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暴露
“是也不是。”
萧擎苍摇摇头,他看着萧忻录年轻昂扬的脸庞淡淡道:“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祖父?”萧忻录不解。
萧擎苍枯瘦的手指抚摸着手边书册,眼眸如墨对着他道:“我们与宣王早就势如水火,宣王和庆王更是不死不休,之前他入狱之后我们与庆王联手落井下石又有何错,若是落难的换做是庆王或是福王,宣王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此次宣王入狱本是最好的机会,能让我们一举除掉宣王和他手中势力,可是错就错在,你和庆王都太沉不住气,反而中了别人的圈套,亲手把宣王放了出来。”
萧忻录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擎苍。
萧擎苍淡淡道:“你以为宣王是如何出狱的?若不是你们急于求成,煽动朝臣想要置他于死地,陛下怎可能轻易饶了宣王,若是没有蔡安邑那道折子,陛下更是根本不会下定决心放宣王出来,当时你们如果能沉住气不出手,不去撩拨陛下疑心,任凭宣王如何闹腾,老夫都有把握能让他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只可惜……”
萧擎苍摇摇头,那些时日他本该为宣王之事忙碌,可谁知道萧家内部却出了乱子。
南境沿边少将军潘开元被查出贪污军饷,以杀害沿海平民性命累算人头冒充伐寇军功,激起南境民乱,此事在南边闹的沸沸扬扬,几支叛军更是趁势而起攻入军中。让得驻守大军差点丢了南境边城,犯下弥天大祸。
朝中几次有人弹劾,谢忱等人更是鼓动楚皇派人前往捉拿潘开元定罪。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潘开元是萧家暗棋,布置了足足十几年,若是毁了,他们这么多年在南边的势力便会折损大半,为此他根本顾不上宣王的事情,只是匆匆交代了萧忻录几句就忙着想办法替潘开元开罪,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向沉稳的萧忻录和庆王却出了乱子。
他沉着眼说道:“陛下乃是多疑之人,刚愎自用从不允人违逆,宣王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主动舍弃了他手中一部朝臣挑头弹劾自己,看似好像置诸死地,实则却借此撩起陛下疑心,让他对刺客之事生疑。此后再刻意引出你们急功近利急于除他之心。诱使你们出手,而你们一旦出手,便坐实了陛下心中猜测。陛下生平最厌恶的莫过于皇子和朝臣来往过密,坐拥势大,觊觎皇位,你们此举不仅帮了宣王,更是让陛下对庆王起了忌惮之心,否则陛下怎会接连数日每天都让宣王进宫伴驾。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宣王的看重?”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面带沉色道:“而且你们可有想过。若不是太后娘娘及时命你们收手,庆王鼓动大半朝臣弹劾宣王,陛下看到眼中会有什么想法?”
萧擎苍实在是没想到,宣王都落难到了那种地步,人人都以为他彻底没了希望,就连暗中之人来报一直辅佐宣王的谢忱也将他拒之门外之时,他却还能想办法翻身,不仅让楚皇疑心尽消,还让庆王差点失了帝心。
萧忻录听着萧擎苍的话只觉得心神撼动,他一直自诩聪明,更觉得天下人都不如他,可是此时听着萧擎苍的话他却觉得脊背上寒意蔓延,虽然萧擎苍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但是他却很明白,若是真的满朝文武都跟着庆王和萧家一起弹劾宣王,楚皇只会以为他们在逼迫于他,届时若再有小人在楚皇耳边谗言几句,让楚皇觉得庆王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皇位,以楚皇的心狠手辣,他绝不会放过庆王。
想起那样的情况会有的下场,萧忻录心神巨震不由紧紧握着掌心说道:“那个邬埕已死,宣王怎会有这般心计?他怎么敢?!”
敢这么狠,敢这么毒,不惜以自身涉陷,将自己置诸死地,只为拉萧家和庆王踏入陷阱。
要知道当时他若猜错了楚皇的心思,或是分寸不当,此时宣王早就身首异处,又何谈还有将来?!
萧擎苍沉着脸道:“此计太过冒险,恐怕不是宣王的意思,而且宣王若早知道蔡安邑是庆王的人,恐怕早就动手留不到今日,毕竟以蔡安邑的身份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此次宣王突然求娶萧媚,老夫总觉得这背后有人在算计我萧家,并且那人恐怕连宣王也算计了进去。”
“祖父你是说,有人在刻意挑起我们和宣王的争斗,想要渔翁得利?”
萧擎苍点点头:“我们与宣王、谢家之间暗中相斗数年,却一直保持着表面平和,但是这几次的事情之后,宣王和我们几乎撕破了脸,若说无人从中挑拨,老夫决计不信!”
萧忻录皱眉疑惑道:“会不会是福王?”
萧擎苍顿了顿,微眯着眼眼中闪过冷冽光芒:“老夫直觉不是他,他没这么大的能耐,不过无论是谁,老夫都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的手伸得到这么长,敢在我萧家虎口拔牙锊我萧家虎须!”
顿了顿他沉声道:“录儿,最近派人盯住了你三叔一家,看他们是否暗中和什么人有所往来,至于媚儿和宣王的婚事,陛下既然已经指下,那便让你母亲好好给她备一份嫁妆送她出嫁,免得落人口实,另外……派人去查查凌王和渝王最近的动静。”
萧忻录怔住:“祖父怎会突然想到去查他们?”
萧擎苍轻敲桌面:“老夫总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蹊跷,就好像暗中有人在搅乱浑水,凌王最近得势太多,而渝王安静的有些过分,老夫不放心他们。”
萧忻录闻言沉默片刻目光阴狠的点头,无论是谁。如果被他知道是谁在暗中伏击萧家,他必定不会放过那人!
萧家三房嫡女萧媚嫁于宣王为侧妃,此事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球。谁都知道萧家和庆王、宣王之间的关系,都以为萧家会从中作梗,可谁知道婚期将近之时,萧家却是大大方方喜喜庆庆的将萧媚以嫁女之姿送出府去,而宣王府也未曾怠慢,虽只是迎娶侧妃,可其规格比不正妃低上多少。宣王府外十里红妆,府内更是大摆流水宴席,宴请满朝文武。就连几位皇子、亲王也纷纷贺贴,带着贺礼过府祝贺。
薛柔和容璟一同去了宣王府祝贺,到了宣王府后,容璟便被几个亲王皇子拖住抽不开身。片刻后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薛柔则是被宣王妃邀请去了后院女客席间,去时不少人都已经认识了薛柔,知道她虽是一介布衣却和凌王关系匪浅,所以见到她后大多都是颇为友善的点点头打个招呼,有些则自持身份不愿理会她。
“姑娘,这宣王大婚,好端端的为何独独给你下了帖子?”
芹兮环视一周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贵人小姐只觉得香粉扑鼻,她和薛柔都不爱用香料。所以最不耐烦这些味道,她不由耸耸鼻尖皱眉道:“你眼下的身份不过是凌王府总管。怎么也轮不着来给宣王道喜,而且宣王这几日越发古怪了,昨日还有人回报,说谢宜柳和宣王又私下见了面,奴婢总觉着他有些不对劲。”
“第几次了?”
“这个月第三次了,虽然谢宜柳每次都伪装的很好,可是却都被我们的人发现,而且宣王还和姑娘故意隐瞒了此事,奴婢怕他们有什么图谋。”
薛柔闻言面色微动,她也隐隐觉得宣王这几日有些古怪,可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但是他隐瞒谢宜柳的事情绝对是暗中有所打算,她正想说话,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丫鬟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薛柔不由看了芹兮一眼,芹兮顿时领悟连忙收声直起身子站在薛柔身旁。
“可是凌王府总管薛柔,薛姑娘?”那丫鬟朝着薛柔行了个礼后笑着恭敬道。
薛柔点点淡淡道:“你是?”
“奴婢名叫桃蕊,薛姑娘,我家小姐想请你前去一叙。”
“不知你家小姐是何人?”
桃蕊恭敬笑道:“我家小姐与姑娘是相熟之人,薛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薛柔看了那丫鬟两眼,此时宴席还未开始,宣王还在前院陪着来客,想必没什么事情,所以她想了想后点点头道:“带路吧。”
桃蕊带着薛柔和芹兮离开人群聚集之处,朝着小路走了过去,几人路过宣王府中湖泊,行至与宴席完全相反的方向,身边越来越安静,只偶尔能听到风吹树丛的沙沙声,芹兮眼中已有了警惕之色,贴身跟在薛柔身旁,而薛柔却一直神色淡淡的毫不动容,半晌之后,那丫鬟才带着两人停在一处假山之后。
那里早站着道身影,丽裙红妆,背影窈窕,一头青丝之上钗摇轻荡,几人到时的脚步声惊动了那女子,就见她慢慢转过身来,那张温柔浅笑神色异常柔和的面容不是谢宜柳是谁?
“薛姑娘可真难请,之前好几次给薛姑娘去帖子薛姑娘都不愿赴约,好在今天总算是在这里见到了。”
薛柔闻言淡淡道:“凌王府事忙,我身为凌王府总管不能擅离职守,所以才未赴约,还请谢小姐见谅。”
谢宜柳闻言笑着道:“说的也是,凌王殿下对你信任有加,不仅将整个凌王府交给你管理,而且连朝政权论之事也由你替他拿主意,若非信任于你,他也不会借你之手挑起宣王、庆王纷争,也因为你,否则我们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凌王殿下原来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一个。”
薛柔闻言面露诧异,满眼不解道:“谢小姐此话何意,什么藏的最深的那一个?”
谢宜柳满脸嘲讽道:“你到此刻还想装吗?我今日既然约你到此,必定已经有了十足把握,你和凌王所做的事情我都已知晓,凌王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却不想他原来所图的才是最大的!”
薛柔听到这话神色微变,谢宜柳不是草包,她既然敢说这话就说明她已经有十足把握可以确定她和容璟在之前的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而她暗中挑拨宣王和庆王的事情肯定也已经被她知晓,可是她确定没留下什么破绽,谢宜柳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动声色的淡淡道:“谢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清楚?若不是你能助凌王成事,凌王为何这般贴心无论去哪儿都带着你,难不成他还真爱上你了不成?”
薛柔闻言淡淡道:“谢小姐此话差矣,要说贴心谁也比不上谢大人对谢四小姐贴心,今日是宣王大喜,我不过是随同凌王殿下一同前来贺喜,蹭蹭宣王的喜气,倒是谢四小姐,我听说你在百花节那日在官船之上受了惊吓,缠绵病榻好些时日,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精神奕奕,看不出半丝病态,真是恭喜。”
谢宜柳脸色顿变,薛柔这话分明是在揭她的底,说她是因为拿亲姐姐挡刀而躲在家中不敢见人。
谢宜柳顿时沉下了脸冷声道:“薛姑娘口才果真是好,难怪能哄的凌王殿下不顾规矩祖制带你入宫。”
薛柔淡淡笑道:“多谢夸奖,不过薛柔倒是更佩服谢四小姐,听闻官船之事过去尚不足一月,谢大人和老夫人就肯放谢四小姐出府,也不知道还躺在病榻上下不得床的谢三小姐心中作何想法?”
“你!”
谢宜柳见薛柔抓住谢葭萱的事情不放,一再踩她痛处,眼底戾气横生,她微眯着眼看着薛柔冷淡的面容,片刻后居然没有暴怒,只是阴沉着眼看着薛柔,半晌后突然笑道:“薛姑娘既然这么关心我三姐,她被贼人所伤后这么久也不曾见薛姑娘过府探望过,我那三姐为此可是失望的很,今日我本就是受了三姐的嘱托前来看看薛姑娘,三姐说若是能侥幸遇见让我转告薛姑娘一声,她想你的很,让我转告薛姑娘若是有时间的话去谢府看看她。”
薛柔听着谢宜柳的话心中却是慎重起来,她本以为能激怒谢宜柳,却不想她居然如此忍得住气,眼底变了变,手心已经缓缓握紧,暗中防备起来。(未完待续。)
390 突下杀手
“谢小姐找我就是说这些?”
