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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光去装逼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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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了淫贼

    旭日东升,朝阳似火般蒸腾着大地,北辰双手捧着一个破旧的沙漏,快步走在青城大学南校区旁边的林荫古道中。

    他手里的沙漏,是女友顾晓曼的生日礼物。

    迎着初阳,蔓藤遮荫的鹅卵石小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大多数是青城大学的一些情侣,还有一部分是清晨出来锻炼的。

    一路打着招呼,北辰明显是个名人,不少人都和他打着招呼,不过看他的眼神,却都是怪怪的。

    这时候,同班死党周通迎面走了过来,当看到北辰的时候无比意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着眼:“老北啊,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你还敢乱跑?”

    “怕什么,系里我又不是最差的,留级也不应该是我啊,还有小胖呢。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上大学泡妞、恋爱、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才是重中之重!”

    一声冷哼,北辰扭头走向三百米宽世纪大道对面,青城大学管理有些特殊,南校区全是男生,而女学生都在北校区。

    两校区中间三百米的世纪大道上,还架着一座石桥,美其名曰:鹊桥。

    “唉,我还没说完呢……”

    周通伸着手阻拦,可也晚了,北辰脚步极快,踏入了来来往往的车流之中,周通只能摇摇头,轻声喃喃:“忘了告诉你了,小胖转校了……”

    不过走到世纪大道中央的北辰,肯定是听不到他的话了,不然肯定吐血三升而亡,青城大学的学生都知道,系里每一期的倒数第一,都会被要求留级!

    只是北辰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将手里的沙漏送给晓曼,大二了,三年的爱情长跑,也该有个结果了。

    想着,北辰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嗡……”

    走到世纪大道中央,北辰的耳边传来大功率发动机的嗡鸣音,他猛地回头,还未来得及看清,便直接横飞了出去,坠落在往来的车流中。

    最后的一口气,北辰努力的睁开血丝密布的眸子,朝着远去的跑车扫了一眼,忽然看到车上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而北辰在怎么也想不到,他花了三十块钱买的紫色沙漏,在沾染到了他的血时,紫色沙粒轰然变成了金色沙粒,缓缓向下流去。

    电光火石之间,倒在血泊之中的北辰,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唯独留下一地的猩红,在叙述着此地的确发生过些什么。

    “哦……”

    一边的林荫内,郑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整个人直接石化,篮球从手中滚落了下来,他也没有任何知觉。

    ……

    撞飞的瞬间,北辰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像悬在半空中,而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死后,还会有这种错觉。

    莫非……这是前往天堂的路?

    “哐当!”

    直到响起一声闷响,背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疼,北辰才回过神来,剧烈的疼痛,令他面部极度扭曲,翻着白眼,在那里大口喘粗气。

    睁开眼,艰难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可很快,北辰就瞪大了眼睛,入目的,竟然是雪白如玉的美肌,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的后背。

    眨眨眼,北辰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太美了,这身材肤色,太完美了。

    “啊……”

    恰在这时候,美背的主人扭过头,北辰的耳中传来惊声尖叫,紧接着一旁的门被打开的,走进来一个年龄不过十五六的笑女孩,衣着蓝色衣裙,一副古代丫鬟的装束。

    “你这淫贼,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家小姐,真是胆大包天!”

    “我……”

    北辰一脸的无辜,想开口澄清一下,只不过明显没有这个机会了,几个长袍素裹,手持精铁长刀的中年人这时候夺门而入,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倒在地。

    这时候北辰瞪着眼,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自然发现了不对劲,暗暗打量了一副周围的环境,清一色的木质建筑,古色古香,典雅不凡,其间还有一缕处子清香扑鼻,馥郁芬芳。

    再联想到这些中年壮汉的捕快衣着,蓝衣少女的丫鬟装素,北辰傻眼了,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

    很快,美背的女主人换好衣服出现了,一身淡紫色连衣裙,貌若天仙,肤若凝脂,美得不像话,只不过此刻她面若冰霜,冷冷的盯着他,北辰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死了无数次了。

    “我……”

    抬起头,北辰尴尬的看了眼头顶,牢固的屋面,此刻有一个大窟窿,透过这个窟窿,还可以看见外面的白云蓝天。

    一个年轻的捕快看到上方屋面,眸子一亮,冷哼道:“我知道了,定然是这小子在房屋上方窥视小姐,却不料从房子上掉了下来!”

    北辰愣在了那里,对方说的有板有眼,他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只能唯唯诺诺的吐出一个字:“我……”

    手无缚鸡之力的北辰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便被几个壮汉给拉了起来,想要带走,可这时候,紫衣美女忽然伸出了手:“等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他。”

    “是,小姐!”

    这群捕快想了想,便把浑身胀兮兮,衣服上沾满血迹的北辰扔在了地上,北辰一脸的茫然,想要开口问问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为何做……这等不堪入目之事?”沐婉彤说着,冰霜的脸庞上出现一丝愤恨,看向北辰的目光十分不善。

    “这里是哪?”抬头打量了一番,北辰很惊讶,不过想要弄明白眼前的一切,他都必须先清楚,自己到底是哪?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露出惊容,貌若天仙,惊为天人的沐婉彤盯着他怪异的衣服,美眸流盼,惊诧的问道:“你不是大唐的人?”

    “大唐?”北辰懵在那里,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这里是古都洛阳,”沐婉彤蹙眉,数息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显得很惊讶,最近的确有南诏外交使者前来,现在正在帝都长安城内,这人……不会是南诏特使吧?

    正在北辰整个人浑浑噩噩,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一个小捕快急促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金色沙漏,对着沐婉彤尊敬的行了一礼:“小姐,我们在附近巡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我来问一下,这东西是不是您的……”

第二章 时光沙漏

    “这东西……小青,这不是我们的东西吧?”

    沐婉彤左右打量了一番,旋即柳眉微蹙,摇了摇头,这东西卖相很是怪异,两头宽大中间狭窄,看模样倒像是一个葫芦,只不过这东西和葫芦又有很大的区别。

    隔着特殊材质的透明外皮,沐婉彤清楚的看到,里面正有金色沙粒缓缓向下流淌而去,作为洛阳府尹的子女,沐婉彤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第一眼,她就感觉这个东西像是洋人的玩意。

    一旁的丫鬟细想了一下,也是摇头:“小姐,咱们这里的确没有这东西。”

    这时候坐在地上的北辰抬起头,看了过来,他先是扫了一眼沐婉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北辰也不意外,随后他目光移动,看向了捕快手中的物件。

    这一下,北辰的目光再也挪不开了,捕快手中,竟然是……是沙漏!

    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个金色的沙漏,是他今天刚花了三十元在一家杂货店买的,本想送给女友作为生日礼物,可没想到自己竟然发生了意外。

    眸子急转,北辰思前想后,盯着金色沙漏的目光变了,这沙漏之前是紫色的,现在沙粒却成了金色,还有,之前紫色沙粒并不向下流,只是一个摆件,现在竟然缓慢的向下流淌。

    再向前在世纪大道上车祸的惨烈,北辰越发觉得,自己一转眼回到一千年前,十有**和这个沙漏脱不了干系。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的通,为什么回到一千多年前,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了,却唯独这件沙漏依然在!

    “你下去吧……”

    沐婉彤摆了摆手,柔声开口令捕快退下,因为在他看来,面前的南诏使者才是大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洛阳府尹的父亲,都难逃干系。

    虽然南诏只是大唐的附属国家,可近年来南诏联合突厥,吐蕃诸国,在国家附近蠢蠢欲动,作为洛阳府尹之女,她深切明白,载歌载舞的太平盛世之下,其实早已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等一下!”只不过在北辰眼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能穿越时空的沙漏珍贵,他可不能看着沙漏在自己眼前溜走。

    沐婉彤和几个捕快的目光,都是移了过来,落在北辰的身上,充满了质问。

    北辰直接忽略掉这几人的眼神,眸子依然紧紧盯着年轻捕快手中的沙漏:“这件东西名叫沙漏,是我的东西。”

    “你的?”

    年长的捕头明显不信任他,一脸质疑的看着他,北辰知道自己是为阶下囚,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捕快手中的沙漏。

    沉吟片刻,沐婉彤便开口:“把东西给他。”

    沐婉彤的做法令很多人不解,特别是那个年长的捕头,按理来说抓的犯人,手里的东西都应该没收,哪有归还的道理。

    “你是南诏特使,还是南诏人士?”沐婉彤紧盯着北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得到沙漏的北辰明显很高兴,并不搭理她。

    “南诏特使?”

    小小的闺房之内,霎时间惊声一片,年长的捕头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对这小子特殊对待了,不说别的,单单是南诏特使四个大字,就足够分量。

    再想起最近洛阳城里张贴的皇榜,说是南诏、吐蕃诸国联袂而来,唐皇下令在三千里河山内招贤纳士,以应对来势汹汹的南诏诸国。

    这时候,所有人看向北辰的眼神都变了,换成别的淫贼,根本就不用这么多废话,直接刀起刀落解决掉,可放在一国特使身上,真的要慎重,不可妄动。

    北辰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沐婉彤美眸中光芒流转,想起了特使所处的位置,面前这个淫贼根本就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话,不止是他自己丢人,与其一同耻辱的,还有南诏国。

    深意的看了眼北辰,沐婉彤回头,甜美一笑:“走吧,等我爹回来再做打算……”

    闺房内,北辰看到沐婉彤和捕头相继离去,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更是密布一层冷汗,太危险了,还好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南诏国特使。

    不然光是淫贼这一条放在大唐,就足够判他死刑了。

    “这个……沙漏!”

    仔细的看来一下,发现自己逃不走,北辰也只能对着金色沙漏暗自祈祷,希望赶快让自己回到青城大学,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那里的高楼大厦,美女汽车。

    只不过无论北辰如何努力,金色沙漏一端的沙子,都在往另一段缓缓流去,甚至于北辰将方向颠倒也不行,阻止不了流沙的方向。

    漫步走到窗边,北辰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清风徐来,绿水荡漾,杨柳垂岸,迎风而舞。

    不远处的榭水楼台附近,还有一座石拱桥,拱桥的造诣不俗,看起来不像是凡品,旁边的闲庭内,沐婉彤正在弹奏古筝。

    美妙的旋律,让殊方异域的北辰思绪翻飞,怔怔发呆。

    时间一转,直到晚上,洛阳府尹沐清才从京都长安赶回来,在得知了北辰的事情之后勃然大怒,怒气冲冲的杀向了女儿闺房。

    “你就是欺负我女儿的……”

    打开门,沐清直接了当的怒骂,只不过看到木床边上的北辰时,他当即哑火,愣在了那里,数息之后才回过神来,盯着北辰的衣服片刻,旋即对着身后的护卫寒声道:“三天后东街处死!”

    “是!”

    伴随着护卫冰冷的附和声,北辰身子巨震,急忙道:“你敢杀我?”

    “我为何不敢?先不说你是不是南诏特使,单单你在我大唐境内如此行径,你觉得南诏国会承认你的身份,自找麻烦?”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沐清一说话,就将北辰所有的说辞堵在了嘴里,想一想,这老家伙说的一点不错,即便自己真的是南诏特使,现在也是死路一条。

    更何况,自己压根就不是啊。

    “砰!”

    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床上,他现在的心情差极了,常言说得好:都想一朝穿越做黄帝,结果真的穿越了,没做成皇帝,反倒成了太监。

    脸色黑沉如水,这一刻的北辰,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太倒霉了点吧,从天而降,一头砸进府尹之女的闺房,这不是找死吗?

    “大人,有人前来击鼓鸣远,现正在大堂内!”恰在这时候,捕头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的急切。

    “怎面回事?”眉头微蹙,沐清有些不喜的道。

    顾忌的扫了眼北辰,捕头继而道:“是这样的,有一家米铺的掌柜状告一人,说他偷盗家里五十斤大米,跳窗逃走时被抓,人证物证都有!”

