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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栖桐     宠婚守则txt下载     宠婚守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四章 银竹出嫁

    “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是立时死了也放心了。”

    肖老爷子热泪滚滚落下,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

    作为一家之主,肖老爷子不止一次担心过两个儿子之间会折腾出事来,也担心肖智将来发达了会报复嫡母。

    肖智是他亲子不假,可肖太太也是和他过了一辈子的嫡妻,虽说有时候肖老爷也看不上肖太太的作派,可怎么说都是老夫老妻的,他也不愿意肖太太将来落不得好结果。

    如今肖智亲口应承将来绝不会报复肖太太,肖老爷知道肖智重诺,即然说不报复,那就绝对不会报复,如此,才是真正安心。

    安下心来,他又忍不住叮嘱肖智一些话:“我儿,你媳妇虽说长相不好,可为人品性都好,俗话说娶妻当娶贤,只要媳妇贤良,这日子才能好起来,将来甭管怎样,你都不许嫌弃你媳妇。”

    肖智点头:“二姑娘不嫌弃我穷困下嫁与我,我又怎会嫌弃她相貌不好,再者,我也不是那等看中相貌的,只要二姑娘和我好生过日子,我就绝不负她。”

    肖老爷拍拍肖智再度开口:“我观你那妻弟才学过人,又最能干实务,如今朝堂之上此等官员已然无几,就算是当今天子喜颜面好美色,齐状元在相貌上讨不到好,可他的才学完全弥补了这一点,为父一点愚见,甭管到了哪朝哪代,务实的官员都少不了的,将来。恐朝庭离不了他,因此,不管你齐状元将来风光或是落魄,你都要平常待之,一来那是你妻弟,是你媳妇嫡亲的亲人,你不能做那等凉薄之人,二来,以齐状元的才智就算落魄了也能寻机会起复,再者。他要拉拔你一把。你也了不得的。”

    这些事情肖智早先都是考虑过的,如今听肖老爷提起,也感怀老父一片慈心,很是恭敬的应下。并且极为真诚的感谢老父为他操劳。

    晒了妆。肖智亲自将这些箱笼的钥匙收起。又指挥下人将嫁妆抬到库房里堆着,收拾完了,就开始张罗明日娶亲之事。

    第二日一大早肖智就起来了。换了新衣,从里头外一身的红,戴了红色的帽子,鬓边插了一朵大红花,又有婆子拿了粉过来给他往脸上使劲的扑了好些粉,把个肖智脸上抹的白乎乎一片,肖智使劲扒拉着才没涂成连眉毛都瞧不出来的大白脸。

    肖老爷在旁边笑呵呵看着,等扑完粉拍拍肖智的肩膀:“好了,赶紧去齐家把你媳妇接回来吧。”

    肖智笑了笑,骑上高头大马,后头跟着八抬大轿去齐家接亲。

    这日齐银竹也一大早就起来,好生拾掇了一番,换上请了好几个绣娘给她绣的红色嫁衣,一头长发盘了个妇人的发髻,头上戴了累金编的垂珠头冠,又盖上盖头,就这么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侯着。

    等了一会儿,齐银竹就听到外头鼓乐喧天,情知肖家迎亲的来了,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她紧紧攥着拳头,深吸了好一口气才算镇定下来。

    此时,云瑶带着铜锁姐妹几个在外头可着劲的为难肖智,一会儿叫他念诗,一会儿叫他写词,一会儿还要叫他耍几下子武艺,将肖智折腾的满头大汗。

    眼瞧着时辰就要到了,云瑶才放行,叫肖智进了后院拜见过齐老牛和齐顾氏,引着他到齐银竹房中接新娘子。

    肖智进屋立在一旁,看着床上端坐的齐银竹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来:“我,我一定对你好好的。”

    铜锁才将齐银竹扶起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拿眼斜了肖智一眼:“就你这小身板,敢对我二姐不好?你要真有那胆子,仔细我二姐扒了你的皮。”

    呃?

    肖智顿时头上又冒出汗来,满心满脑都是,妻妹都是女汉子肿么办,在线等,急!