薛柔淡淡看着谢宜柳,拢在袖间的手指却是微微曲起。
谢宜柳闻言浅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是觉得,薛姑娘即有惊世才华,又何必委屈自己呆在在凌王府内,姑娘应当知晓现如今南楚形势,陛下虽然宠爱凌王,但他却不是明主,更无望皇位,良禽择木而栖,薛姑娘是聪明人,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是吗?”薛柔嘴角轻扬,眼露嘲讽道:“谢小姐就这么肯定你所找的那个是擎天良木,而不是将死朽木?”
谢宜柳娇笑道:“再怎样的朽木,恐怕也比凌王要强。”
薛柔面露嘲讽,她不知道该夸谢宜柳聪明,还是该说她蠢,她笑容里有着说不清的意味,静静的看着谢宜柳,半晌后才开口道:“凌王如何尚且不说,不过谢小姐选的那个恐怕比朽木还不可雕,这世上的人不怕没本事,就怕太过自作聪明,太自以为是,谢小姐,你说是吗?”
谢宜柳脸色阴沉下来,而薛柔没理会她,只是目光扫过周围假山遮挡的地方,对着仿佛空无一物的假山之后不屑扬扬嘴唇,神色淡漠道:“今天是宣王和萧家女儿的大婚之日,前厅不宜缺席,谢小姐若没有其他事情,还是不要离席太久的好,毕竟谢三小姐未到,你虽为庶出代表的可是谢府,若是你缺席太久,别人只会以为你谢家对宣王迎娶萧家之女心生怨愤。让人误会谢家和宣王之间生了嫌隙就不好了,当然,如果谢四小姐觉着这假山园林景色怡人就另当别论。只不过我就不奉陪了。”
谢宜柳脸色难看到极致,她没想到她拆穿了薛柔和凌王之间的事情,薛柔居然面不改色丝毫不在乎,而且还敢出言讽刺她和谢家,她见薛柔转身离去不由怒声道:“薛柔,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凌王的事情告诉宣王和庆王?”
薛柔脚下顿住,转头看着谢宜柳似笑非笑道:“你如果想说那便去说好了。我与凌王之事口说无凭,就算你满天下宣扬我欲替凌王夺取储君之位,又有几人相信?反倒是谢小姐你。你背着谢大人和宣王另觅他主,阳奉阴违,不仅卖了宣王手头所有暗棋,为你主子牵线搭桥。更是坏了你父亲多年布置。拿谢家和宣王给你主子当踏脚石,不知道谢大人和宣王知道了,是会更介意我与凌王的事情,还是你这个时时为他们出谋划策,暗中却是想将他们置于死地之人?”
谢宜柳闻言脸色终于大变,她死死瞪着薛柔咬牙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谢小姐心中很清楚,你我各有所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理会你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来招惹我。否则若是那一日撕破脸皮,薛柔自有办法能从南楚脱身,倒是谢小姐,你借宣王之名为你主子招揽朝臣,更以谢家之才替你主子谋事,如果这些被谢大人和宣王知道了,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让宣王和谢大人放你一条生路?”
谢宜柳眼中戾气突生,而随着薛柔的话越说越多,她心中早已经提了起来,她没想到她拿到了薛柔的把柄,薛柔却同时也知道了她的事情,如果她背叛宣王的事被暴露出去,宣王绝对不会放过她,还有谢忱,她最清楚不过自己那个父亲手段有多狠辣无情,如果被他知晓她暗中做下的事情,他一定会比宣王更先拿她开刀……
她神色变了变却强撑着笑看着薛柔道:“薛姑娘何必如此,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薛柔嘲讽笑道:“我也是和谢小姐开个玩笑,你也别当真,只是谢小姐下次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的好,薛柔脾气不太好,若是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事情,谢小姐可不要见怪。”
谢宜柳脸上铁青,见薛柔带着芹兮转身就走,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眼中全是阴狠之色,她隐忍这么多年,布置了这么多年,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眼看着主仆两走到假山前时,谢宜柳突然冷声喝道:“杀了她们!”
假山之后突然出现两道身影,皆是穿着宣王府下人装束,在谢宜柳话音落下之时就猛地朝着薛柔扑了过去。
薛柔和芹兮都是脸色顿变,两人都没想到谢宜柳居然真敢在宣王府对她下杀手,芹兮一把将薛柔护在身后,身形一旋避急退几步,手指微转指尖已经握住几根闪着蓝芒的银针,甩手朝着那两个扑来的人掷了过去。
寒芒初显,那两人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婢女居然身藏暗器,连忙就想后退,却不想芹兮手中银针刁钻,速度极快,其中一人因闪避及时避开了寒芒,另外一人却因靠的太近被银针刺到腿上,他只觉得腿上被刺之处先是一阵酥麻,紧接着仿佛如蚂蚁咬噬一样整条腿都剧痛起来,他一咬牙伸手就想继续去杀薛柔,却不想身后之人仿佛看到极为恐怖之事惊叫出声。
他手中一顿回头看去,就见到谢宜柳和另外那人满脸惊恐惶惧的看着他。
“腿,你的腿……”
腿?
那人莫名低头,就看到自己的右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啃食一样,片刻间融化了大半如同血水一样淌了一地,而长裤之下整条腿只剩白骨空荡荡的立在原处,那人惊恐惨叫一声,身形不稳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另外那个人连忙就想上前将他带回,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像是见鬼了一样拼命后退,只因为倒在地上那人腿上皮肉被消融之后并没有停止,不过片刻,另外半边腿也被消融,而他身子触及的那滩血水更是仿佛吃人的怪兽一样,让他的手和上半身也开始变成骨架。
那人惨叫两声,死死看着自己人想要叫救命,可谁知道刚开口,就直接瞪大着眼断了气,不过片刻,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只剩下一具白骨,还有满地的血水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道。(未完待续。)
391 陷害
**蚀骨!
谢宜柳倒吸口冷气,脸上惊惶失色,当看到那白骨之时更是瞳孔猛缩。
她身旁那个侥幸避开了银针的男人,此时也是满脸惊惧的看着薛柔和芹兮,双腿发软,后背上全是冷汗,饶是他见惯生死杀人无数,此时看着那血水白骨也只觉得头皮发麻,如果刚才他没有躲开,此时下场就和那人一样,被毒药活活消噬血肉而亡!
“你怎会有**蚀骨!?”谢宜柳惊声问道。
薛柔没有看她,只是眼中寒芒闪过。
“你想杀我?”
谢宜柳和她身旁那人被薛柔看着,只觉得面上如同被钢刀刮过,皮肤被那刺骨的寒芒刺的生疼,两人几乎同时不由自主的被薛柔身上气势所摄,忍不住后退半步。
薛柔冷冷看着谢宜柳道:“你想取我性命?!就凭这他们两个废物?”
那男人心中羞恼却之时却更感恐惧,他想也没想就上前两步将谢宜柳挡在身后,而谢宜柳迎着薛柔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瞳孔猛缩,她一直知道薛柔身边那个高大婢女是绝顶高手,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红衣婢女身上还藏着这么霸道的毒针,那“**蚀骨”配方早已失传,而其中主药嗜血藤更是绝迹多年,没想到居然会在一个普通女子手上见到。
谢宜柳不由眸光闪烁,看着薛柔时候添了几分惊惧沉声道:“刚才的事情是我失礼,一时乱了心神才会冲动之下对薛姑娘动手。我向姑娘陪个不是,改日我必当登门向姑娘谢罪。”
“陪个不是?”
薛柔冷眼看着谢宜柳,满脸嘲讽。她都想要她性命了,以为陪个不是就能善了?
当她是傻子吗?!
今天如果不是芹兮在侧,如果不是芹兮警惕,身上一直藏着用来保命的“**蚀骨”浸泡过的毒针,凭那两个杀手的身手,她今日恐怕就真的栽在了这里,薛柔心中暗恼自己大意。可却对谢宜柳起了杀心。
她原本以为谢宜柳是谨慎小心之人,绝不可能冒着风险在宣王府对她动手,所以才欣然赴约。想要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可是她却错估了谢宜柳的狠辣果决,更低估了眼前这女人的心性,谢宜柳拉拢她不成。知道她握着她的把柄。察觉到她对她有致命威胁的时候,居然毫不留情的就想要她性命,对她斩草除根!
这种当机立断毫不手软的性格,简直堪比枭雄,她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薛柔眼底浮现冷寒之色,而在她身旁的芹兮更是面露杀意,手中湛蓝银针夹在指尖,直指谢宜柳。
谢宜柳见状神色阴沉。她知道今日得罪了薛柔,必定不会善了。就算眼下两边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待会回席之后,她身边这人便不可能再时时跟着她,可薛柔身边的婢女却能,她手中有那般霸道之物,若是在席间对她下手必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她的性命。
谢宜柳想到此处狠狠一咬牙:“今日之事是我得罪了,但是薛柔,此处是宣王府,我来之前我府中下人知道你我见面,如果我在此出事,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哪怕有凌王护着你,我谢家和宣王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以为我怕谢家和宣王?”薛柔眼色冷凝。
谢宜柳神色变了变,片刻后她一咬牙,对着薛柔道:“就算你不怕谢家和宣王,可是难道你就不担心今日之事牵连凌王?如果你恨今日袭击之事,那好,我给你个交代!”她沉着脸上前一步,趁着她身前那人全神贯注防备薛柔之时,却是突然从头上拔下金簪,狠狠朝着那人后颈扎去。
金簪尖锐锋利,从颈间没入,鲜血如泉水喷涌。
那人根本没想到谢宜柳会突然对他出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死死看着谢宜柳,捂着喉咙朝着一旁倒去。
谢宜柳手染鲜血看着薛柔道:“这样你可解恨?”
薛柔面露嘲讽,而芹兮更是不屑道:“谢四小姐,你拿一个废物的性命来给姑娘赔罪,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谢宜柳咬牙看着主仆两人,见两人丝毫不为所动,直接伸手拿过那黑衣人手中长剑,狠狠一剑划在自己手臂之上,那剑刃锋利无比,谢宜柳手臂上顿时鲜血横流,片刻间就染红了她原本鹅黄色的衣裙,她把手中长剑猛的掷于地上,一手捂着伤口一边疼的满头冷汗的看着薛柔道:“这样,薛姑娘可解气?!”
薛柔看着谢宜柳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眼底闪动,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她自己更狠,那一剑下去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那手就废了,她心底对谢宜柳的忌惮更深。
“薛姑娘若觉得不满意,再来一剑如何?”
薛柔紧紧皱眉,她看着血流如注的谢宜柳,张嘴就想说她不吃苦肉计这一套,可是当她突然发现谢宜柳那惨白的脸色颇为诡异的眼神之时,突然心中一凛,仿佛回过神来似得看着地上的死尸,然后看着原本带她们过来却突然没了踪迹的那个名叫桃蕊的丫头,顿时脸色大变:“芹兮,我们走!!”
“想走?来不及了!”
谢宜柳突然大笑起来,她猛地持剑朝着薛柔这边冲了过去,芹兮吓了一跳刚欲拔针,却不想谢宜柳猛地把长剑塞在她手中朝着她身后不远处凄声大叫道:“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她踉跄着顺着小道朝前跑去,速度却极快,芹兮眼底发寒手中银针快速掷出,却不想还未靠近谢宜柳就突然被人用劲风扫开,而那头谢宜柳猛地扑倒在地,鲜血流淌一身,迎面正好有一大群人跟着丫鬟桃蕊一起走了过来,桃蕊见到谢宜柳的样子惊叫出声,连忙跑了过来,将谢宜柳扶在怀里急声道:“小姐,你怎么?!”
那些寻过来的人顿时被谢宜柳的惨状吓得惊呼出声,而人群之中,一道苍老之声厉喝声:“什么人!居然胆敢在宣王府行凶!!”——
(未完待续。)
392 置于死地
“什么人!居然胆敢在宣王府行凶!”
“来人,抓刺客!”
假山后面,薛柔和芹兮听到那声厉喝,顿时变了脸色。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谢宜柳真正的打算居然是想用自己为饵来陷害她们。
芹兮死死抓着薛柔的手急声道:“姑娘,我们从这边走!快!”
