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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全文阅读

作者:让你窝心     重生宋末之山河动txt下载     重生宋末之山河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1章 衡量

    赵昺没有奢望能够完全掌握朝政,毕竟自己的年纪太小,无法达到亲政的必备条件。但他也不能放弃在朝中的话语权,那就必须打破朝中一方独大的局面,逐渐掌控全局,当下便是个机会。崖山之战中张世杰的独断专行已经引起文臣的不满,而其临危先逃则让武将们失望,即便其极力弥补,可裂痕已经产生,即便强行捏合到一起痕迹也仍在,因此张世杰在朝中的地位已经动摇。

    防范武将专权向来是大宋的基本国策,并一直得到很好的贯彻,即便国之将亡陈宜中也能将张世杰压的死死的,直到其远避占城后,陆秀夫又刚刚重新入朝,张世杰才趁机控制了朝政。但谁也不会甘心,现在有了机会陆秀夫不会甘心。而现在加上一向与张世杰不合的文天祥这匹黑马入朝,张世杰一个人说了算的日子也就算是结束了,因此赵昺十分关心文天祥是否能够重新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

    但说实话,以赵昺的眼光看,这三个人共掌朝政都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武人掌政,他并不反感,尤其是在这国难当头,军事为主的时期,可张世杰是个武将简直就没有执政经验,且又缺乏战略眼光,实在是挑不起这个大梁;陆秀夫人很勤勉,做事也有条理,不怕脏不怕累,每天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像个老黄牛,不过其资历和经验欠缺,玩不转朝中这点儿人和事儿。

    文天祥这个人在三人当中名气最大,在军民之中有很高的威望,也有文才,优点很多。比如做事有魄力,敢作敢为,做事有办法,不怕得罪人,能够独当一面,总之是个有能力的干臣。但同样其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敢干是好事,可莽撞就要坏事,如果其当初离朝的时候带上江万载派出训练新兵的部队,那督府军也会因为缺乏训练而导致素质低下,稍遇强敌便溃不成军。再有其本身是个文臣,又没有管军的经历,更缺乏作战经验,其就敢指挥他们去作战,若是不败都没有天理。

    而赵昺觉得文天祥最大的缺点就是事事都要自己说了算,有恃才傲物之嫌,觉的上官都不如己,尤其喜欢‘抗上’,这导致其在野威望很高,在朝却少有人缘,尤其让上官不喜。这当然不是赵昺瞎说,其在先后两次兵败之时,都曾请求回朝,可却都被陈宜中和张世杰两人拒绝。若说陈、张两人有私心,那朝中那么多的大臣怎么就没几个人站出来为其请命呢?

    发现文天祥这些毛病后,赵昺也很犹豫是不是起用其。自己费了半天劲儿将其扶上高位,可一旦哪天自己与其发生争执,或是理念不同,其一摔耙子又闹起脾气,自己可就没脾气了。更让人担心的是哪天觉得他这个皇帝当的不称职,再联合众臣把自己给挂起来,其当了权臣,那么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所以想先看看张世杰和陆秀夫是个什么态度。

    回琼州当然也是赵昺最关心的事情,那嘎达虽然不适合作为指挥全国解放战争的地方,但当前却是最合适的根据地。那里现在有自己的亲信,有自己起家的队伍,总归是自己的地盘,谁去了都要先矮三分。另外琼州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现在已经发现了盐铁,又是重要的贸易通道可以获得资金支持,只要经营好还是可以维持生活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海上飘来飘去的。

    当初赵昺是怕行朝迁往琼州,担心他们争抢自己的地盘,可现在他是皇帝了,也就没啥可怕的。不过还是有所担心的,你想想整个国家机构都搬到琼州了,可那就屁股大的地方,先别说养兵,就这官员就是成几何形状增长。但琼州放到现在顶多就是一个地级市,架子就这么大,只有州县两级政府,要安排如此多的官员,只怕真的连乡、里两级都换成国家公务员了。

    不过赵昺也是担心,这么多的省部级官员即便下放到乡里,这待遇问题怎么解决,级别问题怎么处理,这可都是糟心事。且琼州还有一批潜邸之臣呢,他们可都是从龙有功的,现在自己当皇帝了,总得意思意思,给大家提高些待遇,升升官吧!就算大家风格高,不伸手讨要,自己也不好意不给。可这些归根到底又都涉及到钱上边,不过钱可以挣,但总归要先回去再说啊!

    但现在听刘黻的话茬,张世杰正在谋划打广州,不用问其意思就是想继续在崖山或是其它什么地方扎下去。按说想法是不错,趁着元军大败夺回广州城,但广州已经是四易敌手,估计都被刮的天高三尺了,要靠此解决资金问题也已经不现实。且广州城很难守住,忽必烈得知张弘范,阿里海牙等人连连失败,‘匪患’依然猖獗,定然会再遣大军前来征剿,广州城仍然难以长期落脚,早晚还得向海上晃荡去。

    而对于文天祥的安排更是只字未提,那其只能以罪臣的身份等待处理,更不要说解决政治待遇的问题了。赵昺琢磨着不是还没顾得上,就是两位首辅都担心文天祥被起用,他们就得让地方腾出位置。权力诱人啊,就是投降过去都能让鞑子高看一眼,何况在这君弱臣强的时候,那就是实际的国家掌控者,无冕之王啊!

    赵昺估计了下形势,现在因为崖山之战的胜利,自己的威望大大提高,也有部分朝臣有意投向自己。但前提肯定是得自己说了算,否则你要权没有,要名给不了,谁还跟你混,当然除了自己身后站着的这个‘傻子’。而张世杰之所以能够控制权力,还得说是因为有了太后的支持,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支持都能使他名正言顺的控制权力,打压异己。

    “看来还得打这张亲情牌!”赵昺想通了根节所在,暗自嘀咕道……(未完待续。)

第422章 机会

    赵昺最不想的是将亲情掺杂进政治当中,因为那太过残酷,也是极为龌龊的事情。但他一不小心踩进了官场这个大泥坑,当前已经是泥足深陷拔出腿来了。生生的将自己一个那么好的现代青年给逼成了个心怀叵测的政客,竟然想着打起老娘的主意,这让他很愧疚,也很无奈。

    但是现实如此,赵昺知道自己要想在斗争中取得胜利,就需要不断的学习,正如一位大人物所言:我们要增长竞争的智慧,一方面可以通过学习前人的经验和当今的竞争理论,但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通过自己的实践,在斗争的实际中反复摸索、思考和研究,争取丰富自己的斗争经验,掌握战胜对手的大智慧。

    大致有了计划,至于什么时候做,赵昺觉得还应仔细谋划,首先要让人知道自己是出于公心,而取得部分朝臣的支持,同时又得让太后明白有人是在利用她来打压她的儿子,试图控制朝政,架空皇帝。但有些话他又不能自己去说,否则太容易让人生疑。且这些话也不能只有一个、两个人去说,而要多找几个人,要不反而会使太后心生警觉,适得其反。

    赵昺当前能信任的只有刘黻一人,这个工作只能交给其去做,他点了几个人名,这其中既有朝中高官,也有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僚,这些人都曾在社稷号上随扈,对自己说不上效忠,但心有好感,只要时机一到便为自己向太后进言,当然还需要刘黻私下里做些工作,以便能打动太后,激发其舐犊之情,使自己从中得利。

    待两人商议完毕,天已近黄昏,赵昺向外望去西方的天空向火一样红,海面上就像火焰在燃烧,如此美景让人陶醉,让他眼都不愿意眨一下,以免其会突然就消失。可就在此刻一支船队突然冲入了这片燃烧的海域,打破了这如画的景色。

    “怎么会有船队出港,马上拦住它们!”赵昺有些生气地说道。

    “是,陛下!”郑永接令立刻调动护军战船前往拦截欲出港的船只。

    “是太傅要率船出海!”赵昺心中也有些纳闷,昨日自己已经重新任命了各军将领,告之他们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随意出海,而他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禀告。他拿起望远镜向那边望去,却见帅船上挂着张字帅旗,皱皱眉说道。

    “天将要黑了,他出海要做什么?”刘黻听了也十分纳闷地道。

    “估计是要去打广州!”赵昺略一思索道,张世杰一定是自知昨夜之事已令众军不服,因而才想攻取广州以显示自己并非怯懦,进而巩固自己在军中和朝中的地位。

    “其也太过猖狂,竟视御令于不顾!”刘黻听了愤然道。

    “唉,只怕他此去根本到不了广州就会全军覆没!”赵昺却叹口气道。

    “为何?难道海上尚有敌军出没?”刘黻听了一愣道。

    “先生,今夜晚海上必有风暴来袭,他又如何敌得过天威!”赵昺指着血红的天空说道。

    “哦,陛下严禁各军战船出海原来是此意!”刘黻恍然道。

    “可是人家却并不领情,非要逆天而行!”赵昺本就知道历史上张世杰突围之后,却又在海上遇到强风结果船毁人亡,当下晚霞满天正是预示风暴将至的征兆。他很无奈自己一心想改变历史,可有人偏要让历史重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陛下,看郑统领似乎无法阻止太傅,其要强行出海!”赵昺感叹间,刘黻发现张世杰竟然令人以长杆推开郑永所乘的小船,船队依然前行。

    “怎么办?”赵昺脑子连转一时却拿不定主意,按说自己此时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其偏偏不信非要去死,而即便其真死了也无自己半点责任,还能一并除去朝中一大障碍,对自己可谓是天赐良机。但这让他良心不安,张世杰虽有错,但罪不至死,还要连累上万官兵跟其一起去死,而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都是无比珍贵的。

    “调勇士号过来,朕亲自前往阻止他!”赵昺见首船已经出港,他也实在没有办法看着那些无辜的将士这么白白的死去,下令道。

    “陛下,要不要调集大队一同前往?”刘黻言道。

    “不必兴师动众,那样只能徒增误会!”赵昺摆摆手说道……

    勇士号很快做好了出发准备,赵昺只带了两个侍卫上船,然后命令升起皇旗,全速行驶拦住即将出港的船队。战船灵巧的调转船身从如林的战船中穿行而出,急速追上出港的船队。

    “圣上有命,所有战船不得出港,速速停船!”

