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远赴长安
“北辰是我的故友,几日前才到府邸小住,还望两位给我薄面……”
看到两位禁卫军动怒,身为洛阳府尹的沐清忽然开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禁卫军官职不高,可地位特殊,只对皇上负责,无需看地方官脸色。
沐清一开口,两位禁卫军将士便蹙起了眉头,沉声道:“沐大人,并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皇榜有失,别说是我们,就是您也承担不了啊……”
话罢,两位禁卫军大步走向北辰,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千钧一发之时,北辰深吸了口气,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一卷黄色布料。
高举华丽的黄色的布料,北辰高声道:“我乃皇上亲笔‘麒麟才子’,谁敢动我?”
听到此言,两个禁卫军顿时大惊失色,片刻愣神后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变了颜色,匆匆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北辰则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有“麒麟才子”四字,不然今天还真是难逃一死。
待两位禁卫军起身,小心翼翼的接过皇上御笔之后,立刻确认了真实性,可这时候,两人反而一脸纠结:“北大人,不是小的追究,而是皇榜有失,其罪足够要了我们兄弟二人项上人头!”
北辰点点头,他倒是猜到了这种结果,没有反驳,而是淡淡的道:“带我前去王阁老居所,我会同你们远赴长安!”
听到北辰答应前去帝都,两个禁卫军都是松了口气,等北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一同离去。
出了门,北辰看到了丹凤眼微红的沐婉彤,他脚步微顿,停留了良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扭身走远。
沐婉彤看着北辰的背影,脸色担忧和不舍,最后还是开口:“我有话要和你说……”
北辰眉头疑惑,走到一旁,沐婉彤沉吟道:“待到秋来九月八这首诗是你做的吧?”
“怎么?”北辰诧异,不知沐婉彤此时谈及这件事是何意。
“此诗大有蹊跷,上得金銮殿,切记不要对人提起……”
沐婉彤上前,像是娇妻一样整理他的衣领,眼眶微红,嘴里喃喃道:“一定要回来。”
“不用等我了。”北辰微笑,随着两位禁卫军离去。
北辰走了,此行和赴死差不多,保管不善令皇榜有失,这是诛九族大罪,单单“麒麟才子”四字已不能救他于水火。
立在院落内,沐婉彤愣愣出身,丫鬟小兰也闷闷不乐,最后处理好相关事宜的沐清走了过来,眸光望着大门的位置,叹息道:“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他是为了我们,才站出来……”
听闻到这句话,沐婉彤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全落了下来,皇榜落水,北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行必然是凶多吉少。
“王兄,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两个禁卫军,一路赶到王阁老行馆,北辰见到了王昌龄,他脸上虽然是在微笑,可那抹无奈和忧愁,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到北辰他还未得及高兴,王昌龄就注意到了不对劲,怎么身后还跟着两位禁卫军将士?
“你这是?”
王昌龄睁大眼睛,吃惊的开口,北辰是他的忘年交,今日前来给自己饯行倒是情理之中,可为什么身边还有两个禁卫军将士?
北辰一声苦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拿醉了酒,拿了皇榜擦屁股,如果真的道出实情,他估计都不用到长安,当场就得嗝屁。
“说来话长,醉酒揭皇榜,保管不善令皇榜落水,惹下大祸。”
咧了咧嘴,北辰摇头,叹息道:“王兄,看来此次长安之行,你我要结伴了。”
“到我马车上。”
王昌龄脸色阴沉,为北辰的问题感到棘手,只能先邀请北辰上了马车,再细细商议对策。
马车迎着朝阳,一路西行愈走愈远,王昌龄坐在北辰身边,一语不发,直到走到夕阳西落,一行七八人才在途中客栈住下。
“北老弟,到了朝堂之上,记住不可多言,一切有我。”
临下车,王昌龄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北辰笑着答应,不过他也知道,此行依然凶多吉少,不说十死无生也差不多了。
当天晚上客栈里,令北辰没有想到的是,王阁老偷偷摸摸敲开了他的房门,对他说了句无关皇榜的话:“待到秋来九月八这首诗,到了长安,一字不提还好,若是提了,人头不保!”
北辰大惊失色,急忙将王阁老请入房内,问道:“王兄这是何意?北辰自知皇榜落水事大,难逃一死,可和这诗怎么联系到一块呢?”
饱含深意的看了北辰一眼,王昌龄蹙着眉头,神色认真的道:“你难道不明白,你做的这首诗,可以歌颂一个不屈不饶的诗人,也可以是……一首反诗!”
“此诗若是传了出去,必然饱受争议,到时候传道唐皇耳朵里,你必定被凌迟处死!”
王昌龄说的字字激昂,他盯着北辰,起了爱才之心,再加上北辰为他补全了几首诗歌的下颌,他并不想如实上禀。
一声叹息,王昌龄喃喃道:“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在杏园内,立刻就道出这首诗乃是歌颂文人之诗,我就是怕人断章起义。”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黄巢……”
北辰傻眼了,总感觉这首诗霸气凌然,顺口就说了出来,直到这一刻,他恍然,这的确是一首反诗,而作者黄巢,正是唐末年间农民起义的领袖人物。
“言尽于此,虽然老夫知晓你并无造反之意,可奈不住别有用心之人。”
王昌龄说完,便告辞离去,只留下愣愣出神的北辰一个人,现在的他,都想到了逃跑,写出了反诗,唐皇岂能饶恕他。
叹了口气,北辰打开包裹换身行头,将他21世纪的衣服穿上,可是换好衣服后,他就发现了包裹里的一纸信封。
很快,北辰就张大了嘴巴,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身子巨颤,因为信封上书写有三个大字:“未来人”!
这还不是关键的,最重要的是这三个字,全部都是……21世纪的简体字。
第十七章 另一个穿越之人
深吸了口气,北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本以为自己是大唐唯一的现代人,可现在看来,不是,不是,远远不是!
拿着信封的手都在颤,北辰屏住呼吸,凝重的将信封里的信取了出来。
信云:
“好久没有写字了,都有些生疏了,时光旅行不错吧?嗯,我感觉挺好,若不是我嗅到了死亡味道,估计我现在还会纵横在时光内。”
“小子,趁着时光沙漏里还有流沙,还有时间,努力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时光虚度,那也是你的生命……”
看到这几句话,北辰愣在了那里,原来如此,自己来到大唐,真的是因为那个诡异沙漏,而且根据信封里的话,流沙落完,自己就会回去。
霎时间,北辰便蹙紧了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双眼闪烁,喃喃道:“此人可以回去,那他……为什么留在了大唐?”
这一刻,北辰吞了口口水,感觉浑身不自在,他隐隐有种猜测,此人留在了大唐,定然和信中所说的危险分不开。
可到底是什么危险,竟让此人自我放逐在时光乱流里。
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北辰左右,让他根本难以入睡,直到深夜,房间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五六位身穿兵服的大汉潜入进来。
北辰还未得及反应,便被打晕,抬上了一辆马车,快速西行。
马车行驶了多长时间北辰不知道,只知道再醒来的时候,旭阳东升,面前还坐着一个人,当看到这个人,北辰吃了一惊,瞳孔紧缩:“是你!”
北辰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面前端坐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赵刚!
“忘了告诉你,我父亲是当朝右丞,兵部尚书……”
咧嘴一笑,赵刚露出森森白牙,盯着北辰继续说道:“另外……我父亲已经提前奏明皇上,他老人家已经批准,将你处死!”
北辰眯了眯眼睛,他早就察觉了不对劲,直到此刻看到赵刚,北辰才知道哪里不对劲,比如……皇榜为什么会在茅房?
还有,面前的赵刚又如何得知,自己惹得祸端呢?
最后一点令北辰生疑的是,是谁向散播的谣言,皇榜就在自己这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见到赵刚的一刹那,北辰恍然大悟,他深吸了口气,异常平静的道:“是你,将皇榜扔进厕所的吧?”
“是我,而且你可能没有想到,散播皇榜在你那这则消息的,也是我。”
点点头,赵刚非但不承认,反而全招了,那模样很是嘚瑟,说完,赵刚感慨道:“只是可惜,你竟然发现了那是皇榜,将其带走,不然的话,嘿嘿……”
赵刚没有说完,可是北辰明白他的意思,发现皇榜在茅房,那是大不敬之罪,上过那个茅房的人,都会被株连九族!
想到这,北辰有些庆幸,还好擦了屁股的皇榜没有立刻被找到,不然现在他焉能有命?
“哈哈哈哈,北辰,你没有想到你会有今天吧,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体去喂狗!”想起北辰带给自己的耻辱,赵刚脸色狰狞可怖,看起来十分吓人。
“你敢杀我吗?”
对方表现越过激,北辰心里的担心就越少,以赵刚对自己的仇恨来看,他若能动手,怕是不会等到现在,早就一道把自己给宰了。
赵刚没动手,说明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瞳孔微缩,赵刚咬牙道:“你不用得意,很快,很快你就会死,而且我保证你会死在我手里。”
“我等着!”
北辰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洛阳城距离长安城不算远,可也算不上近,快马加鞭也需要一天多的路程,马车又慢上不少,昼夜兼程,第二天黄昏时分,北辰看到了长安城城门。
离远看,长安城城门就像是一条蛰伏的巨龙,威严无比,高高耸立,北辰下马车的时候,背部的伤口撕裂,他一脸的痛处。
赵刚呲牙必报必报的性格,一路上对他是不停的毒打,两天的时间里,他除了脸庞还算清秀,身上的其他地方,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
“长安城……”
脸色苍白,北辰有气无力的开口,如果现在给他一把西瓜刀,他肯定毫不迟疑的宰了赵刚,心里北辰早已发誓,若是不死,定让赵刚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到了长安,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长安城内除却朝官之外,别的车辆不准行驶,必须下马前行,赵刚自然也不例外,下了马,神色冷笑的盯着身为阶下囚的北辰。
北辰没有说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真理,往往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
“昂……”
一行人还未进得长安城,长安城内急速冲出来一匹高头大马,上方有一武将,他在城门外将北辰一行人拦下。
“震叔,您这是?”
见到来人,赵刚微微一愣,高头大马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父亲的贴身侍卫余震,这个时候他快速赶来,所为何意?
武将余震扫了一眼北辰,看向赵刚,蹙眉道:“小刚,此人不需要进城了,尽在这处死吧!”
北辰抬起头,还看到余震那深意的眼神,他知道完了,今天怕是长安城难进,命也难保!
“全屏震叔做主。”
赵刚也不傻,这个时候父亲的贴身护卫前来阻止进城,定然有其中深意,他自然不可能拒绝,连忙答应。
余震也不废话,钢刀一扫,直取北辰的头颅,北辰长出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要将此人带走,你们……每意见吧?”
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北辰吃惊的张开眼睛,恰好看到一位面色清秀的青年人,一身重铠的立于马上。
他的手,还紧扣着余震的肩膀,令他手里落刀北辰发梢的钢刀,再也落不下去丝毫。
待看清来人,赵刚顿时变了脸色,余震更是微笑,讨好道:“李将军那里的话,您要带走我们哪敢有意见。”
“没有就好。”
面色清秀的青年喃喃,手中用力,直接把余震甩飞了出去,钢刀散落一地,而后就伸手将北辰掳上马匹,向着长安城内疾驰而去。
青年疾驰狂奔,犹如一阵飙风,一路畅通无阻,甚至横穿了皇宫大门,长驱直入,直取金銮殿。
第十八章 请缨!