    “你别见怪,我们家这些姐姐妹妹都是急脾气,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心却是最软的。”云瑶笑着跟肖智解释了一句,就帮着铜锁扶起齐银竹,齐靖过来背起银竹将她送上花轿。

    云瑶眼瞅着齐银竹进了花轿,知道她这一走就成了肖家的人了,今后再也不能日常见着,更不要说每天能往一处说话逗趣,又想到如今远在真亭府的金枝,不由自主的,这眼泪就哗哗的掉了下来。

    她伸手抹了泪,过去跟肖智认认真真的行了礼:“我家二姐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这心最软,又最是热心肠,她性子直不会说话,若是……还请您善待二姐,别跟她一般见识。”

    肖智哪里敢受云瑶的礼,赶紧躲在一边,忙着答应一定一定。

    云瑶说着话又掉下金豆子来,这一回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红着眼眶对轿子中的银竹道:“二姐,还请珍重。”

    后头那一声,云瑶声音都哽咽了。

    她这一哭,银竹在轿子里也难过极了,忍不住红了眼眶,铜锁几个也都开始抹起泪来。

    听着外头媒婆催着起轿,云瑶越发的不舍,拿帕子掩面急奔回屋,不忍看银竹出门。

    银竹在轿子里听到动静,立时问了一句:“弟妹怎么了?”

    铜锁可不管什么礼仪规矩之类的,走到轿子旁边大声道:“弟妹舍不得你,哭的可惨了。”

    银竹也舍不得父母亲人,一听这话眼泪就这么串珠般落了下来:“我,我不嫁了,我留在家里,我也舍不得你们……”

    新娘子都哭了,叫肖智越发慌了手脚,赶紧走到轿子旁边出声安抚银竹。

    正忙的一团糟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发泼的声音:“呸,嫁妆都给你抬走了你敢说不嫁,你要敢再哭小心老娘鸡毛掸子伺侯。”

    正是齐顾氏急步赶来,粗声粗气的骂银竹,又将铜锁揪到一旁:“你跟着添什么乱,有你什么事,还不赶紧拿盆水,说出婆家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老赖在娘家不走是怎么回事,你二姐要是再敢说不走,就直接拿水泼她,告诉她这水泼出去就再收不回了。”

    “是。”铜锁憨憨的答应一声,果然端了一大盆水随时准备去泼银竹的花轿。

    肖智又开始抹汗了,心说果然自己丈人家不能以常理度之。

    看媒婆又过来催了,齐顾氏大手一挥,极大度的说道:“行了,赶紧走,赶紧走,死丫头老在家里碍老娘的眼,老娘巴不得她早点走呢。”

    肖智赶紧叫轿夫抬轿子,跟屁股后头有恶狼追似的出了齐家大门,一溜烟的跑着回肖家。

    前脚齐银竹的轿子出了门,后脚,齐顾氏面现不舍,站在院子当间好长时间才悠悠一声长叹,随后就去云瑶屋里看她。

    齐顾氏进去的时候就见云瑶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正发呆呢,这丫头满面泪水,眼红红的肿的跟桃似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齐顾氏快步过去把云瑶揽进怀里哄着:“不哭了哦,娘知道你心肠软,舍不得你二姐,可是女人家哪有不嫁人了,到了岁数就该嫁了,娘家人再不舍也得舍得。”

    “娘。”云瑶抬头看了齐顾氏一眼:“我舍不得二姐,谁也舍不得,大姐嫁了,二姐也嫁了,再往后三姐、五妹、六妹、七妹、八妹一个个都要嫁人了,过不了一二年,咱们家的姑娘就都成别人家了,我就是想跟她们说说话也也跑别人家,也得瞅着她们忙不忙,要不要孝顺公婆,照顾小叔子小姑子,一想起这些,我这心里就受不住,难过的要命。”

    齐顾氏拿了帕子帮云瑶把眼泪擦干净,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哄着:“娘知道我们三姐儿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心软最心善的,你姐姐妹妹也知道,她们都念着你的好呢。”

    “我不要她们念我的好,我就想着她们都在家。”云瑶抹了一把泪。

    “你这孩子。”齐顾氏十分好笑:“哪里有姑娘家家的赖在娘家一辈子的理儿,岂不叫人笑话死了,娘答应你,往后你想你姐姐妹妹们了,咱们就把她们接回来住上几天可好?”

    云瑶这才缓了情绪,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笑容:“嗯,我听娘的。”

    “好了,不哭了,大喜的日子老哭可不是事儿,外头事儿多着呢,你不出去张罗,难道还要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忙活不成。”齐顾氏笑着帮云瑶把头发整理好,又叫牡丹打了盆水过来,亲自看着云瑶洗了脸收拾好了带她出去。

    云瑶在屋里哭的狠,可出来了脸上却带着盈盈的笑,到搭好凉棚待客的后花园里在那些前来道贺的太太奶奶中间穿梭往复,笑语如珠不知道逗的多少人前仰后合。

    齐顾氏从云瑶屋里出来也去张罗一回,先到厨房看了看菜色,又叫过铜锁姐妹几个吩咐几句。

    等她说完了,铜锁就问:“娘,弟妹怎么着了?”