    “圣上有命,所有战船不得出港,速速停船!”……一边前行,赵昺一边令船上的军兵一起高喊。

    行朝上下对勇士号十分熟悉,它就是陛下的座船,前些日子每每会拖着巨鲸进港,给他们带来肉吃,现在上面升起了皇旗,显然陛下就在船上,听到喊声毫不怀疑的立刻降低船速,准备停船。当然大家不止是因为皇帝赐给肉吃,还有昨日一战,正是在陛下的指挥下才获得了全胜,陛下亲自阻拦船队必有大事。

    “陛下,臣奉太后之命率军攻打广州,不知为何相阻?”当着众人的面,张世杰有气也不敢对皇帝不敬,而更气的是众军竟然不听自己的号令,小皇帝几嗓子就让整个船队停下了,他走上船头向龙船施礼高声道。

    “太傅今日行事越权了吧,朕已下令各军暂由朕节制,你为何擅自调动军队?”赵昺令人打开舱门,坐于门口反问道。

    “陛下,臣不敢,事先廷议臣之提议已得众位宰执首肯,又经太后恩准,这才调动军兵的!”小皇帝的帽子扣的够大,张世杰赶紧解释道。

    “太傅,可朕并未将兵权转交枢密司,也未得太后懿旨,更未得太傅通报,你将朕置于何地!”赵昺冷笑声道,“吕统领,你即刻率军回港,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未完待续。)

第423章 对赌

    宋朝军队的建立、调动和指挥大权由皇帝直接掌握。其下军权三分,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职权分割,上下相维,从而使军权高度集中于皇帝。枢密院虽为中央最高军事机关,掌管军政、军令,制定战略决策等事,但军事行动一般须奉命于皇帝。因此理论上说,张世杰即便是枢密使,可其在无皇命的情况下调动一兵一卒。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帝尚未亲政,张世杰假借太后的懿旨是可以调动军队。可其却忘了皇帝昨夜趁其脱离大队之际,已经收回了兵权,重新任命了各军率臣,并得到了陆秀夫等人的承认,实际上等于越过枢密司直接掌握着军队,在没有新的旨意之下,其是不能调动军队的。现在赵昺先遣人传旨在先令其回军,已经给了他面子,可其仍然以奉太后之命为名居然驱赶使臣,那就是犯上了。

    “末将遵旨!淮军各部即刻回港,不得有误,违者定斩不赦!”吕师成受皇命暂管淮军,眼见陛下亲至,当下胆气也壮,在另一艘战船上的他躬身施礼领命。

    “你……陛下且慢!”张世杰见小皇帝动真格的了,心中也是大急,他清楚此刻自己若是领兵回港必然是大跌颜面,而吕师成那个不长眼的居然也听令于其,便想大声呵斥。可想想皇帝还在跟前,自己那么做等于公然抗旨,当下由不得他发脾气,只能好声请示。

    “太傅请言!”赵昺暗自好笑,自己这两天和姓张的干上了,昨晚刚刚把张弘范给劝死,不过今天却是要说活,现在人家好言好脸,他也不能绷着了,颔首道。

    “陛下,敌军新败,广州空虚,正可寻隙而入夺下广州以为立足,进而收复广南东路各州县!”张世杰隔船再施礼道。

    “太傅以为我军可一鼓而下广州吗?”赵昺轻笑道,“元军副帅李恒失踪,各军遍寻周围海面至今尚无下落,朕以为其昨日已经趁夜潜回广州,其久经沙场岂有不设防之理。再者即便我们收复广州,但城池早已被拆毁,又无险可守,太傅以为能受的住吗?还有江南诸路敌水军虽遭重创,但各地留守的探马赤军及汉军实力尚在,只需旬日便可调集十数万大军,届时我们只能再远遁大洋。往来如此,又何须徒耗兵力。”

    “这……”张世杰知道小皇帝所言不错,更觉这小子不好斗,当年其还只是亲王之时便暗地中坑了自己一把,不过那时其只是求财。而现在其已是皇帝,仍然对自己暗示手脚,今天更是趁机夺权,但其所说又句句在理,让他一时无法反驳。

    “太傅,我军已经连续作战近月,早已人困马疲,急需休整,怎能接连再战,还需体恤军力啊!”赵昺看其尴尬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其都懂,可仍强行为之正是睁着眼尿炕,要不就是要领军出走,但无论为什么自己还是得给其个台阶下。

    “帅相,陛下所言不错,各军伤亡甚重,未经休整实难再战!”苏刘义听了深以为是劝道。

    “帅相,我部也是减员甚多,十不足半,若是再战难以支持!”淮军左军统领方遇龙也劝道。

    “帅相,各部将士自昨日大战尚未休息,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出征还需三思啊!”吕师成隔船施礼道。

    “住嘴,战机稍事即纵,待李恒回到广州做好准备我们何以再战。只有夺取广州才能补充兵员,现在休整岂不贻误战机。”张世杰瞪了苏刘义一眼道,怪他不懂事。而方遇龙立刻低头,他昨日守护的右前卫被元军攻破后降旗请降,后又在护军反击时被救出,现在其实也是待罪之身,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得不跟着出兵以赎前罪。对于‘叛了’自己的梁师成,他眼皮都没夹其。

    “陛下,正是因为接连大战,军资消耗殆尽,粮饷不济,夺取广州才可补充所需。”张世杰却不想就此下驴,何止了几个部下后,又说出一个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现在没钱没粮,还缺乏武器,不打下广州没法儿活了。如今是打,还是不打,小皇帝你看着办吧!

    “呵呵,太傅此言不错,但也错了!”赵昺突然笑了。

    “陛……陛下,这是何意,臣糊涂了!”张世杰看着陛下笑的天真,可话却又说的神秘莫测让人听不懂,他只能问道。

    “太傅,此战是我们胜了!”赵昺撇撇嘴笑笑道。

    “哦,是我们胜了……”张弘范一听便明白了,老脸有些挂不住劲儿啦,喃喃道。他这时才觉的自己的理由是多么可笑,行朝积存了足有可供半年食用的粮食,尚有几十船的财物,粮饷是暂时不缺的。而打胜了,那么缴获必然很多,张弘范领近十万军兵出征,辎重也定然所携不少。当然这些东西都不在自己的手中,却是落到了小皇帝囊中,其这么说分明是在羞辱自己。

    “太傅,天意不可违,今夜将有风暴来袭,只怕全军行不到广州便会阻于途中,还是回港暂避再做打算吧!”赵昺看张世杰已经明白了自己所指又笑笑说道。

    “太傅,军中早有传言说陛下有通天之能,可预知风雨凶吉,咱们还是回军吧!”苏刘义也不想此刻去征广州,而陛下给出的这个理由无论真假都可避免遭这趟罪,他又上前劝道。

    “鬼神之说皆是妄言,如何能信!”张世杰恨声道,暗怪其扰乱军心,不过他心中也是打鼓,但仍然心有不甘就这么被小皇帝挡回去。

    “呵呵,太傅信与不信一试便知,若是两日之内无风暴来袭,太傅尽可征调行朝所有兵马前去收复广州,朕也不追究擅自调兵之责。可否?”赵昺虽然听不到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可能看清其表情已有犹豫,便又丢出了一个极其吸引人的条件。

    “好,若是有风暴来袭,臣自会阶前请罪!”张世杰想想这条件不错,都说天有不测风云,若是陛下有误自己尽可借机将护军大部收入自己的军中,而即便应了其言,其又奈何自己吗……(未完待续。)

第424章 感慨

    “陛下,真是神人啊!”文天祥听着外边的疾风骤雨感慨道。他自被救回后便被陛下‘禁足’在社稷号上,其实他清楚名为待罪,实为保护,因此在船上除了几处禁地都可以自由出入,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昨日陛下阻挡张世杰率军出港后便下令封港避风,当然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是都遵旨执行,连张世杰也不例外,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下所有船只全部入港,大船加固锚缆,小船索性拖上岛,人员在避风处搭建临时营地暂住。同时连夜分发食物,储备淡水和干柴,做好抗风准备。而赵昺却不愿上岛,安顿好太后以后他又回到了社稷号上,原来随扈的朝臣们也觉得大船稳固,请旨后也没走,依旧留于船上,文天祥也就有了伴儿。

    “呵呵,履善才知啊!”刘黻笑道,“陛下聪明睿智,本事却不止这些,来日你便知晓。”

    “声伯似对陛下之事知之甚多啊!此战真是全仗陛下指挥调度,才得以赢得此仗?”文天祥虽亲眼目睹张弘范被陛下劝死,但是心中仍存疑虑,毕竟陛下太小了,能谋划出如此大的阵仗就是个成人也不能。

    “吾与陛下相处虽然日久,但至今仍无法看透,不知陛下到底还有何能,也许应和父知道的多些。”刘黻笑笑道,“不过此战自始至终,吾都与陛下在一起,以吾所见皆是陛下指挥调度护军,并未假他人之手。但……”

    “其中还有什么蹊跷吗?”文天祥见其欲言又止,急问道。

    “若说蹊跷确有一事,一次陛下病重,昏迷中大呼张弘范其名,似乎早知会与其有一战,而那会儿陛下只是入朝不久,尚未至崖山。”刘黻想了想说道,此前尚真以为只是陛下病中呓语,现在真实的发生了,让他也觉奇怪,总是怀疑是不是陛下参透了那几句偈语,或是陛下还有隐瞒的东西没有告之自己,但遇仙之事是绝不会告诉文天祥的。

    “嗯,若真如声伯所言,那陛下应该早就暗中谋划此战了!”文天祥听了也惊异不已,这两者相距少说可有半年之久,那时张弘范尚未受命平定江东,自己都不曾想到会落于其手,何况远在崖山的小皇帝。

    “应该如此,到崖山后陛下时常出海钓鱼,吾想正是那时就开始准备,不仅将崖山岛周围的地理、水文调查的清清楚楚,还对潮汐和气象了然于胸。但让我不解的是陛下似乎对张太傅如何迎敌,张弘范如何破阵都十分清楚,因而才能欲伏兵马,占尽先机!”刘黻皱皱眉说道,“哦,还有陛下好像早已算定履善会兵败被擒,并会随敌军来此,因而早早便命人整日盯着囚船,寻机解救。”

    “这……这也太……”文天祥听了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陛下连自己兵败被擒都算定了,好一会儿才道,“昨日我被救出都觉是梦中一般,本以为此次定要杀身取义了,根本想不到还能重归朝廷。

    “履善可曾听闻《生祭文丞相文》?”刘黻听其如此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还有生祭吾的文章,吾未曾听闻过,还请声伯告知详情。”文天祥愣了下,又洒然一笑道。

    “呜呼!大丞相可死矣……文章邹鲁,科甲郊祁,斯文不朽,可死……为子孝,可死。二十而巍科,四十而将相,功名事业,可死。仗义勤王,受命不辱,不负所学,可死。……虽举事率无所成,而大节亦已无愧,所欠一死耳……”

    “真是好文章,其是担心吾不死啊,却不知出于何人UU小说?”文天祥赞了一句问道。

    “呵呵,庐陵王炎午。”刘黻笑笑道。

    “原来是此子,倒是难为他一片苦心了,若是有缘吾倒是想见见他!”文天祥苦笑道,毕竟自己过去的部下都不相信自己的为人也是中悲哀。

    “恐怕要让履善失望了,此子写罢此文后不但四处与人传看,还花钱雇人在履善可能经过之处张贴,希望能让你看到。传入朝中后,众人都觉此文甚妙,可陛下看后却勃然大怒,称王炎午乃是沽名钓誉之徒。然后下旨遣使与鞑子谈判,欲以黄金万两赎回履善。又将王炎午革除功名,消其官身,除其户籍,出一文花红号召大宋军民将其缉拿归朝。但如今履善已然获救,可王生却如过街之鼠,不知藏身于何处!”刘黻笑着说道。

