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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49 怀疑的种子(三更)

    周五九说完,便示意那随从将锦盒交给一旁的管家。

    管家接过之后,连忙将锦盒捧到了庆王身前,等到将锦盒打开之后,顿时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只见那不大的锦盒之中,放着一个金银丝花镶珠手镯,上面硕大的珍珠和繁复的花纹,让人一见之下就知道价值不菲。而在手镯旁边,还放着一支仿佛浸过血,看上去带着暗红色的短小弩箭。那箭头之上,蓝芒闪烁,让人清楚知道那上面被抹了剧毒。

    容延看到手镯和弩箭之时,瞳孔猛缩,面上却丝毫不改颜色的淡淡问道:“薛姑娘这是何意?”

    周五九扬唇一笑,对着容延道:“我家姑娘说,渝王看到这东西,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姑娘让我转告渝王,这世上没什么人是真的傻子,她不与人相争,不代表她愿意让人踩着她上位,想要用她的命去成就自己的权势,那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享用!”

    容延脸色瞬间变化,他豁然抬头看着周五九,就见周五九笑盈盈的站了起来。

    “礼已送到,小人就先告辞了。”

    周五九朝着容延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一如初时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显得莫名冷寒。

    容延顿时便知道恐怕当初算计宣王的事情被薛柔知道了,他想起那个神情冷漠,无比强势的女子,心里突觉一慌,连忙就想开口解释。谁知道周五九却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转身就走。直到他快走到门边之时,周五九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着容延说道:“哦,对了,姑娘还让小人给王爷带一句话。”

    “渝王算计别人的时候,也要先弄清楚自己有没有被人算计,别到时候被人利用了,还傻呵呵的捧着眼前的利益笑的开怀。殊不知哭的时候还在后头。”

    说完之后周五九满是嘲讽的对着容延咧嘴一笑,转身就出了正厅,直接朝着渝王府外行去。

    容延满脸阴沉的看着周五九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之后,他才猛的一把将手中锦盒掀翻在地,里面的东西顿时全部落在地上:薛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先要弄清楚自己有没有被人算计?有什么人在算计他?他又被什么人利用了?薛柔到底只是在吓唬他。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容延阴沉着眼垂头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却突然发现那被掀翻的锦盒之内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好像写着什么。他连忙捡起来,刚准备去看上面内容,却不想原本进了隔间里面的谢忱已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对着他问道:“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延听到谢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用手一捏。将那本就不大的纸条捏入了掌心之中,然后用垂下的袖口掩饰住了掌心里的异样。这才阴鸷着脸道:“薛柔恐怕已经知道,宣王的事情是本王所为。”

    他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镯子,寒声道:“这镯子,是本王在百花楼培养的探子所有,当日便是她将宣王别院私藏兵器的消息告诉了栎郡王的手下,也是她收买了柯家的那个下人,指证了宣王。薛柔把这东西和弩箭一起送过来,恐怕是在警告本王,或者是,她是在告诉本王,她随时都有可能来报复本王。”

    “这么说,你的那个探子应该是落到了薛柔手中了?”

    容延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若非如此,这镯子怎会到了薛柔手中?还被周五九这般送了过来。

    谢忱顿时皱眉,沉声道:“王爷,那次事后微臣就已经与你说过好几次,宣王的事情牵连甚广,你既然插手做了,就一定要处理干净首尾,绝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那个探子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留下来?须知斩草要除根,否则只会给咱们惹来麻烦。”

    “够了,本王怎么知道,薛柔居然会找到她那里去?!”

    容延听到谢忱的话后,忍不住怒道,见谢忱还想开口,他顿时不耐道:“行了,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眼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怪本王有什么用,说到底,你该怪的是你那个宝贝女儿!要不是她擅作主张对薛柔出手,她根本就不会关心宣王如何,更不会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手!”

    谢忱闻言脸上铁青,看着容延道:“渝王是在怪微臣教女不善?”两人早在联手之初,就已经说好了不计较以往的事情,可是如今渝王又拿谢宜柳说事,更是处处怨怪于她,算什么意思?

    容延见谢忱脸色难看,心中虽然恼怒,却也知道眼下他绝不能和谢忱闹翻,他忍着心中怒气,深吸了口气后才开口道:“本王没有这个意思,本王只是想说,眼下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何用?与其抓着这些不放,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才能让薛柔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于我们,否则她若是对我们出手,你觉得我们在应付庆王和福王之余,还能敌得过她的手段?”

    谢忱见容延服软,心中虽然仍旧恼恨,却也知道他如今离不开容延,而且容延的话也没错,那个薛柔本身就智多如妖,再加上她身后让人心惊的财势,若她真的因为迁怒容延,而和庆王或者福王联手,到时候他们绝对抵挡不住。

    两人心中同样担忧,所以一时间倒也放下了刚才的争吵,小声商谈起来,只是谁也没注意到,无论是容延还是谢忱,彼此心中对对方都起了隔阂,这种隔阂并不大,但其中隐含的猜忌,愤恨和怀疑,却犹如种子一般,深深埋入了两人心底深处。

    两个时辰后,谢府中有人来报,说宁贵妃宫中来人,让谢忱回府有要事相商,谢忱这才离开了渝王府,等到他走之后,容延才展开手中早已经被汗湿的纸条,打开后看着上面的字迹……

    ——

    ps:边码字边打瞌睡,等到码完字的时候,发现烤的血馍馍已经成黑疙瘩了……泪目(┬_┬)(未完待续。)

450 打痛他们!

    半晌后,容延才沉着脸将纸条递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侧的阿印。

    阿印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喃喃道:“‘箭上毒,醉乌草’,这是什么意思?”

    容延沉声道:“你可知道醉乌草是何物?”

    阿印想了想道:“属下记得好像是一种毒草,只在北戎以北之地才有,这种毒草药性极强,周国和南楚境内无迹可寻。”

    容延闻言微眯着眼,这弩箭若是没猜错,应该是那一日伤了薛柔婢女的那支,可箭头上为什么会涂着只有北戎才有的毒药?薛柔让周五九来说了那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又送来了这些东西,她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他想起谢宜柳莫名其妙突然对薛柔出手,想起他谋算宣王的时候,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甚至他想到了更早之前,柯兴庆死后不久,那个被他无意间在城郊遇到的柯家下人……

    容延缓缓握紧拳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而他好像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阿印看着沉默的容延,突然开口道。

    容延皱眉:“你说。”

    “属下只是觉得,王爷是不是太过信任谢忱了?自从谢忱把谢宜柳送进宫中之后,他与宁贵妃来往越来越密,咱们宫中的探子几次回报,说都听到他在和宁贵妃商议宁贵妃腹中孩子的事情,甚至还隐约听到他提及皇位之事。属下觉得。他会不会只是假意辅佐王爷,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用王爷当踏脚石,来成全宁贵妃腹中的那个孩子?”阿印迟疑着说道。

    容延听着这话。手中不自觉的捏了起来。就算阿印不提,他也早就有这方面的顾虑,谢忱虽然说的好听,说他不可能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而抛弃他这个现成的盟友,可谁知道他心底到底是什么想法?

    宁贵妃是他的亲生女儿,她腹中的孩子是谢忱的亲孙儿,如果宁贵妃生出来的是位公主还好。万一她生出来的是个皇子,难保谢忱不会生出异心……

    阿印见容延脸上神色不断变化,便知道他刚才的话容延听进了心中。他并没再多说,只是收敛声息,再次如同影子一样,退到了一旁的阴暗之处。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他从来都未曾出现过。

    ……

    周五九前往渝王府的事情几乎瞬间就被京中各方势力所知。

    庆王府中,听着探子的回报之后,容洵几人都是紧皱着眉头。

    容洵看着萧擎苍道:“周五九在这个时候前去渝王府,难不成薛柔已经选择了渝王?”

    萧擎苍沉吟片刻后摇摇头道:“不会,薛柔没那么傻。她明知道她眼下之所以能在京中保持超然地位,正是因为她没有选择你们中的任何一人。眼下储君之位未定,陛下虽然病重,却还未大行。她不会那么蠢在这个时候选择渝王。而且,以她的心机。她若真要辅佐渝王,就不会让周五九这么明目张胆的前往渝王府了。”

    “难道王爷没有发现,周五九此去之后,不论他到底和渝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渝王必定会成为京中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薛柔此举不仅没有帮渝王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有意把他推在了风口浪尖。看来,这位渝王殿下恐怕是做了什么,得罪了咱们宁氏商行的少主了。”

    容洵松口气,无论如何,只要不是薛柔选定了渝王就好。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看起来沉稳睿智的中年男人,沉声道:“陈帆,你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陈帆恭谨道:“王爷放心,如今九城之中,巡防营尽在我们手中。而禁军之中也已经安排了大量人手进去,恐怕渝王到现在还在沾沾自喜掌握住了宫中禁军,却不知道那禁军早已经是王爷的囊中之物!”

    容洵闻言眼底露出几分满意笑容来:“办的好,朝中之事呢?”

    陈帆闻言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才沉声道:“朝中的情形不大好,越家和谢忱如今紧咬着我们不放,我们在西南的暗桩又被拔掉了三个,盐运使那边也出了问题。王爷,萧相,眼下我们手中的势力不断折损,那些原本依附于王爷的人已经接连传来书信,询问王爷到底要忍到何时,他们都说不想自己创造的大好局势,被白白消耗掉。我怕……王爷若是再不出手,下边的人会人心散动。”

    容洵满脸寒霜地道:“好一个渝王,好一个福王!他们当真以为本王怕了他们不成?!”

    先是折了他在吏部安插的人手,如今又接连毁了他筹谋多年埋下的暗桩,他们真当他不敢对他们下手不成?

    萧擎苍见状皱眉道:“王爷稍安勿躁,此时不如先问过太后……”

    “太后如今在宫中脱不开身,父皇病重,她一心掌管后宫,哪还有心思来管本王的事情?更何况眼下他们已经朝着本王出手,本王若不命人反击,只会让手下之人觉得本王窝囊。萧相,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若是让他们觉得本王连他们都护不住,到时候他们又怎肯全心全力为本王办事?”容洵冷声道。

    萧擎苍紧抿着嘴唇,略显苍老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暗沉。

    他知道容洵说的是对的,如今朝中纷争不断,京中动荡不安,这个时候若是不能安抚住底下的那些人,让他们觉得跟着庆王朝不保夕,他们必定会生出离心,到时候若是被人寻到破绽,稍一威胁利诱,一些原本立场就不坚定的人瞬间就会倒戈。届时他们辛苦培植多年,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局面便会一朝尽丧,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萧擎苍沉默半晌,心中衡量了许久,这才点点点头道:“好,王爷可以让你的人出手,我会从旁策应,必要一次打痛了他们!”

    “是,萧相!”

    陈帆闻言郑重点头,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却没人看到他眼中快速闪过的精光。

    ----

    ps:等会还有更,不过晚一点,别问我为嘛这么晚,因为这段时间事情一出接一出,白天完全木时间嗷嗷嗷嗷嗷嗷……(疯魔状态中……)

    pps:那个说血馍馍是人血馒头的晴空,你粗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那是猪血,猪血做出来的,嘤嘤,今天一看到就想起人血馒头,表示彻底吃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451 风起云涌

    ……

    另外一边,福王府中,容祉同样在说着有关周五九拜访渝王府的事情。

    福王府中的谋士商议之后,得出的结论和萧擎苍一般无二,都认为周五九之所以去渝王府,不仅不是因为她选择了渝王,而是因为渝王做错了什么,所以得罪了薛柔。

    容祉皱眉看着方孟道:“先生,你说渝王到底做了什么,让薛柔居然如此害他?”

    那一日薛柔的强势他们都看在眼里,虽说言语之间毫不客气,可至少没有真的如同为难武正之那般为难他们,而且言语之间也留了余地。可是今天这一遭后,渝王便被彻底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人人都以为他得了宁家的青睐,恐怕至此不得安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薛柔这是想把渝王立于人前,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方孟盘腿坐在软塌之上,拿着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王爷应该知道渝王如今手中的势力从何而来吧?难道王爷还想不透其中关窍?”

