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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栖桐     宠婚守则txt下载     宠婚守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五十章 主意

    “这,这。”

    祁扬拿纸的手都在颤抖,话也说不完整:“怎么几代里头死了这么些人?”

    “是啊。”祁泽叹了口气:“可不就死了这么些个,我也问过齐夫人,反正别的人家里头没死这么多的年轻小媳妇的,这里头要是没有由头,傻子都不信,即然姜家没有妾室,那就不是妻妾相争死的,也只能说,是姜家子孙自己下的毒手了,伯父您想想,连自家嫡妻都害的人是什么好的?这姜家绝不像听说的那样好,相反,还是个火坑,谁跳谁倒霉。”

    祁扬一下子瘫在椅子上,面色青白道:“险些误了二丫头啊。”

    祁泽娘更是吓坏了,嘴里不住念着:“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丧尽天良啊!”

    祁二姐反倒是暗松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祁泽一眼。

    祁泽等着一家子缓过神来,才再度开口:“齐夫人跟我说早先姜家那位先祖定了那样的家训,其实是想叫姜家子孙娶妻的时候好娶,能够娶高门大户的姑娘联姻,是希望壮大姜家,谁知道子孙心不齐,就给弄成这个样子了,弄的这姜家看起来没有妾室,反倒是比那些妻妾众多的人家更坑人。”

    “是啊。”祁扬这会儿脸色还不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往后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总归得好好想想的。”

    祁泽娘起身看看祁泽:“阿泽啊,这事还多亏了你,不然你二姐得吃大亏,伯娘这里谢谢你了。”

    唬的祁泽赶紧起身:“伯娘这是作什么,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他笑着夹了一个鸡腿送到祁泽娘跟前:“伯娘,吃鸡腿。”

    接着,又夹一个给祁扬:“伯父,吃鸡腿。”

    祁二姐则夹了些鱼肉给祁泽:“小弟,吃鱼。”

    “哎。”祁泽答应一声,高高兴兴的吃起鱼来,祁二姐给他添了一碗汤端过去:“这是我才学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祁泽喝了一口,这汤是甜的,他素来爱吃甜食,只觉得汤甜香的很,很合胃口,一口气把一碗汤喝个精光,又吃了一个小包子,肚子也就饱了。

    祁泽自打过继给长乐公主就一直住在公主府里头,这长乐公主府可不缺钱,他又是公主府唯一的主子,自然就从没受过委屈,吃穿用度什么都好,几年下来,他是养尊处优,对于好的吃食不是很稀罕,因为油水丰足,吃的也少。

    可是祁家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甚少吃这样好的饭菜,今日也是祁泽回来,才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平常哪里吃得起,因此,一家人都吃的很多。

    祁泽看的心里微酸,他吃饱了为着叫祁家人多吃些,就将就着他们慢慢的又添了些菜吃着。

    等到一家子吃完饭,祁扬叫祁二姐泡几杯茶来,祁泽赶紧道:“伯父,公主府里的教养姑姑说过才刚吃完饭喝茶不好,不利养生,咱们还是喝些白水,或者弄些果子露喝喝也成。”

    一边说,祁泽一边想到他今天来的时候带了好些东西呢,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我带了好些罐装的果子,还有果子露、花露,还有好些东西呢。”

    祁泽起身跑出去叫在门口侯着的下人将东西搬进来,又给祁二姐拿了一大瓶的花露:“二姐,这个你喝,这是齐夫人给的,她说女孩子喝了最好,对身子好还美容养颜。”

    随后,祁泽又拿出好些奶糖啊,奶块之类的给祁泽娘:“伯娘,这个是给你的。”

    并有一大罐的好茶叶送给祁扬,剩下的东西祁泽都帮祁二姐弄到库房里存起来,等送过去之后,祁二姐特意调了几碗果子露端过去,一家子一边喝着果子露一边说话。

    祁泽这才将范家的亲事说了出来:“这是齐夫人给提的,齐夫人最是厚道温柔的,而且范五夫人我也知道的,是个精明强干,而且心性还挺不错的,想来她家的庶弟也差不了。”

    “齐夫人是好人。”祁泽娘使劲点头表示认同:“她说的亲事想来最是不差的,范家什么样的人家,咱们什么样的人家,这可比不得,再者,咱们是祁家旁枝,人家可是范家正经嫡枝的人,这亲事啊,是咱们高攀了,说句实在话,这事要不是齐夫人做保,范家就算是个庶子,可要说个高门庶女也使得的,很不必说咱们这等破落户家的姑娘。”

    “伯娘,你说什么呢!”

    祁泽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拉下脸瞪了祁泽娘一眼:“二姐哪里不好了?我看着二姐好的很,就是做个官太太也使得的,你干什么贬低二姐,再者说,不是还有我么,我能叫二姐吃了亏。”

    祁泽娘一听就笑了:“是啊,还有你呢,有你在,我放心的很。”

    祁扬也是使劲点头:“你就跟齐夫人说一声,就说我们同意,叫她只管办,真要办好了,咱们一家都要好生谢谢她。”

    祁泽也乐了:“那成,一会儿我就去跟齐夫人说一声,叫她尽快办,好生办。”

    说这话的时候,祁泽打趣的看着祁二姐,倒教祁二姐极为不好意思,脸色通红的啐了祁泽一口,扭身就出了屋子。

    凤鸣宫

    白姑姑在暖阁外头侯着,一直到齐宝盒醒过来叫人进去伺侯,她才带着两个宫女过去。

    一边服侍齐宝盒起身,白姑姑一边小声道:“娘娘,奴去审问了那个小贱人一回,原来,竟是曹家拿住了她兄弟逼着她勾引陛下的。”

    齐宝盒微微撩了下眼皮:“我当谁家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他家啊。”

    她笑了笑穿了鞋站起来:“你去给我调杯香露去,才刚睡了一觉,我这嘴里有些发苦,总不是个滋味。”

    白姑姑答应一声,出门就叫个小宫女调了香露端过来。

    齐宝盒接过喝完,坐下叫人伺侯她洗了脸,又重新梳妆,完了对白姑姑道:“说起来,芳华这小丫头也是个有胆识有心计的,你说说,自打陛下登基之后满后宫算起来,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打着主意呢,可有几个有胆子勾搭的,有几个险些做成的。”

    白姑姑一听,知道齐宝盒已经不生气了,遂笑了笑:“您说的是,满打满算也就芳华一个。”

    齐宝盒往腕上套了一个虾须镯:“得,你派人去探探,把她兄弟救出来吧,这芳华嘛,就先关上几天,叫她受些苦楚,过些日子再好好的调理一下给陛下送过去。”

    “娘娘,这……”

    白姑姑一拧眉,不敢答应下来。

    齐宝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当我什么意思?难道还当我是给陛下拉皮条么,我傻了?”

    “说什么呢?”正说话间,不意建元帝缓步进来,正好听到最后那句话:“什么傻了?”

    齐宝盒赶紧起身:“您怎么进来也不言语一声?”

    建元帝一笑:“我过来看看你说几句话,不值当得弄那么大动静。”

    一边说,建元帝拉齐宝盒坐下:“孩子可还好?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我已经交待御医随时侯着了,你要是哪儿不好就唤御医来瞧瞧,早先四嫂送的那几头奶牛也都留着呢,你记得每天喝些奶。”

    建元帝交待的极详细,齐宝盒笑着点头一一听了。

    等到建元帝把话说完,齐宝盒才道:“陛下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这些事我心里有数着呢。”

    看建元帝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齐宝盒又笑:“不过陛下这么关心我,我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建元帝越发的不好意思,吱唔半晌才道:“朕,朕没有旁的心思,一心一意对你,那个小丫头的事总归朕也不想,那小丫头不懂事有点忒胡闹,她就随你处置,总归你别气着伤了身子。”

    齐宝盒低头一句话都不说,建元帝更急了,一把拉住齐宝盒的手:“宝盒,你可别生气,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这样惹笑了齐宝盒,齐宝盒笑瞅着建元帝:“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难道没数?我就那么信不过陛下么?咱们夫妻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么些年,我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也白瞎了你对我这一片情谊,别说你,就是我自己都觉得愧对你呢。”

    建元帝这才松了口气。

    又听齐宝盒继续道:“说起来,这个芳华也是身不由已,还不是外头有人拿捏了她的家人,她才出此下策的,我想着,这姑娘还算是精明,正好陛下不是要往外散些探子么,不如调教她一番,叫她戴罪立功如何?”

    这话是齐宝盒说的,建元帝没有不应的,立时答应下来。

    齐宝盒又小声道:“芳华这事是曹家调唆的,我想着,曹家吃了好多年的甜头,猛不丁的陛下后宫清静,他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曹家。”建元帝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朕有些太仁和了,以致于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打朕的主意。”

    齐宝盒笑言:“人家可是天下都有名望的后族,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

    建元帝越发的无奈,摇头苦笑。

    说起这曹家来,倒还真是名门望族,也是大周有名的后族,当初太祖的时候就是娶的曹家姑娘,后头太祖坐镇天下,曹家那位姑娘就成了皇后。

    到高宗的时候,皇后也是曹家的姑娘,当初两位曹皇后可是难得的巾帼英雄,最是厉害不过的人物,曹家也因着这两位皇后兴旺起来,大约是因着皇后风光了许多年,叫曹家一直念着那样的日子,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往后宫安插自家人。

    就是当初承平帝的后宫也有曹家姑娘,不过,承平帝是看颜色的,这曹家姑娘长的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人物,也就没怎么受宠,如今曹家又把主意打到建元帝头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添堵

    “你管他是什么,如今你给我好好安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建元帝搂过齐宝盒小声安抚好一通,一直把齐宝盒哄开心了才叫人摆饭,又挑了齐宝盒爱吃的菜夹给她吃。

    齐宝盒知道建元帝向来重诺,他既然承诺会对付曹家,也就不需要自己担心,便也就将这件事情抛下。

    建元帝才要和齐宝盒说些体已话,不想还没说几句,就有小太监匆匆来回:“陛下,太上皇闹着要出宫转转,如今正在成寿宫骂人呢。”

    建元帝一听脸色立时不好了,起身就往外走。

    成寿宫离凤鸣宫可不近,建元帝走的虽快,可到成寿宫的时候也过了有一刻多钟,他进屋的时候,太上皇正将那铁制的木制的竹制的东西全都摔到地上,又指挥几个小太监把他从床上抬下来,又命人收拾轿子抬他出宫。

    “父皇这又是怎么了?”建元帝心里窝了火,说话也不太好听。

    太上皇冷笑一声:“朕怎么了?朕能怎么,朕没生下个好儿子,万事只能自己争取了,这不,连出个宫都有这么多人拦着,知道的朕是太上皇,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囚徒呢。”

    这两年太上皇这样折腾建元帝也习惯了,他也不恼,笑道:“父皇腿脚不好,还是别出去的好,若不然,叫百姓看到太上皇这个样子怕是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他们怕都要想着,太上皇可算是遭报应了,这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就是万乘之尊,缺德的事做多了也老天爷也不饶。”

    这份毒舌的功力可真见长,气的太上皇好悬没摔到床底下。

    “不管你怎么说,朕都是要出去的,你有本事你就掐死朕,掐不死,朕非得出去。”太上皇还真就较上劲了。

    建元帝见此,想着太上皇衰老病残,再加上周围伺侯的又都是自己人,想来出去转转也没什么,便忍怒同意下来。

    他一同意,太上皇更催的急了,那些小太监忙里忙完弄了轿子来,又抬着太上皇上轿,没多少时候,太上皇已经上街了。

    他坐在轿子里掀开轿帘看着外头繁华更胜往夕,起码比他在位的时候要热闹许多也干净许多的长安城,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看了一会儿,太上皇将轿帘甩上,靠着软椅闭目思量。

    他心中不断交战,一时想着他这位十二子虽长相不好,也忒不孝了些,可到底于治国上很有一套,甭看他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承认,建元帝比他强,他在位的时候割让燕州,叫北梁人打入长安城,而建元帝登基才多少日子就把北梁的皇帝给掳了来,这么一比较,他被建元帝秒的渣都不剩了。

    为着家国天下,按理说太上皇是该认了的,好好的在成寿宫养老。

    他有一瞬间也想认了,就这么罢了。

    可是,回头一想建元帝那样对待他,限制他的自由,吃穿用度上苛刻也就算了,这些他都能忍,可唯一忍不了的就是给他安排的那些伺侯的人没一个长的好的,每看一回叫他恶心一回,他在宫中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为了不再看那些丑脸,太上皇决定要好生的给建元帝添些堵。

    又过一会儿,太上皇又往外瞧了两眼,看到一座酒楼的时候大声道:“停,朕要去酒楼上坐坐。”

    抬轿子的侍卫立时停下,转身去了那座酒楼,将轿子住下,两个侍卫进门,不一会儿就抬了个椅子过来,两个小太监将太上皇架到椅子上,侍卫们抬他进去,太上皇指指楼上:“去二楼,找个包房。”

    侍卫们抬着他到了二楼上,叫小二迅速的开了一间包房,将他抬进去扶他坐好,又叫小太监把轿子里放的软垫取出来几个给太上皇垫在四周,叫他坐的舒服些。

    等安顿好了,太上皇挥手:“你们下去吧,到楼上要些酒菜顺便歇歇。”

    几个侍卫离开,那两个小太监却还跟在太上皇身边,太上皇烦的很,只是怎么撵也撵不走。

    没办法,他也只好由着这两个小太监在身边监视,太上皇叫过小二拿了菜单子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样点心,吃喝一通,又叫小二说了些长安城发生的趣事,当小二说到建元帝怎么叫人剐了姓丁的,直剐了三天,最后那肉都碎了,百姓们抢肉都快抢疯了,好些恨丁某人恨坏了的,抢下肉也不说脏不脏,能不能吃,放到嘴里就咬。

    说这些的时候,太上皇再也听不进去了,挥手叫小二出去。

    他慢慢的吃过菜,又隔着酒楼的窗户看了好半天外头的景致,直到两个小太监催他,他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酒楼回宫去了。

    太上皇前脚走了没多久,这酒楼的东家就到了他坐过的那个包房,没多少功夫,就从里头拿出一卷明黄的东西。

    太上皇回宫,建元帝立时召见了陪他出宫的两个小太监,得知他在外头倒真的挺安分,没出什么夭蛾子才算放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也越来越冷,眼瞅着冬至将到,长安城各衙门里头早就生起了暖炉,且因着离过年越来越近,衙门里的事情繁忙了许多,齐靖的工作也一****增长,他时常早早的去衙门,天将黑的时候才能回家。

    这一日,齐靖处理完公务眼瞅着天色还早,想着云瑶爱吃的梅片糖又有了新花样,便想绕路去买些带回家。

    没想到他才出来就碰到早先在工部当官的时候一位同僚,这位同僚姓安,大名齐靖倒不记得了,只知道姓安的是个难得的老实忠厚人,当了这么些年的官从来没得罪过人,谁叫他做什么他也没反驳过,因此,工部衙门的人都叫他安老实。

    齐靖和安老实走个头碰,他对安老实笑了笑:“真巧了,没想到碰到你了。”

    安老实也咧开嘴一笑:“也真是巧了,好些日子没见齐大人,您可还好?”