    齐顾氏叹了一声:“还能怎以着,哭的好生厉害,我好容易哄好了,你们都不许招她了。”

    铜锁点头答应一声,宝珠笑道:“等晚上我做几个小菜给嫂子尝尝,保管把她哄好。”

    齐顾氏笑瞅了宝珠一眼:“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这可真不是我夸,三姐儿真真是好的,我也看了不知道多少家的媳妇,再没一个比她更好了,你瞧她嫁来咱们家,不管是与你哥哥还是跟我和你爹再加上你们,可曾拌过一句嘴?旁的先不说,她是真拿你们姐妹当成亲姐妹对待,一心一意为你们好,往后啊,你们多惦记着她些,万万不能叫她受了委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别人不好我就好了

    等到宾客尽去,云瑶才终于脱身,累了一天她都有点撑不住了,也顾不上别的,跟齐顾氏告了罪就到屋里歇着。

    那厢齐靖热了一天,到傍晚时候也脱了外头的大衣裳,穿着浅蓝的大布衫,手里提着小茶壶一边喝凉茶一边看着下人们收拾东西。

    花园里搭的凉棚要拆掉,桌椅板凳之类的要收到仓库中,碗盘盆碟等等餐具要查清数目收起来,厨房里剩下的那些肉或菜都要归整了。

    炒好的宴客剩下的菜和肉,还有米面馒头之类的好几大盆子,一时半会儿是吃不完的,如今天气热,放上一夜怕要坏掉,齐靖想了想叫家里下人拿出去散给外头那些家境不好的人家,请大家一起跟着沾沾喜气。

    如此忙忙活活一直到快半夜了才归整完。

    齐靖洗了澡换了衣服进屋的时候云瑶正睡的香甜,他举步到床边看了一会儿云瑶的睡颜,看她小脸睡的红扑扑的,伸手摸摸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夜,云瑶和齐靖睡的死沉死沉的。

    而肖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把宾客送走,眼瞧着天色渐沉,肖智带着些醉意进了洞房。

    洞房之中,齐银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把那大红的正服脱下来,只着里边薄绸小衫,浅红的撒腿裤子,外头披了一件云锦折枝莲的对襟褙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肖智见此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还有淡淡的温馨之感。

    他自小就向往着有一日能够离开肖家单独过日子。不再叫人整日在他面前提什么嫡子庶子的,也不会再每日给嫡母请安,看着嫡母那一张晚娘面孔。

    他也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将来娶个贤惠的妻子,不管长的什么样子,只要对他好,能够和他安安生生过日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肖智没有什么野心,只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钱不必多,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打听试探了许久之后跑到齐家去求娶齐银竹。

    一来。齐银竹长的不好,娶这样的媳妇在家放心,二来,齐家姑娘的能干泼辣是出了名的。肖智自己知自己事。他向来不是那等能说会道的。心性手段都不怎么样,要是他自己单独过日子怕立不起门庭,如此。自然要娶个厉害的媳妇,帮着他撑起门户来。

    可以说,肖智考虑事情极为现实,和大多数的读书人比起来,他从未曾有过如花美眷之类的梦想,自然,对于齐银竹打心眼里就十分满意,也不会苛求许多。

    听到脚步声,齐银竹转身,双眼含笑看着肖智。

    都说灯光之下看美人,如今肖智借着灯光看向齐银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齐银竹十分好看,分外的耐看。

    因为夜间,灯光并不明亮,也显不出齐银竹肤色黝黑来,借着灯光只能突显出她五官深刻,显的双眉修长,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看起来极为妩媚,鼻子更显高挺,就是那厚厚的唇也借着灯光显的润泽莹亮,叫人很想咬上一口。

    咕嘟,肖智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几下,在齐银竹过来扶他的时候,他顺势靠在齐银竹肩上。

    “喝醉了?”银竹闻到一股酒味,忍不住微微皱眉,把不智扶到床边坐下,转身叫丫头端了醒酒汤过来。

    肖智就着银竹的手喝了一碗醒酒汤,拉着齐银竹不撒手,口中喃喃自语:“我也成家立业了,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哈哈……娘,娘子,咱们俩以后好好过,把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叫,叫肖家那些人也看看,我虽是庶子,可不比他们嫡系的差,甚至比他们更强。”

    齐银竹听的又好气又好笑,扶住他道:“好,以后咱们好好过。”

    肖智呵呵傻笑着摸摸齐银竹的脸:“娘子,你可真好看。”

    就这么一句话,叫银竹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来,人就更显娇媚,看的肖智几乎直了眼:“他们都说我娘子丑,我看着挺俊的,比,比别的小娘子都好看。”

    “尽胡说。”齐银竹啐了一声:“就我这模样你还夸俊,说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笑,尽管笑。”肖智带着醉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叫他们可着劲的笑,反正我觉得娘子好就行,别人又不是我,哪里知道我娘子的好处。”

    齐银竹低头笑了一声,心中抹过一阵甜蜜之意:“行了,我知道你也好成了吧,不过再好咱们也得洗漱去,你瞅瞅你,满身的酒气,怎么着也得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吧,不然哪里能睡得着觉。”

    呵呵,肖智笑了两声,伸出双手搂了齐银竹的腰,小孩子似的撒娇:“娘子,抱我去洗澡。”

    呃?