眼下情况绝不能让薛柔被这些人看到,否则杀人之名薛柔是背定了!
楚国律例,杀人偿命!
谁知道她却没拉动薛柔,她连忙回头,就看到薛柔眼帘微垂,眼底全是冷沉之色的低声道:“没用的,来不及了。”她们早在跟着那桃蕊走到假山后面时就已经中了计,谢宜柳处处算好,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让她们逃掉?!
芹兮闻言刚想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周围原本空无一人的假山和树丛之中就突然冒出数十宣王府护卫,而外边快步赶来之人更是手持刀剑,不过片刻就把她们两人和地上两具死尸团团围在假山之后。
芹兮脸色铁青,她紧紧靠着薛柔咬着下唇道:“姑娘,怎么办?”
她此时无比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让芹言跟来,如果是芹言在这,哪怕就是这些人围住她们芹言也绝对能保姑娘平安,可是眼下凭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带着薛柔从这些人的包围里全身而退,可若不离开。被宣王府的人抓住当场,再有谢宜柳佐证,她们两人杀人之罪众目皆睹。按律当斩!
薛柔看着围上来的人群,还有假山外杂乱的脚步声,神色渐渐沉鸷下来,之前很多没想通的事情瞬间变得通透。
她一直没想通谢宜柳那般城府之人,怎么可能在知道她和凌王暗中之事后宣之于口,以此威胁拉拢于她,她的心思那般大。宁肯背叛谢家背叛宣王也要帮助那人,她怎么可能让那个人得到会有可能威胁她之人。如今想来,谢宜柳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她辅佐她身后之人。她从最初所打的主意就是想要把她置于死地!
“拿下她们!”
周围侍卫中有人厉喝道,那些侍卫听命纷纷围拢过来,朝着两人快速靠近,其中几个侍卫刚刚靠近薛柔想要抓她手臂之时。就察觉浑身发寒。他们连忙跳了开来,就见到芹兮手中那泛着诡异湛蓝光芒的银针再次出现。
那些人吓了一跳,慌忙躲开,而原本围上来的诸人也是脸色发白的急退几步。
芹兮看着他们冷声道:“谁今天敢碰我家姑娘一根头发,我要了他的命!”
领头的侍卫闻言脸色难看到极致,他对着周围那些止步不前的人怒声道:“这两人在王府行凶在前,伤人在后,破坏王爷婚礼。恐是南境刺客混入府中,如果让她们逃了。我们所有人都得脑袋搬家,来人!跟我一起上,拿下她们!!”
薛柔听到那人的话心中顿时一跳,她看着那些原本因为惧怕停在原地的人再次朝着她们扑了过来,手中刀剑直接朝着她们致命处挥去,而其中一些人更是不要命的只为靠近一刀将她们斩杀。
薛柔顿时眼中寒芒闪烁,整个人面上如同结霜,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想要拿她们活口,她们想要就地把她和芹兮就地杀掉!
薛柔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狼狈后退,而芹兮则是将薛柔死死护在身后,手中再不留情,那银针快速朝着那些人刺去。
十数根寒芒破空而出,瞬间要了几人性命,却根本阻挡不了那些不要命的扑上来的人。
薛柔看着那些人怒声道:“芹兮,退到假山外面!”
此处地形隐蔽,这些人分明是想要在这里将她们困杀,只要她们一死,到时候他们只需说她们负隅顽抗杀人逃窜才失手击杀,事实如何任由他们随意编造?可是到了假山外面就完全不同,薛柔刚才分明听到假山外有不少似曾相识的声音,今日来宣王府庆贺之人中不乏身份尊贵之人,她们只要出了假山,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有杀人之名在未审理清楚之前,这些人也绝不敢再肆无忌惮对她们下杀手!
芹兮闻言顿时护着薛柔朝那边急退,手中银针朝着守在去路上的那些侍卫甩去,那些人吓得纷纷退让,芹兮见状拉着薛柔的手快速朝前奔去,她此时身上已有血迹,而薛柔身上也被刀剑所伤,眼看着转弯出去后视野便开阔起来,薛柔甚至隐隐已经看到不远处那些衣着华贵满脸惊惧的宾客,她脸上刚露出松色,谁知道身后一道厉风袭来。
“姑娘,小心!!”
芹兮大吼出声,她整个人飞快转身挡在薛柔身后,一道箭矢从空中飞来直接刺入她身体之中,芹兮闷哼一声,手中仅剩的银针朝着箭矢射出的方向猛地甩了过去,而她却是低喝一声,脚下猛一用力,整个人抱着薛柔扑出了拐角的地方,直接摔在了略显空旷的假山之外,薛柔被摔了出去,那暗中放箭之人却依旧不肯罢休,另外道寒光再次朝着薛柔所在的地方飞射过来。
眼看那箭就要射中薛柔,半空中却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手中快速挥舞,狠狠一剑将薛柔身前的箭枝斩断。
“薛柔,你怎么样?!”
那身影瞬间停在薛柔身前,赫然是一身藏蓝锦衫的花允萧,他神色焦急的伸手就想去扶薛柔,却不想被她一把推开,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地上浑身全是血迹的薛柔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朝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红衣婢女跑了过去。
“芹兮!!”
薛柔仍然能感觉到鲜血飞溅到她脸上的温热,也能感觉到刚才芹兮被箭射中时的闷哼,她整个人被撞的摔出去很远,等到跑过去时候,就见到芹兮整个人侧趴在地上,早已经分不清是衣裙的颜色还是被鲜血染上的赤红色的后背上,一支弩箭透骨而过,狠狠从右胸穿透而出,而芹兮此时脸色发白,双眼瞳孔更是隐隐有些涣散。(未完待续。)
393 杀了他们!
“芹兮!!”
薛柔一把把芹兮抱在怀中,丝毫不管其他,从衣襟里快速拿出个瓷瓶来倒出两枚黑色药丸塞进芹兮嘴里,然后整个人伏在芹兮伤口上察看,当看到翻开的血肉里已经冒出的黑血整个人如坠寒渊。
弩箭箭头之上,涂了毒!
薛柔双眼发红,看着被喂了保命丹药后,芹兮气息不仅没稳住,反而更加微弱,嘴唇上也隐隐泛青,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握住箭矢就准备拔箭。
花允萧一直看着薛柔,他没想到今日宣王府迎娶侧妃居然会出这么这种事情,居然有人敢在宣王府中行凶,而且刚才那射箭之人分明是想要取薛柔性命,他正想让薛柔将受伤的芹兮送去治疗,却看到她手中动作,顿时脸色大变。
他伸手一把抓着薛柔的手腕失声道:“薛柔,你疯了!你这样会要了她的命的!”
“不拔才会没命!”
这毒箭绝非寻常毒药,如果等着把芹兮送去找大夫再来拔箭,恐怕芹兮早就毒发身亡了,更何况她此时根本信不过任何人,薛柔挣脱了一下没挣开花允萧的手,不由冷冷抬头看着他,脸上再无半点温婉:“放开!”
她白皙的面容上满是寒霜,而往日澄净如水的眸子里,全是嗜血和戾气,那其中如万年寒泉一般的冷芒仿佛刺入花允萧脑海深处,诡异的和他记忆中那双从来没有忘却过的眸子重合在一起,花允萧惊得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了半步,而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后再想上前之时,眼前已经有几道黑影快速闪过。直接挡在了花允萧身前,将薛柔和芹兮死死护在身后,而还没等那些人回过神来,就看到一袭黑衣的容璟几乎是闪身到了薛柔身前。
“柔柔!”容璟脸色铁青。
薛柔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容璟说道:“我要给芹兮拔箭,箭上有毒,你们别让任何人靠近,也别让他们离开!容璟。你帮我按着芹兮!”
容璟看着薛柔神色,再看到她身上白裙之上如红梅一样四处沾染的血迹,整个人如坠入地狱的恶魔。他蹲下身来双手撑着芹兮让她身体悬空,而眼底却是戾气横生的看着不远处的众人寒声道:“暗三,看着他们,谁敢上前或是离开。直接杀了!”
“凌王。你敢?!”
人群里面有不少当朝权贵,萧擎苍和萧忻录也在其中,萧擎苍闻言顿时怒声道:“凌王,我等都是朝廷命臣,你敢将我们禁足在此?!”
容璟面无表情满眼阴鸷的看着萧擎苍,丝毫不为他脸上沉色所动只是冷声道:“柔柔让你们留着,那就一个都不准走,不信的话。萧相大可试试!”
说完他不再理会满脸铁青的萧擎苍和一众权贵,挥手斩断了弩箭后方的尾羽。暗中将手掌附在芹兮后背,内力护住芹兮心脉,然后朝着薛柔点点头,而薛柔见状立刻取下头上金簪快速划开芹兮身后衣裳,将箭头露了出来,一手借力扶着芹兮,另外一手则是扯下一块布条把手包住,直接抓住箭头那边,深吸口气狠狠朝外拔出。
“啊!!”
原本昏过去的芹兮猛的瞪大了眼,整个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下一刻直接疼昏了过去,而薛柔顾不得其他,将被毒液腐蚀的薛柔小心剔去,又借容璟内力将芹兮伤口处的毒液逼出,然后才拿出用御毒丹炼制的伤药撒在芹兮伤口之上,待到看到被容璟点了穴伤口上的血已经不在如泉涌之后,薛柔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芹兮平放在地上。
等到做完一切,看着芹兮呼吸虽然还是微弱,但已稳了下来,薛柔只觉得脑中一阵发晕,她刚才也受了伤了,胳膊和后背上也被划伤,又因为摔出来时蹭破了肩膀,此时看着血淋淋的,刚才因为担心芹兮之时顾不得自己,此时见芹兮性命保住之后,薛柔松了口气,头中晕眩更甚,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容璟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焦急道:“柔柔,你怎么了?”
薛柔咬咬牙,强撑着身上剧痛站起来,她冷冷看着倒在丫鬟怀里手臂染血好像昏过去的谢宜柳,眼底杀意弥漫,她恨自己入南楚后太过顺逐,而失了警惕之心,更因为在大周的顺利让她得意忘形忘了小心谨慎,她明明知道谢宜柳心狠手辣,更知道她为达目的不惜背叛家族背叛宣王,可是她却没有早早解决了谢宜柳,才会生出今日祸事,差点害了芹兮。
如果今天芹兮真的因为救她而殒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谢宜柳娇弱的靠在桃蕊怀里,虽然紧闭着双眼,可是依旧能感觉到薛柔的目光如同厉芒在刺,她不由紧紧握着袖中拳头,心中暗恨,她明明已经布置好了,那么多人居然都没把薛柔杀掉,简直是该死!
宣王和萧媚的婚宴因为突如其来的杀戮彻底毁掉,萧媚还在新房里坐着,而宣王却不得不安抚着那些被惊吓的朝臣,请了太医入府给薛柔、芹兮,还有谢宜柳诊治,此次的事情闹的太大,芹兮与那些人混乱之时,银针杀了六人,加上之前被蚀骨**消融成白骨的那个,还有被谢宜柳金簪杀死之人,足足死了八人。
薛柔、谢宜柳受伤,芹兮重伤垂死,而偏偏之前谢宜柳在从假山之后扑出来时,在丫鬟怀里“昏迷”过去之前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了“薛柔要杀我”五个字,当时在场之人众多,人人皆可为证,八条人命,直接惊动了宫里,而刑部和奉天府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到了宣王府之内。
因要查案,所有参加喜宴的人亲眼看到假山后之事的人都不得离开,而其他那些在前院并未参与之人,则是连喜酒都未曾喝上半口,就直接害怕惹事上身匆匆告辞离开。
宣王府厅里,花允萧等人纷纷等在原地,而刑部尚书王开济、奉天府尹陆贾也都赶了过来,只可惜薛柔被容璟护着在里面上药,而刑部想要拿人却被容璟和暗三等人全部挡住。
“凌王殿下,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涉及宣王府侍卫八条人命,那薛柔微臣必须带走回刑部审理!”王开济脸色铁青道。(未完待续。)
394 针锋相对
薛柔和芹言都在容璟身后,谢宜柳和桃蕊也被看管不允离开。
王开济几次试图上前拿人都被拦住,甚至还被伤了不少人,他不由面色铁青道:“凌王殿下,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涉及宣王府侍卫八条人命,那薛柔和那丫鬟芹兮,微臣必须带回刑部审理!”