而北辰不知道,此刻的金銮殿内,文武百官列两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唯独金銮殿之上,唐玄宗李隆基一人在咆哮。
“都说我大唐广褒无垠,人杰地灵,难道连一个出战之人都没有吗?”
“平日里倒是意气风发,用得着你们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唐皇李隆基一脸怒容,盯着文武百官,神色不善。
这时候,大殿前方一位武将上前,欠身恭敬的道:“陛下,六国前来的武将不用担心,李将军一人足矣。”
一顿,老人沉声道:“只是这文人,我们大唐却是屡屡败下阵来……”
旁边礼部尚书上前,面色难看:“陛下,六国其他文人还好说,唯独南诏的一人名张良,奇计谋略据说天下无双,文采举世难寻!”
“说的不错,一连七日以来,朝中文官除却几位阁老外,已悉数败下阵来!”又一名文官开口。
一位身穿蟒龙袍的亲王蹙眉,大马金刀的上前,中气十足的开口:“陛下,吐蕃、南诏为首的六**队蠢蠢欲动,边疆告急,这次他们名为运送贡品,实则刺探我大唐虚实,若……”
亲王还未说完,金銮殿上的唐玄宗打断道:“若我大唐比试不敌,怕是他们又会卷土来犯,是吧?”
唐玄宗李隆基向着金銮殿文武百官扫去,无一人敢于之对视,李隆基寒声道:“明日乃是最后期限,谁人出战?”
“这……”
所有人面面相觑,几位阁老有心上前,可也忍住了,南诏国的张良不过三十有二,若是大唐上去一群老人与之比试,难免落人口舌。
“禀皇上,揭皇榜罪民的罪民带到!”
这个时候,一身金黄盔甲的李将军龙虎大步走上金銮殿,在前方位置对着皇上躬身开口。
闻言,右侧身材消瘦的官员赵晗眸子紧缩,急忙走了出来:“陛下,此人揭了皇榜,却粗忽大意,保管不善致皇榜落水,令皇家威严受损,此乃诛九族之罪!”
“什么?皇榜落水?那真是罪该万死!”
“此等诛九族的大罪,何须上金銮殿,直接处死就行了。”
“是啊,这样的人何必带到这里呢?”
……
所有人议论纷纷,对于一个有损皇家颜面的罪民,他们皆是搞不懂,这样的人怎么会活着走到长安,还带上了金銮殿前?
李隆基剑眉微蹙,本来就心有怒意,此刻更是不悦,盯着自己心腹李光粥将军,冷声道:“李将军,朕好像没有令你将人带来?”
李光粥面部肌肉微颤,眼神闪烁不知该作何回答,可眼光,却一直落在旁边的一位阁老身上。
这时候,一旁的赵晗眼神急转,再度上前,躬身冷声道:“皇上,此人致皇榜落水,乃是与皇家做对,与朝廷做对,与皇上您做对啊!”
“赵兄严重了吧……”
静坐金銮殿的李隆基还未得及动怒,旁边一位满头华发的半百老人便笑了起来,紧接着对着皇上躬身,喃喃道:“皇上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隆基瞳孔紧缩,到了嘴边的“午门砍首”也止在了嘴边,诧异的盯着下方:“孟爱卿所谓何意?”
头发花白的老人躬身,字字铿锵道:“这罪民,是老臣令李将军带到这金銮殿,事出有因,望陛下赎罪!”
“孟浩然,假传圣旨是何等大罪?你想诛九族吗?”
旁边的赵大人眸子闪烁,立刻厉声呵斥,说完还向皇上欠身:“皇上,这孟浩然仗着自己是前朝老臣,假传圣旨,其罪当诛!”
“嗯……”
赵大人还想继续开口言,不过这时候李隆基却是伸手制止,目光落在了孟浩然身上,平静说道:“孟爱卿继续说。”
“皇上,此人必然当诛,可并不是现在……”
年过半百的孟浩然忽然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只因此人,是明日对战南诏张良的关键人物,若是立刻处死,明日将无人出战。”
“这?”
“对战南诏国的张良?”
“没听错吧?”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住了,面面相觑,哪怕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李隆基,也眸子紧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孟浩然,惊疑难定的道:“孟爱卿严重了吧?”
“陛下有所不知,此人,便是昨日洛阳诗会上的魁首,其才华横空,败掉了很多大敌,其中便有赵晗大人之子,赵刚……”
旁边的兵部尚书赵晗一声冷哼,并没有开口反驳。
“北辰……”
李隆基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昨日夜里,老臣王昌龄派人连夜送来的奏章,他倒是瞄了一眼,不过也并未在意,此刻经孟浩然提醒,他顿时有了印象。
看到皇上一口道出北辰的名字,孟浩然淡笑,喃喃道:“的确是此人,昨日老臣赶来长安的路上,曾与此人有一面之缘,老臣当时被这年轻人才华所惊,故而有所关注。”
“哦,北辰可胜张良?”
“却有一战之力!”
孟浩然自信的说道,如果只是之前那一首诗他还不敢肯定,可是知晓了北辰在诗会上的表现后,他就敢肯定,此人文采,不弱于南诏国张良。
见到皇上意动,赵晗眸子急转,立刻上前道:“皇上,此人致皇榜落水,若不严惩,皇家颜面何存啊皇上。”
“赵大人,你可不要公报私仇,此人乃是皇上御笔‘麒麟才子’,若是杀死,明日你去迎战吗?”
孟浩然一脸怒容,对着皇上恭敬的说道:“据我所知,昨日北辰醉酒,不慎皇榜落水,虽然过失有罪,但却并不是藐视朝廷,损皇上威仪。”
“孟大人,皇榜有损干系甚大,如此说辞怕是难以服众吧?”
“赵大人,你若明日对战张良,老朽无话可说。”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把北辰带上来……”
看到两人吵闹的不可开交,李隆基顿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话。
很快,北辰被带来,上了金銮殿,他无暇顾及宫殿的金碧辉煌,目光注意着唐皇李隆基,到了近前,北辰躬身下跪,恭敬的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看着北辰,无喜无忧的道:“你可知罪?”
“皇榜保管不善,草民特来领死!”北辰深吸了口气,万分紧张,现在的他,只需要唐皇的一句话,就会人头落地。
“好一个领死,朕现在不会杀你,南诏吐蕃六国来了百位使臣,悉听我大唐诗歌繁荣,百家争鸣,欲要请教一二。”
李隆基轻笑道:“你既然是‘麒麟才子’,明天的比试便由你上,胜,朕赐酒一杯,若是输了,朕依然赐酒一杯。”
金銮殿下北辰身子一颤,跪下行大礼:“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领旨谢恩。”
都说君心难测,北辰此刻心里那个骇然,他没有想到赢了输了都是赐酒一杯,这样的话,输了必然毒酒身亡,赢了的话亦有可能是毒酒……
“皇上,南诏国亲王派人带来消息,明日文笔,要在这……金銮殿上!”这时候,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位文官,身子瘫在地上,面色惶恐难安。
“大胆,金銮殿上比试,这有损我皇朝威仪,绝对不可能。”赵晗眸子泛起冷芒,直言拒绝。
“不可拒绝,若是拒绝,六国当盛传,金銮殿百官退避,大唐无人敢应战!”
“可也不能答应,金銮殿比试倒是没什么,可一旦败了,我大唐颜面何存?”
众人议论纷纷,意见不能统一,其实金銮殿上的比试也不是没有,可那都是在不会输的情况下,若是输了,圣世皇朝颜面何在?
北辰眸子急转,注意到了唐皇李隆基很纠结,他顿时上前一大步:“皇上,草民请缨,愿与六国使臣……战于长安城上!”
回过头,在所有人吃惊的神色下,北辰眸子璀璨,字字铿锵道:“草民若输了,愿自绝长安城之巅,以此……谢罪!”
第十九章 战书一封
“迎战长安城?”
“这……”
所有人都吃惊于北辰的话,如果说南诏国提出金銮殿大比,是想令皇家颜面尽失的话,那北辰此举,就是令天下人众所周知了。
“太狂妄了吧,若是输了,岂不是显示我大唐无人?”
“此行不妥,太冒险了,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赢了呢?”
金銮殿上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人都摇头,感觉太冒险,与其长安城上,倒还不如在这金銮殿内,就算输了,也还有最后的一缕颜面。
只是亦有部分人,感觉可行,若是赢了,一来可以令诗歌更加繁荣,二来也可以宣扬国威,震慑虎视眈眈的几国。
其中一个大臣,便是兵部尚书赵晗,当他听到北辰口中的自绝长安城颠,他眸子一亮,上前朗声说道:“皇上,此举妙啊,若是胜出必然威慑六国,年年进贡!”
“赵大人就不想想,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孟浩然黑着张脸,饶是经久官场的他,也对北辰的话感到吃惊,迎战长安城上,这需要勇气,输了,自绝于长安城之巅,这……更需要勇气。
话罢,孟浩然对着北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收回自己的话,北辰也注意到了老人,有些意外,他明白老人的意图,可北辰却并没有开口,而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话,谁都觉得大胆,可是谁又能明白,此行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唐皇李隆基无论输赢,都要赐酒一杯。
不用想,若是输了必然是毒酒,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倒不如死的壮烈一些,自绝长安城之巅,还能留下个名声。
可如果赢了,北辰感觉这差别就大了,自己为唐皇赚到了面子,生的几率自然大了不少。
“好!”
令文武百臣惊讶的是,唐皇李隆基居然起身叫好,紧接着对着北辰开怀笑道:“北辰,朕有言在先,输了依你所言,胜了朕赐酒!”
闻言,北辰虽然口头上答应,可心里却在吐血,怎么还是赐酒?
细细一想,北辰自然也明白南诏国的意思,金銮殿上请教,自己代大唐出战,那不是挑衅自己,令自己出丑吗?
想通了这一遭,北辰躬身:“皇上,古人言: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唐乃是礼仪之邦,草民斗胆借文房四宝,赠六国使臣战书一封!”
“战书?太嚣张了吧?”
“好气魄,面对着旷世奇才张良还敢下战书,勇气可嘉!”
金銮殿内的文武百官,并不是第一次震惊,可现在想来,这种气魄方是大唐该有的姿态,不论结果怎么样,单单如此做法,就令众臣热血沸腾。
“准!”
没有意外,唐皇大手一挥,直接批准,待得笔墨纸砚备好,北辰就在这金銮殿上,锋落墨池,笔走龙蛇,洒脱的点出几个大字。
待北辰落笔,一旁的宦官上前去走,呈递给唐皇李隆基,看到北辰的字,李隆基眸子里闪过一缕诧异:“此字与大唐字体不同,且是何意?”
唐皇命宦官拿下去,令文武百官细细琢磨,这时候,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看到这个字体,蹙眉喃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战,长安城颠!”
“落笔……北有辰!”