    齐靖点头:“很好,你呢,如今怎么样。”

    安老实似乎是有些话想要说,脸上有几分为难,便对齐靖强笑一声:“还不错,对了,大人有事没有,若是有时间,不如坐下喝两盅,咱们也算是叙叙旧了。”

    齐靖对安老实印象还不错,又想着这老实人轻易不提什么要求,今日大约是鼓足了勇气才说要叙旧的,若是驳了难免叫他脸上难看,便就应了。

    只是他却也交待小厮去买些梅片糖,等回家的时候带着。

    两个人也没走远,就在附近寻了一个干净些的小酒馆坐下要了几个菜就喝起酒来。

    安老实喝了几杯酒就跟齐靖诉苦,只说他那一对儿女真是讨债的,儿子如何不肖,女儿怎么嫁不出去等等,又说他女儿长的花容月貌,性子也好,可偏偏每回说定了亲事没多久亲家不是出事就是要退亲,弄的别人都说他姑娘是扫把星,叫他好不烦恼。

    齐靖听了之后也跟着叹息几声,又劝了安老实几句,安老实也听劝,可大约是心里苦闷,便多喝了些,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些醉意。

    齐靖看他喝醉了,就劝他早些回家,又叫过小二结了帐,起身就要走。

    安老实看齐靖要走,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是他到底是醉了,一时没站稳险些摔倒,齐靖扶了他一把才没碰着。

    齐靖对安老实笑笑,又思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是在这里愁坏了那也没办法,倒不如回家和儿女们好生说道说道,总归是有办法的。”

    安老实苦笑摇头:“可惜了,大人已有妻有子,若是没有,我倒是愿意将小女嫁给大人。”

    齐靖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安老实说的是醉话,又劝他几句这才离开。

    齐靖走了没多远就碰着自家小厮,见他买了梅片糖,就赶紧骑马回家,回到家中和云瑶还有孩子们一热乎,便将这件小事抛到脑后。

    谁知,没过几天就出事了。

    这一日齐靖才去衙门没多久,就有一个小黄门拿了圣旨进来,齐靖还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跪拜接旨,谁知道,那圣旨竟不是陛下所下,而是太上皇写的,圣旨上写明,早年间********和一女有私情,那小娘子后头给太上皇生了个姑娘,太上皇怕有失体统,便没认下这姑娘,只托工部安怀远大人照料抚养。

    谁知道他这姑娘时运不济,总是被人垢病,齐靖仁义,不想叫好生生的姑娘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就和安怀远说定要娶这位姑娘为平妻。

    太上皇得知此事心中高兴,为了给齐靖增光彩,特封那位安贞娘为郡主,赐婚给齐靖。

    齐靖听了圣旨整个人都晕了,直挺挺跪着不敢相信,心里更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什么心情竟然无可名状。

    “这位公公,这圣旨……恕我不能领。”齐靖咬牙回绝:“臣并不认得那位安家姑娘,也从不曾和安大人定下什么婚约,想来,太上皇是弄错了。”

    齐靖并不怕太上皇,那就是没牙的老虎,就算是叫上两声也咬不着人。

    只是他这心里膈应着呢,谁知道不过和安老实说了几句话,就蹦出一件这样的事来,没的叫人恶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庚贴问题

    小黄门笑了笑:“太上皇还没老糊涂到那种地步呢。”

    说话间,小黄门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及庚贴来递给齐靖:“齐相瞅瞅,这玉佩可是您的?庚贴也是您给安大人的,这可再错不了的。”

    “我要见太上皇。”齐靖抬头咬着牙,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他被人算计了那也忒傻了。

    “太上皇病了,谁都不见。”小黄门越发笑的欢快:“齐相,您还是回家准备准备,早些迎娶新夫人进门吧,那位可是太上皇的姑娘,正经的金枝玉叶,可不是您家那位村姑出身可比的。”

    齐靖脸色更加难看,想将玉佩和庚贴装到袖中,回去再想办法,不想小黄门伸出手来:“齐相,玉佩和庚贴可不能给您,奴才还得交给安大人呢,您别叫奴才交不了差。”

    气的齐靖心肝都疼,面上还得做出平静的样子来把东西交给小黄门。

    领了旨,齐靖从衙门出来,也不理会同僚跟他如何道喜,直接就进了宫。

    这厢建元帝才召见了几个臣子说了些事,就听小太监来报就齐靖求见,建元帝立刻叫他进来。

    齐靖进了紫宸宫,先给建元帝见过礼,黑着一张脸道:“太上皇如今连路都走不了,且周围伺侯的都是陛下的人,如何能防着这重重的人手出来传旨?而且,还能算计到臣的头上?”

    “什么?”建元帝大吃一惊:“你这话何意?”

    齐靖将袖中的圣旨递给建元帝,建元帝看了一回,脸色也越发的难看,气的拍桌子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等事情朕竟然不知道,太上皇治国之事不成,收买人心的本事倒见长,看起来,他身边伺侯的那些人又得换了。”

    齐靖坐下,脸色更加黑沉:“陛下,您说臣要如何?太上皇这旨是领还是不领?领的话,臣不情愿,也对不住臣的夫人,而且,真要娶进太上皇指定的人进家门,往后,齐家可就没有太平日子了,不领的话,臣要被天下人骂成背信弃义,目无君上,这可实在两难。”

    建元帝也为难了,可不是怎的,太上皇这分明就是恶心人呢。

    “你……”建元帝捶了桌子:“你身上的玉佩如何就叫人偷了去?这般重要的东西没了怎的也不知道?”

    “呵呵!”齐靖倒是笑了:“您几时见臣身上戴过玉佩,臣自来嫌弃这等东西碍眼,都没戴过的,那块玉佩可不是臣的。”

    建元帝气呼呼坐下:“看起来,确实太上皇故意刁难。”

    齐靖低头:“玉佩不是臣的,可这庚贴怕是真的,臣想着,太上皇的人必然收买了臣家下人,或者偷了庚贴,或者是打听到臣的出生日期叫人仿了一个,可这事臣心里清楚,却无从辩驳,还有,臣几日之前确实和安老实喝了一回酒,当时只有臣和他两个人,再没第三个人在场见证,凭的臣说破了嘴,只要安老实咬定臣答应娶他家姑娘,臣就撕掳不清。”

    “唉。”建元帝听到这里也气不起来了,长叹一声过来拍拍齐靖的肩膀:“也是你倒霉,这事,朕也没办法,朕总不能为着这个去和太上皇吵吧,而且,事已至此,就是朕这会儿……叫太上皇病重,也于事无补了。”

    齐靖摇头苦笑:“罢,臣找陛下也讨不到说法的,倒不如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最起码,也叫臣那苦命的夫人有个准备。”

    说着话,齐靖起身告辞,建元帝赶紧叫人送他出宫。

    从紫宸宫离开,齐靖面上苦涩之极,步伐都觉得沉重无比。

    他虽然也知道别人这般算计他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可是,心里还是又悔又恨,暗怪自己没有防备,又觉对不住云瑶。

    等出了宫,齐靖就下定决心,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应,就算是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不讲信义,也绝不能对不住云瑶一星半点。

    定了决心,他反到觉得心里轻松许多。

    打马还家,齐靖跳下马进了大门,一进门就问下人:“太太在哪儿?老太爷老太太在哪?寻个人告诉太太一声,叫她去老太太屋里商量事情。”

    吩咐完了,齐靖去了齐顾氏那里。

    等着齐老牛、齐顾氏还有云瑶都来齐了,一家人坐定了,齐靖才把今日的事情讲了出来,一边讲,他一边责怪自己。

    等他说完,齐顾氏恨不得捶他几拳:“你这孩子,都是为官作宰的了,还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一点不长心呢,叫人家这么算计你,你丁点防备都没有?”

    齐靖满脸苦意:“是我不是,娘骂的对。”

    云瑶却看不得齐靖伤心,赶紧对齐顾氏道:“这天底下可没有天天防着贼惦记的理儿,相公这样也是没有办法,不说相公,就是换一个人怕也防备不了。”

    齐靖头垂的更加低了些。

    云瑶咬了咬唇:“事已经这般了,咱们也都别怪相公,一家人好生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坎。”

    一行说,她倒是认认真真想起办法来。

    齐老牛看到云瑶的作派,暗中满意,不由点头。

    他转头看看齐靖:“老四,那庚贴你看了没有?”

    齐靖摇头:“我那时候心里乱的紧,想着人家要嫁祸于我怎么都有说法,所以便没看。”

    齐老牛点头,又对齐顾氏道:“你去把咱们床头的那个匣子拿过来。”

    齐顾氏不知道齐老牛要干什么,可还是起身去拿了匣子过来,齐老牛拿过钥匙开了匣子,从里头拿出许多庚贴来,这庚贴都是拿红封封着的,红封上头写了名字,比如齐老牛、齐顾氏、云瑶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拿出来之后找了找,确实是丢了齐靖的那一个。

    齐靖脸色越发难看,气的骂道:“都是一群吃里趴外的东西,咱们家对他们可不薄,竟然这样背主,查,这事必须得查,不然今日能偷庚贴,明日不定要害人呢。”

    齐顾氏和云瑶脸色也很难看,尤其是云瑶,这家是她当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可不就是说她这个当家的不好么。

    云瑶赶紧起身,扑通一声跪在齐老牛和齐顾氏跟前,眼圈微红道:“都是媳妇不好,没当好这个家,竟弄出家里下人偷盗主家东西的事来,还请爹娘责罚。”

    她一跪,齐靖都心疼了:“这干你什么事,你跪什么?”

    齐顾氏赶紧扶起云瑶来:“快起来,快起来,好孩子,这可不怪你。”

    齐老牛抚了抚胡子对云瑶点头:“你起来说话。”

    云瑶从善如流的起身,肃手站在一旁,准备挨训,没想到齐老牛倒是笑了,他这一笑就停不下来,笑容可是大的都要把房顶掀了。

    吓的齐顾氏都快哭了:“老头子,这事咱不气啊,咱们一家想办法,总归能过去的,你可,可别气出个好歹来,这可叫我怎么办呀。”

    齐靖也慌了,赶紧过去扶住齐老牛相劝。

    齐老牛笑过一回,并不曾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脸上带笑道:“这一回,恐怕太上皇白算计了。”

    一句话,一家子人都愣住了。

    齐老牛一脚踹在齐靖身上:“你啊,就算是精似鬼,可还是太年轻了,好些事情没经过,便疏忽大意了,幸好你有我这个老子,不然,这回非得叫你栽个大跟头。”

    云瑶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齐老牛:“爹这话是何意?”

    “何意?”齐老牛摸着胡子直笑:“你把一盒子的庚贴都拿出来好好瞧瞧。”

    云瑶点头,先拿过她自己那张来,翻开一看登时惊坏了:“这,这不是我的出生时刻呀。”

    又拿过齐顾氏和孩子们的,每一个都翻开看了一遍,看完之后连声惊问:“爹,怎么这庚贴上的时辰都一样?”

    齐靖一听也赶紧凑过去瞧,这一瞧,也看出事来了:“这,这都是爹的时辰。”

    齐老牛高兴的直笑:“就是我的,老四啊,自打你当了官,我这心里就没一刻消停的,别看你爹啥都不说,可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官场险的紧,无异就是在悬崖上走路,行差就错一丁点,那就是万劫不复啊,爹怕别人拿了你们的时辰弄出事来,就把咱们家的庚贴藏了两个地方,一个地方极为隐密,只爹一个人知道,另一个就是露在面上的这个,这里头的庚贴不管是谁的,都用的是爹一个人的时辰,你的那个也是,上头是爹的生辰时刻。”

    “啊!”

    齐家这一家子这个惊哟,这个喜呀,那种心情简直是怎么描述都描述不出来。

    齐靖先是一惊,随后也跟着大笑出声:“这……这一回太上皇可真是要栽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齐顾氏和云瑶婆媳两个也笑的喘不过气来。

    等他们笑够了,齐老牛拍着桌子道:“老四,你别看你爹面上老实的紧,早先莲花镇上谁不知道我齐老牛就是那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可你们又哪知道我小时候也是调皮捣蛋油滑的紧,这一回啊,你爹就为了你再没脸一回,你爹啊,得叫那些算计你的人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算计人,什么才叫厚颜无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气吐血

    齐靖终是听明白了齐老牛的意思。

    他倒是有几分腼然,看了齐顾氏一眼:“我娘愿意么?别到时候娘再揍爹一回。”

    “这叫什么话。”齐老牛笑着:“你娘巴不得呢。”

    齐靖又看向齐顾氏,齐顾氏到这会儿还没怎么听明白齐老牛到底啥想法呢,不过,她见齐靖看过来,立刻点头:“只要是能给你出气,娘怎么着都乐意。”

    云瑶往前走了几步,拉拉齐靖的袖子:“相公,你和爹打什么哑迷?”

    齐靖才要说话,不想齐老牛使劲咳了一声,齐靖立刻住声,对云瑶使个眼色:“能有什么哑迷,不过是爹想给咱们出气罢了,这事你就甭管了。”

    云瑶倒是挺信任齐靖的,齐靖即然说叫她别管了,她就真不再问了。

    齐顾氏那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见自家老头和儿子都说好了,媳妇那里也没意见,更不会去问了。

    就这么着,天大的事情就给化于无形之中,齐靖该干嘛干嘛,齐家也是风平浪静。

    隔了几天,太上皇那里终于坐不住了,叫人把齐靖召进成寿宫,齐靖心情很好的进去,一进门,就见建元帝也在,而且还有齐宝盒坐在一旁瞅着他直着急。

    太上皇半躺在床上,看到齐靖进来,立时拉下脸去:“齐靖,朕问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太上皇?”

    齐靖赶紧行礼,笑道:“自然是有的,臣不只眼里有您,心里也一直记挂着您呢,只是臣不便进宫,好些日子也没给您请安了。”

    “即是心中有朕这个君上,为什么朕的旨意下了好几天,你们齐家不动不响,连个出头露面的人都没有,朕那个姑娘还等着你家上门议亲呢。”太上皇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齐靖对建元帝道:“皇帝,这就是你治下的臣子,这般无礼无情无义,哪里还有资格再为官作宰的,照朕看来,他要是不娶朕那姑娘,就直接罢了他的官吧。”

    “父皇。”建元帝这个气哟,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掀起眼皮瞅了太上皇一眼,那眼中冰冷警告的意味十足:“如今这大周是朕的天下,齐靖也是朕的臣子,罢免不罢免的,只有朕说了才能算。”

    “好,好。”太上皇更加生气,指着建元帝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特意来气朕的吧,你,你不尊君父,老天怎么没降下雷来把你给劈了,要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朕就该掐死你。”

    “呵呵。”建元帝冷冷一笑:“父皇还有脸说儿臣,真要老天降下雷来劈人,头一个劈的应该是父皇,劈了父皇才轮得到儿臣。”

    太上皇听了这话,脸都变成紫色,呼哧呼哧的喘了好一会儿粗气,看起来真是气的不轻,差点就没气的一命归天,也是他命大,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挺有精神,要换个人,只怕早倒下了。

    太上皇气完了又骂齐靖:“你甭在这儿看热闹,自来朕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朕的圣旨已经下了,朕的姑娘,你不娶也要娶的。”

    齐靖一听这话可不敢领,立时跪下来嗑头:“并非臣家中嫌弃太上皇的姑娘,虽说这姑娘早先没名没份的是个私生女,可到底是太上皇的私生女,原也比别人家的私生女更高贵一些,真要说起来,配臣家里的人也是配得上的,只是……也并非臣不尊旨意,不将太上皇放在眼中,实在是这差了辈啊,真要把郡主娶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还请陛下收回旨意,不然,臣一头碰死在这里也不能接旨。”

    原来齐宝盒要替齐靖说话,可一听齐靖这些话,就安安稳稳的坐下了,就连建元帝也被她压着说不出话来。

    倒是太上皇还没反应过来,指着齐靖骂:“乱的什么辈?你给朕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朕还真就不怕你撞死。”

    齐靖一抬头:“早先臣和安大人商定此事的时候哪里知道那姑娘是太上皇的女儿呢,臣以为是安家的姑娘呢,臣听安大人说这姑娘命不好,每回订亲对方都要出事,想来定然是八字硬,要寻个体面富贵的人嫁才压得住,臣想着臣老父说过许多时候,只说如今成了国公,可臣的母亲大字不识一箩筐,还真当不起国公夫人的体面来,老父亲想娶个平妻出门应酬,便和安大人说了此事,安大人一听就挺高兴,说承恩公是真正体面富贵人,想来这门婚事能成,臣回家禀告老父得了同意才给了安大人庚贴。”

    齐靖眼圈微红,一脸急色,急乎乎的说着,越说越急:“谁知道这姑娘是太上皇的女儿,正好和陛下是一辈,算是陛下的妹妹,而陛下娶了臣的妹妹,算是齐家女婿,我家父亲又娶陛下的妹妹算怎么回事?以后这该怎么称呼?要陛下称自家妹妹为岳母?还是要我父亲称陛下为兄长?”

    太上皇越听越气,越听越急,最后差点没吐出血来:“你,你说什么?你订……你给你父亲订的亲事?”

