠,直接就从帐篷上爬了过去。
我都怀疑,这顶帐篷会不会顶不住老鼠的压力,最终崩溃。
帐篷处有几个手指粗的通风口,不时就有老鼠的脚陷进来,整个帐篷里都充斥着一种恶臭,许久,周围才安静下来,我听着已经没了动静,这才舒了一口气。
娘的,都说巴蜀人杰地灵,是出了名的神仙汇聚之地,现在倒好,神仙没见着,这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
我暗暗骂了一声,出了这斗,以后再也不来四川,正准备去拉开帐篷链子,整个人突然被人扯了一下,顿时栽倒在气垫上。
黑暗中我看不清是谁在扯我,但倒下去之后,我发现闷油瓶正贴着那个通风口,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我立刻小心翼翼爬起来,凑过去一看,顿时忍不住眨了眨眼,。
天呐,就在我们帐篷外面,居然有一只比狗还要大的老鼠,长得跟小牛犊子一样。那老鼠肥嘟嘟的,身上的皮毛油光水亮,两只眼睛不是黑的,而是赤红赤红的。
红眼老鼠,在民间,被称为鼠王。
那只鼠王行动比较慢,不急不燥,围着还在冒火星的篝火打转,片刻后,它转过身,两条后腿像狗一样开始刨土,刨出去的土全部压在火星上,很快,篝火完全灭了。
没有了光源,我只能看到鼠王那对通红的眼睛。
接着,它似乎转了个身,在火堆的遗迹里叼了块东西,接着便是咔嚓咔嚓咀嚼的声音。
巫山妖棺 第三十八章 鼠王(下)
我立时想起来了,是胖子烤的王老五酱牛肉。
听说鼠王是有剧毒的,最毒的是它的牙齿,被它咬一口,就会得鼠疫,而且很难消除,容易引起大面积的鼠疫泛滥。
鼠王是成了精的,在民间被称为灰仙,轻易不出洞,也不会乱咬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它的巢穴里,接受鼠子鼠孙的供奉。
民间历来就有五仙的说法,既狐、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些东西是最常与人类打交道,又最容易修炼成精的,民间有请‘保家仙’的说法,将狐仙或者黄大仙请到家里供奉,可以驱邪避灾,保佑家运不衰。
其中鼠王就被称为灰仙,是最少人请的,因为老鼠性狡诈、贪婪,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灰仙一旦请入家门,如果不能好好供奉,就会遭来灾祸,到时候,想把它请出去可就难办了。
我虽然见过不少诡异事物,但对五仙的说法还是嗤之以鼻,如果真要保家镇宅,庙里的正神那么多,何必要请些邪神入家门?
我正想着这老鼠吃完快走,看着它那对血红血红的眼睛,实在让人渗的慌,但它吃完酱牛肉,却并没有走的打算,在原地转了一圈,突然一转头,霎时间我吓了一跳,因为它那对眼睛,正透过排气孔,与我直直对视。
那种目光,绝对不是一只老鼠应该拥有的,那是一种十分邪气而阴森的目光,直直盯着我,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我想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完全做不到。
紧接着,那只老鼠慢慢向我爬过来,它的嘴一张,露出两个大牙,牙齿泛着一种墨黑的青绿色。
眼见那老鼠朝着帐篷走过来,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居然连眼睛都移不开。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猛的蒙在我眼睛上,然后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你们先走。”
眼前一黑,我立刻发现自己能动弹了,扯下眼睑上的那只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帐篷边,甚至准备去拉帐篷的链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再这儿?
胖子立刻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把,道:“差点就被那肥老鼠迷了心眼。”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拉开帐篷的链子准备出去,我赶紧拉了他一把,从装备里翻出一把小口径的枪,随即指了指那个排气孔。
老胡一喜,道:“聪明。小哥你还是别出去,我听说要是沾上灰仙的血,会招来老鼠的报复,咱们今天就来个兵不血刃。”说完,他从我手里接过枪,比着排气孔开始瞄准。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就觉得一阵后怕,民间传说虽然诡异,但却不得不信,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有些东西能传承千年,还是有它的道理。
那老鼠一直在帐篷外,我不敢再去看,老胡没瞄几下,就刷刷开了两枪,接着他面露喜色,道:“成了,死透了。”
这么容易?
我透过排气口看了一眼,发现火堆处果然躺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玩意的尸体。
我们几人赶紧出了帐篷,快速收拾好气垫,帐篷直接扔了,上面有很多湿漉漉的东西,估计是老鼠尿。
老胡道:“那些老鼠估计是遇到什么情况,所以集体出洞,连鼠王都引出来了。”
“大半夜的往山上跑,难不成山上有宝贝?”胖子说着,背上装备包,用枪拨了拨那鼠王的尸体。突然,他大骂一声,道:“靠,这是什么东西!”
我立刻将手电光移过去,一看之下,顿时懵了,那地上哪是什么老鼠,赫然只剩下一只肥厚的鼠皮!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老鼠呢……老鼠去哪儿了?
闷油瓶神色警惕,四下看了一眼,道:“鼠王跑了,那些东西会报复,今晚不要休息,连夜上山。”
一只硕鼠,居然在我们眼前上演金蝉脱壳的把戏,这一幕实在太让人震惊,鬼雷山果然名不虚传,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都齐了。
不仅我和胖子,连老胡现在都很重视闷油瓶的话,闷油瓶说完,我们二话不说,背着装备就开始转移。那些老鼠突然往山上跑,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紧跟其后,开了三盏手电筒连夜上山。
这一路连夜往山上走,非常艰辛,到最后几乎是拖着脚步再移动,很快,我们的前方出现了大片被踩踏的痕迹,痕迹很细碎,显然是那些老鼠留下的。
我们沿着痕迹往上走,走到头时,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应该是一条地下河,河水估计是从大型地下水出口涌出来的,河面并不宽,目测只有六七米,但水看起来很深,河的另一面,是一刃峭壁,我们此刻,已经是到了龙隐脚下。
此刻正是黎明,峭壁的具体形势也看不清楚,因此一时无法断定路线,是攀上峭壁,还是沿着河道走?如果是走河道,那么是往上游还是下游?
我们劳碌了一天,现在又无法判断路线,便在河滩上休整,准备等到天光大亮再做打算,闷油瓶让我们先睡,恢复体力。
现在即便睡也睡不了多久,闷油瓶和老胡身上都有伤,我和胖子便让他们俩休息,老胡摇了摇头,道:“那鼠王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恢复体力最重要。
我奔波了一天一夜,确实累得很,便也不再推辞,也顾不得充气垫什么的,找个几块干燥的大石头,倒下便睡,这一觉无梦,睡的特别沉,最后我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浑身舒畅,如同做了一场按摩一样,听说人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中会形成一种心理暗示,比如正常人需要八个小时才能恢复的体力,在心理暗示的条件下,身体的新陈代谢加快,细胞活力会恢复的更快,三四个小时就能恢复过来。
胖子估计也刚醒,正在河边洗脸,脸上水淋淋的,此刻正跟老胡说话。
“这些小虫子是哪儿来的?”胖子指了指河水,我忍不住跑过去一看,只见河面居然漂浮着一种灰色的虫子,密密麻麻,将整个河水都覆住了。
这虫子有些像水生甲虫,都已经死了,漂浮在河面上一动不动,我捞起了一只捏了捏,发现并没有甲壳,比较软。
闷油瓶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放水去了。
老胡回应胖子的话,道:“这个是四川地区特有的虫子,生活在河滩的石缝或水草根部,叫‘放屁虫’,像臭鼬一样,可以排放出一种气体进行自卫,据说人还可以吃,捉起来,让它们放完屁,然后油炸,听说味道不错。”
胖子一脸恶心,道:“大清早的,洗吧洗吧脸,眼屎还没洗掉就飘下来这么多虫子,它们这是集体闹自杀啊。”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对面的峭壁很陡,而且也很高,现在阳光并不烈,峭壁之上云烟雾绕,也看不清真容,要想爬上去,有一定的难度,也不知我们带的攀山绳究竟够不够。
闷油瓶从林子里钻出来,慢悠悠的走到河边,看着一河的虫子默不作声,随后,他目光看向上游,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老胡看着眼前的河水,皱眉道:“咱们去上游看看。”
胖子一直盯着崖壁瞧,一听老胡要去上游,便道:“不是说斗在龙隐峰上面吗?咱们这次装备齐全,直接爬上去多省事,你管这些虫子是怎么死的。”
老胡瞪了他一眼,道:“小胖同志,不懂就不要开口。龙隐……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没有水,哪儿来的龙?这条河是龙隐风水的一部分,龙隐所产生的水汽,全部来自与这条河水,咱们找到河水的源头,便能找到神仙穴的所在地。那山峰上全是巨石,就算你爬上去,怎么下斗?用洛阳铲挖石头?”
