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毒舌相激【妮子22财神罐+】
薛柔淡淡和彭德一前一后和武正之迎面而过。
薛柔神色浅淡,倒是彭德朝着他行礼道:“见过武国公。”
武正之没理会彭德,只是看着薛柔沉声道:“没想到你居然能让楚皇放了你?”他刚将薛柔的身份告诉楚皇的时候,楚皇有多怒他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薛柔进了御书房后居然还能平安出来。
薛柔听到这话,淡淡扫了他一眼,脚下丝毫未停就要和他错身而过。
武正之伸手拦在她身前,神色阴冷道:“怎么,只是几个月未见,薛姑娘就不认得我了?还是我应该叫你宁公子?”
薛柔停下来,看着他冷淡道:“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我想你去死,想你给我家王爷陪葬,你去吗?”武正之满脸阴鸷。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武国公果然是忠心耿耿吶,只可惜你家王爷身死之后,尸骨无存,如今连葬僧地都没有,镇国公想为他陪葬恐怕是不能了,再说荣阳王生前杀戮无数,作孽多端,生死之后还不知道在哪层地狱里呆着,薛柔活的好好的,恐怕不能如镇国公的愿了。”
“你!!”
武正之听到薛柔的恶毒之语,心头恨意汹涌而出,当初荣阳王死后被正德帝分尸挂在墙头暴尸,任由他人唾弃,后更是挫骨扬灰连尸身都没留下,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若不是她。王爷精心策划二十年的大事不会失败,若不是她,王爷不会死不瞑目尸骨无存!
“我杀了你!”
武正之猛的一掌朝着薛柔面上攻去。那其中的杀气毫不掩饰,分明是想要把薛柔毙于掌下!
彭德吓了一跳,连忙快步挡在薛柔身前,朝着武正之怒声道:“武国公住手!”
“你让开,这是我与薛柔之间恩怨!”
“放肆,武国公,你虽是南周镇国公。可薛柔乃是我楚国荣安郡主,位同亲王,陛下对她更是恩宠有加。你若真敢在宫中伤他,你把陛下置于何处,又把我南楚置于何处?!”彭德怒声说完,直接朝着不远处侍卫叫道:“来人。保护荣安郡主!”
那些侍卫早在武正之动手之时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劲。此时听到彭德的话后,连忙围了上来,手中刀剑更是直指武正之,片刻就把他逼退了开来,彭德看着武正之说道:“武国公,你若再敢动手,休怪杂家不客气!”
武正之咬牙看着薛柔,眼底杀意弥漫。他没想到薛柔会突然成了南楚的郡主,更没想到之前对他恭敬有加的彭德会突然这么袒护薛柔。他知道今日是杀不了薛柔了,不由指着薛柔嘲讽道:“你身为大周人士,居然投入南楚麾下,亏得你还是殷家后人!”
“殷家?武正之,你怎么有脸提殷家的?殷家护佑大周数百年,可最后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君不仁还想臣守忠?!”薛柔冷哼出声:“正德帝和他霍家都没资格来指责殷家,你一个南周的镇国公算什么东西,南周不过是笑话一场,你们尚且能谋逆,我为何不可投入南楚,嘲讽别人之前还麻烦先瞧清楚自己的嘴脸,免得让人笑话!
武正之满脸铁青,薛柔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才对着彭德说道:“彭公公,我身体有些不适,还请彭公公命人送我出宫。”
彭德见薛柔脸色苍白,肩上更是隐隐有血迹渗出,想起之前宣王府见到薛柔时她身上带伤的样子,知道她身上带伤,更何况这个武正之对薛柔有杀意,他当然不敢任由薛柔一个人出宫,否则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担当不起,所以他丝毫没有迟疑就点头道:“郡主客气了,陛下命老奴送你出宫,老奴自当奉命。”
说完后他看着神色铁青满眼阴鸷的武正之说道:“武国公,之前陛下就已命人送你出宫,你却还在宫中逗留,这样不合规矩,杂家看武国公还是先回驿馆的好,免得引起误会。”
武正之咬牙,半晌后才一甩袖子对着薛柔怒声道:“希望你每次都有人护着!”
看着武正之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彭德松了口气,连忙命人将之前接薛柔过来时的马车唤了过来,扶着薛柔上了车,然后亲自将她送到了宫门前,等到马车到了那里的时候,早有凌王府的马车在那里守候,薛柔刚一下车,身材高大的芹言就已经扑了过来。
“姑娘!”
芹言满面焦急,看着彭德的眼中满是杀意,若不是一旁暗三死死拽着,她非得冲上去不可。
“不可无礼。”薛柔呵斥了芹言一声,这才对着彭德道:“刚才多谢公公替我解围。”
“郡主客气了,您是我朝郡主,尊贵之身,那武正之在南周就算地位再尊崇,来到我南楚一样要守着南楚的规矩。”彭德笑着颔首后这才看着薛柔身上伤势面露担忧道:“郡主身上有伤,回去后还需好生歇息,册封的圣旨恐怕这两日就到,老奴先在这里恭喜郡主了,至于今日在宣王府的事情,还有武国公的放肆,老奴都会一五一十的禀告陛下,陛下对郡主恩泽,定会为郡主做主的。”
薛柔闻言眼神微暗,她知道彭德这话什么意思,他一方面是向她示好,毕竟这些事情就算他不说,也有别人会说,只是何人去说怎么说所能得到的结果却完全不同,彭德是要告诉她,他在心里是向着她的,而另一方面彭德也是在警告她,武正之和宣王府的事情自有楚皇替她做主,让她不要私下去报复,否则这新上任的郡主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一定。
薛柔点点头道:“多谢公公提醒,公公今日援手之恩,薛柔定会记在心中。”
彭德见薛柔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对眼前这个女子更为看重,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再加上她身后的宁家和凌王,无论将来如何必当前程似锦,他亲手扶着薛柔走到凌王府的马车前,将她交给芹言接过之后,这才一躬身恭敬道:“郡主无须客气,陛下那里还候着,老奴就不多送郡主了。”
“公公慢走。”
彭德笑着招呼了一声,便转身返回了宫中,而薛柔则是沉着脸满脸寒霜的被芹言扶着上了马车。(未完待续。)
405 玉石俱焚?
一进到马车里,薛柔就身形不稳朝着里面一头栽去。
芹言大惊失色,连忙将薛柔护住急声道:“姑娘,你怎么了?!”
手触到薛柔手臂,就察觉到薛柔疼的倒吸口冷气,芹言连忙伸手拉开薛柔衣袖,就看到里面狰狞的伤口和满手的鲜血,她整个人顿时暴怒,竖着眉毛死死咬着牙道:“该死的谢宜柳,我要杀了她!”
薛柔连忙伸手把芹言按住:“别乱来,我头有些晕,你先扶我坐着。”
芹言闻言连忙扶着薛柔坐到车内的软塌上,从怀里拿出疗伤的药替薛柔包扎,车帘之外,暗三是知道宣王府事情的,而且刚才彭德的称呼也让他心惊肉跳:“姑娘,你怎么会突然成了郡主了?”
薛柔摇摇头:“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这些回去再说,现在先回王府!”
暗三听到薛柔话语中的催促,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薛柔这么吩咐必定有她的道理,而且薛柔身上的伤虽然不致命,可是也不轻,中间又入宫这么长时间,不能再耽误,所以他根本不敢迟疑,连忙让薛柔两人坐好,一甩马鞭就驾车朝着凌王府行去。
他们的马车离开没一会,武正之就出现在宫门前,当看到薛柔早没了身影之后,武正之阴沉着脸怒哼出声。
宫中御书房里,薛柔被彭德送出去后,楚皇就拿着那枚血玉把玩,这么多年里。这还是容璟第一次正儿八经送给他礼物,他是南楚皇帝,血玉再稀罕他也不会觉得有多难得。他更在乎的是这块血玉是容璟的心意。
楚皇把血玉握在手里,正对着门外的光亮处打量,玉石透过光线呈现的颜色更加鲜艳夺目,他嘴角上扬止不住的高兴,将血玉翻来覆去的在手中翻转着,彭德送完薛柔进来后,见到的就是楚皇满脸笑容的场景。连忙把刚才武正之想要杀薛柔的事情告诉了楚皇,楚皇闻言顿时皱眉:“这个武正之也太不知趣了些,就算薛柔和他有仇。可这里是朕的皇宫,他居然敢在这里动手?”
“可不是,薛姑娘毕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刚才若不是侍卫拦的快。恐怕她早已经毙命在那位镇国公手里了。”彭德开口道。
楚皇闻言皱了皱眉。片刻后才道:“听你刚才的意思,武正之是荣阳王的人?难怪武正之会主动把薛柔的身份告诉朕,原来是想借朕的手杀了薛柔,不过今日这样一来倒也好,薛柔本来就和北周的正德帝不共戴天,如今又和南周撕破了脸,倒是让朕安心不少,至少在大周和南楚之间。她绝不会向着周国!”
“陛下说的是,只不过说起来这荣安郡主可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在宣王府被指杀人行凶,差点被侍卫杀死,后来又遇到了武国公差点丧命……说起来,她可真是倒霉,若不是陛下突然召见,恐怕此时她已经入了刑部大牢了。”
“杀人行凶?怎么回事?”
楚皇听到彭德的话顿时沉声问道,彭德连忙将他去宣王府后所见的事情一一告诉楚皇,虽说他不是亲眼目睹,但是他去之前在门外就听了不少,再加上自己推测也说的**不离十,等到说完之后彭德才低声道:“要老奴说,荣安郡主可是宁子清,她如果真要杀谢家那个女子哪需要废那些功夫,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差点牵累到凌王殿下,而且老奴去时,荣安郡主浑身是血受了不少伤,她身边的婢女更是被弩箭所伤,几乎毙命。”
楚皇听完后直接将血玉握在手里,难怪刚才见到薛柔的时候她脸色那般难看,不过楚皇对薛柔和谢宜柳谁要杀谁丝毫没放在心上,就像彭德说的,薛柔若想杀人,犯不着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而且他此时心神全被“弩箭”二字吸引。
他沉着眼看着彭德厉声道:“弩箭?是什么样的弩箭?”
彭德顿时一惊,他突然想起来,弩箭并非常规武器,而是军中才有,宣王府中的侍卫怎会有如此杀器在手?!他连忙说道:“老奴去时那婢女身上的箭矢已经被拔掉了,所以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听栎郡王的意思,那弩箭威力极大。”
楚皇面色冷沉,花允萧带兵领军,若连他都说那弩箭威力极大,恐怕不假,再联想起今日宣王迎娶萧媚为侧妃,谢家和宣王私下不断紧绷的关系,这段时日他对宣王的恩宠,还有那个谢宜柳……
楚皇冷哼出声:“宣王!谢家!”
“陛下?”
“去传栎郡王立刻入宫来见朕。”
彭德连忙应下,快步出去后吩咐了人出宫传旨,而他回来之后看到楚皇脸色阴沉,只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他见到被楚皇握在手心里的血玉,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老奴听说这血玉极为难得,而且就连荣安郡主都开口称赞,想必凌王殿下寻来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不知陛下想将这血玉如何雕琢?”
楚皇听彭德提起血玉,神色果然缓和了下来。他拿着血域在眼前细看了看这才笑着道:“璟儿难得能念着朕,就制成玉佩吧,朕时时能放在身边。”
彭德连忙笑着道:“瞧陛下说的,您是凌王殿下的父亲,他自然是念着陛下的,往常脾气虽然倔强些,可他心底还是敬着您的,要不然怎会一寻到好东西就给您送了过来?陛下您瞧瞧,这血玉的质地多好,颜色这般鲜亮,若是诧眼瞧着,这赤红色就像是鲜血似得,红的耀眼……”
楚皇闻言一怔,玉石如血?