    “吾与陛下素未谋面,却能对臣下深信不疑,不仅为吾正名,还不惜屈身与鞑子谈判,设法营救,让吾何以报得天恩!”文天祥想想几乎全天下的人都认为自己该死以全名节,却不思如何解救,反倒是小皇帝对自己深信不疑,力排众议冒着得罪整个士林的危险,不惜代价的设法解救,可两人别说相知,此前连相逢都不曾有过。

    “陛下对履善是青眼有加,多次跟我说起都称文相乃是忠义之人,不仅有治国之才,也有济世之能,正为你重登执宰向太后亲禀!”刘黻似对陛下如此偏爱其有些嫉妒,不无酸意地说道。

    “唉,陛下如此恩情,吾也只有此身可报!”能得主上重视,视为左右依靠,这是每个当臣子的荣耀,文天祥叹口气言道。

    “陛下闻知履善有此心定会欣喜不已,但现在陛下年幼尚无法亲政,事事需太后恩准,处处受人擎肘,行事也十分艰难,昨日为挽救众军居然不得不与张太傅对赌,想想令人心酸,这都是咱们当臣子的无能啊!”刘黻痛苦的摇摇头哽咽地道。

    “朝纲不振,主弱臣强,前有陈宜中弄权,现张世杰又欲专权,而相权又不力,群臣作壁上观,陛下行事自然艰难,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文天祥点点头深以为是地道。

    “是啊,大宋已是危在旦夕,再也经不起折腾,还需早日定议,拥陛下亲政!”刘黻看着文天祥言道……(未完待续。)

第425章 ‘寓教于乐’

    “陛下,慢一些,不要摔倒了!”正当刘黻和文天祥聊着朝中之事时,突然听到王德的喊叫声。

    “不行,会他们抓到的!”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陛下一路小跑着从舱外蹿了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喊道。

    “陛下,怎么如此慌张,何人在追赶?”大船虽然抗风浪能力强,但在飓风的侵袭下也不免左右摇摆,文天祥两人看陛下踉踉跄跄的冲进来急忙起身相扶,并将他护在身后问道。

    “是两个小魔头,快将舱门关上,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朕来过这里!”赵昺从身后探出头来看看,一转身拉开窗户,抓住窗棱纵身一跃圆滚滚的身子已经上了窗台翻了出去,那边值守的侍卫急忙将皇帝接住,他还不忘回身抹去窗台上的脚印叮嘱二位。

    “两个小魔头?!”文天祥两人面面相觑道,这船上到处都是陛下的侍卫,可谓戒备森严,谁敢在这里将小皇帝撵的像兔子一样到处跑呢?

    “两位小祖宗,陛下没有来过这里,不要乱闯……”两人还没弄清楚是谁,门又一下子被推开了,王德挡在门口试图阻止谁进入。

    “我看到了,陛下就是进了这个舱门!”这时一个梳着髽鬏的小脑袋从王德的腋下伸了进来,左右张望着喊道。

    “是吗?哪里有啊……啊,刘世伯!”又一个小脑袋伸进来,猛然看到文天祥二人,讶然道。

    “小孩子胡闹,惊扰两位大人了!”王德回头看看屋里并没有陛下的身影,拱手赔罪道。

    “王大官,无妨,让他们进来找找吧,否则他们还要闹翻天的!”刘黻连忙还礼道。

    “快让他们进去吧!”那个小女孩仰着脸冲王德喊道,王德让开了门,她又看着小男孩未动,拉住他的手硬拽了进来。

    “这二位是谁啊?”文天祥此刻明白陛下口中的小魔头就是这两个孩子了,笑笑问刘黻。

    “这位是摧锋军统制陈任翁的女公子,那位是陆相家的八郎,当日与敌对阵便都迁于舟上!”刘黻指指两个孩子说道,“你们还不拜见文世伯!”

    “拜见文世伯!”两个孩子相互看看,上前施礼道。

    “哦,免礼,只是我这个世伯身无长物,连个见面礼也拿不出来!”文天祥拉过两个孩子上下打量着,想起自己失散的儿女,病死的幼子,眼中闪着泪光笑道。

    “世伯不必客气,淑儿听父亲说文世伯乃是当世大英雄,能得见已是淑儿的荣幸!”小女孩摇摇头说道。

    “陆正问文世伯安!”小男孩就规矩多了,规规矩矩地施礼道,脸上还带些羞意。

    “两位世伯真的没有见过陛下吗?”舱中除了软榻和长几别无长物,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人,但淑儿仍不放心地问道。

    “淑儿快走吧,陛下不在这里!”陆正有些紧张地拉拉淑儿的衣襟道。

    “两位世伯,陛下真的没有来过吗?大人可不要骗小孩子的!”淑儿眼珠转了两圈看向两人问道。

    “淑儿,你先告诉世伯为什么要追陛下?”刘黻却没回答,笑着问道。

    “陛下做了一个自己会蹦着走的小鸟,却不肯给我们玩儿,只好先抓住他了!”淑儿可能是怕两位老人听不懂,乍着胳膊并脚蹦了两下说道。

    “哦,是有意思,但你们也不能追着陛下到处跑啊,你父亲知道了又要罚你了!”刘黻板着脸说道。

    “没事的,父亲说我们可以和陛下玩儿的,陛下也很和气,没有恼的!”淑儿一本正经地摆手道。

    “玩耍可以,切不可伤着陛下的。”文天祥也教训道。

    “淑儿受教了,但陛下真的没有来过吗?”淑儿点点头又问道。

    “这……”两人对视一眼不住苦笑,陛下不让说,而让他们欺骗两个孩子又觉不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咳咳……哎呦!”

    “陛下在左舷廊道,你从这边,我从那边,一定要截住他,千万不要让陛下再溜掉!”这时窗外传来几声轻咳,接着是滑倒和叫痛声,淑儿立刻听出是陛下发出的声响,连忙指挥陆正分头堵截。

    “呵呵,还真是两个难缠的小家伙儿!”文天祥笑笑道。

    “是啊,尤其是陈家的女公子,让陛下很是头疼,避之如虎……”刘黻摇头叹道。

    “背后说人很不好,快扶朕下来!”刘黻话没说完,便听身后有人说话,扭头一看陛下正蹲在窗台上说话。

    “陛下小心!”两人听了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将陛下扶了下来。

    “陛下……”

    “嘘……”赵昺让他们噤声,侧着脑袋听了好一会儿才长舒口气擦擦汗道,“终于把他们甩掉了!”

    “陛下为何又回来了?他们可是刚走片刻!”刘黻见‘禁令’解除,赶紧让陛下坐下,又倒了杯茶说道。

    “先生,这就叫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若是真打仗我就把他们个个歼灭了。而回这里正因为他们刚刚来过,所以才不会再来,也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赵昺喝了口茶说道。

    “陛下真是好计谋!”文天祥没想到几个孩子间的游戏,陛下居然能说出这么多道道,细想又确有道理。

    “都是你们两个害的,若你们按照朕的吩咐做,他们早就走了,可你们一犹豫就被那女魔头看出破绽,朕不得不再跑回来。这幸亏是游戏,否则你们两人就将朕害死了!”赵昺伸出小胖手指点着他们说道。

    “请陛下赎罪,臣错了!”文天祥见陛下说的认真,急忙请罪道。

    “你俩不忠啊,朕的话都不听,害得我像猴子似的跳来跳去。不过也算是厚道,没教小孩子学坏,坐吧!”赵昺看看二人又说道。

    “谢陛下不怪之恩!”文天祥没想到陛下会给自己如此评价,本觉得有些好笑,可话禁不住琢磨。细想陛下之言又似有所指,尤其是在和刘黻半日长谈对陛下有了初步了解的情况之下,那其所言可就不一定都是玩笑或是童言那么简单了……(未完待续。)

第426章 论势

    文天祥与小皇帝的两次见面,一次是刚刚获救是,那会儿与敌军激战正酣,陛下指挥千军万马围捕张弘范,他略施小计迫其现身,并要了其的命,那时陛下立于船头指挥若定,侃侃而谈,不失大将风度。而这次却是以一个顽童的形象出现,爬窗抢东西与寻常家的孩子无异,虽然他要表现的比一般的孩子成熟和聪明,可依然无法让人难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陛下,你为万金之躯,不好与他们在一起嬉闹,若注意行止!”文天祥知道小孩子顽皮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国之君如此就显得不合规矩了,于是劝道。

    “呵呵,文山先生言重了,朕也不过是一凡人,与天下芸芸众生并无区别,也要吃饭、喝水、睡觉,挨了刀一样会死,只是托祖宗的洪福,众臣的拥戴才得以登基,有众军的庇护才免于受缚于敌,否则于这乱世之中又与街头的乞儿有和区别。”赵昺笑笑言道。

    “陛下所言不错,但君无威不立,还当自重!”文天祥听了皱皱眉,陛下有亲民思想不是坏事,但太过则失威严,觉的还是有必要劝谏下小皇帝。

    “文山先生,如果疏远众人,整日板着脸就能生威,庙里的金刚有人怕吗?”赵昺板起脸问道。

    “陛下说笑了,臣并非此意。”文天祥听了一愣,怎么觉得这孩子不会好好说话,竟讲些歪理!

    “呵呵,文山先生,朕随意惯了,还勿见怪!”赵昺看出文天祥有些不快,笑笑道,“朕以为治理天下,让万民归心,威或不可缺,但不可一味为之。而若朕这个年纪,每日绷着脸,摆出生人勿进的模样,你们是不是也会觉得朕有毛病啊!刚刚你们也没有跟他们两个板起脸说话,一样是有说有笑。”

    “呵呵,臣执拗了,反倒不若陛下洒脱!”文天祥想想也是其是皇帝,也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如同木偶一般呆坐。

    “现在哪里是洒脱,而是得过且过,不知明日会飘荡到何处!”赵昺听了笑脸一下僵住了,变成了苦笑道。

    “陛下切勿悲观,我们尚有二十万军民,无数拥戴陛下的臣民,何愁寻不到一处立足之地!”文天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触及了陛下的伤心事,赶紧宽慰道。

    “履善,陛下正为此事忧愁,你可有良策?”刘黻往前凑了凑问道。

    “以吾所见,鞑子如今势大,与其难以争锋,而要避敌锋芒,养精蓄锐,择机再战。”文天祥想想言道。

    “那履善以为行朝前往何处为上?”刘黻又问道,心下琢磨其当前看法与陛下却是相似。

    “当前敌酋忽必烈发大军十数万南下,欲一举剿灭行朝,泉州、福州、广州、静州皆驻有重兵,东南沿海各州县皆已丧失,守将或败或降,只能待敌军少退再谋立身之地!”文天祥言道。

    “文山先生之言,朕却不敢苟同,敌军一日不退,我们便要一日漂于海上,粮饷无处筹措,兵员无法募集,不出年余便会耗尽积蓄,无需敌军征剿便会自溃。否则只能冒险攻打沿海州县筹集所需,但若是失利就将耗尽最后一点精血,再无力回天。”赵昺听了摇头道。

    “那陛下有何高见?”文天祥想想也是,但一时也无良策,躬身相询道。

    “朕以为复兴我朝非是一朝一夕可为,乃是长久之计,非与敌争一时之长短,而应择险地做长期准备,韬光养晦,积蓄力量!”赵昺言道。

    “陛下所言有理,但如今鞑子兵锋已至全境,待时越长,其根基愈深,愈加不利于我们复国啊!”文天祥皱皱眉说道。

    “非也,常言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赵昺摆摆手道,“鞑子自铁木真起兵一统漠北,便四处攻伐,扫荡四海,灭金灭夏,荡平西域。其死后,其子窝阔台继承其志远征四海,拓地万里,灭国无数。再后蒙哥继承汗位犯我大宋,一战四十余年,直至忽必烈才平定了江南,可谓是如日中天!”