    扫了捕头一眼,沐清诧异的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不久行了!”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闻言捕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脸的纠结:“大人,米铺掌柜告的这个人,是个瘸子!”

    “什么?”

    “荒谬,荒谬至极!”

    沐清立刻瞪大眼睛,一个瘸子,偷盗五十斤大米,还跳窗逃走,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口中怒骂着,沐清夺门而出,直奔衙门大唐而去。

    “瘸子偷盗大米?”

    床边的北辰低声喃喃,感觉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某本书里看到过……

第三章 奇案

    “你这混账东西,竟然半夜潜藏到米铺偷盗我家大米,真是罪该万死!”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是个瘸子,怎么偷盗米铺大米?”

    “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

    洛阳府尹衙门的大堂之内,此刻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全身绫罗绸缎的中年人,和一位粗布麻衣的半百老人发生争执,事态愈演愈烈,愈吵愈凶。

    衙门大堂两的捕快,手拿着长约齐眉,底端有一胫之长为红色,其他为黑色的水火棍,他们看着大堂内打闹的双方,没有什么动静。

    来到衙门大堂的人,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主,捕快没有接到大人命令,严禁干涉双方恩怨。

    这时候,沐清身穿正三品孔雀官服,脚踩高靴,大步昂扬从一侧走上了大堂,看着纷乱的大堂内,他气由心生,一拍惊堂木,朗声道:“肃静!”

    争执的双方向着高堂望去,发现青天红日案板之前做的府尹大人,都是恭敬的跪倒在地,高呼大人。

    “原告,你有什么冤屈,一一道来……”

    明显沐清有些心不在焉,淡淡的开口,瘸子偷盗五十斤大米,跳窗逃走,这本来就荒谬至极,还竟然告到了官衙内,他能上心才怪。

    可接下来米铺掌柜的话,令沐清缓缓发现了不对劲,还真是人证物证全都有,五十斤大米袋子放在一旁,还有一个伙计也亲眼看见了瘸子盗窃。

    沐清蹙眉,看向另一旁的瘸子吴雄,诧异的开口:“吴雄,人证无证具在,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冤枉啊,吴雄我生下来就坡脚,走路都走不利索,怎么去偷大米……”吴雄褶皱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无辜,很是悲戚的开口。

    想了想,沐清忽然拿不定注意,吴雄说的也在理,五十斤大米,别说一个瘸子,就是正常人都颇为吃力,更何况按照米铺掌柜的说辞,这吴雄竟然还跳窗逃走,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转过头,看向米铺掌柜和他的伙计,沐清一脸严肃:“你们可想好了,做假证可是违法的,小心惹祸上身!”

    沐清本想贪财的米铺老板知难而退,可没想到的是,米铺老板一脸的急切,指着大米袋子咬牙道:“大人明察,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小的到县衙去告,却没有结果,我们才来这的。”

    说着,米铺掌柜侧头扫了眼吴雄,沉声道:“米铺后的胡同里,还有这混账偷米后,跳窗逃走时留下的脚印,大人这是县衙门开具的证明!”

    接过县衙门开具的证明,沐清愣住了,这证据都是真的?可这明显不可能啊,一个瘸子背了五十斤大米逃走?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回过头,沐清举起手中的县衙证明,沉声问吴雄:“你可知罪?”

    “大人,路铺了不就是让人走的吗?小的不明白犯了什么罪啊,这不过是我白天买米时经过留下的脚印,怎么就成了偷盗?小的请大人主持公道!”吴雄一脸的委屈,眼角湿润,都快哭了。

    “你这厮混账,到了现在还想胡搅蛮缠?真是不知死活!”

    “陆掌柜,小的是穷,可也不能这样任由你诬陷,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很快,府尹官邸内的大小姐沐婉彤被惊动,待到了大堂时,两人怒骂正酣,高堂之上的沐清,却已经是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

    做官难,想做清官,更难!

    沐婉彤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当即蹙眉,一阵头疼,米铺掌柜明显证据确凿,本应该依法处理。

    可恰恰米铺老板所告之人,是个瘸子,明眼人都明白,一个瘸子根本不可能背着五十斤大米逃走,而且还是背着五十斤大米逃走。

    “爹,现在双方都不肯善罢甘休,您不如借去勘察现场为由,暂且退下堂去再想办法……”看着神色纠结的父亲,沐婉彤在其耳边轻声细语。

    很快,沐清黑着脸,狼狈的退下高堂,回到了府邸后院,在闲庭之内和女儿认真相商解决办法,先不说此案谁对谁错,现在的事态,必须要做到公正公平。

    错抓了吴雄,那些穷苦人谁能甘心,错判了米铺掌柜,又怕有失公道,毕竟人证物证俱全,米铺掌柜本身就立得住跟脚。

    “嘿嘿……”

    就在父女二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不远处房子里,北辰阴测测一笑,这案件自然棘手,若不是在书上看过这个故事,怕是他也无能为力。

    五十斤大米,瘸子偷盗,说出去都难以服众,更何况还是跳窗逃走!

    而另一方米铺的老板,肯定是证据齐全,不然沐清父女也不会这么头疼了,眼神一转,北辰就想到了自救的方法,他走到一旁的梳妆台上,抬起桌案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字,让门卫送了出去。

    “大人,这是那淫贼让我交给你的……”

    看着手下递过来的宣纸,沐清眼神一闪,拿在手中,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大字:“案!”

    沐清看得糊涂,不明所以,起身走向北辰的房屋,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沐婉彤自然紧随其后。

    “你想破案吗?”

    走进门,沐清还未来得及发问,就被北辰一句话整的愣在了原地,他一脸的质疑,喃喃道:“你知道我这案件怎么破?”

    “当然,瘸子偷盗大米逃走,被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抓个正着,这样的案件,我自然能破……”

    语锋一转,北辰淡淡道:“可我有个条件,我帮你破案,你不能杀我,要放我走……”

    沐清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这小子欺负的是自己的闺女,他可做不了主,就在这时,一旁的沐婉彤开口:“好,我答应了!”

    “你要记住,一旦你没做到,我会立刻处死你!”咬咬牙,沐清依然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好啊,我们走吧……”

    微微一笑,北辰漫不在意的开口,他很有把握,毕竟前车之鉴,历史证明了方法是对的,他脚步不停,快速的向门口走去。

    “去哪?”沐清盯着他的背影,诧异的开口。

    北辰回头,嘿嘿一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戏当然要演全套?”

第四章 北辰断案

    翌日清晨,北辰随着沐清和沐婉彤前往了米铺,不过令围观的人不解的是,他们一行人并不进米铺,而是在米铺后方的街巷内转了一圈。

    也只是转了一圈,并未细查,就草草收尾,一大队捕快便匆匆回到了衙门。

    对此很多人都是不解,再加上吴瘸子散播的话,有钱人诬告他偷盗大米,这不,堂还没开,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围观。

    后堂内,北辰对着沐清严肃的开口:“沐大人,我们可说好了,这宗案子归我,无论我怎么审,您都不能插话打断我!”

    北辰瞥了一眼附近的捕快,傲然道:“你要记住,现在的我,可是您的同僚,并不是您的阶下囚……”

    沐清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旁边的沐婉彤见状,捂嘴轻笑道:“你放心吧,大堂之上,我们都是旁听,一切都是你做主。

    点了点头,北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青衣蓝衫,没有内裤的日子,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没办法,形势所逼,只能将就将就了。

    伴随着捕头过来告知准备好了,北辰眸子也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升堂问案的活,他还是第一次,内心不免有些小激动,整理了下发型,北辰迈着龙虎大步,走进了府衙大堂。

    大堂内的气愤无比的严肃,原告和被告已经在大堂之上,旁边还有英姿煞爽的捕快手持水火棍,威严的立于两侧。

    “此案甚是蹊跷,昨日我派人连夜请来了我的同僚,北辰北先生,今天的案件,便交由他来审!”

    这时候,北辰走上高堂,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旁边有准备好的两把太师椅,沐清和沐婉彤则是走到太师椅上坐下。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替小的做主啊!”

    瘸子吴雄看着年轻的北辰,也不含糊,跪在地上直呼青天大老爷,毕竟对他来说,谁审都一样,他依然是那些说辞。

    “请大人做主!”

    相比之下,米铺掌柜和米铺伙计就正常了不少,中规中矩,不卑不吭。

    “嗯,都起来吧……”

    北辰并没有因为花言巧语就飘飘然,不过脸上却是显得有些得意,他看向米铺掌柜,喃喃道:“陆掌柜,你有何冤情尽管道来,本官会为你做主。”

    “谢大人,是这样的,近几天我家米铺内时常丢米,为了查看究竟,我并未将米挪走,而是与前天晚上藏在暗处看着。”

    “结果却发现,不大一会儿来了个瘸子,一看没人,扛起一袋五十斤大米就跑。我和伙计将他一把抓住,问他为啥偷米,瘸子硬是不承认。我只好拉着瘸子,带着米,来衙门请老爷公断!”

    说着,米铺掌柜指了指一旁的五十斤米,还有自己的伙计道:“大人,我的伙计可以证明我的说辞,他同我一起看到了这瘸子偷盗!”

    一旁的瘸子见状,眼神急转,忙开口:“青天大老爷明断,我是个瘸子,咋能拿得动五十斤大米,分明是他在诬陷小的。”

    北辰心底敲定注意,对着瘸子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米铺掌柜,呵斥道:“陆掌柜,你可知罪?”

    “知罪?我……”米铺掌柜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自己是原告,怎么反倒成了自己有罪?

    一声冷哼,北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我来问你,你米铺被盗过几次了,最早的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细细思量稍许,米铺的陆掌柜便如实道:“米铺相继被盗过四次,最早的一次是在一周之前。”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一周之前你米铺被盗,你不来报官?”

    “这……”陆掌柜一脸的吃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北辰再度发问:“我再问你,为何你知道前日晚上,有人要去行窃?”

    “那个……”

    “又为何白天吴雄去你家里购买过大米,晚上你家就被盗?”

    “我……”

    大堂内的陆掌柜被问蒙了,这一系列的发问,令他措手不及,特别是连续被盗四周,自己为什么没有报案,他根本没法解释。

    狠狠的拍下惊堂木,北辰整个人站了起来,朗声道:“原因只有一个,你在撒谎!”

    “我来给你解释,因为白天吴雄去你家里买过大米,并且显露出手头富足,你和你伙计生出歹心,借着米铺旁边小巷内留下的脚印,诬告吴雄,想要狠狠敲诈一笔,我说的……不错吧!”

    “青天大老爷,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吴雄整个人狂喜不已,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北辰行大礼。

    米铺掌柜和伙计一脸铁青,一时间无言以对,因为北辰说的一切都符合常理,自己的确被盗四次都没有报案。

    自己也的确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白天吴雄买过米,晚上自己家里就被盗了!

    全场惊声一片,很多人都被北辰的智慧所深深的折服,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白天吴雄露富,惹得米铺掌柜和伙计生了歹心,定下毒计,这才有了瘸子偷米的荒谬之事!

    “这小子,果然没有令人失望……”一旁的太师椅上,沐清也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一切是这样,怪不得自己会觉得荒谬,因为瘸子偷米本来就是子虚乌有。

    “这位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为我们穷苦人当家做主。”

    “是啊,慧眼识奸贼,这才是我们的地方父母官啊……”

    府衙大堂之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议论纷纷,都是佩服北辰的断案能力,那真可谓是慧眼如炬,一眼辨忠奸!