    容祉神情一怔,就听得方孟继续道:“宣王的事败,他的逼宫,他的死……所有的事情起因都是因为那一日在他府中的那一场刺杀。若不是因为刺杀,陛下不会察觉奔雷弩的存在,就不会命人去查军器监,不查军器监,自然就不可能知道宣王与陈良等人合谋私铸兵器贩卖敌国的事情,就不会有后面顺着线索查到宣王在城郊的别院。将柯兴庆之死牵连出来……”

    “难道王爷真的以为,宣王会因为一封根本就不确定到底存不存在的书信,就让柯家那个下人活下来?他难道就真的不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谋害陛下,这是多大罪名?他难道不清楚此事若是暴露出来,他绝无活路可走?宣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种后患,他分明是中了别人的算计,成了别人往上爬的踏脚石罢了。”

    容祉听着方孟的话,不由细想整个过程。就如方孟所说,宣王的败落来的太快,也太突然。这一切就好像是被人早早就设好了陷阱,从那日的刺杀开始,等到宣王一脚踩进去后,便一环接着一环。直到逼得他再无退路。逼得他不得不反,最后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

    而这中间,受益最大的,就是渝王。

    若要说宣王逼宫的事情和渝王无关,谁能相信?

    方孟淡淡道:“那一日在宣王府中,如果不是她那个婢女替她挡了一箭,恐怕早已经死在了那里。我想当时渝王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想用她的死来刺激凌王。不仅能够坐实了宣王的罪过,而凌王如果因为薛柔之死发怒杀人。他还能顺道除去了凌王。”

    他顿了顿轻抿了口茶水继续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薛柔一死,凌王必定动手,届时他肯定会借机会命安插在你们身边,或是与你和庆王有关联之人动手斩杀凌王,凌王一死,你和庆王必有一个会成为此事的替罪羊,承担楚皇的怒火,而渝王就可以干净利落的一箭三雕,还不沾染半点血腥。”

    容祉被方孟的画说的心中发寒,他很清楚父皇对容璟的宠爱,一旦他真的因他,或是庆王而死,以父皇的脾气,他必定会让他们给容璟陪葬!

    好狠的计谋!好毒辣的心思!

    如果不是后来楚皇突然召见,薛柔身份曝光,恐怕他和庆王都会步了宣王后尘……

    容祉沉着脸道:“所以薛柔应该是已经知道那日的事情出自渝王之手,所以今日才会让周五九去渝王府?”

    方孟点点头,将饮了一半的茶杯之中再次斟满茶水。

    “那方先生,既然宣王的事情出自渝王之手,那花王府岂不是也和渝王联了手?”当时宣王所有的事情都是被栎郡王花允萧查出来的,难道花王府当真也依附了渝王府?

    方孟浅笑着摇头:“这个王爷不必担心,花王府若真决定辅佐渝王,当日的事情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以栎郡王的本事,他如果当真从了渝王,你和庆王恐怕就没眼下这么轻松了。”

    容祉面上虽还是皱眉,可对于方孟的话,他却是笃定不疑的。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方孟处处为他出谋划策,替他统筹全局,他早就在庆王和渝王的打压之下无力招架了,又岂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够游刃有余,甚至能够反将他们一军?

    想起这几日在朝中取得的成果,容祉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兴奋笑容:“先生,你可知道,咱们又拿下了庆王三个暗桩,户部十三司里,更已经有三司是咱们的人,如今谢忱和渝王恐怕已经气的跳脚了。”

    方孟点点头道:“局势看来还不错,不过王爷切不可大意,庆王和渝王吃了亏,这几日肯定会疯狂反扑。你让下边的人小心着些。”

    “本王明白。”

    “眼下既然形势大好,趁着庆王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朝政之上,王爷可以吩咐下去,让太常寺那边动起来了。”

    容祉闻言,眼底顿时露出兴奋之色,他猛地点点头道:“本王这就吩咐下去!”

    ……

    京中形势风起云涌,因为周五九拜访渝王府的事情,各方局势更显紧张,一时之间,无论是朝中还是后宫,亦或是权贵朝臣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浓。

    穆一荣受到京城回音的时候,薛柔已经在他府中住了整整四天。

    在这四天里面,薛柔除了四处品尝美食,时不时的与当地的人闲谈几句,偶尔买些花草盆栽回府之外,便再没有任何异常,就好像她当真只是来郾城游玩一般。

    她每日都会和穆一荣闲聊几句,天南海北,衣食住行,文人墨客,各地风景,她几乎都有所涉猎,每每两人聊天之时,穆一荣就觉得自己眼前站着的好像是个收藏万物的百宝盒,言语之间总能说出一些惊喜来,而且那个少年与他就像是多年好友,相处之时,他心中总能不自觉的放松,觉得无比自在。(未完待续。)

452 真假墨妖(二更)

    尽管还是怀疑薛柔的身份,命人时刻监视着他,可在两人相处之时,穆一荣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却都不自觉的亲善了不少。

    穆一荣看着手中的信笺,神色间带着几分犹豫。

    他即希望薛清就是薛柔,他便动手除了他,好彻底断了以后的麻烦,却又隐隐不希望薛清是薛柔,怕可惜了那个难得与他投了眼缘,芝兰玉树的少年。

    沉吟片刻后,穆一荣才把手中的信打开细看了一遍,等到看完之后,他才抬头皱眉看着送信之人。

    “你确定薛柔还在京中?”

    “回大人,小的能够确定。这几日薛柔每日都会去一趟郡主府,听说是在亲自监工郡主府的改建,每日都是待到夜深才回凌王府,而且就在昨日,薛柔还派了那个商行的管事周五九去了渝王府,她好像把当日宣王府内遇刺的事情全部算在了渝王头上。”

    那人快速的把近几日京中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穆一荣,包括周五九前去渝王府后,京中各方势力变化的事情更是一字不漏,说完后他才继续道:“主子让我转告穆大人,薛柔虽然没有离京,但难保那薛清不是与薛柔有关联之人,所以主子让我带了一人前来,大人只要让他与那薛清相见,自然便能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穆一荣皱眉,什么人这般大的口气?

    “你说的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

    穆一荣闻言站起身来,跟着那人快步走出了书房。等到进入花厅之时。远远地便见到有一人坐在厅内正在饮茶。那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略深的轮廓中带着笑容。而穆一荣看到那人的容貌之后,顿时一怔。下一瞬蓦的开口道:“怎么是他?”

    ……

    凤鸣轩中,薛柔坐在靠窗的位置,嘴角噙着浅笑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素雨束手站在她身后,时不时的替她斟上一杯茶。

    附近桌上,无论男女,都是时不时地抬头朝着窗边的方向看去,偷偷打量着坐在窗边的少年。实在是那张如玉容颜太过出色,在郾城之中,他们还极少见到过这般俊俏的小公子。

    薛柔对于众人打量的目光并未在意。她只是安静的坐着饮茶,消磨着时间。直到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身灰色劲装的暗三才匆匆走了过来。他走到近前笑着朝薛柔道:“公子,族中的人已经将那两株墨妖送来了。”

    薛柔闻言手中一顿。放下茶杯后挑眉道:“什么时候到的?”

    “今日清晨。走的水路,因路上赶得急,两株墨妖都有些小损伤,公子是否要去看看?”

    薛柔顿时皱眉,眼底流露出几分厉色:“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那墨妖是要赠给穆大人赔礼道歉的,一再叮嘱你们要小心谨慎,怎么会出了损伤?伤的可重?”

    暗三连忙低声道:“公子切勿生气。那墨妖伤的不算严重,只是在船上颠簸之时。一株伤了花叶,一株的花枝断了一截,不过都没伤到花朵,应该不会妨碍公子明日参加赏菊宴的。”

    薛柔眼色微沉,原来受伤不轻,难怪一直躲着不敢现身……

    她面上装作被劝服了一样,松了口气,却还是低声训斥了暗三两句,然后才转头对着素雨道:“素雨,你先回太守府,把墨妖的情况告诉穆大人,顺便告诉他,就说我今日要照看墨妖,所以夜里就歇在凤鸣轩了,等到明日赏菊宴时,我会直接带着墨妖去赏菊大会之上,亲手送给他。”

    素雨眸中轻闪,点点头道:“公子放心,奴婢这就去。”

    她朝着薛柔行了一礼后,就直接转身从二楼走了下去,而她离开后不久,原本坐在薛柔身侧不远处的一处座位上,两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也起身跟着离开,远远缀在素雨身后,跟着她离开凤鸣轩。

    薛柔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附近依旧坐着的人,这才淡淡道:“那墨妖现在在什么地方?”

    暗三目光闪了闪,却并未压低声音:“回公子,就在码头上,族内的人在那里看着。属下也不知道该如何照管,所以不敢随意搬动,先来请示公子。”

    “你做的好,那墨妖性子娇弱,稍不注意便会枯萎,如今已有损伤,你若是直接搬过来,恐怕会毁了它们。走吧,你先带我去瞧瞧。”薛柔站起来道。

    暗三点点头,连忙在前面引路,而两人出了凤鸣轩后,便直接乘了马车朝着码头的方向而去。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才有两人站了起来,那两人快速追到了门前,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其中一个方脸男人顿时皱眉道:“赶紧去牵马,我们追上去!”

    另外一个略显精瘦的男人闻言顿时不满道:“有什么好追的,他不过是去码头看两株花,迟早要回凤鸣轩来,我们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你胡说什么,你忘了大人吩咐过,要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薛清?!”

    “大人是说过让我们监视薛清的一举一动,可你也看到了,他这几日不是四处游玩,就是吃喝玩乐,我们****都跟在他们后面,你可有瞧出他有半点不对来?依我看,那薛清就是个吃饱饭没事闲逛的纨绔公子哥,听说他还是元梁皇室的人,这次来郾城恐怕真的是冲着赏菊宴来的,你干嘛这么小心?”

    方脸男人见他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低声斥道:“大人既然让我们监视他,必有用意,你如此怠慢,若是出了事情,你担待的起吗?!”

    “大人大人,头儿,你难道忘了咱们的身份了?当年咱们叱咤风云的时候,穆一荣连主子身边都近不了,什么时候你这般唯唯诺诺,什么都以穆一荣的命令为上?头儿,主子让咱们来郾城可不是为了给他打下手的,她是让咱们顶着穆一荣,而且你别忘了,咱们可是暗……”

    “闭嘴!”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方脸男人就已经脸色大变厉声斥道,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惧怕和慌乱。(未完待续。)

453 我是薛柔(三更)

    那人神情脸色大变,连忙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怒声道:“你不要命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主子的身份是不是?!”

    精瘦男子顿时脸色发白,他也知道自己失言,连忙讷讷的看着方脸男人。

    方脸男人满脸怒容,神情间满是掩不住的狠厉之色:“你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该知道主子的性情,如果因为你,不小心坏了主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精瘦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抬头低声道:“头儿,我错了。”

    方脸男人满脸冷色道:“主子既然让我们来郾城,我们只需要照着主子的吩咐,只要大人不做出有损主子的事情来,便一切听从大人的意思。他既让我们跟着薛清,你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别的不该说的比别说,明白吗?”

    “是,头儿。”

    那精瘦男子这次不敢再迟疑,连忙点头。

    方脸男人见状,脸上冷色这才散去了一些,他皱眉看了眼长街之上,那里人潮涌动,却早就没了薛柔主仆的踪影,他沉声对着那人道:“眼下薛清主仆去了码头,虽是看花,可谁知道其中是否有诈。你留在凤鸣轩中,以防意外,我去码头上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暗箭联系。”

    “我明白。”

    方脸男人见精瘦男子明白轻重之后,这才快速去了酒楼旁边的马厩。牵了马出来翻身上马,就扬鞭朝着码头上追了过去,只是中间的时间耽搁的太久。等到他赶到码头上时,码头上四处都停靠着船只,拉货搬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人来人往之下,想要从中找出两个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在靠近水边的停船附近四处看了看,没有寻到薛柔两人和那辆马车的踪影。便沉着脸朝着不远处的其他地方找了过去。

    一艘停船的侧面,薛柔和暗三并肩站在锚杆后面,亲眼看着那方脸男人越走越远。等到他背影消失在人潮中后,薛柔才转身皱眉道:“他们人在哪里?”

    “就在这船舱里面。”

    薛柔闻言点点头,便示意暗三带她过去。两人从侧边避开人群绕到了船身下边,直接走了舱门进入了船身。在里面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才停在了一间不大的储藏室门外,门外站着个中年男人,见到薛柔后连忙低头道:“属下魏江见过薛姑娘。王爷已经传信,让属下一切听姑娘吩咐,姑娘若有事情,尽管开口。”

    薛柔看着魏江点点头,朝着他问道:“他们人怎么样?”