当文官读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倒是轮到北辰吃惊了,他写的简体字,在大唐,可是没有几个人认识,此人怎会认出?
虽然心中惊讶,可当着唐皇的面,北辰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点头微笑,解释道:“我写的这首诗,只想说大唐不惧怕任何挑战,哪怕面对强敌!”
只是北辰没有言明,真正的伏笔和深意,潜藏在“北有辰”三字内。
在众多人的夸赞之下,那封信被唐皇差人送到使者行馆,而随着宦官一声退朝,诸位大臣有条不紊的向着金銮殿外走去。
同样在最前方的赵晗,对着北辰横眉竖眼,冷哼一声离去,对此,北辰没有说话,可却默默把这瘦老头划入黑名单。
“前辈!”
回头看到孟浩然走了过来,北辰赶快行礼,他不傻,自然直到是谁救了自己,对于面前的老人,北辰心存感激,还有更多的是感动。
“你糊涂啊,怎么会提出长安城上迎战,你可直到张良是谁?”孟浩然神色懊恼,明显有些不高兴。
北辰明白老人的意思,一声长叹:“前辈的意思我都懂,可输了必然难逃一死,我倒不如输后自绝于长安城之巅?”
咧嘴,北辰眸子闪烁:“况且,我也不一定就会输,还有……张良是谁?”
孟浩然蹙眉,颇为无语:“张良是南诏国人士,被誉为绝世奇才,又师从名师,单单是他,你的胜算不会过三成!”
“三成?”
心中一惊,北辰瞪大眼盯着孟浩然,他不相信此这个张良有这么厉害。
孟浩然一声长叹:“是啊,三成,这张良据说计谋天下无双,学文举世难寻,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吞了口口水,北辰还是不相信张良有这么恐怖。
而六国使臣行馆内,数十人在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民风彪悍。
“有张良兄在,大唐那些文人怎敢将战场设在金銮殿?”
“那是当然,张良兄才华横溢,文笔了得,又师从名师,自然举世难寻对手!”
很多人都是大笑,特别是为首的南诏国亲王,更是乐得开怀,内心感叹:张良一人,可比千军万马!
“大人,唐皇差人送来了信封!”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位使臣,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门口位置的一位壮汉大笑道:“看吧,我就说唐皇不会过多考虑,肯定是不让在金銮殿内比试啊!”
“不用说,怕输了颜面尽失!”
那位亲王结过信封打开,当看到上面的字,顿时愣了愣,看向一旁的张良,盯着那些简体字神色诧异,数息后才喃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当张良读出这诗歌的时候,六国使臣都笑了,似乎并不意外,可唯独张良,盯着纸张一言不发,神色有些阴沉。
第二十章 大李杜来访
“张良兄,大唐退缩都在我们预料之中,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是啊,一向诗歌繁盛的大唐都找不到对手,张良兄真的是举世无敌了!”
在座的人一阵恭维,为张良马首是瞻,来到大唐帝都已经十余天,六国武将都已败下阵来,文官也一一尝了败果,唯独张良,一路高歌所向睥睨!
众人明白,张良文采了得,惊艳六国,怕是赢了张良名师的话,单论如此诗赋,六国之内已难寻敌手。
嬉笑声之中,唯独首座的亲王感觉到了不对劲,盯着张良阴沉的脸色,他眉头微蹙,诧异的开口:“张良,怎么了?”
坐在右手边首席的张良眯了眯眼睛,淡淡的道:“唐皇要邀我……战于长安城颠!”
“长安城,我就知道唐皇那老家伙不敢在金銮殿……”
有一个大胡子壮汉放声大笑,可说到了一半,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身子一震,他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道:“我不会听错吧?长安城?”
易亲王紧锁眉头,眸子闪烁,若在长安城之上比试,那好处简直太多了,可是唐皇和那些官员岂会那么傻,将战场定在长安城上。
过去十余天里,张良用绝对的实力,打压的大唐文人根本抬不起头,易亲王绝对不相信唐皇会这么傻,将比试的地方设在举世瞩目的长安城上。
想到这,易亲王瞳孔紧缩,自言自语道:“那只有一个可能,唐皇以及文武百官有必胜的把握……”
“必胜的把握?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到底是何人有这样的自信……”张良喃喃。
易亲王警惕的道:“不可轻敌,大唐地广物博,人才济济,不定会出什么妖孽!
张良轻笑,似乎并不将对手放在眼里,而目光向下看去,最后落在“北有辰”三个字上,张良一愣,有些疑惑。
“北有辰?”
眼神一转,张良根本想不通最后落笔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是人名?也不像啊,那“北有辰”到底何意呢?
笑了笑,张良盯着最后三个字很感兴趣,这封信虽然是一封战信,可诗句委婉,处处透漏着压力,皆是在透漏着大唐压力很大。
大唐怕了,如山雨欲来之象,如黑云压城之势,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一人所带来的,张良很享受这种感觉,被人惧怕,所忌惮。
“怕个球,长安城就长安城,大唐想要颜面尽失,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出了宫门,兵部尚书上了官轿,眼神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掀开挡帘,对着副官道:“对了,你去把明日的长安城大比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大人,传出去不是帮了那个小子吗?”余震愣了愣,诧异不解的说道。
冷笑一声,赵晗眸子闪烁着厉芒:“你还真以为这小子能胜?张良号称智计无双,文采傲人,并不是浪得虚名。”
点了点头,余震一位武将,还真搞不懂文人的那一套,他只知道遵命行事。
不出三个时辰,决战长安城之巅的事情便宣扬开来,长安城内的大街小巷,官家府邸,无不在讨论这件事。
“你听说了吗?有一个叫北辰的,明天要战六国文人于长安城上……”
“全城都传开了了,谁还不知道,据说北辰若是输了,自绝于长安城之巅。”
……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整个长安城,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晓这则消息,商贾官人,妇孺小孩都有耳闻。
夜里,长安城都炸开了锅,这长安城之上舞文弄墨,赢了还好,可一旦输了,大唐皇家颜面何存?大唐子民又将置于何地?
这则消息太过惊人,很多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同时他们也明白,这一战只准胜不准输,不然的话,怕是大唐颜面尽失事小,六国卷土来犯事大。
只不过,很快六国的人员被挖掘了出来,当众人听闻到张良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啥时候黑沉如水,一语不发。
“张良是谁?”亦有贫民不懂这些,直接发问。
“若知天下张良计,岂有诸葛安天下!”
有人脸色阴沉的开口,他们不知道张良的才华如何,不过张良的计谋,端是天下无双,举世难寻,长远的不说,近来西南边疆战事吃紧,哪怕增援无数,依然屡尝败果。
这其中的关键人物,便是这个名叫张良的人。
“张良计谋天下闻,可才华如何谁人知?”
酒馆之内,杜甫眉宇间有着一抹疑惑,而他的问题更是令周围的人连连摇头,说不出个子丑演卯,可唯独有一个年轻人轻笑道:“张良之才,六日内击败我大唐所有文官!”
“阁下何人?”很多人暮然回头,看向这个年轻人,面色不解,朝中之事他怎会了解?
“姓李,名太白!”
“原来是李兄,再下杜甫,也是想见闻一下张良文采……”杜甫眉头舒展,起身见礼,对着李太白下了邀请,欲要同桌饮酒。
闻言,李白爽朗一笑:“杜兄有所不知,太白不是为张良而来,对这比试更是不感兴趣,我赶至长安,完全为了麒麟才子的一句话……”
“麒麟才子?”酒店内许多人望了过来,放在平时怕是都休息了,可今日注定不同,所有文人聚首,探讨明日比试。
李太白如实道出了北辰“麒麟才子”的身份,并推崇道:“我正是因为他的一句‘人生只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而来!”
“哦,若是如此,不若你我二人夜访北辰前辈如何?”
“正有此意……”
李太白和杜甫二人一拍即合,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夜色中,唯独酒店里一群人,还在为北辰“麒麟才子”的身份而吃惊。
可是更令他们心寒的,是李太白那一句:张良之才,六日内击败我大唐所有文官!
如此强大,明日将如何战?
麒麟才子又如何?连朝中状元郎都不敌败北,他又能否创造奇迹呢?
“我感觉,这一战在长安城上,是个错误决定……”
“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议论不断,对北辰都不抱什么希望,只希望不要输得太惨就好。
第二十二章 张良的《登鹳雀楼》
二月,本来就残留着寒意,不料入夜后,雨落长安,万物萧条,更显凄凉。
穆王府,是长安城内最大的王爷府邸,可也是最为萧条的王爷府邸,连个门卫都没有,占地方圆数百米的王府之内,更是冷清的可怕。
王府的深处,北辰小脸冻得通红,坐在火炉旁边一边搓着手,一边还看着一宗竹卷,旁边还静坐着孟浩然孟阁老。
“小兄弟,这是我征战时的锁子甲,如果不嫌弃就穿上御寒!”
门外大步走进来一个身形魁梧,英气十足的中年人,北辰抬头一望,表情一滞,急忙起身行礼:“罪民见过王爷!”
“不必客气,我这里素来冷清,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有一个人来,来者皆是客,我已经很高兴了……”穆王爽朗一笑,丝毫没有架子。
“北辰啊,这穆王是我的忘年交,人友好的很,不必大礼相见。”孟浩然微微一笑,站起身很不客气的和穆王站到了一块。
北辰眉头紧锁,他盯着穆王的衣着,身着纹绣七条龙的龙袍,本应该是最有身份和地位的王,可为何王府如此冷清,只有一位老奴相守?
待穆王走后,北辰还来得及问,不料孟浩然一声长叹,喃喃道:“穆王并不是皇上的亲兄弟,而是一位异姓王,穆王这一生,充满传奇与落寞……”
“昔日间,穆往曾得皇上“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十四字最高评价,这不是虚言,而是真的如此,前十载辅佐朝政,治理天下,后十载****不止,穆王提刀上马,携三千铁骑,长驱直入杀入吐蕃,所向睥睨!”
北辰身子一震,此刻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虽为异姓王,却身穿龙袍,原来此人有过如此可怕的过往。
“功高盖主,必遭大劫!”
武官和文官不一样,武长枪一指可反,文笔杆倒戈可杀!
一声长叹,北辰心里有所猜测,低声喃喃,不料孟浩然却摇头:“并非如此,并不是皇上取回他十万大军兵符,而是他主动交出来的。”
“主动交权?”
瞳孔紧缩,北辰感觉很不可思议,手下十万大军,这是怎样的诱惑,想想怕是唐皇也要忌惮三分,说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北公子,外面有人来访……”
这时候,穆王府唯一的老奴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孟浩然躬身,随后对着北辰见礼,很是恭敬。
北辰不敢托大,急忙起身还礼:“华叔礼重了,不知外面是何人来访?”
天色已晚,在加上雨落长安城,此时竟有人来访,倒是令北辰挺意外,想想自己的处境,怕是满朝上下,除了孟浩然老爷子和这位悠闲王爷外,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
“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李太白,一个叫杜甫。”华叔喃喃。
“李太白,杜甫……”
北辰轻语,可瞬间他就回味过来,手一颤,激动的说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啊!”