谢忱也在旁怒声道:“宜柳重伤在身,凌王,你不让我们带她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璟站在那里和所有人正面相对,双眸冷沉面无表情道:“谢宜柳醒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你!”王开济面带怒火,却强压着怒声道:“凌王,你虽身为亲王,但也需尊律法,更无权阻拦着微臣办案,还请凌王速速让开,否则微臣只好得罪,命人将你一同拿下!”
“想拿本王?你大可试试!”
容璟无视王开济等人怒不可遏的神情,转头看向身后正在上药的薛柔时候,眼中戾气横生,他没想到不过因为意外被拦住小半个时辰,原本安好的薛柔就险些丧命在宣王府内,一想到刚才薛柔浑身是血,芹兮差点身亡的模样,他身上冷寒之气更甚,如果刚才那一箭射中的不是芹兮,而是薛柔,他必定要今天所有的人给薛柔陪葬!
容璟阴沉着眼对着厅内所有人说道:“本王说过,谁敢上前拿人,本王就要了谁的命!”
他话音一落,暗三几人直接站在容璟身前。手中长剑出鞘,直指王开济等人,他们均是面色冷然。浑身杀气四溢,双眼之中的肃杀之色更是让厅内所有人都知道,凌王所言绝不是恐吓,他们如果谁敢上前,这些人会真的会让他们血溅当场。
王开济气得嘴唇直抖,指着容璟怒道:“凌王,你别太过分!”
容祉站在人群之中。见到两边之人剑拔弩张,眼色转了转不由开口道:“十三弟这般行径未免太让人寒心,薛柔和婢女行凶。罪证确凿,王大人身为刑部尚书,锁拿人犯情喇中,更何况谢小姐是受害之人。伤重昏迷。至今未醒,若不及时救治若是殒命,难道十三弟要给她偿命不成?”
容洵闻言难得附和道:“对啊十三弟,我们都知道薛柔是你府中总管,与你关系亲密,但是杀人者不可恕,这是我南楚铁律,难道你要为了她违抗南楚律法。违抗父皇不成?十三弟这般袒护她们,岂不是让人猜忌。还是她们行凶之事本就是十三弟主使,所以才不肯让王大人将她们带走…”“啪!”
容洵嘴里话还没说完,一条鞭影就直直朝着他脸上甩了过去,容洵没想到容璟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动手,一时闪避不及,那鞭子直接抽在他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血印,众人都是惊呼一声,齐刷刷的后退几步,等到站定之时就看到容洵捂着脸指缝中带着血,满脸惊怒的看着容璟怒喝出声。
“容璟,你居然敢伤我?!”
“伤你?”容璟冷眼看着容洵寒声道:“今日之事到底如何还没定论,你就这么迫不急的跳出来冤枉本王?容洵,你信不信你再敢胡吠,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容洵怒不可遏,而先前说话的容祉更是瞳孔猛缩,连忙后退几步远离容璟,他也没想到容璟居然这么肆无忌惮,这种情况下还敢伤了庆王,而王开济几人更是脸色一颤,他们都没想到,凌王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当真敢做到如此地步。
容澜身着大红衣裳,脸色阴沉如水,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谢宜柳和薛柔起了冲突是一定的,他想起之前谢宜柳说要借些人手给他个惊喜,却不想居然是为了杀薛柔,他不由心中发狠,看向昏迷的谢宜柳时恨不得杀了她,他刚想说话,却不想被伤了爱女的谢忱早已经怒气勃然。
谢忱猛地上前一步对着王开济怒声道:“王尚书,薛柔伤我爱女,凌王为袒护凶手更是出手打伤庆王,难道你要坐视不管?!”
王开济看着周围人急射而来的怀疑目光,咬咬牙大声道:“来人,将凌王和薛柔一同拿下!”
“谁敢?!”暗三几人齐齐怒吼出声。
容璟冷冷抬头,看着冲过来的那些人双眸阴鸷冷暗,浑身气息猛然爆发,那冷厉肃杀之气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没有半丝温度,原本冲上前的那些人就那么傻傻愣在原地,而王开济只觉得心中一寒,看着此时的容璟仿佛看到了盛怒的楚皇,而容璟身上的气势比楚皇还让人胆寒。
容璟冷哼一声,刚想出手杀了这些人,就察觉到薛柔几步走上前来,冰凉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他不由回头看着薛柔。
“不要动手。”
薛柔察觉到容璟心中杀意,生怕他不顾一切动用武力,那只会真的中了对方的奸计,王开济是刑部尚书,若是当着这么多朝臣权贵杀了他,恐怕连整个凌王府也要赔进去,她对着容璟摇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并且让暗三几人退回来不与那些人交手,然后才转身对着那些想要上前的人漠声道:“凌王是皇家贵胄,陛下亲子,更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你们确定你们在此伤了凌王,到时楚皇雷霆大怒,王开济和你们身后之人能保得住你们?!”
那些人神色猛变,手里的攻势下意识停住,他们突然想起楚皇对凌王的溺爱,还有传言前几日宫宴之上,凌王送了死人入宫,那般寻衅楚皇都对他纵容不理,如果今天凌王真的有所损伤,王开济尚且能说他是职权在手得以逃脱,可他们只不过是小小兵卒,届时必定会在楚皇怒火之下成为牺牲品。
薛柔见他们不敢上前,这才淡淡抬头看着王开济:“今日之事尚无定论,我与芹兮也是受伤之人,芹兮更是差点身亡,王大人连事实如何都不清楚,一进宣王府,不勘察现场,不询问在场之人,不过问我等伤势,仅凭谢宜柳一句话便轻易给我们定下杀人之罪,妄行捕杀,什么时候南楚的刑律如此儿戏,堂堂刑部尚书居然能够不问缘由草率定案?!”(未完待续。)
395 事中有疑
薛柔身上的白裙未换,上面鲜血还在,血染的白裙丝毫不显狼狈,反而衬得她整个人气势更甚。她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那双眼睛却是黑如深渊,踏出时整个人更是如同出鞘利剑,逼得所有人都心神微颤。
她步步紧逼的对着王开济冷声道:“王大人这么迫不及待,不惜伤害凌王也要把我们强行捉拿带回刑部,到底是想审清今日之事,还是……”
“你根本就是想要替人掩埋今日真相?!”
宣王抬头冷眼看着王开济,他已然察觉王开济今日行为太过奇怪,好像是非要置薛柔于死地,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吩咐过他这些事情,再加上之前假山后的事情,他眼底疑色顿深,只觉得自己被人设计了!
王开济听到薛柔的话后面色猛变,他余光看到宣王满脸怀疑之色,顿时忍不住怒声斥道:“你胡说什么,本官身为刑部尚书,捉拿行凶之人有何不对?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混淆视听,胡乱冤枉本官!”
“我妖言惑众,混淆视听?”薛柔闻言冷哼出声:“既然你不是为了掩饰什么,又何必要急着将我带回刑部大牢,今日之事既然是在宣王府发生,又有谢宜柳在场,你何惧让我和谢宜柳当场对质?”
王开济闻言大声道:“谢宜柳受伤逃出便昏迷当场,但她昏迷之前亲口所述,是你要杀她,当时在场之人皆可证明。而且王府侍卫也能证明,他们到时场中那两人也已经死了,若非你和你婢女所杀还能有谁?!”
“笑话。要照你这么说,那些侍卫去时人已经死了,根本没人亲眼看到我们杀人,难道仅凭谢宜柳一句话,就能说明那两人是我和婢女所杀?我还说是谢宜柳杀人之后嫁祸于我!”
“你住口!”
王开济还没说话,谢忱就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越众而出怒声道:“宜柳重伤而出,昏迷至今未醒。况且她纤纤弱质,怎会杀人!”
薛柔却是面不改色:“她纤纤弱质?那我和芹兮同样身为女子,我们就会杀人了?难不成她谢宜柳昏过去就就没有杀人嫌疑?就因为我还能站着还清醒着。所以我就要背了罪名?谢大人,这是你谢家的逻辑?”
王开济面色微变,看着薛柔道:“可是刚才你婢女杀那些侍卫却是人人所见……”
“王大人在开玩笑吗?”
薛柔冷笑出声:“那些侍卫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刀刀致命。想要取我们性命。暗中更有弩箭手想要将我一箭射杀,难道我就该束手就擒让他们活活把我们两人杀死,到时候任由谢宜柳胡乱编排罪名给我?”
王开济张嘴欲说话,薛柔就直接打断他继续道:“谢宜柳说我杀人,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更何况就算要杀我也不会选在宣王府,王大人可曾想过,若那两个身强力壮武力高强的护卫我都能杀死。我真想要谢宜柳性命,我岂会让她有机会活着出去?!”
她看了厅内所有人一眼冷声道:“今日是宣王喜宴。在座之人都是贵客,我倒是奇怪了,若无人安排,你们这么多人为何不在前厅热闹,却偏偏去了那偏僻之所,还刚好这般巧合的见到谢宜柳浑身浴血被人追杀,更能刚好就成了证明我杀人的证人?!而且宣王,你府中侍卫怎么会那么巧就守在假山附近,而且还配备弩箭这种军中才有的杀人利器?!”
在场之人闻言都是一怔,下一瞬都是恍然起来,他们当时去到那里是因为有人说那处出了事情,可是王府前厅到假山那边并不近,就算成年男子也要走大半炷香的时间,如果薛柔和她那婢女真的能杀了那两个王府侍卫,又怎会杀不掉一个谢宜柳,还被她逃了出来?
众人都是面色古怪,心中生疑。
花允萧在旁突然出声道:“薛姑娘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假山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没有人亲眼看到,一切都只是因为谢小姐那句话而有所猜测,但是那弩箭却是我亲眼所见,那箭上被涂了毒,若不是我及时相救,薛姑娘主仆早已经被当场击杀,那些王府侍卫没有让她们二人活着的打算。”
花允萧说话时转头看向容澜,容澜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我从未命人取她们性命!”
薛柔看着宣王神情,心中有些奇怪,她原本以为谢宜柳能在宣王府杀人,就算是与那人暗中合谋,但是宣王也应该是知道的,否则那些人怎么能够进入宣王府中的?但是此时宣王的神情却完全不像是知情的人,而且刚才情急之时她只觉得谢宜柳心狠手辣,但是此时细想,这计虽然狠毒,若非意外肯定能除了她,但是其中漏洞却太多,谢宜柳当真是为了除了她昏了头而不顾留下后患?
就算她真能杀了她,以容璟在楚皇心中的地位,只要他不肯善罢甘休,今日之事就绝不能善了,只要稍有心计之人细查一番就能查出今日之事,到时候宣王和谢家自然不会好过,但是身为当事人的谢宜柳更会死无葬僧地!
薛柔想到此处,不由紧皱眉头,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念头闪过,却完全抓不住。
她只能暂时放下,先解决了眼前困境再说。
“王大人也听到栎郡王的话了,如果不是存心设计想要陷害于我,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之事,更有那般万全周策?”
王开济张张嘴,没等说话就听到薛柔继续道:“今日之事明眼之人都能看出是谢宜柳设计陷害于我,我本就是被她骗去假山附近,她说有事与我相商,我原在谢府住过几日,和谢家之人有几分交情,因此不好推辞所以才会前去,谁知去后谢宜柳却以万金相诱,逼我为她做事,我当场回绝,谁曾想她会恼羞成怒命人对我暗下杀手,若不是我身旁婢女尚有几分本事,此时我早已经死在了那里。”——
PS:谢谢150818232110313、晶党万岁两位亲送的和氏璧,现在继续码,等会还有加更……(未完待续。)
396 步步紧逼【书友150818232110313和氏璧+】
“你胡说,你能为宜柳做什么,让她对你下杀手?”