他连忙把玉石放在手心里,看着玉石上的颜色,再想起容璟的性格,脑中念头一闪而过,然后狠狠咬牙死死抓着玉石,脸上瞬间铁青,眼底阴鸷的犹如深渊。他猛地把血玉一把扔了出去,那赤红的玉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顿时“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陛下息怒!”
彭德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而楚皇却只是死死看着那一地的玉石碎片,满脸怒气的恨声道:“好个容璟,好个凌王!这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玉石俱焚,他是在告诉朕,朕敢要了薛柔的性命,他就要跟朕玉石俱焚吗?!”(未完待续。)
406 容不下他
彭德听着楚皇的话顿时一惊。
他想起那玉石里的血色,连忙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
楚皇豁然站起身来,怒不可遏,他一把掀翻了身前的东西,更是踢翻了所有能见的物件,死死瞪大着眼气得双眼通红,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护他如珠如宝,他这个父皇在他心中却还不如一个女人!如今他为了个女人,居然敢来要挟他要和他玉石俱焚!
楚皇气得额头青筋直露,狠狠握着拳头满眼赤红。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直接杀了薛柔!
想起刚才他问薛柔那玉石如何,她回应时的古怪神色,楚皇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冲天而起,涩胀的喉头一甜,一股血腥喷了出来,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楚皇踉跄几步跌倒在龙椅之上,整个人捂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彭德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楚皇身前,伸手替他顺着气,一边急声道:“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闭嘴!”
“陛下……”
“朕让你闭嘴!”楚皇喘着气打断了彭德,先前他病倒之时,萧太后参政,朝中乱作一团,如今局势未稳,他若再被人知道病重,届时局面便更难以控制,他捂着胸口困难道:“朕…朕没事,彭德,不许…不许叫太医,去把温季玄叫来,朕…朕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朕要了你的狗命!”
彭德面对着楚皇阴沉的双眼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连忙闭嘴把楚皇扶好坐在龙椅之上,这才连忙小步走了出去。临到外面时稳定了心神,寻了个借口命站在三丈外的小太监去传温季玄过来,他心里焦急的很,面上还不敢露出丝毫,甚至对着外人之时还要板着脸免得被人瞧出异常。
半晌之后,温季玄提着医药箱带着侍药太监一起过来,彭德佯装随意对着那小太监说道:“陛下有命。让温太医复诊,你在外边候着,温太医随杂家一起进去。”
那小太监虽觉得奇怪可依旧点点头恭敬的退到一旁。彭德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之后,这才带着温季玄入了御书房,等到入内关上殿门之后,彭德立刻脸色一变。对着温季玄压低声音急声道:“温太医。快去给陛下瞧瞧,陛下方才呕血了!”
温季玄脸色变了变,连忙快步朝里走,等到入内见到楚皇,发现他脸色已然灰白时顿时神色一变。
他连忙从随身的医药箱里取出一盒金丸来,让楚皇含水服下之后,这才施针替楚皇顺气,一连施针许久。待到楚皇口中喘息缓了下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面色难看道:“彭公公。我早说过了,陛下龙体还未痊愈,切记大喜大怒,更不能大动干戈,他这样子急怒攻心再来几次,我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陛下的命!”
彭德面露惶然:“不是杂家,是凌王殿下……”
温季玄一怔,就见到彭德不敢多言,只是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血玉和碎片。
楚皇微闭着眼靠在龙椅之上,片刻后脸色已经恢复过来,等到感觉到那枚金丹如同往常那样让他由里到外透着精神之后,楚皇这才睁眼看着温季玄道:“温爱卿。”
“陛下,你可觉得还好?”温季玄连忙低声问道。
楚皇缓口气点点头:“还是温爱卿的金丹管用。”
温季玄闻言却是摇头道:“陛下,恕微臣直言,这金丹只能起温养之用,并不能救命,您的身体还需静养才是,陛下切记要戒忧戒怒才是。”
“戒忧戒怒?”楚皇顿时忍不住怒哼道:“朕看他是恨不得朕早死!”
温季玄将银针从楚皇身上拔下来,放进随身的针袋里后,他当然知道楚皇说的“他”是谁,不由开口劝解道:“陛下又与凌王殿下置气了,臣这些年替殿下调理身体,殿下的性子臣了解,他虽然不与陛下亲近,但是怎么也不会有此谋逆之心的。”
楚皇听着温季玄劝解的话,没有半丝责怪他置喙皇家之事的意思,反而自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气恼道:“你说说,朕这些年对他难道还不够好?他想要什么,朕就给他什么,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朕都袒护着他,就连他当初杀了老二,朕也没惩罚过他,这整个南楚,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朕对他如何宠溺,可是他呢?这个逆子,他居然为了个女子,就威胁朕要跟朕玉石俱焚!”
说道这里楚皇气得又是一阵咳嗽,温季玄连忙替他顺理气息一边劝道:“陛下,殿下性子冷僻,难得对人动心,今日陛下独召薛柔入宫,又不允他随行,恐怕殿下也是担心陛下会对薛柔不利,所以情急之下才会送来这血玉的,虽有冒犯,但也是因情之所至,他不过就是仗着陛下对他宠爱,所以才任性而为罢了,陛下别太生气。”
楚皇闻言依旧恼怒:“可朕是他父皇,他怎能为了个女子这么违逆朕?!”
温季玄叹口气道:“殿下从小就是这性子,陛下您该最为清楚,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他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体内毒发也愈发频繁,微臣也不知道能保殿下到哪一日。陛下既然无意让殿下入朝,也不想让他擅权,他如果能找个喜欢又强势的女子,不妨也算是个好办法,陛下不是也一直在发愁殿下的婚事和太后娘娘的逼迫吗?”
楚皇顿时皱眉。
“薛柔强势,聪慧,如今又知道她有宁家做后盾,而且她既然能为了殷家不惜涉陷也要毁了大周,说明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她能和凌王殿下在一起,陛下所忧心之事当去大半,而且微臣说句冒犯的话,陛下难道没有察觉,如今几位王爷已然对凌王忌惮颇深,一旦他们之中谁成了储君,他日登上皇位,恐怕都是容不下凌王殿下的。”
温季玄轻悠悠的说道,可他的话却如平地惊雷,震得楚皇和彭德都是面露惊色——
我天,五更,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勤快惊到了!(⊙0⊙)(未完待续。)
407 彼此试探
彭德在一旁听的是心里震动。
温季玄的话简直太过大逆不道,直言天家承继,那可是死罪。
而楚皇却丝毫没怒,他看着温季玄神色平静的脸庞,却突然想起刚才彭德所说发生在宣王府的事情。
今日在宣王府的事情,看似是冲着薛柔去的,可薛柔身份并未暴露,那些人为何一定要置薛柔于死地?
假如,薛柔和她婢女被人陷害杀人行凶罪证确凿,刑部必定会拿两人回去问罪,而当时就在一旁的容璟怎会容忍薛柔被带走?以容璟的性格,他既然敢为了薛柔送血玉要挟于他,那又怎么不会为了袒护薛柔而与所有人为敌?
再假如,薛柔当真没有躲过,被人害死在了宣王府里,容璟会不会迁怒所有人对其他人愤下杀手?
当时情况那么复杂,在场皆是京中权贵,朝廷大员,一旦容璟真的动手伤了人或是杀了谁,届时他就算有心也护不住他。
楚皇微眯着眼,眼底疑色顿显。
薛柔的身份并无人知道,而她却被人如此设计,险些死在了宣王府,她是凌王府总管,最终牵累的只会是凌王,难道今天宣王府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为了薛柔,而是……凌王?!
楚皇本就多疑,此时疑心一起,各种想法快速出现在脑海里。
“陛下,栎郡王求见。”
“他怎么这么快就入宫了?”
楚皇听到门外就太监的声音不由皱眉,他刚让彭德传召花允萧。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进了宫?
楚皇看了温季玄一眼,温季玄瞬间知道楚皇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来。将方才用过的东西全部装进医药箱里,然后将剩下的几粒金丹递给彭德温声道:“这里是三枚金丹,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隔十日吞服一粒,切记不可与辛辣之物混食,等到下个月,臣再将新制好的送过来。”等到彭德接过金丹小心收起来之后。温季玄才转身对着楚皇道:“陛下若无不适,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楚皇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去凌王府看一下。薛柔的伤势如何。”
温季玄应声之后退出去,和御书房外的花允萧错身而过。
“温太医?”花允萧眼中异色微闪,笑着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见过栎郡王。”温季玄点点头。
“温太医来此可是陛下身子不适?”花允萧随口问道。
温季玄摇摇头笑着道:“并非陛下身子不适,只是前次陛下大病还未彻底痊愈。如今入秋。天气渐寒,微臣担心陛下会有不适所以来给陛下请平安脉的。”
花允萧注视着温季玄的神情,见他始终平和心里的怀疑去掉大半,不由开口道:“温太医医术自然是没话说的,我父王近日来腿疾发作,若是温太医闲暇有空,不知可否前往我府中一趟?”
“可以。”温季玄点点头道:“我奉陛下旨意等会儿我要出宫去凌王府替荣安郡主诊治伤势,若是栎郡王无事。不如一起?”
“荣安郡主?”
温季玄笑着道:“哦,陛下旨意尚还未出。所以栎郡王可能还不知晓,原本凌王府的那位女总管被陛下册封成了荣安郡主,据说陛下对她很是喜爱,听闻她今日在宣王府中为人所伤,特地命我前去替她诊治。”
花允萧顿时双眼微眯,他没想到薛柔不过是进宫一趟,就摇身一变成了郡主,而且楚皇亲自命温季玄前去看诊,今日宣王府的事情,无论是谢宜柳还是后面什么人所打的算盘,恐怕都要落空了。
温季玄见花允萧神色变化不断,仿佛没有看到似得只是拱手道:“栎郡王若无事,我就先走了,待到郡王事毕之后,可前往太医院寻我一同出宫。”
花允萧点点头,待到温季玄离开之后,下一瞬听到里面召见,连忙回过神来快步走进了御书房,当进到里面见到楚皇后,他先是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微惊,见楚皇沉着眼看着他连忙跪下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楚皇看着花允萧淡淡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入宫?”
“回陛下,臣今日在宣王府发现了一些东西,本就准备进宫呈禀陛下,所以传召的人刚到宫门前就遇见了臣。”
楚皇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看着花允萧问道:“原来如此,那正好,朕召你来也是为了此事,听说今日宣王府里侍卫手中出现了弩箭,当时你也在场,你可看清楚了那弩箭是何式样?”
花允萧沉声道:“陛下,当时情形混乱,臣并未看清楚弩的式样,但是那箭矢臣却认得,箭短头利,双面倒钩,箭枝比普通弩箭所用重上一倍,箭头上还带血槽,此种箭矢并非普通弩能用,只有军器监新出的奔雷弩才能配用。”
“你能肯定是奔雷弩?”