胖子噎了一下,总算不吭声了,我们一行四人,这一次由老胡带头,开始沿着河道往上走。
下游的河水很平静,但越往上走,河水就越激烈,河里滚动着雪白的浪花,两岸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河底有很多巨石,有些甚至冒出了水面,估计是从悬崖上坠落下来的。水从高处流淌下来,遇到这些巨石,顿时激起大片水幕。雪浪里还翻滚着很多‘放屁虫’的尸体
我们沿河而上,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耳里便听到了轰鸣的水声,声若震雷,一听就是有大型瀑布的声音。果然,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道大型的瀑布,只是这道瀑布的形状,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李白曾用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来形容瀑布,但我眼前的,却是一条歪歪扭扭,如同闪电状的瀑布。
瀑布的源头处就在龙隐顶端,由于峰顶云烟雾绕,瀑布的源头具体也看不出在哪里。
龙隐峰上,裂开了闪电状的巨型沟壑,白色的水龙顺着闪电形的沟壑往下奔流,如同一道雪白的迅雷,声势浩大的汇入了眼前的水潭中,溅起了无数雪白的水花。
潭中水珠迸溅,雾气蒸腾,烟云笼罩,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晕,令人目眩神迷,我们所有人都没料到,居然会看到这样一幕奇景,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片刻后,老胡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喃喃道:“龙吸水,好家伙。”说完,他一脸激动,指着瀑布的源头,道:“就在上面,这就是个神仙穴,里面一定有大斗!”
胖子一听,立刻准备往上冲,道:“那还等什么,立马上去,开馆挖仙丹。”老胡激动的神色还未平复,连忙将胖子一拦,道:“等等,你进的去才怪。”
胖子道:“你不是说在上面吗?这炸药、洛阳铲、黑驴蹄子,胖爷这次可是一个都没落下,怎么进不去?”老胡定了定神冷静下来,片刻后,指着上方的瀑布,道:“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不想想,这座龙隐峰拔地而起,周围地势平坦,瀑布的水,是怎么从峰顶流下来的?”
老胡一说,我立刻发现不对劲。
对啊!
山里有瀑布并不奇怪,瀑布的形成,要么是上游连接着大河,要么就是地下水涌出而形成的,但这座山峰形同一把利剑,山顶即没有大河,也不可能有地下水,怎么会无端端形成一条瀑布?
那水是从哪儿来的?
巫山妖棺 第三十九章 白龙罩玉骨
胖子嘶了一声,又看了眼闪电形的瀑布,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对劲,这水从哪儿来的?”
老胡道:“这确实与地理现象相违背,但在风水里,有一个局叫‘龙吸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地下水被凭空抽起来,形成一道无根瀑布,瀑布从顶端流出,将山整个罩住,称之为‘白龙罩玉骨’。而这条瀑布,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恰恰形成了一道闪电,闪电在五行里数金,金又生水,所谓电闪雷鸣风雨至,这道闪电形的瀑布,使得此地水汽冲天,将一条瀑布硬生生造出了江海翻腾之势∽龙横卧、玉骨俊秀、江海汇与山前,此地风水之绝妙,是我生平未见,说它是神仙斗,绝不为过,就是神仙到了此地,也舍不得走啊。”
我听老胡这一番讲解,顿时心荡神驰,道:“胡哥,既然这地方如此神妙,估计仙丹也有望了,如果不能直接上去,那该怎么走?”
老胡点点头,道:“这地下水被凭空抽起来,整个山峰的中心,必然有一道中空之地,水从这个地方冲上去,再由峰顶倒灌而下,冲击力十分惊人,我们根本不能妄想从那里进去。不过如果有人在这里修墓,墓不可能修进龙隐峰里,他想借这里的地穴之气,就必须找水汽最旺之地。”
水汽最旺之地?
我目光瞄向眼前的水潭,白龙入潭,水汽最盛之地,岂不就是这里?
难道那斗,修建在水下面?
胖子显然也回过味儿来,将目光停在了流光溢彩的水潭中,嘴里啧啧有声,道:“我说老胡,这陵墓修建,最忌讳的就是进水,谁敢把墓修进水里?”大概是想到了汪藏海的海底墓,胖子又换了个说法,道:“就算能修进水里吧,这不知过了多少年,早烂了。”
老胡没好气的说道:“谁说它是修建在水里?那修墓的人,估计自己都走不了正门,所以他要想进去,就必然要从水底打洞,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一路走来,河里有很多鹅卵石,但岸边反而很少,这说明什么?”
我一想就明白过来,心中也不由一喜,道:“这说明,河水有过上涨的迹象,但在修建陵墓之初,这个水潭或许并没有这么深。”换句话说,修建陵墓时,入口是在水面之上的,只是现在,入口已经由于水位上涨而淹没了。
老胡含笑点头,道:“不错,这个神仙斗的入口……”他指了指瀑布下方,道:“就在水下的山壁里,那里肯定有开山的墓道。”
我们都没料到这次会有水下作业,因此没有准备下水的装备,但按照老胡的推测,河水并没有上涨多少,也就是说,那个墓道口,或许离水面并不深。
胖子立刻提议马上下斗,我打断他,道:“咱们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已经是正午,你们摸金派不也有白天不下斗的规矩吗?我看不如休整一天,等到日落时分再进去也不迟。”
我这提议,立刻得到了老胡的支持,他年轻时因为违背父亲的意志,活活把老爹气死,因此现在更加讲究规矩,他本来就不愿意白天下地,我这么一说,再结合实际情况,立刻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们将气垫充了气,直接放在水潭边休息,一转头就能看见白龙飞啸、目眩神迷的景致,如果不去看那些枪支和下斗的装备,就跟旅游差不多了。
伴随着轰鸣的水声,我们一觉睡到了下午,体力大好,便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水。闷油瓶和老胡身上毕竟有伤,所以我和胖子先下水,侦查具体位置。
这潭水十分冰冷,现在又是十月份,一跳下去,寒气就直往骨头缝里冒,越往山壁的方向游,水流的冲击力就越大,瀑布的水从上面直接打下来。等到游的近了,我和胖子几乎都稳不住身形,更别说睁开眼睛了。
最后我一咬牙,冒出水面,冲胖子吼道:“潜深点,从下往上。”先潜入水下,避过瀑布的冲击力游到石壁边,然后再慢慢往上搜寻,但这种方法,对肺活量的要求很高,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要在水下闭气更长时间,同时体力消耗也会加大,一不留神,就有溺水的危险。
胖子大概不想这么麻烦,也没回我话,试着又硬冲了几下,都被水浪给打了回来,在雪白翻滚的水流里连呛了好几口水。老胡他们在岸边看着,最后冲我俩喊话:“行不行,不行先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胖子抹了把脸,没理老胡,问我:“天真同志,能不能坚持,不行的话胖爷一个人下去,胖爷的肺比你大。”
我道:“肺活量不是由肺的大婿定的,如果你肺太大,那是肺气肿、肺心病,要去医院治。”
胖子骂了句娘,深吸一口气,猛的扎进水里,我朝岸上的老胡和闷油瓶比了个ok的手势,便也吸了满肺的空气,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水中。
一进水,我也不睁眼,直接就往下游,等感觉到水流的冲击没那么大之后,才睁开了眼睛。我们没有水下作业装备,所以只能打着冷烟火下水,而且这种不是水下冷烟火,因此一到了水里,光芒骤减,仅仅能照亮一米左右的范围。
水下虽然没那么激烈,但仍然受到上方瀑布的影响,水流有些紊乱,就在我前方不远处,也有一个绿色的光团,我知道是胖子,便朝着他游过去,两人争分夺秒,往山壁的位置游。
很快,我们摸到了山壁,兵分两头,开始搜寻开山墓道。
水下光源有限,加上搜寻范围又大,我们找起来很困难,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时,眼角突然瞥到了一个东西,似乎是一条铁链。
我赶紧挥了挥手中的冷烟火,冲胖子打信号,示意他过来。趁着还有气在,我一蹬腿往上游了一米,这时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铁链。
铁链已经烂得差不多,山壁上雕刻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兽头,链子的末端就嵌在兽嘴里,另一端不知通向何处。我赶紧顺着铁链往上摸索,戌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方型的入口,就如同一扇门的大小,门前是无数交错的铁链,人根本钻不过去,仅有手能探进去。
我将铁链往一边扒拉,将头探进铁链的缝隙中,打着冷烟火摸索,发现摸到的是一面光滑的石壁,不过这石壁和周围的山石颜色虽然像,却还是有些差别。
仔细一看,上面居然还雕刻着简单的壁画,全是一些鱼虫走兽,不过模样都有些怪异,不像是现实中的动物。我敲打了下石壁,很厚实,而且传不出任何声音,看来这唯一的入口,在墓主人下葬后就被封闭了。
我不禁心下一沉,不过想想也是,没有谁会留这么大一个入口让人来钻,况且入口又近水,为了避免水汽的侵蚀,肯定会做些防护措施,估计这条开山墓道堵的很深,没准洞口还浇筑过铁水。
这时候我已经有些憋不住了,便准备退出去再做打算,没想到身体才刚一动作,脖子却突然被铁链卡住了。
我为了能看清铁链后面的入口结构,将头和手卡进了几条铁链之中,这些铁链相互之间收的并不紧,因此我也没在意。但此时,铁链却突然收紧了,仿佛每条铁链的末端,都有一只手再拉扯一样,顿时狠狠拴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突然一卡,剩下的一口气顿时吐了出去,整个人陷入缺氧的状态,再加上脖子被卡在,又痛又涨,登时痛苦不堪,不住挣扎。
此刻在水里,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痛苦间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挥舞手中的冷烟火,期望把胖子引过来,但也不知那老胖子出了什么事,刚才明明就离我不远,但此刻却半天没过来。
我大脑因为缺氧开始突突跳动,而且越是挣扎,卡在脖子上的铁链就越紧,仿佛有生命一样,到最后,我终于开始呛水。
冰冷的水灌进我的口鼻里,又因为喉咙被卡住,一部分往气管里呛,一部分往肚子里灌,就在我意识混沌,已经无力挣扎时,我感觉身边有一个人影游过。那个人影究竟是谁,我已经无力去看清,但人影游过之后,卡住我脖子的力道顿时就松了。
但此时我整个人已经意识混沌,处于溺水中,生的希望虽然就在眼前,手脚却变得僵硬,再也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胖子。他眼睛充血,大手将我脖子往上一抬,接着,凑着一张大嘴朝我接近!