    “人还清醒着,只是受了不少罪。两个人都受了伤,呼延博断了一条腿。我们的人找到他们之后。在城中无处隐藏,因为怕被太守府的人盯上,所以就把他们两个人带到了这里。这艘船是小人走商的船,十分安全,他们在这里不会被太守府的人发现。”魏江低声道。

    薛柔点点头,“我进去看看,你让人盯着太守府的人,别让他们查到了这里。”

    “属下明白。”

    魏江连忙走出去,不过片刻就带着几个人跟上了那个还在四处寻找薛柔和暗三踪迹的男人,将他引着远离了码头,而这一边,薛柔则是带着暗三推开了储藏室的木门,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储藏室里并不算大,只有小小一间,里面因为常年储藏东西,久不见阳光,所以带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小间里面的光线十分昏暗,仅仅只能够透过一旁的小窗投射进来的光线,隐约看到角落里靠坐着两个人影。木门打开之时,那两人有一人仿佛受了惊吓,瞬间惊醒过来直接翻身而起,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将手中的木棍毫不迟疑地朝着门口扔了过来。

    暗三连忙上前,一剑斩断了木棍,而薛柔则是沉声道:“南门烈?”

    那站起来的人影身形一顿,下一瞬豁然抬起头来。昏暗之中,他的容貌看不清楚,一头长发有些许垂落在脸上,只能隐约看到他那双眼睛里带着极端的怀疑和警惕。

    薛柔继续道:“你是南门将军?”

    那人继续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薛柔听到这话,顿时就知道眼前这人是南门烈无疑,否则她刚才喊出南门烈的名字的时候,他不会是这种反映。薛柔抬头看着黑暗中的人影,又看了看一直委顿在地没有反映的另外一个人,沉声道:“南门将军,我是薛柔。”

    她相信以阿尧和南门烈的交情,南门烈来楚国,在北戎不得脱身的阿尧必定会托他来看望自己,所以南门烈一定知道她的名字。

    果然,那人影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瞬间一怔,下一瞬直接几步上前走到薛柔近前,抬头看着近在咫尺,一身白衣的少年,神情中带着几分激动道:“你是薛柔?”

    薛柔这才看清了这人的容貌。和假的南门烈长相一模一样,两人身形差不多高,都是削长的脸型,略微上挑的眉眼,看上去并不十分出色的容颜,只是相比于那个在京中过的无比滋润的“南门烈”来说,眼前这人显得消瘦许多,他双颊微微凹陷,一双眼睛下面泛着青黑,苍白的嘴唇之上全是干裂后的裂痕,而他脸上和脖颈上还有不少淤青。

    那人死死看着薛柔,神情激动中带着防备,见薛柔只是看着他没有回话,忍不住伸手抓着薛柔的胳膊,声音嘶哑道:“你真的是薛柔?从周国来的那个薛柔?”

    “你干什么?快放手!”

    暗三见南门烈抓着薛柔,连忙就想出手,谁知道薛柔却是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才转头对着南门烈柔声道:“我是薛柔,南门将军,我想狄焕应该跟你提起过我。”

    南门烈闻言顿时面露欣喜之色,狄焕确实是和他提起过薛柔,更曾经拜托他给薛柔带了礼物来南楚。

    逃亡了这么长时间,每日都在生死之间挣扎,猛然见到熟悉之人,南门烈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蓦的松懈下来,脸上泛起一片潮红。他满脸激动地刚想说话,谁知道却是一口气没缓过来,整个人就直挺挺的朝着身后软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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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晚上停电了……码的正嗨稿子全部丢了,哭了一脸……话说我最近这么勤快,乃们为啥不疼爱人家了……票子木有,打赏木有就算了,为啥连留言都辣么少,书评都快长草了……(未完待续。)

454 初现倪端

    薛柔大惊,连忙一把抓住南门烈的胳膊。

    暗三快速闪身到了南门烈身后,借力扶住他,将他拉着放在地上的粮食袋子上,然后伸手搭在他手腕之上轻探了几下。

    薛柔急声道:“他怎么样?”

    “姑娘放心,他没事,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之前又受了内伤,所以才会这样。”

    说话间暗三将南门烈扶着坐好,然后从怀里拿出几颗疗伤药来,塞进他嘴里,又找了些水来给他喂下之后,用内力替他驱散药力,片刻之后,南门烈才幽幽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警惕的看着四周,下意识的想要翻身而起,然而当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和近在咫尺的薛柔两人之时,他神色这才松懈下来,脸色苍白的靠在一旁,扭头看向角落里面的呼延博,对着薛柔道:“前几天我们险些被穆一荣的人抓到,五皇子受了重伤,薛姑娘,还请你救救五皇子。”

    薛柔朝着暗三看了一眼,暗三连忙走了过去,将角落里的呼延博也扶了出来。等到走到明亮处时,薛柔这才看清楚,呼延博一身污垢,身上原本华丽的锦袍到处都是破口,一头长发散落在脸侧,露出苍白如纸的脸来。此时他双眼紧闭,脸上白的泛着浅青色,而一条腿则有些扭曲的垂在一旁。当暗三不小心碰到他腿时,昏迷之中的呼延博嘴里发出虚弱的呻/吟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五皇子的情况不太好。姑娘。我去找魏江,让他想办法带个大夫进来。”暗三探了一下呼延博的额头,发现他头上滚烫时顿时沉声道。

    薛柔点点头。“小心点,别引人怀疑。”

    暗三将呼延博平放下来,这才快速走了出去,等到他出去之后,薛柔才转头看着南门烈沉声道:“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在郾城被人调了包?还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南门烈闻言微一闭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是我太大意了……”

    那一天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样。他奉命和呼延博前来南楚给楚皇贺寿,带着使臣队伍途径郾城的时候,因为呼延博不愿在城外扎营。吵着闹着要进城,他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将大队兵马留在城外,而他和呼延博则是带着亲随住进了城内。他们两人入城之后本是准备前往驿馆。可郾城太守穆一荣见到他们之后。却推说驿馆内房舍正在修缮,太过吵闹,便将他们安排住进了凤鸣轩里。

    当时穆一荣特别热情,不止盛情款待,给呼延博送上貌美侍女和金银细软,还安排了不少人手在凤鸣轩外,说是要护卫他们的安全。他当时还觉得这个太守格外热情,谁知道那天夜里。他们便在酒楼遇袭。

    南门烈想起那夜的情景,嘴里苦涩道:“那天夜里来袭的杀手身手极为高强。绝不是寻常匪徒可比,以我的身手,自保或许可以,可是还要护住半吊子的五皇子,却是十分困难。当时那些人杀来之时,我只以为我们要命丧郾城,谁知道那些杀手却只困不杀,好像想要将我们生擒。我逼不得已,只能带着五皇子逃出了凤鸣轩,一路躲藏,好不容易才甩掉了追杀的人。等到第二天天亮之时,我独自一人前去,想要寻太守府的人帮忙,谁知道还未到太守府时,就听到大街小巷都在盛传,北戎五皇子和‘南门将军’遇袭身负重伤,要在郾城修养几日的消息。”

    “我大惊之下,悄悄潜回凤鸣轩,就发现那里重重重兵守卫,而酒楼里面,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呼延博和南门烈,就连我和五皇子身边的随从,也全部换成了不认识的人。我当时便事觉不对,想要偷偷出城和城外的人马汇合,谁知道穆一荣却已经提前命人守住了城门和所有出城的道路,并且派兵大肆在城中搜捕,我带着五皇子四处躲藏,才得以逃脱,可是三日之后,北戎队伍就跟着那两个冒牌货启程前往京城,而我和五皇子就此被困在了郾城之中。”

    南门烈说道这里,显然像是想起了那时候的情形,眼底满是狠色和戾气。

    当初刚发觉有人代替了他和呼延博,掌管了北戎队伍,穆一荣却半点没有察觉时,他还以为穆一荣也是被那两人假冒之人瞒骗,曾想过要找他揭穿这一切,可是谁知道后来他暗中打探之时才发现,那些名为搜捕刺客的太守府府兵,暗中搜寻的却是他和呼延博的踪迹。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假冒他和呼延博,混入北戎队伍,行刺杀之事,分明就是穆一荣一手安排。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怨愤,低声道:“这段时间,穆一荣****派人搜捕,几乎将郾城翻了过来,我和五皇子每日不仅要躲避追杀,还要想办法保命,几次险些落在了他的手上。我知道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几次想要想办法离开郾城,却不得而行,穆一荣几乎命人守住了所有的进出口和要道。”

    “就在昨天,我突然听到市井有人流传,说那个假冒的南门烈,居然以南门世家的名义,想要和楚国结盟,我实在怕他毁了南门世家的清誉,所以才冒险带着五皇子出城,却不想被太守府的人察觉,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薛柔闻言沉默,她当日让暗三放出假的南门烈在京中的消息,的确是想要激南门烈现身,否则他和呼延博藏于郾城之中,凭她和暗三之力,想要在短短几日之内,不惊动穆一荣的情况下找到他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没想到,南门烈居然会一时犯傻跑去强闯出城。

    幸好那天他们早有准备,暗三通过凤鸣轩的那个小二,安插了人手进入了太守府衙,昨天府衙之中人手大举出动之时,他们的人就惊觉不对,抢在那些人的前面把南门烈和呼延博藏了起来,否则恐怕此时,南门烈两人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落在了穆一荣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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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咬着小手绢)我就知道你们果然还是爱我!!~~谢谢晴空的和氏璧,谢谢大家的礼物打赏和月票,四更四更,今天四更,你们等着!(未完待续。)

455 景王的火毒好些了吗?(二更)

    这一切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南门烈和呼延博真的落到了穆一荣手中,她再想救他们出来,无疑是难于登天。郾城在穆一荣的掌控之中,她若是因救他们露出破绽,恐怕连她自己都难以幸免。

    半晌后,薛柔才沉声问道:“南门将军,你和呼延皇子此次来南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真是为了要和南楚结盟,共同出兵周国的事情?”

    “怎么可能?”

    南门烈摇摇头:“北戎和楚国若结成同盟,周国被灭,少了中间阻拦,我们北戎铁骑便再无阻拦,可以长驱直入,直达楚国,楚皇怎么可能答应与北戎结盟?这一次我和五皇子来楚,是奉了陛下的令前来给楚皇贺寿的,我们离开北戎时,陛下也丝毫没有说起过要与南楚结盟的事情,他只是命我们来给楚皇送贺礼,说这是对于去年他大寿时,楚皇宫曾送礼至北戎的回礼。”

    薛柔微眯着眼,眼底闪过寒芒闪过。

    北戎和南楚相隔千里,中间更隔了一个大周,两国足有百年未曾开战,而与此同时,也因距离过远极少来往,所以也鲜少有邦交。无论是楚国还是北戎,就算来往也大多都是与周国,这种情况下,楚国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给北戎皇帝送寿礼?更何况楚皇那人性情独断霸道,目空一切,只有人来讨好他的,他何曾低头去讨好过别人,又怎么可能命人送礼给北戎?

    而且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北戎皇帝的寿辰就在冬至前后,去年那个时候,她人就在大周京中。可是她和容璟两人都未曾听说过南楚曾经有使臣队伍去过北戎。如果楚国宫中当真有人给北戎送礼,为什么还要悄悄的不被人知道?

    除非……

    薛柔目光一沉,收紧手心,那送礼之人根本就不是楚皇,或者说,那送礼之人根本就不在楚皇宫中!

    “你确定当初给你们陛下送礼的,是楚皇宫的人?”

    “什么意思?”

    “去年南楚根本就没有使臣前往过北戎。”

    南门烈闻言神情微怔。下一瞬脸上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突然想起,当时北戎皇帝万寿节的宫宴之上,的确是有自称南楚之人给北戎皇帝送礼。并且还被留于北戎皇宫之中住了几日,但是此时想来,楚国身为堂堂三大国之一,前往国力不输自己的北戎。既无国帖。又无使臣,送礼的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怎么可能?

    他猛的抬头看着薛柔,神情喃喃道:“可那人为什么要冒充楚皇宫的人?”