“能,陛下,当初第一把奔雷弩制作完成时就是由微臣亲手试验,臣又怎会忘记?那奔雷弩威力强悍,杀伤力大,攻击距离更是远超一般弩箭,无论在战场之上,还是暗杀奇袭都属利器,臣一直对其很是关注,但是那奔雷弩因为机关复杂,制造不易,眼下连军中都还未配备,京中也只有禁军和戍卫营才有寥寥几件,陛下,宣王府突然出现奔雷弩,臣担心……”
担心什么并未说出口,但是楚皇的脸色已经变得尤为难看。
花允萧低垂着头,他入宫原本并没想过要将宣王拉进此次的事情里,但是刚才温季玄一番话却让他知道,即使他不做,薛柔也必不会放过今日之人,他从不愿参与各方争斗,花王府也不想去管到底是谁能成为储君,但是奔雷弩的出现他却不能不管,这种利器本是南楚秘密,若是落入敌人之手,会惹出天大的麻烦来。
更何况若是让薛柔插手此事,恐怕这京中再也没有安宁。
楚皇沉着脸看着花允萧怒声道:“查!去给朕查,宣王府怎么会有奔雷弩的!”(未完待续。)
408 情动
宫里的事情无人知晓。
薛柔离开禁宫之后,就不再强撑,失血过多再加上在宫里的紧张,让得她整个人面色发白。
她乘着马车回了凌王府后,就被芹言扶着下了马车,谁知道刚入王府,整个人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狠狠抱进怀里。
薛柔心中一惊,刚想挣扎,却在嗅到身前之人身上熟悉的温度,还有那股极淡的岁寒香气时,整个人突然松懈下来。
“容璟,你怎么了?”薛柔靠在容璟怀中暗哑出声。
身前之人却半点回应都没有,他只是紧紧抱着她,将她圈进怀中,手臂上的力量大的像是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将头埋在她颈间,乌黑的发丝与她相缠,沉暗的呼吸喷吐在耳畔。
薛柔想要抬头去看肩头的容璟,却不想碰到了身后的伤口,时疼的闷哼出声。
容璟原本低着头,听到这声音时好像突然被惊醒一样,连忙松开她,手足无措的道:“我弄疼你了?”
薛柔这才看清眼前男人的神情,他双目发红,身上全是戾气,而脸上的苍白和眼底的慌乱让得薛柔心中为微悸,她伸手覆在他手上轻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没事,王爷,你别碰姑娘,姑娘手臂和后背的伤口都还在流血。”芹言急声道。
容璟顿时脸色阴沉的朝着薛柔身上看去,就见到她肩上和后背隐隐有血色浸出。他猛冷沉着脸,突然伸手将薛柔横抱起来,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身形一闪。快速消失在门前。
芹言看着容璟把姑娘给带走了,顿时就要追过去,身后赶来的暗三连忙一把拽着她,对着她说道:“你别过去。”
“可是姑娘的伤……”
“有王爷在。”
芹言皱眉就想反驳,薛柔的伤都在身上,容璟个大男人怎么给她上药,却不想她还没开口。暗三就直接拖着她朝后院走去,此时的容璟就是火药,一点就炸。他可不想让芹言去找死,他紧紧拽着芹言的手一边走一边开口道:“姑娘那有王爷看着,你还是赶紧去看看芹兮,方才离开的时候大夫就说她在发热。要用温水擦身。芹兮从不允人近身,你不去谁帮她?”
芹言顿时就被转移了心思,她想起芹兮血淋淋的被抬回来时的场景急声道:“对啊,还有芹兮!”她连忙甩开暗三的手就快速朝着芹兮所住的地方快速跑了过去,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她急吼吼的声音。
暗三见状不由苦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容璟抱着薛柔,不过转瞬就到了薛柔房中。等到到了床前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伸手就拉开她衣襟,薛柔原本靠在他怀中有些昏昏欲睡,却突然觉得肩头一凉,她连忙睁眼一把抓着衣襟急声道:“你干什么?!”
“看伤!”
薛柔紧紧抓着衣襟摇头:“不用了,你去叫个丫鬟进来…”
容璟一动不动,冷沉着脸看着她,眼中冷凝之色浓郁,其中隐隐的幽暗之色牢牢锁住身前的女子,丝毫不愿妥协,薛柔看着容璟半晌,见他立在身前不肯离开,两人视线交缠,薛柔不知觉的错开了目光抿着嘴唇道:“我真的没什么事,只是些小伤,你先出去,叫个丫鬟进来……啊,容璟,你干什么?!”
薛柔话还没完,就感觉到自己被凌空抱起翻身落在床上,她惊怒出声,刚想回头,就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而她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容璟,你干什么?!”薛柔面色怒红就想翻身。
谁知道容璟一只手轻松按住她胳膊让她动弹不得,容璟紧抿着嘴唇沉声道:“别乱动,你身上有伤,又进宫耽搁了这么久,要立刻上药。”
“我自己可以!”
薛柔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丝毫挣脱不开来,她秀眉紧锁,双手摊开半趴在床上,白皙如雪的背部全部露了出来,当察觉到一只手在她肩头游走之时,薛柔顿时脸色涨红,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她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她不由恼羞成怒的骂了句“疯子”,然后干脆一咬嘴唇将整个脸都埋进了被子里,而白皙的脖颈上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
容璟看到薛柔鸵鸟似得行径先是一怔,下一瞬忍不住轻笑出声,然而当他目光落在白皙的肌肤上,那道几乎横跨左右的伤口时,眼底却是阴沉下来,脸上全是嗜血和杀意。
他伸手抚上伤口边上的血迹,身下的人儿顿时吃痛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容璟眼底染上血色,戾气和杀意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
薛柔感觉到身后容璟有些不对,连忙就想转身,却不想容璟整个人突然伏在她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和温度吓了薛柔一跳,她慌忙就想挣开,却不想容璟只是伏在她背上低声道:“柔柔,我后悔了。”
他声音嘶哑低沉,话语中满满的心疼和害怕让得薛柔动作突然顿住。
容璟靠在薛柔耳边低哑出声:“我不该离开你,不该让你一个人身处险境,更不该让你一个人进宫,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把你拖入南楚的战场,我不该为了私心让你去面对刀剑,我只想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下辈子!让你生生世世跟在我身边,哪怕轮回,哪怕地狱,让你生生世世都在我身边!”
他不是不知道想要夺位有多凶险,明知道会让她身处险境,明知道刀光剑影杀人无形,可他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拖着她绑在身边,曾经他以为无论如何,他都护得住她,而她的聪慧心智也能让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错了。
明明只是个拙劣的计谋,甚至于只是一场明目张胆的刺杀,就差点让她死在了宣王府,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的知道,她只是个女子,她会受伤,她会流血,甚至于…她也会死!
容璟的话那样的狠,又那样的缱绻,在听到他暗哑的话语刹那,薛柔整个人猛地僵住!她只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从暗处伸了出来,束住她的脖子,缠绕她的手脚,紧紧攥着胸口,让她无法呼吸。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容璟对她有种不同寻常的执着,从大周初遇时的纠缠不休,到后来的彼此谋算,暗加利用,哪怕是来南楚,她也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容璟是为了那个皇位,为了至高权利所以才紧紧抓着她不愿放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世上最莫测的就是人心,面对至高的权利,面对荣华富贵,又有几人能把持初心?就如同当年的正德帝,再如同荣阳王,彼此的青梅竹马,十数年情谊,终究却敌不过掌权天下的诱惑。她从不让自己沉沦,更不让自己心动,只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感情。
只是她没想到,容璟对她的羁绊已经变得如此之深。她看不清他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疼惜和挣扎,那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无一不表示他是认真的。
薛柔突然想起今日宣王府内,他满身戾气的护她在身后,楚皇传她进宫之时,他执手于她许天下陪葬的诺言,眼睛突然酸涩的发疼,胸口更像是被堵住似得难受。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渗透,一点一点的将她埋入其中,让她失控悸动,甚至意识还未想清楚之前,就突然侧着头,毫不迟疑的覆上身侧那人的嘴唇之上……——
PS:为什么看着柔柔和13谈恋爱,我觉得心好累……
今天我男人生日,忙晕了给忘了,跟我闹脾气闹到现在,好桑感……还要去顺毛(┬_┬)(未完待续。)
409 你亲了我!
冰凉的嘴唇上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容璟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如墨玉的眼睛一动不动,眸中甚至带着痴傻,就好像被天降神雷给砸中,脑中晕眩的好似在梦中,甚至连呼吸都停住,心脏却如鼓擂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胸膛。
他嘴唇下意识的微张,感受到唇齿间的温热,舌尖划过薛柔粉嫩的嘴唇,仿佛被闪电击中一样,两人身子同时一阵酥麻。
薛柔感觉到唇齿间突然探入的柔软,顿时一惊,蓦的回过神来。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上容璟呆愣的双眼,看到他眼底逐渐露出的火热,脑中如同白光闪过,一股清凉之意惊得她顿时清醒过来,她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连忙脸庞后仰就想退让开来,却不想她的动作仿佛惊醒了沉睡的猛狮,没等她离开,后脑就被大手按住,而容璟那张俊脸毫不迟疑的靠了上来,紧贴着她的嘴唇,撬开她的舌尖,疯狂的攻伐起来。
窗外微风拂过,房内一室旖旎,淡淡的血腥味丝毫掩不去两人唇齿相隙。
许久之后,两人才缓缓分开。
薛柔低声喘息着趴在床上,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被抽空了一样,拼命的呼吸着,脸上的红晕如同朝霞,晕染了白皙的肌肤。
而容璟则是满目炙热的看着身前的女子,之前的戾气和杀意消散无踪,他整个人就好像从凶猛的狮子被拔了爪牙,摇身一变成了摇着尾巴天真绝色又无辜纯善的家犬。桃花眼尾带着艳色,眼底亮晶晶的好似最璀璨的星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薛柔摇着尾巴撒娇道:“柔柔。你亲了我。”
薛柔神情一僵,眼底浮上羞恼之色,她连忙侧过脸去遮掩满脸飘飞而上的红霞。
见她不搭理他的样子,容璟顿时翻个身探着头到另外一边,头抵着她的额头眼对着眼,垮着脸嘟着嘴好似被调戏的小媳妇又被始乱终弃似得,满脸委屈的控诉道:“你亲了我!”
义正言辞的控诉。委屈至极的语气。
薛柔额上青筋忍不住蹦了蹦,磨着后牙槽想要弄死他,就算是她一时头脑发昏亲了他。可占便宜的也是他,这男人居然还一副“她耍了流/氓她不认账她混蛋”的样子到底想要怎样?薛柔忍不住瞪了容璟一眼,懒得理他。
容璟见薛柔不应声,他直接小心的将薛柔翻了个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眼底的欢喜和笑意几乎要弥漫出来,就好像得到了傾世珍宝,又像是想要宣告全世界恨不得贴着布告在城门口似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柔柔,你亲了我!”
明明是带着委屈好似控诉的话,可他眼底蕴含的得意和笑容却出卖了他,那摇着尾巴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狐狸的模样,让得薛柔忍不住冷着脸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的威胁道:“你给我闭嘴!”
薛柔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朝着脸上涌了上来,恨不得敲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这男人最会得寸进尺,脸皮厚的连城墙都比不上,她却一时头昏做了这种事情,她几乎可以预见到他以后拿着这事要她负责的情形。薛柔满眼恼怒的瞪着容璟,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气得牙痒痒。
看到眼前女子白皙的脸颊上全是红晕,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全是羞怒,水汪汪的哪还有半点往日的冷清,生动鲜活的让人移不开眼,容璟蓦的低笑起来,额头抵在她发间,低头快速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然后在她挥手打他的时候直接退了开来,用手抓着她的手臂忍着笑意道:“别动,小心伤口裂开,柔柔乖,你亲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不过现在要先上药。”
薛柔听着容璟取笑的话,气得脸上更红,恼羞成怒的扭头就朝着容璟的手上咬了过去,容璟却不闪不避,仿佛得了蜜糖似得笑得无比开心……
……
温季玄和花允萧到了凌王府的时候,已过酉时。
天色已暗,凌王府中灯火通明。
花允萧被留在前厅喝茶歇息,而温季玄则是被容璟带着去给芹兮看了伤,又去见了已经睡着的薛柔,为她把了脉后,这才从房中退了出来,他想了想正想要告诉容璟两人的伤情,却不想一抬头就撞见容璟手指轻抚着嘴唇,凤眼微眯笑得一脸邪魅的样子,顿时觉得浑身发凉打了个摆子。
温季玄忍不住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开口道:“我说十三爷,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那薛柔可还在床上躺着呢,你笑得这么恶心到底是想干什么?”