操!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刻顺着他的手奋力往上扑腾,胖子在旁边助我一臂之力,很快把我捞出了水面。
一出水,我直接就吐了,胃里的水全部往外冒,胖子扶着我往岸上游,感慨道:“天真同志,你总算有长进了。胖爷正打算给你人工呼吸,你小子就鲤鱼打挺复活了,好、很好,继续努力。”
人工呼吸……他娘的,还好小爷还有一口气在,否则就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我上了岸,有气无力的往气垫上一倒,猛喘气,什么也顾不得说。
老胡连忙道:“怎么回事?怎么下去这么久?”我瞟了他和闷油瓶一眼,发现两人腰间已经插好了冷烟火,估计我和胖子要再不上来,这两人就要下水捞人了。
胖子抹了把水,哆哆嗦嗦的穿衣服,道:“别提了,我们在水下发现了墓道口,不过已经被封死了。”接着,胖子将我们的经历叙述一翻,便道:“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几条怪模怪样的大鱼,咬着铁链子就不放,我刚想要不要抓一只鱼来研究,就发现天真无邪同志在哪儿跳舞似的扑腾,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被卡在铁链里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这些鱼什么不咬,怎么专咬铁链子,这是谋杀啊,**裸的谋杀。”
老胡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把那些鱼赶跑了,它们力气挺大,不过比不上胖爷手里的刀子,想当初,胖爷在昆仑山的冰河里,鲨鱼大的人脸鱼都杀过,更别说这几条小鱼,几下就解决了。”
我踹了半天,总算缓过气来,但胸口还是隐隐作痛,一时间郁闷难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些鱼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什么不咬,专咬铁链子?
难当那铁链子上,有什么吸引鱼的东西?
闷油瓶听完,将衣服裤子一脱,穿着内裤道:“我下去看看。”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闷油瓶已经带着绷带扎进了水里。我愣了愣,心里一阵热流往上涌,肯为你两肋插刀的兄弟,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我吴邪这一生,算是值了。
闷油瓶下去了很久,水里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们刚开始还能等,到后来就都有些心急了,我刚想说再下水看看,水面上猛的冒出一颗**的头颅,紧接着,他扔了一个东西到岸上。
我们三人还没看清那玩意儿是什么,那东西就速度飞快的想爬回水潭里,只剩下一个黑溜溜的尾巴。闷油瓶**的往岸上走,奇长的手指闪电般的在水里一捞,一条长着四条腿的怪鱼被他夹在了手中,不停的扑腾。
我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玩意居然是一条大鲵!
大鲵又称娃娃鱼,据说它的叫声很像幼儿哭声,属于两栖类动物,是国家二类野生保护动物,各个国家均有分布,但其中,以中华鲵最为珍贵,被誉为生物进化的活化石,主要分布在长江流域。
这玩意,最长能长到2米,而闷油瓶手中所夹的那只,大约有半米长,被闷油瓶的黄金二指夹在,不停的扑腾,叫声真的如同幼儿哭声一般,让人听了有些不忍。
我听说这玩意十分耐饥饿,养在净水中二、三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但它生性凶残,遇到食物短缺时,连自己的卵都会吞吃掉。
这地方居然会有中华鲵,看来还真是块风水宝地,不过闷油瓶抓这东西干嘛?
巫山妖棺 第四十章 盗洞
胖子突然骂了一声,立刻道:“他娘的,刚才就是这玩意在咬铁链。”我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好哇,搞了半天是这些大鲵在作怪,小爷连生熊掌都吃过了,今天就把你给就地正法了。
我正准备去逮,闷油瓶手一收,指了指河滩上的一堆东西,道:“吃那个。”我一看,发现刚才闷油瓶不止扔了中华鲵,居然还扔了一把淡水蛤。
老胡道:“这大鲵有什么用?”
闷油瓶将不断挣扎的大鲵用绳子捆了,扔在一边,道:“铁链上有蛤,它们一直咬,顺手逮的。”我顿时会晤过来,搞了半天不是谋杀,而是凑巧,估计是那些铁链泡在水里久了,上面覆盖了些贝类,刚好这些大鲵来进餐,我就一不小心中招了。
胖子立刻将那条动弹不得的大鲵拧在手里,目光狰狞,就差没流哈喇子,问我们:“听说这玩意味道很好,都快被捕杀光了,咱们是水煮还是火烤?”
那大鲵动弹不得,嘴里嗷嗷直叫,跟婴儿哭一样,哭得我罪恶感直线上升,最后挥挥手道:“算了,胖爷您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四脚小虫,放了它得了。”
胖子一听,连忙摇头,道:“别给胖爷我灌**汤,这四脚小虫,我今天是吃定了。”说完就去掏刀子,我估计这娃娃鱼是难逃胖子的毒手,便转过头不看杀生的一幕,有道是君子远庖厨,我还是等他烤好了再说。
结果等了半天,我没听到娃娃鱼的惨叫,反而是胖子哎哟一声,手一甩,将整天娃娃鱼直接甩到了水潭里,抱着手跳脚。
我心里一惊,忙道:“怎么回事?被咬了?娃娃鱼可是没牙齿的。”
胖子露出红通通的大拇指,骂道:“放屁,它牙是没有,吸了比乌贼还厉害,胖爷的皮差点被它剥下去。”我看胖子的伤也不碍事,便安慰他,就当作善事,咱们偶尔也要遵循国家号召,保护野生动物,不能老跟政府对着干。
老胡没理我和胖子扯浑,问闷油瓶道:“张小哥,下面情况怎么样?”
闷油瓶默不作声的换药穿衣服,微微摇头,淡淡道:“入口封死了。”
老胡眉头一皱,嘴里嘶了一声,手指敲击着石头,低吟道:“这可难办。”
闷油瓶穿好衣服,将青铜古刀插回腰间,淡淡道:“打盗洞。”
“什么?”老胡一愣,道:“打盗洞?”他又看了看对面的瀑布,苦笑道:“这盗洞可难打,没有‘千铲定鱼鳞’的功夫,盗洞要想打进山里,估计不到三分之一,就得塌。”
所谓的‘千铲定鱼鳞’是老式的说法,所谓的千铲,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就是说一个铲子的距离内,必须要下一千铲,打出层层叠叠的鱼鳞壁,这种鱼鳞形的盗洞,最符合建筑学结构,只要按照这个方法打下去,即便盗洞没有任何加固措施,照样能打出千百米。
我目测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打盗洞进斗,那么盗洞必须要远离水潭边,因为水潭边上的土质松软,打盗洞的话容易坍塌,所以必须离水潭有一段距离。
这样一来,就势必要绕路,我们的盗洞工程将会很大,至少有百米。
而且打盗洞不是打井,打井是往下,好下力,但盗洞是往前,人在作业的时候,不仅要小心翼翼,而且不好使力,打起来出土很慢,百米的盗洞,我们至少要不眠不休的打两三天。
况且……我还不会打盗洞。
胖子嚷道:“什么‘千铲定鱼鳞’,胖爷我的八卦洞也防塌,还好这次洛阳铲带的多,咱们四个壮劳力,打个盗洞,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谓的八卦洞,是最简单的打法,完全是往直了挖,挖完之后,洞口可以摸到八个面,这种打法只适合短距离盗洞,要用胖子的八卦洞,我们所有人都要活埋在里面。
老胡直接教育了胖子一顿,说他革命觉悟低下,最后老胡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小胖同志,咱们中没有人会鱼鳞铲,你就不要瞎掺和,跟着我干,我让你怎么下铲你就怎么挖,盗洞如果塌了,我就让你活埋在里面!”