    齐靖使劲点头:“大约是安大人没有说清楚吧,确实是给臣的父亲订的亲事,不信太上皇把庚贴拿来看看,那上头写的是臣父亲的出生时辰。”

    “拿庚贴来。”太上皇脸上越发的难看,一个小太监立刻拿过庚贴,太上皇抢了就看,这一看,真是气坏了,看完庚贴,使劲的将庚贴扔到地上,随后就吐了血。

    齐靖赶紧将庚贴拿起来交给那小太监,又赶着和建元帝一起慰问太上皇,齐宝盒则起身命人赶紧找太医过来给太上皇诊治。

    忙乱了一场,等将太上皇安顿好,建元帝和齐靖还有齐宝盒出了成寿宫之后,三人相视大笑。

    齐宝盒一边笑一边道:“没想到咱爹还有这两下子,这回好,太上皇算计来算计去没沾了半点光,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只赔了他的名声,还把他唯一剩下的姑娘也折了进去。”

    建元帝点头:“太上皇瞒的还真紧,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他在外头还有一个姑娘呢,想来,他也是爱面子的,不乐意叫人说他有私生女,私德有亏,如今啊,为了整你,名声体面都不顾了,谁料得到,就是丢这么大的人,也没整到你,反倒给他自己添了堵。”

    齐靖苦笑摇头:“这一回的事也算是给咱们警告了一回,万事不能掉以轻心啊。”

    建元帝连声称是:“是啊,这几年太平日子过多了,早先的警觉都给扔了,往后咱们还得小心谨慎些,不然叫人钻了空子,哭都来不及呢。”

    齐靖笑着又说几句话就告退出宫。

    从宫中回去,齐靖直接去寻了齐老牛,把太上皇气吐血的事情跟他说了,齐老牛摸着胡子直笑:“该,谁叫这老头缺德,好事不做尽出些馊主意,这回倒好,气坏了吧,呵呵,他的气还没受够呢,你老子我啊,还得继续气他。”

    “爹打算如何?”齐靖问了一句。

    齐老牛一摆手:“你甭问了,我自有主意,你跟你媳妇说一声,叫她配合我就是了,这几天我要啥叫她给啥,还有,把你娘安抚好了。”

    “知道了。”齐靖赶紧答应一声,又狗腿的过去给齐老牛捶背:“为了儿子的事,倒是叫爹辛苦了。”

    齐老牛大度的一挥手:“得,谁叫你是我儿子呢,老子为儿子做事,哪里能称辛苦,唉,这天下间啊,儿女都是债哟,如今,你老子就是还债的。”

    齐靖越发觉得羞愧:“倒真是儿子的不是了。”

    齐老牛笑了笑没再说话,闭着眼睛享受一国宰相的服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去跟你媳妇说一声,叫她给我准备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有用。”

    “哎。”齐靖答应一声,又给齐老牛捶了会儿背,齐老牛不耐烦的赶他,他这才赶紧离开。

    回到自己屋里,齐靖把事情讲了一遍,倒逗的云瑶笑倒在床上,捶着床板直嚷肚子疼:“哎哟,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我也该进宫瞧瞧,真想看看太上皇气成啥样了。”

    齐靖一伸手把云瑶揽进怀里,等她笑够了才嘱咐一声:“爹怕还有的作呢,这几天你多陪陪娘,叫娘别多想,还有,爹要什么你仔细准备好,爹这一回可是给咱们出大力了。”

    云瑶靠在齐靖身上,手上缠着他的头发玩:“我也没想到爹那样不声不响的人竟是这样精明,这事啊,真是全靠爹了,要是没爹想的远早早的换了庚贴,只怕咱们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说到这里,云瑶起身拽着齐靖的衣领威胁他:“我可告诉你,这一回是别人算计你也就算了,我不计较,可你真要敢有外心,我就做好些厉害的机关直接把你给剁碎了喂狗。”

    齐靖一笑,攥住云瑶的手好声好气道:“成,我记着呢,娘子的机关术那般厉害,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丁点对不住娘子的事。”

    这话说的,逗的云瑶又笑了一回。

    笑够了,云瑶亲自去库房寻了些上好的锦缎,这锦缎看着好看,其实花色已经不时兴了,而且都是早些年堆积下来的旧货,齐家人都不喜欢,白堆着发霉呢。

    除了锦缎,她又找了些个旧首饰,另外弄了些酒水,准备好了叫人给齐老牛送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宣扬

    云瑶才把东西给齐老牛送过去,回来见没了齐靖的踪影,又有宫中齐宝盒派来的小太监上门。

    这小太监也是齐宝盒的心腹之人,看着年纪不大,却是个最精明的,对齐宝盒也忠心耿耿,他上门见了云瑶就直接问和安家的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安排的?

    云瑶笑着一一答了,叫那小太监回去告诉齐宝盒一声,只说叫齐宝盒不必担心,自家会解决好的。

    小太监得了话也不多留,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云瑶叫人把他送出去,才说要歇上一会儿,不意又有蜀州的信送进门来。

    云瑶苦笑摇头,心说今天还真是忙呢,事情一件一件的叫人连个歇息的时候都没有。

    她原还说把大事忙好了就仔细的排查家中的人手下人,看看到底是哪一个胆子大不要命的,敢偷主家庚贴的?同时,云瑶还搞不清楚那个下人是怎么偷到手的,想问个明白,哪里知道,她竟然连这个时间都没有。

    拿了信,云瑶又叫人打赏了送信的人,展开信看了几眼,立时气的脸都红了,拍着桌子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当初可是他千方百计求娶我家姐姐的,怎么如今竟是始乱终弃。”

    将信折好放在袖中,云瑶叫海棠过来:“你去看看老爷在哪,叫他赶紧回来,有重要事情商量。”

    海棠得了令赶紧出去寻找,没多大会儿功夫,齐靖步履匆匆进来,一进门就急忙询问云瑶:“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云瑶摇头,脸上连个笑都没有:“并不是我的事情,你看这信。”

    她把信递给齐靖,齐靖接过去看,看了一回,也是气到咬牙:“这个狗东西,要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玩艺,当初就不该把二姐嫁给他。”

    又看一回,齐靖又骂:“二姐和五妹都是傻的,真真没出息,肖智这种狗东西就该狠狠的打上一通,打够了,他自然听话,若是三姐,只怕肖智的命都去了半条,也是她们俩没刚性,肖智才能如此猖狂。”

    云瑶点头,拧拧眉头:“还有五妹夫呢,鲁善那样大的个子,又是个武官,如何也不知道给二姐出出气。”

    齐靖冷笑:“谁知道呢,说不得他和肖智一样有什么歪心思,他还觉得肖智做的对呢,也指不定他记恨二姐早先相亲的时候下了他的面子,如今故意不管。”

    云瑶听的也是一阵叹息,问齐靖:“这下要怎么办?”

    齐靖揉揉额角:“怎么办?自然要派人过去看看,二姐要是打算和肖智过下去,我就想办法弹压他,要是不打算过了,就把人接回来,难道我堂堂国公府还养不起自家的姑娘,由着别人糟贱不成。”

    “那我派朱管家夫妻跑一遭吧。”云瑶想了想,这朱管家夫妻处事老到,为人精干,倒是合适的人选。

    “成。”齐靖咬着牙应了,又叮嘱云瑶:“这事你先别跟爹娘说,省的气坏了二老。”

    “我心里有数呢。”云瑶强笑一声:“我还记得二姐那时候如何看重肖智,当初他们上任的时候拐到肃州,二姐为着肖智如何苦求我帮他们移山开路,又怎么求我弄了那寻着矿藏的机关,原想着肖智应该感激二姐,该和二姐好好过日子,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功夫,他就这么着了,说起来,还真是人心难测啊。”

    “那也是他没定力没骨气。”齐靖骂了一句:“怎么别人都没事,偏偏他就出事了,可见得他不好。”

    云瑶自然顺着齐靖说话,也骂了几句,又和齐靖商量了好一会儿,想着若是银竹还要和肖智过日子,这事情该怎么圆转,要是不想过了,该怎么把她接回长安来。

    夫妻俩商量了好一会儿,将色色事情都考虑周到,齐靖还有好些事情要办,便匆匆离开。

    不说齐家如何,且说那小太监从齐家出来回宫复命,正好建元帝也在凤鸣宫,小太监将齐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建元帝和齐宝盒听。

    齐宝盒听了剑眉倒竖,咬牙道:“真没想着安老实对太上皇这般忠心,似这么注定没好结果的事情他都能去做,倒叫人刮目相看。”

    话这般说,可齐宝盒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绝不叫安家好过,那个太上皇的私生女也甭想有好下场。

    建元帝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妹子也没甚好感,便也由着齐宝盒胡说。

    等齐宝盒发完脾气,他又劝了一回,指着齐宝盒的肚子道:“你也悠着些吧,你这么整日生气,别到时候整的朕儿子出来也是个暴脾气。”

    齐宝盒瞪他一眼:“怎么的?如何我连发脾气都不成了,难不成陛下也嫌弃我了,有了旁的心思不成?”

    “你这叫什么话。”这话弄的建元帝又好笑又好气,实在拿齐宝盒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和你少年夫妻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经了多少事才有如今的日子,我活腻歪了能有歪心思,以后这话不许说了,省的带累了咱儿子。”

    齐宝盒摸摸肚子:“说不定是姑娘呢。”

    建元帝又笑了:“姑娘也好,姑娘朕也疼。”

    他又瞅了齐宝盒一眼:“只是,要是姑娘的话,你就更不该发脾气,也不许说脏话了,省的真教坏了姑娘,你想想,将来多可爱的一个小公主,张口闭口骂人,还没怎么着呢就动起手来,这可不好。”

    齐宝盒想想也是,便也收敛了些脾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总归这些日子脾气一****变差,看哪哪都不顺眼,总归是想发脾气。

    建元帝也知道她如今脾气差,不过心疼她怀胎辛苦,倒也由着她,时常哄着她,这么越是哄着,齐宝盒的脾气越是古怪。

    她自己明白这样不好,可总是控制不住。

    深吸了口气,齐宝盒压住心头的烦燥,拉着建元帝问:“你说,我爹和我四哥打算怎么办?”

    建元帝摇头:“朕可不知道,不过朕想着舅舅虽看着老实,可却是个有大主意的,这事啊,说不定还有的可瞧呢,咱们就别管了,等着看好戏吧。”

    齐宝盒多精明的一个人,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点什么,也跟着笑了:“是啊,我就等着看看安家能讨得了什么好。”

    如今被建元帝和齐宝盒议论的齐老牛正带了许多礼品,大模大样的从家里出来,也没坐车,就带着几个下人步行,倒显的排场比坐车还大些。

    他这厢才走了没多少路,就碰着翰林院几位官员,这几位是清流,跟齐家住的不远,算是邻居,平常倒也认得。

    见着齐老牛,几位翰林赶紧笑着过来见礼,那位说了:“轻易不见国公爷出来,您老可还好啊。”

    齐老牛笑的眉花眼花:“好,好着呢,老夫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这位又说了:“瞧出来了,您老高兴着呢,怎么着,这是要去哪儿?还带了这么些好东西,给谁家送礼去?”

    又有一位问了:“听说齐大人要娶平妻,可是真的?”

    “哪里是犬子要娶平妻。”齐老牛笑的更加欢实,简直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是老夫要娶平妻,这安老实连话都说不清楚,竟叫太上皇弄错了。”

    先头那位又问了:“怎么弄错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齐老牛笑道:“原是犬子和安老实喝酒,听说安老实家有一个老姑娘至今未婚,便想到我们家如今是国公府,然我那老妻到底见识浅薄了些,好些事都不能出头露面,我又说过想娶个官宦家出身的平妻,就跟安老实说了,安老实也乐意,这不,老夫的庚贴都给他家了,谁知道这老实头会弄错啊。”

    几位翰林一听登时乐了:“这还真是您老的福份了,谁知道安家的老姑娘竟是太上皇的女儿,皇上的亲妹……”

    说到这里,几位翰林一想这辈份还真是乱,便也不好说什么。

    齐老牛却拱手道:“本来老夫哪里知道安老实的女儿是太上皇的姑娘,这可是想破天都想不到的事,哎,亲事做下了才明白,这不是,这不是乱了辈份,叫老夫作难吗?我齐家几辈子的人了,就没有那等言而无信的,老夫要是娶了这姑娘吧,这有点……有点太那啥了,要是不娶,也是不讲信用,这可真是为难了。”

    几位翰林也连声点头:“是啊。”

    又一位问:“那您这是干什么去?”

    齐老牛一笑:“老夫想来想去,总归亲事说定了,太上皇的旨意也下了,老夫要是不娶,这不是逼着人家姑娘上吊么,没办法,就是乱了辈份,老夫也得娶回家啊,这不,正想去安家拜访一下,去瞧瞧我那未来老丈人呢。”

    “您尽管去,尽管去。”几位翰林听了这话都乐不可支,和齐老牛打个哈哈就拱手告辞。

    诸位可莫要以为八卦长舌是妇人的专利,这男人啊,也有八卦的人,那几位翰林中一位姓何的就是最为长舌喜好搬弄是非的,他得了这样的趣事,当下别的都顾不得了,立马去翰林院对着满院的翰林宣扬起来,没有一日的功夫,长安城几大衙门尽知道这事。

    可不光他宣扬,齐老牛这走到哪说到哪,恨不得将事情传的满天下尽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岳父老泰山

    等到齐老牛走到安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安家住的地方也多是官宦人家,这些人也有许多认得齐老牛的,齐老牛过去的时候,又正好是这些当官的下衙回家的时间,见着他,难免都要问侯一声。

    比如说:“国公爷,您老可是稀客,您这是来干啥来了?”

    齐老牛就会笑吟吟的答上一句:“这不,想娶个平妻,已经相看好了,我就拿些礼物来见见未来老丈人。”

    “哟!”那些人一听就极为惊奇:“您老可真成,您这相看的是哪一家?”

    齐老牛笑笑:“安家姑娘。”

    又有人会问:“我听说安家姑娘不是要许给您儿子做平妻么?怎么的,安家有几个姑娘?可这也不对啊,没有姐妹嫁父子的。”

    齐老牛赶紧摆手:“弄错了,弄错了,本就是给老夫说的,庚贴都换了,结果太上皇一时高兴颁错旨了,这不,我赶着上门来解释一二,省的我那老丈人一生气,不把他家姑娘嫁过来了。”

    “原来如此。”这些人都听住了,愣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恭喜齐老牛,并且好几个人都说等到齐老牛成亲的时候必然上门讨杯酒喝。

    齐老牛都是笑着应下。

    说了一会儿话,应付了一些官员,齐老牛总算是走到安家门口了,他叫随从敲门,不一会儿安家的大门打开,门子出来问了一回,听说是承国公来访,立时将人请进去,又叫人飞跑着去告诉安老实。

    没多大功夫,安老实就匆匆出来,一边紧走一边对齐老牛抱拳道:“您老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安老实走过来还想给齐老牛见礼,谁想到,齐老牛动作可比他快多了,齐老牛拱了拱手做了个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呃?

    安老实傻在当地,都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的问:“国,国公爷,您这,这是什么意思?”

    齐老牛笑了笑:“你不是和我家儿子给我说定了亲事么,你家姑娘要嫁我做平妻,这信物也拿了,庚贴也给了,怎么的,想反悔?”

    “不,不对啊。”安老实更加紧张,搓着手问:“我说的是,是您家儿子,是齐相,可不是您。”

    “怎么不是?”齐老牛一听就拉下脸来,做出一脸气愤的样子:“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言而无信?早先明明说好的亲事,如今竟是不承认了,凭的什么?还说什么要给我家儿子做平妻,我呸,你们倒是想的美,你拿庚贴看看,那上头是谁的生辰?旁的都能错,这个可错不了。”

    “拿庚贴。”安老实也给气着了,一边引着齐老牛往里走,一边叫人把庚贴拿过来,拿来一瞧,登时傻在当场。

    旁的先不说,这庚贴上可有出生的年份,齐靖不过是二十许的年轻人,他出生的时候可是承平帝在位之时,那是承平年间,可是,庚贴上分明写的是文宗皇帝的年号,正正和齐老牛的年岁合适啊。

    “看了吧。”齐老牛把头一抬,一脸的傲气:“正是老夫的生辰,总错不了的吧。”

    “许是,许是拿错了。”安老实这会儿头上冒汗,他连擦都顾不得擦,紧着想办法推拒,可惜的是他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又不怎么能言善辩,这会儿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齐老牛冷笑一声:“拿错了?这个能拿错?姓安的我告诉你,老夫可不是什么平头百姓任由你们耍着玩,老夫堂堂的国公爷,皇后娘娘的亲爹,皇帝陛下的亲舅舅,可不是你一个小官想拿捏就拿捏得住的,你家姑娘即许了老夫,那就不容反悔,你要是敢悔婚,老夫就闹的你们安家阖家不宁。”

    说到这里,齐老牛噌的站了起来,伸手就拍起桌子来:“老夫可不只有一个当宰相的儿子,还有七个姑娘,七个女婿呢,老夫偏不信他们爹叫人欺负了,他们也能坐得住。”

    这话说的狠了,还真像是街面上混混打架之前放狠话,安老实哪里经过这个,登时吓的腿都软了。

    “这,这……”

    安老实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姑娘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啊,那还是太上皇的姑娘,我总得请示一下吧。”

    “只管请示。”齐老牛大度的一挥手:“就算是太上皇也得讲个诚信啊,总不能定下的亲事因他一句话就搅黄的,天底下没这样的理儿。”

    说完话,齐老牛狠狠的瞪了安老实一眼,拍手叫随从将带来的礼物抬进来,往地上一放就对安老实道:“反正老夫是送了定礼来,你们家也收下了,这门亲事,你不答应都不成。”

    他看都不看安老实,气哼哼的一挥手,带着随从就走。

    安老实去追,可哪里追得上齐老牛还有那几个身强体壮的随从,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人都走光了,他抱头蹲在地上哭丧着脸道:“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我早就说这事不地道,没这样算计人的,可是……如今可倒好,算计来算计去,白白的苦了贞娘。”

    “爹爹。”

    一个带着哭意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穿着淡粉衣裙的女子迈进屋中,这女子鹅蛋脸,修眉俊目,挺鼻薄唇,看起来倒真是个清俊的小娘子。

    安老实抬头看了女子一眼,苦着脸道:“贞娘啊,你,你都听着了?”