    面带微笑,北辰看向另一边的瘸子,缓缓开口:“吴雄,这样的卑鄙小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吴雄眼神急转,脸上一副悲悯人生的模样,叹息道:“我也不打算深究了,不过陆掌柜这么诬陷我,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北辰思考了片刻,便顺着开口道:“那好,本官自然不会让你白受诬陷,这样吧,那五十斤大米归你了,你可以拿上它回家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吴雄一脸欢喜,跪在地上连连叩拜,最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旁边五十斤大米旁边,瘸腿伸直,一低腰,将米袋扛在肩膀上,铿锵有力的向着门外走去。

    这一幕很多人不以为然,因为那袋米是北辰判给吴雄的,他带走很正常,可唯独北辰,嘴角上扬,露出了笑意。

    到了现在,很多人似乎都已经忘了,吴雄,他是个瘸子!

    “啪啪啪……”

    吴雄背着五十斤大米,刚走出门外,北辰忽然站起了身子,盯着他的背影,独自鼓起了掌,所有人顺着北辰的目光看去,忽然察觉了不对。

    而正满心欢喜的吴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身子僵硬在了原地!

第五章 出人意料的结果

    很多人都恍然,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对啊……吴雄不是瘸子吗?现在竟然背着五十斤大米健步如飞,这……

    感受到身边无数惊疑的目光,吴雄愣在了那里,到了现在,他真是百口莫辩,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并且他还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确可以扛起五十斤大米逃走。

    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这……”

    一旁太师椅上,刚松了口气的沐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太惊人了,这瘸子,竟然真的背起了五十斤的大米,而且看瘸子刚刚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一举一动都非常娴熟。

    沐婉彤瞪大了眼睛,缓缓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吃惊的张大了樱桃小嘴,完美的脸颊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吴雄,你不是说背不起来五十斤大米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北辰立在高堂之上,眸子深邃的盯着颤抖的吴雄背影。

    “我、我……”

    吴雄无力反驳,他的所作所为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事实胜于雄辩,也没有办法再狡赖。

    “啪!”

    狠狠的砸下惊堂木,北辰一声大喝:“大胆吴雄,还不回过头来!”

    “哎呦!”

    眼神一转,吴雄连带着五十斤大米,直接躺倒在地上,手捂着腰部,一脸的疼痛难忍模样,嘴里更是哀嚎连连。

    见状,北辰忽然笑了:“吴雄啊吴雄,你的演技还真是逼真啊,本官问你,昨天你购买了大米,购买了多少?”

    “二十斤……”吴雄不明原因,脱口而出!

    北辰盯着瘸子吴雄,点了点头道:“好,很好,非常好,来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是!”

    两旁的衙役不怠慢,随着北辰一声令下,便把大呼小叫的吴雄拖死狗似得拖了出去,而后门外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吴雄,你可知罪?”

    待吴雄再次被扔进大堂内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像是丢了半条命,不过听到北辰的声音,他急忙开口:“大人,我是被人冤枉的,何罪之有?”

    “冤枉?”

    一声嗤笑,北辰大步走下了高堂,来到大厅之内,指着米铺掌柜和伙计,一脸坚决的道:“如果换成别人,也许米铺掌柜和伙计还有可能诬陷,可你,不可能!”

    全场围观的群众面面相觑,都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饶是身为地方父母官的沐清,也愣了愣,和女儿相视无言。

    北辰拍大着自己的衣袖,自信的道:“原因自然只有一个,你是一个瘸子!”

    微微一笑,北辰扭头看向围观的人群中,朗声道:“大家如果是米铺掌柜和伙计,细想一下,即便是诬陷,会诬陷一个瘸子吗?”

    “那肯定不能啊,到最后非但告不倒瘸子,还少不了一个扰乱治安之罪……”

    “是啊,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皮肉之苦!”

    很多人议论纷纷,都是觉得在理,如果真的是诬陷,谁会没脑子去诬陷一个瘸子,这样一个没有作案能力的人,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吴雄瘫在地上,眸子闪烁,最后咬牙道:“我和陆掌柜有私人恩怨,这次或许是他想要陷害我也说不定……”

    “你们若有恩怨,洛阳城内米铺不止一家,你为和还要去陆家米铺?”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北辰已然智珠在握,真相已经浮出水面,看着依然狡辩的吴雄,他拍了拍手掌,顿时后台有几位衙役抬进来几袋大米。

    大米的袋子和那个五十斤大米袋一样,最后还提出了一个二十斤小袋大米,北辰冲吴雄笑道:“这些米,你挺熟悉吧?”

    吴雄盯着米袋目光闪烁,一声不吭。

    眯了眯眼睛,北辰淡淡的道:“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不多不少,正好有二百斤,陆家米铺被盗四次,正好也少了两百斤,吴雄,这不是巧合吧?”

    将那二十斤大米扔在吴雄的面前,北辰走向高堂,砸下惊堂木,喝声道:“到现在还不认罪,贼人吴雄!”

    全场霎时间鸦雀无声,任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真凶竟然真的是瘸子吴雄!

    “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你有证据证明吴雄是贼,为什么还要演这么一出戏?”陆掌柜看着四袋大米,愣了愣。

    “作为一个瘸子,偷盗五十斤大米本就说不通,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他原形毕露罢了,断案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给真凶一点反驳的机会……”

    “大人英明!”陆掌柜一脸的钦佩。

    北辰笑了笑,大手一挥:“将吴雄关入大牢,事后再做处理!”

    很快,北辰退下高堂,只不过他走后良久,大堂内围观的人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如果刚刚北辰只是足智多谋,那现在,那真是神探了!

    “这小子,好敏锐的心思!”

    沐清眸子闪烁,心里也是万分震惊,案件审完,沐清自然明白,这一开始,北辰就知道吴雄是真凶,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让吴雄自露马脚,堵住旁人之嘴!

    他做到了,敏锐的判断,让他审出了这个奇案,非但堵住了泱泱之口,还有理有据,真正的证据确凿!

    洛阳府尹府邸之内的清风凉亭,北辰细品着丫鬟送来的香茗,端赏着一些不知名的花朵,整个人无比的恰意。

    “小子,你怎么知道吴雄就是贼的?”

    “是啊,瘸子偷盗大米本就荒谬……”

    这时候,沐清和沐婉彤联袂而来,一起对北辰发问,北辰从躺椅上做起身子,看着两人,耸肩道:“很简单,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米铺掌柜有勇气状告一个瘸子,那这个瘸子肯定有问题。”北辰如实相告。

    闻言,沐清想明白其中关键,才明白原来如此,他心里始终是偏袒吴雄得到,毕竟吴雄是个瘸子,处于弱势的一方,无论是心理作祟,还是第一印象,都不愿意把他往贼上去想。

    而正是因为如此,众人都不相信吴雄是贼,可换个位置想一下,为何米铺掌柜和伙计这么多人不告,偏偏状告这个最不可能是贼的人?

    因此如北辰所言,这个吴雄,必然有问题。

第六章 案断如神

    时间一转,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北辰迎着朝阳闲庭观花,夕阳下静静悉听沐婉彤手下的美妙旋律,一旁还有丫鬟衙役的崇拜目光,小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北辰自然也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在府尹府邸居住了下来,要说府邸内还有谁对他不忒,那就是洛阳府尹沐清了,除了他,一切都挺和谐。

    “见过公子……”

    “早……”

    第三天一大早,北辰被前面府衙的击鼓声搅了好梦,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恰好碰到了美人坯子沐婉彤,顿时笑了笑。

    沐婉彤真的是个大美人,黑发如墨般飘洒,面似桃花美如玉,一身淡蓝色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立在那里,如夏天荷莲,亭亭玉立,傲世而独立。

    “放在21世纪的华夏,那些大明星都弱爆了,可惜了,可惜了……”

    目光紧盯着沐婉彤的美背,北辰摇着头,一脸的惋惜,这时候,正在晾晒衣物的沐婉彤也察觉了不对劲,头也不敢回,俏脸羞涩的道:“北辰公子……”

    北辰一愣,数息后恍然,这里可不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而是男耕女织的皇权时期,哪怕前朝出了女皇武则天,也依然无法摆脱男尊女卑的现状。

    女人,依然要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地位并不高。

    干咳了两声,北辰看着沐婉彤的背影,以及他以前的晾衣架,尴尬的道:“那个什么,我的裤头洗好了没有啊……”

    沐婉彤杏眼微张,回过头诧异的问道:“裤头?那是什么?”

    望着童真无邪,一脸的天真的沐婉彤,北辰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唯唯诺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人,外面有人来访……”

    恰在这时候,一个府衙一路小跑了过来,对着北辰低着身子,十分恭敬的开口,这个府衙看来,北辰虽然年轻,可却是府尹大人的同僚,断然了不得。

    看着毕恭毕敬的小衙役,北辰不禁热泪盈眶,好人啊,你如果不来,我还真不好解释内裤,毕竟以现在的封闭思想来看,自己的话,已经算是调戏少女了。

    “好,快带我去……”

    北辰借坡打滚,二话不说跟着衙役向前堂走去,沐婉彤晾晒好最后一件衣服,也跟了过来。

    “青天大老爷,我陆永贵,今天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刚走进大堂,米铺陆掌柜便一脸激动的迎了上来,在北辰的面前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北辰哪见过这个阵仗,急忙将人搀扶了起来。

    米铺掌柜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口挥了挥手,紧接着有两三个米铺伙计抬进来一块两米高,近一米宽的东西,此时还被一块红布盖着。

    “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

    大堂外,此刻已经围了不少人,虽然距离北辰那日审案已有两天,可在洛阳城内议论声依然在,很多人都知道,洛阳来了一位慧眼识奸贼的青天大老爷!

    米铺掌柜回过头,一脸激动的道:“大人两袖清风,视钱财之物为粪土,这三天,小的特意找到上好的木匠做了一块牌匾,前来报答大人的明断!”

    陆永贵一脸感激的盯着北辰,那一日,若不是北辰快速断案,别说会不会惹得一个诬告罪,就是自己的名声,也会搞臭。

    名声臭了,自己的米铺也就黄了,到那时,陆永贵都不敢想象最后的结局。

    北辰也诧异,牌匾,竟然有人给自己送牌匾,看到北辰的目光望来,米铺掌柜向后一步,直接掀开了身后的红布。

    一块漆黑的红木之上,四个金光耀眼的大字,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案断如神!”

    盯着牌匾,洛阳府尹沐清轻声喃喃,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这四个字不算大,却重有千斤,令沐清身子巨震,再看向北辰的眼神就变了。

    北辰看到这四个字,心底笑逐颜开,可表面却很是谦虚的道:“不敢当不敢当,北辰还年轻,资历尚浅,端是当不起案断如神四个大字……”

    “大人,您当得起,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您的智慧,老朽佩服……”人群中有一老人,白发稀疏,牙齿漏风,可却出面力顶北辰,原因无他,只因当日北辰断案时,他就在现场。

    “断案如神,你配得上!”

    “理应如此啊……”

    众人纷纷开口,全都支持北辰,当日的案件传开,这样一件复杂的案件,三下五除二,就让瘸子吴雄主动承认了错误,当得神奇二字!

    “既然这么多叔伯认为我当得起这四个大字,北辰也只好收下了……”

    一脸感慨的看着众人,北辰点了点头,感动的泪流满面,心底更是激动,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身后的洛阳府尹沐清此刻走了过来,拍了拍北辰的肩膀,对着着大堂内外的观众大笑道:“诸位,北辰作为我的同僚,并不为官,不过我会争取,让他做一个地方父母官……”

    北辰点点头,笑了笑,可是很快他回味过来,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看向身边沐清,瞪着眼:“纳尼?当官?”

    “对啊,当官!”