闷油瓶起身,道:“盗洞我起头,先找地方。”老胡愣了愣,似乎没料到闷油瓶会这么说,但我心中立刻大喜,该死,刚才怎么忘了,有倒斗一哥在,千铲定鱼鳞还不是小意思。
我立刻招呼胖子背起装备,道:“走,先找个下洞的地方。”我们一行四人,背着装备包往水潭的上游走,很快便选定了一个地方。
这块地方土质柔韧适中,既不过于柔软,也不是脆土,而且附近也没有大石,只是距离比我想象中的更远,离我们所在的水潭,足有两百来米,虽然步行两百米也就两三分钟的事,但要打出两百多米的鱼鳞盗洞,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看来,我预订的两天时间,还要延长。
接着,闷油瓶放下装备,下了第一铲,我再旁边观摩,以期能学到一丁半点,他刚开始下的铲子很深,每一铲都挖满了土,到后来,盗洞入口成形后,铲子带出的土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快,没一铲的土量,刚好只有五分之一左右,不多不少,我甚至觉得,如果将那些土称一下,很可能连重量都是一模一样。
老胡在旁边惊叹连连,看了半晌,忍不住手痒,围着洞口打转,大有把闷油瓶扯出来,自己上阵的冲动。
打盗洞是个体力活,再加上是千铲定鱼鳞的打法,没消半个小时,闷油瓶浑身都是汗,墨色的麒麟纹身也显露出来,大约四十分钟左右,他微微喘了口气,将铲子一放,坐在一旁休息,冲我和胖子看了一眼,示意换班。
胖子直接将上衣一脱,甩着一身肥肉就下铲子,一铲一铲,动静很大,老胡在一旁急的连忙招呼:“轻点、轻点……别打歪了。”
胖子吼道:“他娘的,又不是媳妇,那么轻干嘛,不下力气,这洞不开。”***,也不看是什么地方,随口就爆荤段子。
戌时,胖子一身泥巴加汗的退出来,老胡又抡着铲子上,足足干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过打了五六米,最好老胡浑身是土的钻出来,将铲子递给我。我愣了愣,铲子拿在手里,盯着那个盗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娘的,小爷我盗洞是钻过不少,可没一个是我打的呀!
我原地愣了半天,胖子踹了我一脚,道:“去啊,磨磨唧唧干啥,我可告诉你,偷懒耍滑可要不得!懒惰的鸟儿是没有虫吃的。”
我看了看闷油瓶三人,每个人都带了一身的土,一咬牙就抡着铲子进了洞,什么千铲定鱼鳞完全不会,只能琢磨着他们下铲的痕迹往下挖,不过好歹我也是建筑系毕业的,琢磨起来不费事,没多久就掌握了方法,只不过手生,打出来没有那么美观,但也勉勉强强。
挖了会儿洞,就听胖子在外面叫:“哎哟,天真同志。我的小祖宗!这都半个小时了,你带出来的土还不够糊个米缸,得得……您快出来,别碍事了。”
我本来挖洞挖的好好的,刚挖出点心得来,正准备一边实践一边体悟,胖子突然来这一嗓子,我手一抖,顿时打歪了,一堆土直接砸到我脑袋上,我一看,坏了,被我挖出了一个大缺口,就像一块天花板上破了个大洞一样,我心里顿时就发虚了。
这时,胖子在外面拔我的腿,将我往外扯,道:“行了行了,出来歇歇吧,手艺是慢慢练出来的,胖爷不笑话你。”我退出了盗洞,正准备坦白错误,胖子已经抡着铲子钻进去,接着便破口大骂:“他娘的,这铲子谁下的!”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起身踢了胖子一脚,道:“出来。”紧接着,他将胖子换了下去,又开始打洞,胖子在我耳边不停的数落我,半个时辰过后,胖子将闷油瓶换下来,接着,里面传来胖子的声音:“咦……天真的破洞去哪儿了?盗洞怎么打宽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估计是闷油瓶为了不让盗洞的结构被破坏,特意沿着我那一铲子,将洞口扩宽了,这样虽然难度比较大,但可以确保盗洞的坚固度。
我顿时就感动了,就差没流泪,多好的兄弟啊,没枉费我在杭州的时候把你当祖宗供。
接下来的时间,我被打洞三人组排除再外,胖子说:“虽然你需要练习的机会,但这个盗洞事关我们摸金小分队的生命,所以你还是乖乖待着,要学打洞,回了北京,我的四合院你随便挖,现在烤牛肉去,胖爷压箱底的油都被榨出来了。”
我自知理亏,便去水潭边扎营生火,当全职后勤,此刻天已经近黑,我坐在火堆旁烤牛肉,夜里水汽太盛,总觉的凉飕飕的,周围时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动,我回头一望,又什么也没发现。
越烤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偷窥我,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那种感觉便会消失,于是我忍着没动,默默烤着牛肉,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片刻后,我听到那东西在逐渐靠近我,虽然脚步声非常低,非常弱,但那种阴冷的目光却如芒在背,让人难以忽略。
我抓紧了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还烤着牛肉,紧接着,我猛的转身,捡起一块鹅卵石就扔了过去,黑暗中也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只狗一样大的黑色东西嗖的一下没了影,空气中只留下一种奇怪的臭味,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吸了吸鼻子,终于闻了出来。
是老鼠的味道。
是那只鼠王,它一直跟着我们!
巫山妖棺 第四十一章 鬼军
此刻,水潭边上就我一个人,胖子他们还在百米远的黑暗处奋战,我一想到那脱皮的鼠精居然一路尾随,就觉得背后发凉,当即也顾不得烤牛肉,抄起一只手电筒,顺手抓起旁边的枪,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就追了出去。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把这玩意解决掉,天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碍事。
水潭外是鹅卵石的岸滩,岸滩再往后,则是一片杂草丛,草丛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丛林里。
我追进草丛里,很快便发现了踪迹,因为这里近水,土地潮湿,因此黑糊糊的泥土里留下了老鼠的脚印,那印记足有小牛蹄子大,一路快速的往前窜。
我将枪挎在胸前,打着手电在黑暗中快速前进,很快,草丛到了尽头,脚印显示,那老鼠进了我眼前的这片林子。这地方许久不曾有人涉足,林子很深,地上到不像乱坟沟一样堆满腐叶,但落了很多毛松一类的叶子。此刻已经入夜,幽深的丛林里寂静无声,如果怪物张开的大口,手电昏黄的灯光射进去,仿佛也被吞噬了一般,射得并不远。
我低头看了看,林子里的土质比较干燥,老鼠留下的印迹很浅,如果再不追上去,恐怕又要被它逃跑了,我只略一犹豫,便追进了林子,心想,虽然是只鼠王,但也是个活物,我一个青壮年再加上一把能连发的枪,还对付不了一只老鼠。
进入林子之后,我脚步极快,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在追踪,很快,我耳朵里就听到了一种极为寂静的声音,似乎是老鼠在磨牙一样。
我心中一喜,让你跑,跑得再快也翻不出小爷的五指山!当即轻手轻脚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追过去,准备来个偷袭。逮过老鼠的人都知道,这玩意机警性高,逮起来在屋里乱窜,能将人耍的团团转。
我猫着手脚朝着声音的地方走,结果才刚动了几步,那种磨牙的声音突然不见了,紧接着,一阵凉飕飕的风吹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水龙之气太重,那风一刮过,我顿时觉得浑身阴冷,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缩了缩脖子,赶紧去听声音,但那老鼠不知为何,仿佛销声匿迹一样。我不禁暗骂一声,那老鼠成了精,估计是听到我的动机,躲起来了。当即我也顾不得隐藏身形,顺着先前传出声音的地方就冲了过去。
没跑几步,我就停住了脚步,因为就在我前方的黑暗处,竟然突然出现了火光!
我第一个反应是,有人!
难道是小花追上来了?
都到了这种关头,他还执意追上来,到底有什么企图?
但很快,我就发现那不是小花,因为那片火光蔓延范围越来越大,即使隔得很远,也能看到一条淡绿色的光芒,仿佛黑暗中一条绿龙。
等等……光芒怎么会是绿色的?我心中一动,难道是有人在大面积的使用冷烟火?在黑暗中发绿光的,除了冷烟火,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东西。
没等我开始琢磨,林子里突然想起了人的脚步声,听声音,就是从前方传来的,而且似乎人数众多。我脑筋一转,这地方显然不可能有别人,现在出现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即,我关了手电筒,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那钬儿人的动静,由于距离隔得太远,除了脚步声和惨绿的光线,我一时也看不到人。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盯了半天,除了听到脚步声以为,一直都看不到人影,而且这些脚步声也很不对劲,它们很整齐,非常整齐……就像是行军的声音!