闻名天下的诗仙和诗圣啊,两人联袂而来拜访自己,北辰不激动才怪了,他说着,急忙迎了出去,也不顾蒙蒙细雨,直接走向穆王府门口。
门口位置,有两人静静而立,都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必然非凡人,北辰看向那个年龄大些的青年,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杜甫,杜兄吧?”
“哦,您是‘麒麟才子’北辰,北兄?”
对于北辰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杜甫很意外,急忙礼敬道:“再下杜甫,字子美。”
“李白,字太白!”
北辰见到了盛唐最具盛名的两人,心情不错,忙将二人请了进来,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明白,后人或许不记得唐皇李隆基,可是肯定知道诗仙李白,诗圣杜甫!
试问天下,谁人不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再试问天下,谁人不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世人皆知,李白生性爽快,近了客厅,先是对着孟阁老行大礼,而后便发问:“北兄,太白有一事不解,还请解惑。”
“但说无妨啊。”有幸和李白吟诗作对,北辰求之不得啊。
“你喜欢上一个姑娘,当众出口,为何还有道出‘人生只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呢?”北辰诧异,他诧异这诗在当时那种情况,说这诗歌肯定不合适,那此举又是意欲何为呢。
闻言,北辰眯了眯眼睛,不愧是诗仙,听出了诗句其意,深吸了口气,北辰盯着李白喃喃道:“李兄,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岂能件件都如愿?”
想起那纸信封,又想起那时光沙漏,北辰感慨道:“而今已成昨日事,花如她她似花,人活一世,多了些许牵强和无奈……”
“而今已成昨日事,花如她她似花……”年龄稍大的杜甫眸子紧缩,他似乎感受到了北辰满腔的不甘,可却无可奈何。
看到场面冷清了下来,杜甫眼神一转,岔开话道:“北兄,明日你要与那张良战于长安城上,可有把握?”
“抛开把握,我只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北辰说着,走到旁边拿起那宗竹卷,交给了李白和杜甫,两人蹙眉看去,李白低声喃喃:“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好诗!”李白声音刚落下,杜甫就拍手叫好,表情还一脸感慨。
“的确是好湿……”
北辰一声嗤笑,用谐音字说了一句,不过李白和杜甫两人都没有听出来,北辰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道:“诗是好诗,只是这作诗之人,可未必是好人……”
两人顿感诧异,忙向着落笔处看去,沉声道:“是张良!”
李白为人豪迈爽快,冲着北辰直言不讳道:“北兄,此诗为张良所著,有何不妥吗?”
“明天你们就知晓了,要么我血溅长安城,要么张良英明扫地,永世不出现在我大唐境内!”
有些话北辰不能告诉别人,也没法告诉别人,总不能说这《登鹳雀楼》是王之涣晚年的诗歌,并非张良所著。
真说出来了,别说李白和杜甫,北辰自己都不相信。
而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北辰心底可谓是五味参杂,他不敢确定,先前穿越时光来到大唐的穿越者,是不是张良!
“没关系,不管你是不是上一个穿越者,明天我第一句话就让你原形毕露!”在李白和杜甫的注视下,北辰的嘴角渐渐升起了一个弧度,玩味十足。
第二十二章 万众瞩目
“北兄,张良号称南诏的绝世奇才,计谋惊天下,才高艳古今,不知你有多少胜算?”李白的目光紧盯着北辰,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令他失望了,北辰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似乎明天的战斗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龙虎斗啊……”
杜甫喃喃,眸子里的忧色丝毫不掩饰,就连一直不言语的孟阁老都一声长叹,张良是谁,鼎鼎大名,说出去都没有几人不知。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张良若不是有这个实力,断然不会名动天下。
“你们看这是什么?”
北辰笑而不语,伸手点向熊熊燃烧的火焰,三人皆是诧异,如实道来:“这是火把啊,北兄这是何意?”
点点头,北辰手指漆黑不见五指的星空,再问道:“那平日里的夜空又有什么?”
“星辰,皓月……”
杜甫不明其意,开口回答,其余两人也看了过来,北辰的问题有些偏执,和明天的战斗没有什么关系啊。
“哈哈哈哈,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郑辉!”
放声大笑着,北辰推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良久,李白才盯着北辰离去的身影低声喃喃:“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出了门的北辰没有去休息,他拜托华叔前往王昌龄王阁老旧居一趟,算算时间王阁老一行人也应该已经到了。
可消息,王阁老是一个多时辰后,华叔回来,带来了一个令北辰蹙眉,比较意外的旧居之地大门紧闭,蛛网密布,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想了想,北辰觉得有可能是王阁老一行人路上耽搁了,再加上自己日夜兼程,理当快上一些。
翌日,天刚蒙蒙亮,加上夜里雨落长安,温度骤降,可长安城外,却是聚集了很多异地之人,多是一些文人雅士,秀才举人,此刻一身厚厚的棉衣,小脸冻得微红,在长安城外议论纷纷。
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愈来愈多,大有排出十里长街的阵仗。
只是所有人不知,他们议论的对象北辰,此刻正在长安城内穆王府睡觉,而且一点文比的紧张气氛都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睡得着?”
孟阁老和李白杜甫三人一夜未眠,都在为文比所担忧,若是输了,后果不堪设想,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北辰,竟然还能睡得下?
北辰不急不躁的坐起身子,打着哈哈道:“为何睡不着,比试无非两种结果,要么输要么赢,既然如此,何不坦然相对!”
表面平静,可是北辰心里依然有着一种猜疑,若张良就是先前的穿越者,说不得会是一场龙争虎斗,或者自己会被毫无悬念的干掉!
“华叔,早饭准备好了吗?”
扭过头,北辰一点也不焦急,反而看向走进来的华叔,问起了早餐。
华叔躬了躬身子:“夫人已经准备好,北公子请随我来……”
对于北辰的态度,李白三人只能摇头,不过这样也好,输赢都在其次,看淡些或许更好。
吃饭的时候,北辰终于见到了始终不曾露面的穆王王妃,第一眼北辰就被惊住了,肤若凝脂,手如柔夷,身姿傲然,亭亭玉立。
一个超级大美女,虽然眼角的鱼尾纹显露出她已经上了年龄,可依然掩饰不了那份绝代风华和妖娆。
“我见过你!”
先是一惊,回过神来的北辰一声长叹,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是在报纸上偶然看到的消息,还原古人的原貌,其人便是绝代风华的穆王妃,身份神秘不可查!
“公子见笑了,妾身和你是第一次见面!”王妃嫣然一笑,面色和蔼。
“……”欲言又止,北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根据那份日报所言,穆王妃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暗杀!
考古学家得出的结论是暗杀致死,一刀封喉,直接毙命!
饭后北辰总想找个机会说出来,可总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无果,只能被孟浩然三人拉着出了门,一路直奔长安城而去。
朝阳东升,长安城下已是人山人海,怕是不下于万人,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北辰三人无奈,只能干等着。
一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文武百官两列,唐皇亲身前来观战,见到这个阵仗,所有人才缓缓退下,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下高呼万岁!
“看到了吧,今天你这场比试你若输了,怕是很难活下来……”跟在唐皇的后面,李白在北辰耳边轻声喃喃。
“是啊,万众瞩目之下,若是保不住大唐颜面……”杜甫神色担忧,阵势太大了,人山人海都在看着,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深吸了口气,北辰一脸无奈:“这长安城我上去便是生死参半,不上去则是必死无疑,你们觉得还有选择吗?”
吃力的爬上长安城,北辰先是走到唐皇面前行了大礼,而后向着腾出的空地走去,那里已经有一个人,是一位年龄约三十岁的青年,面色白嫩,双眼有神。
“看见没,那就是我们洛阳的麒麟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下方有故居洛阳之人,对着周围一阵吹嘘。
只是周围的学问人皆是翻白眼:“与他交手的是南诏国张良,据说此人不但计谋举世无双,文采更是惊天下!”
“可不是吗,大唐的文官都败在此人的手里了,北辰文采不过“麒麟才子”,他能行吗?”但凡了解情况的秀才文人都为之担忧。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走上近前,北辰看向另一方六国的人,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北辰的声音不算大,可立在高处,声音飘得很远,围观的大唐子民都是为之一愣,太霸道了,这是**裸的蔑视啊,丝毫不将六国文人放在眼里。
唐皇李隆基点点头,嘴角露出了笑意,而他旁边的一位实权亲王却是蹙眉,欲言又止。
“这位就是北辰北兄了吧?”
张良伸手制止了欲要发火的六国文士,上前一步礼敬道:“北兄有所不知,六国文人除却张良外,已全白败北,不可再出战!”
“您就是张兄了吧,正好,我还有句话要对张兄说!”
盯着眼前的张良,北辰深吸了口气,眸子璀璨,字字铿锵有力的道:“张兄,你爸死了!”
一愣,张良蹙眉,他虽然没有听出什么意思,可却听出了不是好话,只是看到北辰彬彬有礼的模样,他更加疑惑万分:“北兄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有了您的回答,我就放心了!”
北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所有人都不可意会的笑容,张良更是蹙眉,总感觉心底有些慌。
第二十三章 诗惊大唐
“北兄这是何意?”
杜甫眉头紧锁,不禁诧异的开口,只不过很明显孟浩然和李白也不知其中缘由,一个劲的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长安城下来了一个小和尚,看年龄不过四五岁,神色稚嫩,一声淡紫色袈裟披在身上,显得十分可爱。
他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左右逢源的向北辰看去,一边还摸着头上的六个戒疤,撇嘴道:“这小子太坏了,竟然在唐皇面前骂人……”
“北兄,张良仍有一事不明……”
张良和许人也,眼神一转便有了注意,想起了一种打击大唐的方法,从怀里拿出昨日唐皇差人送去的信封,淡淡的道:“你这封信内,书有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这表明你非常有压力对吧?”
城下大唐文人都紧张了起来,临战前夕,发一句这样寓意的话,这不是长对手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不用战,气势上就矮了对手三分!
听到张良提及这个问题,北辰非但不动怒,反而笑着点头:“没错!”
“乱写战信,这不是胡闹吗?”
“何止胡闹,未战先输了!”
所有人都是气急,一封信就令自己这边士气大损,这怎能令人不气,这时候的文武百官也议论起来了,昨日大堂上,听北辰说诗意是大唐不惧怕任何挑战,他们也未细想,现在再三揣摩,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望陛下解惑!”
这时候,唐皇旁边的亲王再难保持平静,昨日他就是竭力阻止北辰长安城比试的人之一,此刻依然是怒意未消。
场中唯一能保持平静的,怕是只有唐皇了,他摆了摆手:“荣亲王,有什么事不明白,和朕讲讲!”
深吸了口气,荣亲王眸子闪烁的看向北辰背影,沉声道:“这北辰明显没有必胜的把握,陛下为何还要同意他的请求,将这比试场地设在长安城上?”
闻言,唐皇忽然笑了,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是北辰必然会输,之所以答应他的请求,做这种令人费解之举……”
回过头,唐皇看向六国使臣:“是因为我想要让北辰血溅长安城,让北辰当着六国使臣的面,血洒长安城外!”
身子一震,饶是终年征战,铁血心肠的荣亲王也心底一颤,都说自古君王多无情,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万众瞩目之下,北辰忽然一声嗤笑,看向正昂然自得张良,意外的说道:“张兄,莫非你只疑惑这些,难道就没有别的?”