    沐清一脸深意的看着北辰,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老狐狸,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

    北辰神色焦急,哭丧着脸道:“当官,那个……我……不行……”

    不过当看到周围平民期盼的目光之后,北辰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可是官场如战场,特别是现在,一个皇朝,经历了繁荣,昌盛和衰落,可以说当官那真是太危险了……

    “咚咚咚……”

    恰在这时候,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击鼓声,所有人眸子一闪,都是看向衙门外,北辰和沐清面面相觑,有人击鼓,必有冤情!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

    果不其然,小跑过来一个衙役开口,沐清扫了一眼在场围观的民众,想到有这么多人见证自己断案,他立刻意气风发道:“升堂!”

    围观的民众见到大人问案,也不着急离去,饶有兴趣的在大堂之外围观。

    击鼓鸣冤之人很快被带上大堂内,哪怕到了高堂之上,两个中年壮汉依然扯着一卷白布,怒气冲冲的相互对视,谁也不相让。

第七章 不可能公断的案件

    “你们……”

    “怎么回事……”

    大堂内的北辰和沐清同时开口,瞬时间沐清不善的眼神就看了过来,北辰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在他身边的沐婉彤示意了他一眼。

    北辰立刻会意,走到一旁的两把太师椅上坐下,沐清这才走向青天红日的高堂之上,一拍惊堂木,朗声道:“是谁击鼓鸣冤呢?”

    “是我!”

    令沐清没想到的是,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是自己,沐清眉头一蹙道:“那你们二人有何冤屈啊?”

    “大人,我来说!”

    “我得先说!”

    闻言,两人依然争执不下,闹得沐清是一阵头疼,他再拍惊堂木,指着其中一人开口道:“你先说!”

    “是这样的大人,我叫张通,西北张家村人士,昨天清晨我拿着白布到集上去卖,半路遇了雨。正好走到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路上,只好把白布展开遮雨。”

    说到这,张通气愤的指着旁边的中年壮汉,怒声道:“就是这个人,央求我也让他遮遮雨。我看他淋得可怜,就答应了。可谁承想雨过天晴之后,这个人硬说这块白布是他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沐清眸子一转,看向另外一人,厉声呵斥,气势汹汹似下山猛虎,声音隆隆如惊雷,惊得围观的群众都吃惊不已。

    点点头,北辰觉得这应该就是古时候的官威,也是久居高位所养出来的气势!

    “大人,你听我说啊,我叫李四,这块步,是我的啊,我家住在李庙,当时回家的路上,拿布匹遮雨,是这小子借我布匹遮雨,后来又想赖我的布,这我才拉着他上了公堂……”

    “哦……”

    气势汹汹的沐清一愣,回过神来眼睛急转,继而开口道:“你们二人可有证据?”

    “有,家中婆娘可以证明!”

    “家里老娘可以证明……”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这下好了,围观的众人,还有四周的衙役都炸开了锅,两人都有人证,一个是好娘,一个是婆娘,而物证就在两人手中。

    可关键的是,两人手中的布匹明显就是一块,根本不可能是两个人的,既然这样的话,那问题就来了,到底是谁在说谎?

    大唐时期,布的价格可比粗麻贵多了,这一大块丝绸布料,不说价值不菲,可也值不少钱呢。

    沐清眉头紧锁,看向两人:“你们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这块白布是你们的?”

    “没有……”

    两人的说法出奇的一致,饶是沐清有心断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从到了大堂之内,两人说的都一样,又无第三人在场,怎么判断是谁在说谎?”

    扶着额头,沐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白布只有一块,明摆着有一方人在说谎,可是两人的言行举止都一致……

    “你有办法吗?”

    这时候,一旁太师椅上端坐的沐婉彤看到父亲的窘境,急忙看向北辰,却发现北辰并不是皱眉沉思,而是在悠闲的喝着闲茶,她顿时开口询问。

    几天前的案件让沐婉彤印象深刻,他知道北辰虽然大不了自己几岁,可却有真本事。

    “有是有,不过你不能让你爹反驳我的话,不然的话不可能抓到骗子……”

    翻了翻白眼,北辰继续喝着自己的茶,这事的确和自己没关系,不过他却不能坐视不理,至于为什么,没看到他身后,有一块牌匾吗,上面有四个大字:案断如神!

    这样的要求沐婉彤自然不可能拒绝,满口的答应,随后起身走向高堂静坐的父亲,北辰细品着茶水,依然没有起身插手的意思。

    “你们说这两人谁在说谎?”

    “那谁知道呢?据我所知,这张通和李四啊,都要经过沿溪路,这到底是谁的布,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们上哪知道去?”

    “你说这骗子也挺可恶,知恩不图报也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周围的人议论声都很大,这样的案,平日里都叫疑案,既然无法断案,往往都会草草了结,没有什么对与错,好与坏。

    当看到高堂之上的沐婉彤投来的目光,北辰放下手中的茶盏,收拾了一下身上青衣,缓缓站起了身子,对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微微一笑,压了压手。

    众人看到北辰这位断案如神的青天出手,立刻安静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北辰一脸轻松的道:“既然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得出个这布是谁的,那就将布一分为二,一人一半回家去吧……”

    “什么?这……”

    闻言,高堂之上的沐清眼睛一瞪,立刻发出惊呼,他还以为北辰有什么妙招,岂不料,北辰就……就这么把人给放了?

    一旁说服父亲的沐婉彤张大了樱桃小嘴,步一人一半放之离去,这或许是个办法,可却不是良策,而是下下策。

    这布只有一块,明摆着两人中必有一人说谎,这不是变相放走了那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混蛋了吗?

    这时候,所有人看向北辰的眼神都变了,这明显有人蒙冤受屈,这个结果非但没给好人一个交代,还让骗子平白得到一半白布,这不是胡闹吗?

    “是!”

    “是!”

    两人低着头,都是一脸的愤恨,眼睁睁的看着衙役将白布一分为二,随后抱着各自的一半白布,相继离去。

    高堂之上的沐清脸都气紫了,可看着两人相继离去,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下下策,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坐在公堂之上。

    看着张通李四走远,北辰不着痕迹的走到一旁几个衙役面前,眸子闪烁,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五位衙役从一侧离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关注。

    这个时候,所有人看着北辰,都是失望的摇了摇头,一个一个相继离开,只不过更多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大堂内刻有“案断如神”四个字的牌匾发呆。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沐清才无精打采的一拍惊堂木,喊道:“退堂……”

    可就在两侧衙役,以及围观之人准备离去的时候,静静品茶芳香的北辰忽然开口:“且慢!”

    所有人都是朝着北辰看了过来,目光中的低落和失望不曾掩饰,今天这一案件,北辰的做法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依然让那忘恩负义之人逍遥法外,依然让失去了半卷白布的好人,痛心疾首!

    这些洛阳民众都是慕名而来,此刻却对北辰很失望……

第八章 巧断疑案

    “北辰,人都走了,你还让我们停留在这干什么?吃午饭吗?”本就吧北辰当做一个淫贼,再加上北辰如此草率断案,沐清顿时瞪眼,大发雷霆!

    案板一旁的沐婉彤柳叶弯眉微蹙,顿时从背后扯了扯父亲的衣服,小声呢喃道:“爹,我们先前不是说好的吗?”

    “说好什么了?”沐清冷眉横卧,怎么看都觉得北辰不爽。

    对此,北辰并不生气,反而温和一笑,朝着将要离开的众人摆了摆手,朗声道:“诸位不要着急,这件悬案还没有解开,为何要急着离去呢?”

    “北大人,这人都走了,还怎么解开?”

    有人躲在衙门口的人群里,斗胆开口,其他人虽然好奇,可却都没敢说话,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任何言语,都极有可能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众人的质疑目光,北辰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放声大笑道:“这件案子到了现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衙门口围观的人大惊,不明其所以然。

    “快走!”

    恰在这时候,衙门外响起冰冷的呵斥声,所有人的回头看去,而北辰听到这个声音,顿时眸子一亮,向着门外看去,嘴里还喃喃道:“来了……”

    临近的沐婉彤娇躯轻震,看着北辰的眉头紧蹙,根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候,衙门外有两个府尹衙役回来,手上,还推搡着一个中年人,所有人定睛一看,这个中年人竟然是刚刚离去的张通!

    进了衙门大堂,那个捕头崇拜的朝着北辰行了一礼,激动的道:“大人,你真神了,正如你预料的那样,此人抱着一半布料离去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大喜过望,被我们看得个仔细!”

    眼神闪烁,张通急忙开口:“大人,你断案如神我相信,可是我大笑并不犯法吧?”

    “你大笑自然不犯法……”

    北辰懒得和他废话,说了这一句话之后,顿时不再言语,场中,只有极个别人盯中通手里的布料,心里察觉隐隐有些不对!

    “我既然不犯法,大人为何抓我?”

    眼神一转,张通显得十分气愤,高声咆哮,他旁边的两个捕快眉头一皱,顿时将他按了下来,冷声道:“老实点!”

    端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北辰悠闲的品了一口香茗,意味深长的道:“张通是吧,我为何抓你,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人,大人,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随着北辰声音的落下,门外忽然想起了高呼,听到这个声音,北辰心里更加有底,众人回首看去,正好又看到两个衙役回来,手里还推搡着刚刚离去的另一人:李四!

    刚踏进大堂,那个捕快就咧嘴笑道:“大人,你当真料事如神,此人正如你所说,李四出了衙门后哭丧着脸,走到半程竟然还掉下了眼泪。”

    微微一笑,北辰点了点头,他眼神温和的看向李四,轻声问道:“李四,我来问你,你为何哭丧着脸,甚至还落了泪?”

    “大人,家里小女要出嫁,本想用这布料做一身新衣服,可谁料想,哎……”李四一脸的憋屈,甚至围观的群众,此刻都感觉到了心痛。

    一个老实人行了好事,竟然被人诬陷,硬生生的失去了一半布料,众人很生气,若是如此,以后谁还敢行好事?

    北辰点点头,随后扭过头看向张通,淡淡的道:“张通,你大笑是没有犯法,可是我来问你,他为丢失一半布匹哭丧着脸,你又为何大笑啊?”

    在北辰的咄咄逼人的眸光之下,张通心底“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他为什么欢喜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白得了这么多丝绸白布,他岂能不高兴。

    思前考后,张通急忙说道:“大人,我高兴是因为我家里的事,和这布匹没有任何关系啊!”

    闻言,北辰将茶杯砸在了手旁的木桌上,目光盯着张通,寒声道:“狡辩,你可知道这布匹价值几何?”

    “我自然知道……”不假思索,张通便开口。

    伸出手,北辰指向神色凝滞的李四,喃喃轻语:“李四家里要嫁女,此件事自然是大好事,可丢失了丝绸布匹,他依然哭丧着脸……”

    “哼!”

    一声冷哼,北辰目光冰冷的盯着张通:“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何事,会让你哪怕丢失了丝绸也掩饰不住喜悦……”

    “这……”

    面对着北辰的一声声质问,张通早已经是汗流浃背,整个人都虚脱了,他此刻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眸空洞,无言以对。

    见到他这副模样,北辰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来人啊,拉出去重责三十大板!”

    “是!”

    两个捕快欠身领命,上前把张通拉了出去,可就在此时,张通忽然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对着北辰磕头,瞪大通红的双眼,高声道:“大人,别打,我招,我全招!”

    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才回过神来,他们恍然大悟,看向北辰的眼神也变得崇拜,这些人都很激动,有如此清官坐镇,那当真是一方民安,安居乐业啊!

    “大人,您当真案断如神,是名副其实的青天大老爷啊!”

    “是啊,有官如此,乃是百姓之幸、地方之幸、江山之幸啊!”

    北辰心里那个飘飘然,表面上却摆了摆手,和蔼笑道:“哪里哪里,小子还年轻的很,为官之道,博大精深,初涉茅庐万万不敢以青天自居……”

    旁边的沐婉彤何其聪慧,见他那个自得样,眼波流转,掩唇轻笑:“大人不必谦逊,但凡为事,能者居之,何以乱其词?”