    齐银竹只觉得脑中有千万头神兽一起奔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就好像是天上打雷在耳边惊天动地的响动一样,劈的她外焦里嫩。

    “娘子,你陪我一起洗澡。”

    肖智见齐银竹不说话,又可着劲的噌了噌,一双手不自觉的攀上银竹胸前的高峰,不但攀上了,还狠命的捏了两下:“真软。”

    轰!银竹的脸红的比红布更红,她使劲瞪了肖智一眼,见这小子还傻呵呵笑着,实在没办法,只能拉起他朝浴室走去。

    好容易费了半天的力气把肖智洗刷干净,齐银竹也弄的浑身是水,等把肖智抱到床上之后,她也急急忙忙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浅红的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进卧室。

    坐到床边,银竹拿毛巾将一头长发擦干,正要放下毛巾,就见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木盒到了跟前。

    银竹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就看到肖智的一张笑脸:“娘子,你拿着。”

    “什么?”银竹不解的问了一句。

    肖智笑道:“这是我从小攒下来的银子,还有这回成亲爹给我带的分家的钱,另外,还有我攒的俸银。”

    见银竹不说话,肖智抿了抿嘴:“我如今在翰林院呆着,都说穷翰林,翰林穷,果然一点不假,我每月俸银约摸有二十来两,外加一石米一石精面,还有车马费用二两银子,柴薪三两,仆役钱五两……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到四十两银子,我花的不多,原先吃饭就在翰林院的伙房吃大锅饭,家里也没什么仆役,一个月能攒下二十多两银子,往后咱们成了家,怕要花用的多,我再想想法子,或者帮人写些书信,或者多抄些书本,总归咱们得多赚钱养家。”

    听着肖智一点点的介绍他能赚多少钱,还有对于未来生活的规划,银竹原本悠悠荡荡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她笑了,笑的很是甜美:“好,往后咱们俩商量着赚钱,怎么也得能够养家。”

    肖智又笑了,笑的白净的脸上出现两个酒窝:“我知道娘子能干,也能赚钱,这家往后娘子做主,我赚的钱都交给娘子管着,由娘子分配每个月的花销多少。”

    银竹一伸手接过肖智手中的盒子,瞅了肖智一眼:“这钱我管了,头一个月我先给你三十两银子的零用钱,咱们先试试够不够用,若是不够用再斟情增加,还有,以后别跟翰林院吃饭了,反正你那活计也挺轻松,每天就回家吃饭,要是中午没时间,我就叫下人给你送去。”

    见肖智听住了,银竹挺得意的,继续道:“你只说了你攒的银子,这一回咱们成亲亲友送的那些礼金还没算呢,等明儿我有空了好生算算,这些钱我也接收了。”

    “你收着,你收着。”肖智赶紧做出一副大方样子来。

    银竹笑笑:“钱的事情说清楚了,咱们再说说你们肖家的事吧,对你嫡母嫡兄你是怎么个态度?”

    说到肖智的嫡母还有嫡兄,肖智心情挺复杂的,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答应爹不会记仇,也不会寻他们的麻烦,我答应的事情,自然要做到,往后跟嫡枝那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太刻意了就成。”

    “好。”银竹应了一声。

    肖智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小声道:“是不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不会记仇?”

    银竹点了点头,就听肖智笑了:“我自然会记仇的,怎么能不记仇呢?虽然说嫡庶向来争斗不休,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可是,嫡母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不报复她,可也不会抬举她,我会过的好好的,把日子过的远超嫡兄,叫肖勇只能仰望我,敬重我,永远不可能追得上我,如此,嫡母一辈子都会不甘,都会怨恨,都会嫉妒,一辈子心里都得不了好,我过的好,他们不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了。”

    银竹愣住了,没想着肖智还有这样的心胸智谋,不由笑出声来:“你这话说的好极了,他们不好,咱们就好了,可不就是这样,你且放心,有我齐银竹在,保管你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比你那嫡兄好上千百倍。”

    一边说,银竹一边下定决心,往后一定夫妻和睦,两口子联手劲往一处使,心往一起靠,将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叫嫡枝那边永远只能眼巴巴看着,只能眼红着,只能不甘不愿的仰仗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找场子