这深山老林,怎么可能有人行军?难道是那些山民报警了?就算是报了警,条子进山来逮我们,也不会搞这么大阵仗。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猫着腰在黑暗中往前窜了一段距离,准备打探打探情况,如果真的是条子,我也好快点通知众人转移。
我猫着腰向前潜行了大约三四十米,离那片绿光稍微近了些,这时我才看清,那片绿光中,竟然没有一个人。
绿光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将那一片地方照亮,但嗒嗒嗒行军似的脚步声却一直没有停息。
我心中有些发憷,这光是怎么来的?难道地下面埋了什么放射性物质?
我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地面,顺着绿光从头看到尾,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绿光的尽头,紧接着,人影走入了绿光中,行军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一支军队……不错,是军队,他们扛着枪,穿着统一的服饰,正目不斜视的从那道绿光中走过,不断有士兵从黑暗中冒出头,然后走近绿光里,行军的数量也逐渐增多。我顿时就头皮发麻了,因为这不是一支正常的军队,这是一支头戴钢盔,穿着老式日本军服的步兵,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看不清神情,如同一只只僵硬的木偶,嗒嗒嗒的走向绿光的尽头。
我顿时反应过来,心脏一抖,大气都不敢出……***,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军?
当年抗日战的时候,中华大地上,处处白骨横陈,冤魂遍地,特别是四川一带,川人生性热血豪爽,日本人入侵后,很多川人都从军抗日,喊出了豪迈的救国口号,历史上称为川军,他们占了抗日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这些川军离开家乡,四处为战,最后能活下来的所剩无几。
据传,战争结束后,很多老百姓夜晚都能听到街道上传来行军声,老一辈的人就会说:那是抗日川军的鬼魂呢,他们在往四川走,他们要回家呢。
我眼前这批‘士兵’,难道也是要回家?他们要回哪里?回日本?
现在我总算相信了老胡的说法,至少我眼前这支军队可以证明,这里确实出现过日本人。
我不知道这些面目模糊的鬼军到底有多少,躲在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许久之后,士兵的人数才逐渐减少,那道绿光也渐渐消失,林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我嘘了口气,连忙打开手电筒,向着先前鬼军走过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片跟周围的地形一模一样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为什么那只鬼军全部都从这里走?我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收获,而且那老鼠的痕迹也已经无处可寻,看来今晚除了白白吓自己一跳,是什么收获也没有了。
不过,那老鼠既然想报仇,早晚还回找回来,我只要提高警惕,下次一定能逮到它。
想到这儿,我决定还是先回营地去,谁知刚转身,那种吱吱吱的磨牙声又响了起来,我心中一惊,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赫然就是那些鬼魂所走的方向,难道……
难道那不是老鼠的声音?
吱吱吱的声音越来越多,似乎不止一只老鼠,而是很多老鼠在啃骨头一样,听起来分外骇人,此刻情况有些诡异,但我现在的位置离营地有一段距离,便是现在去找帮手也晚了,思索一番,我定了定神,重新端起枪,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我还真不信,几只老鼠能翻了天。
尽头处是几颗长在一起的古木,将前路完全封死了,而声音,似乎就是从古木的后面传来的。
我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端着枪猛的转身,什么也不说先放两枪,打死一个算一个。
“砰、砰!”两声枪响过后,便是一地的黑影慌乱逃窜,果然,老鼠都再这儿。
我打着手电筒四下扫射,那些老鼠都被我吓跑了,但并没有看到那只鼠王。地面上坑坑洼洼,似乎残留着很多黑色的东西,我刚想上前去看一看,这些老鼠半夜聚餐在吃什么,结果一个硕大的黑影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猛的就往我脸上扑。
我反应也算快,整个人往后一腿,操起枪就砸了过去,你玩意赫然就是鼠王,一对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被我一枪砸在脑袋,摔在了地上。
正当我准备补一枪时,鼠王嘴里突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尖啸声,那种声音,你完全无法想象是一只老鼠叫出来的,声音还未中断,那些先前被吓散的老鼠,全部从黑暗中朝我冲了过来,扑到我身上就开始下嘴。
好在我穿的是布料坚韧的户外作业服,那些老鼠一下子也咬不穿,但那鼠王却趁着这功夫,停下尖啸,就冲我脸上扑过来,好哇,这是专门咬脸啊。
我刚想放枪打死它,突然,山林里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吱吱声,就跟昨晚的情况一模一样,似乎有铺天盖地的老鼠冲过来一样,仅这片刻愣神的功夫,鼠王已经到了我眼前,再放枪也来不及,我只能迅速往下一矮身躲过去,但我这一躲,顿时就成了下蹲的姿势,还没站起来,一只小老鼠就直接咬上了我的手指,紧接着,身上的衣服也被咬的差不多,好几口的到肉的,我痛的嘶了一声,手电筒掉到地上,一睁眼,密密麻麻都是黑漆漆的老鼠,各个膘肥体大,全部向我窜过来。
那鼠王似乎成竹在胸,也不亲自攻击了,窜到了一边,躲着看热闹,就看猫捉老鼠一样,只不过现在时老鼠子捉我。那些冰冷的皮毛不断摩擦着我的皮肤,疼痛与恶臭袭来,让人难以忍耐。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些越来越多的老鼠,此刻我估计就是闷油瓶在,也只有逃跑的份儿,他手指再快,还能一下子把成百上千的老鼠全部夹死?闷油瓶都做不到的事,我怎么会犯傻?
我赶紧拍下往我脸上爬得老鼠,举着手电就跑,那些老鼠立刻吱溜溜在我脚边追,顺着裤腿往上爬,慌乱中,我只想着往营地跑,但刚跑了没几步,前面居然也出现了鼠群,而且数量更为庞大。
我心里顿时寒了一下,这些老鼠在玩我……是鼠王在报复,它是想让这些鼠子鼠孙活活将我咬死!我立刻掉转头,朝着右手边的方向跑过去,那鼠王立刻一闪身,速度极快的冲到我前面,这一次我被逼红了眼,也不停,直接朝它跑过去,边跑边放枪。
鼠王大约没想到我的抵抗这么激烈,立刻让开路躲进了黑暗里,只看得清一对血红阴冷的眼睛。
今天恢复两更,还在住院中,但是没有大碍,不影响活动,如当天没有特殊说明,依旧两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问候,虽然没有回复,但大家的每条留言都有看到,谢谢!