    “说得好,天下之事,能者……”

    人群中,有一个身材微肥的年轻人高声开口,只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就惶恐的止住了口中之语,眼神还有些害怕。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皆是一身冷汗,敢称天下者,除却万岁皇上之外,谁敢妄言加以评价,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谋逆之罪!

    衙门外的人都是吓得不轻,皆是灰溜溜的离去,饶是北辰,也惊得一头汗水,谈天下,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口吃之辈,还不快走!”

    高台之上的沐清明显不想招揽麻烦,一拍惊堂木,对着衙门口战战赫赫的微肥年轻人吼道。

    北辰眼神微转,盯着堂下那人蹙眉道:“你是何人?姓谁名谁?”

    身材微肥的年轻人惊恐不已,颤声道:“小的安禄山,是各国买卖人协议物价的牙郎……”(牙郎即是翻译)

    “安禄山……”

    听闻到这三个字,北辰轻声喃喃,身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惊骇变色道:“安史之乱!”]

第九章 杏园之约

    扰乱公堂的赵刚也盯着北辰,面色傲然,喃喃道:“你又是谁,竟敢咆哮公堂,你可看好了,这里可是府尹衙门,可容不得你放肆。”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相比之下,我们两人谁才是不请自来,还有脸说咆哮公堂……”

    两人的语言枪药味十足,看得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丫鬟小兰看出了些苗头,急忙躲到大小姐身后,提醒道:“小姐。”

    赵刚眸子微转,也不反驳北辰的话,一转头,看向了高堂上的沐清,恭敬的道:“岳父……”

    北辰面色一沉,想要发飙却找不到借口,只能冷冷的盯着年轻人,可这时候,沐婉彤忽然开口:“赵刚,我们不合适,而且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什么?喜欢……喜欢的人!”

    闻言,赵刚一愣神,回味过来顿时怒不可揭,难怪未婚妻一直不肯出嫁,原来是因为有了别人,他红着双眸,脸色狰狞的看向北辰,咬牙切齿道:“你说的人,是他吗?”

    沐婉彤眯了眯眼睛,看向赵刚的眼神一片冰冷,嘴上不甘示弱的喃喃:“是又怎么样?”

    “那他就该死!”

    赵刚身子一转,铿锵一声拔出随身的青色长剑,手提青色长剑突兀刺向北辰的喉咙,至于北辰,这时候还没有从沐婉彤的话中回过神来,只待长剑袭来,依然在怔怔出神,一点反应也没有。

    “铿!”

    看到赵刚众目睽睽之下真敢出手,沐婉彤怒了,将发上银簪接甩了出去,和赵刚手中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刚被逼退,他扫了一眼沐婉彤,没有再上前,反而狠狠的盯向北辰,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

    北辰回过神来,全身都是冷汗,面对着想要杀他的赵刚,北辰火了,杀意冷冽的道:“我不算男人?你连女人都打不过,又算哪根葱?”

    “你是在找死!”

    手提着长剑,赵刚再度要冲上前来,可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沐清眉头微蹙,不紧不慢的开口:“赵刚,不得放肆。”

    听到这个声音,又注意到嘈杂的人群,赵刚盯着北辰咬牙切齿,丢下一句狠话离去:“你如果有胆量,两天后杏园见!”

    “放心,我一定到!”

    盯着赵刚离去的背影,北辰颈项处还隐隐发凉,想起刚刚的一幕心里还难以平静,若不是沐婉彤出手,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回过头,北辰看向双腿笔直,蛮腰纤细的沐婉彤,面色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单薄的身子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丫鬟小兰知道他所想,窃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家老爷虽然是洛阳府尹,前身可是军中前锋,绰号千牛大将军!”

    北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万万万没想到,沐清那个老家伙曾经竟然是一位武将,这也难怪,不然的话好好的大家闺秀,谁会舞刀弄枪。

    只不过此刻,沐婉彤却是眉头紧皱,一筹不展,思量了数息之后,她才沉声道:“两天之后,杏园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北辰蹙眉发问,对于那个想要杀自己的人,北辰已经动了真怒,如果不找回场子,他肯定吃喝不香,如鲠在喉。

    可是,北辰敏锐地发现,一旁丫鬟小兰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和平时不太一样。

    深吸了口气,沐婉彤喃喃道:“两天后在杏园将要举行洛阳诗会,主持这次诗会的人,乃是前朝阁老王昌龄王大人!”

    顿了顿,在北辰讶然的表情下,沐婉彤接着道:“而赵刚,正是王维王大人的爱徒。”

    “是啊,赵刚还是长安城内四大才子之一呢!”

    北辰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刚听到大名鼎鼎的边塞诗人王昌龄,他还满怀激动,心情澎湃,谁料想尼玛,那王八蛋竟然是王昌龄的徒弟。

    这场插曲谁都不以为然,都当是个笑话过去了,沐婉彤和小兰也不认为北辰会去杏园,毕竟那场诗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最差的,都要有秀才的功底,不然连杏园的大门都进不去!

    可他们没有想到,北辰是个一根筋,打定主意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沐清对于这件事,只是淡淡的四个字:“不自量力!”

    两日后的清晨,荷花含苞待放,绯红欲滴,在一旁的绿叶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美丽,北辰坐在闲庭内,两手拿着鱼竿,闭目养神。

    “起那么早?”

    沐婉彤有早起的习惯,当看到北辰的时候格外惊讶,几天了,北辰可没有早起的习惯,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早饭都没吃过,今天太过反常。

    北辰回头看向那种妖异的面孔,微微一笑:“今天是非同寻常的一天,起来养养心性,避免再动手把人打伤……”

    不过说实话,北辰心底是很想将那个王八蛋海扁一顿,可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他也只能悻悻作罢。

    “非同寻常的一天?”

    戴上头上的金叉,沐婉彤十分好奇的开口,数息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瞪大了丹凤眼,吃惊道:“你今天不会是想去杏园吧!”

    “哼,那是当然,我还想和王昌龄王大人,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呢……”北辰鼻孔朝天,一脸的得意,那模样,分明就是天老一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势。

    “噗嗤……”

    沐婉彤顿时笑的梨花乱颤,如果说北辰敢去杏园挑战赵刚,或许她还会相信,可是去和前朝阁老王昌龄王大人吟诗作对,那真是玩笑了。

    王昌龄,前朝位高权重的阁老,深受万民爱戴,可最为出名的并非他的官职,而是他的诗,相传前朝过半的边塞诗全都出自于王昌龄王大人,这足以说明对方才华横溢,文笔了得。

    若说大唐边塞诗人中,谁人可与之比较,那真的不多,即便是有,也寥寥无几!

    北辰自然知道这些,他之所以想要前去,一是为了见识下这个被后世称为“七绝圣手”的大诗人,灵一个也是为了报那一剑之仇!

    回过头,北辰奇怪的看着沐婉彤,一本正经的道:“你笑什么?我认真地。”

    只是北辰说的越认真,沐婉彤越觉得是个玩笑,王昌龄对很多诗人来说,都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而北辰一个菜鸟,竟然想要和阁老吟诗作对,这不是玩笑是什么。

    沐婉彤离去,北辰继续端坐凉亭,直到初生的旭阳有了几分灼热,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悠闲的跺着漫步走出了沐府。

    杏园本是清净之地,平日里三两天也不会来个人,只不过这天一大早,此地便被鼎沸的人声所笼罩,加上时节正值三月杏花开,相离老远,北辰便嗅到了隔墙芬芳,馥郁芬芳。

    “这位大人,请出示请柬?”

    刚走到杏园门口,他便被一个门卫拦住了,北辰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都拿了一个淡紫色纸片,走过门口时出示拿出这个纸片,便可安然渡过。

    眉头微蹙,北辰黑着张脸沉声开口:“这里不是文人相聚吗?怎么还要请柬?”

    “今天自然是文人相聚日!”两个门卫看北辰衣着不凡,相当的客气。

    北辰眯了眯眼睛,一声冷哼,横了一眼杏园:“既然是文人相聚,你可知天下文人几何?你们送不到的请柬又有多少?怎可将远赴之人拒之门外?”

    对视了一眼,两个门外皆是皱眉,他们都被北辰的犀利言辞所震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喃喃:“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向着杏园内瞟了一眼,北辰脸色铁青,自知今天这杏园大门进不去了,一甩袖,扭头就走,走到了远处,北辰抬起头,恰好看到一枝红杏出墙来。

    深吸了口气,北辰忽然想起了一首诗,脱口而出:“一枝红艳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长得看来犹有恨,可堪逢处更难留。”

    顿了顿,北辰眸子闪烁,接着道:“林空色暝莺先到,春浅香寒蝶未游。更忆帝乡千万树,澹烟笼日暗神州。”

    前半句,并没有什么,可后半句北辰说的就有些小心了,特别最后一句更忆帝乡千万树,澹烟笼日暗神州,这句话,隐隐有妖言惑众之意。

    “好诗啊小伙子。”

    可就在这时候,北辰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沧桑老迈的笑语,他心底一紧,急忙回头看去,在他后面,有一白发苍苍的老人也笑吟吟的盯着他。

    “你是谁,可曾听出我诗中之意了?”北辰警惕的盯着老人,身子紧绷,有些紧张,后两句令人非议,一旦传出怕是不太妙。

    老人点点头,大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我只听出是首好诗,始中颇有怨恨之气,不知小友为何隔墙观花,怎不进得院内,一睹杏花色彩?”

    发现老人并未追究之意,北辰才松了口气,叹息道:“拒之门外,只得隔墙观春色!”

第十章 赴约

    “原来是这样……”

    老人点了点头,蹙着眉头有些意外的喃喃:“文人当以礼相待,怎可拒之门外?”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没办法,没请柬进不去啊。”北辰一脸的无奈,本来还想着进去杏园复仇,顺带见见七绝圣手之一的王昌龄,这下好了,连大门都进不去。

    “请柬?”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淡紫色纸片,和刚刚那些人拿的都一样。

    拿出来信封后,老人笑着道:“这请柬给你吧,老朽进去亦是无用……”

    “哦。”

    北辰愣了愣,回味过来连连摆手:“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小子怎么能拿前辈的请柬,我虽然很想进去杏园,可也不能夺人所好!”

    可没想到老人忽然笑了,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杏园,淡淡的道:“墙头红杏春意览,何须进去院内观,他不欢迎,我还不愿去呢。”

    说完,老人将手里的信封一把塞到北辰手里,背着手,神色平静的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高人啊!”

    北辰一声长叹,心里感慨万千,人若活到如此洒脱,无欲无求也不失为一种人生,紧攥着手中的请柬,北辰回过头,脸色冰冷的走向杏园。

    “没想到你还敢来?”

    天公不作美,不是冤家不聚头,杏园门口迎宾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北辰有过冲突的赵刚,他看到北辰走来,眼神有些意外。

    北辰一声嗤笑,傲然道:“杏园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敢来?”

    眯了眯眼睛,赵刚目露寒芒,数息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冷笑:“忘了告诉你,这杏园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够格吗?”

    “我不够格?”

    北辰感觉好笑,龙虎大步向前,朗朗大声道:“有眼不识金镶玉,狗眼怎识人高低?”

    说完,北辰高调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请柬,回首,冷冷瞥了一眼黑着脸的赵刚,大跨步走向杏园之内,那两个门卫傻傻的接过那个信封,有些不知所措。

    众目睽睽之下,赵刚纵然怒火滔天,杀意席卷天灵盖,也不敢肆意动手,毕竟老师很快就来了,动起手来让老师看到,那就不好了。

    “哼!北辰,狗屁神断,今天我就让你颜面扫地!”咬咬牙,赵刚盯着北辰那大摇大罢的身影,一脸的凶戾之像。

    “少爷,此事有蹊跷啊!”