张良一愣,眼神闪烁,片刻后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是北有辰?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闻言,北辰眼角出现一抹笑意,表面上却是失望透顶,嘴里感叹道:“我本以为张兄也是学文之人,怎料想张兄的想法也那么肤浅,真是令人失望啊……”
瞳孔紧缩,张良的面色阴沉了下来,神色不善的说道:“你这是何意?”
如果说刚刚他拿出信封是软刀子的话,那北辰的话就是硬刀子了,而且丝毫不避讳,令张良很不高兴。
北辰闻言,看向城下的人山人海,朗声笑道:“南无星而北有辰,天下自古归一门!”
冷笑,北辰撕下虚伪的面具,轻蔑的道:“你连三字之意都无法揣摩,还敢来长安城上与我比试?是谁给你的勇气?”
“南无星而北有辰,天下自古归一门,好!妙!贵不可言!”
李白最先回过神来,立刻神色激动的拍手叫绝,周围的人听得霸气凌然,却一直不明其中之意,只能求助的看向李白等人。
略加体会,礼部尚书赭炎便向众人开口:“此意乃是,南方没有星辰,而北方星空璀璨,就像这天下,古往今来只能归于一门!”
“好!”
这下,就连唐皇的眸子里都出现一抹惊艳,这么露骨的话谁人听不出来,南就是南诏啊,北就是大唐啊,这意思是天下终归于大唐,任何的压抑都只是暂时的。
“意思其实还不止这些,非但天下之土归皇土,天下学文,也终归一门所为,我说的不错吧北兄!”
都说李白是天才,事实也的确如此,一口就道出了北辰的另一则想法,北辰倒也没有拒绝,静静的点点头:“却有此意。”
“北辰,你说的天下学文归于一门,是归你,还是归我呢?”咬牙切齿,张良双眸冰冷盯着北辰,质问道。
北辰摆手,很无辜的道:“当然是谁做的诗归谁?”
易亲王看到张良快要吃亏,急忙走了上来,对着唐皇行大礼,十分恭敬的开口:“陛下,我南诏同六国商议,此次比试,五局三胜如何?”
“准!”
唐皇自然不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手一挥,直接准了。
回过头,北辰看向脸色不善的张良,笑道:“我们添点赌注怎么样,我输了自绝长安城上,血染疆土,你输了滚回南诏,此生不得再踏入我大唐地界半步!”
“成交!”
张良眯了眯眼睛,满口答应,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会在诗歌上碾压北辰,因为北辰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深吸了口气,张良高声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长安城外所有人蹙眉,这是首怀念诸葛孔明的诗句,可怎么听都感觉张良在歌颂自己,功盖三分国,不正指的是张良吗?
名成八阵图,不正是张良成名的西南边疆之战吗?
就当所有人万分紧张的时候,北辰大步上前,高声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哦……”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北辰竟然会来一首这样的诗,恰恰和张良的诗寓意相反,就像平原上的野草,每一年都要枯死一次,火焰也将燃烧而过,可当春风吹过,他还依然顽强的活着!
北辰略胜一筹,张良蹙眉,再度开口:“三十六载风雨同舟,七十二年起起落落,待得重头战甲披身,一马平川横扫天下!”
这下轮到北辰吃惊了,这首诗寓意惊人,而且他根本没有听说过,可在所有人注视之下,北辰咬牙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第二十四章 毕竟三比零,我上我也行
“好一个待得重头战甲披身,一马平川横扫天下的豪迈!”
“又好一个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决心和毅力!”
杜甫神色感慨,到了这个时候,谁还敢说北辰没有一战之力?针锋相对的斗诗之中,北辰处于守的一方,结果非但对答的滴水不漏,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强悍?”
南诏国的易亲王脸色一沉,张良是谁,不论是计谋还是才华,都是惊艳古今,除了少数老一辈文人之外,同辈之中没有敌手。
眯起眼睛看向北辰,易亲王沉声道:“这个北辰到底是何人?”
“禀大人,北辰的过往我们没有查到,只有几件零碎的消息,第一此人是个断案如神的青天,第二便是此人在洛阳诗会上摘得魁首。”
后方一个文官皱眉,对于北辰的身份和历史他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可除了这些消息,其他的一无所获。
“亲王,这两首诗张兄都处于下风,情况不妙啊!”
亦有人担忧,都是学问人,一开口高低立判,这倒不是说北辰的诗更好,而是天生相克,用野火烧之不尽的杂草,来对比功盖三分国的功臣!
随后又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直接破灭了张良一马平川横扫天下的美梦。
张良的眸子中亦是有些沉重,他没想到即便是这样,依然被克的死死的,他忌惮的看着北辰,不敢随意的开口。
“张兄,这两首诗……”
六国里面有人担忧的开口,不过张良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坦然道:“这两首诗我输了,可是下面轮到北辰兄先来,我随后……”
“哈哈,看到没,张良兄定然是故意放水,这样才有挑战性。”有一个大胡子爽朗的大笑着,一副我懂得表情。
“让二追三吗?你确定让我先来?”
北辰一脸的玩味,对方认为自己没有赢得把握,北辰也一样,自从知道张良并非上一个穿越者之后,张良的结局已经注定。
嘴角上扬,北辰想起了一首诗,即兴说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说到这,北辰话语一顿,话锋一转,盯着六国使臣深意笑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危楼高百尺,手可在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有人喃喃,再看向六国使臣的眼神都怪怪的,北辰诗歌中立在危楼之上之人,怎么感觉像是在说六国使臣呢?
而诗歌的下颌,直接点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才对啊,来到我大唐地界,就该有这样的态度。
“……”
一瞬间,张良在内的六国使臣脸色都黑了下来,正所谓一语双关,这首诗先是表明了六国所处的位置,危楼百尺!
后又对其野心进行了阐述,可下颌却是话锋一转,直接点出了六国小人心思,表明了大唐高高在上的姿态。
“骑马观花看天下,戏猴玩耍走天涯,一年一度石灯日,骆驼背上笑看花!”
张良嘴角轻颤,脸色依然不好看,自从听到北辰的诗歌后,张良岂能不明白,输了,不说一败涂地,可明显高低立判。
“什么意思?骑马观花?戏猴玩耍?还有骆驼背上笑看花……”
这下,孟阁老都皱起了眉头,这话语太有深意了,特别是诗歌下颌中的石灯日……
石灯日在大唐是一种传说,相传民间若有石灯自燃,必然有文星临世,传说起源于唐太宗时期,据说郑国公魏征出生时,便有石灯燃烧,惊住了世人。
自此之后,大唐便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
“张良此话何意?石灯日怎么了?”
“骆驼背上笑看花?这那是笑看花,分明就是看笑话!”
北辰神色诧异,渐渐也从旁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些讯息,他顿时一声嗤笑,没有说话。
“不管你是笑看花,还是看笑话,你都已经输了……”
北辰不在意,可杜甫一甩长袍,对于输了还能道出讽刺诗的伪君子,杜甫可没有好气,只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张良却很坦然:“我输了……”
“输了?”
到了这个时候,长安城下的人都已经懵了,不是约定五局三胜吗?怎么一个人才三首诗就已经有输赢了?
人群中不乏智者,有一个苍苍白发的老秀才身子一震,惊疑难定的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北辰三首诗都完胜张良!”
“什么?”
“这!”
这个消息,像是一阵风吹过人群,无数人骇然的瞪大了嘴巴,悉听了张良的威名,他们本以为北辰必输无疑,哪怕见识到了北辰诗歌的厉害,这些人也不认为北辰会赢。
可结局,总是充满了惊喜和意外!
一首草根的励志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又一首毅然决心的边塞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最后一首漂亮的讽刺诗: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三战三捷,北辰用绝对的实力碾压了张良,虽说不能令张良心服口服,可却令张良亲口道出了“我输了”三个字。
对于天下“旗帜性”人物张良来说,这三个字重千斤,就像21世纪有人说我输了,和老美总统说出这三个字,含量当然不一样。
“三比零!”
六国特使中有人面目呆滞的开口,他被吓傻了,难道真的如北辰所言,天下自古归一门,那六国又当是何地位呢?
这种战果虽然很无情,令六国特使待下去的脸面都没有,在大唐子民的万众瞩目下,他们脸庞火辣辣的,恨不能找个地面钻进去。
此时,对战的周围忽然挤进来一个小和尚,他盯着战场,眼珠子乱转,一脸惋惜的道:“原来三比零,没想到这么菜……”
“小和尚,你胡说什么?”
南诏的使臣顿时大怒,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身披紫袈裟,年龄不过四五岁的小和尚。
小和尚古灵精怪的一笑:“牛什么牛,毕竟三比零,我上我也行!”
此话一出,场中的北辰瞳孔紧缩,蓦然回首看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法号小灵通
“毕竟三比零,我上我也行!”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北辰的耳边,熟悉,太熟悉了,21世纪的游戏玩家经常能听到,耳熟能详,深吸了口气,北辰看向那个小和尚,一时间愣住了。
年龄太小了,估计刚会走路没多久,一身紫色袈裟,光秃秃的头顶上还有六个戒疤,注意到北辰看过来,小和尚抹了把鼻涕,傻傻一笑。
“应该……不会吧!”
北辰眼角颤了颤,眸子中尽失难以置信,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如果他是穿越者,岂不是还不会走路就来到了大唐?
摇摇头,北辰立刻将这不靠实际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与其让他相信这个孩子是穿越者,倒不如让他相信沐清那个老顽固是穿越者来的靠谱。
“噗……”
“这奇葩孩子,太损了……”
长安城上围观的人都笑喷了,这小和尚太损了,真的是往六国的痛处戳,三比零的战绩,说出去脸都丢到家了。
“臭和尚,你找死是吧?”
匈奴人生性暴躁,极易动怒,听到这句话顿时忍不了了,红着眼一声咆哮就要上前,可被他旁边的匈奴首领拦住了。
这时候北辰也看了过来,冷哼一声:“这里是大唐,是长安,可不是你们的草原!”
北辰回身,向着皇上欠身行礼,紧接着看向匈奴人目露寒芒:“更何况陛下面前你竟敢大胆放肆,你想被诛九族吗?”
大帽子压身,匈奴人眸子深处出现一抹惊惶,最后还是匈奴亲王低声下气开口:“陛下,阿达在草原野惯了,口无遮拦,望陛下恕罪……”
唐皇顿时笑逐颜开,大手一挥,很有气度的道:“无妨,顽劣之徒朕不会放在心上。”
说完,唐皇看向北辰有了笑意,点点头:“传朕旨意,北辰文采惊艳,举世无双,封正三品翰林院学士,面见于朕无须通报,可畅通无阻!”
“微臣叩谢皇上!”
北辰蹙眉,虽然当上了正三品大员,可他一点也不高兴,特别是见到了安禄山之后,北辰对于做官更加忌讳,不想轻易涉险。
只是,北辰注意到了身后的六国使臣,即便此时有心拒绝,也无法开口,不然驳了唐皇的面子,怕是又要横生枝节。
意外得了一个正三品官职,北辰感觉还可以接受,起码小命保住了,至于这官,回头再和唐皇请病假呗。
退到一旁,北辰看向身边的小和尚,轻声问道:“小兄弟,不知道你姓谁名谁,家住在哪里呢?”