    “嗯,陛下所言不错,如今鞑子势力遍及南北,拥有人口亿计,威及四海,万国莫不臣服!”文天祥说道。

    “鞑子权势之盛可谓前无古人,但也应看到其势渐衰。当前鞑子虽仍以忽必烈为天下共汗,可实际上其政令不出漠北,其他汗王实际上与其矛盾重重,并不听其调遣,其权力远非其祖兄所及。再有鞑子自一统漠北后就征战不断,而其族人口也不过百万,死伤甚重,如今全仗兼并驱使西域各族为其征讨天下,阿里海牙如此,李恒如此,如今连出身汉人的张弘范也被委以重任,可见其族中精英损失殆尽,不得不靠降兵和强征签军支撑,战力也已大不如前!”

    “陛下之言甚是,此次征伐江南,鞑子兵只占一成,汉人倒是占了九成,领军兵将也多为北人,可见其族中已无可用之人了!”文天祥又点点头,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孩子了,其对天下形势的了解远胜于朝中众臣。

    “再有鞑子立国全靠掳掠和抢夺维持财政,以屠戮相胁震慑天下军民屈从,却不事生产。如今忽必烈虽用汉臣治国,但其本性不改,仍不断以武力征伐四边不肯臣服的诸国,大军一动消耗何止千万,而所需全靠强征税赋维持,长此以往将使国无余钱,民无余财。而其族人强占大批良田,掳掠万民为奴,日久必会让天下百姓陷入困苦,引发强烈不满,当无法活下去的时候定会揭竿而起!”

    “而人终会老迈,忽必烈虽然是雄主,但也难逃天命,其已是耳顺之人,而其子却无出色的人才,他只要一死以其立汗之规也必然会因继位之争陷入兄弟相残中,那时国家动乱,就有崩析瓦解之势,国势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此皆是我们复国良机!”赵昺侃侃而谈道。

    “陛下,陛下再这里!”正当说到关键处,两个小魔头又寻上门来。

    “快替朕挡挡,我先走了!”赵昺听了变色道,寻机再逃……(未完待续。)

第427章 一桃降三士

    赵昺打开窗户想故技重施却发现那边已有埋伏,不知道他们如何说动了船上其他的几个孩子已经将舱室团团围住,他急忙关上窗户别上插销,又一个箭步冲到门前上了门栓,将‘敌兵’全部挡在舱外,不过他想走也出不去了。

    “陛下好身手啊!”文天祥看小皇帝身材肥胖,此前上下窗台都需他人协助,以为其必然身形缓慢,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居然动作异常灵敏,跃上窗台,关窗、跳下、闭门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等外边的人破门已经完成,这反应和速度怎么看都不像刚才那个慢吞吞的小胖子。

    “履善,陛下可是泉州少林元妙大师的亲传弟子,已经习武年余,至今苦练不缀,虽未有成,但手脚却是十分灵活,同龄的孩子是奈何不了他的,即便成人想要抓住他也要费番力气的!”刘黻捋捋胡子笑笑道。

    “嗯,习武乃是辛苦事,陛下居然能坚持不懈,真是难得!”文天祥也赞道。

    “唉,习武何止是辛苦,元妙师傅的板子打在身上疼得很,若是回去后发现朕荒废了功夫,少不了又是一顿胖揍的,而师傅只答应教朕五年的!”赵昺一边听着舱外的动静,一边回头搭话道。

    “哦,元妙大师还敢责打陛下?”文天祥有些吃惊地道。

    “何止是元妙大师,朕的几位师傅,除了应先生和蔼外,江翊善和邓侍读都是动辄便要训斥一番,朕在他们眼里与寻常弟子并无特殊的,都是说打便打,说骂便骂的。”赵昺扒着门缝偷窥外边动静道。

    “呵呵,应和父、江宗宝、还有邓侍郎都是当世人杰,常言名师出高徒,陛下有福气啊!”文天祥笑着答道,他知道应节严为人沉稳老道,善解人意,做事深谋远虑;江璆也是名门之后,又得江万载多年教导,也是他们这一辈人中的翘楚;他对邓光荐了解不多,但也知其才名,年轻一辈中的人杰;而这位刘声伯据说与陛下也有半师之谊。有了这些人的辅佐,难怪陛下能开创出一番局面,培养出这么个精灵古怪的弟子。

    “前后都有人,他们是想瓮中捉鳖啊!”赵昺顾不得答话,来回走了两圈发现出路全部被堵死,搔搔头皮嘟囔道,“门前他们埋伏了四个人,后窗有五个人,打是打不过了。可那小丫头是没这么多心眼的,难道她说动了陈墩这小子来帮忙,否则她和陆正那傻小子是识不破我的计划的。”

    “陈墩是谁?”文天祥也想看看陛下如何破除当前困局,并未多言,听他有说出个名字便问刘黻道。

    “陈墩乃是故去的前参知政事陈文龙的少公子,陈参政殉国后其流落甲子门被陛下收留,他比陛下年长几岁,却顽劣异常,也是个难缠的小家伙,入朝后在陛下身边当伴读。”刘黻介绍道。

    “陈墩,你小子居然也来捣乱,担心晚上没肉吃!”赵昺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物冲门外喊道。

    “陛下,非我不讲义气,而是实在想看看你又做出了什么宝物,只要让我瞅一眼便走!”屋外果然传来了陈墩地回答声。

    “哼,就知道你小子坏事!”赵昺恨恨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只准你一个人进来,其他人可不行!”

    “陛下,他们要看的可是此物?”文天祥和刘黻见陛下将一只木头做成的小鸟放在长几上,正如刚在淑儿所说,它立刻扇动翅膀蹦跳前行,他们也觉稀奇凑上来观看道。

    “嗯,就是此物!”赵昺点点头,抓过小鸟摆弄了几下便将其拆开了。

    “陛下,为何要毁了它?”文天祥皱皱眉道,他觉得陛下是不是太吝啬了,居然宁可将东西毁了,也不肯让给伙伴们拿去玩儿。

    “哦,这鸟倒是无关紧要,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是花了无数功夫才得到的。”赵昺说着从鸟腹中取出一团盘绕的铁片道,“此物经过多次试验选出最好的一件,那些孩子们手底下没有轻重,弄坏了便要花费大量时间重新制作,太可惜了,要他们玩儿只需这个就够了!”说着又将从袖子里拿出一团看似相同的铁片装入鸟腹中,重新装好,摆弄了几下,小鸟又在几上蹦跳起来。

    “陛下,这其中有区别吗?看似都一样啊!”文天祥好奇的拿起几上的铁片问道。

    “当然不同,这东西是从几十件相同试验品中挑出来的,无论是抗疲劳性,还是韧性,硬度和延展性都是最好的,它就是以后制造的样板,就是百两黄金都不换。”赵昺将铁片拿过来又宝贝似的收入怀中道。

    “哦,原来如此,那这鸟儿……”陛下说了一堆,文天祥基本没听懂,只是知道这东西十分宝贵难得,想想自己刚才可能是错会了陛下的意思,并非是不想给孩子们玩儿,而是不能给他们,便又指着几上已渐渐力竭的小鸟问道。

    “嘻嘻,其实这鸟儿只不过是个测试的工具而已,今天不小心被淑儿看到了,来不及更换只能拿了跑了,现在最要紧的东西已经保住了,那壳子很容易便能做出一个来,送给他们也无妨。这就像是名利那些虚无之物一样,看似华丽却最无用处,还会成为行事的羁绊,却不知为此失去的是往往最为实在的东西!”赵昺笑嘻嘻地说道。

    “哦,臣下受教了!”文天祥听了一愣,陛下之言似有寓意在其中。

    “呵呵,他们上当了,已经打起来了!”赵昺指指门外突然笑道。

    “陛下此计可是一桃杀三士?”此时舱外已经乱左右一团,他们听说陛下只想给陈墩一人玩儿,便都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却把陈墩给挤到一边。那陈墩岂肯罢休,当下闹了起来,争执不休,听着那意思都要打起来了,刘黻笑笑说道。

    “非也,朕这叫一桃降三士!”赵昺摇摇头道……(未完待续。)

第428章 顾虑

    赵昺手中的小鸟现在来说很多人都很熟悉,就是那种童年时几乎人手一只的以发条为动力的铁皮小鸟,他复刻这个当然不是为了重温童年旧梦,而真是有用,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做成了这个模样。他视为珍宝的其实就是提供动力的发条,在现代这就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可在大宋却是有多少钱也买不到。

    制造发条首先是要有良好弹性的钢材,这种钢材不止可以作为发条,还可以制作弹簧,可就是如此的小东西却让赵昺困扰多时。当初制造弩炮便需要使用弹簧片控制棘爪,那时事情紧急只能以弹性稍好的所谓百炼钢制作,可也成了场噩梦,弩炮会经常在使用中因为弹簧片的失效而发生故障,需要经常进行更换。训练中还好,战时就很麻烦了,会严重影响发射速度,使用开花弹甚至危及炮手安全。

    当时赵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通过统计弹簧片的故障率,算出平均值后,然后再制定一个安全值,每当达到数值时不论好坏都要更换。这样虽然保证了安全,可增加了保养次数和备件的储存量。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消耗十斤熟铁才能得到一斤‘百炼钢’,且是全手工操作,所以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不过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在战时就要贻误战机。

    因此入朝后,无所事事的赵昺就令工匠们试着改进工艺,以降低成本,提高质量。做出来当然还要进行试验,那么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平台,他就想到了发条,以此来测试钢材的弹性和韧性及抗疲劳性,也就有了这只蹦蹦跳跳的机械鸟。可一个没看好就让小魔女给发现了,闹着要玩,赵昺怎么舍得,结果惹出了这么场被群孩子追杀的闹剧……

    赵昺略施小计本想让他们闹起来自己趁乱跑了就完事啦,可他突然发现文天祥看向自己的神色有佯,便意识到其可能觉得自己连一件玩具都舍不得与其他人分享,觉得自己太过吝啬,他只能佯作不知,不动声色的将鸟儿给拆了,借机解释了这东西的重要性,而非自己不舍。这并非想的多,他清楚文天祥其人生性豪爽,视钱财如粪土,且很少服人,一番长谈刚刚给其留下点好印象,自己不能因为一只鸟儿给毁了。