    这时候,两个门卫走了过来,他们在赵刚面前毕恭毕敬,其实杏园没有请柬也可以进去,而北辰的遭遇,都是赵刚为了刁难北辰所指使。

    赵刚蹙着眉头回过头,脸色阴沉:“怎么说?”

    “少爷有所不知,刚刚我们以请柬为由,已经将这小子驱逐,可这小子没过多久竟然拿来了请柬,而且请柬上的人,是……”

    “是谁?”赵刚好奇。

    “前朝阁老,孟大人!”两个门卫对视了一眼,顿时低下头喃喃道。

    闻言,赵刚身子一震,眯起眼睛有些惊讶:“竟然是他的请柬?”

    前朝阁老,王昌龄和孟浩然不对付世人皆知,两人的矛盾,并不单单只是政治上意见的不和,还有两人诗词的风格问题。

    王昌龄是一位著名的边塞诗人,其诗歌意境开阔,大气澎湃,语言圆润蕴藉,音调婉转和谐,耐人寻味,在发情、造景、写意等方面均有很高造诣。

    而孟浩然,则是大唐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诗歌主要表达隐居闲适、羁旅愁思,诗风则清淡自然,可以做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境界。

    两个风格,也最终造成两人偏执颇大,不说一见面就掐架也差不多了。

    “哼,本来还想着怎么让你名声扫地,可没想到你竟是老师死对头之徒,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杏园之内你如何立足?”

    杏园之内风景秀美,花香弥漫,馥郁芬芳根本化不开,北辰走进来,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模样,北辰一路走来,四处打量。

    溜达了一圈,也并未发现有熟悉的人,只是杏园内有很多人认出了他,对着他恭敬的道:“北大人……”

    细细询问了一番北辰才明白,这次来的人并不少,吟诗作对,谈笑风生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历年来洛阳诗会中的斗诗。

    何为斗诗,就是一人出一首诗歌,由大家前来评比,最后夺得魁首之人,可获得皇上亲笔题名的洛阳才子四字。

    了解之后,北辰也懒得废话,走到一旁的糕点处吃了起来,没人来找茬,他也不想主动招惹麻烦。

    过了没多久,人更多了,北辰粗略的扫了一下,杏园内人头拥簇,摩肩擦踵,怕是不下于百人。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上不远处搭的高台,高声道:“诸位,一年一度的洛阳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下面让我们有请前朝阁老,王昌龄王大人!”

    很快走上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此人精神抖擞,气势骇人,离得老远,北辰就可以断定,此人必然是久居高位之人。

    “老夫王昌龄,承蒙皇上厚爱,特来主持洛阳诗会,斗诗获胜者,可获得皇上金笔‘麒麟才子’四字,并可得老夫举荐,入朝为官!”

    这一下,百人的人群炸开了锅,没想到这次洛阳诗会的奖励这么丰厚,以前的“洛阳才子”改成了更具荣誉的“麒麟才子”,而且还可以入朝为官,这诱惑简直太大了。

    “这奖励,虚头巴脑的……”

    所有人斗红眼,却唯独北辰,依然坐在石墩上,静静的吃着石案上的早点,作为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北辰对于皇上的字,不感兴趣,入朝为官,更加不感兴趣。

    “斗诗大比,现在开始!”

    伴随着王昌龄中气十足的朗声,人群中霎时间诗歌激昂,一个个人斗诗斗得脸红脖子粗,格外卖命,只有北辰翘着二郎腿,吃着早点喝着茶。

    只不过,这时候已经有人将目光锁定在了北辰身上,高台旁边,赵刚眯起眼睛盯着北辰,高声道:“听说孟大人的高徒今天也来了,赵某人不才,愿与此人斗上一斗……”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略一回味,就明白赵刚口中的孟大人是谁了,前朝阁老,王昌龄的死对头孟浩然!

    最过于淡然的,当属于北辰了,听到赵刚熟悉的声音,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平静的放下手里的糕点,低声感慨道:“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第十一章 边塞诗,我真的很厉害

    微笑着回过头,盯着大步走过来的赵刚,北辰轻蔑的道:“姓赵的,你知道什么叫不做死就不会死吗?”

    “希望你一会还笑的出来!”

    眯了眯眼睛,赵刚此刻恨不能刀起刀落,直接将北辰的头割下来解恨,而现在明显不能这样做,不过还好,打败敌人,有时候比杀死敌人更有杀伤力。

    北辰没有再说话,听小兰说,众人说,这小子不是才子吗,他就是要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击垮对方,而且是以摧枯拉朽,碾压的姿态取胜。

    只不过北辰不说话,赵刚明显就愿意消停,他走上前几步,在北辰耳边喃喃道:“小子,我今天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张张嘴,北辰没有说话,不过看那嘴型,很多人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三个字:我等着。

    “好了,可以开始了。”

    看出两个人的冲突,王昌龄也不想制止,特别是看向北辰的眼神,有些不善,他承认自己孟浩然是不对付,可也用不着派一个年轻人前来挑衅吧?

    “小子,你听好了,风雨三十载,任行百余年,待到从头日,沙场骨成海!”眸子冰冷,赵刚率先发难,一口豪迈的诗句。

    微微点头,北辰没有任何的意外,赵刚师从著名的边塞诗人王昌龄,上口的自然是边塞诗,那豪迈奔放的诗意,也一成没边。

    高台之上的王昌龄抚了抚胡须,静静的点了点头,明显赵刚的诗句的得到了他的肯定,周围人也是低下了头,面对赵刚这样一个才子,所有人都只能屈服。

    “赶快认输吧!”

    “不行认输吧。”

    ……

    一声声劝说响彻在北辰周围,对于赵刚的诗句,他不想品头论足,可不得不否认,对方才华的确了得,换做常人,怕是早就缴械投降了,可惜啊……

    微思量,北辰便想起一首诗,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大笑道:“你的说完了,你且听听我的。”

    目光紧盯着赵刚,北辰字字铿锵的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低头,北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淡淡轻语:“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人。”

    正所谓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北辰这诗一出,全场寂静,就连高台上连连点头的王昌龄都一愣,深邃的眸子闪烁着道道精光。

    “这诗……”

    来此地诗会的人,学文都不会太低,自然能分辨出北辰诗歌中的深意,也是惊骇欲死,大唐盛世之下,诗歌的各派风格已基本定型,没有什么可以动摇。

    可唯独北辰的诗,圆润而不失意境,讽刺却不显谩骂,既反映了世风日下的攀附现象,又批评了大唐盛世之下的风气。

    北辰一顿,盯着所有人,语句豪迈激昂:“寒窗十年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诗句寓意,高啊,妙啊……”

    杏园内有一位老学究,听到这最后一句,顿时就拍掌叫好,如果说前面都是无差别攻击的话,那最后这一句话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原来我贫居闹市,寒窗苦读十年也不是无人问津,只待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即是讽刺,又有激励人们奋发努力的意思,当然高明。

    “你!”

    赵刚瞪大了眼,明显很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北辰竟然真的会作诗,而且听上去,要比他做的边塞诗好很多!

    “我很好,不过现在轮到我了……”

    北辰的笑容很友好,可是落在周围人的眼里,怎么都觉得他的笑容很奸诈,就像是酝酿已久的阴谋得逞了一样。

    面色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赵刚忽然有点心慌,总感要大祸临头一样,他吞了口口水,十分戒备的盯着北辰,表情严肃没有了刚刚的自信。

    咧嘴一笑,北辰顺着身旁的清水溪流看去,恰好看到红墙外的半圆拱形桥,他眼珠子移动,喃喃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深吸了口气,北辰一指墙外,双眸迷离的喃喃:“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全场哗然,再无半点声音,若说上一首诗歌还有运气的成分,那这首诗,就完全是文采了,一字一词,都将周围的环境,心绪带入其中,最后烘托出了古道瘦马不归家,断肠人流浪在天涯!

    “好诗,好诗啊,此诗可为传世之经典,为后人知!”

    高台之上的王昌龄意外的开口,他是大诗人,德高望重,经他这么一说,自然没有人会怀疑这首诗歌的质量。

    众人四处望去,不远处的杏园处,的确有棵手腕粗细的枯藤,上方一颗乌鸦的确矗立巢穴,水流东去,经过石拱桥,有一户穷苦人家,此刻生起炊烟……

    向着周围打量了一番,有人纳闷:“这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都有了,可古道之上,怎没见瘦马?”

    周围人吃了一惊,皆是顺着河流看去,发现了一条古道,不过却并没有瘦马的影子,众人诧异,皆是看向北辰。

    北辰深意一笑没有说话,高台上的王昌龄却是一声淡笑:“他说的瘦马,并非真马,而是借喻于人,迷离在古道西风中之人。”

    神色平静的盯着北辰,王昌龄淡淡的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断肠之人是你吧?”

    “不错,正是我,我若一匹马,现在已是骨瘦如柴,迷失在古道西风之中……”北辰一脸的迷惘,别人不知道他的忧愁,他很明白,家乡可是在另一个时空,怎么回去?

    这时候,迫于压力的赵刚面目涨红,盯着北辰大吼道:“北辰,我是一位学习边塞诗的文人,你老拿出讽刺诗,形容诗什么意思?”

    深吸了口气,赵刚咬牙切齿:“有种,你就在边塞诗上和我一较高下!”

    “你确定?我边塞诗很厉害的!”

    有些意外的盯着即将暴走的赵刚,北辰眨了眨眼,他脑海里的边塞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每首都是经典,这的确有些欺负人。

    “我确定!就用边塞诗!”

    北辰的迟疑,令赵刚信心暴涨,在他眼里,北辰这是怕了,不敢应战,什么边塞诗厉害,孟浩然是山水田园派诗人,压根就不会边塞诗。

    “唉……”

    围观的人皆是叹息,他们碍于王昌龄王阁老的面子,没有直说,其实从赵刚开口要比拼边塞诗开始,就已经输了。

    诗歌是百家齐放,诗歌是盛世繁荣,又怎会只有边塞诗一派,若论起来,只能说各有千秋,并不能说哪种风格的诗歌就不行。

    高台上的王昌龄面色淡然,无喜无忧,没有人知道他再想什么。

    感受到赵刚的轻视,以及周围人投来的可怜目光,北辰很无语,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的边塞诗真的很厉害。”

    只不过这时候,明显没有人相信他。

    “我们谁先来?”赵刚冷笑着上前,边塞诗他有自信碾压过北辰,这种信心来自于实力。

    北辰看到没人相信自己,上前一步:“刚才你没对上来,当然我先来。”

    话罢,他继而昂声道:“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十二章 疯狂之举

    一个杏园之内,霎时间雅雀无声,来的人都是文人,自然分辨的出好坏,只是这一开口,大家就可以分辨出,这年轻人在边塞诗上的造诣很高,非常高。

    赵刚傻眼了,本来准备好好的诗歌也堵在了嘴边,不过他庆幸没有拿出来,不然的话高低立判,丢人那真是丢到家了。

    高台之上,神色安然的王昌龄第一次露出惊容,哪怕是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的战斗意念那么强悍,不说别的,仅仅一句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就足以傲视群雄!

    只是这诗的寓意……

    “该你了!”

    北辰明显没有打算放过赵刚的意思,瞥了赵刚一眼,端坐在石墩之上,翘着二郎腿,喝着闲茶,好不自在。

    “我……”

    “那个……”

    唯唯诺诺,绕是赵刚准备好的诗歌,也不敢拿出来了,不拿出来,还有一丝脸皮,拿出来,那才真的是颜面尽失,名声扫地!