容璟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冷飕飕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再说一次?”
温季玄被眼刀扫过,顿时打了个寒噤连忙道:“行行行,是我说错了,不是恶心,是笑得开心成了吧?不过今儿你们明明是被人给陷害了,你干什么还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说给我听听?”
“关你屁事。”
容璟斜睨了他一眼,薄唇轻掀冷声道。
温季玄顿时大怒,他指着容璟没好气道:“你个没良心的,今天你给楚皇送了血玉进去,闹什么玉石俱焚差点活活气死他,要不是我好心出手相救把他小命捞了回来,你这会儿早被扣上杀父弑君的罪名被人给活砍了,哪还能这么逍遥自在的站在这里,你居然就这么报答我?!还有薛柔,你知不知道楚皇可是对她起了杀心,亏我还替你跟薛柔在他面前说好话,撮合你们两个,早知道我就该进言让他弄死你俩算了!”
容璟闻言冷哼出声:“你敢进言试试,要是老头子想弄死我和柔柔,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回春谷。”
温季玄指着他气得青筋直冒,见容璟冷淡淡的样子半晌后才狠狠一跺脚,瞪着他说道:“你个混蛋,算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容璟眼底笑意一闪而逝,转瞬开口问道:“别废话,柔柔和芹兮的伤势怎么样?”(未完待续。)
410 不给就抢
温季玄翻了个白眼,刚恨不得气死了他,转瞬又来问他?
他瞪着眼看着容璟,却见他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不由嘴上嘟囔了几句没好气道:“薛柔身上都是皮肉伤,没伤及要害,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才会看起来虚弱,等会儿我开两幅方子,你让府里的下人熬好了之后,再配着些温和的食材,吃了补补就没事了,不过那个芹兮……”
他一皱眉:“那丫头的伤势不轻,之前的弩箭虽然及时拔了出来,但是箭上的毒性还是侵入了身体里,要不是及时被喂了保命的药,又有人不断用内力护着心脉,恐怕这会儿早就香消玉殒了,不过那一箭虽然没要了她的命,却也伤了肺脉,最麻烦的是那箭头上涂的毒药里面有醉乌草的成分。”
“醉乌草?”容璟皱眉。
温季玄淡淡道:“你可能没听说过,是一种能让人瞬间麻痹昏厥,甚至毫无知觉变成活死人的毒草,本就是剧毒,混入其他毒药后毒性更甚,那醉乌草侵蚀了她体内一些地方,虽然救的及时,但是恐怕伤好之后,极有可能会落下手脚不便的症状。”
容璟闻言顿时皱眉,他知道芹兮在薛柔心中的地位,与其说是婢女,更不如说是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当初在周国时,芹兮和芹言就是薛柔身边最为重要的两人,她们彼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而且此次芹兮又是为了救薛柔才会重伤。若是芹兮的身子落下毛病,薛柔知道后必定会内疚不安。
而且芹兮掌管诺大的宁氏商行,才华不输男儿。若是手脚不便……
容璟不由皱眉冷声问道:“你不是回春谷传人吗,难道连这点毒都解不了?”
“我只是回春谷传人,又不是大罗神仙!”
温季玄没好气道:“你可知道那醉乌草极其罕见,生长环境苛刻,只有在极北之地才会偶有几株,这南楚的大夫恐怕连见都没见过这东西,我也是在师父传下来的医经里见过。更遑论是解毒?而且这醉乌草还被混入了其他毒药,药性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哪有那么容易解除?!”
不过片刻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不过如果能把楚皇那里的玉灵之心弄过来。再加上薛柔手里的那颗御毒丹,或许我能想想办法,但是十三爷,那个芹兮不过是个婢女。玉灵之心可是宝贝。你确定要去弄?”
容璟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季玄顿时睁大眼:“你真要去弄?你知不知道玉灵之心在萧太后宫里,她这些年可是恨不得弄死你,你去找她要她会给你?”
“不给就抢,本王自有办法。”
温季玄顿时一急,他连忙伸手就想去拽容璟,却在碰到他之前就感觉到容璟如利刃的目光,他顿时想起容璟的怪癖。险险的缩回手急声道:“你疯了不成?!萧太后宫里面全是高手,她培养的暗卫甚至连楚皇都忌惮。我知道你武功高能在宫里来去自如,但是你可别忘了,你体内的毒全靠你内力压制才能不被反噬,你要是去闯寿安宫,势必会与人交手,先不说能不能拿到玉灵之心,一旦你与人交手,体内毒发,到时候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容璟见他急切的样子淡淡道:“你急什么,你当本王和你一样蠢?”
温季玄顿时怒色。
容璟扬扬嘴唇,带着几丝嘲讽道:“本王的命金贵着,哪能去那糟蹋,本王自有办法让她把玉灵之心拱手送给我!”
温季玄开口就想追问是什么办法,却见到容璟转身朝着前院走过去,他这才突然想起和他一起来凌王府的花允萧。
他们在后院耽误了这么久,恐怕那人该在那里等急了。
温季玄连忙说道:“玉灵之心的事情待会再说,先说花允萧,他今天过来,恐怕是为了宣王府的事情,我来时从他话语中听出,楚皇好像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他去办,而且薛柔的身份也让王开济不能再拿她怎样,不过宣王这次好像又被人给坑了,那个射伤芹兮的弩箭是奔雷弩,京中就禁军和戍卫营配备了少许几把,这次突然出现在宣王府里,恐怕今天的事情目的并非是想要陷害薛柔,而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宣王。”
“老头子也知道了?”
温季玄点点头:“否则花允萧也不会和我一起来这里了。”
容璟闻言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无论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伤了柔柔,那就用命来偿还!
两人去到前厅的时候,花允萧正皱着眉坐在那里,而芹言则是穿着一身夜行衣大马金刀的站在一旁瞪着眼,容璟入内的时候,暗三连忙拉了芹言一把,芹言这才不甘不愿的收回目光对着容璟行礼道:“王爷。”
“这是怎么了?”容璟挑眉。
芹言撇撇嘴没说话,倒是暗三小声道:“回王爷,芹言想去找谢家麻烦,说是要折了谢宜柳的脑袋给薛姑娘和芹兮报仇,结果……咳咳,不小心被在府内观景的栎郡王给撞见了,栎郡王以为王府里进了毛贼,两人交了手,芹言把栎郡王给打了……”
容璟和温季玄同时回头朝着花允萧看过去,这才发现花允萧侧着那半边脸上有些乌青,坐着的身子也有些扭曲的用一只手撑着后腰,温季玄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见花允萧朝着他看过来这才连忙咳嗽了急声忍着笑意道:“没事没事,小伤而已,我替栎郡王看一下,弄点伤药揉一揉就没事了。”
花允萧脸色青了青:“温太医还不回府?”
温季玄咳了一声,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瓶伤药放在桌上,这才忍着笑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凌王殿下,荣安郡主和芹兮需要的药我等会命人给你送过来,栎郡王,今日已晚,明天我再去府上替花王爷治疗腿疾。”
说完后他朝着两人一拱手,然后满脸笑意的看了眼花允萧脸上的乌青,憋着笑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411 合谋(上)
温季玄走后,花允萧僵着脸看着桌上的伤药,满脑子都是刚才温季玄憋着笑的神情。
他堂堂郡王,率军两阵厮杀也没曾这么丢过脸,抓贼反被打,而且还是被个女人打的鼻青脸肿,传扬出去,他非被军队里的那群人笑死不可。
花允萧想到会有的场面,顿时脸色扭曲,强忍着才没把伤药扔出去。
容璟看着满脸郁卒的花允萧薄唇轻扬,似笑非笑的对着芹言开口道:“失手伤了栎郡王,还不给栎郡王赔礼道歉?”
芹言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显然对于拦着她不让她去谢家大开杀戒的花允萧没什么好感,要不是他,她这会儿早在谢家收拾了谢宜柳了!
容璟见状扫了她身边的暗三一眼,暗三不由头皮发麻。
他连忙伸手扯了扯芹言的袖子,又给她使了眼色,芹言瞪了他一眼,这才撇撇嘴不甘不愿的瓮声道:“刚才天色太晚了,奴婢没瞧清楚撞上的是栎郡王,所以才不小心出手伤了郡王,还请郡王恕罪。”
说完她蹲了蹲身子却完全没有赔罪的意思,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允萧。
花允萧顿时心中一阵憋屈,像他们这种高手,就算天再黑也不至于看不清楚对方长相,更何况他又不是长得泯灭众人,哪里会认不出来?这女子一身夜行衣打扮,鬼鬼祟祟的跳走房梁,分明就不像是要干好事的,可是容璟摆明了袒护这女子。而且他栽在一个女子手中,哪有脸跟她计较?
花允萧只觉得牙疼,憋着气道:“没事。也是本王误会了你,以为是有贼闯入了凌王府才会与你动手,只是本王没想到凌王府内居然有你这般高手。而且刚才交手的时候,本王有些疑惑,你的身手和身形都让本王觉得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芹言闻言顿时一顿,眼珠子转了转道:“奴婢不过是凌王府的丫头。怎么会和栎郡王相识,郡王恐怕是记错了。”
花允萧皱眉看着芹言,他刚才和芹言交手时。不过数招就被这女子击伤,而且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恐怕他绝不是她的对手。他知道自己武功放在江湖上并不算顶尖,而且他领兵为重也并未将心思都放在功夫上面。但是至少在这京中。能够这么容易击败他的人却并不多,而且这女子力大无穷,每次交手时都震的他手臂发麻,而且她的武功路数大开大合,又不讲套路,让他隐隐觉得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
容璟见花允萧的样子,知道他生疑。也没有解释只是对着暗三两人说道:“本王和栎郡王还有事相商,你们下去吧。”见芹言行了个礼转身就想出去。容璟淡淡道:“芹言,夜深了,你先去照顾你家姑娘。”
芹言闻言顿时瞪眼就想说不,她知道容璟这话的意思是不许她夜探谢家。
暗三连忙扯了她一下阻止她说话。
百花节那日,他和芹言都曾和在官船上和花允萧交手,后来芹言又带着花允萧满京城的溜达了半夜,亲手把他送到了宣王府的那批杀手面前,当时花允萧和芹言就交手不止一次,虽然她蒙着面,没有让人看见样貌,但是高手之间但凡有过接触,都会对对方的武功路数留下印象,刚才芹言和花允萧在府中交手,花允萧分明是对她起疑了。
更何况她一身夜行衣打扮,如果今天夜里谢家真出了什么事情,花允萧只要想想就能猜到是谁干的。
见芹言不甘心的鼓着脸,暗三制着她连忙说道:“王爷,若无其他事情,属下也先行告退。”
“去吧。”
容璟看了暗三一眼,暗三冲着他点点头,表示会看着芹言,这才拽着芹言走了出去。
一到外边,芹言顿时甩开暗三的手转身就欲出府,暗三连忙闪身拦在她身前,芹言瞪着他道:“走开!”
暗三皱眉道:“你还想去谢家?”
芹言冷眼看着暗三没说话,但是眼底的煞气却让暗三明白了她的意思。
暗三想起芹言和薛柔、芹兮之间的关系,不由揉揉眉心说道:“芹言,我知道你想替薛姑娘报仇,但是今夜不行。薛姑娘白天刚出了事情,晚上你就去杀了谢宜柳,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薛姑娘心虚所以杀人灭口,更何况栎郡王显然已经疑心你的身份了,你要是去夜探谢家,被人发现之后只会害了薛姑娘!”