    肖智和银竹因为说开了,两颗心贴的更近了些。

    这一夜自然也是说不尽的温柔,道不尽的甜蜜,到第二日太阳高升,两个人才起床去给肖老爷请安,肖老爷喝了银竹敬的茶,又给了红包,嘱咐几句也就算了,并不曾有任何的为难。

    银竹这一天倒是过的挺自在。

    肖智为了成亲请了十来天的假,到成亲这一天已经过了四天,后头还有六天,他跟银竹两个人自然要好生安排。

    给肖老爷请过安吃过早饭,趁着天色还早,肖智和银竹陪肖老爷到瓦舍看杂耍,又去戏楼听了一回戏,中午饭是在外头寻了酒馆吃的,晚间的时候三个人买了好些点心回去。

    又睡一晚,成亲三天头上就要回门了,肖智和银竹带了半车的礼物去了齐家,其间齐家自然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齐顾氏悄声问了银竹,知道她日子过的自在才正经放心。

    因为家里只有肖老爷一人在,肖智和银竹也不能在娘家久留,到晚间就回去了。

    等到肖智这十天假期过完,肖老爷也要回乡了,肖智苦留不住,只好收拾了好些长安城的特产,又叫银竹买了些最近流行的布匹还有一些小玩艺给肖老爷带着,等回家送人之类的。

    送走肖老爷,肖智正式去翰林院开始了穷翰林白首皓经的工作。

    而银竹开始打理家务,帮着肖智应酬各色人等。夫妻俩倒也是有商有量,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银竹嫁人不久,谢家就开始催着铜锁和谢定国完婚,齐家本来才打发了一个姑娘,本身就舍不得,再加上准备婚事又累人,齐顾氏到底年纪大了些,身子就有些受不住,不乐意早早的叫铜锁嫁人,可谢家托人催了好几回。又听说长乐公主和云瑶向来交好。就又托到长乐公主头上,齐家也没法子,只能勉强答应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嫁女工作。

    幸好云瑶早就料到这些事。当初准备嫁妆的时候是六个姑娘的嫁妆一起准备的。铜锁的嫁妆之类的倒也不用着忙。只别的琐事上头还得忙活一圈。

    这里才开始准备起来,那头,承平帝也跟着催了起来。

    却原来。十二皇子先头那些哥哥们都抱上儿子了,就是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差不多大小,庶女已经抱了三个,嫡子今年也抱上了,可十二皇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承平帝觉得脸面上有些难看,就着急给十二皇子完婚。

    可齐宝盒先头还有好几个姐姐没嫁人,怎么都轮不到她,没办法,承平帝只能做回坏人,催着齐家嫁姑娘了。

    他这一催,倒是叫鲁善和于龙乐呵起来。

    原来,这哥俩净盼着娶媳妇呢,原来还说等齐三姑娘嫁了人还要再等好一段时间,可如今瞧着承平帝急的这样,怕是他们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媳妇抱上炕头了。

    因此上,这哥俩有事没事的就往齐家跑,看着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极为热情周到的帮忙,以期齐铜锁早日出嫁,他们哥俩能早点讨到老婆。

    隔壁关姑太太一瞧也乐了,平日没事就开始念叨赵五对齐宝铃不上心,尽赶着赵五往齐家跑。

    赵五这孩子本是害羞腼腆的,可被关姑太太数落的多了,也只能豁出去厚着脸皮隔三岔五去一回齐家。

    银竹出嫁云瑶就舍不得,轮到铜锁了她自然更加不舍,一边准备铜锁的婚事一边生闷气,本来心情就不好,看着鲁善、于龙和赵五这仨货整日的跑来跑去的,跟恶狼似的盯着自家妹妹,哪里就能忍得住,气的时常寻些事情为难他们。

    不过鲁善几个很是通情达理,也知道别人家养了那样大的姑娘便宜了自己,人家心气肯定不顺,为难一下是应该的,要是连这些为难都忍不了,如何能娶媳妇,因此,全都乐呵呵的,不管云瑶怎么挑刺他们也不气,反倒搞的云瑶更气了。

    这厢齐家急急忙忙嫁女儿,那边,祁润终于养好了伤。

    等他生龙活虎的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头一件事情就是到官学去堵云琅。

    说起来,云家这些日子过的倒也挺不赖的,云重两口子虽然懒,然极有经济意识,很能从女儿身上牟利,当初云珊给方县令做妾的时候云家就从方县令那里抠出不少钱来,云珍嫁人的时候,云家也得了不少财物,到云瑶这里,更是狮子大开口跟齐家几乎要了天价的银子。