    安抚好了这位,可没想到刘黻又来了句‘一桃杀三士’,此语原并非如此,而是引申自‘二桃杀三士’的典故。原意是春秋时齐国有三位著名的勇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他们武艺高强,勇气盖世,为国家立下了赫赫功劳,三人意气相投,在朝中彼此互壮声势。由于自恃武艺高,功劳大,他们非常骄横,不把别的官员放在眼里,甚至对时任国相的晏子也不够尊敬。

    晏子是看在眼里,忧在心里,担心他们如果势力越来越大会威胁到国君的地位,于是拜见齐景公把心里想法一说,齐景公虽然觉得除去三位勇将未免可惜,可是晏子的话也有道理,便将除去三人的任务交给了他。晏子便让齐景公赐三士二桃,让他们论功食桃,终致三士自杀而死。这则故事,本来是夸赞晏子的谋略和机智,刘黻改用于此也是赞扬陛下聪明有谋的。

    但是赵昺心里却咯噔一下,他知道后人对晏子此计却并非都是褒奖之词,常常用来借指被谋害的人。也反映了一种政治层面上的悲凉和残酷。官方的意识形态,把中央集权看得至高无上,认为维护君主的统治是最重要的。即使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们,只要有较多的兵权,有较大的号召力,就自然成为君主的眼中钉、肉中刺,“狡兔死,走狗烹”,成为叱咤疆场的将军们难以摆脱的厄运与结局。他们的存在价值只在敌军来袭的时候,只在君主有生命之危的时刻,当天下太平、歌舞一片时,就是他们谢幕的时候了。

    而赵昺以为这则故事最打动人的是三位勇士的“君子之风”,其实晏子利用的三人弱点,并非是他们的鲁莽与骄狂,而恰恰是他们的君子风度。他们开始时比较骄傲,都看重自己的事功。可是古冶子的一番话让另二人感到了羞耻,当他们觉得自己做错事情时,宁愿用生命去弥补耻辱,这是一种很高贵的精神。古冶子后来的举动同样如此,他们都以君子的规范来要求自己,以致遭人暗算。

    不过赵昺知道君子在严酷、卑鄙的政治斗争中,必然是处处碰壁,难逃失败命运的,这又与文天祥的处境极为相似,而其状元出身怎么会不知道后人对晏子的评价。他明白仍处在待罪情形之下文天祥十分敏感,可也许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赵昺却不能不小心,因为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而坏了自己的大事,便急忙将杀三士改成了降三士。

    降和杀看似一字之差,意义却大有不同,这也表明了赵昺对行朝形势的态度。如今举国沦陷,精英凋零,可用之人越来越少,行朝这些可谓是大宋最后的骨血。虽然他们抱有不同的目的,有着不同的想法,但是抗元复国的目的是一致的,否则也不会坚持到现在。若是采用极端方式,杀一批、驱逐一批是能保证自己能够亲政,独揽大权,却也不可避免的削弱了大宋本就薄弱的实力。

    而赵昺也没有自大到以为凭他一己之力改天换地,重新复国的本事,起码他现在没有,还需要有人扶持和帮助,为他出谋划策,治理国家。另外赵昺也有顾虑,以他前世多年办公室斗争的经验,深知在一个领导班子中,一家独大并非全是好事,失去了相互制衡后可能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可能重新冒出一个更强势的声音,仍然存在将他再次架空的危险,所以一窝鸡中还是需要几只鸭的,那样自己的位置才能坐的稳当,坐的长远……(未完待续。)

第429章 各有说法

    “开门!”赵昺虽觉得文天祥未必会那么向,但还是觉得稳妥些好,他计议已定让王德开门。

    “唉哟,你踩了我的脚了!”

    “不要挤,让我先进!”

    “陛下,只答应让我看的,不要拉我!”……门一开,一帮孩子跟头把式的冲了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吵闹着。

    “放肆,两位大人在此,你们怎么这么无礼!”赵昺看看冲进来的几个人,皆是借宿于社稷号上众臣的子弟,他们肯定经过一场‘恶斗’,一个个的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心中暗笑可脸却绷得紧紧的,厉声喝道。

    “快站好,陛下生气了!”陈墩虽然在陛下面前整日嬉皮笑脸,其实心中一直对这小孩是又敬又怕,尤其是经此战后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由于自尊心作崇,口中一直不愿承认,让外人以为自己‘真’的怕了小皇帝。不过他也是出身名门,还是知道轻重的,他们如此就闯进来是十分失礼的。

    “参见陛下,拜见两位世伯(世叔)!”大家都是世家子弟,年纪虽小,可自出生便要学习礼仪,急忙整理衣冠各自行礼道。

    “陈墩,朕问你!”赵昺见众人停止了喧哗,肃立眼前指指陈墩道,“你在这些人中年岁最长行事应为众人表率,是不是应该带头尊礼守法,谨守规矩,教导幼小?”

    “是!”陈墩躬身答道。

    “好,如今朕在此与两位重臣议事,你却率众人在外吵闹,是否错了?”赵昺又问道。

    “禀陛下,属下错了。不过陈淑儿并未说起陛下与两位大人议事,总是不知者不怪吧!”陈墩再次认错,不过却面色轻松,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哼,你比淑儿大了多少,难道也不辨是非,自己有错反而把一切过错推于一个女孩子身上,不知羞吗?”赵昺冷哼一声沉声问道。

    “陛下,属下并无推脱之意,我……我错了!”陈墩还想辩解,但看陛下脸已经沉了下来,恨恨的瞪了身边的陈淑儿一眼答道。

    “错了,你只是错了吗?”赵昺见他是面服心不服,再言道,“平日朕真是过于骄纵你们了,使你越发放肆,今日为一玩物你不惜率众围攻于朕,它日若是为了金银财帛是不是还要协助他人刺王杀驾!”

    众人听了皇帝的话都是一惊,连文天祥都不例外,这件事自始他全看在眼中,事起皆因一件玩物,陛下对他们的追逐也并未当真,与大家一起玩耍的意味更多些。可事情的改变皆由陈墩的加入让陛下已然不喜,现在上纲上线似要置其于死地一般,这可就过于苛刻了。可看看身边的刘黻,其却正襟危坐,面沉似水,也当真事儿一般,并无半点怜惜和劝解之意。

    “陛下,属下自甲子门入府中,便已决定誓死效忠陛下,若有丝毫背叛之心定天诛地灭!”陈墩听了大吃一惊,单膝跪倒道,“今日属下并非有冒犯之心,只是一时好奇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赵昺看看长叹口气上前扶起陈墩道,“陈墩,你身负国仇家恨当知与他人不同,定当有颗坚定不移之心才能大仇得报,只凭别人几句巧语便被诱惑,丧失本心,来日怎堪大任?”

    “陛下教诲,属下定将牢记,国仇家恨誓不敢忘!”陈墩听了两眼含泪施礼答道。

    “嗯,禁足五日,无令不得出舱一步。如此惩罚,你可心服!”赵昺点点头言道。

    “陛下处罚的是,属下心服口服。”陈墩躬身答道,见陛下摆手自拜别众人下去领罚。

    “陛下,小女子错了!”陈墩刚刚离开,淑儿施了个福礼马上承认错误。

    “哦,你又错在哪里?”赵昺背着手盯着她的眼笑眯眯地问道。

    “陛下,淑儿不该为了一时高兴而恣意妄为,打扰了陛下议事!”淑儿被陛下看的有些心虚,但却不惧小嘴巴巴地答道。

    “还有吗?”赵昺依然笑着问道。

    “没……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淑儿小也看得出陛下笑的瘆人,有些慌乱地连连摆手道。

    “淑儿朕问你,此前你喜欢的东西,无论是吃的,玩儿的,还是用的,朕可曾吝啬过?”赵昺歪着头问道。

    “没有,只要淑儿喜欢的,即便是陛下心爱之物都会赐给淑儿的。”淑儿咬着手指想了下说道。

    “那今日此鸟儿朕没有给你,那又是为何呢?”赵昺再问道。

    “那必是极其重要之物!”淑儿言道。

    “你既知此是朕不能与你之物,却还三番几次讨要,甚至蛊惑陈墩和他们几人一同参与其中,是不是因为愿望未得满足而对朕心生不满啊!”赵昺收起笑脸说道。

    “嗯,除了好奇,是有一点儿。”淑儿低下头想了想伸出小指言道。

    “淑儿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你喜欢,并非别人就不喜欢,给你是情分,但是不给也是本分。若因为一次没有给予便心生怨恨,那就是错了!”赵昺告诫道。

    “淑儿记下了,是淑儿错了,还请陛下责罚!”淑儿再施礼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知错就不必处罚了,但是若有下一次定要告知你父严加惩处!”赵昺板起脸说道。

    “千万不要告诉父亲,否则淑儿死定了,以后再不敢了!”淑儿听了面色惧色道,显然怕极了自己的父亲。

    “朕既然答应你了,今日之事自然不会告诉你父亲。”赵昺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只机械鸟递给她道,“拿去吧,玩儿完了记着送还给朕!”

    “谢陛下,淑儿记住了!”淑儿不敢相信似的接过去,使劲点点头道。

    “陆正,你错了吗?”赵昺转向陆正问道。

    “陛下,我……我错了。”陆正撇撇嘴说道,泪花在眼中直打转,显然害怕了。

    “嗯,知错就好,以后行事要动动脑子,想一想是对是错,切不可人云也云,不辨是非的跟着瞎起哄。你们都知道了吗?”赵昺却没有苛责他,指指陆正及余下的几个人和颜悦色地说道。

    “谨记陛下教训,我等知道了!”陆正等几个孩子一起施礼道。

    “好了,都玩去吧!”赵昺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挥手道,就此放过了他们……(未完待续。)

第430章 看清

    “陛下居然知晓王霸之道!”看着小皇帝教训完众人匆匆而去,身影消失于门廊,文天祥才直起身子喃喃道。刚才小皇帝正如其所言以‘一桃降三士’,把几个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且心服口服,事情虽小却也暗含治国用人之理,与士人推崇的王霸之道相合。

    文天祥饱读经史,学习治世之道,后又入仕为官,在官场中久经磨练,得意过,也失落过;曾被重用,也曾被抛弃;得到过无上的荣誉,也受到了兵败被辱的耻辱。半生间可谓可谓跌宕起伏,尝尽人间甘苦。他清楚在任何一个权力体系的建立并非是轻而易举,其中充满了明争暗斗,这就需要为首着有着高明的用人之道。

    首先对于有才能之人都要加以重用,因为不如此,则不能取得事业的根本性的进步。唯才是举往往是王霸者选取人才的最重要标准,甚至从来不论有什么昭彰恶迹、卑劣行径,只要是人才,能够帮助他成就霸业,就都竭力网罗至身边。当然在条件允许下,最好选择德才兼备之人,其次选择德胜于才者,再不济也得是才胜于德者。

    而在自己的地位确立后,有些人,虽然也一直跟随自己,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出现过这样或那样的错误。这时如果擅用惩罚之术,积极引导和使用他们,往往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以文天祥的眼光看,今日小皇帝的手段已是深谙其中的奥妙。