    薛柔也是皱眉,北戎皇帝不是傻子,北戎朝中更不乏聪明之人,而且当时阿尧也还在北戎未曾前往周国,那人既想要冒充楚皇宫的使臣送礼。必定是极为熟悉楚国事物,甚至是楚皇宫内之事的人。否则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取信于北戎皇室,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算计着这一次北戎来南楚的队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初指使人前往北戎的人,就和她目前要找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可是他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用北戎人来算计她和商行?

    怎么可能!

    薛柔摇摇头率先否决,那时候她刚入周国京城,甚至连殷家的事情都还没办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来南楚,辅佐容璟,那人又怎么可能提前预知到她要过来,而设好了陷阱等她?可不是为了她又是为了什么?北戎有什么值得那人如此大费周章的算计筹谋的?

    她隐隐觉得,那人对北戎的算计或许和阿尧出事有关,可是一时之间,她却是完全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暗三和魏江带着大夫回来时,储藏室内一片沉默,薛柔和南门烈皆是脸色难看沉默不语,暗三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可还是让那大夫上前,替呼延博诊治,等到诊完脉后,那大夫将呼延博身上的外伤都上了药,又替他的腿正了骨用木板绑住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大夫,他情况怎么样?”南门烈担忧问道。

    那大夫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对着南门烈道:“公子放心吧,这位公子只是因为腿上的伤一直未做处理,所以起了炎症生了热,再加上有一段日子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才会身体虚弱。等一下老夫开一剂药熬了给他服下之后,退了热气,人就能清醒过来。只是短时间内,他腿上不要用力也不要下床走动,将养个一两月也就无碍了。

    “多谢大夫。”

    南门烈明显松了口气,薛柔又让那大夫替南门烈看了身上的伤势开了药方之后,这才让魏江带着大夫出去取药,而薛柔则是看向暗三低声问道:“这大夫可靠吗?”

    暗三点点头:“姑娘放心,这人医术高明,而且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他收容的病人里面,有朝廷钦犯,也有恶贯满盈的江湖中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银钱,他的嘴巴比什么人都紧。”

    薛柔闻言这才放心下来。

    等了一会儿,大夫将药熬好之后,暗三便扶着呼延博给他喂下,又过了许久,一直昏迷的呼延博这才醒了过来。

    呼延博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看到薛柔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等到看到南门烈时,他这才松了口气,虚弱道:“南门将军,这是哪里,他们是?”

    “他们是景王的朋友,这次若不是他们冒险相救,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

    南门烈并没有说出薛柔的名字,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呼延博昏迷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呼延博在听到薛柔几人是景王的朋友时,脸上神色明显僵了一下,虽然他掩饰的极快,可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薛柔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薛柔眼中顿时闪过沉思,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南门烈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突然开口朝着呼延博问道:“呼延皇子,你们离开北戎的时候,景王如何?他体内的火毒可好些了?”(未完待续。)

456 暴怒的薛柔(晴空墨色和氏璧+)

    南门烈神情一怔,火毒?

    他怎么从未听狄焕说起过他曾经中过火毒?

    而呼延博闻言也是皱眉道:“火毒,什么火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景王年少时曾经差点葬身火海,虽然救回性命,体内却留下了跗骨火毒。当初我和他在大周分开之时,我曾经送了他一株百年冰火草,那东西就是解火毒之用,他曾告诉我说等他回到北戎之后就会服用冰火草,解除体内火毒,还说服了此草之后需要静养三月不能为外物烦心,会将政务暂时交还给皇室?如果他没有服用冰火草解毒,怎么会足足一个多月未曾与我联系,就连我命人送往北戎的书信他也未曾有过半点回音?”薛柔满脸诧异道。

    南门烈听到薛柔的话后下意识觉得不对,先不说狄焕体内的火毒是怎么回事,他与狄焕相交数年,更是曾经一同上过战场,南征北战,他从未听说过狄焕体内有火毒的事情。再说那冰火草,他也从来未曾听说有这种解毒的草药。更何况就算狄焕要解火毒,他也大可把手中军权交给副手,和景王府的人接手,他怎么可能把军权交给皇室?

    他刚想开口询问,却不想一旁的呼延博已经笑着开口道:“哦,原来你说的这个啊,我想起来了,我离开北戎之前,父皇的确是说过,景王不知何故要在府中修养数月,还把军政之权暂时交给了父皇。只是我没想到原来是因为火毒的事情。此时若不是你说起,我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原因。”

    他说话之时神色十分正经,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诧异和恍然大悟。就好像景王真的曾经说过这些话一样。

    谁知道他话音才刚落下,一直站立在旁的暗三就已经变了脸色,而薛柔神色更是猛的沉了下来,眼底瞬间布满了寒霜。她抬手突然将一旁的药碗砸碎,拿着一片锋利的碎片,直接狠狠的落在了呼延博的脖子上,那瓷片更是因为太过锋利。直接在他喉咙上划出了一道血丝。

    呼延博吓得僵在原地,而南门烈却是猛的瞪大眼,怒声道:“薛柔。你干什么?!”

    薛柔却完全没有理会南门烈,只是满脸冷厉地看着呼延博道:“我从来就没有给过景王什么冰火草,他更没有说过他要修养三个月,移交军权的事情。狄焕继承景王府后。手握军权。一直被北戎皇帝忌惮,和你们皇室势如水火,他怎么可能把手中军政之权交还给皇室?”

    说道这里她手中碎片猛的一进,几乎刺入了呼延博脖子皮肤之中,满脸狠厉道:“说,景王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要说谎?!”

    南门烈听到薛柔的话,原本准备冲上前来的动作瞬间僵住,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呼延博。

    狄焕出事了?

    呼延博听到薛柔的话后。顿时满眼慌乱,脸上露出心虚之色。

    不可能。怎么可能?眼前这个人不在北戎,他怎么可能知道景王的事情……他肯定是猜的……

    呼延博脸色发白,硬着头皮强装着镇定道:“我没有说谎,我离开前父皇真的与我说过,说景王上书说要修养几月,我也不知道景王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在北戎盛京之中能出什么事情?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说不定是景王厌恶了朝权之争,想要退出这血腥漩涡也不一定……”

    “退出?”

    薛柔冷笑出声,先不说景王府在北戎的地位何其特殊,这数百年来,景王府统领北戎铁骑,南征北战,成就了北戎,却也因为功高震主成了北戎皇室的心腹大患。阿尧曾经说过,北戎皇帝不止一次起了心思想要除了景王府,甚至于早些年就已经几次朝着景王府下手,景王府若在这个时候没有军权在手,等于引颈就戮,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景王府又岂是那么容易说退就退的?

    更何况当初她和阿尧在大周分开之际,阿尧曾问过她的愿望,她曾说过,想要替祖父实现“天下一统,盛世清平”的夙愿,那时候阿尧曾经说过,他要替她荡平北戎,收服北镜各部,要成为她最好的后盾。将来若真有朝一日乱世出现之时,他会第一个替她征战沙场,为她打出一个盛世清平来!这样的阿尧,怎么可能突然把手中军权交出去?

    想到阿尧失联一月,想到他可能出事了,而眼前的呼延博知道真相却不肯说,薛柔顿时眼沉如地狱深渊,毫不迟疑的抬腿一脚踩在呼延博那条断了的伤腿之上。

    “砰!”

    只听到那绑着断腿的木板突然碰撞的声音,呼延博顿时疼的惨叫一声,伸手就想推开薛柔,薛柔手中碎片猛地朝里一推,瞬间划破了他脖子上的肌肤,呼延博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朝下流淌,而那碎片只要再进一寸,便能划断他的喉咙,要了他的性命。

    他顿时脸色煞白,慌乱出声:“你,你别乱来,我是北戎皇室五皇子,你要是敢杀我,我父皇会要了你的命的!”

    “在他要我命之前,我先要了你的命!”

    薛柔神色狠辣,脚下使劲一用力,呼延博就再次惨叫出声,疼得满头大汗。

    他只觉得自己的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刀子生生将那条腿割断了似得,疼的他想要晕厥过去,然而他刚刚想晕,就听到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如恶魔一样的声音:“你要是敢晕,我就直接拆了你的手脚,一块块切了你身上的肉,让你活着看你自己的身体被丢到河里去喂鱼!”

    “你……你这个恶魔……”

    呼延博吓得脸色发青,吓得浑身簌簌发抖。他明明疼的想要晕过去,却紧咬着舌头让自己清醒着不敢闭眼,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少年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晕过去,他真的敢把自己一块块的砍了丢到河里去喂鱼。

    薛柔听到他的话,嘴角浮现出阴沉至极的笑容:恶魔?她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就算是恶魔那又怎样?(未完待续。)

457 他要你死(四更)

    如果化成恶魔,能保护所有她爱的人,她宁愿一世身处地狱,永不超生也在所不惜!

    薛柔眼带阴沉之色,再次狠狠一脚踩在呼延博腿上,直疼得呼延博整个人都痉挛起来,脸上更是泛起了紫青之色,呼延博只觉得疼痛如潮水般从腿上涌了过来,满脸是泪,颤抖着嘴唇尖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住手,快住手……”

    薛柔闻言冷声道:“说,景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父皇和皇祖母要对景王动手,他们暗中安插了人手在景王府中,一直在等着机会。景王从周国回北戎后不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好几日未曾露面,父皇在景王府的探子说,景王府每日都有十分恐怖痛苦叫声。父皇猜测景王或许出什么事了,便命人出手试探,谁知景王却无回应,父皇就趁机命人围攻了景王府……”

    呼延博满脸是泪,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一边叫着疼痛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薛柔满脸阴沉,痛苦叫声?阿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见呼延博停住,满脸寒霜道:“继续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这些都是我有一次偷听父皇和皇祖母说话的时候,偷听来的…父皇,父皇他不会告诉我这些的……”呼延博说道这里,满脸惨白的抬头,见薛柔眼底寒色半点未散,反而像是酝酿着风暴一般。越聚越浓,连忙慌乱惊恐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你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薛柔猛的抬头看向南门烈,南门烈脸色已是十分难看。他紧抿着嘴唇,满脸阴沉道:“我根本不知道陛下命人围攻景王府的事情,我离开北戎前。狄焕已经有数日未曾露面,更不曾出现在朝中,我每次派人前去景王府时。都会被他府中下人推拒,说是他身体有恙,不便见客。你的事情,还是最初陛下说要命我前来南楚的时候。狄焕告诉我的。我根本没想到,以狄焕在北戎的地位,陛下居然真的敢向他出手。”

    听完南门烈的话,薛柔脸色更沉了几分,连南门烈都见不到阿尧,阿尧真的是出事了!

    薛柔猛的低头对着呼延博冷声道:“是谁让你途径郾城之时,将南门烈引入城内的?”

    南门烈猛地看向呼延博,他居然是故意引他入城?!

    呼延博瞳孔猛缩。“你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你们一路都是在城外扎营。偏偏眼看就要到京城时,你却突然闹着非要入郾城不可,而一入城后就出了事情,你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我……”呼延博张了张嘴。

    薛柔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几日如果不是南门烈护着你,你早就丧命在那些追杀你的人手中。你以为你和穆一荣他们是一伙的,可他可曾对你留过情?你难道还不明白,从你和南门烈踏入南楚,进入郾城之时起,你们两个就都成了弃子,无论是谁让你来南楚,指使你引南门烈入城,他都早就把你视为了死人。”

    呼延博闻言顿时满脸僵青,厉声道:“不可能!”

    “不可能?那你说说你现在这算什么?如果昨天不是我的人及时出手相救,把你们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你和南门烈早就死在了穆一荣手里。他能命人打断你一条腿,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让人要了你的命?”

    薛柔顿了顿冷声道:“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初你背后之人让你来南楚的时候,指使你引南门烈入郾城时,那个人应该告诉过你,他们和穆一荣联手袭击之时,只会让冒充之人替换掉南门烈,而你依旧是跟着假的南门烈入楚国京城吧?”

    呼延博脸色煞白,瞳孔猛缩,他虽然没有开口回答,可是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谁会看不出来薛柔说的和事实恐怕**不离十。

    薛柔见状冷哼一声,满眼嘲讽道:“也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相信这种话,你也不想想,南门烈是谁!假的南门烈哪怕演的再像,等你们回到北戎之后,南门家的人会认不出来真假?南门世家在北戎虽比不上景王府,可也是手握重权,到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不怀疑南门烈到底因何出事?你以为你身后之人会让你这个明晃晃的破绽,活着回到北戎?”