芹言沉着脸满眼寒霜道:“那就这么放过他们?”
“当然不是。”暗三摇摇头安抚道:“王爷比你更想报仇,而且你觉得姑娘会白白受伤不去报复?他们必定有别的安排,你安心等着,不出几日,所有害了姑娘和芹兮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芹言抿着嘴看着暗三,想起薛柔的性格,和这些年与他们为敌的人的下场,半晌后才咬咬牙哼了一声,放弃了出府的想法,转身朝着后院掠去,暗三见状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花厅内,花允萧见芹言和暗三出去,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虽然芹言否认,但是他还是觉得他必定和芹言交过手,而且这个女子的身形,和百花节那日袭击官船、刺杀福王的刺客极为相似。
“栎郡王在看什么?”容璟突然开口问道。
花允萧连忙回神摇摇头:“没什么,凌王,不知薛姑娘主仆伤势如何?”
容璟沉声道:“薛柔没有大碍,只是芹兮伤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关。”
花允萧闻言叹口气,那奔雷弩本就威力极强,更何况上面是涂了毒,那个红衣婢女挺不过也很正常,他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容璟随口之言。
他看着容璟开口道:“我之前进宫,已经把宣王府里的事情告知了陛下,陛下得知宣王府出现奔雷弩后,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我调查,等到明天一早,我便会去刑部接手此案,眼下来王府,一是为了探望薛柔主仆伤势,二则是想要知道,凌王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未完待续。)
412 合谋(下)
花允萧眼中带着审视和逼迫。
官船之事后,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凌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狂妄霸道,肆意妄为,败尽名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无心皇位,可是薛柔的出现却让花允萧清楚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伪装,上次官船之事后,他更是清楚两人所图非小,那天发生的事情,没人比他更清楚,甚至于连他也中了这两人的算计,不得不被拉下水。
那天之后,虽然他极力让花王府脱离于刺杀事件之外,但是楚皇仍旧是对花王府有了怀疑,短短数日之内,他手下便有两员大将被调离了军中,一个从了文职,另外一个被派去了南境,看似高升,实则暗贬,而顶替上的那两人都是楚皇的心腹之人。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这朝中所有人都看错了,南楚一众皇子亲王之中,凌王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所以他丝毫没有迟疑就直接问出来,其中未必没有试探的意味。
容璟扫了花允萧一眼,淡淡道:“今日之事,杀薛柔是假,陷害宣王是真,无论薛柔能不能活下来,宣王府私藏弩箭的事情都会暴露出来,最后倒霉只有宣王。”
花允萧听到这一针见血的话不由眼中微暗,皱眉道:“我和王爷的看法一致,那人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宣王,如果今天陛下没有突然召见薛柔,坏了那些人的布置,王开济严审之下,顺藤摸瓜必定会牵扯出奔雷弩来。此物出现在宣王府,只要稍加利用,宣王就绝对逃不掉干系!”
容璟淡淡道:“奔雷弩是军器。却出现在宣王的人手中,这已是犯上之罪,更何况这京中亲王谁手里没有暗中培植些人手?平日里也就罢了,可如果在这个时候被查出来,再栽赃陷害做点手脚,宣王十之**会被定个勾结军器监,意图谋反的罪名!上一次他从狱中脱身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很清楚。父皇能放过他一回,却绝对不会再放过他第二次。”
若是再狠心一点,在他身边之人身上做些手脚。就能置宣王于死地!
花允萧听到容璟的话后瞳孔猛缩,显然也想到了后果,不由皱眉道:“可是谢家和宣王早在一条船上,谢宜柳如此陷害宣王。难道就不怕把谢家也赔进去?!”
容璟冷声道:“谢忱对宣王虽然算不上忠心不二。但是也绝对不会这么狠毒来毁了宣王,断了他自己的从龙之路。”
“你的意思是,谢宜柳身后另有其人?”花允萧一惊。
容璟双眸微暗,狭长的眼睛里满是阴沉之色:“想要知道有没有还不简单,他们既然想要用薛柔做饵陷害宣王,那本王就成全他们!”
他看着花允萧冷言说了几句后,花允萧神情猛的一变,骇然瞪大眼。看着满面阴鸷的容璟失声怒道:“你想借我的手除了宣王?”他豁然站起身来怒视容璟道:“凌王打的好算盘,如果我照你说的去做。就算最后真能查出幕后之人,宣王也完了,你分明是要把花家也拖入夺储的浑水之中!”
容璟闻言眉眼轻掀:“栎郡王以为眼下你还能置身事外?你入宫之后接了差事,就直接来了凌王府,在此逗留超过一个时辰,若是你不愿出手,本王大可自己动手,只是到时候在别人眼中,你与本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可就不知道了,而且本王估计,此刻你那些人恐怕早已经把你和本王当成了一方的人。”
花允萧听着容璟的话,突然脸色铁青,他想起之前在御书房外和温季玄的一番对话,咬牙怒视着容璟道:“你和温季玄算计我?!”
难怪在御书房的时候,温季玄会突然提到楚皇封了薛柔为郡主的事情,难怪他会主动邀他来凌王府,原来温季玄居然是凌王的人……等等,温季玄如果是凌王的人,那楚皇的生死岂不是全掌握在容璟一念之间?!
花允萧抬头直视着容璟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容璟淡淡扬眉:“你说呢?”
花允萧紧紧握着拳头,他当然知道容璟想要什么,不外乎是那龙椅那皇位,但是他却沉着脸道:“凌王,你应该知道花家如今的处境,我们和言侯、豫国公之所以能安然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们从不参与朝争,陛下绝对不会容许我们投向任何一方势力,更不会允许我们插手夺储之争,一旦花家表现出分毫,陛下最先除去的就是花家,我绝不会拿整个花家去冒险!”
“你以为大争之世你们三家真的能独善其身?”
容璟手指轻抚着指节淡淡道:“近一年来,豫国公府不断被父皇削弱打压,手下将领被大量置换,兵力更是从当初的七十万,到如今手中不足四十万,兵权被削去了一半,而豫国公更是被常年困在京中,只能靠书信指挥手下大军,若不是豫国公死死握住手中剩下的军权,又带着全家留在京中以示绝无二心,恐怕早就被父皇除去。栎郡王,你应该记得当年父皇登基的时候,是豫国公竭力相助他才能有今日,可是他却依旧对豫国公下手,你觉得他会放任言侯和花王能置身事外?”
花允萧神色难看。豫国公府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看似风光,实则却是步步艰难,若非如此,冯宝珍姐弟也不用明明胸怀大志,却要装的不堪大用,碌碌无为,生怕引起楚皇忌惮,可即使如此,楚皇仍在不断打压豫国公府,除非豫国公心甘情愿的把手中军权交出去,否则终有一日,楚皇定会忍不住对他出手。
豫国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
容璟见花允萧神色不断变幻,淡淡道:“本王不逼你今日做决定,但是刚才说的事情本王做定了,而且在本王眼中,并非一定要花王府不可,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你今日出手救了薛柔,本王承你个人情,你若愿意,本王自然会有办法保花王府不受牵连。”——
(未完待续。)
413 山雨欲来
花允萧看着容璟,而容璟回视着他。
他心中思绪不断翻转,脸上却慢慢平复下来。
其实他早就清楚,储君之争,这朝中没有谁人能真正置身事外,花王府、言侯府和豫国公府之所以从不插手,并非因为他们真的不愿,而是只是因为圣意未定,储位悬空,他们不敢用诺大的家业去赌。
一旦储位落定,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三家若想传承,终究是要向新君效忠。
而眼下这朝中诸王,争权夺位,勾心斗角,他们三家也看在眼中,诸王不是没有试图拉拢过他们,但是花允萧从未想过要这么早就涉足其中,可是凌王的一番话却让他觉得危险至极。
不只是因为他的野心,他的隐忍,他这些年在暗处的筹谋,更因为,他身旁有个让他忌惮的薛柔!
花允萧沉默半晌,这才正色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会出手,但是凌王也别想因为此事就想让花家效忠于你,花家世代为王,镇守南楚,无论是父王还是我,亦或是我们手中的飞龙军,我们所效忠的都是南楚皇帝,也只会是南楚皇帝!”
容璟勾唇浅笑,他听懂了花允萧的意思,花家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选择辅佐他,更不会因为他的威胁就涉足朝争,除非他真的表现出他有能够登上皇位的实力,亦或是能击败其他几位亲王的手段,否则花家与他断无瓜葛。
自然,他若是真的能够显示出实力。花王,花允萧,乃至整个飞龙军。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容璟点点头道:“你放心,本王眼下也无意花家。”
花王府的势力庞大,手握军权,花王在军中威望无与伦比,是各方势力中最不容忽视的一部分,如果此时花王府站在他身后表示支持他,看似能够实力大增。实则却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到时候诸位亲王察觉到他对他们的威胁后,绝对会毫不犹豫先对他动手铲除于他。更何况。如果让老头子知道他手握军权,暗中将花王府收入囊中,恐怕他就是第一个容不下他的。
这些年老头子不准他沾染丝毫朝政,更不让他触碰半点实权。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传位给他。他所忌惮的,无非是他体内姜岐人的血脉,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朝中更是几乎无人记得那些事情,但是楚皇依旧忌惮,他能够宠他溺他,但是绝不会让能会威胁他皇位的事情出现。
花允萧见容璟并没有强要拉花家下水,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脸上也和缓不少。
他走到容璟身旁坐下后开口道:“凌王明白就好,既然已经说开。凌王不妨仔细说说你刚才的计划,只要不把花王府拉进来,以我个人来说,我倒是极为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费尽心机的陷害宣王,而且对薛柔狠下杀手。”
容璟点点头,命下人送来了茶水,两人就在花厅里商谈起来。
或许是因为两人把话说开,所以少了试探和忌讳,花允萧至始至终都没再提起过此计之后宣王会如何,就好像之前的那番严词拒绝从未出现过,他只是仔细听着容璟的话,然后快速在心中分析,不断的补足他觉得可能会有遗漏的地方,并且加以完善,而且在同时,他也不断在心中想好退路,计划该怎样才能把此事办好,却又不引起楚皇怀疑。
两人交谈半晌之后,花允萧对容璟的态度不断改变,一直到月入中天,两人的商谈告一段落后,花允萧捧着茶满脸惊叹的看着容璟,眼中全是骇然之色。
若非是亲身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刚才那般缜密的计划是出自凌王之手,并不复杂却十分有效,简单却又能一击毙命,一想到此事做成之后的后果,花允萧就隐隐觉得背脊发凉,心中生寒,他此时无比庆幸他对凌王的妥协,否则如果他不知道这些事情,贸然去查宣王,到时候他和花家必定会陷入泥沼之中不能脱身。
而一旦凌王得手,他便会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到时候别说是保全花家,恐怕他和花家都会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容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淡淡道:“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你只需照着线索查下去即可,其他的事情本王会命人安排好,到时候只要你不出错,本王保证不会牵连到花家分毫。”
花允萧满头冷汗的点点头:“我明白,明日一早,我就会去刑部接手此案。”
说完后花允萧也无心再留,他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和花王商量,更要着手安排一些事情,所以直接朝着容璟告辞,容璟也没留他,等着花允萧离开之后,他这才命人叫来暗三和暗五,将后续事情吩咐下去,暗三和暗五分别带人趁夜出府之后,容璟才收敛了心神去了云水阁。
此时云水阁中,灯火依旧明亮。
薛柔闭着眼侧倚在床头,而芹言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探头看看薛柔的神色,容璟刚踏入房间,芹言就已察觉,当看清入内的是谁后芹言站起来就想行礼。
容璟就摆摆手示意她噤声,摆摆手让她先出去,谁知道等他回头时,床上好似睡着的薛柔却是睁开眼道:“你来了,花允萧走了?”