    在文天祥的眼中,几个人以透明人无异,如何遮掩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从几句简单的对话中,他获知陈墩的家世,在其父死后四处流浪被陛下收留,因而对陛下心生感激,忠心自无需多说。而陛下能把他留在身边做伴读,同样是对他十分喜爱和信任。但其生性顽劣,又不失聪明顽劣,从其轻易间便能召集数个孩子参加围堵陛下,说明在船上的一班孩子中隐隐以其为首。

    淑儿是几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子,其伯父和父亲虽然不算是起家班底中的人物,但也勉强能算是一起‘打江山’的老人。而其父能为护军将领独领一军,可见陛下对其十分信任和倚重。但尽管陈家家教很严,淑儿却很叛逆,精灵古怪,伶牙俐齿,很有心眼儿,否则也不会说动比她大许多,又是孩子头的陈墩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参加行动,让身为宰相家公子的陆正给个当跟班。

    另外那些孩子在文天祥眼里就是帮未开智蒙童,没有主见,没有思想,只知道人云也云,谁拳头大、给的好处多便跟谁跑的傻小子们。但他们也最没有立场,只能算是一帮跟风者,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为此会不顾后边存在的的风险,可一有风吹草动便又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想着赶紧转换门庭,另抱粗腿。

    而小皇帝对他们的惩戒,在文天祥看来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些。陛下首先拿与自己最为亲近和信赖,同样是一众孩童之首的陈墩开刀,先是扣上了一顶让其难以承受的‘罪名’,然后又加以开导,再实施惩罚。禁足五日虽不重,但对于生性好动、一刻也闲不住的孩子们也算是重罚了,如此一来即让陈墩得到了教训,又把其他孩子给唬住了。

    果然作为‘祸首’的淑儿便被吓住了,不等陛下开口就急忙认错,试图逃避惩罚。可小皇帝并未呵斥她,而只是从旁引导让她认识到错在哪里,然后才以告知其父相胁,让其知道自己拿她没有办法,但其父却不会绕过她。最后才把欲得未得的东西给了淑儿,这样既吓住了‘小魔女’,又保持和巩固了从前亲密的关系,也使其再不敢恣意妄为。

    至于那些附庸者,领头的和谋划者都走了,他们没了主心骨已然惶恐不安,胆战心惊了,不用再说就已经快吓哭了。陛下虽然只是和颜悦色的说了他们几句,但也足以让他们认清形势、晓得厉害了,明白皇帝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招惹的,以后给他们八个胆儿也不敢再撩拨陛下来了……

    “履善,陛下一直想知道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是想回朝,还是重回江西?”刘黻偷眼看了半天,知道文天祥以对陛下的印象大为改观,在茶炉中添了两块炭问道。

    “行朝入籍漂泊于海上是难以有作为的,而江西怕也回不去了,吾欲请辞回乡隐居读书授徒了却残生。”文天祥沉默片刻答道。

    “那陛下是要失望了,他还是希望履善留于朝中,共谋复国。”刘黻给其续上热茶言道。

    “陛下真是这么想?”文天祥端起茶杯又放下问道。

    “嗯,陛下以为履善乃是治国能臣,若早回朝辅政,也不会放任张世杰妄为,以致出现今日彻底亡国之危局!”刘黻点点头说道。

    “那陛下又如何打算的,欲将行朝带往何处?”文天祥喝口茶问道。

    “想昨日陛下与履善说过当今之计不是与敌争锋,而是要避之锋芒韬光养晦,择机再起!”刘黻挪挪身子说道,“陛下登基前一直经略琼州,那里虽说是海外之地,在陛下的经营下不仅拥兵数万,且垦荒殖民已经初具规模,又有海峡天险可做为复兴之地。”

    “陛下是想将行朝带往琼州?”文天祥皱皱眉反问道。

    “是的,陛下早在行朝自撤离井澳时便建议在琼州落脚,但陈宜中一意前往占城,而张世杰担心琼州诸将会篡位扶助陛下登基,以致未能成行,结果先帝遭遇风暴落水惊悸成疾而驾崩,陈宜中一去不返,陛下入朝继位后被其辗转带到了此处。其一意孤行又险致全军覆灭,因而陛下以为前往琼州以是刻不容缓!”刘黻正色答道。

    “移驾琼州确是当前唯一之计,那陛下又需要吾做些什么呢?”文天祥连接遇险,已知敌军势大,行朝驻留沿海已经没有作为,另谋发展才是正途,决定还是要助陛下一臂之力……(未完待续。)

第431章 太坏了

    赵昺以为到了傍晚风暴会小一些,但是风暴瓶丝毫没有沉静下来的趋势,反而有愈加猛烈的样子。即使是社稷号这样的大船摆动的幅度他觉着能有三十度,人走路都难以站稳脚跟,不得不借助扶手的帮助。他先到侍卫室看了看倪亮的伤势,这小子真是壮的跟牛似的,背部有伤趴在床上依然睡得很香,看看其伤口没有血渗出,身上也不热,赵昺才稍稍放心,嘱咐值守的侍卫好好照顾。

    接着赵昺又下到一层,由于此战宋军伤亡很大,医护船早就人满为患,他便将护军的伤者都集中到社稷号上以便腾出更多的床位给其它各军重患。为了防止风雨的侵入,舷窗全部关闭,通风自然不好,舱中弥漫着浓重的咸湿和中药的味道,空气更是潮的像是能挤出水来。好在护军伤者较少,船舱的空间够大,使得伤患还有地方躺下,不至于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赵昺先巡视了一番,安慰伤患,查看伤情,大家都知道陛下是‘神医’,看到他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只要陛下一句‘你没事儿,还能上战场’,就能让还哭号不止的伤兵立刻破涕为笑,马上安静下来。当然实际情况并非他说的那样轻松,在这冷兵器时代的伤亡比之现代战争更加残酷,那都是面对面真刀真枪的砍杀,伤者不是骨断筋折,就是皮开肉绽,而当下又无良好的医疗条件,情况还是让人十分揪心的。

    巡视完毕,赵昺又将船上的医士召集在一起问了情况,由于此战各军轻重伤患近万,护军不得不将一大部分药材拨给其他各军,因而储存的药材也将告罄,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想想护军得到了自己的关照尚且如此,其它各军的情况肯定会更加恶劣。而在船上漂泊,无论修养的环境和卫生状况都堪忧,弄不好就会引起疫病流行,造成极大的伤亡,他觉得还是应该将伤患尽快转移到琼州救治。

    赵昺回到卧舱天已经黑透,其实即便白天关着窗户舱中也没啥区别,此时舱中各处都点起了灯笼倒也亮堂,他本想在工作室中完善一下自己的新设计,这也是放空自己最好的方式,使他能将烦恼都都抛之脑后,迎接新的挑战,但是今天船摇的厉害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也只能放弃。这时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吃晚饭,便叫王德令人给他煮了碗面,再拿盘点心当夜宵。

    “陛下,咱们什么时候回琼州啊?”王德给陛下布置好碗筷笑着问道。

    “怎么想琼州了?”赵昺挑起根面条秃噜着吃进肚里后问道。

    “当然了,咱们在琼州起码不用这样担心受怕,有应置使等人协助,陛下也不必如此操劳。”王德说道,自入朝后王德就没有见陛下真的笑过,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更是愁眉不展。他自己当然也不轻松,这里处处受人监视不说,还要处处小心有人暗算陛下,尤其是这些日子战事紧急,陛下亲自领兵冲阵简直把他吓丢了半条命,做梦都想赶紧回老窝儿。

    “不说琼州不好了?”赵昺吃着面含糊地问道,他十分佩服自己这个厨子,在这穷地方缺东少西的,连鲜菜都跟金子般的珍贵,可其就能整治出这么鲜的面来。

    “陛下不要再提小的糗事了,现在没有鞑子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啊!”王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初到琼州时他是瞅哪哪别扭,但到了朝中以后先是荒无人烟的硇洲岛,又到这崖山岛,一地不如一地,这回还差点把命丢这里。

    “窦兴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赵昺吃口面喝口汤问道。

    “陛下,那老小子得了陛下那么多的好处,如何敢不听话!”王德笑嘻嘻地说道。

    “可我怎么听说是有人连唬带吓,还把他最亲信的小黄门给扔海里了。”赵昺头也没抬地喝着汤说道。

    “陛下恕罪,实在是窦老倌太过贪心,从我们这里拿好处不办事不说,还和张世杰眉来眼去,小的忍不住便训斥了其一番。而那小黄门居然暗中收买咱们宫中的人,小的当然不能留他,便叫人将他捆了沉了海。”王德听了一惊,这事情自己干的够隐秘的了,陛下却怎么知道的?他赶紧跪下道。

    “做事有时候用些手段是必须的,但是能用钱办成的事情尽量不要害命,你怎么就没想到将他为我所用呢?”赵昺用筷子点着王德的脑袋说道。

    “是,小的就长了个猪脑袋,就没转过这根筋来!”王德摆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说道。

    “起来吧,别装了!”赵昺踢了王德一脚说道,“手下做的干净吗?”

    “陛下,绝对干净即让窦老倌知道是咱们做的,可又抓不住把柄。”王德爬起来说道,“陛下放心吧,宫里哪天没有冤死的鬼,临安的西湖底不知沉了多少人,在宫中更是谁心软死的就是谁,少个小黄门也没有人会在意,去为他伸冤的。”

    “那窦兴有什么反应?”赵昺虽然没有再问,但也知道王德所说不假,皇宫大内同样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放下筷子问道。

    “窦老倌比猴都精,如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便过来说和示好。”王德老实地答道,他现在也弄不清陛下到底掌握了多少内情,自然也不敢隐瞒。

    “太后那边对张世杰有什么说法吗?”赵昺又拿起块点心问道。

    “太后对张世杰丢下陛下弃营而走颇为不满,对陛下指挥全军力挽狂澜十分惊异,也很欣慰。听窦老倌说太后常常自语说祖宗有灵,让陛下小小年纪便心智开化,大宋复国有望了。”

    “待天晴了,把刘深那个金尿壶给他送去!”赵昺点点头突然说道。

    “尿壶?!陛下你太坏了……”王德听了一怔,看看陛下满脸的坏笑,也醒悟过来,不由的‘赞道’……(未完待续。)

第432章 不择手段

    赵昺虽跟应节严学了几日王霸之道,可其讲的浅显,自己也学的糊涂,并没有理解其中的真谛。如今全是仗着前世的当小高管时那点经验和求生的本能在扑腾。现在他已经明白在古代****的权力体系中,没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权力更重要,否则什么都是白瞎,但是要守住自己手中的权力只靠单蹦一个人或是手下的几十条枪是不行的,那需要成千上万一级级官员和军将组成的官僚体系才能完成的。