    “早在你答应那人配合他要除掉南门烈的时候,你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毫无用处的死人!”

    呼延博紧紧捏着掌心,嘴唇颤抖的不成样子,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样子,却是分明已经相信了薛柔的话。

    薛柔满脸不屑的丢掉了原本架在他喉咙上的碎片,移开脚后面带嘲讽道:“现在,你还要替你身后之人隐瞒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不会再问你,我只需要直接把你丢给穆一荣,想必他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呼延博顿时脸色大变,惊声道:“不要,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此时冷静下来,他才发现他忽略了那么多,如今明知道那些人想让他死,如果他被交给穆一荣,他绝对会命丧当场!他见薛柔没有出声,生怕自己说慢了就会被扔出去,满脸慌乱道:“是父皇,是父皇让我骗南门烈入城的,他说到时候会让假的南门烈跟我一起入京,等到进入京城之后,就有人会来找我们,我们只要听那人的吩咐行事就好。”

    “为什么?”南门烈满脸阴沉。

    他南门世家是北戎世代忠臣,哪怕他和景王私下交好,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陛下,背叛北戎!

    如果陛下真的要做什么,哪怕是再为难的事情,他只要吩咐一句,自己就算不愿也必当遵从,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当成弃子,反而让一个假冒之人,去替他做事?!

    呼延博满脸是泪。

    “父皇说,南门家的人虽然忠直,可他不想培养出第二个景王府来。这次来楚,我虽然不知道父皇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北戎队伍里那三百随侍,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们全是从皇室秘密培养高手,而在我们之后,还有五千军中挑选出来的人紧随其后。父皇知道你在军中威望极高,怕你在关键时候坏了他的事情,所以才说要用假的南门烈,去统御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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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锁小黑屋刚才出来。挠头,对了,有谁想当副版吗~就木事帮忙管理一下评论区~加一下精什么的~(未完待续。)

458 太守府来人

    “什么?!”

    这次不止是南门烈,就连薛柔和暗三也都是脸色大变。

    那假的南门烈和呼延博一直停留在京中,借口要与楚国联盟之事不肯离开楚国,而随他们一起来楚的那些使臣和随侍也因长时间停留在楚国境内,不可能一直驻扎在城外,每日需用都要有人入城采买。这么长时间里,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混入了京城之中,如果那些人真像呼延博说的那样,全是北戎皇室秘密培养的高手,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在那些人之后居然还有五千北戎军队,一旦被他们混入京城,而那幕后之人搅乱京中池水,那些人趁机出手的话,单凭这些人就足以覆灭京中所有势力!

    薛柔突然想起之前周五九曾经说过,北戎皇室秘密向商行收购大量粮草的事情,脸上已是寒霜一片。

    那时候她和容璟听到此事之时,因为阿尧断了消息,还曾经怀疑是北戎境内起了内乱,北戎皇室因要与景王府对峙急需粮草,维持大军日需所用,所以才会突然出手收购,可是如今看来,那十万石粮草恐怕早就已经随行军入了楚国!

    可是,如果单单只是五千军队,根本不可能用到这么多的粮草,除非……呼延博口中的那五千人,根本就不是北戎皇帝派往南楚的全部人手!

    换而言之,就连呼延博也被北戎皇帝骗了!

    薛柔紧抿着嘴唇,猛的抬头看向南门烈。沉声问道:“南门烈,你们离开北戎之时,军中可有异常调动?”

    南门烈沉着脸。没有开口。

    薛柔见状紧紧看着他的双眼,眼中带着隐厉之色道:“你到现在还念着君臣之义?南门家和景王府世代守卫北戎,如果没有你们,北戎不过是北镜乱势之中的一支小部罢了,又怎么可能成为如今的三大强国之一,更不会有让诸国忌惮的数十万铁骑。你们为了北戎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可是北戎皇室的人可曾有半点念及过你们的好?”

    “当初我与景王初见之时,就已经听他提及过北戎境内的事情,北戎皇帝急欲除去你们几大世家的心思。早不是一日两日。从派你入南楚之时,北戎皇帝就已经舍弃了你,他命呼延博和穆一荣联手谋害于你,就没有想过让你活着离开南楚。南门烈。你可有曾想过。如果你真的死在了南楚,呼延博也丧命于此,南门世家不仅会从此绝后,还要承担保护皇子不利的重责。北戎皇帝能够如此害你和景王,就足以说明他早就忌惮你们手中重权,你以为你死之后,他真的会放过南门世家?”

    “你们南门世家忠于北戎,可如今是北戎皇室先背弃了你们。是他们先罔顾了君臣之情,难道你当真要如此愚忠。真要看到南门世家和景王府,落得如同当年周国殷相府一样,九族尽灭,子孙尽绝的下场才能清醒过来?!”

    南门烈脸上的血色随着薛柔的话逐渐消失,变得越来越白。

    当年殷相府的事情,别说是周国,就算是北戎和诸国权贵之间也几乎人尽皆知。殷家先祖和霍家先祖一同打天下,得势之后将锦绣江山拱手相让,退居文相一职,殷家至此襄扶周国皇室数百年。

    这数百年来,殷家之人上承于天,下佑百姓,从无半点不轨之举,而周国境内,受殷家之故,更是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可是最后的结果呢?殷相被周皇室以莫须有的罪名谋害,而殷家更是落得个满族尽诛,子孙尽绝的下场,更是背负着谋逆犯上,私通敌国的罪名。

    如果不是因为有薛柔,因为有宁家出手,殷家背负的冤情恐怕永远都没有昭白之日。

    他南门世家和当年的殷家何其相似?

    这些年来,他与父亲恪尽职守,从无半点僭越之举,可陛下对于他们几大世家的忌惮和怀疑却越来越深,父亲一直告诉他,陛下是君主,他们是臣子,陛下能够不义,但他们却绝对不能不忠。所以尽管这几年一直遭受打压,明升暗贬,他却从来没有升起过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这次却不同,陛下居然为了与人暗中联手,将他当成了弃子。就像薛柔说的,一旦他身死,南门世家便从此绝后,陛下这是想要对南门世家赶尽杀绝!

    南门烈想到此处,眼底最初的犹疑渐渐消散,逐渐变成了阴戾之色。他抬头看着薛柔道:“一个月前,陛下曾经命虎贲将军巴林率领十五万大军前往北镜边部讨伐乱军,但是我在军中的探子回报,巴林率军前往北镜边部之后,其中三万前锋军却不知所踪。我原以为巴林率领那些人偷袭进入北镜深处,再加上我们南门家与巴家的关系并不和睦,所以便未曾再过问,而后陛下就命我和五皇子,来了南楚。”

    薛柔脸色一暗,紧紧捏着掌心。

    如果南门烈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个巴林手中的三万前锋军,恐怕早就已经进入了南楚境内了!

    先是三百暗卫,再是五千急行军,如今再加上三万正规军,北戎皇帝和那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暗三脸色铁青,当日周五九说到北戎皇室秘密购买粮草的时候,他也在那里,此时听到南门烈的话,他哪还会不明白,那十万石粮草到底去了何处?他猛的站起来急声道:“姑娘,我们必须立刻回京!王爷那边有危险!”

    王爷如今根本就不知道北戎军队早已经混入南楚的事情,如果照着他们之前所准备的计划进行,三王一旦出事,楚皇驾崩,京中大乱,那幕后之人手握重兵,必定会趁机出手,到时候出其不意雷霆出手,王爷肯定会有危险!

    薛柔同样明白事情轻重,她直接站起来对着南门烈道:“你在这里看好呼延博,我会命人将你们由水路送出郾城,到时候你们……”

    “不好了姑娘,太守府的人来了!”

    薛柔的话还没说完,门外魏江已经一头闯了进来,他眉眼之间满是焦急之色,对着薛柔慌乱道:“姑娘,穆一荣带着人朝着这边过来了!”(未完待续。)

459 元梁国使臣(大章)

    薛柔脸色一变,猛地抬头:“他人在哪里?”

    “就在码头外面,带着府兵朝着这边来了。我们原本误导那个跟踪姑娘的人已经离开了码头,谁知道他在这里没有寻到姑娘却撞到了前来的穆一荣,穆一荣听说姑娘在码头没了踪影之后,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魏江快速说完之后,脸上带着急色道:“姑娘,怎么办?穆一荣身后带着不少府兵,他是不是察觉了不对想要派兵搜索码头?如果他们艘过来,这两人恐怕就藏不住了!”

    薛柔脸色阴沉,穆一荣突然带兵来码头,恐怕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如果此时被他察觉南门烈两人出现在码头,事情就麻烦了!

    她沉吟片刻抬头冷声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见穆一荣!”

    “薛柔,你现在去太过危险。”南门烈顿时皱眉。穆一荣能够带兵前来,恐怕是已经有了防备,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万一他已经知道了他和呼延博就在码头,薛柔此时出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薛柔摇头:“我如果不出去才是真的危险。穆一荣见不到我人,心中的怀疑就等于是得到了证实,以他的心性,他必定会命人搜索码头,到时候我们几人都逃不出去!我现在主动现身,至少还能与他周旋,万一事情有所转机也说不一定。”

    她说话间嘴边带着不容置疑,说完后她转头看着魏江道:“你照顾好他们两人。无论等一下外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不准妄动,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送出郾城。”

    “姑娘!”

    魏江一惊。薛柔这语气分明是不跟他们一起离开,可是王爷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护薛柔安全。魏江开口就想回绝,却不想薛柔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似得,神情带着厉色道:“你别忘了你们主子的话,在这里一切听我的。这是命令!”

    魏江神情一颤,看着薛柔眼底的厉色。到了嘴边的话忍不住咽了回去,白着脸低声道:“属下明白。”

    薛柔闻言这才转身对着暗三道:“我们出去。”

    暗三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知道薛柔这么做是想要保住南门烈。更想要保护在京中的王爷。南门烈和呼延博一死,北戎的事情便死无对证,更何况,只有南门烈才最清楚那个虎贲将军巴林的事情。

    他眼底杀意浮现。抬手在腰间的剑柄上摩挲了一下。下一刻便抬头跟在薛柔身后,快步走出了船舱。

    ……

    穆一荣身后带着府兵,走到码头里面之后,顿时惊动了码头上正在忙碌的众人。

    那些人看的穿着盔甲的府兵,还有一身官袍的穆一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还是下意识的快速朝着远处退开,生怕触怒了官府中人。整个码头附近,顿时便空出了一大片空地。而原本的嘈杂气氛也变得安静异常。

    码头的管事看到穆一荣来了之后,心中已经,连忙紧张的小跑着过来,满脸献媚的对着穆一荣低声道:“太守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您老人家怎么有空过来?”

    穆一荣看着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神色冷淡道:“今天可有元梁国的船只过来?”

    那人顿时一怔,不明白穆一荣怎么会问这个,不过他也是玲珑之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连忙摇头道:“回大人,今日没有元梁国的船到码头,不过倒是有一艘从赤峰过来的船。那船上有一些是元梁国的商人,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穆一荣并没回答,他只是看了眼身旁的那个方脸男人,那人立刻低声道:“大人,薛清主仆就是在码头附近消失的,之前在酒楼的时候,薛清的随从曾经说过,今日有元梁国的人将墨妖送了过来,不过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艘船。”

    穆一荣闻言点点头,正想开口让那个码头管事带着他们前往赤峰的那艘船,却不想就在这时,他却看到不远处,一身白衣,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薛柔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他身旁的暗三手上则捧着两盆像是花草的东西,那花枝上面罩着黑色的纱罩,纱帘盖住了里面的花朵,只隐约能看到里面花形十分繁茂,却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薛柔看到穆一荣身后的府兵之时,眼底清光微闪,下一瞬便远远带着浅淡笑容,朗声道:“穆大人,你怎么也来了码头?”

    穆一荣看着神色镇定的薛柔,满是探究的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船只,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开口道:“我听你的婢女说,你族中之人已经将墨妖送了过来,你也知道本官这辈子最大的喜好便是花草,那墨妖又极为罕见,本官听你提起过好几次,所以听到那墨妖就在麻烦,便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说完后他目光落在暗三手上的两盆花草之上,笑着道:“这就是那两株墨妖?”