    “你快点啊,我等的花都谢了。”

    摆摆手,北辰不耐烦的催促,这可把赵刚给急坏了,额头上冷汗密布,后背都湿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众人围观之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此刻竟然骑虎难下,开口斗诗的话,名声不保。不开口,众目之下难以善了。

    “这位小友,你的诗歌慷慨激昂,句句大气磅礴,热血沸腾,的确是战斗诗,不过嘛?”

    高台上的王昌龄微笑:“诗虽好,但并不是边塞诗,他体现了我辈诗人那种藐视天地的雄伟气魄以及不畏艰难的精神,是首不可多得的经典之作。”

    “啥?不算边塞诗?”

    北辰听到王昌龄的解释,又想起大学文集里的注释,还真是如王昌龄所言,这是一个歌颂诗人的诗歌,算不得边塞诗。”

    另一旁,赵刚颤着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狠狠的瞪了北辰一眼想要退走,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一点斗志都没有,北辰在他最擅长的文采上,狠狠的碾压了他,令他一败涂地。

    正在思考的北辰眼光一撇,看到想要退下去的赵刚,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冷笑,云淡风轻的道:“我让你走了吗?”

    转身欲走的赵刚身子一震,他此时已经怕了,沉声道:“北辰,你既然不会边塞诗,我们之前的赌约自然不作数!”

    “谁说我不会边塞诗?”

    北辰咧嘴一笑,这可惊住了围观的众人,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北辰,边塞诗与田园诗不同,只有经历过军营生活的诗人才能写出那种氛围,这小子能行?

    只不过北辰此时明显没有想那么多,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赵刚,心里冷笑连连,这小子想什么好事呢,装了逼还想走。

    赵刚深吸了口气,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候他自然之道自己不是北辰的对手,再留下去只有自取其辱。

    “留下来吧,听听北辰小友的边塞诗!”

    周围的人倍感意外,开口令处境尴尬的赵刚留下的,竟然是王昌龄,所有人捉摸不透,不过也有人想到了一种可能,紧紧盯着剑拔弩张的战场。

    眸子紧缩,北辰想起了一种可能,他回过头,看向身旁的一个老学究,轻声问道:“前辈,不知王昌龄王阁老年岁几何?”

    “哦!”

    老学究愣了愣,不过北辰的一口前辈倒是令他心猿意马,他稍微算量,便开口道:“王阁老的年岁已五十有一。”

    “五十一……”

    喃喃一句,北辰心底有数了,他看着面前表情淡然的王昌龄,如果说赵刚只是一个蝼蚁的话,那王昌龄则是一颗参天大树了,在边塞诗上功底之深,少有与之媲美者!

    只不过那又如何?

    北辰西北望,高声道:“qh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一顿,北辰看向面色发怔的王昌龄,气势雄浑的吼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围观的人彻底惊呆,这诗歌,这寓意,只是听闻,就令他们热血沸腾,仔细琢磨,他们身子更是巨震,诗中的雪山,便是河西走廊南面横亘廷伸的祁连山脉。

    诗中的qh玉关,东西相距数千里,是整个西北边陲的防线,却同在一幅画面上出现,诗中以一城将士遥望来玉门关口,点出了将士浓浓的思乡情。

    其最后一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众人是似乎感受到了,在恶劣的环境下,边防将士抗战的勇气和决心!

    “该你了……”

    望着惊呆了的众人,北辰心底那个得意,特别是面对王昌龄时,他更是笑的开怀,小样,拿你的诗来对付你,看你还能翻出多大浪花。

    “师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刚,他已经被愤怒所笼罩,完全没有了品鉴诗歌的兴趣,见到师傅发愣,赵刚顿时急了。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在众人耳边,王昌龄扫了眼自己的爱徒赵刚,有气无力道:“你输得不怨,就是为师面对这个年轻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能来杏园的人都是文人,他们此时齐齐沉默,这一刻他们很能体会王阁老的心情,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年,竟然作出一首接着一首的经典,这令他们惊愕的同时,也为之无奈。

    “这怎么可能?你是前朝阁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怎会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

    只不过王昌龄的话明显刺激到了赵刚,他瞪大了双眸,发出凄厉的咆哮,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对方比自己年岁还要小,诗歌上造诣却已经和师傅并驾齐驱。

    “放肆,输了就是输了,敢作敢当方是大男儿血性!”

    王昌龄闻言,顿时怒不可揭,看向赵刚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失望。

    到了这时候,很多人都看明白了,特别是此时此地,北辰和赵刚站在一起,高低立判,不论是从学识上,还是品德上,都相差甚远。

    “他本就该死!”

    清脆的响声忽然响彻此地,众人看去,尽是大惊,只见赵刚红着眼拔起护卫的长剑,一剑封喉,杀向北辰。

    赵刚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让他承认自己的败果,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可是真的败了,还是老师亲口所言,铁证一般。

    脸色狰狞,赵刚红着眼盯向北辰:“我要你死!”

    “古人云: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只是,北辰依然云淡风轻,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慌乱,手里,还端着一杯香茗,升起缭绕的雾霭。

    “好狗胆!”

    怒声呵斥惊动四方,王昌龄怒了,胸口起伏明显被气的不轻。

第十三章 麒麟才子

    伴随着王昌龄的怒吼,一旁的身穿金甲的护卫立刻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将赵刚按倒在地,兵器散落一旁。

    “嘿嘿……”

    盯着我这戏剧的一幕,北辰忽然大笑了起来,他之所以不担心,就是因为王昌龄就在面前,作为朝廷派来主持洛阳诗会的官员,岂能放任凶手行凶?

    赵刚失去理智的暴走,这事倒是令北辰挺意外,赵刚如此做法,即便是作为老师的王昌龄,定然是最难做的一个。qh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你玩我!”

    赵刚依然在奋力挣扎,他双目通红的盯着北辰,杀意正盛,到了现在他自然知道,北辰从一开始就是在戏弄他,对方的文采早把自己甩出了几条街。

    而对方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让自己颜面尽失,名誉扫地!

    这让一向争强好胜的赵刚焉能不怒?

    “我就是玩你怎么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凭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北辰一脸的嘲弄,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两天前的一幕,还有今日,对方还想杀了自己,他怒了,一点面子也不给赵刚留,尽情的嘲讽。

    闻言,周围的人虽然感觉用词不妥,可也没有开口劝阻,毕竟一切事出有因,是赵刚斗诗失败后,暴起杀人在先。

    “我一定要杀了你!”

    只不过围观的人平静,赵刚可不行,他涨红了脸,狰狞的嘶声咆哮,那模样,恨不能将北辰生吞活剥。

    “放肆!”

    胸口跌宕起伏的王阁老开口,他盯着赵刚的眼神直冒火,嘴里怒意的道:“赵刚,这可是洛阳诗会,皇上钦点,你胆敢扰乱诗会进行,公然行凶杀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你眼里……还有皇上吗?”

    一道道冰冷的质问,令赵刚心怯不少,整个人也缓缓安静了下来,只不过王昌龄明显依然高声呵斥:“狂妄小儿,老夫若如实上奏,纵使你父亲也保不了你,难逃一死!”

    身子一震,赵刚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向王昌龄,喃喃道:“老师……”

    “别叫我老师,师生情分就此结束,哼……”

    一甩长袖,王昌龄冷冷的看着赵刚,以前在他眼里天赋卓绝的学生,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发现了也好,品行不端,纵使学文再高,也是一个危害!

    王昌龄的话,令赵刚愣住了,双眸空洞无神,像是丢了魂一样。

    “小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狂妄之徒?”

    不再理会赵刚,王昌龄将眼神落在北辰身上,眼睛里有些深意,北辰立刻会意,拱了拱手,客气道:“既然是前辈的学生,北辰理当给与薄面,就此离去吧……”

    点了点头,王昌龄眼神一撇身后失神的赵刚,冷声道:“还不快滚!”

    赵刚走了,他在所有人鄙夷的眼神下,落寞的离去,在杏园门口的转角处,他微微回头,对着北辰露出憎恨的神芒,而后消失了踪影。

    他的眼神北辰自然注意到了,只不过北辰一声嗤笑,并没有在意,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小友年岁虽小,可才学令人吃惊啊,不知名师何人啊?”

    此件事了,王昌龄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此前有人言北辰是孟浩然学生,可见识了北辰诗歌的厉害,王昌龄并不怎么相信。

    第一,北辰的诗很杂,每门每类都略有涉及,与其说是山水田园派诗人,不如说是大杂烩来的更确切一些。

    还有第二点,看北辰的表现,对自己并没有敌意,这不符合常理。

    北辰一怔,眨了眨眼,沉吟道:“认真算起来,我有很多老师,抛开幼儿园的不算,怕也有不下于三四十位老师。”

    “难怪……”

    王昌龄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这年轻人的诗那么的杂,原来是跟过那么多老师的缘故,这下他就放心了,拉起北辰的笑,和蔼的笑道:“只要不是那个老混账的徒弟就没关系,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探讨一下边塞诗歌!”

    最精彩的斗诗环节,这一次变得异常安静,只因整个诗会上,北辰的一个人的风头便盖过了所有人,他立在高台上,和王阁老谈笑风生,璀璨夺目,光芒耀眼。

    “是我们老了吗?”

    杏园内一位老学究盯着高台上,神色感慨,背影落寞,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可很快,他旁边的一位中年人便凝重的开口。

    “我们还没老,只是他太妖孽……”

    周围有很多人都沉默,无言以对,也有一部分人准备离去了,文人相轻,都感觉自己文采不俗,可在这一刻却不想和北辰同台竞技。

    很快,杏园内发生的事情轰动了洛阳城,大街小巷,商家小贩,还有官人府邸,无不都在议论这件事。

    “你听说了没?洛阳诗会上出现一位年轻人,一首一首经典诗歌镇住了不少人。”

    “当然听说了,我听说长安四大才子之一的赵刚都被打压的体无完肤……”

    “对了,小菊,赵刚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吗?哈哈……”

    这件事太令人吃惊,很快便风靡全城,就连官衙府邸内的丫鬟都在议论,更有许多人移步杏园,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大文豪到底长什么样。

    “真的假的,这个年轻人能和王阁老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沐府内,沐婉彤端坐在闺房内,对着镜子插着银簪,可话语里的不相信谁都能听出来,旁边的丫鬟小兰急了,一跺脚:“小姐,是真的,那个年轻人在诗会上做的诗都传出来了……”

    说着,小兰拿起手中的一张宣纸,递给了沐婉彤,沐婉彤诧异的回过头,接过那封信封,轻启红唇,念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人。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沐婉彤娇躯一震,留出惊容,他丹凤眼瞪大,向着第二首诗看去:“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此刻,沐婉彤心底的惊骇早已是无以复加,她眨了眨眼,继续向下看去。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qh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一下,轮到沐婉彤出神了,他愣了良久,拿着宣纸没有动静,最后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开口道:“走,去杏园!”

第十四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转眼,已经到了下午,北辰躺在太师椅上,和王昌龄谈笑风生,把酒言欢,而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及诗歌,而是聊了半天国事。

    “阁老,北辰悉听朝中来了不少外夷之人,此事可当真?”

    北辰小声的询问,现在所处繁华盛唐中后期,可现实多多少少和他所了解的有些出入,他还有确认一下,现在盛唐还有多少太平日子。

    “唉……”

    蹙起眉头,王昌龄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吐蕃,南诏为首的六国,以送贡品的名义,来试探我大唐虚实。”

    王昌龄说着,西南长望,喃喃自语:“谁又能想到,太平盛世之下,早已四面楚歌,列强割据,战事朝夕之间便可能爆发。”

    望着杏园内的这群文人,王昌龄神色担忧:“三十年未战,若是真的动了刀枪,这太平盛世的子女,岂能扛起国家希望?”