巫山妖棺 第四十二章 鼠祸
开出一条路,我便拼了命的往前跑,但我知道,只要不解决那只鼠王,它就会一直让老鼠追我,可是那玩意太狡猾,一打它就躲,再加上有千百只老鼠同时攻击我,我完全没办法对它下手。
就在这时,我的手电筒突然照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是古木中突兀的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巨石,足有两人高,也不知是天生就在这儿,还是人为搬过来的,那石头的下方,露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我身上几乎已经爬了十多只老鼠,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剧烈的奔跑,估计已经被它们咬的惨不忍睹了,一见那个洞口,我立刻就往里面爬,后面不断有老鼠咬我的裤腿,我才探进去半个身体,就觉得腿上密密麻麻的疼,那老鼠虽然咬不进肉里,但隔着裤子,照样能咬的人哭爹喊娘。
这洞也不知是什么动物打的,入口窄,但越往里面爬就越宽,我整个身体钻进去后,有不少老鼠都跟着涌进洞,但由于我占了位置上得优势,爬到宽阔处时,我立刻转身,拔下外套就张开,两脚压住下面,两手撑着上面,如同张开一道门,将老鼠锁在外面,但就这样也不是办法,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猛的想起自己身上还带了冷烟火,冷烟火掰开后,里面的化学磷很容易燃烧,当初在昆仑山里,老雷就是用这个烧尸煞。
我当即一咬牙,将外套一扔,那些老鼠立刻冲了上来,我将脸埋进膝盖里,先护住头脸,然后快速的掏出冷烟火,掰断了就往前面甩,紧接着便摸出打火机点火,一点就着,一道火焰腾的窜起来,形成了一道屏障,将那些老鼠吓的齐齐后退。
冷烟火甩出去的时候,有不少化学磷都洒到了零零星星的老鼠身上,火势一燃,它们身体上立即产生出了自燃反应,痛苦的在洞里乱窜,有些窜进了鼠群中,惹起一片混乱。
化学磷燃烧的时间较久,我趁着这会儿间隙,赶紧观察周围的环境,此刻我是在一条地洞里,这条洞也看不出是人为的还是动物打的,洞的另一条延伸到黑暗处,也看不出有多长。
这些化学磷支撑不了多久,老鼠虽然暂且后退,但依旧在入口处徘徊,我估计,外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老鼠包围了,而这条通道,也不知有没有其它出口,如果是个死路,那么一旦被磷火熄灭,我绝对会背啃的连骨头都不剩,而且这里离闷油瓶他们很远,估计连连死前的惨叫声都没人能听见。
想到此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此刻我身上还剩下一只冷烟火,如果一燃,最多也只能争取几分钟的时间,这几分钟时间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此时向前走是肯定不行的,如果往后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我咬咬牙,打着手电筒就往洞的深处爬,身后老鼠吱吱呀呀的声音响成一片,似乎迫不及待想冲上来将我撕碎,又碍于火势不敢向前,急的直叫唤。
我趁着这空档,手脚并用往前钻,越往前钻我越觉得不对劲,这洞比我想象中的大,刚开始我人需要趴着,到现在已经可以弓着身体前进,手电筒的光芒射出去,依旧看不到尽头。
这时,那些原本已经听不见的老鼠声又清晰了起来,看来磷火已经熄灭了,我立刻加快脚步,头几乎是蹭着洞顶在往前走,很快,洞内的高度已经有一人高,而不少速度快的老鼠已经窜到了我身后,此刻洞里行动方便,最好一根冷烟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浪费,我一边踢老鼠,一边往前跑。
此刻我基本已经断定,这是一条人为的洞口,因为我所在的位置,是四四方方的,虽然挖的很粗糙,但依旧能看出人工的痕迹,此刻我也没工夫去想,究竟是谁会有心情在鬼雷山挖这样一条地道,满脑子都是想的如何摆脱那些铺天盖地的老鼠,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有办法解决那只鼠王就好了。
奔跑中,我发现脚下的泥土开始呈现潮湿的迹象,手电的光芒下,泥土都泛着一种潮湿的黑色,空气中隐隐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就在这时,身后老鼠吱吱的声音突然停了,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发现老鼠齐刷刷的停下,而且很奇怪的是,它们形成了一条直线,刚好停在那些黑色的泥土之外。
我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喘气,难道这些泥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一边留意着老鼠的动静,一边抓起一把泥土,朝着鼠群扔过去,老鼠立刻唰的一下散开了,泥土散落的地方全部被空了出来。
看来这些老鼠果然是畏惧这些泥土。我也顾不得去想原因,感觉趁机歇气,等缓过气来,才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洞口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是人为还是动物挖的,入口处是处于一个大石头下面,一般来说,只有动物才喜欢将巢穴挖在大石下面。
但现在,我所处的地方,明显是人为挖出来的,难道是那条动物的巢穴刚好连接到了这条地道?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一路爬过来,完全是一条道通到这里,并没有发现其它的出口,也就是说,这个人工地道,根本不可能从其它地方打过来。
除非……除非原本的那条地道被封住了。
我突然想到入口处的那块大石头,我第一眼看到那块石头就觉得十分古怪,因为上面是一片丛林,周围没有什么大型山体,根本不会出现那么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反而像是人为搬上去将洞口堵住,不让什么东西出来一般。
这样一想,我再看了看那些不敢前进的老鼠,顿时心下一凛,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这地下的泥土有关吗?
我又抓了把泥研究,凑在鼻尖闻了闻,顿时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跟化肥的味道差不多,难道这些老鼠怕的是味道?
这味道是怎么产生的?
我打着手电筒往地道前方照了照,依旧没有照到尽头。这么大的一条地洞,究竟是通向哪里的?要想在山里修建这种工程,必定要有很多人手,究竟是谁修的?
而且这条地洞十分巧合,恰好就修在了龙隐峰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我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便决定继续往前走,既然这条地洞是人为修建的,那么必然有它的原因,或许前面就有其它出口。
我于是打着手电,开始沿着地洞往前走,那些老鼠并不敢追上来,我走了一段距离,打着手电回头看时,有不少已经散去,估计是放弃了要啃我的念头。
我一边走,一边估算着距离,从我爬进那个入口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走了三四百米,地洞并不是笔直的,其间也拐过几道弯,因此现在我也无法判断自己的大致位置,只是越往下走,我越觉得这个地洞存在的意义不简单,因为它太深、太大、出现的地点,也太过巧合。
谁会平白无故在深山中修建这样一条地道?而且看地道的年代,显然不是近代的工艺,甚至已经存在了十几年、几十年,或许上百年都有可能。
而且这条洞修好之后,还有人将入口特意给封住了,他究竟是不想让人发现这个洞口,还是不想让里面的什么东西跑出来?
如果是因为前者,那么这个洞口里掩藏着什么秘密?如果是后者……那么这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活物?
就在我想这个问题时,一滴冰冷的液体突然滴到了我的额头上,我立刻抬手抹了一下,黏腻腻的,不像是水,倒像是什么冷血动物的唾液。
几乎一瞬间,我立刻就向前打了个滚,我对冷血动物一向没有好感,特别是蛇,不管是野鸡脖子还是人头蛇,都是我深恶痛绝的。
一个打滚过去后,我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密密匝匝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爬动的声音很像蛇。我暗骂一声,难道我跟蛇结下了不解之缘?
随着那阵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液体流了下来,似乎那玩意就在我的头顶,我想也没想,抬起枪就往上面射,枪声回响在地洞里分外震耳,这时我才有机会抬头看,这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不是蛇,而是……而是一只又大又小的蜘蛛。
之所以说它又大又小,是因为这只蜘蛛长得很奇怪,它的身体只有成人拳头大小,肚子上有蓝色的波浪条纹,但它的腿长的离谱,几只腿张开,足足将整个洞顶全部覆盖住,那洞顶,至少也有两米的宽度,也就是说,这只拳头大小的蜘蛛,张开腿后,竟然有两米多。
那蜘蛛身体太小,我刚才向上放的那几枪,没有一枪是打中的,原本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蛇,没想到会是蜘蛛,不过我听人说,凡是带了花纹的蜘蛛,都是有剧毒的。
那蜘蛛趴在洞顶一动不动,也没有被我的枪声吓到,如果不是一只滴涎水的嘴,我真以为是个死标本。那些涎水滴到我脸上,顿时传来一阵刺鼻的气味,赫然跟泥土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不禁愣了一下,难道那些老鼠,是在怕这种蜘蛛?
这蜘蛛虽然个头很骇人,但那鼠王的手下,不至于这么不济事吧?
巫山妖棺 第四十三章 连接
我看那蜘蛛似乎没有跟我动武的打算,便倒退着往里走,谁知我一动,那蜘蛛的身体也跟着一动,并且肚腹及快速的收缩起来,一鼓一鼓,似乎要下蛋一样。
它就这样盘庚在我的头顶,观察它的外形,我发现它居然是没有眼睛的,或许眼睛是长在比较隐秘的位置,总之找不到,但我只要一动,它就能准确掌握我的行动,然后几只长足一起一动,几乎是一步不落的悬在我头顶。
我看到它不停鼓胀的肚子,突然想起了一种蜘蛛,似乎叫什么长关节狼眼小蛛,据说那种蜘蛛,腿长是身体的二十倍,攻击时喜欢悬在猎物的上方,然后从肚腹部的位置,喷出一种蜘蛛丝一样的粘稠物质,将猎物裹住,最后吸食的一干二净。
难道我头顶上这玩意,就是那什么……长关节狼眼小蛛?这蜘蛛可跟小字沾不上边。为防万一,我赶紧快步往后退,那蜘蛛依旧紧跟不舍,而且腹部鼓胀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要爆掉一样。
这下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这玩意如果真的是狼眼小蛛,那么它喷出的粘丝是有毒的,据说能麻痹动物的神经,令其疯癫昏厥。
眼见它没有放过我的打算,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我立刻瞄准了那狼眼小蛛拳头大小的身体,随即放了一枪。
“砰!”这一次有瞄准,那玩意被我打的身体一颤,肚子都爆了,掉出了一堆白稠的东西,如同哺乳动物的胎盘一样。
那蜘蛛抽搐了两下就死了,掉到了地上,我懒得再看,正打算继续前进,就听周围传来了一直密密麻麻的声音,如同有无数蛇在游动一下。
紧接着,在我手电光的尽头处,出现了一条长满了长毛的腿,那只腿同样是趴在洞顶,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它速度极快的移到了我头顶,赫然也是一直狼眼小蛛,虽然个头也只有两米左右,但腿部粗壮,身体足有一个篮球大小,腹部的蓝色条纹鲜艳欲滴,它几乎是出现的一瞬间就悬到了我的头顶,接着,肚腹就慢慢涨起了。
我忍不住想骂娘,提着枪准备给它一梭子,结果我突然发现,虽然这只狼眼‘小’蛛停在了我头顶上方,但那种蛇爬动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难道还有其它东西?我一边防备着头顶的东西,一面将手电光往上大瞬间,三四只狼眼小蛛同时暴露在光线里。它们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纷纷往我头顶的地方爬,而且互相之间还在干架,人人都想争我头顶的位置,大约是很久没看到我这么大的猎物。
我头皮麻了一下,这些东西腿又长又多,而且喜欢悬在猎物的头顶攻击,我跑是跑不过的,只有一只一只的解决掉,当即,我一边后退一边瞄准放枪,谁肚子鼓的最大,就先朝谁下手,很快,我头顶的狼眼小蛛都被枪子干掉,但黑暗处,那种密密麻麻的声音越来越多,我心中一惊,总算明白那些老鼠为什么不敢进来,合着自己这一次,是闯进蜘蛛的老巢了。
难道那块巨石堵住入口,就是为了不让这些东西出去?