    薛柔笑着点点头:“是啊,就是它们。这墨妖娇贵的很,我专程命族中养花之人跟着一同过来,一路好生照看,谁知道这墨妖却还是因为这一路的颠簸,受了些损伤。而且入了南楚境内,它们更是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变得蔫蔫的,我那养花的下人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说是用纱帘罩着它们,暂时不要被阳光直射,说是只要等到今天夜里,沾上了南楚的露水,移到南楚的土里就好。

    说话间她笑着朝着身后道:“暗三,快把那纱帘掀开,让穆大人瞧瞧。”

    暗三手指骨节之间隐隐发白,面上却是十分恭谨的将其中一盆揽在胸口,然后伸手就去撩那黑色的纱帘。他速度不快,动作间更带着十分细微的僵硬,当手指扯着纱帘露出了其中隐约黑色的花瓣之时,对面的穆一荣突然开口道:“好了,别打开了。”

    “嗯,为何?”薛柔不解抬头。

    穆一荣带着笑容道:“这墨妖娇贵,若真因我一时好奇,而伤了它们,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薛柔顿时朗笑出声:“也是,倒是我一时献宝心切了。”她转头看着暗三笑着道:“快将幕帘放下来,可别让这阳光伤着了我这两株宝贝。”

    暗三连忙松手,手中的黑纱顿时垂落下来,瞬间遮住了里面的黑色花瓣,而他此时的手心里,早已经汗湿一片。

    薛柔像是没有发现暗三的紧张似得,笑着对着穆一荣道:“本来我还想着,今天夜里将这两株花草弄好了,再给穆大人送过去,没想到你就直接过来了。既然穆大人都来了,那我便直接将这两盆墨妖送到大人府上,等到今夜移栽之后,明日便能带着前往赏菊宴会,想必到时候一定不会比穆大人的那株三色菊逊色分毫。”

    穆一荣笑着点点头:“此事不急,倒是本官这里有一个人,想要让薛公子见见。”

    薛柔挑眉,“什么人?”

    “薛公子见着了便能知道是什么人。”

    穆一荣淡淡朝着身后拍拍手,就见到原本围在他身旁的府兵顿时退了开来,而在他们身后,一个穿着石青色长袍,腰间别着把长剑,脸上轮廓十分之深的瘦高男人走了出来。那人一见到穆一荣后顿时皱眉道:“穆大人,你说让我见什么人,人呢?”

    “这就是。”穆一荣扬起嘴角,指着薛柔道:“这位薛公子自称是元梁国盛京薛家之人,辛大人,你们同为元梁国人,想必之间应当是认识,您远道前来南楚,如今能遇到本国之人,所以我便想着让二位见上一面,也好叙叙旧。”

    他说完后看向薛柔,笑着道:“薛公子应当认识这位吧?”

    薛柔还未开口说话,她身后不远处的暗三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之后,脸上就已经浮现出苍白之色,他手指紧紧扣着花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这人,居然是元梁国前来楚国给楚皇贺寿的使臣,辛淞!

    “薛家?”

    辛淞听到穆一荣口中的话后,脸上出现瞬间的怔愣,下意识抬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见到站在那里的薛柔时,目光死死的落在薛柔脸上,瞪大了眼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暗三手心一紧,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挡在薛柔身前,脚下更是横跨半步,整个身子绷得极紧,脚尖轻点地面准备随时爆起。

    当日在宫中,这元梁国使臣曾经不止一次见到薛柔,而且如今薛柔是宁子清的消息早已经传开,难保他不会认出薛柔的身份来,要是他脱口而出将薛柔的身份吐露出来,穆一荣必定会立刻动手。

    而一旁的穆一荣也的确是微眯着眼,眼底危险之色弥漫,他身旁的方脸男子更是满脸戒备的看着薛柔,随时准备出手。

    谁知道还没等他动作,那辛淞脸上的的惊色顿时便被欢喜所取代,只见他快步走上前来,伸手猛的拍了一下薛柔的肩膀大笑道:“薛清,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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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马丹啊,晚上网一直断,每次连上不到几分钟就又掉,刚瞅到连上赶紧先发,章节没分,我没偷懒,这是大章,大章大章……现在再去写一会,如果等会没发文了肯定是又断网了……泪目(未完待续。)

460 逃离(两更合一)

    辛淞笑的十分开心,无比亲昵的攀着薛柔的肩膀。

    暗三吓了一跳,原本因为辛淞突然上前而几乎要出鞘的长剑快速落了回去,一颗心只觉得七上八下的险些跳出了嗓子眼,惊觉自己差点暴露,连忙低垂着头掩去脸上的异色。

    穆一荣原本已经危险眯起的双眼也是一怔,而他身旁的方脸男人更是大惊之下,连忙收其身上的戾气,不着痕迹的朝着府兵打着手势,让原本已经隐隐围拢过来的那些人退了回去。

    薛柔却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众人的反映,只是对着辛淞笑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没想到这次出使楚国的使者居然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只是我也没想到,穆大人口中所说的薛公子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在郾城?”辛淞笑的眉不见眼。

    薛柔闻言淡笑道:“我听闻皇兄派人来了南楚,本是准备前往京城去看看是谁的,托他们带些东西回元梁给皇兄他们的,谁知道途径郾城时,我那随从因为我喜欢花草,结果偷偷跑去太守府想要盗取穆大人手中的那盆三色菊,结果受了重伤,还惊动了穆大人,所以我便在这郾城停了下来。一方面是想要让族中把我那两盆墨妖送过来,给穆大人赔礼道歉,二是也想看看这郾城中闻名遐迩的赏菊盛宴。”

    “原来如此。”辛淞听到薛柔的话后,眸子中闪过一道利光。下一瞬笑着道:“你可真够舍得的,那墨妖我求了许多次你也不愿送给我,如今倒是愿意大老远的送来南楚?”

    “穆大人是惜花之人。墨妖送他自然能得到最好的照料,可要是到了你手上,恐怕用不了两日,那两盆墨妖就会被你给送出去,讨好你那些个娇俏佳人了吧?”薛柔没好气道。

    辛淞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半点都没因为薛柔毫不客气的话而动气,反而颇为自豪道:“为了美人。两盆墨妖算什么?就算让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你就贫吧。”

    “哈哈……”

    穆一荣见到辛淞和这薛清彼此熟稔的说笑打趣,根本不像是初识之人,心中怀疑尽去。逐而笑道:“我原是想着你们同样来自元梁,薛公子又出身皇室,二位应该认识,却没想到辛大人和薛公子感情居然这般好?”

    辛淞扬眉笑道:“那是当然。穆大人有所不知。我与薛清相识已经好些年了,当年他年幼之时,性格霸道独断,可没少欺负我。”

    “哦,还有这回事?”穆一荣面露诧异,实在是眼前的白衣少年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半点看不出性格中居然还有那般强势的一面。

    辛淞顿时大笑道:“穆大人可别被他这幅安静乖巧的样子给骗了。薛家在元梁京中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可也是十分显贵,薛清更是极得我们陛下的宠爱。他年幼时。性子霸道冷漠,与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是常事,偏偏他身边跟着的都是我们元梁最好的高手,所以就连宫中的那些朝臣皇子也没少被他教训过。论起惹事,整个元梁恐怕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他当初可是我们元梁国一霸。”

    说道这里他不由满是庆幸道:“好在几年前他拜了个先生,说是要跟随先生四处游历,所以离开了元梁,算起来我们也已经有好几年未曾见过面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他。”

    穆一荣闻言忍不住大笑出声,若不是辛淞提起,谁能想到这薛清年幼时也是个混不吝的混世魔王。他丝毫没怀疑辛淞的话,更不会想到辛淞话里还会有别的意思,根本就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只是大笑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薛公子还有这么一段辉煌的历史,难怪我当初见到薛公子时,就觉得他特别的不一般。”

    “穆大人,连你也和辛淞一起笑话我?”薛柔翻了翻眼皮道。

    穆一荣见状笑的更是开心,摆摆手让原本围在身后的那些府兵全部退出码头之后,这才道:“好好好,本官不说了。二位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不如就随我一同回府吧小憩,我让府中下人准备些酒菜,你们也好好叙叙旧。”

    谁知道他这话说完之后,薛柔点头同意,一旁的辛淞却是突然收敛了笑容满脸遗憾的摇摇头道:“穆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必须即刻启程离开南楚了。昨日我来这郾城之前,就已经收到了国内的传信,陛下说国内有急事,命我立刻返回元梁,如果不是因为陈大人再三请求,我也不会走了这一趟,今日实在不能再耽误了,否则回国之后,有人将此事上禀,陛下恐怕会降罪于我。”

    “怎么这么急,过了明天再走不行?”穆一荣皱眉。

    辛淞摇摇头:“恐怕不行。陛下有令,我不得不从,若不是这样的话,我肯定要留下来和阿清叙叙旧。”

    穆一荣听到他这么说,便明白辛淞是非走不可,而且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人。毕竟辛淞的话挑不出半点错处,身为臣子,便要领受皇命,元梁国君既然命他即刻启程,恐怕是元梁国内出了什么事情,他中途耽误已是不该,如果再延迟回国时日,万一回到元梁国之后,有人以此攻伐于他,他恐怕要吃罪于元梁皇帝。

    辛淞见穆一荣不再相劝,这才转头看向薛柔:“阿清,陛下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你,说你已经有许久未曾回国,连封书信也少,不如你这次便同我一起回国如何?”

    薛柔目光微闪,她顿时明白辛淞应该是知道了她的处境,所以才会开口在替她解围。想要护送她出城,但是眼下穆一荣刚刚才对她释疑,她之前又一直表现的对赏菊宴特别感兴趣。突然说走就走,难免打草惊蛇。更何况,她身后的船舱里还有两个见不得光的人,必须跟她一起出城,否则她一旦离开,南门烈两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只是摇摇头:“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妥。暂时还不想回去,你替我告诉皇兄,就说等到我这边事了。我就会立刻回去。”

    她说完后辛淞目光就忍不住变了变,背对着穆一荣的脸上露出几分焦急,“可是薛清……”

    “好了,不说这个。你既然要回国。顺便替我给皇兄带些东西回去吧。”

    辛淞眼底神色一顿。“带什么?”

    “就是一些小玩意,你和你的马车在此稍候片刻,等一下我便命人去取来,然后我再亲自送你出城。”

    薛柔说完之后,这才朝着穆一荣笑道:“穆大人,我和辛淞许久未见,等一下要送他出城。穆大人公务繁忙,不然您先带着墨妖回府。等我送走了辛淞,便去你府中与你一起移栽这两株墨妖如何?”

    “也好。二位即是故交,理应多聊聊,那我在府中等你。只是这几日城中有些不太平,我命人封锁了城门,等一下让夏栋送你们出城。”

    穆一荣命身旁府兵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两盆墨妖,然后便与辛淞告辞,带着府兵一起返回了太守府衙,而他身旁的那个名叫夏栋的方脸男人则是留了下来。等到穆一荣离开之后,薛柔便命暗三和夏栋前往凤鸣轩中取东西,而她和辛淞则是在码头上候着,等到两人返回之后,薛柔和辛淞便直接乘了马车,在夏栋的开道之下快速朝着城外行驶而去。

    有了夏栋身上的令牌,原本守住郾城城门的官兵立刻放行,夏栋亲自赶,马车直接出了了城郊,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官道尽头。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片茂密树林,又看了看天色之后,夏栋便直接扯着缰绳将马车停下,撑着车辕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车队前面对着薛柔所在的马车低声道:“薛公子,这里离郾城已经有十余里地,眼下天色已经不早,若是再送,恐怕就要天黑了。”

    薛柔掀开帘子,在暗三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抬头看看四周后笑道:“是啊,已经送的够远了,而且这里四处幽静,也是个道别的好地方。”她话音刚一落下,夏栋正准备询问薛柔是否准备返程,却不想一道寒光就突然在他身后快速刺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映,那长剑便从他身后透骨而过,剑尖带着鲜血从他胸口刺了出来。

    夏栋猛地瞪大了眼,伸手就要去抓薛柔,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立于他身前的暗三却是动了,快速拔剑直接一剑割破了他的喉咙。

    受了致命的伤势,夏栋手捂着脖子,嘴里发出“嚯嚯”的浓重喘息声,每一下都要带走他一丝生机,他满脸惊恐的看着薛柔,眼眸中带着临死的浑浊和不甘:“你……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薛柔。”

    薛柔淡淡说完,原本刺入夏栋背心的长剑便被快速抽出,夏栋直脸上犹带着惊悸,恐惧和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了过去,顿时气绝身亡。

    而此时也露出了他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素雨和墨云飞,而在他们侧边不远的马车上,透过掀开的车帘,刚好能够看到已经收拾了一番的南门烈和呼延博。

    “姑娘,你还好吧?”素雨急声问道。

    “我没事。太守府现在如何?”