“师兄,我本名叫通灵……”
小和尚带着审视的眼光盯着北辰,心里很奇怪,很普通的人啊,为啥师傅那么上心,唯独对这个傻小字情有独钟。
北辰一愣,诧异的道:“你还有别的名字。”
“是的,我的法号叫小灵通!”一字一言,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
“小灵通?”
北辰差点没笑喷,小灵通,怎么不叫联通或者移动呢?实在不行叫个电信也行啊!
“我的名字有问题吗?我师父说这个名字有很好的寓意,可以遨游世界,灵通天上地下。”小和尚擦了把鼻涕,倔强的盯着北辰。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忍住笑意,北辰说着违心的话,其实内心依然在狂笑,心想这师傅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起了这么个名字。
“皇上,六国使臣的事情即已解决,末将请命,即日起回去南北关口!”
朝中的真武侯苏禾看到事情有了结果,顿时上前请命,六国使臣来到这里已有十五天,他也离开玉门关有十五天,若是再拖延下去,他怕是会横生枝节。
“苏爱卿不必着急……”
唐皇刚想回答,可这时候长安城外忽然响起了烈马长嘶的声音,所有人都苍白着脸向城门外看去,这个时候发出动静,惊了圣驾谁能担当的起。
“大胆!”
正在静候皇上圣言的真武侯眉头一皱,当即大吼一声,目光穿过长安城下万千民众,锁定在疾驰而来的瘦马之上。
真武侯神色一滞,在城墙边缘看到来人的北辰也瞳孔紧缩,身子巨震,急忙回身高呼道:“陛下,是王昌龄王大人,独自驾马而来!”
“是浩然啊?为何如此急促啊?”唐皇听到是王昌龄,锁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真武侯苏禾也走了过来,脸色阴沉,眸子精光闪烁,咬牙道:“陛下,有些不对劲啊,王阁老好像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已经坠马!”
“什么?”
唐皇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急促的道:“太医!快叫太医!”
北辰以及苏禾一众官员冲下了长安城,穿过人群走到王昌龄身旁的时候,发现王阁老腹部还有胸口,以及腿上都有刀痕,特别是王阁老的背后,还插着一支箭矢,伤口依然在流血。
“王阁老,朕不是让你主持洛阳诗会吗?这是发生了什么?”唐皇看到王阁老这幅模样,霎时间眉头紧锁。
“丹书铁卷……杀手、杀手……”
只可惜王阁老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便昏死了过去,只留下疑惑不解的文武百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丹书铁卷和杀手有什么关系?
唐皇眸子急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旁边的李公公急声问道:“洛阳到长安的路途中,是不是有一个齐a县陛下的意思是……齐国公?”李公公露出惊容,瞬间便想起了齐国公手里,的确有一块先皇赏赐的丹书铁卷!
北辰心里很紧张,他紧张并不是因为丹书铁卷的缘故,而是两日前他被赵刚带走的时候,包裹落在了客房里,其中有一件东西,干系重大!
他先前在穆王府,托华叔前往王阁老旧居,就是因为想要取回那件东西。
两天后,六国使臣交了贡品,便匆匆离去,临行北辰没有露面,而是在长安城皇宫内,紧张的盯着醒转的王阁老,颤声讯问道:“王兄,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那天你被带走后,我心里担忧,便加急赶路,直到齐a县地界,便被齐国公请回了府邸,当他说出请求时,我便一口回绝,准备在第二天离去。”
“可就在当天晚上,来了一个黑衣杀手,他一句话没有,便大开杀戒,若不是齐国公和诸将士舍命相救,我现在哪有命在!”王昌龄脸色很难看,大概是想起了那天的惨状。
北辰蹙眉:“那齐国公拦下王兄,到底有什么请求呢?”
“是因为先皇的丹书铁卷!”
“齐国公丹书铁卷被盗,欲要同我一起进京,希望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王阁老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说道。
北辰心中微动,没有说话,话锋一转问道:“王兄,我当日夜里被带走,落在房间里的包裹不知道您有没有见?”
第二十六章 路遇杀手
“你说什么?你要请命前去调查这件棘手的案子?”
穆王府,孟浩然身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急促的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牵扯到先皇,一旦处理不好,皇上极有可能会大怒!”
“是啊,丹书铁卷丢失,齐国公在家里被灭族,这浑水有些深,沾不得!”
杜甫摇了摇头,这丹书铁卷丢失事关重大,极有可能成为幕后者的一件利器,到时候查案不成,反倒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北辰一声长叹,摇了摇头:“你们的心思我都懂,可是我真的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你们不必劝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白眉头微蹙,上前一步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谁会盗走这丹书铁卷,而且还将齐国公一家灭门?”
“你的意思是……”
北辰身子一震,忽然意识到了李白话中有话,其中的深意有些大的可怕。
点点头,李白继续提示道:“丹书铁卷对多数大唐子民是没有用的,你且想想,对哪些人才有用?又有哪些人,有这个实力灭杀齐国公满门!”
理解了李白的提示,北辰头皮有些发麻,可是他依然咬牙坚持道:“这次的齐a县我势在必行,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有句话北辰一直没有说,那便是拿件事关重大的沙漏,此刻正在齐a县他怕迟则生变,会有意外发生!
“好,我与你同去!”
“我也去!”
李白和杜甫异口同声的开口,看到这幅状况,孟浩然孟阁老一声悠长的叹息,无奈道:“你们都不怕,老朽我有什么好怕的……”
对于齐国公惨遭灭门的冤案,唐皇李隆基正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北辰正好来了,唐皇自然爽快的答应,还对着北辰一阵夸赞。
到了最后,李白杜甫以及孟阁老随行的要求,唐皇都不加思索的答应,甚至唐皇担心北辰的安危,大手一挥,将从前线调回来,震慑六国使臣的真武侯苏禾派了出去,与之随行。
“皇上,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眼神微转,北辰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笑意:“微臣,想要将身受重伤的王昌龄王阁老带上,望皇上恩准!”
本想答应的唐皇眉头一皱,诧异的道:“北爱卿,王阁老年老体衰,又加上身上有伤,不如朕另外派人与你前往如何?”
躬了躬身子,北辰一本正经的道:“非王阁老不可!”
两天外,一列将近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长安城,其内有三个官轿,两百铁骑,还有一百弓箭手和两百禁卫军!
阵容很恐怖,团团守护着以北辰为首的三顶官轿!
“北兄,不知你为何要带上王阁老?这样的话会对我们更加不利!”杜甫神色不解,这个时候,能避免的冲突,尽量的不要发生。
“你很快就知道了……”
一旁的李白和北辰相视一笑,都是看出了彼此目光中的意思,只不过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依然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北。
“很快?”
孟浩然眉头紧锁,内心深处更是疑惑,虽然他和王昌龄不和,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不希望王昌龄冒险。
“什么人?”
恰在这时候,官轿外忽然传来真武侯苏禾的喊叫声,紧接着禁卫军的声音在轿子外传来:“北大人,门外有一群悍匪拦住了路,要不要格杀?”
眸子闪烁,北辰心底和明镜似得,他不动声色,淡淡的道:“派人全部擒住,可苏大人不能出手,他需要在附近三米之内!”
“铿锵!”
刀枪交鸣的声音响彻云霄,喊杀声漫天遍野,北辰嘴里喃喃道:“应该快了……”
“谁?”
随着北辰声音落下,外面真武侯一声怒吼,剑光四射,刹那间出手,北辰也急忙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盯着不远处一个黑衣身影,此刻正在和苏禾剧烈交手。
“好大的狗胆,还未出长安城地界,你们就敢胡作非为!”孟浩然看到了招招欲要杀人的黑衣人,顿时怒了。
“消息有误,撤!”
看到官轿内的人并无王昌龄,与苏禾交手的黑衣人瞳孔紧缩,顿时发出命令,先前拦路装扮悍匪的数人逼开禁卫军,一时间逃之夭夭。
孟浩然看着身手不凡的黑衣人,霎时间脸色黑了来下,这些人好大的狗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长安城附近行凶!”
“不必追了,我心里已有数!”
真武侯苏禾本欲乘胜追击,可这时候,北辰忽然拦住了他,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的猜测并没有错,那丹书铁卷,现在就在长安城中!”
李白看着快速离去的黑夜人,眯了眯眼睛,喃喃道:“而且此人身份奇高,我们的一言一行早已经暴漏在他的眼目之下!”
“什么?”
“这!”
杜甫和孟浩然对视了一眼,整个人心底都凉了一半,若是真的如此,到底是谁盗了丹书铁卷,又要做什么用呢?
只不过李白和北辰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埋头赶路。
不远处,有个消瘦的身影,眸子冰冷的盯着北辰等人离去,没有再妄动!
直到黄昏时刻,北辰一行人才赶到了齐a县城。
到齐a县的时候,县官已经在城门口迎着,看到最前方北辰的时候,他急忙躬身行大礼:“齐a县县官白道成参见诸位大人!”
“白道成,不需要那些虚礼,带我去齐国公家里去吧,另外把我们道来的消息传播一下!”
走两步,北辰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道:“记住,把王昌龄王阁老到来的消息也一同传开!”
到了齐国公家里,北辰才见识了什么叫做惨烈,前中后三个院落中,到处都是碎血肉,将砖瓦都染红了,一具具尸体或许是因为放太久的缘故,都已经有了化尸的味道。
问清了王阁老包裹所在地,北辰步伐仓促的小跑向后方偏厅,在那里他很容易的找到了那个包裹,可是打开包裹的他一看,北辰顿时瞳孔紧缩……
包裹里的东西一览无余,却并没有那件沙漏!
第二十七章 北辰的计谋
“沙漏呢?”
北辰傻眼了,紧绷着神经,将包裹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结果依然没有发现金色沙漏,北辰眼神急转,抓起包裹快速冲出了门,问向王昌龄:“王兄,这包裹除了你,可还有人动过?”
“没有啊,这件包裹我一直带在身上,从来没有人动过啊?”
眉头微蹙,王昌差异的问道:“怎么?老弟可是少了什么东西?”
北辰刚想点头,如实道来,可这时候耳边忽然想传来李白的声音:“北兄,在偏房里,我们找到了这个,一时间没有主意……”
回过头,北辰看到李白手里拿着的东西,赫然是丢失的金色沙漏!
“王兄,这件东西就是我包裹里的东西……”笑了笑,北辰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按照先前穿越者所言,这沙漏至关重要,是回到21世纪的关键!
拿到金色沙漏,北辰长出了一口气,压抑的心情舒展开来,淡淡的道:“此行齐国公一案已有眉目,白大人,借你书房一用,我要写奏章上禀皇上!”
“北兄,我们这还没有开始查,怎么就有了眉目?”