    这贞娘进屋,进来就哭:“都听到了,女儿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事情,这,承恩公府实在欺人太甚,我想进宫找父皇好生说说话,我们不能由着人这样欺负。”

    “是啊,进宫找太上皇叙叨叙叨吧,你总归是他的亲骨肉,他不能不管你吧。”安老实抹了一把脸起身:“再者,太上皇也丢不起这人,他总不能真叫你嫁个老头子吧,而且,这辈份也不对啊。”

    安贞娘强笑一声:“都是女儿不好,给爹添麻烦了,叫爹跟着受累,往后,往后女儿定然记得爹爹恩情,一定要好生孝顺爹。”

    安老实听的这心里吃了蜜一样甜,却还是摆手道:“不必,不必,我也是,也是为了你那福薄的娘,是你娘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的,我就一定得好生待你。”

    安贞娘一笑:“爹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生一世都报答不清。”

    “哟!”就在父女温情脉脉之时,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红着绿,打扮的极为妖娆的中年女子迈步进门,一进来靠着柱子就上下打量安老实和安贞娘:“这就父女情深上了,还一生一世报答不清,我呸,贞娘,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就你那缺德模样,没良心的样子,我们也不指着你报答,你早早的嫁出去别在家里丧着,我就谢天谢地了。”

    “夫人。”安老实先是吓了一跳,后头又有些生气,可他并不敢怎么着安太太,只能在一旁劝着:“贞娘也是一番好意,这孩子是个实在的……”

    “呸。”安太太啐了一口:“也就是你瞎了心瞎了眼的看不出她那些小心眼,一心一意的当她是个好的,结果叫她坑成这样,我还告诉你安老实,既然你已经给她许了人家,人家承恩公也不嫌弃她,那就赶紧把人嫁出去,咱们家也好清清静静的,不然的话,小心老娘跟你没完。”

    “夫人,夫人。”安老实赶紧安抚安太太:“这实在,承恩公的岁数实在太大了,再者说,他有儿有女的,如今子孙满堂,咱们贞娘去了可连个沾脚的地儿都没有,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么,夫人,你……”

    安太太横了安老实一眼,又看了一眼缩头缩脑站在一旁做委屈状的安贞娘,气的心火上升:“怕什么,她可是跟她那死了的娘一个模样,惯会狐媚妖道的,勾搭男人那可是很有一手的,她嫁过去,指不定勾的承恩公把原配扔在一旁呢,就像她娘一样,早先和你勾勾缠缠的,结果呢,还不是转眼就跟了太上皇么。”

    “你,你,混说。”安老实叫安太太揭伤痕弄恼了,甩了袖子就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贞娘。

    他们前脚走,后脚安太太连声冷笑:“我混说,我说的可都是真真的,再没一点假的。”

    “呸,作死的东西。”安太太看了一眼安老实的背影,又骂了几句,扭身出了屋子,她也没回房,而是去了她儿子那里。

    安家除了有贞娘这个养女,还有一个亲生的儿子,这可是安太太亲生的,岁数比贞娘小两岁,长的和安太太有些仿佛,一个大男人长的有些妖媚,因此很不得安老实喜欢。

    不过,安太太却疼他如命,这位安公子也是个争气的,虽长相上头狐媚了些,可为人却极为稳重踏实,又通诗书懂礼仪,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安太太过去的时候,安公子还在书房读书,见安太太进屋,赶紧起身见礼。

    安太太进去就将伺侯的两个丫头赶出去,又关了门,拉安公子坐下:“儿啊,娘跟你说件事。”

    “娘,您说,但凡儿子能做到的就绝不推拒。”安公子笑了笑,转身给安太太倒了一杯茶。

    安太太一边喝茶,一边斟酌:“儿啊,娘想和你爹和离,想带你离开安家,你愿不愿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意和离

    “娘,您……”

    安公子没想到他娘开口就扔下来这么大一件事,真叫他为难了。

    “孩子,娘也是为你好啊。”安太太看着表情虽淡漠,可眼中那止不住的担忧还是打动了安公子:“你爹,你爹那样糊涂,要是再跟着他,咱们娘俩都得玩完,娘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什么,可是,你还小啊,你有大好前程,娘不忍叫你受牵连。”

    这下子,安公子更加吃惊:“娘,您这话何意?”

    安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给安公子解释起来:“你大约也知道,贞娘并不是你亲姐,和你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安公子点头:“儿子虽不怎么出门,可也听说了,她是太上皇的私生女,是交给咱们家抚养的。”

    “嗯。”安太太冷笑了好几声:“正是如此呢,可谁又知道凭的什么太上皇的私生女交给咱们家抚养?这事啊,娘一辈子都忘不了,原先娘还没嫁给你爹的时候,你爹就有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他那个表妹长的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样子,整日的装相,偏你爹就吃这一套,可惜,你奶奶看不上你那位表姑,也嫌弃她有娘没爹家世不好,便硬是拆散了两人,做主给你爹娶了娘回来。”

    “这,这……”安公子吓了一跳,从来不知道长辈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吓着了吧。”安太太笑了笑,拍拍儿子的头安抚着:“谁知道成了亲,你那位表姑还和你爹勾勾缠缠的,直到有一回她碰到微服私访的太上皇,两个人当下成就好事,后头……自然是那位太上皇美人见多了,你那位表姑也不是多美的,便抛到脑后去了,等你那位表姑生下贞娘来,她自己应该也琢磨过了,这孩子要是进了宫,只怕不出几日就得叫人害死,又看你爹还是对她一往情深,再加上你奶奶到底也是她的亲姑奶奶,总不至于害了她的孩子,就把孩子交给你爹抚养,又给太上皇留下血书,只说孩子不进宫。”

    安太太一口气说完,安公子听的胆战心惊:“若是,若是这般,爹他……他并不是太上皇的心腹么?”

    “他?”安太太一副不屑的样子:“就他,哪里配得上哟,他做出那么些糊涂事来,还不都是为了贞娘,这才配合太上皇演了这一出戏的,谁知道,弄巧成拙,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刚才,承恩公可是亲自来了,不只人来了,还带了好些礼品上门,见着你爹就叫老丈人,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

    安公子听的脑门一阵疼,身上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爹他真是……为了贞娘姐姐,连,连这个家都不顾了么?”

    这一刻,安公子对安老实那是真正失望透顶。

    安太太搂了他:“我的儿,便是你娘这样的妇道人家也知道,如今这天下可是陛下的天下,太上皇老了残了,已然无用,而且,陛下和太上皇虽是父子,然却有着杀母杀姐的仇恨,陛下仁义,并不曾苛待太上皇,然父子情份那是一丝俱无,太上皇在朝上也一丝话都说不上来,这太上皇做了无理取闹的事,陛下不能弑父,只能生干气,可跟着太上皇胡闹的这些人怕是要倒霉的。”

    说到此处,安太太眼中担忧更甚:“你瞅瞅,太上皇亲自下了旨的事都能翻过来,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你爹偏想不透这个,竟想为着贞娘一条道走到黑,他这么着,早晚有一日非得倒霉不可。”

    安太太将头搁在安公子的肩膀上,一行说,一行想到这些年过的辛酸日子,不由掉下泪来:“娘这半辈子过来了,怎么着都成,可我儿,我儿不能被好个小贱人给牵累到了啊。”

    这话说的安公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自小就跟安太太亲近,和安老实没什么情份,安老实一腔父爱都倾注到贞娘身上,对安公子也没怎么关注过,对于安公子来说,安老实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娘。”安公子心里酸酸的,扶住安太太站起来:“儿子听娘的,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安太太终是笑了:“娘这就去寻你爹,立马就和他和离。”

    安公子瞪圆了眼睛:“娘,您……爹恐怕不会同意,您有什么办法没有?”

    安太太一笑:“放心,为了贞娘,你爹一定会同意的。”

    安公子知道安太太一向主意多,也就放了心,恭敬的送安太太出门。

    安太太从安公子这里出来,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走路都带着风声,她等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些年的窝囊气,终于等着机会带着儿子离开安老实了。

    哼……

    真当她稀罕安老实这人么?她多百伶百俐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中安老实那个憨货,若是安老实成亲之后一心一意对她,说不定她会被感动,进而生出许多感情来,可是,这个老东西自打成亲之后念的就是他那个表妹,安太太自然更看不上他。

    只是她那时候不过是个才成亲的姑娘,也没经过什么大事,再加上安老实到底是个老实头,也不敢怎么着她,她也就把日子过了下去,本想着等她生了儿子,安老实心里应该就有她和孩子了。

    可没想着她生了安家唯一的子嗣之后,安老实还是满心是那个贞娘,这一点,叫安太太气的咬碎银牙。

    她早就不想受这窝囊气了,可也知道安老实不会和她和离,而且就算是和她和离了,也不会叫儿子跟她走的,安太太旁的不要,可儿子必然得带走,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主意,便只能凑和着跟着安老实。

    如今,她总算是等着了好时机,安太太这心里啊,可真是感激承恩公,若不是承恩公这一闹腾,她还想不出这等好办法呢。

    齐府

    齐老牛哼着小曲回家,一进门就把随从遣散,他自己却是兴匆匆的回屋。

    进了屋门,齐老牛吆喝着:“孩子他娘,有没有吃的,给我弄些好席面,我这真是饿坏了。”

    齐顾氏简直都要气乐了,起身埋怨他:“这么大冷的天,都这个点了,你怎么才回来?怎么着,没吃东西?这是去哪儿撒野了?”

    齐老牛呵呵一笑,坐下之后又催着齐顾氏给弄吃食。

    齐顾氏没办法,赶紧叫人弄了些热汤,又弄了好几个肉包子并几样素菜端过来看着齐老牛吃。

    等齐老牛吃完饭,齐顾氏又问了一遭。

    齐老牛得意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安家了?那安老实能联合太上皇偷了咱家的庚贴,还想给咱儿子裹乱,我自然不能饶了他,这不,我带了东西上门,打定主意要娶他家姑娘,可不把他急的,我看啊,安老实都哭上了。”

    扑哧一声,齐顾氏都给逗乐了,乐过之后又横了齐老牛一眼:“老不修,你还要脸不要脸。”

    齐老牛喝着果子汁,手指在桌上轻敲着:“为着咱们儿子,不要脸面又如何。”

    过了一会儿,齐老牛放下杯子,正色对齐顾氏道:“孩子娘,这事你可别多心啊,这一回差点就叫人把咱家坑了,咱们必然得叫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像这种时候,咱们首先得一家子齐心,劲都往一处使,想法都得一样,若是咱们自己先生出异心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齐顾氏没好气道:“我知道了,不就是不干涉你娶平妻么,你放心,我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再者说了,咱们半辈子的夫妻过来了,家里儿孙满堂,又都这把年纪了,你就是娶个平妻回来,那她也不过是个摆设,我还能吃那干醋。”

    齐老牛呵呵一笑:“你有这个心就好,总归咱们这是给别人添堵的,那姑娘,咱们家可不要。”

    齐顾氏又给齐老牛添了一杯果子汁:“我心里明白着呢,今儿你去安家折腾了一回,明儿我去折腾,咱们老夫妻啊轮换着去,非得把他们折腾的跪地求饶不可。”

    “好。”齐老牛听的一阵激动,拍桌子站了起来:“等折腾够了安家,咱们进宫折腾太上皇去,反正我是陛下的老丈人,又是他亲舅,你是他亲舅母,咱们就算再闹,他也不会把咱们怎么着的,最多叫人说咱们一声老糊涂,咱们都这样大岁数了,如今就是混吃等死的,有这样热闹的事参与一下,总归比老在家傻呆着强多了。”

    齐顾氏这心里也有了几分冲劲,听齐老牛说的,好似混身都是力气,人也跟着年轻了许多岁,这满心的冲动,几乎想立刻冲进宫和太上皇撕上一回。

    凤鸣宫中

    建元帝脸上带着笑进了凤鸣宫,对正要歇息的齐宝盒道:“叫人准备些热水,朕今儿就宿在这儿了。”

    齐宝盒答应一声,叫了几个小太监去准备热水,看建元帝挺高兴的,便问了一句:“陛下今儿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好事,真真是好事。”建元帝拍着手大笑:“朕的老丈人,你爹今儿可是去安家闹了一场,带着人手,拿着东西去的,一进门见着安老实就叫岳父,急着想把那位安姑娘娶进门呢。”

    “真的?”齐宝盒也给逗乐了:“没想着我爹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也好,老实人对着无赖汉,想来,安老实这回非得连觉都睡不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下套

    “何止连觉也睡不着。”

    建元帝笑着摇头:“只怕这一回安老实非得给整的家破人亡了。”

    齐宝盒也跟着笑:“咱们去瞧瞧太上皇吧,您说,我爹老是这么闹着娶平妻,弄的一家子不能安稳,这事跟太上皇脱不了关系,我这个当儿媳妇的,怎么也得问他要个说法啊,就是不给说法,总得给出出主意吧。”

    “好。”建元帝一拍手答应下来,起身叫人扶着齐宝盒坐上软轿匆匆去了成寿宫。

    那日太上皇吐血,好容易叫了御医救治一番,虽说也伤了身子,可到底也没受多少损害,这会儿早醒过来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呢。

    一听小太监回禀说建元帝和齐皇后求见,太上皇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说不见。

    可惜他说的晚了,再加上伺侯他的本多是建元帝的人,也没人敢拦着建元帝,就叫建元帝和齐宝盒大模大样的进了屋。

    一看着这夫妻俩,太上皇那张脸就要不得了:“你们又来干什么?”

    建元帝没说话,齐宝盒上前一步给太上皇见了礼,低垂着头,眼圈红红的,看起来极委屈的样子:“儿媳是来叫,叫父皇给想个办法的,您不知道,我爹那个人自打知道给他说定的那位安姑娘是郡主娘娘之后,就,就跟吃了欢喜桃似的,人都高兴坏了,整日的带了礼物去安家,想早些把郡主娘娘娶回家,为着这事,我娘都跟我哭诉了好几回,真真是闹的阖家不得安宁,父皇,您经的事多,又素来主意多,儿媳就想跟您请教一下,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太上皇又想吐血了。

    他定定看了齐宝盒好久,知道齐宝盒是故意给他难堪的,就不想叫她如意,忍着怒意道:“叫你哥哥把人娶了不就得了。”

    齐宝盒一听立时瞪圆了双眼,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父皇,儿媳自认从来没对不住您的,对您也恪尽孝道,您,您怎么这样害儿媳,本来给我爹说定的人,您叫我哥哥娶了,这不是叫我们齐家父子翻脸么,要是,要是为着郡主娘娘再弄出个什么事来,我还活不活了。”

    她一行说,还一行拽了建元帝的衣袖:“陛下,想来确实是我不好,惹着了父皇,以至于叫父皇这般恼怒于我,我,我没脸再当这皇后了,不如陛下赐我和肚子里这个孩子一个干脆,省的叫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孝。”

    建元帝皱眉,使劲瞪了太上皇一眼:“父皇有什么不满,有什么火气便冲着朕来,为难皇后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皇后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您就是不为她着想,也得看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忍一忍,您这般不慈,实在是,实在是叫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建元帝扶住齐宝盒安慰她:“你放心,即是给岳父定下的亲事,朕就绝不会再叫郡主嫁于别人,就是她不嫁给岳父,那也不能再进别人家门了。”

    说完这句话,建元帝看也不看气的脸都青了的太上皇,扶着齐宝盒柔声道:“你累了吧,好生回去歇着,太上皇这里多的是伺侯的人,不必你再过来照料,你如今啊,先照顾好自己才是最紧要的。”

    帝后相扶着离开,叫太上皇又想吐血。

    敢情这两口子特意过来演上这么一回戏,就是想要气人的,太上皇告诉自己莫要叫人如了愿,千万别生气,别着火,可这火气止不住就往上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上皇骂了一阵,躺倒在床上,怎么想怎么火气大,又埋怨那偷庚贴的人不会办事,偷个庚贴竟然都弄错了,想着这人是用不得了,定要找个机会处理了。

    再想想他手上还真没几个人手了,太上皇又是一阵无力,几年前他还是高坐在皇位上的天下之主,那时候掌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可不过几年功夫,他就成了一个无用的糟老头,不说整躺在床上什么事都做不得,便是时不时的受小辈的欺侮这一点就叫他受不住了。

    太上皇双手捂着眼睛,气过之后长叹一声,听听四周一片寂静之声,更觉无力。

    安家

    安太太端了一碗果子露径自进了安老实的书房,见安老实还坐在书房里发呆,他面前摆着的一本书都倒了也不知道,安太太心里冷笑一声,可还是笑着端着果子露过去:“老爷。”

    “夫人来了。”安老实抬头看看是安太太,对她强笑一声:“你叫丫头过来就成,怎么自己还亲自端了来?”