    素雨连忙小声道:“我离开时,穆一荣还未起疑,那墨妖被他命人好生安置在花房之中,恐怕一时半会也无人会怀疑。”

    “没那么容易的,穆一荣心思缜密,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察觉不对。”薛柔皱眉,她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的带着南门烈和呼延博混出郾城,只因为辛淞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而他的身份也让穆一荣怀疑不起来,可是等到穆一荣回去之后,细想之时,难保他不会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更何况那两盆墨妖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比她更清楚,被穆一荣发现猫腻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辛淞此时也下了马车,看着薛柔身前不远处的南门烈,脸上早没了之前的笑意,紧紧皱着眉头:“薛柔,你们到底是怎么事情,你不是在京中,怎么会和北戎的人在一起?还穆一荣被困在了郾城里?”

    他当初是去过京城的,更参加过楚皇的万寿宴,他自然是认识北戎五皇子呼延博和南门烈的,他记得他离开京城的时候,都还没有听说过北戎人离开楚京的消息,更没有听说过薛柔离京的消息。薛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南门烈两人一同出现在郾城?而且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来南门烈两人身上的伤势,明显不是刚刚才弄出来的。

    “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薛柔转头看着辛淞,对着他道:“辛淞,今天的事情多谢你肯替我解围。”如果不是有他之前的那番表现,穆一荣不可能会暂时信任她,甚至于让她有机会带南门烈两人出城。

    谁知道辛淞却是冷下了脸来:“你用不着谢我,当年你在安南寨时,放了我一回,今日就算是我报答你当日的不杀之恩,你我从此两清。”说完之后,他抬头冷冷看了眼南门烈两人,对着薛柔冷声道:“你虽然是薛柔,但却不是神,带着这么两个累赘,想要逃过穆一荣的追兵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

    薛柔点点头道:“我明白,不管你是为什么替我解围,我还是要谢你。”

    辛淞冷哼的一声,神情说不出是不屑还是嘲讽,他直接转身就上了身后的马车,下令让车队直接朝着远处疾驰而去,那一系列动作没有半点迟疑和停留。

    眼睁睁看着元梁国的车队离开,素雨忍不住皱眉道:“姑娘,你既然认识元梁国的使臣,为什么不让他们助我们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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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两更合一。天气突然变了,感冒有些发烧,昏昏欲睡的,今天就两更了……(未完待续。)

461 追杀

    让辛淞帮她们回京?

    薛柔忍不住摇摇头。

    当年在元梁的时候,她便名叫薛清,当时她还没遇到鸿儒先生,又因为刚重生,满心都是殷家的仇恨,所以性情极端狠戾决绝,行事之时从不留余地。当时为了积攒势力,为了能尽快返回周国,她带着芹言和霍格,联同安南寨的一帮山匪和水寇强占了元梁国内最大的临海之城阳晋,成了元梁国皇室急欲除去却毫无办法的土霸王。

    安南寨在短短时间内就数次和元梁军队交战,打的他们节节败退,后来甚至还生擒了当时的主帅,逼得元梁国皇室不得不放下姿态对他们妥协,几乎默认了她是阳晋之主。

    而当时被她所擒的那个元梁国主帅,就是辛淞。

    那一次她虽然没有杀了辛淞,可却也让硬骨头的辛淞吃了不少苦头,而芹言在刚擒获辛淞的那段时间内,更是没少用拳头招呼这人,辛淞在离开安南寨返回元梁国盛京之时,那几乎被打肿了的脸和满嘴的血,到现在还让她记忆犹新。

    这次在郾城相见,辛淞没有对他们落井下石,还肯帮着他们隐瞒穆一荣,带着他们离开郾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期望着他肯送他们回京?那无异于是异想天开。

    素雨见薛柔没有回话,忍不住开口道:“姑娘……”

    “好了,辛淞能够带我们出城就已经仁至义尽了,难道你还期望他会因为我们几个。而把元梁国陷入南楚这趟浑水之中来吗?眼下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薛柔打断了素雨的话,对着几人正色道:“穆一荣不是蠢人,辛淞虽然替我们隐瞒。但其中的破绽却太多,穆一荣用不了多久就会察觉事情不对,到时候他必定会派追兵来追截我们,我们不能再在此处停留,必须立刻离开。”

    几人都是神情一凛,显然知道事情轻重。

    穆一荣手握太守府府兵,城外更有三千驻军。如果被他察觉到不对劲派兵围追上来,他们必定逃脱不掉。如今,他们只能期望穆一荣能够晚一些才发觉不对劲。而他们则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逃的越远越好。

    暗三连忙道:“素雨,你来驾车,云飞,我们骑马。姑娘。你和南门将军三人坐车。我们立刻就走。”

    薛柔点点头,看向南门烈。南门烈自然没有意见,他明白薛柔救他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更明白眼下他和呼延博对于薛柔来说,就是拖累,他直接提着呼延博,几乎半拽着将他拖上了马车,而薛柔也毫不迟疑地钻进了车里。

    素雨跳上车后。略一扬鞭,马车便朝着远处的林间急速行驶而去。暗三和墨云飞则是骑马护在马车左右,神情间带着冷冽之色。

    ……

    “大人,你为什么要帮她?”

    身后的林间,去而复返的辛淞站立在之前的林间空地之上,看着薛柔一行人离开,他身旁的人再也忍不住皱眉问道:“难道你忘了当年在安南寨时,她曾经差点杀了你,还害的陛下丢尽了颜面,你为何还要帮她?”

    辛淞眼底带着复杂之色,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帮薛柔……

    他们明明是仇人,甚至于他一度想要杀了薛柔一雪前耻,可是之前在码头看到薛柔的时候,当知道薛柔身份一旦暴露,穆一荣必定会对她下手的时候,他却是毫不犹豫的替薛柔隐瞒了身份,甚至于还冒着风险带她出城。

    或许是因为当年初见时,她那犹如坠入地狱深渊,毫无温度满是仇恨的眼神?又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她人前孤傲狠绝,人后却一个人坐在院中,满是寂寥伤心的身影?

    他仍旧记得几年前,那个女子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指挥着上万贼匪水军与军队交战的情景,更记得她很辣决绝取敌性命,毫无感情挥袖而走的冷厉背影。当时他被她手下之人擒入安南寨时,受了不少苦头,年少的他傲骨铮铮,甚至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是那时候,就是这个女子用着完全不符合她稚嫩容颜的沧桑对着他说:“能活着,就别去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珍贵”。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真正看到还是孩子时的她,也知道了安南寨真正的主人是谁,一见之后,便一辈子忘不了。

    无关风月,更无关****。

    “大人?”辛淞身旁的人见他没有回答,不由再次低声道。

    辛淞回过神来,淡笑一声:“今日的事情,就当是报答她当年在安南寨时,对我的不杀之恩吧。”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那个太守府下人的尸体,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去把那尸体带上,我们走吧。”

    “大人?”

    “虽然无法送他们回京,不过再帮她一把吧,就当是与过去告别。”

    他身旁那人满脸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仇人,辛淞却还要帮薛柔,他理解不了辛淞心里的想法。可是看到辛淞不容拒绝的眼神,却也不敢开口拒绝,他提着夏栋的尸体,又将附近的血迹完全掩盖了之后,这才跟着辛淞朝着与薛柔几人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等到离开约莫十余里地后,两人才把夏栋的尸体随手丢在了地上的草丛之中,而他们身后,隐约能看到地上带着淡淡的血色。等到处理完一切,他们这才返回了元梁国的队伍,快速朝着元梁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太守府中,穆一荣送了辛淞两人离开之后,便去了府衙之中处理公务,等到回府之时,天色已经幕黑。

    他回府之后,便立刻有人端着温水上前服侍他洗簌。等到收拾完整,换上了一套舒适的衣裳时,穆一荣才发现往日已经在府中的薛柔没见踪影。他随口朝着身前管家问道:“薛清呢?”

    “回大人,薛公子还未回来。”

    穆一荣看了眼天色不由皱眉,薛清送辛淞出郾城,就算送到官道尽头,来去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算两人有话要说,想要叙叙旧。可是如今已经至少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过不了多久就要关城门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不由沉声问道:“夏栋呢?”

    “夏首领也还没回来。对了大人。下午送墨妖一起回来的那几个花匠,说是要出去买些东西,可是到现在也都还没回来,要不要小人派人去找找他们?”

    穆一荣脸色微沉。薛清和夏栋未归。连花匠也外出了……怎么会这么巧?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想就在这时候,府中花房的管事却是满脸慌张地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慌什么,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穆一荣沉声道。

    那人闻言连忙道:“大人,您下午命人送回来的那两盆墨妖,它们……它们……”

    “它们怎么了?!”

    “它们出问题了!”

    穆一荣豁然起身,眼底带着厉色:“出问题。出什么问题了?!”

    那人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穆一荣满脸厉色,见他半天不说话,转头就快步朝着花房所在的地方走去。等到进入花房之后,穆一荣就直接找到了放置那两株墨妖的地方,然而却发现那原本照在花朵之上的黑色罩纱,因为沾了水垂落在花枝上,而花盆里的土壤全部被黑纱上滴落的水渍染得一片漆黑。

    “这是怎么回事?”穆一荣厉声问道。

    他身后匆匆跟来的花房管事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不关小人的事啊,小的只是给旁边的花浇水之时,不小心将水浇在了这盆花上,却不想这花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穆一荣脸上铁青,闻言后几步上前一把扯掉了花上的黑纱,就见到那里面的花朵之上,一半还带着漆黑的颜色,而另外一半,却因为沾了水的缘故,露出了原本的金黄之色,上边还带着点点黑色,仿佛长了黑斑一样,斑驳不堪。他再次掀开另外一盆,用手指在漆黑的花瓣之上一抹,抬手之时,便看到手指之上已经染上了浓郁的黑色。

    “好你个薛清!”

    他居然敢用两盆假的墨妖来诓骗他?!

    穆一荣一脚踢翻了地上的花盆,那两盆被染了色的菊花顿时散落一地,而穆一荣原本尽去的疑心再次出现,他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下午时辛淞和薛柔相见时的场景,猛的抬头沉声道:“来人!”

    门外匆匆走进来几人,“大人。”

    “你们这两日在城内搜索南门烈和呼延博的时候,可有去过码头?!”

    那几人都是一怔,其中一人低声道:“回大人,码头上一直有人把守,而且南门烈和呼延博都受了重伤,他们应该不会去码头……”

    “废物!”

    穆一荣狠狠一掌扇在那人脸上,直打的他整个人朝着身后的墙上撞去。此时穆一荣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什么墨妖受了伤,什么又是伤了花枝又是断了枝叶,薛清主仆之前所说的分明就是南门烈和呼延博两人!他被薛清给骗了!

    可是元梁国的那个使臣为什么会帮着薛清瞒骗于他!?难道元梁国的那个使臣早就知道薛清是谁?

    穆一荣很清楚,辛淞自从来了南楚之后,就一直在京城之中,从未去过别处,他能认识薛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薛清也是从京中而来!

    薛清……薛清……

    薛柔!宁子清!

    穆一荣狠狠抬脚踩在那“墨妖”之上,眼底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怎么会这么蠢,居然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个薛清分明就是薛柔和宁子清两个名字各取一字而成,而薛清就是那个据说仍在京中,****在郡主府内监工的那个薛柔!?

    “该死的薛柔!”

    穆一荣脸上黑如锅底,他没想薛柔居然敢这么大的胆子,不仅主动住进了太守府,在他眼底下晃悠了数日,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借着辛淞之手,带走了南门烈和呼延博!他转头直接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怒声道:“来人!命陈艾率军和我出城!!”