谢忱听到薛柔的话顿时脸色大变怒然出声。
薛柔看着谢忱淡淡道:“是啊,我也正想问谢大人,我无权无势,又无官职,而且也不是南楚之人,更和谢家只是泛泛之交,谢宜柳为何会突然找上我,更在我拒绝之后对我狠下杀手?”
周围人都是暗中点头,不由一样觉得奇怪,薛柔不过是小小女子,她又没有权势又非京中权贵,据说还是大周人士,她能为谢宜柳做什么?而且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谢宜柳在薛柔拒绝之后居然会对她狠下杀手?
人群小声议论起来,片刻后其中有人恍然大悟似得突然惊声道:“啊,我知道了,薛柔不是凌王府总管吗,难不成谢小姐是想让薛柔替她加害凌王,薛柔拒绝所以她才想要杀她灭口?”
所有人闻言顿时变色,纷纷想起薛柔的身份来,而谢忱则是瞬间暴怒,扭头朝着人群中看去怒声道:“谁在胡说八道?!”
人群里纷纷噤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朝着刚才出声的那边看去,却发现那里站着的是个粉衣少女,那女子见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粉嫩的脸颊顿时血色尽失,她吓得连忙朝着身旁的中年女人身后躲去,一边惊声道:“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那贵夫人也连忙护着自家女儿脸色发白道:“谢大人,方才之言绝不是我家妙龄所说。”
谢忱气得脸发黑。刚才那个声音暗沉嘶哑,却仍能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当然不会是这个女子。他感受着那些人古怪的目光,转头看着薛柔怒声道:“你说清楚,别想冤枉宜柳,她怎会让你去害凌王?”
“她为了什么我怎能清楚,但是她要杀我却是事实,至于到底为了什么,想必谢大人应该去问问谢小姐而不是问我。”
谢忱紧握着拳头怒不可遏。薛柔这番似是而非的话不仅没有解释清楚,反而更让人怀疑,而宣王也是脸色难看。他虽然恼恨谢宜柳惹出今日之事,让他和薛柔再无回旋余地,更是极有可能是帮着别人陷害于他,但是眼下在众人眼中。谢宜柳却是谢忱的女儿。她逼迫薛柔暗害凌王,世人只会觉得是出自谢忱授意。
谢忱是他的人,谢家在外人眼中更是和他是同一阵线,如果任由谢宜柳坐实了胁迫薛柔暗害凌王的罪名,谢忱和他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恐怕今日出事的就不是凌王和薛柔,而是他了!
容澜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抬头沉着眼对着薛柔说道:“薛姑娘还是慎言的好。谢小姐一向娴静良善,又是闺阁少女。她怎会对你狠下杀手,今日之事恐有误会,本王相信薛姑娘不会无故杀人,但是也请薛姑娘不要随意出言辱人清白,若是薛姑娘无辜,王大人必定能还姑娘一个公道。”
薛柔闻言还未说话,一旁的容璟突然嗤笑出声嘲讽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三哥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特,一个能拿自己亲姐姐挡剑,毫不顾忌亲姐妹死活的人,你居然说她娴静良善?她若是良善之人,那本王岂不是当得上十世善人了。”
容澜顿时噎住,而谢忱脸上已经黑的能滴出水来。
周围之人顿时想起不久之前官船上,谢宜柳毫不犹豫的推着谢葭萱替她挡剑的事情,当时在场有不少人都亲眼看到,那一剑谢宜柳不是没有机会躲过,但是她却是下意识的就直接拖着谢葭萱挡剑,差点害死了谢葭萱,此时细想起来,如此恶毒的女子,谁能保证她不会真为了什么对薛柔下杀手?更何况今日的事情疑点太多,薛柔杀人之事根本经不起推敲!
在场的没有几个是笨人,之前只是事发突然才会被谢宜柳误导,可是等回过神来之后,所有人都惊觉不对起来。
容洵脸上被打伤,虽然只是一道血痕,可放在他气怒的脸上却看着有些狰狞,他对容璟敢当众打他可说是恨之入骨,见薛柔几句话就让在场气氛诡变,不由面带冷笑道:“十三弟,你这个总管倒是好口才,几句话就能颠倒黑白,只是眼下谢宜柳未醒,所有事情都任她由说,说不定是她想要杀谢宜柳,却被那两个侍卫所拦谢宜柳才逃出生天呢!更何况这里是宣王府,有几个巡逻的侍卫再正常不过,以此说是陷阱未免太可笑。”
薛柔闻言顿时看向容洵:“那庆王的意思是,只要谢宜柳醒了,你们便准我与她当堂对质?!”
“有何不可?!”
王开济还没开口,容洵就已经出口道。
王开济闻言不由变了脸色,他连忙出声道:“不行,这万万不可,庆王殿下,杀人乃重罪,就算要审理也该在刑部大堂,切不可因为这女子言辞狡辩就任她在外,况且谢小姐此时昏迷,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微臣看还是先将薛柔押回刑部大牢,再命人为谢小姐诊治,等到谢小姐醒过来后,再让她们在刑部大堂对质才是上策。”
容洵刚说的话就被驳回,顿时心生恼怒,而容璟闻言则是冷笑出声,脸上掩不住的嘲讽:“王开济,刚才薛柔已经说明缘由,并指出疑点,眼下她和谢宜柳充其量同为疑犯,你却把薛柔关进刑部大牢,放谢宜柳却回家修养,你这是审案呢,还是想给谢宜柳时间抹灭罪证,好把罪名强加在薛柔头上?”
“谢宜柳现在重伤昏迷……”
“昏迷?”容璟满目阴沉冷冷声:“你的意思是她不昏迷,你就准她与薛柔当场对质?”
王开济一时噎住,想要说不准,但是周围之人眼中的怀疑之色却越发浓重,王开济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当然,谢宜柳此时若是清醒,本官自然让她与薛柔当场对质……”
“好!”
王开济话还没说完,容璟就已经冷声打断,他微眯着眼看着躺在桃蕊怀里,这半天吵闹依旧闭眼昏迷的谢宜柳面露冷色,直接走到谢宜柳身边,那桃蕊吓得抱着谢宜柳慌忙就想后退,却不想容璟直接一脚将她踹开,然后夺过暗三手中长剑,剑尖直指谢宜柳苍白无色的脸颊之上。(未完待续。)
397 急转直下【晶党万岁和氏璧+】
“凌王,你想干什么?!”谢忱大惊之色。
“凌王,你别胡来!”
“住手!”
王开济等人也纷纷吓了一跳,连忙就想上前,花允萧更是身形一闪就想上前去夺容璟手中长剑,却不想他才刚动,暗三就已经快速一掌击出,整个人缠了上来,生生把他逼退了回去,而暗五几人却是纷纷上前,第一时间把所有人拦在一丈之外,半点不得靠近。
容璟阴鸷的看了王开济等人一眼,这才随手用剑尖在谢宜柳脸上游走,神情淡淡道:“人人都说谢家四小姐貌美如花,本王瞧着这脸却是不堪入目,不过本王听闻这世间有修容之术,只要揭了这脸皮,再换上另外一张脸,这容色即使再平庸之人,也能如九天玄女倾倒众生,本王与谢小姐投缘,不如帮你一把如何?”
原本昏迷的谢宜柳感觉到剑尖在脸上游走之时,那尖利之物仿佛随时都要刺破肌肤,她顿时觉得浑身发毛,后脊之上更是寒气阵阵,而一直紧闭的双眼之上,睫毛也是猛的一抖。
容璟见状轻笑出声,那声音中却全是让人发寒的颤栗:“既然谢小姐不出声,那就代表你同意了,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嫌辛苦帮你一把,你放心,本王会好好的把你这张脸揭下来,完完整整的不会有半点损伤。”他话音一落,剑尖就毫不留情的从侧面刺入谢宜柳脸颊之内,使劲朝上一挑。那白皙的肌肤之上,鲜血顿时狂涌了出来,片刻就染红了谢宜柳的脖颈。
谢忱整个人暴怒异常。嘶吼出声,而其他人却是心中发寒看着容颜清俊却笑得如同恶魔的男人,丝毫不敢动弹。
容璟仿佛看不到其他人,见被划破了脸皮,谢宜柳还强忍着不肯睁眼,他眼中更加阴鸷,下一秒拿着剑。一点,一点的划过谢宜柳的脸,从上到下划过下颚。直接朝着她脖颈划了过去。
原本“昏迷”的谢宜柳感觉到肌肤被割破的刺痛传来,脸侧湿漉漉一片,而鼻尖更是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她心中愤恨。却强忍着不肯出声。今天事已至此,她若是现在醒了,很多事情便全部完全变样,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可是当她察觉到容璟那剑是朝着她咽喉划过去时,她才猛然惊觉容璟是想要她的命。
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脚上朝着容璟踢了过去,而她整个人却是快速侧脸朝着旁边滚开。一边怒吼道:“凌王,你这个疯子!!”
然而她话刚出口。就惊觉不对,原本吵嚷嚷的大厅内安静的连半丝声音也没有,她连忙抬头朝着人群里望过去,就看到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就连谢忱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她连忙脸色变了变,捂着脸哭泣出声:“凌王殿下,小女子从未吃罪于你,你为何要在我昏迷之时对我狠下杀手,毁了我的面容,你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谁知道她这话刚一落,谢忱就脸色铁青的怒喝出声:“孽障,你给我闭嘴!”
谢宜柳傻眼:“父亲……”
“你别叫我!”谢忱满面震怒。
谢宜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王开济此时那张脸已经青的发紫,他没想到谢宜柳这么不中用,平日里看着蛇蝎心肠狠辣无比,关键时刻却经不住吓自己露了馅,眼下他根本不敢再偏帮谢宜柳,见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王开济怒声道:“好你个谢宜柳,你居然敢装昏迷欺骗本官!”
“王大人,你说什么?我受伤昏迷,是脸上剧痛才清醒过来的!”
王开济怒视着她:“剧痛?你自己看看你的脸!”
谢宜柳猛然一惊,连忙伸手朝着脸上摸去,顿时察觉到那处湿漉漉的,然而触碰之下,那里却只有极小的一处伤口,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半点伤处,她瞬间抬头朝着一旁的容璟和薛柔看去,就见到容璟将他的手掌摊开来,那上面一道口子里还在渗出鲜血。
薛柔在旁勾起嘴角:“我倒是不知道,谢小姐你陷入昏迷,凌王殿下不过是给自己割了道口子,怎么就成毁了你的容了?你所谓脸上的剧痛是哪里来的?”
“你们诈我?!”
谢宜柳满眼怨毒愤然出声,她没想到凌王居然会诈她!
薛柔冷然出声:“若非你假装昏迷,我们又怎么诈你?你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干什么好端端误导别人?今日本就是你借口有事相商骗我见面,暗藏杀手想要取我性命,我为了保命才不得已命婢女出手,你却反过来诬陷于我?”
“你胡说!”谢宜柳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逝,再抬头时已经镇定下来,看着周围人怀疑的目光,谢宜柳心中一狠,顾不得事先安排好的事情直接咬牙道:“我根本没曾让人带你过去,更没有约你相见,明明是你想要杀我灭口!”
王开济顿时出声道:“薛柔为何要杀你灭口?”
“因为我无意间偷听到她和婢女之间的话,知道她设计暗害福王,嫁祸宣王,而百花节那一日官船上的事情也全是她一手所为!”
厅内一片哗然,容澜扭头看着薛柔,神色变幻不定,而容祉却是瞳孔一缩,百花节官船行刺之事是他一手所为,他没想到谢宜柳会突然以此事来诬陷薛柔,就连隐约知道真相的容洵也是满脸惊诧的看着谢宜柳。
薛柔神色不变轻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嘲讽道:“谢小姐,你想诬陷于我也麻烦你找个好些的借口,百花节之事圣上早有定论,那南境刺客也早已处死,你如今说是我所为,是怀疑陛下判错了案,还是想说陛下杀错了人?”
她冷声笑道:“况且你干了坏事会满天下的告诉别人吗?这宣王府守备森严,今日更是处处都是宾客,百花节的事情若真是我所为,我会在这里宣之于众?还被你“恰巧经过”听到耳中,我不过是个女子,说我布局暗害福王,嫁祸宣王,这般惊天大局出自我手,这在座之人,谁信?!”