容璟见状几步走到床前,看着她的脸色皱眉道:“脸色这么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已经睡了大半日了,哪里还睡得着。”
薛柔借着他的手扶着坐起来,避开后背的伤口半靠在枕头上,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侧着头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后背调整好姿势,这才对着容璟问道:“谈了这么长时间。花允萧那边答应了?”
容璟淡淡道:“不答应还能怎样,是他自己跳出来接了这事情,如今嫌烫手想要丢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薛柔闻言笑着睨了眼容璟,什么自己跳出来,分明是被他骗进去的好吗,如今花允萧已经一脚踏了进来,在想出去容璟怎会让他如愿?她不由带着笑道:“恐怕他知道你和温季玄联手设计他,会气得跳脚吧?”
容璟淡淡道:“那是他自己蠢,寻着套往里钻。拦都拦不住。”
薛柔噗哧一声笑出来:“你这话可别当着花允萧的面去说,否则他非得恼羞成怒不可。”她笑着缓缓气继续道:“不过他答应你倒是不出所料,他和花王不同。他本就不是守旧之人,只要不牵涉花家,他未必没有想要一展抱负辅佐天命的想法,只不过你还是要谨慎一些。花允萧骨子里有着花家的傲气。我们两次算计于他,他未必能忍得下来。”
容璟点点头:“这个我明白,我会让人跟着他。”
薛柔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开口问道:“对了,芹兮的伤势怎么样了?”
“温季玄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肺脉要将养些日子才能下床,温季玄已经派人送了药过来。说是最迟明日就能醒过来。”容璟并没有把醉乌草的事情告诉薛柔,只是简单说道。
薛柔闻言松了口气。可是转瞬却又沉下了脸,这次是她太过大意,才会害的芹兮差点和她一同丧命,如果不是为了救她,芹兮也不至于被伤至此,一想到白日芹兮浑身是血险些没命的场景,她眼底戾气就止不住的泛起,嘴边划过冰冷弧度对着容璟道:“是我太大意了,我没想到谢宜柳和渝王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我果然还是不够心狠手辣。”
容璟闻言用手指梳理着薛柔的发丝,淡淡道:“怪不得你,之前留着他们是为了其他用处,只是没想到他这次胆子这么大居然把手伸到了你身上,你放心,我会剁了他的爪子让他知道这辈子都伸不出手来,不过柔柔,老头子怎么会突然知道你的身份,还封了你郡主?”
薛柔抿着嘴唇说道:“武正之来南楚了。”
“武正之?荣阳王身边的那个偏将?”
薛柔点点头:“荣阳王死了之后,他就接管了荣阳王手中的军队,跟着霍景瑞被封了镇国公……”她把之前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容璟,包括之前在宫里遇到武正之后起的冲突,等到说完后薛柔才皱眉道:“他应该也是来南楚之后才知道我也在这里,想要借楚皇的手除了我,所以才把我的身份告诉了楚皇。”
容璟闻言皱眉:“我记得呼延博和北戎的人还没离开京城,武正之又在这个时候来楚,是不是周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薛柔想了想开口道:“我估计是因为霍景瑞那边出了问题。”
她仔细回想了片刻才继续道:“子衍前些日子送来了消息,说周国内南北朝僵持的情形快要被打破了,据他所说,霍景瑞虽然有先帝遗诏在手,收服了大批老臣和民心,但是北周毕竟根深蒂固,而且有正德帝掌权,在他强势之下北周朝局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而霍景瑞先前趁着北周动荡时抢下的地方,如今已经大多都被北周军队又抢了回去,他手中的大军已经连吃了几场败仗,军心不稳,更重要的是,霍景瑞手中没钱了。”
容璟闻言顿时扬眉诧异道:“他不是占据了汶河以南地界吗,那地方最为富庶,又是周国粮仓,他怎么会没钱?”
薛柔闻言顿时轻笑起来:“再大的粮仓,也经不起虚耗,南北朝对立的这半年来,霍景瑞为了攻伐北周,军中所用粮草全是民间得来,可是民间能有多少粮食够几十万大军消耗?而且他在南方不断征兵,大量的良田无人耕种,粮食就更少,等到来年,估计光是军用粮草就能拖垮他。”
“眼下他为了敛财,强行调高赋税,还逼着各地富商乡绅捐出家产以作军资,而且为了能够快速整顿新朝,施行严政,霍景瑞打杀了不少不愿出力的人,他如今手上钱财耗空,军队的吃喝和朝廷的用度全靠不停的压榨士绅商户得来,在这种情况下,正德帝稍稍派了几个机敏之人暗中游说,那些士绅富商就全部倒戈北周。如今南周捉襟见肘,我猜武正之这次来楚,十有**是想让楚皇帮助南周渡过难关。”
容璟闻言顿时嗤笑出声:“霍景瑞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呼延博和北戎的人至今还在京城赖着不肯离开,如果我所料不错,呼延博这次来给老头子祝寿是假,更多的恐怕是想跟老头子商谈两国怎样合力吞并了周国的事情,武正之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跑来找他帮忙,他就不怕引狼入室?”
薛柔淡淡道:“他们估计也是没办法了,没钱没粮,还有谁肯替他出力?霍景瑞如果找不到外力相助,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容璟闻言不屑一笑,伸手把玩着薛柔的发丝撇撇嘴道:“他们这大概就是病急乱投医了,柔柔,你觉得老头子会帮南周,还是和北戎合作?”
薛柔扬眉轻笑:“我想,楚皇大概会两边都答应,但是两边都不帮。”
楚皇又不是傻子,这种时候冒出去帮南周,先不说南楚眼下并不算安稳,根本不适合插手别国的事情,就单单说南周若是坚持不下去,肯定会和北周拼死一搏,无论是正德帝赢还是霍景瑞赢,最后得便宜的,只会是南楚和北戎,他根本犯不着出手,就能得到天大的利益,又何必多此一举。
至于和北戎联盟,更是白痴才会去做的事情,南北周眼下交战正烈,楚国若是在这个时候和北戎联盟,只会激怒南北周,以正德帝和霍景瑞的城府,若是被他们知道两国联合伐周,两人说不定会握手言和一致对外,到时候南楚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与其这样,倒不如任由南北周内斗,北戎想要啃下正德帝这块硬骨头,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南楚正好趁这个机会休养生息,顺便还能腾出手来先解决国内的事情。
至于去帮霍景瑞,薛柔不由讽刺笑了笑。
南周和楚国相邻,楚皇恨不得能一举吞并了南周,又怎会去出手扶持自己的敌人?
武正之这一趟注定是白走了——
PS:两章合一。话说明天要去山西完成年前最后一趟差,还没去就已经觉得冷了,求温暖……(未完待续。)
414 接连出事
“周国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大乱子,眼下重要的是宣王这边。”
薛柔皱眉想了想开口道:“谢宜柳这次突然出手,有点不对劲,我总觉得她行事有些怪异。”
“怎么怪异?”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
容璟闻言凤眼微暗,片刻后伸手揉散她皱起的眉峰,淡淡道:“说不上来就别想了,你身上有伤,这几日就好生修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不管谢宜柳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你下杀手,我都要她付出代价!”
……
接下来两日,薛柔一直在凌王府静养,然而京中却因为宣王府那一日的事情掀起轩然大波。
先不说宣王府婚宴上死去的那些人,简直打了宣王和萧家的脸,萧媚和宣王连礼都没完就被乱了宴席,而没等那些人回过神来,就传出凌王府总管薛柔就是宁氏商行少主宁子清的消息,引起惊天哗然,这消息未经证实,许多人都是打心底不信,纷纷嘲讽那名冠天下的绝世少年怎么可能是个女子。
然而不到一日,宫中突然传出旨意,楚皇册封了薛柔为荣安郡主,位同亲王,并且还把闲置二十余年的原永平长公主府赐给薛柔改为郡主府。
此事一出,原本信誓旦旦说薛柔不是宁子清的人犹如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如果薛柔不是宁子清,楚皇怎会平白无故突然封她为郡主。还如此优待于她?
所以从彭德前往凌王府宣旨之后,凌王府大门外突然多了许多人,大多以探病之名求见薛柔。却全部被薛柔以有伤在身所回绝,然而众人热情不减。
见不到正主,许多人就纷纷把目光落在了宣王府的凶案之上,原本薛柔和谢宜柳之间的结果还莫测难料,可是如今薛柔摇身一变成了宁子清,更被楚皇亲封成了荣安郡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信了那日薛柔在宣王府所说的话。
她若要杀谢宜柳。根本用不着用那般拙劣的计谋,差点害死自己还污了自己的手,在这种人心一边倒的情况下。谢宜柳几乎一夜之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而等所有人纷纷指责刑部不作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一向只管军事的栎郡王居然接手了本该是刑部的案子,而且之前预见的厮杀并没出现。栎郡王接手案子的当天。就直接上门锁拿了谢宜柳,丝毫没讲情面,直接将她下了刑部大牢。
谢忱为了此事入宫面圣,得来的消息却是楚皇命栎郡王严审此案,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若敢阻拦,以同罪论处。
所有人都以为楚皇是为了薛柔,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谢宜柳入狱仅隔两日不到,军器监督造陈良。兵部左侍郎陶重锦却在早朝之时突然被贬斥,紧接着直接被锁拿入狱。
“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为什么会突然下命拿了陶重锦和陈良?!”
宣王府中,容澜暴躁不安。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暗棋,数年来一直安好无事,怎么会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入了狱?短短几日,先是谢宜柳突然暗杀薛柔,将他置于被动,紧接着又是陶重锦和陈良出事,容澜只觉得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围绕在周围,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更是让他惴惴不安。
谢忱坐和鲁庆平坐在他对面,脸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谢忱,自打谢宜柳被抓之后,他左眼就一直跳个不停,而且那日宣王府的事情让他惊觉,他这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恐怕早就脱离在了他的掌控之外。
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去刑部探视谢宜柳,却都被栎郡王以“陛下口谕案审完结之前不得探视”的理由隔绝在外,而之前一直辅佐宣王,与他交好的刑部尚书王开济也开始对他闭门不见,就连早朝之时,他想要找机会和王开济说上两句话,让他想办法让他见一面谢宜柳,却每次都被他各种推诿闪避。
到了这种地步,谢忱哪里看不出来,王开济恐怕和谢宜柳一样,早就背叛了宣王。
今天陈良和陶重锦突然入狱,谢忱心中就猛地一紧,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那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身边,让得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烦躁之中。他见容澜暴怒,根本顾不得安抚他,只是转头看着鲁庆平沉声问道:“鲁统领,你日日在陛下身前行走,难道事前就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鲁庆平摇摇头,皱眉道:“完全没有,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之前没有半点痕迹可寻,而且他们两人行事谨慎,手脚也干净,陈良的军器监和朝廷上的事情一向没有瓜葛,陶重锦在兵部还有可能是办砸了差事惹怒了陛下,可是陈良怎么会和他同时被贬入狱?他们两根本没有什么牵连……”
鲁庆平说到这里突然语气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惊失色道:“不好!出事了!”
谢忱被吓了一跳,还没开口问出什么事了,就看到鲁庆平猛的站起身来朝着容澜急声问道:“王爷,不久前陈良是不是私下替你造了一批兵器?!”