    说着,王昌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希冀的看向北辰:“小友,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真才实学,若是为官,定然会成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

    闻言后北辰笑着摇头:“王阁老,小的习惯了闲云野鹤,游玩天下,难承受朝廷规矩束缚,若是可以,小的宁愿沦落街头去卖艺,不去那高堂做王侯!”

    北辰拒绝的很彻底,甚至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王昌龄一愣,数息后才苦笑道:“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年轻人!”

    “各抒己见看未来,何须为难眼前人。”北辰大笑,一仰头烈酒入口,火辣辣的灼烧感弥漫了每一条经脉。

    夕阳西落,天色昏暗,可杏园内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多,大多数的人都看向了高台之上,那里,有一个青衣蓝衫,面色俊朗的年轻人正在和王阁老谈笑风生。

    杏园外,闻风赶来的沐婉彤和丫鬟小兰迟迟赶来,小兰嘴里还在抱怨:“小姐,北辰那小子到底跑去哪了?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他上哪我哪知道,不过他若是知道赵刚被打压,估计也会来这里叫好。”沐婉彤巧笑嫣然,心里想着北辰以往的种种表现,这事他还真敢干。

    只是丫鬟小兰很快便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惊容,结巴道:“小……小姐,你快……快快看,高台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北辰?”

    沐婉彤心底一惊,急忙上前两步,站在门口顺着小兰的目光看去,下一刻,她也目瞪口呆,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高台之上,那个和王阁老相对而坐,脸色绯红有了几分醉意的少年,不是北辰还能有谁。

    “小兄弟,都说吟诗作对,把酒言欢,这酒现已入肠,我还有几首诗歌要请教……”王阁老微笑,道出了自己的私心。

    “请教不敢当,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北辰双眼迷离,可脑子还清楚,在王昌龄王阁老面前,他自然不敢托大,十分谦虚的开口。

    王昌龄也不在意这些,思量一下,开口道:“这是我在年轻时,洛阳告别好友辛渐的离别时所做的诗,‘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然今日提及,老夫想小友提词,将诗歌补充完整。”

    都不用过脑子,北辰便答曰:“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记在人群里的沐婉彤略微失神,嘴里喃喃:“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好诗,好诗啊,小友大才,老夫佩服。”

    台下有老学究身子巨震,一时间对北辰的敬仰之情,那真是如滚滚江涛,气势雄浑,奇绝隽永,奔流到海不复回啊。

    “再来,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sh风秋!”

    深吸了口气,王昌龄眸子中精光闪烁,高声吟诵,这一开口,众人霎时间感受到边防的荒凉,身临其境,烽火台的西边高高地耸着一座戍楼,黄昏时分,独坐在戍楼上任凭从湖面吹来的秋风撩起自己的战袍。

    大气澎湃,热血淋漓,有莽荒的军营惨烈气息传来,所有人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这诗怎么对。

    诗歌的上颌,无战事,却尽显凄凉,能感受到将士的在秋风中的孤独,所以诗的下颌无论是写战场,还是写环境,都会显得唐突,格格不入。

    “好诗……”

    北辰醉意朦胧,这首诗很出名,他自然知道,咂咂嘴:“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前辈看这下颌如何?”

    蹙眉,王昌龄略微思量其意,便拍手叫好道:“妙啊,小友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

    所有人都是琢磨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大都感叹北辰奇才,以荒凉的背景,落寞的身影,来寄托对妻子的思念之情,当真是妙不可言!

    “还有最后一首,小友且听。”

    王昌龄微笑,遥看向西北,似乎看到了缭绕的硝烟,厮杀的咆哮,他失神开口:“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话音刚落下,北辰便高声道:“前军夜战洮hb已报生擒吐谷浑。”

    一愣,王昌龄看向北辰的眼神,也出现一抹少有的敬佩,只不过醉意醺醺的北辰纳闷,表情有些意外,王昌龄最具盛名的出塞呢?

    那首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卢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的万古经典之作呢?

    可惜王昌龄并没有说出这首诗,酒劲上头,北辰忽然想起自己来到大唐认识的第一个人,沐婉彤,那天使的面孔,以及那甜美笑容。

    不得不承认,短短几天的时间,北辰就对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产生了好感,他踉跄的站起身,借着酒劲向着众人开口:“我来到洛阳城,认识了一个女孩,我们的相遇不是那么美好,可是她很善良,很美……”

    一顿,北辰眼眶有些湿润,他微笑着开口:“是的,我爱上了她。”

    众人左右向往,都是露出笑意,北辰所言是一段美好的爱情,这样公众的表白方式,恐怕放眼天下,没有几个女子会拒绝北辰。

    “小姐,他说的是……是你!”

    丫鬟小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讶,他自然听得出,北辰口中的女孩,就是小姐。

    沐婉彤抬起头盯着北辰,北辰很优秀,她对北辰也有好感,此刻听到这番话,沐婉彤再也止不住眼泪,梨花带泪。

    只是,本应欢好的结局,却被一声叹息打破,高台上的北辰双眸黯淡,有气无力的道:“我今天,只想给她说一句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话罢,北辰转身,湿润的眼眶内晶莹的泪珠滚落。

第十五章 滔天大祸

    脸色一变,所有人都一时间理解不了这句话何意,就连北辰旁边的王昌龄也是沉思,唯独沐婉彤娇躯一震,明白了北辰想要表白什么。

    “小兰,我们走吧……”

    “小姐,这诗歌多好啊,为什么要走呢?”

    沐婉彤俏脸微白,没有说话,而是紧咬着红唇向外走去,高台之上的北辰,并没有注意到人群内的沐婉彤,不过就算发现了,他还是会说出来。

    诗歌很美,可却包含着别离和不舍,足以表达北辰此刻的心情。

    而北辰并没有发现的,还有杏园门口,一道衣着华丽的身影,此刻正一脸怨毒的盯着他,旁边还有两个仆人沉声开口。

    “少爷,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啊,此人不除,假以时日一定成为了大患!”

    闻言,神色狰狞的赵刚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算了?我赵刚不杀了他,永世难安!

    “少爷,可不能胡来,北辰已今非昔比,得皇上御赐‘麒麟才子’之名,若此时死了,怕是惊动皇上啊!”

    “是啊,‘麒麟才子’暴毙,怕皇上暴怒……”

    不料想,赵刚非但不急,反而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早有对策,既然我们不能杀他,不如让皇上杀了他!”

    “皇上?”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

    当天晚上,北辰大口的灌酒,只不过酒入愁肠愁更愁,他的神色一直很难看,他恨,恨不能生为大唐人,恨不能伊人相伴到老。

    虽然北辰不确定自己还回不回得去21世纪,可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会的,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就像一位过客,走过大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北辰喝了很多的烈酒,直到月上眉梢,他醉意醺醺,盯着所有东西都模糊,才缓缓站起身,不过却被一旁的王昌龄扶住:“小兄弟,你家住何处,我派人送你回去。”

    “茅房,在茅房……”

    北辰双眼迷离,整个人摇摇欲醉,王昌龄摇头苦笑,对着身后的护卫开口道:“送北大人去茅房……”

    两个护卫赶快上前,搀扶着北辰上了茅房,而后又快速返回,保护王昌龄王阁老才是他们的本职。

    上完厕所,北辰拿起擦屁股的纸张,顿时愣了愣,他手里的,竟然一根木棍,北辰醉意正酣,从怀里拿出一张金色纸卷。

    只不过很快,北辰就摇了摇头,这是皇上亲笔“麒麟才子”四字,用这个擦屁股那可不行。

    恰在这时候,茅房外起了动静,北辰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头上了,他伸手一摸,在月光下抓起了一块布料。

    北辰脸色通红,想也不想,直接往屁股上擦去,擦干净后便一提裤子走了出去。

    上完茅房,北辰并没有再去饮酒,而是三步一踉跄的向着沐府走去,最后北辰连自己怎么回到沐府的都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是被吵醒的!

    “怎么了这是?”

    北辰不耐烦的大叫道,奇怪的是门外护卫并没有回应他,紧接着门被推开,一大队府尹衙役不由分说的冲了进来,他们进来后,面对着北辰都是一脸的尴尬,随后四处翻找,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走进来的,是两个身穿紫金甲胄,脸色阴沉的中年壮汉,他们刚进来便打量着房间,也在打量着北辰。

    眉头微蹙,北辰疑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两个壮年壮汉一声不吭,而那些府衙的衙役面色难看,不过在两位壮汉的目光之下,他们也不敢多言,只是一处处认真搜寻。

    很快,一个年轻的衙役搜寻到北辰床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北大人,不要怪我们啊,有人传出风声,丢失的皇榜就在你这里……”

    “丢失的皇榜?”

    北辰眉头紧皱,想不明白皇榜怎么会丢失,两个禁卫军将士不是不分昼夜的守着吗?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这群衙役纷纷摇头复命,那两个禁卫军将士见状,脸色黑的和木炭似得,大手一挥匆匆离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发问,北辰自然清楚,皇榜丢失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两个禁卫军将士岂敢走漏风声。

    穿好衣服,北辰缓缓走出大门,刚好见到沐府一个奴仆,他将其拦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城内沸沸扬扬的?”

    “大人您不知道啊?皇榜昨天晚上丢失,禁卫军将士率领官服衙役已经找了一宿,可也没有发现半点踪影。”

    奴仆嘴边一顿,继而偷偷的瞄了北辰一眼,纠结道:“北大人,小的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北辰开口。

    “大人,如今这洛阳城都传遍了,是您揭下的皇榜,不知此事……”奴仆一脸好奇的盯着北辰,此事真伪,北辰必然知晓。

    北辰身子一震,想起刚刚衙役在耳边的一句话:北大人,不要怪我啊,有人传出风声,丢失的皇榜就在你这里……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于常必有妖,他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北辰眼神闪躲,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惊骇的道:“杏园!”

    想起杏园,北辰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发疯似的冲向了杏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半柱香之后,北辰怀里抱着衣服,黑着脸走了回来,一路上碰到那些打招呼的人,他也没有答应,低着头向前走。

    皇榜找到了,可没想到最后找到皇榜的地方,竟然在杏园的茅坑旁边,北辰傻眼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昨夜自己用皇榜擦屁股来着……

    回到沐府,北辰急得团团转,脑海里细想着对策,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销毁皇榜,只不过很快北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找不到皇榜,那两位禁卫军必然身死,而朝廷也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必然牵连到洛阳府尹沐清。

    不能销毁,北辰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他找来了一个水缸,先是将皇榜上的污渍洗干净,而后连带着昨日的衣服,一并扔到了水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北辰总感觉迎接自己的不是东风,而是龙卷风。

    一直到下午,两位禁卫军携带着沐清以及诸多县官,再度杀了回来,不出意外,他们很快便发现了水缸里的皇榜。

    看到皇榜在水里,沐清心里咯噔一声,诸位县官脸色也沉了下来。

    “好狗胆!”

    禁卫军上前,一把捞起皇榜,却发现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的杀机,怒冲进旁边北辰的房间。

    当见到北辰,禁卫军当即发飙:“大胆,偷下皇榜,罪该万死!”

    “皇榜保管不善,其罪当诛九族!”

    两个禁卫军脸色铁青,拿着皇榜的手都在颤栗,皇榜落水,皇家掩面受损,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丢官是小,就怕因此丢了性命。

    唯一的机会,就是杀了北辰,祸水东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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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学生北辰,有朝一日得到一个可以穿越古今的沙漏! 唐宋的诗词歌赋,战国的乱世硝烟,未来的超级科技,末法时代的魔法机甲…… 面对一道道震撼的眼神,北辰只想大吼一声: “我忍了二十年,就想装一个逼,我不是想要告诉大家我有多厉害,而是告诉大家,我没装过的逼,一定要装回来!穿越时光去装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时光去装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时光去装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