    摸着钱了,云重和云李氏就拿这些银子在莲花镇投了几样买卖,买卖都是挂着方县令的名头,倒是也赚了一笔,虽比不上那些大富大贵之家,然也是小康之家。

    这一回他们来长安就是带着全部身家来的,到了长安也没花费什么钱,就是典房子也不过是象征性的给了对方二百两银子,剩下不老少的财物,等安顿下来,云重眼瞧着承平帝看重云琅,就腆着脸靠上去跟刘瑞搭上了关系,借着刘瑞在长安城弄了个小本的买卖叫云琼经营着,也没多长功夫,就小赚了一笔。

    云重见赚了钱,想着长安到底机会比莲花镇多,就又拉关系走门路的弄了个杂货铺子,如今开了张,买卖倒也挺不赖,以至于叫云重极为得意。

    云琅见家里安定下来,心下也高兴,再加上先前他和祁润打架将祁润打成那样,祁家屁都不敢放一个,叫云琅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在官学里越发的能装,显的整个人清高的都带了仙气。

    这一日,云琅才上完课,和几个相好的同窗约着走出官学去买些笔墨。

    谁知道一到官学门口就看到祁润带着几个大汉堵在那里,云琅吓了一跳,心里是挺害怕的,可面上还得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祁润,你别仗着家世欺负人。”

    “喝!”这话倒惹的祁润笑了:“什么叫我仗着家世欺负人了,你会说话不,不会说话倒是放个屁啊,你连屁都不会放。”

    云琅一听气的脸都红了,甩甩袖子道:“粗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祁润冷笑着一梗脖子:“我祁家本就是行伍出身,自然说话粗俗了,比不得你,本就是土里刨食出来的,偏装作五谷不分六畜不认的样子,你假不假啊。”

    眼瞧着祁润和云琅就要吵起来了,几个同窗赶紧过来相劝。

    云琅憋着气跟同窗解释几句,又看向祁润:“上回出手打你是我不对,不应该打的那么重,你要是带人打我我也没意见,我挨了打,咱们这笔帐两清了。”

    说出这话来的时候,云琅心里是挺憋屈的。

    说起来,云琅打了祁润才知道这是驸马的侄子,他挺后怕的,后来见没事才安下心来,时间一长,就有几分得意。

    今儿见祁润堵了他,还以为祁润来找场子的,云琅怕挨打,先前硬了几句,也把自己的立场表明了,这会儿自然愿意服软以期祁润放过他。

    谁知道祁润根本不是来揍他的,祁润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琅:“我可不是来揍你的,我是来谢你的?”

    这一会儿官学门口的学子多了,好几个人都以看傻子的眼光看着祁润,心说祁润没病吧,不会是傻了吧,怎么挨了打反倒要谢人的。

    云琅也有些傻眼。

    祁润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打了我,我也不会因祸得福被陛下亲自举荐进国子监读书,今日除了感谢你,我还是来跟同窗好友告别的,从今儿起啊,我不在官学读书了,我去国子监跟那些举人老爷一起学习去了。”

    说到这处,祁润很得意,用骄傲的姿态看着云琅:“云琅,我在国子监等着你,说不得等上个十年八年的,咱们还能当同窗。”

    云琅这个气哟,好悬没气个跟头。

    祁润更加得意,笑了笑跟几个路过的学子拱手道:“今儿我高兴,一会儿我请客,谁要看得起我就跟我去,丰泽楼摆的席面,保管吃好喝好。”

    有那好热闹的学子一听祁润请客,均表示一定要去。

    还有的学子一听祁润要去国子监都来道喜,口中说着祁润前程无量的话,再没一个人去理会那快要气死的云琅。

    云琅气过之后眼看着祁润得意的不像样,就有几分妒意,硬撑着道:“不就是国子监么,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去的。”

    “那我可等着呢。”祁润笑了笑,扔在云琅脚底下几个铜板:“云琅啊,小爷我说话算话,这是给你的谢礼,收好了。”

    说完,祁润也不管云琅表情如何,招呼着众多同窗一起吵吵闹闹去了丰泽楼。

    等祁润走后,云琅才一脚踩在那几个铜板上,满面狰狞:“什么狗东西,不过仗着家世好才进的国子监……”

    云琅身后,一个穿着旧蓝衫的学子弱弱的说了一句:“云学弟,国子监不是仗着家世就能进的,国子监里的学子必要有出色的本事,能叫先生看中才成,不说依着祁家的家世子弟进不了国子监,就是当朝宰相的公子没真本事怕也进不去的,除非得了天子莫大看重,天子开口叫你进去才成,不过,天子每年也只能举荐一人进国子监,祁师兄真是走了大运才能进的。”

    云琅听了这话,好悬没喷出血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兄弟争执

    云琅游魂似的回到家中,迷迷登登的进屋,坐在窗前拿着一本书发呆了好半天。

    云重推门而入,看云琅这副呆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几步过去把书夺下来,厉声训斥道:“畜牲,你在外头又惹了什么祸事?”