如果这是这样,那这些大型蜘蛛,岂不是饿惨了?
此刻,我就是神枪手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狼眼小蛛,趁它们还没有爬过来,我赶紧打着手电往前跑。这条地道虽然不知通往何处,但只要是人打出来的,就必然会有一个终点,况且,这个地道就打在鬼雷山里,实在是过于巧合,我隐隐觉得,这个地道的尽头,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跑了没多久,就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咬牙,立刻抽出了冷烟火,掰开后瞄准最近的那只蜘蛛就扔了过去,它刚爬到离我头顶不远的位置,我就点燃了打火机,绿幽幽的化学磷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昆虫,十分畏惧火光,剩下的蜘蛛被同类身上突然窜出的火苗吓的不停后退,很快就隐入了黑暗里,被点燃的那只蜘蛛啪的掉到地上,不停翻滚,最后居然带着一身火焰摇摇晃晃的朝我爬过来,仿佛要跟我同归于尽一般。
但它因为痛苦,速度已经十分缓慢,我争取这点时间,赶紧往前跑,身后再也没有响起蜘蛛爬动得声音。但我知道,长关节狼眼小蛛,是一种很执着的昆虫,它们之所以被命名为狼眼,是因为它们有着与狼一样共同的特性,就是不会轻易放弃,对于认准的猎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旦火光熄灭,这些东西,一定会再次追上来。
果然,我在亢长的地道里跑了不久,那种密密匝匝的声音又重新追了上来,此刻,我身上连一根冷烟火都没有了,除了一把枪和一只手电筒,就剩下了一把打火机,这一次又是老鼠,又是蜘蛛,平常人家里常见的东西,一放到这鬼雷山,一个二个都跟成了怪一样。
很快,那些狼眼小蛛就围到了我头顶,肚腹一鼓一鼓,悬在洞顶,就仿佛是一颗颗蠕动的肉瘤,而且它们越来越大,我无论向哪个方向移动,它们都能极快的追上来。
无法之下,我只能咬牙开枪,刚打死了两只,后背就传来一阵冰冷,我赶紧伸手一摸,手里顿时沾了一片黏糊糊的白色物质,紧接着,其它狼眼小蛛腹部也纷纷裂口一个口子,就跟要生孩子似的,一团白色的物质就直接射在我身上,那种物质,似乎还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我被攻击了几下都躲不掉,不多时便觉得浑身发烫,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不已,有一种想大喊大叫的冲动,让人极为兴奋。
但与这种兴奋相反的是,身体却觉得软绵无力,意识也模模糊糊,就跟卡机了一样,我明明知道眼下情况危急,但大脑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完全停止了思考,甚至不给我下达任何指令,到最后,我整个人内热外僵,我心中的第一个反应是:完蛋了,这下真是要死的默默无名了。
紧接着,我便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大脑神经似乎被麻痹了。
那些蜘蛛并没有动,喷完白色物质后,便静静悬在我的上方,似乎觉得还不到吃我的时候。
我整个人到最后已经意识混沌,全身冒虚汗,紧接着,那些狼眼小蛛似乎觉得时机成熟,它们纷纷顺着洞壁爬下来,逐渐往我脚边爬。
我虽然意识混沌,但基本的反应还在,瞬间就心头狂跳,我听说蜘蛛吃猎物时,是先把猎物活活溶解掉,难道我也要像被扔进硫酸池一样,被活活溶解了?
一想到此处,我脚都软了,强烈的求生本能迫使我不停的挣扎,僵硬的身体仅仅移动了几步,便砰的摔倒在地。
完蛋了!
我心底一凉,再加上大脑也是僵硬的,到了这一刻,我竟然什么都无法思考,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时,洞里忽然响起了一种沉闷的声音,隐约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难道是胖子?我心中一喜,难道是胖子他们发现我不见了,顺着痕迹找过来了?
我立刻看向来时的通道,期待着黑暗中会突然冒出三个人影,但我所看到的,只有向我爬过来的蜘蛛。没有人?那说话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强忍着不去看爬过来的蜘蛛,聆听着那细微的声音,就在这时,一堆东西突然砸到了我脸上,似乎有些还进了我眼睛,搞的我眼睛瞬间就又红又痛,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他娘的,什么东西!
我甩了甩头,将眼睛在肩膀上蹭了几下,这时,头顶的位置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咦,怎么回事?好像打空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听出来,这不是老胡的声音吗?
我赶紧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方的位置,不知何时塌出了一个篮球大小得洞口,洞口处还有一半铲子,紧接着,那个铲子被收了回去,一颗黑漆漆的人头从洞里探了出来,他一见我,顿时就愣了,惊讶道:“吴邪,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差没喊他一声救苦救难观音菩萨了,连忙道:“老胡,快把洞打通,拉我上去,有蜘蛛。”这情况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老胡他们的盗洞,刚好打到这里了。
老胡似乎在观察地洞的构造,听我喊完,他头一转,看到了地上的蜘蛛,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你顶着。”紧接着便听到老胡的招呼声,似乎在喊胖子他们,接着,不断有土往我身上砸,我此时神经被麻痹了大半,除了能坐下简单动作,便是多走几步都办不到。
那些土全部砸我脑袋上,狼眼小蛛似乎也来不及反应,纷纷后退一段距离,片刻后,它们似乎明白砸下来的土块并不危险,接着便极快的朝我爬过来,瞬间就到了我肚子上,紧接着,邹巴巴的前端张开一张小口,口中探出了一根吸管似的血红的东西,那玩意竟然直接就朝着我嘴巴伸过来。
我恶心的差点吐出来,连忙抿着嘴唇,直接将脸一转,那跟红舌头顿时舔到我脖子上,瞬间,一股火烧似的疼痛从脖子上传来,痛得我恨不得把那块皮给拔下来。
头上还在掉土,我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半眯着,撑着双手跌跌撞撞往后退,那样子,我估计就跟被皇军调戏的花姑娘一样,缩在床上一个进往后缩,可惜小爷不是花姑娘,压在我身上的也不是小日本,而是一只只想把我化成脓液的大蜘蛛。
就在这时,舔我脖子那只狼眼小蛛突然消失了,我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老胡已经从上方的盗洞跳了下来,他**着上身,浑身是泥,除了一把洛阳铲,什么也没带,脸上大汗淋漓,显然挖了很久的盗洞。
老胡一下来,抄起洛阳铲就将我离我嘴巴最近的那只狼眼小蛛铲了出去,紧接着,剩余的蜘蛛快速的爬到了洞顶的位置,它们没有别的攻击能力,除了先将猎物麻痹外,就没有别的本事,我一见它们爬山去,立刻叫道:“小心,它们会喷毒液!”
老胡赶紧后退一步,果不其然,他一退,那些蜘蛛也跟对付我一样,一步不落的悬在头顶,老胡怪叫一声:“什么东西!”紧接着,他抡起洛阳铲就往上舞,将附近的两只蜘蛛全部拍到了地上,但没等去拍第三只,已经被其他蜘蛛的毒液给射中。
我暗叹一声,完蛋了,果然,老胡也同我一样,没走两步就开始剧烈的喘气,脸色泛红,就跟要发春一样,他一句话也没说,我估计也跟我一样被麻痹了。
就在这时,盗洞口又下来一个人,先是垂下两只脚,接着挤出了一个大屁股,然后就是光着上身,甩着一身白白胖胖的肥肉落到地上,他一下来就看到我,嘴里哎哟一声,道:“怎么哭了,来来,胖爷来救你了!”老胡刚才下来的时候,大概交代了大致情况,因此胖子下来的时候,虽然一身是土的光着膀子,但裤腰上还是插着武器。
我一看,好家伙,这死胖子一支枪没带,一把匕首也没拿,居然只带了固体燃料,果然是应了老祖宗那句话:年龄就是阅历,别看这死胖子平时不靠谱,关键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含糊,对付这些蜘蛛,上枪根本没用,上火才是最快的。
我面色一喜,道:“既然来救同胞就不要屁话,我和老胡差点就跟阎王报道去了,快点烧死这些长腿小蜘蛛!”胖子直接就点燃了固体燃料,拿在手中,先举到老胡头顶,老胡头顶聚集的蜘蛛瞬间就消失了,速度极快的隐入了黑暗里,随着固体燃料的火势越来越大,狼眼小蛛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和老胡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胖子来的及时,所以老胡中毒比我轻,僵了一会儿就能动了,招呼胖子道:“先回去。”
我试着爬起来,虽然能动,但动作就跟研制失败的机器人一样,骨节僵硬的厉害,胖子大屁股一甩,将我顶到了洞口了,接着就跟退木头一样,将我往前推,没推多久,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闷油瓶,一个拽,一个推,不多时,我们便出了盗洞。
此刻,天还是黑得,盗洞外聚集了一大堆土,旁边还燃着一堆篝火,胖子坐在篝火旁边气喘吁吁,道:“我说天真,不是让你烤牛肉吗,你怎么钻到地道里烤蜘蛛去了。”
巫山妖棺 第四十四章 废斗
老胡神色严肃,动了动脖子,道:“别贫了,我和吴邪都中了蜘蛛毒,现在身体僵的很,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我们这次带来的,大多是消炎抗感染的,唯一和解毒两个字沾上边的,就是胖子带的解毒止痒水。
我问老胡:“你那个白色的药丸有用吗?”