杜甫一愣,顿时蹙起了眉头,这才刚到齐山县,怎么就要奏章上禀万岁,北辰却笑了,点头道:“有了现场的证据和王昌龄王阁老的供词,我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王昌龄眨眨眼,一脸的愕然,什么供词,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请随下官来……”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世代皇上出行的钦差大臣,县官不敢怠慢,急忙将北辰一行人请进书房。
书房外,北辰将众多人拒之门外,因为不懂古字,北辰只有放进来李白代写,紧抓着沙漏,北辰想好说辞,喃喃道:“微臣经过师弟观察,加之王阁老密言,确定行凶者幕后之人,必然身在长安!”
一顿,北辰眯了眯眼睛,寒声道:“且丹书铁卷,此刻正在皇宫宫苑之内,望陛下详查!”
闻言,李白神色震惊的盯着北辰,吞了口唾沫,难以置信道:“宫内是非过,非世人所能妄言,你真的要这么写?”
“深山有虎,若不敲山震虎,我们将回不去长安!”
静静的点了点头,北辰眸子璀璨,他哪里不知道,沾染皇家事,无论结果如何,为了遮丑皇家都不会让他活着。
可是那有怎样呢?
这封信,真的能到得金銮殿吗?
装好信密封好,北辰拿着信封走出了门,他先是对着孟阁老和杜甫投去放心的笑容,随后将信封交给了县官白道成。
脸色严肃,北辰凝重的道:“这封信事关重大,我会派人走一路诱惑敌人,请白大人再度派人,务必两日之内送达长安,面见皇上。”
“属下这就去办!”
重重的点点头,白道成快速离去,孟浩然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诧异的道:“北老弟,奏章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交给白道成,为何不令禁卫军将士亲自去送?”
“只有在白道成手里,那封信才能送到该去的地方……”
说完,北辰将手里的其它两纸信封交给了苏禾,命他差人将其送了出去,而后对着孟浩然、李白、杜甫以及真武侯苏禾笑道:“不出意外,此案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明天就可以起程返回长安!”
齐山县一个不起眼的客栈,白道成左顾右盼,看到没有人注意他,快速闪身进了客栈内。
“禀告大人,北辰有奏章上禀皇上,为了躲避耳目,他派出两路人,令我将奏章秘密送往长安!”
“奏章拿来,你速速回去不要令他们生疑!”
“是!”
白道成恭敬的将信封送进密阁,悄无声息的离开,密阁内快速走出一个妖艳的女子,他迅速将信封打开,看了过去。
可越看,妖艳女子眸子越冷冽,当她看到最后一句丹书铁卷在宫苑之内,她瞬间动了杀意,对着密阁内寒声道:“通知主上,事情有变,需要派遣八百铁军支援!”
紧握着手里信封,妖艳女子咬牙切齿,他明白这封信一定不能被皇上看到,不然数十年的努力将毁于一旦!
入夜,月上眉梢,星空璀璨,北辰将五百禁卫军将士遣散,而后与李白等人把酒言欢,闲谈五湖四海,人间奇事!”
“北大人,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要发生什么?”
酒过三巡,真武侯苏禾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北辰将五百禁卫军遣散,可所处的位置都特别讲究,有点像防御的阵型。
孟浩然和王昌龄人老成精,此刻蹙起眉头,看向周围的禁卫军,三五成群在一旁,看似无意之举,可很有规则,并不像是随意而为。
嘴角上扬,北辰灌了口大唐的果汁酒,咂舌道:“古人云: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我这是待客之道……”
“好一个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看来你是知道我们要来?”
这时候,一道嘤嘤黄鹂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以客栈内的妖艳女子为首,携带浩浩荡荡一大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她笑看着北辰,嘴角噙着一抹嘲讽。
“铿锵!”
“哗啦!”
北辰从长安带来的禁卫军神色戒备,迅速亮出了兵器,只不过府邸内的二百禁卫军明显不够看,在数百甲胄黑衣人面前,他们脸色苍白,一直在倒退。
“你们是何人?”
“好大胆,竟敢私闯钦差大臣行馆!”
苏禾和孟浩然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的震惊,没想到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的冲进了官家府邸!
“来了……”
最为平静的,当属于北辰了,他静静的站起身来,一脸欣赏的盯着面前的女子,手指了指周围人山人海的黑衣人,淡淡的道:“你们这是来灭口的吗?”
“别废话了,今天你们都要死,一个都跑不了!”
妖艳女子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大手一挥就要下杀手,可这时候北辰却笑了:“奏章你们接到了吧……”
身子一震,妖艳女子眸子出现了慌乱,紧接着寒声道:“你说什么?”
看到妖艳女子的慌乱,北辰智珠在握的道:“难道白道成白大人没有将奏章交给你吗?如若不然,你们为何会深夜到此?”
北辰的话令妖艳女子瞳孔紧缩,心难平静的道:“你竟然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北辰说着,大手一挥,霎时间周围灯火通明,将士走动的声音十分明确,而这时候外面的黑衣人急忙跑了进来禀告:“大人不好了,外面都是禁卫军,人山人海!”
第二十八章 终离长安
下了金銮殿,北辰一路南行,很快便来到了正南方的丹凤门,先前那两个门卫见到北辰到来,不敢怠慢,忙给北辰放行。
只不过这次北辰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站在丹凤门之下出神,脑海里不由想起历史教授言传的知识。
丹凤门,为长安城皇宫的正南门,东西长达200米,其长度、质量、规格为隋唐城门之最,体现其千般尊严、万般气象的皇家气派。
丹凤门上有高大的门楼,是唐朝皇帝举行登基、宣布大赦和改元等外朝大典的重要场所。门楼之下,共开五孔门道,门道各宽近十米,道中设石门槛,与史籍中“凤门五开,十扇开闭”记载相符。
墩台两边,宫城的内侧各筑一条宽三四米、长数十米米的马道用以登城。
“不愧被后世称为盛唐第一城啊……”
一声长叹,北辰迈步出了丹凤城,眼神有些眷恋,这次离去,他就没有想过再回到长安,在他心里,长安乃是是非之地,不是养老之所。
“北大人,要不要派人把您送回去?”
看到北辰一个人,门外并没有官轿候着,两个门卫顿时跑了过来,在北辰的耳边开口。
摆了摆手,北辰拒绝了两人的好意,跨着大步向前走去,来到唐朝,盛唐风光依然尽收眼底,再往后的这山这水,将满目疮痍。
路径繁华的街道时,北辰顿下脚步,购买了些点心和胭脂水粉,才回到穆王府。
可没想到孟浩然也在,见到北辰进来,孟浩然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皇上恩准你退而致仕了吗?”
“没有……”
北辰如实的回答,皇上的确没有答应他退而致仕,而是依然保留着他身上的官职,从正三品,随时可以入朝为官。
闻言孟浩然一声长叹,喃喃道:“你年轻且才华横溢,为洛阳诗会魁首,这次长安城上更是诗惊大唐,闻名天下,唐皇怎会放任你离去。”
看到孟浩然一副了然的表情,北辰开怀大笑:“皇上虽未答应,可却准我带官职回乡,若要为官,随时可进长安!”
“真的假的?”
神色一愣,孟浩然无比惊讶,质疑的盯着北辰,皇上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人了?他不相信的开口:“皇上就这么应允了?”
点点头,北辰如实说道:“本来还没有那么容易,这我还要谢谢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要不是他们求情,皇上不一定会让我离开长安城。”
“文武百官?”孟浩然和王爷对视一眼,都懵了,一时间不明白北辰所言何意。
“是文武百官。”
北辰不假思索,将自己的言行告诉了孟浩然和王爷,特别是上早朝之前,得罪赵晗以及文武百官的事情说了出来。
得知了这一切,孟浩然黑着张脸喃喃:“朝堂之上多君子,朝堂之下多小人,你今日得罪了他们,这官场,你怕是回不来了!”
“我也没想过回来做官。”
微微一笑,北辰收拾着包裹和衣物,准备即刻,王爷看着忙碌的北辰笑了笑:“不当官也好,官场之上是非多,少了些尔虞我诈,多了些平静安谧。”
“还是王爷懂我……”北辰将沙漏放好,爽朗的大笑。
“北大人,外面有人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恰在这时候,穆王府的老奴华叔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北辰见状,顿时诧异,自己在长安认识的人不多,是谁在自己临走前送来了信封?
北辰走上前接过信封,直接打开看了过去:“北辰啊北辰,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自寻死路,上个早朝得罪了这么多大人,怎么样?要滚蛋了吧?”
“哈哈,你放心,等我入朝为官,我们的帐再慢慢算!”
看到这最后一句,孟浩然顿时怒不可言,冷声道:“到底是何人,竟敢威胁朝廷命官?”
“要不要送到官府令他们详查?”王爷此时开口,写信之人很可恶,知晓北辰即将离去,自己不敢露面,送来一封纸信幸灾乐祸。
“不必小题大做……”
北辰嘴角上扬,走到一旁的文房四宝面前,笔墨挥洒数十字,最后落笔,他将手里的信封交给了华叔,开口道:“华叔,看送信的人走没,如果没走交给他,走了的话放在门外就好。”
“真的不再多住几日,大唐的集会快到了,何不赶了集会再走?”孟浩然看着背起包裹,行色匆匆的北辰,不忍开口挽留。
“不了,心系家里的人,不多留了。”北辰将官服脱下,换上平常的服饰,推门走了出去。
眼神一转,穆王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北老弟,再过不久便是我的生辰,到时候一定要来长安看看……”
北辰沉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笑道:“穆王爷生辰,我若无事,定然前来!”
华叔回来了,对北辰禀报那人已经走了,对此北辰也不在意,而是随着华叔向穆王府的侧门走去,那里有准备好的马车,会一路畅通赶往洛阳城。
而北辰不知道,此刻穆王府门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捡起地上的信封,快速的跑到了一个背人的角落。
在这个偏僻的旮旯里,赵刚打开信封,笑着看了过去,北辰滚蛋他十分高兴,只要不在朝为官,他有一万种方法玩死北辰。
“小官事大官,曲意逢其喜。事亲能若此……”
看到这些诗句,赵刚瞪大眼,涨红了脸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在信里嘲讽北辰不懂人情世故,可北辰却来一句:事亲能若此,岂不成孝子!
“北辰!!”
恨得牙痒痒,可赵刚看了看不远处的府邸,还是没敢妄动,那可是穆王府,虽然穆王没落多年,可当年的威风八面他还记得!
手握的噼啪作响,赵刚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死!”
“大人,这里还有一句话……”
这时候,他旁边的奴仆眼尖,忽然看到了纸信的背面还有字,惊声开口。
赵刚眉头一皱,顿时看了过去:
“忘了告诉你了,我虽然退而致仕,可皇上垂怜,我官职保留,依旧是正三品,你最好还是祈祷不要碰到我,不然我会把你打得连你老母都认不出来……”
第二十九章 相濡与沫
“大人,天色已晚,我们是休息还是继续赶路?”
走到半路,车夫忽然开口询问,北辰嗅着四周的杏花香,思量了片刻:“还是继续赶路吧!”
杏花的花期一般是三四月,二月杏花开,天气还很冷,行驶在路上的北辰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他也想住个客栈,可是想到家里还有人念着,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路途遥远,一直到下半夜下起了小雨,马车才停了下来,为了担心车夫淋感冒,北辰掀开挡帘,冲着车夫开口道:“你也进来避雨吧。”
“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小人身子贱,可不能将雨水带上马车。”闻言,车夫诚惶诚恐,连连摆手不敢逾越马车半步。
看到他这幅惶恐模样,北辰对这个皇权社会有了更深的见解,他想了想,只得板起脸威严的道:“我这是命令,你胆敢不听?”