    云琅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云重气急的时候,云琅突然抬头定定的看着云重:“我哪点比人差?论长相论才学论努力我都比他们强,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有个好家世就能春风得意,我就得努力攀爬,就算是再努力,我永远也追不上那些人,永远是都在被人嘲笑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

    云重也愣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又怎么着你了?”

    云琅自嘲一笑:“没谁怎么着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说话间,他站起身请云重坐下,冷笑道:“今日祁润在官学门口拦住我,跟我炫耀他马上就要进国子监读书了,还是陛下亲自举荐,就因为他是驸马的侄子,是祁家后辈,不过是个秀才就能进国子监,我心里不服气,可也无可奈何。”

    云重听了这话长长一叹:“儿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世道如此,你又能怎么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好生读书要紧,你大姐如今有钱家在上头压着只能当一辈子小妾,你二姐和三姐嫁了人心都大了,已经不认爹娘兄弟,如今咱们一家只能靠你了。你有了出头之日,咱们才能起来,才能不叫人轻看。”

    “儿子心里明白。”云琅应了一声:“甭管怎么着,儿子都不会放弃这条青云之路的。”

    说到此处,云琅低头小声道:“过几天是薛师兄的生辰,薛师兄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专管着科举之事,我想给薛师兄挑个好些的生辰礼物。”

    “这是该的。”云重琢磨一下:“一会儿爹给你拿钱。”

    “如今一天热过一天,大中午的时候就是坐在屋里不动弹也是一身身的汗,薛师兄说过一回。说是长安城如今流行一个叫风扇的物件。据说那东西放到屋里,只要一拉绳就能凉快半个多时辰,我想着托人买台风扇送给薛师兄……”云琅越说声音越小。

    云重犯了难,皱起眉来:“儿啊。这风扇……你想想能不能换别的礼物。风扇实在太贵了。”

    云琅咬牙:“薛师兄别的都不稀罕。只是挺喜欢这风扇的。”

    云重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一跺脚一咬牙:“成,咱们就买这风扇,爹好生打听一下看看哪儿有卖的。必给我儿买来。”

    云重这话刚一落地,就听到外头有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爹,你不能这么偏心啊。”

    原来,到了吃饭的时候云李氏还不见云重和云琅来,就叫云琼来唤,云琼走到云琅门外就听到云琅说什么给师兄买礼物,当时他心里就不舒坦了。

    自打来了长安城,云琅已经花了不少钱,每回都是要买礼送人从云重那里要出许多钱财来,但凡云琅去要,云重就是千难万难也想法子给,甚至于为了供着云琅而拘着云琼两口子,不给柳翠儿买衣裳首饰,不叫云琼出去喝酒。

    这已经叫云琼很有意见了,如今一听云琅又要钱,哪里忍得住,刚想推门进去说点什么,就听云琅说要买风扇。

    这一回,云琼是彻底的忍不住了。

    风扇那是什么物件,那可是天下间难得的罕物。

    云琼时常在外头走动,也曾听人说起过风扇来,据说这风扇做工极为精妙,做起来也相当困难,因此在外头卖的极少。

    就是整个长安城算起来也不过几百台,因为数量少,那些高门大户还有富豪都抢疯了,价钱也炒的几乎上天,就是最最简陋的那种一台也要好几百两银子,而且还是你拿也银子去不一定买得着,这样贵重的东西云琅竟然说买了送人,简直是再也忍不得了,再忍下去,这份家业迟早给云琅败光。

    因此,云琼在外头喊了一声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就指着云琅骂了起来:“你好生读书不成么?家里万事不由你操心,大伙都努力赚钱供养你,虽说是希望你出息好带契我们,可你拍着良心想一想,这些年家里可曾为难过你,你哥哥我可曾因为比你活做的多有任何不满?一句都没有。”

    “大哥。”云琅一听这话赶紧过来行礼:“我知道大哥为人厚道,嫂子也好,我心里也感激大哥,等以后我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大哥。”

    “别,你可别提报答了,这不提报答还想把家业败干呢,更何况报答了。”云琼连声冷笑,嘲弄的看着云琅:“你说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你是读书人,就该以读书为重,你书读的好了,学问做的好,自然能有出息,你却放着正经功课不做,每天想些邪道道,今儿和那个出去游玩,明儿和这个相约,后儿另一个要送礼了,我看啊,你是不把家败干不放心。”