    控制这个庞大的官僚系统靠皇帝一人同样不现实,那仍然需要有人协助他管理整个系统,保证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而皇帝只要控制上层官僚就可以完成对国家的治理。道理赵昺是十分清楚,不过自己前世虽然独立管理过一个部门,但仍然是食物链中一条小鱼,当一把手只在梦里有过。可现在他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掌握权力,也就必须先要取得上层官僚的支持。

    为了能取得多数人的支持,赵昺这个研究机械的脑袋不得不学着研究政治,琢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这个理科生也将政治斗争当做了一道题来解。他把权术看做一个黑箱系统,人们无法或无需直接观测它的内部结构,只能根据这个系统的外部输入和输出外部的行为过程去认识这个它,即只能根据它的活动来推测的东西。而他想着能让人走到一条道上无外乎几种关系,能让人走到一起,甚至政敌都能化敌为友。

    第一种就是利同而交,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一起,是结交的最基本的原动力。如今敌寇入侵,举国沦丧,赵昺清楚保住大宋不亡不仅符合自己的利益,也同样符合众多官员的利益,因为大宋的复兴他们才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所以他相信抗元复宋会得到行朝众多官员的支持是毋容置疑的,而他正打着这杆大旗行事就不会遭到反对,抢班夺权也名正言顺。

    第二种就是志同而交,这里的志包括两个含义,一个是志向相同,一个是志趣相同。在古代,不乏有为了共同志向而结交的例子。西汉末年刘邦起义的时候,他和许多其他重臣,就是为了打天下这个共同的志向而团结到一起的。而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的故事,讲的就是志趣相同而交。

    赵昺以为当前朝中的形势讲志同道合更为恰当,以他分析现下朝臣们在抗元复宋的大前提下可以分成两派,就如同主路上分成了两条支路。一派是认为当前应该趁进入江南的元军立足未稳,百姓尚未完全臣服之际尽快展开反攻,尽快收复失地重建大宋。加上遁走的陈宜中,张世杰、文天祥、江万载等人都是希望速战速决,尽快击退元军,收复失地,这也是朝中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的势力最大。

    而另一派则以为敌军势大,本朝势弱,现在仓促反攻只会将大宋最后一点力量消耗殆尽,最终难逃亡国的下场。因而应毙敌锋芒,保存力量,积蓄实力,待机而动。这一派当然是以赵昺为首的一拨人,他虽是皇帝,但却少有人响应,他发出的声音也被速战派所淹没。但经过崖门一战后,已经让众多大臣认识到速胜以不大可能,态度已经有所松动和转变,赵昺也趁机遣人暗中游说,希望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从而改变朝中形势。

    现在文天祥、徐宗仁、刘师勇等文武重臣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一边,虽说占不到压倒性的优势,但也勉强算上是势均力敌。而赵昺只要再争取到太后的支持,那么张世杰的依仗顿失,他就能取得主动,从而达成目的。经过一番运作,他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却也有七成以上的成功率,如今只等风暴停止他便要亲自出马拿下这个最大的山头。

    第三种便是害同而交,有的时候为了抵制共同的祸患,人们也会走到一起去形成同一阵营。但这种结交与利同而交一样,当利或者害这一前提条件消失后,阵营存在的基础也就消失了。这种例子从古至今比比皆是,昨天还打的头破血流,但是一旦遇到共同的敌人,马上就团结在一起对敌,哪怕待会儿咱们再接着掐也在所不惜。而张世杰的独断专行,就使得朝中的文臣们有所警觉,赵昺又将这种矛盾给放大了,使得他们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威胁,使陆秀夫等人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制约张世杰的武人集团,从而也被迫在亲政的事情上做出让步。

    可要达到成目标,利用好各种关系,赵昺以为不易盲动,而首先要通过不断观察,尝试,看看他对什么反应是积极的,对什么反应是消极的。如果一次不够,就需要反复观察与探测。其次,要把历次得到的结果做成一个统计表。从这个量化的表格中,看看对方每次对不同事物的不同反应,如此,就基本可以推测出对方到底喜欢什么以及讨厌什么。再次,得到了基本的认知之后,再在实际中试验一下。

    等到有了反馈信息之后,再逐步修正自己的结论。最后,得出关于对方的真实信息。虽然对方并不会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他喜欢什么反对什么,但是,赵昺已经成功破解了其心理黑箱,这样就能够在权力斗争中占据主动,从而更容易操控对方。操纵方法不过到现代也是那么几样:

    一是柔性操控法,通过以利服人来实现,可以分为利用亲缘手段、感情手段、收买手段操控别人;一是刚性操控法,就是以力服人,包括使用武力威慑手段、惩戒手段和消灭手段;再有就是中性操控法,这一方法处于刚柔之间,赵昺笑称这是以理服人,主要是说服教育,当然大家也可以将理解为用“洗脑”的方法来服人。这些手段赵昺知道都不光彩,可现在也顾不得了……(未完待续。)

第433章 笼络

    吃罢饭赵昺打开了卧舱密室,王德抢先进去点燃了屋中的烛台,黝黑的屋子立刻亮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烁烁发光的金夜壶,那东西虽然精致,价值不菲,但他是坚决不会用的。这不仅是为群臣做出勤俭节约的表率,且从心底儿也厌恶这个不知道经历了几个主人的东西,而那窦兴不知道听‘谁’说的,用了这只‘神奇’的玩意儿还能变成男人,既然他喜欢就让他抱着看去吧!

    “王德,把这个拿走!”赵昺用脚踢了踢金夜壶说道。

    “是,陛下!”王德抱起来放到一个锦盒中答道。

    “把那条玉带给文山先生送去。”赵昺又拿起一条玉带说道。他虽不懂这些,但能被刘深收藏的东西肯定也价值不菲,而仅从带上的玉板看,块块晶莹剔透,摸着光滑润手,尽管外行也瞅着是好东西。

    “陛下,这太过珍贵了吧!”王德听了有些牙疼地道,他可比陛下识货多了,只看做工就是出自于御作监。

    “非也,当前什么最贵,人才最珍贵,这些财物都是身外之物,得了文山先生,朕就得一有力臂助,将来复兴我朝,要什么没有!”赵昺扭脸说道,他也知道这条玉带别说后世能让自己一跃成为高大上,在这个时候也够吃喝两辈子了。

    不过赵昺清楚生意场上讲究忌吃独食,共同发财。大家为此可以放弃成见,利用各自的资源促成此事;在权力场上,同样应该广泛地求同存异,最大化地争取建设共同利益,建立双赢格局。只有这样才能够赢得更多人的支持,为自己积累丰厚的人脉关系。送些东西联络感情还是必要的,当然自己占据着天然的优势,送东西叫赐,不叫行贿。

    “是了,小的懂了,咱们送他条玉带,等于放出利钱,待以后连本带息都会收回来的。”王德点点头道。

    “就是吗!你在选几匹好丝帛,让宫女们连夜缝制几套好衣服送过去!”赵昺又点了几样东西,外加黄金五十两又言道。

    “陛下,文山先生一向耿直清廉,赐给他这么多好东西,他不会拒收吧?”王德有些不确定地道。

    “文山先生出身富家,生活一向奢侈,这点东西动不了他的心,一定会照单收下的!”赵昺笑笑道。

    “陛下那咱们岂不白送了,还不若赐给了那些军汉!”王德惊异地说道。

    “呵呵,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文山先生下船之时身上衣物仍是被俘获前所穿,其它别无长物。而现在虽更换了衣物却也是他人旧衣,并不合身,所以他当下急需的身上的衣物和些傍身钱。其若是真贪财,咱家送的如何能避过鞑子许下的多,朕送些东西不过是雪中送炭罢了。”赵昺笑笑道,他也没想到前世最让他厌恶的送礼之事现在倒派上了用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艺不压身,其实送礼并非是越珍贵越多越好,而是恰如其分最佳。

    “哦,小的明白了!”王德点点头道,“陛下给刘师勇银子赏军,是因为他需要钱笼络军将,那些人爱钱;给吕师成他们送药,是因为他惜兵如子;给陈仲微他们字画,因为他们爱风雅……”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你喜欢什么也拿两样!”赵昺说道。

    “不、不,小的只要跟着陛下要什么有什么,这些东西还是陛下赏给他们吧!”王德眼睛亮了一下,又正色道。

    “还是你机灵,跟着朕来日什么也少不了你的,将来银子多的你家都没处放!”赵昺赞道,顺手又给王德画了块无比大的饼……

    …………

    第二天,风虽然比前一日小了些,但仍然肆虐,乌云笼罩着海面,天都好像被拉低了,压的人简直喘不过气来。社稷号上陆秀夫的舱中围炉坐着几个人,但是各人都沉默不语,只有炉上的茶壶突突的冒着热气,气氛异常凝重,守在门口的几名长随大气也不敢出,仿佛被其中的气势所震慑。

    “陆相,还要早作打算,风不会总刮下去的!”礼部尚书陈仲微打破了沉默问道。

    “是啊,陆相!”徐宗仁点点头,“一待风住,张太傅必会再提攻打广州之事,当前行朝经此一战已元气大伤,可战之兵不满五万,若是失利则再无回天之力!”

    “徐尚书的话不错,我们自福州起兵有兵十余万,民兵二十万,战船二千艘,可我们先败泉州,再败潮阳,又败井澳,一路败到了崖山只剩兵六万,民兵不足十万,折损过半军民四散,若不是最后关头陛下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只怕便全军覆灭了。”工部尚书戚亚卿言道。

    “重建朝廷时,我们尚有大小州县近百,受行朝诏令纷纷起事聚兵抗元,结果非败即降,连文相的督府军也败亡。放眼天下,只有陛下经略的琼州仍在,且连战连捷,尽灭刘深和阿里海牙水军,此是为何啊?”翰林学士刘鼎孙愤然道。

    “前有陈宜中把持朝政,其不通军务,打压军中诸将,妒贤嫉能,致使朝廷连败,不得不行朝海上。而张太傅固守成规、不知变通,执掌军政后置朝臣谏议于不顾,将朝廷带入这绝地,又恣意妄为在此连舟结寨与敌决战,失利后又弃君先行突围,险些葬送了整个朝廷,绝不能再由其妄为!”兵部尚书王道夫直言道。

    “陆相,太傅掌兵即不合时宜,也与旧制相勃,理应以左相兼掌枢密,统驭举**政!”刘黻喝了口茶言道。

    “刘知事说的有理,我们应奏请太后恢复旧制,弹劾张世杰专权妄为、收其兵权,请陛下亲政!”陈仲微将手中的茶杯一顿道。

    “各位言之有理,但陛下年纪尚幼,若是亲政不合旧制,再者太后若是不准,又有张太傅支持,未必可行!”陆秀夫眉头紧皱,他也清楚现在若是不扳倒张世杰,自己在行朝难有作为,但皇帝亲政却未必与自己有利……(未完待续。)

第434章 经抚房

    宋朝初年实施的是中书、门下和尚书三省六部制,后来几次更改官制,到了绍兴年间改三省为两省,将中书省和门下省合并为中书门下省。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左相,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右相。同时又增设参知政事辅政,其位等同于副相。