    安太太坐在安老实对过,对着他笑了笑:“我不放心老爷,老爷,那会儿也是我心里急,给承恩公闹腾的心里烦乱的紧,这才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老爷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安老实也笑了一声:“咱们多年的夫妻,夫人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你最是有口无心的,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安太太这才大松一口气:“你不生我的气就好,说实话,贞娘这孩子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也把她养了这么大,要说一点都不疼她那是假的,早先我也替这孩子的婚事着急呢,后头听你说许给齐相做平妻,我其实挺高兴的,觉得贞娘终身有靠是件好事,哪里想得到,怎么转眼间,转眼间咱们贞娘就得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平妻,那个承恩公虽是国公,可却是泥腿子出身,不过是个不识字的老农,这样的人知道什么,贞娘跟了他能有好?”

    这话简直说到了安老实的心坎里去了,安老实不住点头,牵起安太太的手:“夫人,你对贞娘这番心意着实叫人感动。”

    “老爷,咱们可不能把贞娘往火坑里推啊。”安太太强忍着恶心和安老实周旋:“承恩公都多大的年纪了,他那七女一子可都是厉害人物,咱们贞娘去了还不得叫他们给欺负死,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承恩公哪一日蹬腿去了,贞娘又靠哪一个?”

    安老实听的也是胆战心惊:“是啊,是啊,这是万万不能的,贞娘多好的孩子,可不能……”

    说到这里,安老实又想到承恩公的身份:“可是,太上皇如今也不管用,什么事都是陛下说了算的,这承恩公不但是陛下的岳父,还是陛下的亲舅舅,咱们拿什么跟人家碰?只怕到最后,贞娘还得嫁给他啊。”

    “这……”安太太做出一脸惊慌的样子来:“这可怎生是好,我的贞娘啊,怎么就这么命苦……”

    一边说,安太太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一哭,叫安老实也跟着慌张起来,实在觉得愧对自家夫人,赶紧起身安慰安太太。

    安太太哭了一阵,抬头道:“老爷,您得想想办法啊,总不能,总不能叫贞娘就这么,这么毁了吧。”

    “唉。”安老实长叹一声:“我要有办法早使了,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法子?”

    安太太也跟着叹了一声:“是啊,实在是没好办法的,除非……”

    “除非怎么样?”安老实赶紧询问。

    安太太犹豫了一会儿:“除非家里有丧事,贞娘至亲之人去世,贞娘要守孝,这样就不方便嫁人了,等到守完孝,或者这事就淡了。”

    “是啊。”安老实也觉得这主意好:“要是贞娘能守孝就好了。”

    可是,他又皱了皱眉:“可是咱们家也没什么亲戚病重啊。”

    安太太也是犯愁:“可不是,咱们家本就人丁稀少,也没什么亲戚,就算是把八辈子扯不上的亲戚算起来,也没个重病的人啊。”

    “这可怎生是好?”安老实急了。

    安太太一拍脑袋,终是想到好办法:“即然没人病故,那就,那就叫家里出些大事情,给贞娘把时间拖住。”

    “什么大事?”安老实听的双眼发亮,赶紧跟安太太求告。

    安太太抿嘴一笑:“比如说,咱们和离呢,若是咱们夫妻和离,我带着咱家儿子走了,这不就有借口了,您可以跟承恩公扯皮,只说家里碰到这样的糟心事,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办喜事呢,又说实在没有主母主持,贞娘兄弟又走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喜事办不起来的,就这么一说,承恩公想来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娶贞娘了。”

    安老实听了忍不住皱眉:“夫人,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不说多恩爱,可素来相敬如宾,这,这不能和离啊。”

    “你傻啊。”安太太瞪了安老实一眼:“这不是没法子么,一切都是为了贞娘,等着把这件事情圆过去了,过个一二年等事情淡了,我和儿子再回来不就成了,老爷是个实诚人,想来不会因为和离了而嫌弃我和儿子,我也放心的紧,这还有什么不成的。”

    安老实听了明显意动,只是,他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

    就在安老实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就被从外头推开,紧接着,一身粉衣的贞娘哭着进来,一进门就先给安太太嗑头:“谢过母亲维护之恩。”

    随后又跟安老实哭道:“爹,您可不能为了我这个不孝女和,和母亲和离,我,我就是宁可嫁给承恩公,宁可跳进火坑,宁可万劫不复,我也不能叫娘和哥哥不好做啊。”

    要说早先安老实还下不了决心,贞娘这一哭,倒叫他狠下心来了:“罢,就照夫人说的做吧。”

    安太太眼中精光闪过,心下却十会鄙夷贞娘的为人,只说安老实猪油蒙了心,真当贞娘这等自私自利的小人是个好的,等哪一日吃够了苦头才会悔改。(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逼婚

    “儿子,收拾东西,咱们立刻就走。”

    当安太太把和离文书拍在安公子跟前的时候,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放下书本,安公子拿起和离文书细细的看了一回,抬头看向安太太:“您是怎么说服爹的?”

    安太太冷笑几声:“还用得着怎么说服?我就说为着贞娘好,就先和他和离,带你离开家去别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叫他拿这个当借口拖住承恩公,他原来还有些犹豫,不过贞娘哭了两声就答应下来。”

    安公子听的满脸失望:“爹他……到底看重贞娘。”

    见安公子这样,安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她搂了搂安公子:“儿啊,别想你那没良心的爹了,他心里何尝有我们母子一丁点,但凡他惦记一些,就不会为着一个小贱人而想和离了,呸,还想着等这事过去了再把咱们接回家来,我偏就不叫他如愿,咱们这回离的远远的,叫他找不着。”

    “好。”安公子笑了笑,又问安太太:“咱们去哪儿?”

    安太太一挥手:“早些年你舅舅就来过信,只说你爹老在长安呆着也混不出头,不如想个办法外放出去,还说他那里挺不错的,想叫咱们过去,可贞娘舍不得长安繁华,不愿意出去,你爹也就回绝了你舅舅这番好意,如今想来不去正好,他不去,咱们娘俩过去。”

    安公子笑着答应下来,立刻就开始和安太太收拾行装。

    大约安太太早就琢磨着要跟安老实和离的,她嫁妆里头大件的东西早就变卖了,银子也换成银票,那些贵重的首饰也都整理好了,瞧着只要稍收拾一下就能走的。

    安公子素来是个俭仆的,倒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娘俩也不过拾掇了一天,就去寻安老实告别。

    为着不露痕迹,安太太又是巧嘴如簧的说了好些话,无非就是先去郊外庄子上住着,等什么时候这事结束了,他们娘俩个再回来。

    这些话将安老实感激的不得了,不住的说什么愧对妻儿的话,倒叫安公子打心底里越发瞧不上他。

    安公子觉得安老实这些话说的虚,不是实心实意的,既然觉得愧对妻儿,那做什么还为着贞娘就同意和离?

    贞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太上皇和人无媒苟和生下来的私生女,没有丁点安家血脉,凭的什么为着她就该叫别人牺牲?

    叫安公子看来,贞娘被承恩公逼婚那是活该。

    谁叫太上皇那个老不羞不好好在宫里呆着非得寻事,好好的非得算计人家齐家,想叫贞娘给齐相做平妻,也不瞧瞧就贞娘那个苦瓜脸,人家齐家乐意要她?

    安公子一时也有几分黑化,抛却对安老实的父子情谊,出门雇了马车带安太太离开长安。

    这母子俩坐车走,安老实只当他们去城外庄子上,竟然连送都没去送,根本不知道母子俩出了城根本没去安家庄子上,而是去了安太太娘家一个隐密的小庄子上,在那里住了些日子,等闪过了年,便又跟着镖局的车子南下去江南寻安太太的兄长去了。

    等到安老实去寻这母子俩的时候人都找不着,他又气又急又后悔,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这安太太前脚离开,后头,齐顾氏就寻上门来了。

    她这一来,安家没有当家的主母,安老实也不好见齐顾氏,没办法,只好叫贞娘出头露面接待齐顾氏。

    齐顾氏今日来是特意准备好了的。

    她穿了绯色的小袄,下系深红的百褶裙,外罩香色的褙子,又披了一件玄狐大氅,头发细细挽就,挽的是最繁复的凤冠,上头更是明晃晃的赤金硬玉的首饰,虽说齐顾氏长的不好,可这到一打扮,倒也有几分富贵气势。

    而贞娘一身粉衣,头发梳的很简单,头上也只有一支金簪子,另戴一支珍珠攒的珠花,显的素净寡淡。

    她原指望这么一弄显的楚楚可怜,可真这么弄了,站在齐顾氏身边,就显的她眉目寡淡无味,气势也被齐顾氏压了不只一头。

    齐顾氏看到这样的贞娘,心中连连冷笑,很瞧不起她来,主里暗说就这么个东西还想进齐家门,想给自家儿子当平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嘛,她有哪一点比得过自家儿媳妇?

    这贞娘站在自家儿媳妇跟前一比,简直就是提鞋都不配。

    贞娘是个敏感的,也瞧出齐顾氏看不上她来了,一时气闷的很,可还得端着笑脸请齐顾氏坐下:“老太太,实在对不住,家母今日出门去了,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一声,我转告家母也是一样的。”

    “哈?”

    齐顾氏笑了一声,打量贞娘几眼:“也成,反正也是你的事情,和你娘说还得叫你娘费力告诉你,倒不如直接跟你谈。”

    一边说,齐顾氏一边敲敲桌子:“怎么还不上茶,你们安家就净是些没规没矩的人么?这可不成,要真进了我齐家门这么着算是怎么回事?我们老爷本就嫌我不太懂规矩,想寻个知书达礼的回来壮门面,这才瞧中了你,你若也不懂规矩,岂不白瞎了我们老爷一番心思?”

    贞娘听了这话小脸都吓白了:“老,老太太,这事还请您莫再提了,小女子和贵府的老太爷实不般配,还有,小女子也没巴望过贵府一星半点,实在是……”

    “这叫什么话?”齐顾氏当下翻了脸,满有不忿的站了起来,指着贞娘就骂:“你敢再说一句试试。这事本就是你养父亲父一腔情愿算计我齐家,好容易趁着我们老太爷糊涂将亲事做下,哄着我们老太爷高高兴兴的真想娶你进门,还以平妻之位待之,我齐家可没有星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倒好,见我们老太爷心热了,就一句没巴望过就想推个一干二净,我呸,天底下没这样好的事,你也别想踩着我们齐家往上爬,我告诉你,我齐家可不是任人耍弄着玩的,这事即已做下,你不嫁我们老太爷也得嫁,若敢再说半个不字,老娘可不是吃素的,我几巴掌过去,你这张小脸就得玩完,到时候,看看谁还敢要你。”

    贞娘自小在安家长大,接触的都是些文雅的太太奶奶,就算是翻了脸,也不过是面酸心苦,脸上不说暗地里下绊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齐顾氏这等样粗鲁的人,叫齐顾氏几乎给骂傻了。

    这瞬间,贞娘两眼泪汪汪的,豆大的泪珠子一滴滴往地上砸:“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说?您这么一说,叫小女子如何还能苟活于世?您,您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齐顾氏一拍桌子,又啐道:“比这更过分的你还没见过呢,你才多大点年纪,才有几个心眼子,还敢在我跟前装相,弄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这狐媚妖道的别在我跟前现眼,真要进了我齐家的门,就给我把眼泪收一收,平常喜兴一点,别弄的我齐家跟着你招了晦气。”

    “我不活了……”贞娘给骂惨了,捂着脸就想跑。

    齐顾氏过去几巴掌把人给扇了回来:“不活了也成,你死了,这尸首也得进我齐家门。”

    贞娘小脸都青白起来,叫齐顾氏吓的瑟瑟发抖:“你,你别逼人太甚?你们齐家仗势欺,欺人,我,我母亲受不住,已经跟父亲和离,带着我弟弟也走了,如今我家成了这样,哪里还有心思结亲,再者,无有主母主持,这亲事怎么做?”

    呃?

    齐顾氏不意还有这么一出,想了想,仔细打量贞娘,见她不似作伪,不由也笑了:“什么叫我们齐家逼的你父母和离?我看啊,是你母亲看不惯你们父女这副蠢样子,人家不想给你们牵累,就跟你弟弟别起炉灶了,说起来,你母亲倒还是个聪明人呢。”

    贞娘哪里会信齐顾氏这话。

    在她心里,安太太对安老实可是很好的,再加上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儿子,安太太又怎么舍得真的离开安老实?

    再者说了,安太太一个弱女子,还有安公子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真要离了安家,又如何过活?

    因此上,贞娘是万万不肯相信安太太拿这件事情算计安老实的。

    “不,不会。”贞娘往后退了几步,小脸更白了:“我母亲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只是和父亲生气这才和离的,若是父亲哄哄她,就又回来了。”

    “好。”齐顾氏笑的更加大声:“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缓缓,你们赶紧把你母亲接回来,咱们这亲事接着谈,今年谈定了,明年开春就娶你进门。”

    说完,齐顾氏带着丫头婆子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贞娘一眼,威胁道:“我可告诉你,如今这天下可是陛下的天下,陛下不发话,太上皇再怎么着也没人会听,你也别指望太上皇替你做主,他也做不了主。”

    齐顾氏气势汹汹的走了,贞娘叫她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哭个没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下毒

    一连几天,齐老牛和齐顾氏不住的往安家跑,催着安贞娘早点嫁到齐家。

    不管安老实怎么说,也不管他家太太是不是和离,总归,齐老牛就是仗着身份欺负人了,整的安老实和贞娘哭号不停。

    安老实更是不敢再去衙门了,他一去同僚就会追问几时去他家喝喜酒,还有好些人恭喜他终于和国公府扯上关系了之类的。

    而贞娘更是不敢出门,只要她一出门,就有承恩公府的人拦着她,只说她如今是待嫁之身,不适合抛头露面。

    如此没有半个月,安贞娘就受不住了。

    这一日,齐顾氏又来折腾了一场,贞娘送走齐顾氏之后满脸阴沉的坐在屋中,她右手紧紧握着,咬的银牙咯嘣作响:“齐家,承恩公府,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贞娘虽发了毒誓,可她如今真没能力报复一个国公府,如今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婚事给搅的办不成了。

    原先她想着安太太和离离开安家之后,想来承恩公府也不好意思再逼着她嫁了。

    哪里知道,这承恩公就是个无赖,就算是安家没了当家主母,他也不放过自己。

    贞娘想来想去,终于,安太太早先说的一番话被她记了起来。

    她记得安太太说过若是她有什么亲人去世,就可以借着守孝的名义拖延婚事,不出一年,国公府也会把这件事情淡忘。

    想到这里,贞娘登时大喜,起身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个小药瓶,拿着这个药瓶,贞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入夜

    安老实还在书房读书,贞娘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手中端着燕窝粥进门。

    安老实看到贞娘就笑了:“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便是有什么事吩咐丫头一声就是了,天寒地冻的,小心给冻着了。”

    贞娘垂头:“还是女儿亲自来的好,这样才能显出女儿的孝心呢。”

    她将粥碗放下:“这是女儿亲自炖的燕窝粥,爹尝尝好不好喝?”

    安老实更加高兴:“我儿孝顺啊。”说话间,他已经端起粥碗来,安贞娘紧张的看着安老实:“怎么样,好不好喝?”

    安老实微微尝了一口:“这味道……”

    他又尝了一口:“不对,贞娘,这粥你是怎么炖的?你在厨房的时候可离开过?这粥你尝了没有……快来人,叫大夫,叫大夫来。”

    “爹。”贞娘吓坏了:“您这是怎么了?”

    安老实把碗摔到地上:“这粥里有药,味道可不对,贞娘,你老实跟爹说,这粥你喝了没有?”

    贞娘使劲摇头:“我,我没喝,我想请爹先喝。”

    安老实这才大松一口气,安贞娘小心观察安老实:“爹,您怎么尝出里头有药的?谁这样缺德要害咱们父女?”

    “唉。”安老实叹了口气:“你大约不知道,你爹我天生舌头就和别人不一样,能尝出好些味道来,正因为有这样一条舌头,小的时候还叫你爷爷逼着学过医,学了好些年呢,后头做了官才把医术给扔下的。”

    贞娘听后脸色瞬间变了,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安老实竟然懂医术。

    “爹,幸好你会医术,不然,咱们爷俩都别活了。”贞娘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巴着安老实不放,小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叫安老实很是心疼。

    “是啊,幸好啊,贞娘,这事你得好好查查,今日那人能给咱们下毒,明日不定做出什么事的,咱们得防着些。”安老实嘱咐了贞娘一回,贞娘乖巧的点头:“我会好好查的。”

    父女俩说着话,没过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先给安老实诊了脉,又看了那碗摔到地上的燕窝粥,倒是大松一口气:“这毒虽霸道,但安大人只是尝了一丁点,倒没有什么事,在下开副解毒的方子您吃些就没事了。”

    安老实也是很庆幸:“是啊,还是老夫命大,不然,这会儿不定怎么样呢。”

    贞娘等丫头给安老实煎了药,服侍他喝过药才回屋。

    一回屋,贞娘就把丫头喝退出去,使劲的撕扯着绣帕,口中轻声道:“算你命大,竟然无事,可你无事,我又该怎么办?难道还真要叫我嫁给齐家那个老头子?”