容澜点点头,他培植人手自然需要兵器,想要成事没钱也根本不行,谢忱虽在户部,但钱财不是取之无度,更何况他一直就不信任谢忱,所以他暗中和陈良等人私铸兵器贩走黑市贩卖给需要的人,以此赚取钱财。这一次有人通过线人开了大单定了一批兵器,前几日陈良才送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转手命人送出去。
鲁庆平急声问道:“那些兵器现在在哪里?”
容澜皱眉道:“本王命人把那些兵器全部放在城郊的别院里,只等运出去,那里日日有人看守,绝不会出差错……”
鲁庆平听到他的话后不仅没放松,反而脸色更加难看,而谢忱此时也好像反应过来似得豁然站起身来看着容澜怒声道:“你们疯了!你们居然敢和陈良勾结,私造兵器贩卖?!”(未完待续。)
415 狠厉决绝
谢忱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这两个人简直是疯了,居然敢私造兵器贩卖!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虽然他不知道宣王私造的兵器到底是跟什么人交易卖给了何处,但是敢大批量购买兵器的,还这般偷偷摸摸的,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周边诸国就是南境叛军,宣王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事情一旦证据确凿,他就死定了!
容澜见谢忱震怒的样子神色微暗,他怎会不知道这是杀头之罪,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可选。
他皱眉就想说话,而鲁庆平却根本没让他出声就直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急声道:“谢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兵器的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解释。”说完后他满脸焦急的看着容澜:“王爷,那些兵器恐怕出了问题了,您赶快命人把那些兵器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到底出了何事?”容澜沉着脸道。
鲁庆平急声道:“王爷,陛下命人查袭杀薛柔的事情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要查的恐怕是那日出现在你府里的弩箭。那弩箭是军中才有的利器,却突然出现在你府上,陛下知道后会如何作想?难怪明明只是凶杀案,陛下不交给刑部审理,却反而交给了栎郡王去办,恐怕栎郡王真正要调查的根本就不是那日的凶杀案,而是军器监私造的事情,您别院中的那些兵器如果被人查出来,陛下怎会放过你?!”
容澜闻言脸色大变。他豁然站起身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王爷,赶快命人先把兵器移走。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鲁庆平急声道。
容澜也知道事情轻重,若是那些兵器被查出来,让楚皇知道他私贩兵器,一切就完了!他连忙开口就欲喊人进来,却不想还没等他出声,原本紧闭的房门就突然被人撞开,他顿时一惊。抬头就见到门外一道身影匆忙跑了进来。
“阿印,你做什么?”容澜看着来人怒声道。
来人正是容澜身边那个贴身暗卫,此时那人满脸慌乱焦急。听到容澜的声音后顿时急声道:“王爷,不好了,栎郡王带兵围住了城郊的别院,我们的人全部被抓了。他们从里面搜出了奔雷弩和那些兵器。而且还有柯兴庆身边失踪的随从,那个随从当众指认是王爷杀了柯兴庆囚禁了他,他手中还有柯兴庆死前写给陛下的密函,眼下栎郡王已经带着人和东西全部回城,朝着宫里去了。”
“什么?!”容澜脸上顿变,他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在地上,满脸晕眩道:“怎么会这样?!”
阿印连忙扶住容澜,焦急道:“王爷。你怎么了?!”
容澜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抬头朝着谢忱和鲁庆平看去。就见到他们也是脸色发白,满脸惊骇。
若是私造兵器的事情被发现只是让他们心生惶然,那所谓的柯兴庆的随从却是让他们惊恐交加。
柯兴庆的身份实在太特殊,特殊到他的死跟谁沾上了关系谁都会倒霉。当初左都御史柯兴庆的死他们费尽心思,做的极为隐蔽,也十分干净,事后他们更是抹去了所有的首尾,就算是楚皇费尽心思也没有查出柯兴庆的死因,不得不承认了他是因喝花酒与人起了争执被人失手打死。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最后却不了了之,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柯兴庆死前居然留下了密函,更有个随从活了下来。
容澜猛的转头看向鲁庆平怒声道:“你不是说当时都处理干净了吗?为什么会有个随从活了下来?!”
鲁庆平惊惧道:“我当时把柯兴庆身边所有人都暗中处理了,而且搜遍了柯兴庆的住处和身上,根本没看到什么密函……”
“那栎郡王找到的是什么东西?!”容澜怒声道。
鲁庆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谢忱却是沉着脸看着容澜道:“王爷,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些兵器在别院也就罢了,可那个随从为什么会突然带着密函也出现在那里,还刚好被栎郡王抓个正着?这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你此时怨怪鲁庆平有什么用?与其想这些,你还不如想想,等陛下见到那封所谓的密函,还有那些兵器之后,你该怎么解释和军器监勾结私造兵器,还有柯兴庆之死的事情!”
他也是怒极,他筹划了大半辈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却没想到宣王居然会这么蠢去干那私贩兵器的事情,而且当初也是因为宣王,他们的事情才会被柯兴庆无意间发现,让他们不得不下手杀了柯兴庆灭口,眼下这些事情全部暴露出来,一旦楚皇迁怒,他这些年的辛苦,这些年的营造就全部化成了流水,官职不保不说,甚至可能被牵连丢掉小命。
这让他怎么不怒?!
容澜听到谢忱的话整个人一顿,下一瞬满脸阴狠地扭头看着谢忱,谢忱这话分明是处处将他自己和他分了开来,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抛到了他身上!容澜突然想起不久前他被陷害入狱,谢忱袖手旁观的事情,顿时满脸阴鸷道:“你以为这次本王出事你能脱得了干系?你别忘了,柯兴庆是为什么死的!”
他声音里满是狠辣和戾气道:“谢忱,你口口声声让本王解释,难道你以为你就没事?你这次若敢学上次那样袖手旁观,推本王去死,本王就算死也要拉着你谢家陪葬!”
谢忱顿时脸色一变,他刚才确实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把宣王推出去担下所有的事情,因为他已经可以预见这次的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如果说上一次刺杀福王的事情只是绝境的话,那这一次就是死地,无论是私造兵器,贩给敌国,还是柯兴庆的事情,只要一件就足以让宣王跌落深渊死无葬僧地。
可是他还来不及想要怎么明哲保身从这事中退出来,宣王的狠厉决绝就让他知道,他若真敢走这一步,他一定会拉着他和谢家,玉石俱焚!——
(>^ω^
416 谁比谁毒
谢忱紧握着拳头脸色变了变,强忍着怒火道:“王爷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与你早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只是想问问王爷,我们该怎样去解决眼下的麻烦。”
容澜看着谢忱的样子,喉间挤出一声冷笑,透骨寒凉。
谢忱是什么人,这世上恐怕没谁比他更清楚,他自私凉薄,阴狠反复,利益至上。
原本他一直以为,以他的能力,这样的谢忱于敌人来说是他手上最好的利剑,能辅佐他成就大业,能在朝中杀人于无形,更能掣肘萧家和朝局,助他一臂之力。可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他才知道,这利剑利则利矣,一旦失手,却伤人伤己。
他若风光无限时,谢忱会是他最好的帮手,也是他最大的助力,可如果有一日他跌落尘埃,再无机会问鼎那皇位宝座,谢忱绝对会毫不犹豫另投他主,甚至转过头来落井下石。
上一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今容澜对于谢忱的话,那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他只知道有利则聚,无利则散,他跟谢忱本就是为了利益才站在一起,就算同在一条船上,看似患难与共,可难保谢忱不会见势不对临阵倒戈,甚至为了保住他自己,在背后捅他一刀。
容澜眼底阴狠之色闪烁,突然转头对着身旁之人冷声道:“阿印,你亲自带人去保护谢家众人。如果今日能够安然无事,那就算了,但是如果本王死了。谢忱却活着,本王要你不计一切代价,杀了谢家所有的人,鸡犬不留!”
屋内几人同时震住。
阿印看着容澜道:“王爷,属下要跟在你身边,王爷让别的人带队去谢家。”
容澜闻言沉下脸看着阿印说道:“这是命令!本王只相信你!”
阿印年轻的脸庞上闪过挣扎,想要开口拒绝。可是面对容澜的神色,半晌后才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王爷,阿印答应您。您今天若是出事,属下保证,黄泉路上谢家之人,一个都不会少!”
容澜对着阿印眼中微暖。他相信这个人对他的忠诚。而他如今最信任的,也只有这个人。
“你去吧,若是今日无事,将来本王身边,必有你一席之地!若是我死了……”容澜顿了顿,神色复杂道:“你就带着世子和公子,离开京城,离开南楚。再也不要回来了!”
阿印咬咬牙,年轻俊朗的脸上双眼泛红。片刻之后他狠狠一点头,不再去看屋内几人,直接纵身出了王府。
“宣王,你怎敢!!”
眼看着那侍卫背影消失在墙头,谢忱整个人这才如同被寒水泼过,惊醒过来,他惊怒交加的看着容澜怒声道:“我早已答应帮你,你却欲害我家人,宣王,你到底什么意思?!”
容澜收敛眼中复杂,看着谢忱道:“没什么意思,本王只是信不过你。”
他看着他扭曲的面庞淡淡道:“你我之间到底如何,你比本王清楚。谢忱,本王只想告诉你,这一次,我们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如果你敢背叛我,你应该知道,就算本王死了,以本王留下的人,也足够灭了你谢氏满门,一个不留!”
疯了!
简直是疯了!
谢忱气得浑身发抖,宣王明明脸上冷漠至极,可是他却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狠绝和寒鸷,这样的宣王,比起刚才那个好似发疯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害怕。
他当然知道宣王府手底下的那些杀手,他曾亲眼看到那些人为了替他们铲除异己,如何毫不留情的除去他们的敌人,他知道那些人早已经没有心,没有感情,他们为了完成命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要性命,他们如果隐在暗处想要杀谢家的人,就算他日日命人防卫,他府中也没一个人能逃得掉!
除非他能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就将他们全部铲除。
可是谢忱却很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日这关过不去,宣王必死无疑,而届时那些人根本不会给他时间让他去想办法回旋,而宣王也会毫不犹豫的拉着他一起去死!
鲁庆平听着两人之间的话,看着谢忱脸上气得发紫,而容澜神情冷漠,他深吸口气开口道:“王爷,谢大人,你我三人早在一条船上,眼下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别院被发现,柯兴庆的事情也败露,栎郡王带着证据和那随从顷刻便会入宫,我们眼下要先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是!”
谢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满脸冷色道:“眼下已经前无去路,后无退路,所有的办法都被封死,一旦陛下知道此事后,你我三人只能等死。”
容澜闻言却是淡淡道:“那可未必。”
谢忱和鲁庆平同时抬头,就听到容澜双眼冷寒道:“只要,能将父皇取而代之,本王就不信这天下还有谁能拦得住我!鲁庆平,你立刻回宫,率领禁军封闭宫门,再命人通知邓昆,让他带戍卫营守住城门,暗卫围住诸亲王府邸,不许任何人进出。谢忱,你和本王一同入宫!”
鲁庆平大惊失色:“王爷,你这是要造反?!”
谢忱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容澜惊声道:“宣王,你疯了?”先不说城外驻军,就单是楚皇手中的八千虎豹骑,和三千铁鹰卫,还有京中各府私军,庆王、福王手中暗卫,就凭鲁庆平和邓昆手中的人手,怎么可能成事?!
容澜闻言冷声道:“本王是疯了,你们以为本王若是不疯,此次之后还能有机会吗?谢忱,鲁庆平,你们别忘了柯兴庆是为什么而死,若是父皇知道了详情,你以为你们还能有命活下去?眼下父皇正率群臣在御林苑与南周和北戎商谈结盟之事,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未必就没有胜算!”
谢忱和鲁庆平面露迟疑,容澜则是继续淡淡道:“拼,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束手就擒,那就是死无葬僧地!”(未完待续。)
417 平分天下?