“那是解尸毒的,没用。”
闷油瓶皱了皱眉,道:“是什么东西?”
我估计闷油瓶会有办法,便大致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番,接着道:“小哥,我整个身体都僵的跟粽子一样,再不解毒,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胖子立刻一脸不舍,道:“天真同志,你若死了,今后咱们倒斗三人组少了你,粽子都不起尸了,还有什么意思。你坚持住,胖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留住你的命,就算你真死了,以后每年清明,我都带明器给你上坟。”
我道:“上坟就不用了,坟里明器放多了,容易遭人惦记。”
胖子还打算说什么,老胡踹了他一脚,道:“小胖,别屁话,先解毒要紧。那鼠王既然一路跟着我们,估计就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接下来得小心些。”
说完,问闷油瓶,道:“张小哥,这毒有没有性命危险?”闷油瓶淡淡道:“睡觉。”老胡跟闷油瓶接触的时间不多,因此没反应过来,一脸的疑狐,我和胖子却是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是,睡一觉就好,胖子当即道:“走走,盗洞明天再来挖,要劳逸结合,苦中作乐,今晚那肥老鼠要再敢过来,胖爷我直接就活烤了它。”
我对闷油瓶说的话,一向冠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即便不明白,也要坚持盲从思想,这是这几年下斗总结出来的保命经验,当即胖子便扶着我,两人勾肩搭背往帐篷的地方而去。
我们扎营的地方,离盗洞的入口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但由于地势有起伏,再加上有一处拐角,因此要回营地,还要走一段路。
我们一行四人,浑身是土,一身汗臭往扎营的地方走,等快到地方时,手电光的尽头露出了我们的帐篷,帐篷外面,各种各样的装备散了一地,胖子嘶了一声,抄枪一样,抄着我腋下就往营帐的地方跑。
地上散落着枪支、医药,而我们所携带的食物,几乎全被吃光了,王老五牛肉的包装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很明显是老鼠咬出来的,甚至我们所携带的医药,很大一部分,都散落在地上,一些针剂也破碎,完全毁坏了,更离奇的是,有两把枪支上全是水,散发着恶臭,明显是鼠尿,枪支都报废了。
胖子盯着王老五牛肉的包装,咬牙切齿,一副被人杀了爹的模样。闷油瓶拉开了帐篷的拉链,只见里面那个充气的气垫已经完全扁下去,显然被咬破了。
胖子破口大骂,道:“这帮老鼠精,活的不赖烦了,不行,我今天不把它老窝翻出来,彻底消灭它们的根据地,我就不姓王!”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估计那些老鼠被我耍开后,心有不忿,便到营地报复撒泼了,这鼠王也太可怕,居然还知道让鼠子鼠孙尿熄我们的枪支,而且食物也吃光,医药也损坏,简直就像算计好了一样,难道民间的灰仙传说是真的?
这老鼠……真是有智慧,已经成了精的?
可是,这些老鼠如果真想报复,为什么不去找老胡?当初开枪的可是老胡,而且老胡三人,离营地也不过两百多米,老鼠嗅觉灵敏,不可能找不到老胡他们。
难道说……我下意识的看了闷油瓶一眼,他正翻看周围的东西。
难道这些老鼠,是在忌讳闷油瓶?
他的宝血,除了驱虫,还可以破四害?
老胡显然也很气愤,失了平日的沉稳,跟胖子一唱一和,把那鼠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进去,最后,老胡叹了口气,道:“我以前就听人说,成了精的东西,每活五十年,就可以多出一条命,咱们开枪要了那鼠王一条命,估计它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可此也觉得好了一些,大概毒性正慢慢消失,看着满地狼藉,我觉得头大,这些老鼠所损害的,刚好都是一些最重要的东西,实在是可恨。
闷油瓶起身,声音平静无波,淡淡道:“它不会来了。”
不会来?我们要了它一条命,这鼠王会善罢甘休?我看着闷油瓶有些不解,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抽出腰间的青铜古刀,手臂一翻,刀嗖的一声飞出去,青铜链条刷刷作响,随即刀身猛的插入了地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翁鸣。
我看的目瞪口呆,因为那把刀,竟然刚好插在河滩与草丛的交界处,如同是一种警告一般,让人升起一种感觉,仿佛这把刀给世界做了一条分界线,谁要敢越过这条界限,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为闷油瓶的黑金古刀觉得可惜,就这样丢在西王母国,被落叶覆盖,被雨水冲刷,实在是暴殄天物,因此当我看的这把青铜古刀时,下意识的就做了一下比较,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也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这把材质似青铜的古刀,此刻仔细一看,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一直管它叫青铜古刀,事实上我明白,这把刀的材质,肯定不是青铜,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种稀有的金属,名字叫:青酮,虽然是一字之差,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中国的冷兵器发展有相当长的历史,周边的日本、韩国,几乎与中国相邻的各个国家,兵器的铸造都吸收了中国特色,但打造兵器,一直是属于国家机密,因此很多兵器的铸造方法,并没有在民间公开,清朝末期,加上八国联军入侵,后又是日本人侵华,破坏了大量民族财富,冷兵器的铸造方法,彻底失传了,现在最出名的,也只剩下龙泉宝剑,即便市面上有的,也只是虚有其表,一锤下去便被砸歪。
现在唯一剩下的几本关于兵器铸造的古书中,其中就有提到一种特殊物质:青酮,据说是古人偶然发现的一种,外表形似青铜,但密度却十分高的稀有金属,但至今为止,现代人也没有发现类似的材料。
而闷油瓶那柄青铜古刀上,刀柄与刀身相连的地方,有一些很抽象的花纹,我以前没有仔细留意过,现在却越看越像是某种文字的结构,如果三叔还活着,或许会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么好得东西,闷油瓶究竟是怎么得到的?难道是在那扇青铜门后面?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约也被闷油瓶震慑到了,叹了口气,道:“得,收拾收拾,生活还要继续过,明器还要继续摸,这点小困难,阻挡不了革命者的脚步。”
老胡收起了震惊的表情,转头跟胖子调侃起来,拿那鼠王开涮,我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闷油瓶的事,既然他说鼠王不敢来,我估计要么就是老鼠也忌讳他的宝血,要么就是那把刀有古怪。
即便都不是,我相信,只要有闷油瓶在,那鼠王一出现,肯定会被砍成两半。当即,我们将一地的东西挑选出来,重新打包好,装备包一下子空了许多,当晚就在破气垫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老胡和胖子下水摸了一些淡水蛤,我们用石板当锅,在下面点火,石板烧得发烫,直接将蛤煎熟了,老胡又再山里采了些天然作料,一调理,味道妙极,胖子吃得停不下,直说:“好哇姓胡的,你还藏了这么一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胖爷的。”
老胡煎蛤的动作顿了顿,踹了胖子一脚,道:“我媳妇教的,给你吃是给你面子。”胖子笑了笑,搂着我肩膀,道:“这兄弟,十年没见,脾气渐长。”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胖子油光满面的脸,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看他和老胡斗嘴的样子,有不像有什么芥蒂,难道是我多心了?
老胡似乎对闷油瓶很感兴趣,就跟我当年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凑两句话,闷油瓶还是照样闷,时不时才应一句,说了会儿,老胡大约也摸透了闷油瓶的脾气,便转移话题,道:“吴邪,你说的那条地道,一看就是人工挖出来的,我们当时盗洞打了有五十米左右,离咱们的目标地不过一百多米,你说那条地道会不会是……”
我点头,忙道:“胡哥,咱们两个想一块儿去了,一开始我还没想到这一层,现在也觉得很有可能,那条地道,是通向神仙斗里的。”一开始我是在地道里跑,当时也不知地道究竟通往什么方向,因此根本没有细想,直到老胡将盗洞打进了地道里,我才觉得不对劲。
两条洞能打到一处,说明它们的目的地很可能是一样的,而这鬼雷山里,除了这个斗吸引人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在地底挖如此大的地道?
老胡点点头,神色严峻,道:“那条地道,绝对不是一个人挖出来的,很可能是一支有组织的队伍,如果他们的目的地真的是斗里……吴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斗,很可能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