    贞娘秀眉微皱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她仔细思量着他除了安老实还有哪些亲人可以利用,终于,她想到一个人。

    第二日,贞娘好生打扮了一番,先去寻了安老实请安。

    见安老实好好的,贞娘心里气闷的紧,她几步过去给安老实行了礼,眼中微微闪现泪光:“爹,您,您没事吧?”

    安老实欣慰的笑了笑:“别担心,爹好的很。”

    贞娘强笑一声:“爹没事就好,女儿想着,昨天的事情还真是危险的很,如今想想都后怕,女儿想,想进宫见见太上皇,跟太上皇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我还是他的女儿,他总不能不管我,我想着,叫他,叫他派个人来保护我和爹。”

    安老实更加高兴:“好孩子,难为你了,说到底你也是太上皇的姑娘,很该见见他的。”

    贞娘见安老实允了,心中高兴,给安老实嗑了头出去,叫家中下人备了马车,她果然坐车去了宫门口,见着侍卫道出身份,只说要见太上皇。

    那看守宫门的侍卫早就听说过这位太上皇的私生女,如今看到真人,可着实上下打量了好一番,这才叫人进宫回禀。

    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一个小太监出来引着贞娘去了成寿宫。

    如今太上皇在成寿宫呆了好长时间,整日面对的都是那些长的丑陋不堪的太监宫女,成日也见不着一个亲人,也没人能说说话,一听说贞娘求见,想到这是他的亲姑娘,这心中激动不已。

    当看到长相秀美的贞娘过来,大约是看惯了丑人的缘故,太上皇就觉得这贞娘当真是美若天仙,比谁都好看,心中更是喜欢,对贞娘就笑的分外和气。

    他朝贞娘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叫父皇好生瞧瞧。”

    贞娘微微垂头,十分有礼的过去请安,太上皇一笑:“赶紧起吧,说实在话,父皇还没见过你呢,这回咱们父女初次相见,可得好生的亲近亲近。”

    贞娘抬头笑了笑:“正是呢,女儿也没见过父皇,这一回是想见见父皇是如何的英武俊美,还想着能够伺侯父皇两日,也好尽尽孝心。”

    这话说的太上皇更高兴:“还是姑娘好啊,你那些个皇兄一个个都没孝心,这么长日子了,没一个来看看父皇的,就是老十二那个混帐东西来过,可每来一回,不是气父皇就是气父皇,真真不孝子。”

    “您别气了。”贞娘可不敢说建元帝的坏话,只好劝太上皇:“他们不来看您我来看您就是了。”

    “好,好。”太上皇十分高兴,立时吩咐小太监去给贞娘准备些上好的点心果子,等东西上来,他又拉着贞娘不住的说话。

    这贞娘别看性子不怎么样,可很会说话,而且这姑娘读书也不少,懂的事情也多,倒是能和太上皇搭上话,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哄的太上皇眼里心里全是她了。

    说了一会儿话,贞娘便道:“父皇说了这么些个话,想来一定渴了,我给您弄些水去。”

    太上皇高兴,就叫小太监带贞娘去烧水泡茶,过不多时,贞娘就端了两碗茶过来,她一碗,太上皇一碗,父女俩喝了多半碗茶又说了一会儿话,贞娘这才起身告辞。

    贞娘从成寿宫出来,就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太监守着。

    她赶紧过去问:“这位公公是?”

    “杂家是紫宸宫服侍的。”小太监倒是挺傲慢的,瞅了贞娘一眼:“陛下找你问话。”

    贞娘心中一惊,脸上却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皇兄么?我能见皇兄了?”

    小太监暗中撇了撇嘴:“跟杂家过来。”

    贞娘小心的跟着小太监往紫宸宫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这位公公,陛下唤我何事?”

    小太监并不答话,贞娘又问:“陛下性子如何?这会儿高兴不高兴?”

    一行问,贞娘追上小太监,悄声的塞了一块银子,谁知道小太监收了银子也不答话,气的她简直想一脚踹过去。

    可这是皇宫大内,贞娘可不敢粗鲁行事,只好忍气吞声的跟着。

    走了好长一段路两人才进了紫宸宫,贞娘早就冻的受不住了,进了大殿,叫暖意一熏,这脸就红红的,额上更是有汗水冒出来。

    她忍着燥意以及脚上的酸麻感,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金壁辉煌的大殿中空荡荡的,只御案后头坐了一个长的高壮的穿着黄色袍服的男人。

    贞娘想,这便是当今陛下了吧,她上前一步跪下嗑头:“见过陛下。”

    坐在御座后头的建元帝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批阅奏折,他不叫起,贞娘只能跪着,一直跪了半个多时辰,贞娘都摇摇晃晃的跪不住了,建元帝才抬头看了贞娘一眼,这一眼可是把贞娘吓坏了,那眼中的寒光犹如刀子一般,似乎要将贞娘凌迟一般。

    “陛,陛下……不,皇兄,您有何事?”贞娘嗑嗑巴巴的说着话。

    建元帝还是没叫她起来,而是连声冷笑:“好一个贞娘,好一个太上皇的私生女,好,真是好啊,胆大包天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暗算太上皇?谁叫你给太上皇下毒陷害朕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毒发

    “您,别污赖人。”

    贞娘早吓坏了,却强做镇定不承认给太上皇下毒的事:“太上皇也是我父皇,且先不说孝道,就是,就是旁的,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下毒啊。”

    “看来你嘴还挺硬的。”建元帝慢慢踱步到贞娘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贞娘心里害怕,手都有些颤抖,可这样的大罪她却万万不能认的,她一梗脖子:“我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我说什么都不管用。”

    “好,好一个清者自清,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建元帝都给气乐了,同时对这个便宜妹子的胆识也见识到了,心说就承平帝那个怂货,生的一帮儿子没几个成器的,反倒生出来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厉害,先前的长乐公主,还有他姐姐平阳公主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这位贞娘虽说歹毒了些,可也算是个厉害人物了。

    建元帝拍了拍手,立时,便有一个伺侯太上皇的小太监拿了一个木碗进来。

    小太监往地上一跪,将木碗往前一递:“陛下,这便是安姑娘给太上皇泡茶的木碗,奴才没有清理,里头是否有毒请御医一验便知。”

    扑通一声,贞娘倒在地上,她满脸惊惧的看着建元帝:“我没有,这不是……”

    “不是什么?”建元帝一笑:“好,将碗放好,待明日太上皇出了事情朕自会查证。”

    “你,你……”贞娘不敢置信的看着建元帝:“既然知道我下毒,怎么……怎么不先救治太上皇?反倒要等着?”

    建元帝眉头轻挑,蹲下身注视着贞娘,一字一句道:“一山不容二虎,你认为朕能容太上皇几时?那么个于家于国无用,不说有多少百姓记恨,便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想杀了他的东西,朕要是能一直容他,朕就是圣人了。”

    说到这里,建元帝站了起来,他望着窗外萧肃的景致,慢慢的沉声道:“若是他老老实实的呆在成寿宫,朕或者能容他多活些时日,可是他偏生不老实,便是残了废了也搞出这么些事来,朕又岂能再受他摆布?”

    猛然转身,建元帝紧盯着贞娘:“只是,说到底他也是朕的生身之父,朕不想亲手杀了他,正犯愁找个什么法子叫他折腾不起来呢,却没想着,你这个私生女倒也有些用处,竟然会下毒害他,这倒正合了朕的心思,朕,还要感谢你呢。”

    到了这种时候,贞娘反倒平静了,也不觉害怕,她正了正容色起身,对建元帝一笑:“如此,我算是帮了皇兄的大忙,皇兄又要如何谢我?”

    建元帝勾了勾唇角:“朕不会赐死你,会给你寻个替死鬼,免了你的死罪如何?”

    贞娘抚着鬓角,笑的一脸妩媚:“皇兄有什么条件?”

    这到还真是个聪明人,建元帝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回身坐到御案后头,目光深沉的看着贞娘:“朕要你做朕最乖巧的皇妹,朕想将你嫁到曹家,好生折腾曹家后宅,最好是叫曹家所有人都痛不欲生,你如果办好了,朕还会奖赏你,你觉得如何?”

    贞娘扭着腰身寻了把椅子坐下,脸上带着笑仔细思量,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建元帝:“您打算将我嫁给曹家的哪一位?”

    “曹家现如今的家主曹休。”建元帝一字一句的咬出来。

    先前芳华勾引他的事情就是曹休这狗东西安排的,曹休一直想着曹家早些年的荣光,想要将曹家女儿送进宫廷,为此这样算计建元帝,可算是将建元帝恶心到了。

    只是,这是宫廷密事,这样的事情建元帝又不能诉之天下,更不能因着这个贬责曹休,好似,他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不过,不管是建元帝还是齐宝盒都不是吃亏的主,建元帝早就想着报复曹家了,正好碰着安贞娘,他倒觉得安贞娘的心性手段若是去了曹家,指不定真能折腾起事情来呢。

    除了安贞娘之外,建元帝还另有一番打算,当然,这打算他是不会跟安贞娘说的。

    “曹休?”安贞娘口中念着,心中仔细斟酌,这曹休是曹家现任家主,长相极为俊美,年轻的时候有玉郎之称,而且,他如今年纪也不算很大,不过三十多不到四十的年纪,也算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曹休的夫人已经故去,如今妻孝也快守到头了,已经有好多媒人登门准备替他说亲,真要算起来,倒和安贞娘也算是合适。

    “好。”安贞娘咬牙答应下来:“皇兄想要妹妹我把曹家折腾成什么样子?您有没有一个标准,若是有想法的话直接吩咐下来,我肯定叫您如愿。”

    这安贞娘真是狠人啊。

    建元帝心中又感叹一番:“你且先回去,等朕想好了便叫人通知你。”

    “好。”安贞娘站起来想要行礼,可稍后便又拧着眉头道:“只是,太上皇若是故去,我怕要守孝了,如此耽搁三年时间,这曹休肯定已经娶妻。”

    建元帝乐了:“这个我中管放心,如今谁还会去瞧太上皇,便是他死了,只要宫中不发丧,也没人知道,朕如今还不想叫他死,所以,他这个名头得给朕留着。”

    安贞娘暗暗心惊,心中对建元帝越发的忌惮,同时下定决心,往后绝不能忤逆这位皇兄,否则,只怕是生不如死。

    行了礼,安贞娘退下。

    建元帝又叫人去成寿宫看了一遭,得知太上皇已然毒发,建元帝便叫伺侯的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只当没看到。

    他自己则穿了常服去了成寿宫。

    安贞娘给太上皇下的并不是太过霸道的毒药,是那种来的比较慢,却极折磨人的毒药。

    喝了这种毒药过上两三个时辰才会毒发,而且毒发之后人不会立时就去了,还要折腾上七八个时辰才会故去,中间折腾的这七八个时辰,毒药会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把人体内的器官一点点的腐蚀掉,可以想见其中要遭受多大的痛苦。

    建元帝自然知道药性,他在进入成寿宫的时候,脸上带着痛快的解恨的笑容。

    他进去的时候,太上皇已经痛的满床打滚,不住的高呼着,叫人给他寻太医来解毒。

    但是屋里却是静悄悄一片,一个伺侯的下人都没有,太上皇只能生受着。

    “父皇。”建元帝含笑进屋:“儿子给父皇请安,父皇如今觉得可还好?这药可受得住?”

    “你……”太上皇指着建元帝,口中不断流出血来:“是你,你给朕,给朕下毒?”

    建元帝笑着摇头:“可不是朕,朕还没那样狠心呢,到底您还是朕的父皇,朕不会亲手杀了你,但是,别人要杀你,朕也不会救你,朕会亲眼看着你如何受折磨,如何高声痛呼,如何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如何一点点咽气。”

    原先,建元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后头越说越阴沉气恨,到最后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了。

    “谁?”太上皇知道建元帝没有撒谎,他一边忍能一边询问,恨不得把那个给他下毒的人五马分尸。

    “谁?”建元帝挑了挑眉,悠哉悠哉的坐下,张口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您才认下的好姑娘,那位安家的贞娘。”

    “不会,不会。”太上皇根本不信,使劲摇头,实在忍不住痛又开始满炕打滚:“贞娘不会,朕,朕是她父皇……朕从未,从未亏待过她。”

    “啧啧,朕说实话,父皇怎么不信呢。”建元帝摇头笑着:“确实是贞娘,这些日子朕那舅父老去安家催婚,安贞娘受不住了,就想害死您她就能守孝了,这一守要三年时间,拖过这三年,她就不必嫁到齐家去了。”

    建元帝一字一句说完,太上皇是彻底被打击到了,他又吐了口血:“贞娘,贞娘,朕,朕……怎么会?”

    “您还真是福薄呢。”建元帝幸灾乐祸的笑着,很是解恨:“是不是您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所以,您这些个儿女一个个都恨不得您死呢,早先长乐姐姐自尽的时候就骂您不配为君为父,后头太子哥哥也发狠刺杀您,可惜没有得逞,只将您弄残废了,如今倒好,朕的这位便宜妹妹可更狠,直接给您下了这样的毒药,父皇,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好了,您这样被儿女惦记着恨不能弄死的皇帝还真稀少,遍数古今,怕也就只您一个了。”

    “朕,恨,恨……”

    太上皇疼的实在受不住了,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建元帝弹弹衣角:“这毒药的滋味极好,父皇好生生受着吧。”

    他仿佛想起什么来,眉梢眼角都是伤怀:“朕还记得朕的娘亲去世的时候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娘当时病重连床都起不来,每日忍痛忍的唇都咬破了,手上都是伤痕,可她为了不叫朕害怕,硬是忍着不叫出声。”

    建元帝起身,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娘就是这般一点点被痛死的,如今父皇也受一受娘亲当时受的苦,朕也好安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小三

    “好疼。”

    太上皇疼的再也忍不住了。

    他本也不是什么忒有骨气的人,这会儿疼的更是不管不顾,连最看重的面子也不要了,哭着跟建元帝求饶:“老十二啊,给朕请个御医瞧瞧吧,朕实在受不住了。”

    建元帝冷着脸没答理他。

    太上皇又求:“早先是朕对不住你们娘几个,朕也知道错了,往后朕必然好好的对你,说起来,朕那么些儿女如今没的没残的残,也就剩你一个了,朕早就后悔原先对你不好,想好好对你,可你不给朕机会啊。”

    建元帝猛的转身,脸上的冷意更甚:“朕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和父皇多说什么,朕先走了。”

    说完话,他迈腿就走,太上皇实在疼的受不住了,一下子从炕上滚下来,伸着胳膊嚎着:“老十二,别,别走,救朕……”

    建元帝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留下,抬脚已经出了屋子。

    蜀州青城

    青城守备府内,朱管家的老婆宋婆子低眉顺眼的随着丫头进了内宅,从抄手游廊上过去,没走多少路就到了廊下。

    一个丫头打帘子进去禀报一声,不一会儿,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来对宋婆子笑笑:“婶子进来吧。”

    宋婆子躬身进去,进屋便见迎面一个黑漆雕花大理石底座的屏风,屏风一侧摆了一张长条案,上头摆了几样古物,并有一个香炉里燃了香,将整间屋子熏的香气缭绕。

    绕过屏风,就见迎面罗汉榻上坐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妇人,她旁边坐了个和她长的相仿的妇人,妇人膝上还揽了一个三四岁穿着红衣的小姑娘。

    两个妇人都是又高又壮,脸庞也黑乎乎的,可这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透着好么几分水灵,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叫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宋婆子看了两眼就跪下嗑头:“见过二姑太太,五姑太太,见过大姑娘。”

    “是宋婶子吧?”抱着小姑娘的自然就是齐银竹,她对着宋婆子笑了笑:“好些年没见你了,竟是丁点不显老,还是原来那样子。”

    宋婆子一笑:“老了,哪里能不老呢,二姑太太别说这些好听话哄奴婢了。”

    一边有小丫头将宋婆子扶起来,齐宝珠又赶紧叫人给她搬了凳子坐。

    宋婆子坐定了又咧嘴一笑:“二位姑太太好,大姑娘好。”

    “都好着呢。”齐宝珠笑了笑问:“爹娘他们可都好?”