“我信!”
薛柔话音刚落,场中众人都觉得谢宜柳是胡言乱语之时,却不想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信!”——
PS:第四更,虽然晚了点,但总算是弄出来了…(未完待续。)
398 突变
厅内诸人齐齐转头朝外看去,就见到门外走来几人,打头的,赫然是断臂消瘦的东平侯,霍景凌。
所有人见来人是他之后,都是不由暗暗皱眉,霍景凌的身份在南楚十分尴尬,虽说楚皇封他为东平侯,享勋爵俸禄,位同正二品,但实际上南楚朝中文武却没几个人能看得上他。
他原是周国皇子,地位尊贵,如今却投到南楚麾下,若是周国亡了,那也就罢了,可周国如今还在,他此举和叛国投敌没有区别。
无论哪朝哪代哪个国家,对于这种连母国都舍弃的人,都是人人避之。
薛柔和容璟看到霍景凌时,都是目光微沉,而霍景凌看着薛柔的时候,眼中更是复杂至极。
“东平侯此话何意?”宣王率先忍不住问道。
他本就对谢宜柳所说的事觉得心神晃动,如果百花节的事情真是薛柔所为,那当初害他入狱,甚至害他险些身死的人便是薛柔,他手中势力折损,甚至实力大不如前,也全都是因为薛柔,那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薛柔的感激,甚至对她的心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他紧紧看向霍景凌,眼底多了几分逼视,里面全是震怒,怀疑和怨恨。
霍景凌闻言看向宣王,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他冷笑一声刚想开口说话,身后就有人先他一步开了口。
“东平侯,陛下还在宫中等着。”
霍景凌身后传来略显尖细的声音,众人纷纷一惊。抬头这才看到他身后还有几人,当看清出声那人容貌之时,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谢宜柳也是瞪大了眼满脸失色,彭德怎么会来?
而且他身旁站着的,赫然正是禁军统领鲁庆平,鲁庆平身边还有几人,全是楚皇宫中数得出的高手。
“彭公公,鲁统领,你们这是?”王开济忍不住问道。
彭德微微颔首却没答话。而是直接走到厅内望了眼厅内诸人,朗声道:“传陛下口谕,宣薛柔即刻入宫觐见。”
王开济一惊。连忙出声道:“彭公公,这薛柔指使婢女在宣王府中杀人行凶,罪证确凿,臣还未审理。陛下怎会突然召见……”
“杀人行凶?”彭德眉眼微挑。抬眼看去就见到薛柔浑身的血迹,还有那些上完药却依旧显眼的刀剑之伤,他脸色顿时沉下来冷着脸说道:“杂家不管她杀人行凶,还是其他,陛下召她即刻入宫,圣意不可违,王大人,难道你想抗旨不尊?”
“微臣不敢!”
王开济吓得连忙低头道。而原本还想开口的谢忱几人也都纷纷闭嘴,彭德此人虽为楚皇心腹。深得楚皇宠信,可平日见到朝中大臣之时都会留几分脸面,可是他刚才的态度和话中的意思却分明是告诉众人,今日不管薛柔是犯了什么事情,哪怕是把天捅破了,他也要把薛柔带走,这是楚皇的意思,容不得任何人违抗。
彭德见到在场之人识趣,这才转头看着薛柔,眼中带着几分复杂道:“薛姑娘,请吧?”
薛柔微垂眼帘,沉默的看了眼霍景凌后,心中叹息一下便准备上前,谁知道脚下刚动,手臂就被容璟一把抓住,她转头看过去,就见到容璟紧抿着嘴唇看着彭德,满眼阴沉道:“我和你一起进宫。”
薛柔还未回话,彭德闻言就已开口:“凌王殿下,陛下有旨,只召薛柔一人入宫,其他人等不得随行。”
“你再说一次?”
容璟握着薛柔的手中一紧,眼中阴沉更甚,他抬头看着彭德之时,那双黑眸之中的戾气和寒霜骇的彭德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霍景凌和彭德突然出现,他就已经猜到楚皇为何突然召见薛柔,他绝对不会放任薛柔一个人入宫置于险境。
薛柔感觉到容璟身上煞气弥漫,更感觉到他心底决心,她连忙回握住容璟的手,转头淡淡看着彭德道:“彭公公,可否容我与凌王说句话再走?”
彭德顿了顿,见容璟阴鸷神色沉默片刻,这才开口道:“行,只是烦请薛姑娘快些,陛下还在宫中等着。”
薛柔点点头,无视厅中所有探视的目光转身看着容璟,她清楚的看到了容璟眼底的坚持和担心,手中更是能感觉到他几乎想要把她溶进骨血的力度,整个手腕隐隐发疼,可是薛柔的眼底却是柔和下来,她知道容璟担心她,更知道今天入宫有多危险,可是她却不得不入宫,楚皇突然召见,更是让彭德宣旨,禁军随行,其态度不容任何人置喙,十有**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容璟此时抗旨留下她,那便只有直面楚皇,而之前在京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落到容璟身上,楚皇一旦生疑,那便只有造反一途。
暗谷势力虽多,甚至其中武力堪比禁军和京城守卫,但是京中安排尚未完善,很多事情还需要时间,一旦容璟这个时候突然造反,他要面对的不止是天下人,就算将来登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楚皇手中还有其他底牌,中间更有庆王、福王和宣王为难,匆忙起事失败的几率太大,他们根本赌不起。
薛柔反手握着容璟的手轻声道:“你先带芹兮回府,我入宫很快就回来,可好?”
容璟紧抿着嘴唇沉着眼道:“我和你一起去。”
薛柔摇摇头:“陛下既然只召见我,就说明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和我一起,特别是你。”说完她上前靠近容璟耳旁轻声道:“容璟,别激怒楚皇,眼下形势不利,若是让他生疑,只会让我更不安全,你放心,楚皇既然只是召见,而不是派兵捉拿,就说明他并不是要我性命。”
容璟看着近在尺咫的容颜,薛柔附耳说话之时几乎靠在了他肩上,他不由伸手猛地揽住薛柔腰间,将她拉进怀里,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半丝缝隙,他无视周围人看到他动作后倒吸冷气的声音,静默的看着薛柔。
薛柔静静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容璟,信我可好。”
容璟看到她眼底的笃定和安抚,半晌之后他才握紧她的手沉声一字一句道:“你若回不来,我便杀了老头子,然后用整个南楚给你陪葬!”——
(未完待续。)
PS:谢谢妮子22的扇子,看在我大半夜还码字的份上,原谅我太忙没赶上更新吧……最近白天太忙,更新可能都会很晚,小妖精们早点睡,第二天看也可以~
399 心动
薛柔听着男人仿佛誓言的话,突然扬唇轻笑起来,那双眼眸仿佛星辰闪烁,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让所有人都为之失色。
白裙赤血,青丝云绕。
“好!”
薛柔点头,瓷玉般的琼鼻之下樱唇微微勾起浅笑的弧度,感觉到腰间那只手臂如铁箍一般,她安安静静地伸手回抱着容璟,附在他耳旁轻声道:“容璟,如果我不会为你动心,我想,我也再不会为别的人动心。”
容璟眸中突然璀璨,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薛柔,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犹如磁石一样让他移不开眼,他恍如梦中,心身摇曳间刚想开口,就感觉到薛柔眼帘微阖从他身前挣脱,没等他有所动作,就丝毫没有半点停留的直接转身走到彭德身前,对着彭德等人淡淡道:“彭公公,走吧。”
彭德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淡定的女子,想起来时楚皇的吩咐,楚皇说过,若是薛柔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宫去见他,那便礼遇相待,若是她不愿意,甚至鼓动凌王为她坏了规矩,那便不需客气,他见薛柔主动上前不由松口气,想着这女子的身份,还有她之前所做的事情,饶是彭德见多识广也不由暗暗惊叹。
这个薛柔能让大周分崩离析,甚至几近灭国,光是这份淡定从容就不可小觑,彭德面上带着笑容,朝着薛柔微微一躬身道:“薛姑娘,请。”
薛柔直接迈步朝着宣王府外行去,明明该是狼狈的身影却显得异常从容。彭德紧跟在她身后,鲁庆平则是率禁军守卫两旁,一直到出了王府。薛柔都没有再回头,王府之外,一辆马车早就守在了那里,薛柔出去之后,顿时有人扶着她上车,等到上车之后,马车没有片刻停留。直接朝着皇宫方向行驶而去。
宣王府中,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目瞪口呆。
今日的事情简直是跌宕起伏,先是宣王府和萧家的婚宴被一场杀戮破坏。紧接着血案尚未弄清,谁也没想到,楚皇会突然召见身为杀人疑凶的薛柔,更没人想到。薛柔和凌王之间的关系远比外界所传还要亲密。他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凌王对薛柔的袒护,那种不惜与天下人为敌的气势让所有人都知道薛柔在他心中的地位,而薛柔走前和凌王的那个拥抱也被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虽然没听清楚两人耳语时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两人之间的亲密足以让所有人都惊诧。
更让人吃惊的是,薛柔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楚皇单独召见,更让彭德亲自宣召禁军随行。而且就连最受宠的凌王也不允跟随?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彭德面对薛柔时的态度,虽然强势。但是他们却隐隐觉得,那其中带着三分敬意和两分忌惮,薛柔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而彭德却是代表的楚皇,她到底有什么能值得彭德如此相待?
容璟看着薛柔离开,只觉得怀中仿佛还留着刚才拥抱的温度,他缓缓握拳,想起薛柔走前的那句话,突然展颜一笑,桃花眼中带着无以伦比的璀璨,让得那本就妖异的容颜更显绝色。
暗三担忧道:“王爷,眼下怎么办?”
楚皇拿了薛柔,他很清楚薛柔的身份,更知道她在容璟心中的地位,薛柔若是在宫中无事那也就罢了,若是有事,恐怕……这整个京城都要乱了!
容璟闻言抿抿嘴收敛了笑容,他冷眼看着厅内诸人,最后目光落在谢宜柳身上,谢宜柳被他盯住,整个人如坠冰窖猛地打了个寒颤,她分明看清了容璟眼中的杀气,她连忙脸色惨白的倒退几步,却不想容璟见状后只是薄唇轻掀淡淡道:“带着芹兮,回府!”
“不行!凌王,这女子是杀人凶手,你不能带走她!”王开济忍不住开口道。
容璟淡淡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可是那眼中阴鸷直令王开济头皮发麻,他不由自主的让了开来,而容璟淡淡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宣王府外走去,暗三小心的将芹兮抱在怀中,用内力稳定着她身上的伤势,脚下一点就朝着容璟追了过去,而暗五等人冷冷看着厅内诸人,直到凌王出了宣王府,他们才跟了上去,这其中没有任何人敢出手相拦。
看到凌王就这么走了,王开济不由急声道:“宣王殿下,这,你怎么能让凌王就这么走了?!”
容澜猛然回头,眸中冰冷:“不走如何?难道你要把他拿下?王大人有惊天的胆子想去找死,本王自然不拦着你!”眼下薛柔被楚皇带走,就连正主都走了,那婢女有凌王护着,谁能将她怎样?况且今天的事情本就疑点众多,再加之谁也不知道楚皇为何召见薛柔,若有万一,谁能承担得起楚皇怒气?