    穆一荣出了太守府就直接上马,带着人朝着城外疾驰而去,等到了城门边上,就见到早已经等在那里的驻军统领陈艾。几人带着军队朝着官道尽头疾奔而去,穆一荣更是命人大面积的搜山,不久之后,就有人察觉了地上的血迹,他们顺着血迹一路走下去,就在林间的一处草丛里找到了早已经冰凉的夏栋的尸体。

    穆一荣看着双目圆睁,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夏栋,再想着此时所在的方向,片刻间便明白是有人刻意用误导他们,他顿时怒声道:“薛柔一定是带着南门烈回京了。来人,给我追,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薛柔和南门烈几人给我追回来,生死不论!”等他抓到了薛柔,他一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把她剁碎了去喂他的宝贝蛊虫!!

    郾城驻军全部进入了林间,而穆一荣更是没有回府,一马当先的率领着府兵在林间搜索起来,无数火把的颜色在漆黑的林间快速移动,远远看过去,犹如一条火龙,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无比耀眼。

    薛柔几人离开郾城之后,就毫不停歇的朝前狂奔,他们都明白距离郾城越远,他们活命的机会就越大。只是山间路途难走,再加上夜色暗沉,四周高大的树林遮挡了所有的月光和星光,几人要一边辨别方向,又要防备林间偶尔出现的野兽,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离开郾城已经好几个时辰,几人才走了不到三十里地,甚至于马车还因为在路上陷进了泥沼之中,几人不得不弃车而行。

    墨云飞带着呼延博,暗三带着南门烈,素雨和薛柔共乘一匹马,几人的速度也随着马匹的疲乏而越来越慢。

    等到了亥时左右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能远远看到身后的夜色之中,林间不断摇曳靠近的火把光芒……

    ------

    ps:依旧是两更合一……(未完待续。)

462 暗箭伤人

    火光闪烁着由远及近,薛柔一行人仿佛已经能听到远处林间不断传来的马蹄声和呼啸声。

    “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他们追上来了……”

    呼延博满脸惨白的颤声道。他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一旦被穆一荣追上,他们必死无疑!他是北戎皇子,他还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呼延博紧紧抓着墨云飞的胳膊,摇晃着身体满脸惧怕的颤声道:“走快点,你走快点,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四周寂静无声,他的声音在幽静的林间显得格外响亮。

    “闭嘴!”

    薛柔听到四周草丛间传来的窸窣声,顿时脸色微变,她满脸寒霜地看着呼延博道:“你想要让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不是?再敢发出半点声音,我就直接把你扔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呼延博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早已经体会过眼前这女子的狠辣,知道他若是再敢出声,这女子真的会把他扔下来。他紧紧咬着牙齿打着摆子,抓着缰绳的手指因用力过猛泛着青白之色,生怕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

    孬种!

    墨云飞狠狠剜了一眼身前几乎抖成筛子的呼延博,脸色铁青道:“姑娘,穆一荣的人已经追上来了,咱们这么走下去是绝对逃不掉的。郾城的驻军本就熟悉这片林子,而他们都是人强马壮,再这么下去。咱们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薛柔满脸冷色,她何尝不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落到穆一荣手里,而一旦他们都被穆一荣抓住。北戎派兵入南楚的事情便彻底成了秘密。一旦这消息断了,容璟必定会有危险,而整个京城的局势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丢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布置筹谋还是小事,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怕就怕,北戎派兵入南楚的目的,并非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恐怕整个南楚都会因为这次的动乱而遭受一次无可挽回的灾难。

    想到此处,薛柔看了眼眼前的岔路沉着脸冷声道:“云飞,你和素雨带着南门烈和呼延博一路向东。出了林子之后,绕行利州,走宁北郡回京。暗三,我们两人一起。向西走云澜江。大家分开走!”

    “姑娘!”

    墨云飞和素雨都是瞪大了眼齐齐出声。这片林子他们来郾城时曾经走过一次,向东不过百里就能出山,可向西却要近两百里才能走到云澜江附近,此时夜色渐深,后又有追兵,暗三一人怎么能够护得住毫无武功的薛柔?!

    素雨急声道:“姑娘,从这里向东不到百里就能出山,我们一起走!”

    “不行。一起走,目标太大。而且出山之后到利州附近还有近二十里路程全是平原,若是我们一起,迟早会被穆一荣的人一锅端了,所以必须要有人在林间牵制穆一荣。”

    薛柔说完见素雨和墨云飞还想再说,不由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无论是你们两人还是暗三留在这里,另外两人根本不可能护得住我和南门烈他们两人,更何况穆一荣如果发现我们都不在林间,绝对会舍弃林间的人前去追捕,到时候我们一样逃不掉!与其如此,不如分散开来各自逃亡,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

    “还有,等会儿无论我们中谁失手被抓,其他人绝对不准相救,无论如何,你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尽力保全自己,一定要把郾城得到的消息带出去!”说到最后,薛柔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之色,厉眼看了扫了几人一遍,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绝道:“听明白了没有!?”

    暗三紧抿着嘴唇点点头,而本想要反驳的素雨被墨云飞拉了一把,墨云飞低声道:“明白。”

    薛柔这才点点头,几步走到南门烈身旁,对着他低声道:“记住我在船舱里面跟你说过的话,万不得已之时,舍弃一切,保全自己!”

    南门烈脸上露出几分挣扎之色,抬头看了眼满脸苍白,吓得簌簌发抖全是拖累的呼延博,再看着近在咫尺的薛柔,他知道薛柔为了救他们冒了多大的风险,更明白如果呼延博真的活着回了北戎,他和南门世家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瞬间便下了决定,神色坚毅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也要保重,我们京城见!”

    薛柔闻言点点头,便毫不犹豫的转身道:“暗三,我们走!”

    薛柔翻身上马,暗三骑在她身后,深深看了眼墨云飞和素雨之后,便狠狠一扯马鞭,厉声道:“驾!!”

    马匹朝着西边的树林疾驰而去,一直走到林间的分岔路口之时,薛柔命暗三故意骑马在泥泞之处来回走了几遭,留下凌乱无比的马蹄印之后,又用长剑在路旁半人高的草丛里划了几下,将一些杂草捏在手中揉搓了一下,这才把草屑扔进了草丛之中,又蹲在草丛前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许久后才站起来翻身上马,继续朝西边离开。

    ……

    穆一荣带着人紧追在薛柔等人身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就顺着那辆被丢弃的马车追到了薛柔几人分开的地方。

    陈艾带着人四处搜索了一番,不过一小会儿,不远处的火光之中,就听到有人大声道:“大人,这里有马蹄印,还有马啃食青草的痕迹,他们好像走的这边!”

    穆一荣快步走到跟前,借着摇曳的火把光芒,看着地上的痕迹微眯着眼,以薛柔的心思,她怎么可能让自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来?!

    “想要故意引我向西?没那么容易!”

    他满眼嘲讽的怒哼一声,狠狠一鞭子抽在那处被故意斩断踩踏过的杂草上,却不想鞭子落下之后,就像是触及了什么似得,传来微弱的“啪”的一声。

    那声音极小,就像是什么被崩断了一样,还没等穆一荣回过神来,原本凌乱的草丛之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一支短箭发散发着利芒,带着破空声呼啸着他的胸口处疾射了过来。(未完待续。)

463 博一线生机(二更)

    穆一荣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这草丛之中居然有暗器机关,慌忙后退几步,虽然避过了要害,可那箭却仍旧擦伤了他的手臂。

    他只觉得被伤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还没等他低头去看,原本安静的草丛就仿佛被他那一下鞭子激活了开关一般,接连传出几道同样的声音,左右两方再次有几道寒光朝着他疾射而来。

    “大人小心!”

    陈艾惊声叫道,而穆一荣也是脸色剧变,想也没想就一把拉过身旁两人挡在两侧,那疾袭而来短箭直接射穿了那两人的身上,然而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听到中箭之人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两人身上被短箭穿透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音,那伤口附近就向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血肉一样,不断消逝融化,直到前胸和后背中箭的附近都化成了血水,那黑漆漆的空洞之下,甚至能看到那里面还在蠕动的内脏……

    “啊——大人,你的手!”

    陈艾指着穆一荣的手臂失声叫道,穆一荣慌忙低头,就见到刚才被那箭支擦伤的左臂之上,周围一圈的地方也已经血肉尽消,深可见骨,他此时才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剧痛,眼看着被腐蚀的血液不断朝着肩上蔓延而来,穆一荣突然就想起了当初在宣王府中,被薛柔身边的那个婢女所杀的那两个人所中之毒。

    **蚀骨!!

    薛柔居然用这毒?!

    穆一荣脸色剧变,毫不犹豫的一剑朝着左肩上斩了过去。刀起血溅,整个左臂齐肩而断,而他闷哼一声。疼的满脸冷汗。

    “大人!!”

    周围众人都是被穆一荣的狠绝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自残,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一些人就已经指着地上中间的两人惊叫出声,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之前中箭的那两人早已经断了气,然而他们身上的血肉却并没有因为死亡而停止。反而不断蔓延被越来越多的血水吞噬,短短小半刻时间,原本活生生的两个人。就只剩下森森白骨,还有满地四溢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刺鼻气味的乌黑血水。

    “嘶——”

    所有人都是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几步,原本离得近的的人更是慌忙朝后跳开。满脸惊惧地看着之前射出毒箭的草丛。就犹如见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双腿发软,后脊之上不断的冒着冷汗。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也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可是这般诡异的死法,那遍地的血水白骨却依旧让他们头皮发麻。

    如果刚才站在穆一荣身边的不是这两人,如果被穆一荣拉去挡箭的是他们,此时他们恐怕也化作了森森白骨。被那箭上附着的毒药事故活活消融血肉而亡!

    所有人看向断臂的穆一荣时,都带上了几分忌惮和戒惧。而对于被他们追逐的那些人,却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陈艾快速的替穆一荣止血,而穆一荣则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从其中倒出一只褐色小虫,忍着疼痛将其放在左肩的伤口之上,就见那小虫在伤口上蠕动着来回爬了片刻之后,身体便快速的膨胀起来,而它爬过的地上,就像是覆盖了一层晶莹的水渍一般,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慢慢止住了血。穆一荣见状伸手将小虫取了下来,这才命陈艾替他包扎伤口。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陈艾低声问道。

    穆一荣脸上阴沉至极,眼中泛着淡淡的猩红,手心猛的一握,原本置于他掌心的蛊虫瞬间发出“吱”的一声,爆裂开来,血腥满眼至他之间,他却只是冷冷看着那些血色,无比阴鸷地冷声道:“分开追,你和陆飞分别带人朝着京城和利州官道的方向追,陈艾,传讯给京中,让他们守住城门,绝对不能让薛柔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回到京城!”

    “大人,那您呢?”

    “我带人朝西,这噬魂销骨是薛柔的东西,她想分开走云澜江回京,做梦!”

    敢害他断去一臂,他一定要亲手把薛柔的双手双腿都斩断下来,削面剔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郾城驻军分散开来,朝着三个方向追捕,而穆一荣则是带着人朝西急追了过去,有了之前一次的暗算偷袭,一路上他们都小心谨慎了许多,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开始不断折损人手,那被抹了“**蚀骨”的短箭隐匿在林间一些让人想不到的角落里。薛柔仿佛算准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每每他们小心翼翼之时,那毒箭就如同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可每当他们以为薛柔手中的毒药已经用完,没有危险的时候,山石缝中,树叶之间,甚至于一些泥泞地面之上,那毒箭就会又冒了出来,片刻间取走他们的人的性命。

    人手折损越多,穆一荣脸上的阴沉之色就越盛,心中早已经被杀意所盈满。

    一行人追逐之间,天色渐渐开始亮了起来,林间从最初的黑暗变得光亮,穆一荣盛怒之下命人分开围追堵截,而一路逃脱的薛柔和暗三也变得无所遁形。朝阳初升之际,薛柔和暗三终于遭遇了第一波追杀之人,林间不断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暗三紧紧将薛柔护在他身后,满脸冷沉的不断斩杀着冲上来的人,而他们身侧,早已经躺着十数具尸体。

    “姑娘,他们大队的人马就快来了,属下恐怕拦不住了!”暗三沉声道。

    薛柔看了眼不断赶来的追兵,听到远处林间马匹嘶鸣,喧嚣攒动的声音,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密林,还有不远处几乎能够看到轮廓的云澜江边的官道,脸上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冷声道:“上山!”

    穆一荣的人马太多,眼下哪怕他们能靠近官道,最终也只能落得被擒杀的下场,既然如此,还不如前往深山之中,博一条生路!身后的密林全是参天大树,地势崎岖,若是能够打破了追兵的合围之势,他们就能有希望逃出生天!(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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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