    “都好,都好。”宋婆子赶紧答着:“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子硬朗着呢,如今啊,俩人也没啥事,每天吃饱喝足了就寻人打会儿马吊,不然就去外头逛逛,老太太在花园里养养花种种菜,老太爷出门寻人说话,日子甭提多自在了,老爷和太太也好,家里少爷和姑娘也都好着呢。”

    “这便好。”齐银竹点头,眼圈有些微红:“好些年没见二老的面了,这心里怪想得慌呢。”

    宋婆子见此也红了眼圈:“是啊,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老爷太太都想二位姑太太呢,一家子人成日的念着,只说离的远,不然真想过来瞧瞧。”

    这话说的齐宝珠心里也不好受,跟着眼眶也红了:“倒是叫爹娘惦记了,若是以后有时机,我们必然回长安瞧二老去。”

    宋婆子看了齐宝珠一眼,又瞧齐银竹,发现齐宝珠虽然没怎么变,可比早先未出阁的时候富态了一些,而齐银竹则显的清瘦许多,可见得,齐宝珠的日子比齐银竹好。

    她低头思量一会儿才道:“临来前太太特地嘱咐奴婢,只说叫奴婢把二姑太太和大姑娘接回去,还说,还说……”

    “说什么?”齐银竹急着追问。

    宋婆子一咬牙说了出来:“还说齐家没穷到连自家姑娘都养不起的份上呢,大个子肖家看不上二姑太太,可自家人却不嫌弃,叫二姑太太干脆带上嫁妆回长安去,自有人养着您,不必非得受姓肖的气。”

    宋婆子这话一说完,齐银竹还没表态,齐宝珠就先拍手笑了:“正是如此,早先我便说过姓肖的即然做出这等事来,就甭给他留颜面,带上嫁妆和孩子大模大样回长安城,看他还能怎么着。”

    “这……”齐银竹却犹疑了:“哪里有出嫁女带着孩子回娘家的理儿,这不是给爹娘添乱么?”

    宋婆子一听可急了,瞪着眼睛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二姑太太这话可不对,自古而来咱们女人靠的不都是娘家么,这别人再亲,能亲得过自家爹娘兄弟,如今姓肖的不给齐家颜面,这般折辱二姑太太,您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不回长安,还得受着姓肖的气,等将来叫他以妾为妻折腾您?”

    说到此处,宋婆子想到早先听来的一件事情:“您想想早先在莲花镇的时候,那个县令方升可不是有了美貌小妾看不上原配夫人了,最后把原配给害死了,二姑太太,前事尽在眼前,您要早做打算啊。”

    “是啊。”齐宝珠也劝:“不为别的,你得为莹姐儿着想啊,你当莹姐儿在肖家能得了什么好?还不如回咱们家自在呢,我瞧着啊,莹姐自打来了我家,都比跟着肖智那狗东西要活泼许多。”

    这一番话彻底的打动了齐银竹,她长叹一声:“也罢,如此,我这个不孝女就给爹娘再添一回麻烦吧。”

    “这才对。”齐宝珠笑了笑:“咱们齐家姑娘没那样怂的,也没有遇事犹犹豫豫不爽快的。”

    齐银竹又叹一回,齐宝珠见她兴致不高,就叫她带着莹姐儿去玩,齐宝珠留下和宋婆子说话。

    等着齐银竹走后,宋婆子才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太太说信上写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还请五姑太太告诉奴婢,奴婢回去也好禀告太太和老太太一声。”

    “你这是和我说着玩的吧。”齐宝珠倒是笑了:“四嫂子那样百伶百俐的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如今肯定瞒着老太太呢,你啊,怕是要回去仔细说给四嫂子听的,偏拿这样的话哄我。”

    “您心里明白就好,奴婢也没哄您,等二姑太太回去了,老太太岂不也要知道。”宋婆子干笑两声。

    齐宝珠苦笑一声:“也罢了,告诉你本也没什么。”

    她指着几个丫头出去,等屋里肃静了才跟宋婆子说:“二姐这些年只生了莹姐儿一个姑娘,当初为着生莹姐儿有些伤了身子,到如今再没旁的孩子,肖智盼儿子盼的眼红了似的,说起来,他虽也疼莹姐,可到底还是想要个儿子,只二姐想尽了办法,苦药汁子不知道灌了多少,偏方也都试了许多,险些还要跟那些土人讨些盅来试试,叫我给生生劝住了才没试。”

    说到此处,齐宝珠笑的更加苦涩:“二姐并没有半点对不住肖智的地方,偏生肖智老是觉得生不出儿子就是二姐的错处,天长日久的,看二姐也就不顺眼了,有时候来了脾气,还会骂莹姐儿几句,弄的莹姐儿好好的一个姑娘养的跟小猫似的。”

    齐宝珠是真心疼莹姐儿,说起这姑娘来,更是恨肖智恨的牙痒:“这不,前些时候肖智和人出去喝酒,一位下官趁他喝多了就送了个小娘子去,肖智糊里糊涂的和人成就了好事,第二天醒了,他倒也没想带这姑娘回去,只当是露水姻缘,没怎么放心上,该回家回家,该干啥干啥,也没和二姐提这件事情。”

    宋婆子听的直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这男人啊,没有一辈子不偷腥的,谁还能保证不叫人算计了去,二姑爷这做的也没错啊。”

    “是呢。”齐宝珠点头:“要真只是这样,若是二姐为着这点小事生气,便是别人不说,我也要劝服二姐的,可是,过了一个多月,那小娘子就寻上门去,只说怀了肖智的骨肉,想要进肖家门。”

    “啊!”宋婆子听的瞪圆了眼睛:“二姑爷信了?这,这,外头来的小娘子,不清不白的谁知道是怎么回子事?肚子里怀的指不定是谁的呢。”

    齐宝珠冷笑一声:“肖智想儿子想疯了,这不,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官却丝毫没去想,简直就是叫猪油蒙了心肝的。”

    骂了一场,齐宝珠接着道:“原二姐也生了一回气,很不愿意叫那小娘子进门,可看着肖智实在想要儿子,就不情不愿的叫她先在家里住下,等这小娘子住下之后,二姐又拨了丫头伺侯她,还叫人好生照料,丁点没有亏待,结果呢,这小娘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久是被富贵晃花了眼,竟然想着取二姐而代之,她当肖智的正房太太,一回去给二姐请安,竟趁着肖智过去的当硬是假装二姐推倒了她给摔个跟头,说来也巧了,这一摔,好生生的孩子就没了,那小娘子给小产了,生下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啊!”宋婆子越发的惊异:“竟还有这等事情。”

    “可不是。”齐宝珠说到这里也极为生气:“那个小娘子我也见过,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没说两句话就眼泪汪汪的,简直就是晦气,偏生肖智就信她的,真当二姐害了她,把二姐大骂了一回,又说了好些侮辱二姐的话,要不是二姐身强体壮他打不过二姐,说不定真要动手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分析

    齐宝珠越说越气愤,想到齐银竹受的委屈,她也是心疼。

    宋婆子也挺心疼齐银竹的,也跟着唉声叹气:“不说二姑太太如何,老奴瞧着,这莹姐儿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瞧着也没什么精神,怕是……”

    “可不是么。”说到莹姐儿齐宝珠更心疼:“你还没见莹姐儿才到我家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就跟个小猫一样,又瘦又小,整日的也不出门,叫我瞧着心里都憋闷的难受,也不知道二姐都在想些什么,好生生的孩子养成这个样子。”

    “太太临来的时候吩咐过了,叫老奴把二姑太太和大姑娘带回去,这是真真的。”宋婆子斟酌着把心里话讲了出来:“真说起来,早先二姑太太成亲的时候,老太太就有些不乐意,不过二姑太太自己愿意,又说甭管以后什么样她都不后悔,老太太没办法才答应下来,后头见二姑爷为人上进,对二姑太太也挺好的这才放了心,谁成想这才几年光景,就成了这个模样,老太太知道了不定多伤心呢。”

    “那就是个糊涂东西。”齐宝珠咬牙骂了一句:“这还是我娘家都有本事,我哥哥做着宰相,妹子还是皇后,蜀州还有我这个亲妹子在,他就敢这样,要是娘家没本事,不过是平头百姓的话,他还不定怎么搓磨二姐呢。”

    听齐宝珠说了这些话,宋婆子心里对肖智也有些不待见:“二姑太太在您这里住了好些时候,二姑爷也没来瞧瞧?”

    “瞧了。”齐宝珠越发咬牙切齿:“只我不叫他见,他就再没来过。”

    “老奴回头给太太写封信,把这些事情跟太太好生说道说道。”宋婆子听了冷笑一声:“等太太一下令,老奴就带着二姑太太立马回长安。”

    说完话,宋婆子又将云瑶给齐宝珠带的礼单子递上来。

    齐宝珠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方道:“礼品有些太多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四嫂实在太客气了些。”

    “太太惦着您呢。”宋婆子笑着。

    齐宝珠笑了笑,又揉揉额角:“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想必你们也累了,我叫丫头带你们下去歇着,想来你必要住上几日的,瞧着缺什么物件不必客气,只管叫人告诉我。”

    宋婆子赶紧起身行礼,见齐宝珠脸上有几分疲色,就笑着告退出去。

    一回客房,宋婆子就寻了朱管家将打听来的事情讲了,一边讲一边骂,骂完了现逼着朱管家写信回去,朱管家没法子,立时写了一封信将蜀州这边的情形讲了一遍,又在信中请示云瑶该怎么办。

    信写好了,自然用着鲁善的名义走驿站发往长安,想来,不用几日信就到了长安。

    宋婆子见信寄出去了,这才消停下来,带着几个丫头好生将几间客房拾掇了一回,将各自带的东西都铺陈好,这才好生歇着。

    齐宝珠这边听宋婆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知道娘家那边是要给齐银竹做主撑腰的,遂也放了心。

    送走宋婆子,齐宝珠歇了一会儿,又去看了看她那一对儿女,陪着儿女玩了一会儿,这才去书房瞧鲁善。

    鲁善原就是将门出身,是个武人,只是后头到了蜀州,这里也无甚大的战事,每日除了练兵也没多少事情可忙,再加上他娶的是齐家姑娘,这齐家姑娘都是读书识字的,齐宝珠虽不及齐宝盒那般学富五车,可书读的也不少。

    鲁善见齐宝珠一个女子都要比他强些,就起了那不服输的劲头,便也弄了间书房,买了许多书读,只他不是那块料,到如今这书房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书还真没读进多少去。

    齐宝珠进了书房,就见鲁善拧着眉头一脸苦意的拿着一本书在看。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几步过去把书夺了去:“不爱看就别看,我也没强求你瞧,你本就是武人,难道还要跟个白面书生似的做些酸词假文不成。”

    鲁善笑了笑:“不过是消遣,也没想怎么着啊。”

    齐宝珠把书放在一旁,在鲁善对面坐下,口中道:“我便说那些读书人多数没好心眼子,原二姐要嫁肖智的时候我就不太乐意,我娘也不愿意,可她非得铁了心的嫁,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只好如了她的意,瞧瞧,如今弄的这个样子。”

    “好夫人。”鲁善一听又是这么一番话,登时有些头疼了:“这话你在我跟前说了多少回了,我的好夫人啊,二姐要来住着咱们收留,要走咱们欢迎,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咱们还是别多插手的好,你瞧着人家如今闹翻了心疼你二姐,可万一过段时间人家两口子又好了呢,到时候,咱们就成了那等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恶人了。”

    “不至于吧。”齐宝珠可不信这话:“我二姐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

    “谁知道啊。”鲁善摇头苦笑:“这女人啊,但凡嫁了人,只要是心还在男人身上,就没有不糊涂的。”

    齐宝珠连声冷笑:“你这意思我也糊涂了。”

    鲁善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急出一身汗来,齐宝珠看了有几分心疼,便也不再咄咄逼人。

    鲁善见齐宝珠安生了,这才大松一口气,又听齐宝珠道:“朱管家这回来是想要带二姐走的,照我的意思就该走,回去叫我四哥还有八妹给她做主,那肖智凭的什么在青城这般吃得开,还不是因着四哥和八妹,他也不想想沾了我娘家多大的光,转眼就跟个白眼狼似的这么对二姐。”

    “是啊。”鲁善点头:“这几年二姐夫确实有些太过狂妄了,很该叫他吃些教训。”

    一行说,鲁善一行揽了齐宝珠:“夫人你也别气了,总归有四哥在呢,四哥能眼睁睁看着二姐吃这样的亏,少不得要给二姐出气的。”

    齐宝珠想了想点头:“这几****多收拾些蜀州的特产,等朱管家回去的时候叫他带上,好些年没见爹娘了,也不知道二老怎么样。”

    说到家中老人,鲁善也是一脸担忧之色:“是啊,家里老人年岁都大了,一个照管不到便……也不知道姑妈如今怎么样了,每回表兄来信都说好,我是不全信的……”

    齐宝珠一听就笑了:“我啊,给你问了宋婆子,她说姑妈好着呢,如今能吃能睡,前儿还去齐家和我娘说话来着,看起来身子骨还硬朗。”

    鲁善这才放了些心,又和齐宝珠说了些话,等齐宝珠走了,鲁善又叫人把朱管家请了来。

    朱管家这里才歇了一会儿,还没歇过乏来就有人来叫,他只好打迭起精神去了书房,鲁善见他进来笑着叫他坐下。

    等坐定了,鲁善才道:“我才从衙门回来,知道你们来了,就想问问你,关于二姐这事,四哥是个什么意思?”

    朱管家陪笑站起来回道:“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想叫五姑爷帮着好生查一查,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还是什么人要插手齐家事务,或者,是不是有人不长眼的要暗算二姑爷。”

    鲁善点头:“我早先也这么想来着,我和二姐夫在青城为官这么些年,随着齐家声势一日大过一日,我们这官职越做越稳当,再加上二姐夫虽然在后宅事务上糊涂些,可为官还算是清正,也颇有些手腕,可没人那样胆子大的敢招惹我们,这么多年都无事,偏生这会儿就出了事,说不得是有什么人要暗算我们呢。”

    说着话,鲁善也跟着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思量了一回:“不过这事千头万绪的也无从查起。”

    朱管家又笑了笑:“临来的时候太太也寻我们家里的说了些话,太太说虽说早年间二姑太太伤了身子,可也不是养不过来,齐家姑娘身子骨壮,小的时候也没受过委屈没挨过饿,底子就打的好,单只生产的时候伤些身子,不过一二年就能恢复,瞧皇后娘娘早些年伤的那样重,连大夫都说养不好的,可还不是给陛下添了一个皇子,如今可又怀上了,这二姑太太身子骨不比娘娘弱,怎么偏生就再也怀不了胎了?”

    鲁善一听心中一惊:“你是说……可也不该啊,按着二姐夫重视子嗣的那个劲头,他也不能不叫二姐生孩子的?”

    朱管家摇头苦笑:“太太的意思是,这生孩子的事可不光是女人的事,光女人一个人哪里生得下来,男人身上有了毛病,女人也生不出孩子的。”

    “这是怎么说的?”鲁善哪里听过这种论调,一时也惊住了。

    朱管家又行一礼:“就打个比方说吧,这女人的身子好比是田地,光有一块好田,没人插种又哪里结得出果子来,得有男人插种才成,可这种子也有好有坏,好的种子插下去才能有收成,坏种子插下去,说不得连芽都发不了呢。”

    “这倒也是,这倒也是。”鲁善虽觉这论调惊奇,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是二姐夫得的那个小娘子不是也怀上了么……”

    “您……唉,怎么这般糊涂。”朱管家实在是没办法啊,只好冒犯了一句,又提点鲁善:“那个小娘子谁知道是什么来历,只跟二姑爷睡了一回,又隔了一个多月未见,突然找上门来说怀了胎,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孩子,可未必就是二姑爷的,也就二姑爷想儿子想的快疯了,没思量这里头的古怪。”

    鲁善一拍脑袋:“哎呀,还真就是这么回事,他糊涂,我也糊涂了么,怎么我也没想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退订

    云瑶从宫中回来脸色就不好,她也没回房,径自去了齐顾氏屋里。

    进屋就见齐岳和齐岚也在屋里玩,两个孩子折腾的满屋子都是玩具,原先归整的利落的屋子如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娘……”

    俩孩子见着云瑶直接就扑了上去,一个搂腰一个抱腿,带着笑就往云瑶身上爬。

    这可真是把齐顾氏给吓坏了,过去一手一个把俩娃给抓了下去:“好生坐着,你娘身子弱,哪里经得住你们折腾。”

    齐岚吐吐舌头乖巧的坐下,齐岳想了一下也在齐顾氏榻边的脚踏上坐下。

    云瑶对俩孩子笑了笑:“你们八姑给你们带了好些吃的,娘都叫人放在西暖阁了。”

    齐岳立刻起身就往西暖阁跑,齐岚也跟着追了上去。云瑶看俩娃跑了,又对海棠道:“你回屋瞧瞧,看看咱们屋里的暖炉还有火没有,记得继上炭火,另外,跟厨房说一声,给我弄个蛋羹。”

    海棠笑着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齐顾氏一见就知道云瑶这回进宫必然有事,挥挥手叫下人们出去,等屋里就剩下婆媳俩了,云瑶这才拉着齐顾氏在榻上并肩坐下,她尽量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娘,八妹的意思是叫咱们莫再纠缠安家那件事了,叫安老实把玉佩和庚贴给退回来,这事全当没有。”

    “怎么的?”齐顾氏一听就急了:“是不是太上皇为难你八妹了?”