王开济浑身一颤,他突然想起来今日的事情他并没预先告知宣王,而宣王此时对他所言分明已经是对他心有嫌隙,更何况今天的事情尚且没完,他连忙闭上嘴后退两步,不敢再多说,而容澜见状冷哼一声,这才转头看向自从彭德开口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霍景凌。
“东平侯,你之前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信谢宜柳所言,难道是相信今日杀人之事是薛柔所为?”福王忍不住问道。
霍景凌转头看着他淡淡道:“我不是信谢宜柳,薛柔如果真想要杀她,她绝不会活到现在,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拙劣的陷阱,我虽不知道事发之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更相信今日之事,薛柔是被人算计了。”
谢宜柳顿时色变:“东平侯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
霍景凌看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不由冷笑出声:“就凭她能以一人之力,将周国搅得天翻地覆,让周国朝廷分崩离析,让传承数百年的大周险些灭国!就凭周国皇室因她几近灭绝,南北朝对抗因她而起,周国乱势出自她手,你觉得凭这些,够吗?”(未完待续。)
400 真实身份
谢宜柳顿时脸色煞白,跌在原地,眼中全是惊骇之色。
而厅内其他人都是倒吸口冷气,目瞪口呆的看着霍景凌。
当初周国的事情天下皆知,而天下三大强国之一的大周为什么变成如今的样子,甚至在半年前差点灭国,现下更是陷入战乱之中,民不聊生,寻常人只知道是和当初殷家冤案有关,具体详情却不清楚,可是各国皇室权贵却不同,他们都知道周国之所以落到现在的田地,全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年不过二十,风姿堪称卓绝天下的少年!
可是如今霍景凌却说,这些都是出自薛柔之手,这代表什么?
代表薛柔就是当初那个搅动周国风云,引起天下群雄纷纷忌惮的人!
开什么玩笑?!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出来,他们肯定唾他一脸。那少年何等英才,天资纵横,手腕狠辣,智计如妖,怎会是个看上去温婉清冷,静姝无害的少女,可是霍景凌说出来却由不得他们不信,因为他就是当初经历过周国政变的人,而他那条胳膊,听说也是因为那个人的设计才被正德帝亲手斩下的。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最为了解那少年,非周国皇室之人莫属!
容祉和容澜齐齐上前一步,死死看着霍景凌,失声道:“你是说,薛柔就是宁子清?!”
容洵更是大惊失色:“你不是说你不能肯定她的身份吗?”
容祉、容澜听到这话齐刷刷的看向容洵,容祉吃惊道:“四弟。你早知道薛柔身份可疑?!”
容洵却根本顾不上他们两人,他只是紧紧皱眉,神色阴鸷的看着霍景凌怒声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薛柔不可能是宁子清吗?你说她只是和宁子清认识。或是有所关联,如今怎会这么肯定说她就是宁子清?”
那日在宫里见到薛柔的时候,霍景凌大惊失色的模样让他觉得奇怪,当时他就怀疑过薛柔的身份,但是他和霍景凌交谈的时候,霍景凌却只是告诉他,薛柔只是极有可能和宁子清有些关系。两人也许认识,可如今怎么转眼就说薛柔就是宁子清了?如果早知道薛柔是宁子清,他怎会容忍薛柔留在凌王府内?!
霍景凌紧抿着嘴唇。看着暴怒的庆王,他当然知道庆王为什么会有这种神色,就连他自己,当确定薛柔就是宁子清的时候。他比庆王还要不堪。他不由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想确定?我初见她时只是觉得她和宁子清有几分相似,但是气度神态完全不似一人,当初薛柔曾在周国京畿逗留那么长时间,同时见过她和宁子清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将他们认作同一人,我和宁子清当初也只有两面之缘,又怎能确定她和薛柔是同一人?”
“那你现在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南周镇国公来了,如果不是他亲口所说。恐怕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薛柔就是宁子清”
容洵怒气一顿。皱眉问道:“南周镇国公,那是何人?”
霍景凌沉声道:“他叫武正之,是原周国荣阳王身边最为信任的偏将,荣阳王死后,便是武正之接管了荣阳王手中所有兵力,后禹王霍景瑞率军脱离周朝,以汶河以南划地自治自封嘉瑞帝,组建南周朝廷之后,他便被霍景瑞封为镇国公,当初荣阳王死于宁子清之手,武正之知道内情,也亲眼见过宁子清和薛柔,此次若非他亲口所述,我也不敢相信,当初震惊天下害的周国分崩离析的宁子清,居然就是薛柔!”
容洵看着霍景凌神色不像是假话,更何况霍景凌也没必要在此事上瞒着他,他不由满脸阴沉,而他身旁的容祉和容澜都好不到哪里去,容祉虽担心宁子清的事情,但是并无直接利益相连,而容澜却是紧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直露,一双眼中全是暴怒和怨愤。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薛柔心计谋略那般厉害却从不显露,为什么她出手那般大方好像丝毫不在乎钱财,为什么她每每在他落难的时候,总会那么关键的出手相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想起最初的相识,想起邬埕的死,想起那日茶寮之中,她浅然劝他求娶萧媚,分化萧家之事……
容澜猛的一挥手打翻了身侧所有的东西,双眼看着之前薛柔离开的方向,几欲噬人:薛柔,你好,你很好,你居然敢如此愚弄本王!
宣王府中诸人都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住,就连谢忱和萧擎苍也是满脸失色,众人见宣王暴怒的样子,都知道今日的喜事怕是真的给毁了,宣王和萧家结合本就不被众人看好,如今更是成了天大的笑话,薛柔被楚皇召入宫中,芹兮又被凌王带回了凌王府,在场的当事人就只剩下谢宜柳一人,原本几乎定死的凶案成了不上不下,就连王开济也气得额头一突一突的,却丝毫没有办法。
疑凶不在,就算他再想审案也进行不下去,最后他只能命人将今日在场之人的名字记录下来以待后用,而那些人也因为宁子清出现的消息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几乎同时纷纷向宣王告辞,带着各自的心思各回各府。
薛柔并不知道她走之后宣王府发生的事情,也无暇去关心,她乘着马车进入皇宫之后,直达顺宁宫,在偏殿里由宫人服侍换了一身衣裳,收拾妥帖之后,这才跟着彭德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光线明亮,敞黄的帷帘垂落四处。
一身龙袍的楚皇埋首在案间,手中拿着折子批复,微垂着头神色看不太清楚,而那些近前服侍的宫女太监则是站的极远,各个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以免惊扰了圣驾。
彭德进去之后便朝着楚皇低声道:“陛下,薛柔来了。”
楚皇抬头,看着彭德身后的女子,目光落在她依旧冷清的眉眼之时,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而逝,片刻后才点点头对着彭德道:“你先下去。”(未完待续。)
401 御书房中
“是,陛下。”
彭德对楚皇极其熟悉,见状就知道楚皇是有事情要和薛柔单独谈,他连忙行了礼朝后退了几步,然后才朝着两旁服侍的宫人一挥手。
那些人连忙都是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踩着小碎步跟着彭德一起退出了御书房内,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彭德望了眼房内相对而视的两人,这才轻手轻脚的关上御书房的门,站在稍远的地方目不斜视。
阳光透过高大的檐梁照射过来,带着些金色琉璃的光线投射进御书房中,让得里面丝毫不显昏暗,只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此时的御书房中,只剩下薛柔和楚皇二人。
楚皇抬头看着薛柔,目光暗沉而威势,薛柔丝毫不惧的淡淡回视着他,脸上早没了上次初见之时的恭谨,那冷漠淡然的模样让楚皇眼底闪过几分兴味。他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放下后才淡淡道:“朕与你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朕还觉得你性子不像是普通人,如今想来倒真是小瞧你了,不知道朕该叫你薛柔,还是宁子清?”
薛柔心中恍然,楚皇果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早在霍景凌出现在宣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猜到,如今想来,恐怕也只有这事情才能让楚皇这么急切的让她进宫,薛柔心中虽有几分忌惮,面上却丝毫不露,闻言嘴唇轻扬莞尔一笑,眼底带着几分清浅道:“楚皇陛下恐怕是记错了。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楚皇若喜欢,唤我薛柔或是宁子清都可。”
楚皇见薛柔这般坦诚就承认了她是宁子清。丝毫没有推脱和辩解,不由挑眉道:“你为何这般轻易就承认了?难道就不怕朕是在出言诈你?”
“楚皇陛下说笑了,你既然能派人把我带来,甚至不惜动用禁军,恐怕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我身份,我又何必推诿狡辩,图惹人笑话?”
“你倒是胆大。”
薛柔浅浅一笑:“薛柔并不是胆子大。只是楚皇陛下今日即是请我过来,礼遇相待,我为什么要怕。若是陛下是派兵将我捉来,我此时说不定早就吓得求饶了,不过是仗着陛下心胸似海不会为难我罢了,再说在我看来。宁子清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只不过我喜欢清静所以才想着能瞒一日是一日,以陛下英明神武,被你揭穿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知道了,往后也只是多些麻烦而已。”
楚皇听到薛柔隐晦的奉承,面上和缓了许多,不过对于薛柔所说的派兵捉拿吓得求饶的事情却没信半分,当初周国的事情他通过月妃知道了不少。传闻中宁子清的脾性如何天下人皆知,她能把周国搅得天翻地覆。恐怕这天下也没几人比她骨子里更硬了,所以楚皇只是皱眉道:“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朕想问你,你堂堂宁氏商行少主,坐拥天下之财,来我南楚所为何事?”
薛柔淡淡道:“我不过是与凌王有旧,欠他一个人情罢了。”
楚皇神色微怔,他想过许多可能,可是没想到薛柔来南楚是因为欠容璟人情,他不由微眯着眼看着薛柔,神色中带着几分危险之色道:“照你的意思,之前百花节的事情你是因为璟儿才出手的?”
薛柔皱眉,几乎是下意识问道:“百花节?陛下是说官船行刺之事?”
楚皇看着薛柔的神色,双眼犀利不放过她眼中任何波动,甚至隐隐带着几分逼迫道:“你别告诉朕官船上的事情不是你所为,能布下如此大局,将朕几个儿子和诸位大臣戏耍的团团转的人,这京中除了你薛柔,朕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薛柔闻言顿时笑起来道:“楚皇陛下,我不得不承认你说这话让我很是自豪,毕竟这天下能得你如此称赞的人恐怕不多,但是称赞归称赞,没做过的事情我可是不愿意认的。”
“你想狡辩?”楚皇顿时皱眉。
“有何可狡辩的?无论是薛柔还是宁子清,做过便是做过,没做便是没做,那官船之上命人行刺的事情确实不是我做的,说句不中听的,我薛柔若想行事若非我愿,谁能瞧出破绽?那日的事情处处皆是漏洞,我若真想做什么怎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拆穿,再说了,楚皇觉得以我的本事,真想做点什么,那官船上的人还能活着?”
薛柔神色无比淡定,言语中甚至带着几分狂傲,实际上她这话也不算是假话,那天夜里的事情的确是她和容璟安排的,无论宣王入狱还是后来庆王、蔡安邑的事情都是他们布局,但是楚皇问的却是官船行刺,那事儿还真的确不是她的主意,而是福王一手安排,她不过是借着福王的安排做了点别的事情罢了。
楚皇一直看着薛柔,她脸上哪怕半点异色他都没有放过,看着薛柔狂傲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却又淡定的样子,楚皇心中虽怒却也下意识的相信那夜的事情不是薛柔所为,先不说薛柔的心计的确如她所说,想要做什么绝不会留下那么多破绽,更何况他下意识觉得眼前这女子骨子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傲气,她不屑于说谎,楚皇却根本没想到薛柔钻了他话中的漏子。
心中虽然明白,但是楚皇他面上却是怒道:“放肆,若非是你还会有谁?我南楚一向安泰,可自从你来京之后就波折不断,你还想狡辩?”
薛柔闻言挑眉一副“楚皇陛下你在开玩笑”的表情,那样子莫名让楚皇想到了凌王,眉心忍不住一跳。
薛柔嘴角轻扬带着几分嘲讽道:“南楚什么情形楚皇陛下比我更清楚,早些年陛下康健之时自然是安泰,有你镇压着无人敢有异言,上下也算一心,可自从上次你病重垂危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这南楚朝中局势乱成一团,亲王各自为政,前朝后宫沆瀣一气,就差把这南楚给掀了,要不是陛下你突然病愈,恐怕南楚如今还比不上周国,你却说这些都因我而起,楚皇陛下,当时我可还在大周呢。”
楚皇看着薛柔神色突然心中一凛,想起周国的惨状,他不由双眼微眯起来。薛柔此时突然提起周国,分明是想要告诉他,她若真想让南楚乱起来,就不是眼下这种情形了,想及此处,楚皇眼中不由带上厉色:“你是在威胁朕?”——
(未完待续。)
402 对赌生死
楚皇神色渐厉,薛柔闻言轻笑出声。
“当然不是,陛下乃南楚天子,我怎敢威胁,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我本无意与南楚为敌,所以楚皇也不用把什么寻不着头尾的事情都往我头上扣,这未免太有失风度。”
楚皇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不由怒声道:“薛柔,你好大的胆子!”他沉着眼看着孑然而立的薛柔阴鸷道:“你以为你是宁子清,你身后有宁氏商行,朕就真的奈何不了你?!”