车夫一脸纠结,缓缓踏上马车,车夫上马车对于北辰来说或许没有什么,可对于车夫来说那是身份和地位的鸿沟,不可逾越!
“你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我叫鲁吉。”
……
聊了两个多时辰,鲁吉才缓缓卸下戒备的“包袱”,主动开口问道:“大人行色匆匆,是不是娇妻在家等候啊?”
“是啊,有伊人在等我回家,我前往长安的时候,性命不保,现在迫切要回去报个平安。”
北辰喃喃,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沐婉彤的笑容,这一路上,他也一直在思索,到底是索性和沐婉彤在一块,还是装糊涂一直到离去。
可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北辰很想对沐婉彤说出来一些话,可是有句名言一直提醒着他:相濡与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大人成亲了吗?”鲁吉颇感兴趣的开口。
听到这句话,北辰眸了一闪,向着鲁吉问道:“鲁大哥,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你是过来人,我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想了想,鲁吉点了点头:“我的答案不一定是大人的,可是却能给大人参考,大人问吧。”
组织了一下语言,北辰凝声道:“如果我喜欢上一个女子,可是我注定无法陪她到老,甚至我陪她的时间不过是几年,几个月,你觉得我应该和她成亲吗?”
鲁吉看着北辰,很认真的道:“如果那女子喜欢你,我觉得时间不应该是你考虑的,哪怕你只能陪她一分钟,她也想得到你的答案。”
身子轻颤,北辰没有说话,车夫鲁吉向着窗外看了看,发现雨停了,便没有打扰北辰,静悄悄的下了马车。
马车内,北辰独自发呆,嘴里喃喃道:“或许,我的确该给婉彤一个答案……”
第二天清晨,马鞭扬起,马车一路疾驰,直奔洛阳城。
中午时分,马车在洛阳城城门停了下来,这是北辰的意思,因为他忽然想起,婉彤身边有丫鬟小兰,自己从长安归来,并没有准备任何礼物。
步行走进洛阳城,北辰立刻锁起了眉头,因为他忽然发现城内气氛有些不对,冷清的可怕,以往繁闹的集市,现在只有寥寥几个商铺还在卖东西。
北辰眸子闪烁,忙拉住一个匆匆赶路的老伯,开口问道:“老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洛阳城内如此冷清?”
“何止洛阳城,现在就是长安城,怕也是冷清一片,人人自危啊!”老伯一脸的焦急,对着北辰缓缓开口。
“这是为何?”北辰和鲁吉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目光中的震惊。
“你们还不知道吗?以南诏、吐蕃为首的四国大军,已经逼到了玉门关下,玉门关眼看就要失守,长安危急啊!”
闻言,北辰脸色一白,手不自觉放开,老伯顿时快步走开了,只留下眼神慌乱的北辰和鲁吉两人,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深吸了口气,北辰佯装镇定,迅速跃上马车:“去洛阳府尹府邸!”
沐府府邸,丫鬟站在一旁,沐婉彤正在刺绣,耳边还听着丫鬟小兰说北辰的消息。
“小姐,我问过长安城来的禁卫军了,北大人已经退而致仕,只是不知何时回来洛阳。”小兰看着自家小姐,小心翼翼的道。
微微一笑很,沐婉彤舒展了额前的秀发,温和的道:“快了,他会回来的……”
而沐婉彤不知道,北辰此时已到门外,正往沐府里面走。
即便如此,她声音落下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一声欢呼雀跃的大叫:“北大人回来了!北大人从长安回来了!”
沐婉彤手轻颤,手中银针顿时扎破了手,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可沐婉彤不在意,猛地起身,红着眼冲向沐府外厅。
四周的人都是满心喜悦,北辰这个名字,可以说整个大唐都在传颂,诗惊天下,文采第一人,连计谋无双的张良都三战皆输。
在前厅的走廊里,北辰终于看到了他思念的人,沐婉彤则是鼻尖一酸,晶莹的泪珠止不住落下,她也不顾围观的人,飞身扑进北辰的怀里。
“呜呜呜……”
哭泣时让北辰眼睛通红,他这一刻抱着沐婉彤,整个人很安静,嘴里喃喃道:“我回来了……”
声音一顿,北辰纠结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婉彤,我们成亲吧?”
沐婉彤俏脸微红,点了点头,紧接着害羞的将头埋进北辰的怀里,北辰也很激动,抱着伊人的手臂紧了紧,一瞬间,北辰有了将沙漏打碎的心思。
周围的丫鬟和仆人羡慕的看着北辰和沐婉彤,嘴里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
“咳咳……”
可这时候,沐清忽然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皱起了眉头,干咳了两声,恭敬的行礼道:“洛阳府尹沐清,拜见北辰大人!”
北辰不舍的放开怀里的未婚妻,急忙搀扶起沐清,面色尴尬的道:“丈人说笑了,北辰即便封王拜相,也当不起丈人大礼!”
沐清站起身,狠狠的瞪了眼北辰,没有说什么话,而是黑着脸走进内堂。
北辰嘿嘿傻笑,紧握起沐婉彤的纤纤玉手,跟着去往内堂,只不过这时候,门外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位长安禁卫军。
口里还高喊着:“皇上口谕,金河失守,吐蕃大军已直逼潼关!”
第三十章 战火燃
身子巨震,走在前方的沐清立刻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回过头,他盯着长安城送消息来的禁卫军,寒声道:“您说什么?金河失守?”
“沐大人,金河在两日之前便已失守,三万大军损失过半,吐蕃大军此刻已在潼关外集结,颇有强攻的趋势!”禁卫军高举着圣喻,看向沐清。
沐清脸色一白,身子不自觉倒退了两步,口中有气无力的喃喃道:“金河,我大唐的三万大军啊……”
看着沐清哀痛的模样,北辰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丫鬟小兰说过,沐清曾是军中前锋,绰号千牛大将军,看来是真的。
“唉……,父亲曾担任金河守官,我幼年时依然身在军营。”金河被破,沐婉彤神色也很难看,她的幼年就在金河军营之中,对那里的人有特殊的感情。
沐婉彤的话证实了北辰的想法,可不知道为何,北辰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将这次战火,和前几日的六国使臣联系到一起。
他眼神闪烁,忽然眸子一亮,来沐府之前的古街上,那位老伯的话提醒了他。
算算时间,六国使臣离去已有数日,北辰吞了口唾沫,急忙上前紧张的道:“泰山大人,不知玉门关守将苏禾将军可曾回到玉门关?”
闻言,沐清亦是不知,他将目光投向长安来的禁卫军,禁卫军立刻开口:“苏禾将军知道事态缓急,已在昨日离去,赶赴玉门关!”
北辰脸色一沉,眸子中闪烁着厉芒,点头喃呢道:“好计谋,不愧是计谋无双的张良,当真是宁失锦州,不失山海啊!”
“怎么了北辰?”
沐婉彤走到北辰身边,静静的看着他,旁边的沐清和禁卫军将士也看了过来,皆是不明白北辰这是何意?
自嘲一笑,北辰将自己在长安城比试的详情说了出来,对此院落中的人都不意外,北辰长安城上诗惊大唐,这已经世人皆知,他们虽身在洛阳,可也有耳闻。
可这时候,北辰忽然摇头苦笑:“这场比试,张良十有**是故意输的,而他的意图所在,便是为了麻痹文武白晨,为这次战事做好铺垫……”
“你是说?”
沐婉彤丹凤眼睁圆,她听明白了北辰的意思,所以震惊,张良甘愿在世人面前输掉比试,堕落名声,也要引起这次战火。
“你的意思是……张良是为了麻痹大唐众臣,令边防将领在长安有所逗留,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沐清能文能武,自然第一时间理会了北辰的意思,惊讶的开口。
点点头,北辰叹息道:“正是如此,这样也可以解释清,为什么比试第二天,六国使臣便匆匆离去,原因就是先一步攻破我大唐防线!”
理会了北辰的意思,那个前来送消息的禁卫军将士立刻开口:“此次为六国使臣召回的十余位将领,已全部返回,只有侯爷苏禾尚在路上。”
北辰没有再说话,而是抓着沐婉彤的手走向后院,事已至此,他并不想沾染朝廷事务,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远离是非和战火。
“你有什么办法吗?”
眉头微皱,沐清急忙跟了上来,在北辰的耳边沉声问道,北辰摇头,如实道:“事已至此,唯有以战止战,方可还大唐一片净土!”
“现在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你确定不回朝堂上去?那里才是你的战场!”目光死死的盯着北辰,沐清凝重的开口。
“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关窗外事!”
话罢,北辰停下脚步,神色平静的看向沐清:“这山这水,这草这花,都有他自己的命运,我只想做个闲人,并不想横加干涉!”
沐清看着认真的北辰,没有再相劝,而是看向北辰身旁的女儿,话锋一转:“你们的婚事,要等这次战火平息之后!”
“好!”
北辰握着沐婉彤的手紧了紧,一点也不紧张,历史他已知晓,这次大唐并没有什么危机,可安然渡过,所以他一点也不急。
而北辰似乎忘了一句话,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在北辰决定做个悠闲人的同时,远在京城的赵刚,此刻却不在意国破家亡,反而看着一封信,面色扭曲,嘴里怒骂着:“混账!”
信里的内容赫然是北辰已然回到洛阳后,所发生的一切,其中还包括北辰和沐婉彤的亲事!
“父亲,我要杀了北辰!”
扭过头,赵刚脸色狰狞的看向兵部尚书赵晗,咬牙切齿的开口,赵晗高坐太师椅上,摆手道:“此事休得再提!北辰虽未在朝堂之上,可依然官从三品。”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我姑姑,让他为我做主!”紧握着拳头,赵刚忍无可忍,自己的未婚妻成了别人的,他岂能善罢甘休!
太师椅上的赵晗身子猛地站了起来,一拍桌椅,寒声道:“放肆,此时正值国难当头,你竟然为儿女私情不依不饶,别说是我,就是你姑姑也不可能答应你!”
“哼!”
一声冷哼,赵晗甩袖离去,他看到这封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然书信一封差人送往洛阳,可他更希望犬子可以知耻而后勇,而不是如此没有出息!
“少爷,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赵晗离去良久,旁边的一个狗奴才上前,扫了一眼信封,低声下气的问道。
赵刚脸孔近乎扭曲,双眼通红没有说话,北辰官从正三品,没有父亲的帮助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身旁那狗奴才眼神一转,忽然笑道:“少爷,我倒是有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计?”闻言,赵刚猛地回过头,死死的盯着那奴才。
奴才跪伏在地上,轻声细语道:“宫内现在正在选妃,若您此时进宫面见圣上……”
那奴才没有说完,可赵刚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紧握着手中的信纸,神色近乎疯狂。
“……”
赵刚没有说话,纠结片刻后走到旁边的厢房,拿了姑姑给他的进宫金牌,面色可怖的道:“备马,前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