    云瑶又一拽她的袖子:“太上皇去了。”

    “啊?”齐顾氏吓了一大跳:“这,这……”

    云瑶又压低了些声音:“是安贞娘拿毒把太上皇给毒死的,陛下问了安贞娘,她是想着毒死了太上皇她要守孝就不用嫁到咱们家了,就为了这个,就能狠心将亲爹毒死,这样狠毒无情之人,咱们还是莫招惹的好。”

    齐顾氏明显的给吓着了,在齐顾氏心里,再阴辣的人那也是对着外头的人狠,对着亲生父母也不能这般,像安贞娘这样能为着不嫁人就把亲爹给弄死的头一回碰着,还真是吓的心里都扑通直跳。

    “好,好,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像她那样的人咱们还是少招惹的好。”齐顾氏给吓住了,也服了软,不再拿着安家的事做文章。

    云瑶摇头笑了笑:“并不是咱们怕了安贞娘,是……”

    她又四朝张望了几眼:“是陛下打算把安贞娘嫁到曹家祸害他家去。”

    云瑶将曹家怎么算计建元帝和齐宝盒,又怎么想叫他家的姑娘进宫为妃,怎么鼓动大臣们上书叫建元帝选秀这些事情讲了一番,讲完了她挽着齐顾氏的胳膊咬牙道:“曹家不自量力,为着富贵什么都不顾了,真当陛下是小孩子任由他家摆布么,这不,惹恼了陛下和八妹,陛下要算计他家呢。”

    “活该。”齐顾氏也是气的咬牙:“我家八妹又没惹着他家,做什么这样算计人,曹家算个什么东西,还是将门出身呢,当初北梁打到长安城来,也没见他家出什么力,一家子缩头乌龟,缩在地道里不敢出头,他家但凡有个刚性,也得出来和北梁那些人殊死一搏。”

    云瑶对曹家意见也很大,只是看齐顾氏骂出了火气,少不得安慰了齐顾氏几句,又叫齐顾氏悄声将这件事情告诉齐老牛,还道:“事关重大,娘出去可千万另说,一切得等到安贞娘嫁到曹家才做数。”

    齐顾氏自然明白,郑重点头:“放心,你娘我嘴严实的紧。”

    “娘早些和爹说明白。”云瑶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番:“八妹叫咱们这段时间没事就别出去晃荡,行事别太张扬,到底太上皇刚去,陛下这心里头也不好受。”

    齐顾氏张了张嘴,想问一声陛下和太上皇哪里来的父子之情,有什么不好受的,可想着到底也算是宫廷密事,不好去问,也就没再问。

    云瑶见嘱咐完了,这才起身告辞回屋。

    一进屋,云瑶就先换了一身衣裳,将进宫穿的诰命大妆换下来,换上轻便的常服,又重新梳了头,匀了面,歪在榻上寻了本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起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海棠就端了一碗蛋羹过来,云瑶闻着香味,只觉得肚子饿的难受,接过碗来尝了尝,不凉不烫吃起来刚好,就一口气吃个精光。

    海棠见她吃完,接过碗直笑:“太太这几天吃的少,今儿总算吃了些东西,奴也算放了心。”

    云瑶揉了揉额角:“可有蜀州来的信?”

    海棠才要摇头,就听外头小丫头回报:“太太,蜀州来信了。”

    海棠赶紧出去接了信来,她把信交给云瑶,云瑶坐直了身子飞快的拆信阅读一回,看过之后,云瑶满脸冷笑:“真真是个白眼狼,凭着他肖家一个土财主,他不过几年的功夫就能做上一城之主?若是没我齐家替他谋划,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呢,如今倒好,竟敢这样搓磨我齐家的姑娘,当我齐家没人了。”

    “太太。”海棠担心的皱皱眉:“您先别生气,有事情好好说,二姑太太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慢慢来,实在不成,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出嫁姑娘的。”

    云瑶把信揉烂了扔在纸篓里:“我是没见过这样糊涂的人,为了一个什么外八路连出身来历都不知道的小娘子,就这么责怪嫡妻,这肖智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实在罕见,可算是叫我长了见识,大约是他这些年在外头顺风顺水惯了,早忘了谨慎为何物吧,你去瞧瞧满长安这些当官的,哪一个不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生怕叫人抓着一点不好参奏一本,他可倒好……”

    说到这里,云瑶气的心口疼,也说不下去,她起身叫海棠准备纸笔写信,一边写一边道:“这一回必得把二姐母女接回来,否则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海棠在一旁侍侯着,小声提醒云瑶:“奴听人说早先这姑爷还是二姑太太亲自选的,您想叫二姑太太回长安,只怕是……只怕是她不愿意,奴担心二姑太太放不下二姑爷。”

    云瑶一听也挺为难的,她想想齐银竹的为人禀性,还真是这样呢。

    写好一封信,云瑶想了一会儿又叫海棠磨了墨,又给齐银竹写了一封,写好之后,她将两封信装好,叫人飞速送到蜀州去。

    信虽然写了,也寄了出去,可云瑶这心里还老是惦记着,总是静不下心来。

    到吃晚饭的时候,她神情还有些晃忽,齐顾氏见了只以为她惦着宫里的事情,便也没多问,吃过晚饭齐靖回来见云瑶神思不属的就先将公事抛在一旁,回屋关心了一番。

    云瑶见齐靖动问,便将朱管事写的信给齐靖讲了一番,把肖智和齐银竹之间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讲完,她看了齐靖一眼:“我是想着不管二姐乐不乐意都得把她接回来,没的咱们家千娇万宠养大的姑娘到别人家受委屈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咱们自家人心里有主意就成,我得叫满天下的人都知道,咱们齐家的姑娘受不了委屈,这不光是为了二姐,也为了咱们家其他姐妹,还为了咱们自已的姑娘,妞妞虽小,可总有一天要长大的,等她成亲的时候,满天下都知道咱们家不好招惹,就没人敢打咱们妞妞的坏主意,若不然,谁知道咱们妞妞得受多少委屈。”

    齐靖想到自家娇宠长大的姑娘,颇觉云瑶这话合理。

    反正他只要想着自家妞妞将来在婆家受委屈,这心里就疼的难受,跟叫人拿刀剜了一块似的,总归他是受不住的。

    “这事你只管处理。”齐靖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心里火气也不小:“要是二姐不愿意回来,我亲自给她写信,她要真拧上了,我全当没她这个姐姐。”

    云瑶点头:“我心里有数。”

    她翻个身,又和齐靖商量了一些事情,眼瞅着夜色渐深两人才相拥睡去。

    不说齐靖两口子怎样,只说第二天齐老牛果然去了安家,这一回却是和安家讨要玉佩和庚贴的。

    安老实见他松了口,着实也大松一口气,很干脆的把玉佩还有庚贴送上,又将齐老牛送来的东西也退还回去。

    齐老牛拿到安家的东西本也是华而不实不值什么钱的,本就是齐家库房里放着要发霉的,他自然也没瞧在眼里,见安老实要退还回来,就大气的一摆手:“不值什么钱,老夫也不要了,就全当给你家姑娘做陪嫁吧。”

    安老实一听千恩万谢的把齐老牛送走,回头高兴的和安贞娘说了此事。

    安贞娘一听心里就有了定数,知道建元帝和她所说的叫她嫁给曹休的事情怕是定了。安贞娘倒是个聪明人,心里明白建元帝手中拿着她的把柄,而且,她如今唯一能靠的也只有建元帝了,所以,必然得把建元帝吩咐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才有好日子过,因此,安贞娘便开始琢磨着怎么折腾曹家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怒气

    紫宸宫

    建元帝看着缓步进来的曹休,虽说厌恶此人的为人,可看着他举止潇洒的进来,也不由要赞一声相貌堂堂,不愧早先玉郎之称。

    曹休心中忐忑的进了大殿,先给建元帝见礼,口呼万岁。

    建元帝笑了笑:“起吧。”

    曹休起身,在建元帝赐座之后,才小心坐在一旁,原他想问问建元帝召他进宫作甚,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建元帝就先说话了:“朕记得曹卿家夫人去了也有一年多了吧。”

    “是。”曹休赶紧起身,“臣的夫人去年秋去世,到如今确有一年多了。”

    建元帝点头:“曹卿是个长情的,******去世后悲痛了好些日子,朕也听说为着伤怀******故去竟是哀伤的损了身子,病了好一场呢,照朕说,曹卿虽伤心,可也不能太过了。”

    “臣……”曹休垂头,说起他夫人来,倒也有些感怀:“臣那夫人最是贤良淑德的,和臣少年夫妻,又替臣生儿育女,这一去,臣总觉得对不住她。”

    建元帝见曹休这番作态,面上一副感佩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只说这曹休实在太过令人恶心,连个死人都不放过,借着死人的名头弄出这么一副情深的样子给谁看呢?那等没见识的见他如此怕要说一句曹大人重情重义,可建元帝这等样人如何看不出曹休是在装相呢。

    “唉。”建元帝叹了一声:“虽说******极好,可是,到底是故去的人,该放下就得放下,另外,贵府也没个女主子张罗着,到底十分不便,朕看曹卿是个重情重义的,不忍你这般孤单下去,有意给你做个媒。”

    “陛下。”曹休一听急了,他其实已经看中了一家闺秀,只是如今忙的紧,根本没时间找人提亲,只想着过些时候得闲了再寻媒人上门提亲的,没料到建元帝早一步要给他赐婚,曹休哪里愿意。

    “你也不必感激朕。”建元帝根本不容曹休把话说完,先摆了摆手,又笑:“太上皇早先曾有一位妃子在宫外住着,后头难产去世,太上皇十分宠爱那位妃子,见她因孩子去世,就十分不忍见着那孩子,故将孩子托臣子养大,如今太上皇膝下空虚,便认了这孩子,又封了郡主,说起来,这也是朕的妹子,朕这妹子年纪也大了,一直没寻着合适的人家,朕看曹卿十分合适,便做主将郡主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曹休还能说什么?皇上的亲妹,太上皇的亲女,御封的郡主他敢推辞么。

    没办法,曹休只能忍着担忧上前几步谢了建元帝,还得装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来。

    建元帝见他应了,十分高兴,拍了拍桌子道:“如今太上皇的身子十分不好,他想在有生之年见着朕这妹子嫁人,朕也想着尽快将郡主嫁过去,曹卿,你回去便准备起来,朕也会交待内务府早些给郡主准备嫁妆的,虽说这是朕的亲妹,可到底是郡主不是公主,便也不用特意准备府邸,叫她住在曹府便成,为着太上皇好,婚礼之类的还是从简吧。”

    建元帝一气说了一长串话,曹休听了这心里更加发寒,却又无可奈何。

    他又跪下谢了一回恩,建元帝笑道:“你且回去吧,一会儿朕便叫人去你家颁旨。”

    曹休起身告退,一出紫宸宫的门便脚下打晃,险些没摔倒。

    他脸色阴沉的出了宫,一回家就钻到书房大发脾气,将屋里好些精贵的东西摔个稀烂。

    曹休身为曹家家主,消息自然灵通,又如何不知道建元帝所说的那位郡主便是安老实养大的女儿,他这个女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招惹的齐家那位承恩公整日往安家跑,闹腾了这么一场,长安城里多数人都知道怕安家这位郡主要嫁到齐家去的,结果呢?陛下转眼就要将这么个不守妇道厚颜无耻的贱人嫁给他,当他曹休是什么了?是捡破鞋的么?

    关键是,这位确实是陛下的亲妹,御封的郡主,便是再如何不知羞,如何下贱,他也不能嫌弃一丝一毫,还得将人供着,否则一个不敬皇家郡主的罪过就够曹家喝一壶了,要知道,曹家如今早失了祖上的荣光,可没了早先一门两皇后的风光了。

    发过脾气,曹休仔细琢磨着,不知道建元帝为什么好好的给他寻这样的不自在。

    想了好一会儿,曹休想到他威胁那个小宫女,叫她去勾引建元帝的事,想到这个,曹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知事情怕是败落了,陛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这是在警告他呢。

    曹休心里一片憋屈,可不得不认了这个栽。

    正当曹休想明白的时候,就听得书房外头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父亲。”

    曹休起身:“是碧娘么?”

    “正是女儿。”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碧衣娇俏活泼的女孩端着托盘进门。

    这女孩便是曹休的长女曹碧凝,人称碧娘的,她性子活泼看着又纯善,最得曹休喜爱。

    碧娘进来见一屋子瓷器碎片,先吓了一跳,又叫下人赶紧清扫,等将屋子归整好了,碧娘才将托盘上的燕窝粥递给曹休:“爹,先喝些粥吧。”

    曹休见着自家姑娘,先前的委屈不甘都消了,端起粥喝了一口,笑道:“还是我儿孝顺。”

    碧娘笑了笑:“不知道爹有什么烦心的事,能不能,能不能对女儿说说。”

    曹休想到建元帝说的那些话,又想着恐怕用不了多少时候圣旨就要下了,这也是瞒不了的,便一五一十的和碧娘说了:“今日陛下召我去紫宸宫,想将寿阳郡主嫁给为父。”

    “寿阳郡主?”碧娘拧着眉思量:“女儿并不曾听说过长安城还有一位寿阳郡主的,不知道是哪位王爷家的?”

    曹休一阵长叹:“是太上皇在外头生的女儿,如今太上皇认了人,陛下也封赏了……”

    “竟是她。”碧娘一听火气就上来了,拍着桌子起身:“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如今长安城谁不知道那个安贞娘不守妇道,最是****不过的,这样的人如何配进我曹家的门?”

    说到这里,碧娘几乎要哭出来:“我母亲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真正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千金闺秀,一举一动有礼温柔,便是,便是继母不及我母亲身份贵重,为人禀性也差些我都能受得住,可是,可是也不能叫这等人进了咱们家,这叫,叫女儿以后如何做人啊?”

    碧娘哭的很伤心,叫曹休越发的烦乱:“行了,那是陛下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难道还能收回去不成,寿阳郡主嫁进来是定了的事,再无更改的可能。”

    碧娘一听这话哭声更大:“我不乐意,我不乐意。”

    她一行说一行哭着跑了,叫曹休又是心疼又是心烦。

    蜀州青城

    鲁善从衙门出来,就看到守在外头的肖智,一见肖智,鲁善这心里就窝了火,他几步过去:“二姐夫既然过来了,怎不进衙门寻我?”

    肖智强笑一声:“这不是怕耽误你办公么,我在外头等等也无妨。”

    鲁善点头:“二姐夫仁义。”

    肖智又笑了一声:“你如今有时间么,咱们喝一杯去。”

    “成。”鲁善想了想家里也没啥事,也就答应下来,俩人结伴而行,在附近寻了个干净的小馆子,进去找了个清静屋子,叫小二上了几样小菜,又烫了两壶好酒。

    等酒菜上来,鲁善端起酒壶满了两杯酒,肖智端了一杯干了,鲁善也端起一杯慢慢喝着。

    肖智放下酒杯,看了看鲁善,后头咬了咬牙定了决心:“不知道二姐儿在你们家住的可还好?莹姐儿怎么样?”

    老婆孩子都在别人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如今才动问,可真行,鲁善心里想着,挺有点看不起肖智的:“还好吧,反正我们家也短不了她们娘们吃喝,也没人给她们气受,更没有那什么着三不着四的人陷害,总归比在你们肖家住着还自在些,尤其是莹姐儿,这不,住的长了肉,人也活泼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个小冻猫子样了。”

    鲁善这么大大咧咧的一席话叫肖智分外尴尬起来,他又强笑两声:“这就好,这就好,住的惯就好。”

    说着话,肖智又喝了两盅酒,吃了些菜,他再看鲁善一眼:“也不知道她们娘俩什么时候才回家,这家里也离不得人,在你家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也就是了,不能老麻烦你们夫妻啊。”

    这话叫鲁善听的一肚子的火,他一口闷了一杯酒,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你这叫什么话?怎么的,把人打走了你还有理儿了,还想叫她们娘俩忍气吞声的回去?我告诉你姓肖的,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二姐娘们住在我家怎么了?我鲁善虽不才,可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家里也不缺这口饭,饿不着她们娘俩,她们爱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我还没下作到要赶她们走的。”

    “不是,不是。”肖智一看鲁善生气,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解释道:“我也没说叫你赶人走,就是,就是叫你帮忙劝和一下,这夫妻没有隔夜仇,从来都是床头吵床尾和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该回家也得回去啊,这家里上上下下的她不照应着怎么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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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莲花镇的齐家下了血本给顶顶丑的儿子娶了方圆几十里最好看的云家三姐为妻,满镇的人都在观望,想看看云家三姐过门得怎么嫌弃这丑出风格的一家子。 谁料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看那丑男越看越俊,还安份守已的过起日子来,实在叫人想不透。 云三姐咬着手指尖,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我家相公好帅,还这么忠犬,傻子才会嫌弃。” 满镇的傻子:…… 齐靖:“娘子真好看,还心灵手巧,贤惠大方,又最是不会与人口角的,可得看紧点,莫叫她吃了亏。” 满镇子被云三姐明里暗里嘲讽过的小娘子:……宠婚守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婚守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婚守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