薛柔闻言收敛了笑容,抬头看着楚皇。
“当然不是,薛柔从没有小瞧楚皇的意思,我此时身处楚皇宫,四周禁军环绕,楚皇陛下若想要我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宁氏商行虽有财富,可再多钱财也换不回一个已死之人,薛柔是惜命之人,但是若让我因为惜命就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薛柔是不愿的。”
楚皇沉着脸看着薛柔,见她背脊挺直,脸上虽有些苍白,可是双眼却是没有半点退缩的直视着他,眼底幽深,眉宇间全是毫不掩饰的傲气和锋锐,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他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了一声,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气度,别说是皇室子弟,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比的上?若是薛柔生为男子,这天下大势必有她一份,而且看着薛柔此时的样子,楚皇觉得莫名熟悉,那双锐利幽森的眸子,就好像……当年的司马雯城!
楚皇面上缓和了一些,眼底的怒气虽在却已经没了杀气。薛柔见状神色不变,可心中却松了口气,她知道至少第一关她是过了。
两人刚才言谈数句。看似简单,甚至交锋之中她还隐隐占着上风,可是薛柔心底却很清楚,楚皇盛怒之下未必没有试探之意,如果刚才她有半点迟疑,或是有半点的言语示弱,让楚皇认定她就是百花节之事的幕后主使。让他觉得她来南楚是觊觎皇位传承之事,楚皇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留在宫中。
薛柔微微抬头,身上之前受伤的地方因为肌肉紧绷的原因又崩裂了开来。那里的鲜血染湿了衣裳,浅紫色的宫装衣裙之上染上了淡淡的血色,可是她却面不改色的看着楚皇说道:“我知道楚皇陛下今日唤我前来是何意,也知道楚皇担忧什么。但是我只想说。无论是薛柔还是宁氏商行,绝无意与南楚为敌,甚至于……我可以承诺陛下,在某些时候,我,以及宁氏商行,都可以助南楚一臂之力。”
楚皇闻言神色震颤,他没想到薛柔会做出这种承诺。要知道宁氏商行之所以能够超然物外,就是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一国。而宁家也独立于诸国之外,一旦薛柔今日之言传出,世人知道宁家归属南楚,那宁氏商行的超然地位也自然消失,甚至于,各国之人还会对宁氏商行忌惮甚至怀疑,而对南楚来说,若能得到宁家,却是天大的好处。
楚皇身子微微前倾,双目紧紧看着薛柔双眼,一字一句道:“你如何证明你今日所言不是随口一说?”
薛柔淡淡道:“我厌倦了四处游走的日子,愿在楚国安家,希望得到楚皇庇佑。”
楚皇双眼暗沉,死死看着薛柔神色,而薛柔轻抿着嘴唇面色毫无波动。
御书房内气氛一时沉寂下来,两人彼此看着对方,心中暗涛汹涌。
楚皇看着眼前女子,眼中杀意和犹豫弥漫。这个女子太过聪慧,聪慧的让他觉得危险,他今日召薛柔入宫,的确是存了让宁家归顺的心思,但是他言语逼迫和薛柔自己出言留下却完全不同。如果薛柔从头到尾都不肯服软,最后由他逼迫她不得不留下,他或许会觉得盛名之下不过如此,如此傲气过剩不懂圆滑之人,他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收为己用。
可是薛柔却完全相反,她当硬则硬,硬时宁折不弯,可在关键时刻,她却又懂得退一步明哲保身,甚至一句话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甚至逼得他从胜者成为了那个做选择之人,这种心性,如果把她留在南楚,终有一日恐怕会自伤其身!
可是宁家……
楚皇微一眯眼,他口中说的坦然,可面对宁家的滔天财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不动心?
南楚虽然富庶,在诸国之中仅次大周,但是南楚却只盛产丝绸茶叶,瓷器器皿,在铁器、战马、矿产之上却远不如北戎,甚至不如大周,这些年北戎、大周一直以此钳制楚国,若有宁氏商行相助,将短处补缺,南楚必定能挣脱出来,何愁没有吞并三国的那一天?
反之,如果今日他真的杀了薛柔,虽然除了疑虑,但是宁氏商行遍布天下,他们若是拼死反扑,投奔北戎,北戎本就军力彪悍,只因钱粮限制才不能挥师南下,若宁氏商行倾其全力相助,大周、南楚,谁能抗衡北戎铁骑之师?
楚皇看着薛柔的眼中明暗不定,时而杀意弥漫,时而戾气横生,而薛柔也同样紧紧握住了袖下的拳头,她知道今日是生是死,全在楚皇一念之间。她知道楚皇怀疑她来楚国的目的,更知道楚皇想要杀她之心,她是在赌,赌楚皇哪怕再自私刚愎,他也有身为皇帝的眼光,更赌楚皇如今虽然狠辣甚至看上去昏庸,可骨子里却仍旧留着想要一统三国的野心和**!
一旦他有野心,他自然懂得衡量杀她和留她的得失,只要是聪明人,都会懂得留下她,甚至收服她,远比杀了她要得到的多的多!
薛柔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心却提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选择之下。
可是这一关,迟早要过!
半晌后,当薛柔都以为自己是赌错了的时候,楚皇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薛柔,你既有此愿,朕自无拒绝的道理,自今日起,朕封你为荣安郡主,见皇室无须叩拜,位同亲王,宁氏商行凡在楚国境内行商,都受楚皇室庇佑,你意下如何?”——
(未完待续。)
403 再见故人
薛柔闻言猛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她扬唇一笑,缓缓跪在地上,朗声道:“荣安领旨,谢陛下隆恩。”
楚皇听到薛柔自称,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开怀大笑道:“起来吧,来人!”
门外彭德听到与书房内召唤,连忙推门进去,就见到楚皇神色间没有半点阴沉,而薛柔也是满脸笑意。
他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即刻拟旨,册封薛柔为荣安郡主,位同亲王。彭德,吩咐下去,让礼部把此事办起来,虽是郡主,但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缺。”
彭德顿时大惊,他猛地抬头看向身旁不远处的薛柔,眼底全是骇然之色,他当然是知道薛柔身份的,宁家少主,宁氏商行真正的东家,他深知楚皇心性,今日去宣王府传旨之前,他以为薛柔入宫之后绝对会殒命当场,谁知道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这女子不但没有出事,反而还一跃而上,直接成了荣安郡主,而且听楚皇话中的意思,对她还无比看重。
彭德心里震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恭敬道:“是,陛下,老奴即刻去办。”
楚皇闻言点点头后看向薛柔笑着道:“对了,荣安,你既然已身为郡主,身份尊贵,再住在凌王府内已不合适,那所谓的王府总管也不必当了,朕另外赐你郡主府作为你居所如何?”
薛柔眸光微动,她知道这是楚皇不想让她再和容璟来往甚密。楚皇无意让容璟继位,自然不想她成了容璟助力,薛柔对此只是笑了笑道:“荣安没有意见。但凭陛下安排。”
楚皇对于薛柔的乖觉很是满意,他笑着道:“既然你没意见,彭德,就将城东那座公主府命人修缮一番,再赏两百仆役给荣安郡主,择日便让郡主搬进去,到时候以朕名义替郡主摆宴。邀请京中权贵,也让荣安的身份让所有人知晓。”
彭德心头震动更甚,先不说楚皇要为薛柔大摆宴席。这摆明是告诉众人,这个刚封的荣安郡主有陛下护着,就单说那公主府赏赐给她做郡主府,更是逾制赏赐的两百奴仆。就足以让他倒吸口冷气。
那座公主府乃是先皇的亲姐姐永平长公主的府邸。永平长公主是太上皇最为宠爱的大公主,据闻先皇登基之时,与诸兄妹不和,太上皇唯恐永平长公主受了委屈,驾崩之前不仅赐了铁书丹卷,言帝圣不可杀,更是把只传帝皇的皇家暗卫“暗刺”全部给了永平长公主。
先皇在位时,永平长公主一生未嫁。可在皇室的地位却仅次于先皇,朝中更无人敢不敬。那公主府更是极近奢华,堪比宫中,后来先皇驾崩,姜岐国战起,皇城内乱的时候,永平长公主突然失踪,而那公主府也就此闲置下来,只不过前些年仍旧日日有人打扫,后来过了七八年仍旧没有永平长公主的消息,那公主府才渐渐荒废了下来。
那处公主府占地极广,内里奢华无比,这些年不是没有人眼红,甚至于几个公主成亲出嫁时都曾向陛下讨要过,可是楚皇却一直卡着未曾给过任何人,却没想到今日居然赏赐给了薛柔。
彭德对于薛柔更高看了许多,连忙低声道:“陛下放心,老奴会尽快安排好,让荣安郡主能早日搬过去居住”
楚皇又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和薛柔闲聊了几句,门外便有人来禀报,说凌王派人送了东西入宫。
“他居然会想到给朕送东西?”楚皇诧异道。
那小太监恭声回道:“回陛下,凌王殿下还托人带了话,说这是他寻了许久才寻来的上上品,是补上次寿宴给陛下的寿礼。”
楚皇闻言眼底露出些笑容,他让人把凌王府送来的东西呈上来后,发现是个不大的四方锦盒,打开来便发觉里面放着块十分精致的玉石,石上晶莹剔透,更难得的是通体赤红,艳如鲜血,中间连半丝杂色也没有,赫然是一块极品血玉。
楚皇将之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后大笑道:“好,不错!荣安,你看这块血玉如何?”
薛柔面色古怪的看着那块玉石,以容璟对楚皇的态度,他无缘无故怎会突然送这么一块极品血玉入宫?薛柔片刻间就明白了其中寒意,轻咳一声有些奇怪的看了楚皇一眼,眼底满是笑意道:“这血玉乃是极品,就算在商行之中,我也未曾见过这般品质的血玉。”
楚皇顿时开怀大笑道:“算他有些心思!”他心情蓦的好了起来,之前觉得颇不顺眼的薛柔也突然顺眼起来,见薛柔面露疲惫的样子,楚皇笑着道:“今日朕还有别的事情,彭德,送郡主出宫吧。”
薛柔听到楚皇让她出宫之后顿时松了口气,低声说道:“荣安告退。”
彭德亲自将薛柔送出御书房,两人从御书房出来之后,薛柔原本就想离开,却不想两人刚走出顺宁宫门,就见到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穿着一件佛头青素软锦袍,腰间绑着一根墨色鸟纹腰带,头发整齐的束在冠中,他两鬓已然斑白,身材却依旧挺拔,那双眼睛看向薛柔的时候顿时满眼寒光。
薛柔脚步一顿:武正之?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这人,可是细想起来,能见到他也不足为怪,她就觉得奇怪,霍景凌那一次相见之时分明没将她认出来,为何时隔没多久居然又能这般肯定的知道她就是宁子清,而且楚皇对于她的身份还丝毫没有怀疑,现在看到武正之,她总算懂了,原来问题是出在他身上。
当初在周国时,若说谁最了解她的身份,不是正德帝,也不是周皇室,更不是那些朝臣皇子,而是荣阳王。
荣阳王曾经亲手将她抓回过翠薇别院,两人之间更有交锋,只是当时荣阳王等人小看了她让她侥幸逃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如果其他人只是怀疑薛柔和宁子清之间有所关联的话,荣阳王和殷肇等人却是唯一能断定她身份的人。
武正之是荣阳王身边最信任的人,他自然也清楚她的身份,而且据说霍景瑞称帝之后,朝中军队尽数掌握在他手中,而他如今也是南周御封的镇国公……——
谢谢妮子22的钱罐打赏,乃的催更票月下看着眼馋但是实在吃不下,不过晚上给你加更,么么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