    参知政事协助宰相处理中枢事务有两种方式:一是几位参知政事并无具体分工,通盘协助宰相处理各方面政务;一是几位参知政事有了具体分工,各负责某一方面政务。前者称为“通治省事”,后者称为“分治省事”,以前者方式居多。

    尚书省常程事权令参知政事分治,左司掌受、付六部之事,有纠举文书的违失、稽滞,分制省事。左司掌治尚书省吏房、户房、礼房、奏钞房、班薄房。右司治兵、刑、工、案钞房,掌纠察御史台及刑部刑狱。两司通治开拆房、制敕房、御史房、催驱房、封椿房、知杂房、印房。

    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并称二府,同为中央政府机关。元丰改制时,有废枢密院、还军政于兵部之议,神宗以为“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遂留之。宋代枢密院长官枢密使、知枢密院事以士人充任,副职间用武臣。

    大宋的中枢便是由参知政事以及枢密使、副使、知枢密院事、签书枢密院事等组成,通称执政。宋初中书和枢密院对掌文武二柄,宰相因不带枢密衔而不得预军事。庆历年间用兵西夏,一度由宰相兼枢密使,在宁宗后宰相始例兼枢密使。参知政事常兼同知(或签书)枢密院事等,或由知枢密院事等兼(权)参知政事。可见大宋统治集团不是一人,而是一个集体,以便相互制约,避免独断专行。

    由此可见大宋的政体是文官体制与现代国家的政体相似,应该说是比较先进的。但也可以看出武官做副枢密使在宋代都是偶尔为之,就是说张世杰能当上枢密使只是陈宜中出走后为填补空缺的权宜之计,并非是名正言顺的,可其还不知收敛,真的以国家一把手自居擅权****,因而对其行为是引起了文官集团的公愤……

    陆秀夫考虑的更多一些,宋朝出现过多个权臣,但是始终不敢篡位,除了相互制约之外,还因为皇帝手中始终握着兵权及宰相的任免权力。现在的情形明显是臣强主弱,而小皇帝在危机时刻表现出的强势和其背后强大的琼州军,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亲政后便会削弱相权,加强皇帝的****独裁,从而产生的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

    因为在皇帝世袭制度下,继位者不可能个个都好,良莠不齐是必然的,在皇帝有能力控制局面时,实权在皇帝手里,如果实行的政策正确,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如果实行的政策错误,就可能给国家、人民带来灾难。在皇帝无能力控制局面时,其实权力就会下移,宰相就会打着皇帝的名义搞****,南渡之后大宋不断出现权相正是加强****独裁的必然结果。

    大宋历代皇帝幼年继位的不再少数,但是只有一次例外是幼年亲政,可那会儿还是老皇帝偷懒活着的时候禅位,应该不能算作是正常的传位。现下小皇帝过年后勉强算是八岁了,其虽然表现出了较强的理政和军事能力,但终归年纪太小,让他管理一个国家,尤其是如此困境下实在让人难以放心。而还有一个担心是文天祥的回归,其是陛下一力救回,若是皇帝亲政,当然会委以重任,也使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陆相所言不无可能,陛下也自知年纪尚幼,还需与诸位多加学习治国之道,并非是急于亲政,只是不想大宋毁于自己之手,对不起列祖列宗。”一直没有说话的邓光荐插言道,心中却暗自佩服陛下的眼光,知道会商之事可能会卡在亲政的问题上,早交待他择机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并非想要大权独揽,而是愿意与众臣共治天下。

    “是吗?”陆秀夫听了松了口气,邓光荐是皇帝身边近臣,又是其师傅,说出的话应该可信,“那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当前形势?”

    “陛下以为当前稳定为上,适可而止!”邓光荐言道。

    “陛下之言真是字字玑珠,此仗虽说险胜,但也是人心惶惶,陛下能有如此见识,足以堪当大任。”陈仲微点点头赞道。

    “嗯,张太傅此次虽落于下风,但手中仍握有重兵,若是被弹劾之下铤而走险,于国于君都十分不利,此事还是宜缓不宜急!”徐宗仁也同意陛下的原则。

    “可若不除其兵权,便无法改变当前张世杰****的局面,陛下理政更无从谈起!”王道夫说道。

    “王尚书此言不错。吾以为当下张世杰自知有过,理应惩处。若是我们只弹劾其兵败之责,而放过其弃君逃离之罪,而着力弹劾其党羽,斩其左膀右臂,他出于自保定不会多加干涉,如此上下离心,我们正可借机行事!”刘黻言道。

    “刘知事的意思是仍由其居枢密使之位?”陆秀夫皱皱眉说道,暗叹小皇帝手下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留着张世杰,自己就无法兼领枢密,其也始终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自己就不能离开陛下的支持,否则仍有被架空的危险。

    “不错!”刘黻点点头道。

    “那又如何夺其兵权呢?”陆秀夫反问道。

    “下官倒有一策!”徐宗仁言道,“徽宗宣和年间,为应对金国入侵,朝廷曾设立经抚房,专司对金战事,可不经枢密院总领兵事。如今我们可效仿之,重置经抚房,由陛下亲领,可好?”

    “此策甚妙!”陈仲微拍案道,“陛下治军有方大败敌军、逼死张弘范,在军中威信无两,众军无不臣服,总领军务正是众望所归,正可削张世杰兵权”……(未完待续。)

第435章 将计就计

    “这些家伙们不是在给他们自己挖坑吗?”听完邓光荐对会商情况的介绍,赵昺乐了,他暗自嘀咕道。但赵昺当然不能这么说,而是让邓光荐转告他们自己完全同意成立经抚房的建议,负责对元战事。

    送走邓光荐,赵昺有些兴奋,他从其口中已经清楚经抚房其实就是个临时机构,是徽宗年间六贼之一的王黼成立的,作为其掌控朝政、架空枢密司独揽大权的工具。不过由于其野心太大,引起了徽宗的怀疑将王黼罢了相,经抚房也就随之撤销,但名声让其给搞臭了。而这些人的目的他也很清楚,其实他们也是在拿自己当枪使,并非真的想自己这么快亲政,应该说是个权宜之计。

    赵昺明白,陆秀夫他们也都清楚张世杰有太后的支持,又掌握军权,控制着朝廷大军。而当下放眼大宋朝能与其抗衡的也只有自己的护军,只有借助自己的身份和力量才能达成士人掌政的目的。待他们地位稳固之后,便会寻个由头将经抚房撤销,自己也便失去了施政的媒介,不得不再度依靠他们治理国家,从而达到限制皇权的根本目的。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赵昺,他不仅有着成人的思想,且还有着比当前这帮人多几百年的见识。以他所知历史上不止一次出现过类似的机构,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有雍正的军机处。事情同样起于战争,雍正二年,青海和硕特蒙古首领罗卜藏丹津叛乱,被年羹尧、岳钟琪荡平。罗卜藏丹津逃亡准噶尔。准噶尔是清廷的老对手了,康熙皇帝披挂上阵,曾三次亲征准噶尔,未能平定。雍正四年,内政整肃完毕,皇帝准备对准噶尔用兵。

    雍正七年,战争爆发。军情如火需立即处理,且必须保守秘密。但当时的政治机构却不尽如人意,清承明制,以内阁为国家行政中心。内阁设于紫禁城太和门外的文渊阁附近,而雍正皇帝在养心殿处理政务、就寝,两者相距一千余米。宫禁重重,手续繁多的处理流程,极易延误时机;而军报到京,先经内阁,也容易泄露机密。

    于是雍正以需要一个密近的处理机关为借口,在隆宗门一带的墙根搭建了一排平房,始称军需房,后改称军机房,又改称军机处。又遴选心腹允祥、张廷玉、蒋廷锡三人秘密办理军务。可西北战事结束后,雍正并未撤销军机处,反而在第二年增设办理文书事务的“小军机”——军机章京;雍正九年,又铸军机处印信,储于大内。

    一个临时机构,为何能存在如此之久,影响如此之大?因为雍正皇帝藉着军机处,掌握了乾纲独断的技术,破解了集权统治的难题。使早先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徒具虚名,让议政王大臣成为了虚衔,无应办之事,有名而无实,最后在乾隆年间最终被裁撤。南书房虽仍为翰林入值之所,但已不参预政务,成为主要负责文词书画的摆设,雍正却终将军政大权握于一手。

    而赵昺有信心通过经抚房为媒介‘夺权’,除了雍正给他做出了表率外,还有一点是陆秀夫等人忽略掉的。王黼成立的经抚房之所以不能长久,除了其过去骄横和自大外,还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说到底其只是徽宗赵佶手中的一颗棋子,让其掌权不过是为了加强皇权,可一旦王黼所为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后就可以凭借手中的决断之权将其换掉,王黼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赵昺的身份就是皇帝,只要他不昏头怎么会做出危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再者这些士人们太过自信了,以为只要掀翻了张世杰他们就能再行掌控全局,却不懂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轻易将军事大权给了自己。而现在是抗战时期,军事压倒一切,一切事务都需要为军事服务,那么就自己就能合理合法的插手政务,逐步接管政权,从而做到不是亲政的亲政……

    二月初九风终于停了,赵昺拉开舷窗向外望去,旭日初升,碧空万里,微风徐徐,波澜不惊,被风暴扫荡过的内海已看不出一丝大战过的痕迹,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若是没有经历过谁知两日前同是这里十万余人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杀,沉船、死伤无数。而今天自己又要打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虽然没有名枪,但是暗箭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今日都要见分晓了。

    赵昺洗漱更衣后便前往太后座船请安,身边只带了法正和法华两个侍卫及王德与几个随侍的小黄门,下船后转乘小舟前往御营。他立于舟头向两边望去,护军所有舟船舷上军士肃立,战旗高扬,见陛下小船行过齐齐行礼目送他离去。两个营地相距不过三里,小舟一路无阻进入御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些守卫御营的淮军同样无不噤声施礼。

    “儿问太后安!”赵昺登上太后的座船,进舱后立刻施礼问安。

    “官家快起,来这里坐!”杨太后不等赵昺施礼完毕便急着让窦兴将陛下扶起,拍拍自己坐的软榻让他过来同坐。

    “陛下,怎么还是一身戎装啊?”杨太后拉过赵昺上下打量着道。

    “母后,大敌在侧,鞑子未除,儿怎敢除戎解甲!”赵昺挨着杨太后坐下说道。

    “嗯,官家有志气,我朝复兴有望啊!”杨太后揽过小皇帝满眼含泪甚是欣慰地道。

    “母后,还是移驾到大船上吧,那里宽敞些,儿也能时时伺候。”被太后抱着,赵昺有些不大习惯,但仍感到未有的温暖,起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疼爱自己,他仰脸说道。

    “是啊,太后还是移驾过去吧,这两日刮风陛下一直是不放心,吵着要过船陪太后,还是大家给劝住了,这不风一停就赶紧过来请安了!”立于一旁的王德也笑着劝道。

    “不必了,官家的船上杀气太重,哀家听说官家将敌大将张弘正的脑袋挂在了船头招降敌军,想想都吓死了!”杨太后轻轻摇头笑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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