……
皇宫,御林苑中。
因为陈良和陶重锦突然下狱,不少朝臣朝会之后并未离开,而且南周镇国公和北戎五皇子同时入宫,楚皇也不知为何,不仅将两人同时留下,还让他们同时露面,率众臣与其商谈南楚与两国结盟之事。
武正之和呼延博来南楚都有各自心思,而且北戎和大周水火不容,两人互看不顺眼。
特别是在得知对方来南楚所为何事之后,两人更是差点兵戎相见。
两方人言辞交锋数次,也隐晦提及结盟之事,却见楚皇一直没有回应,反而顾左右而言其他,话里话外没有半点应下来的意思,两方人马都不由在心底暗骂楚皇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不到好处不肯松口。
武正之不得不开口道:“楚皇陛下,此次我是带着诚意而来。众所周知,南周和楚国毗邻而居,国土接壤,若能相互扶持,这天下何惧之有?而且我南楚前我朝陛下说过,楚皇陛下若是愿意结盟相助,他愿将安田、五丰、蕲金、嶂宁四座城池送给楚皇,并且待到他日平定周国内乱,局势稳定之后,陛下更有重谢!”
下方诸人闻言都是倒吸口冷气。
安田,五丰、蕲金和嶂宁!
武正之所说的那四座城池都是周国重地,乃是兵家必争之地,特别是嶂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虽靠近南楚,却因山脉阻隔地形复杂极难攻克。前几年两国摩擦不断时。楚皇曾命大将率领十数万军队都未曾攻下此城,可是却没想到有朝一日,那南周的嘉瑞帝居然会拱手相送。
一些文臣还好。他们只是觉得周国真的败了,心中感慨两句,然而如豫国公这般的武将却都是眼前一亮,若不是楚皇还在,他们都恨不得能立刻替楚皇应下来。
楚皇看着众人反应,还没等开口回话,北戎那桌。呼延博身边一人却是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还当嘉瑞帝许了什么了不得的诚意,却不想是这个,楚皇陛下。这嘉瑞帝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呢?”
楚皇看着开口之人,见他有些脸生,不由皱眉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着道:“楚皇陛下,我南门家的第三子。南门烈。此次我奉命和五皇子一同来楚与陛下商议结盟之事,只是前几日楚皇寿宴时身子不适,所以没能进宫。”
楚皇听到他的名字眼中动了动:“原来是烈将军,你的大名朕早有所闻,听说烈将军行军不输你父亲南门崇,你们南门家倒是一门将才。”
“多谢楚皇陛下夸奖。”
楚皇看着他道:“烈将军刚才说的那番话不知是何意?”
南门烈顿时笑着道:“楚皇或许还不知道,刚才武国公所说的那四座城池里,安田早已暴乱。而五丰和蕲金,如今正在被北周的安岳郡王秦啸率兵攻伐。说不定哪一日就会城破,他们拿这些城池送给楚皇,不是把南楚当冤大头是什么?到时候南楚接手这些城池,恐怕还捂不热,就得先派兵跟北周交战,用楚国的人替他们驱逐北周的军队,他们倒真是打的好算盘。”
楚皇闻言顿时皱眉。
武正之脸上微变,他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青年会是南门烈,更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啸率大军攻伐,用兵如神,五丰和蕲金失守是迟早的事情,而安田也的确被暴民所占,他和嘉瑞帝商量之后便打算用这些注意保不住的城池换来楚国相助,一旦楚皇出兵接手三城,势必和会北周的军队短兵相见,战场之上打出了火气,到时候南楚就算不愿,也只能为他们借力替他们分担北周大军步步紧逼的压力。
为了不让楚国人在知道真相之后恼羞成怒,他们才将嶂宁也送了出来,就算日后楚皇知道被他们利用,有这座城池作为补偿,他也不至于太过震怒。
可是他没想到事情还未进展,就被南门烈毫不留情的揭穿。
楚皇得知南周打的什么主意后脸上顿时不好看,皱眉看着武正之道:“武国公,嘉瑞帝是在愚弄朕吗?!”
武正之闻言急声道:“楚皇勿恼,我朝陛下绝无此意。”
楚皇挑了挑眉冷淡道:“既无此意,那就拿出想要结盟的诚意来,否则朕会以为,嘉瑞帝是在挑衅我南楚?”
武正之张嘴就想解释,南门烈直接笑着打断他看着楚皇道:“楚皇,嘉瑞帝恐怕眼下也拿不出什么诚意来,南北周对峙已久,正德帝掌朝二十年,嘉瑞帝想要取而代之谈何容易?更何况楚皇与其和弱者结盟,为何不听听我们北戎的诚意?”
楚皇挑挑眉毛,看着南门烈淡淡道:“烈将军不妨说说看。”
南门烈笑道:“周国内乱,国力消散,以前的强周早已不在,嘉瑞帝所允诺的东西再多再好,那也要他有能力一统周国之后再说,可是据我所知,南周眼下却已岌岌可危,楚皇与其去拿嘉瑞帝所赠的那四座城池,为何不干脆与我北戎合力,共同出兵周国灭了周皇室,平分周国天下?”
他说完后,坐在他身旁的呼延博也是抬头看着楚皇,带着狂色道:“楚皇陛下,我来楚时父皇让我转告陛下一句话,三国之势已成过去,这天下,有我北戎和南楚,即可!”
武正之脸色剧变,他猛一拍桌子满脸怒气道:“简直狂妄至极!”
呼延博斜睨着他道:“哪里狂妄?你们周国眼下四分五裂,别说是和北戎和南楚相比,恐怕连北边游牧族都比不上,你们不过是苟延残喘,只要楚皇愿意和我们北戎结盟,灭掉大周又有多难?”
“荒谬!”
武正之听着呼延博的话又惊又怒,他转头看向楚皇大声道:“楚皇,你切勿被他之言所骗,先不说我周国百年基业还在,就算两国合力,我周国也未必会输,更何况一旦周亡,北戎铁骑再无阻拦,长驱直入南楚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楚皇,你难道相信北戎真的会与南楚平分天下?”(未完待续。)
418 事发
武正之说的毫不留情,而在这种场合对着楚皇说这些话,更是无礼至极。
可是此时他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先不说呼延博狂傲,北戎皇帝野心吞并周国,若是楚皇一时脑热应承下来,那别说是他南周,整个周国都将毁于战火之中。
武正之是想扶持霍景瑞,也想让他将正德帝杀了取而代之,为死去的荣阳王报仇,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周国还是周国。
他始终没有忘记,当年他入军之时所说的誓言。生而杀敌疆土之外,死而化碑镇守家国。而他也还记得,当年追随仍还年轻的王爷时,他们也曾为了周国疆土浴血沙场,奋战杀敌。
“那你南周和楚国结盟就难道不是想要算计楚国?你们还不是想要借楚国之力对战北周,既能保全自身实力,又能削弱南楚,一旦嘉瑞帝将正德帝取而代之,恐怕下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南楚出兵吧。”南宫烈笑得淡漠道。
武正之反斥:“那也比你们北戎好,狼子野心!你敢说你们北戎和楚国结盟,不是想要利用楚国?”
“呵,这天下大势,谁不想一统成为霸主,北戎和楚国如何那是将来的事情,至少眼下我们对于结盟之事诚意十足,不像某些人那样,拿着几座破城去欺骗楚皇。”
南宫烈嘲讽的半点不留情面,而且说起一统天下之事的时候,那张脸明明普通至极。可眉眼间的傲气和绢狂之色却令人移不开眼,这是发自骨子里的傲气,而之前呼延博浮于表面的狂傲与之相比。生生被比了下去。
奇怪的是,面对南宫烈这种口气,一旁的呼延博却好像没有半点怨恨,反而与有荣焉的斜睨着武正之道:“烈将军说的不错,我们北戎人从不隐瞒想要争霸天下的心思,不像你们周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奸诈狡猾,虚伪至极!”
“咯吱……咯吱……”
武正之紧紧握着握着桌角,差点生生把楠木桌角给扳断下来。他气得脸色发黑,而坐在他身边跟着他的那两名南周朝臣更是怒不可遏,就欲拍案而起,那样子恨不得拿把剑杀了不远处那几个嚣张至极的北戎人。
楚皇看着两方争执愈盛。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他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好了,在座的都是各国重臣,何必为了点小事就弄的这么剑拔弩张。”他淡淡看了两方一眼,继续道:“两位所说的事情朕已明白,朕会仔细考虑,至于是否结盟,此事关系重大,朕还需同朝中诸臣商议方能决定。”
“楚皇陛下……”武正之闻言顿时一急。
楚皇挥挥手:“好了。朕意已定,几位都是远道来楚。不妨在我楚国多停留几日,四处游玩一番。”
武正之听到这话顿时沉下脸,倒是南门烈大笑道:“这是自然,我早听闻楚国景色雅致秀丽,如今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看看。”
“好,彭德,传令下去,命礼部和鸿胪寺卿好生招待两国贵客,几位在楚期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楚皇闻言笑着道,言语间却绝口不提联盟之事,而在场的朝臣哪一个不是人精,片刻后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如今北戎、南周纷纷拉拢楚国,楚国立于上风,他们完全可以稳坐鱼台,哪怕拖着他们或是拒绝,楚国也没有半点损失。更何况这两国看似诚意,实则一个空口白话,一个拿即将被攻占的城池诓骗他们,晾一晾他们也是应该的,反正焦急的总不会是他们。
众人明白这个道喇后,纷纷附和楚皇,御林苑中气氛一时间竟是无比融洽,当然,前提是得先忽略了武正之和他身旁那些人几乎掩饰不住的怒气,和那张铁青的脸。
席间开怀片刻,御林苑外突然出现个太监,他快速走上前来对着楚皇道:“启禀陛下,栎郡王有急事求见陛下。”
楚皇皱眉,此时虽不是国宴,可好歹还有外人,他直接说道:“让他先在外候着。”
那太监面露焦急,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席间诸人,想起刚才栎郡王神色和他说的话,不由硬着头皮道:“陛下,栎郡王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攸关陛下和朝廷安危,半点不能耽误。”
席间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下来。
楚皇神色变了变,他突然想起这几日他命花允萧前去调查奔雷弩的事情,之前查到军器监的陈良,兵部的陶重锦与人私下勾结私造兵器,难不成花允萧是查出了那人是谁?楚皇面色变了变开口道:“既然如此,传他过来。”
那太监连忙应声退下,不过一小会儿,身穿官服的花允萧就带着一个人疾步走了上来。
“参见陛下!”
“平身。”楚皇皱眉:“栎郡王,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朕?”
花允萧闻言顿时低声道:“回陛下,臣奉命追查军器监与他人勾结,私造兵器之事,臣顺着陈良和陶重锦所给的口供一路追查至城郊一处别院,在其中搜出了大量的刀剑、枪矛、弓弩和盔甲,不仅如此,臣还在里面得到了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了在此之前,陈良等人与他人贩卖兵器盔甲的明细。”
“居然有这种事?把账册给朕!”楚皇脸色顿时阴沉。
花允萧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份东西,将其交给彭德,而彭德也半点不敢停留,连忙呈给了楚皇。
楚皇接过账册后就直接翻看起来,而众人很清楚的看到,当看到账册上所写的东西后,楚皇脸上阴色遍布,而随着那账册越往后翻,楚皇的脸色就越发难看,片刻之后,楚皇猛的将账册合起来,面带寒霜道:“好,真是好,朕倒不知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私铸兵器贩卖给敌国和南境叛军,让那些东西拿着朕的兵器来跟朕的军队交战!”
说道最后,楚皇满脸阴沉,猛地将手里的账册摔在桌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