    云琼这话说的云琅难得的脸红了:“大哥,你这,这叫什么话,同窗之间互相来往本就是这样,难道人家过生辰邀我去家中做客,我能不带礼物么。”

    云重也向着云琅,笑道:“老大,你兄弟说的是,同窗之间交往怎么能不送礼,没的叫人看轻了。”

    “爹,你听他胡吣。”云重朝着云琅啐了一口,又有点埋怨的看着云重:“我是不曾好生读过书,可我也识字的,我还记得一句话是说礼轻情意重,真要是同窗过生辰,你不拘送什么,送些笔墨,或者自己写的字画的画都好,只要礼数到了,谁能说你什么,偏生你这么折腾,好,好显的你多能耐多有钱似的,那今儿你这薛师兄送了风扇,明儿又有什么风师兄雨师兄的你送什么?”

    云琅听呆了,从来没有想过向来不言不语没有存在感的云琼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饶是他也算口齿便给的,可一时间也反驳不了云琼。

    云重觉得大儿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可看小儿子面色难看,心中的天秤又倾斜向云琅,喝斥云琼道:“你当哥哥的,怎么这样斤斤计较,你兄弟这么讨好别人为了谁,还不都是为着咱们家,你就不能让着他点,非得跟他较真?”

    云琅这时候笑了笑:“爹,你别训我大哥了。”

    随后,云琅又对云重一抱拳:“大哥,你说的话也有道理,可是,如今这世道没有人脉没有后台又谈何出头,别的且不说,就说这会试吧,要想在会试中取得好成绩,就得有人举荐,还得多参加文会,叫那些士子官员们也瞧一瞧你的本事,这样才能出彩,才能崭露头角,不然,谁知道你是谁,怕是再有才也根本取不中的。”

    “你欺负我傻啊。”云琼见云琅还在狡辩,气的都想砸桌子了:“齐靖还考中状元了呢,他有什么后台,他啥都没有,而且长成那个样子,陛下肯定看不中,就算是这样,人家也硬凭着真本事考中状元了,可见,你这些话都是借口,都是推脱之词,骗人的。”

    呃?

    云琅又惊了,没想着云琼今日变的这么精明,而且这样能说会道,一时间,倒叫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云琼一见气呼呼道:“这家还有我一多半呢,反正我不同意买什么风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话一甩袖子就走,倒弄的云重左右不是,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爹,别买风扇了,我画幅画送去吧。”云琅被云琼说的脸上也不好看,可他太注重名声了,不乐意传出对兄长不敬的名头,只能依着云琼的意思不去送风扇,可私心底下,对云琼开始不满了。

    云重也没办法,只能叹道:“那就别买了,总不能,总不能真不理会你哥哥吧。”

    说完这句话,云重蔫了巴唧的出门,整个人都显老了许多。

    云琅送云重离开,坐下之手心里的火气更大,很有一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尤其是心中怒火升腾,喉间似噎着一种东西,叫他咽不下吐不出,梗的难受之极。

    云琼则是面带笑容离开,转眼间进了自己院中,进屋脱了鞋往床上一倒,头枕在柳翠儿腿上。

    柳翠儿正在做针线活,看到云琼笑了笑:“怎么着,我说的对吧,你爹是不是又和你兄弟盘算钱的事了。”

    云琼嗯了一声,拿住柳翠儿的手调笑道:“好娘子,还是你说的对,我爹就是偏心老二,心里根本没有咱们一家。”

    “哼。”柳翠儿冷笑:“谁叫你没本事了,书不如你兄弟读的好,嘴也没你兄弟甜,你爹自然偏心,你啊,要是再不长个心眼,迟早有一天叫老二挖空了家底,到时候,咱们得喝西北风去。”

    原先柳翠儿要说这样的话保管云琼不信,可这一回云琼却是信了:“你说的是,老二就没安好心思。”

    说到这里,云琼翻身坐起对柳翠儿道:“你说可笑不可笑,咱们家是哪个铭牌上的人,家里才有多少家底?老二难道不知道咱们家没多少东西了?他今天竟然叫爹给他买台风扇送人,你说说,真要由着他了,咱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爆发

    “你可得看紧点,别叫你爹把家里的东西都给老二折腾了。”

    柳翠儿越听越不放心,忍不请到又叮嘱云琼:“长安可不是咱们莲花镇,咱们家在镇上有房有田,就算是没钱了也饿不着,可咱们在长安哪天不花钱?真要没钱了,还不净等着饿死。”

    “嗯。”云琼郑重的点头:“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肯定看好我爹。”

    柳翠儿眼珠子一转,拽过云琼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寻个时间透透你娘的底,问问家里究竟有多少银子,咱们可不能做个糊涂的。”

    云琼一咬牙:“成,比起爹来,娘还是疼我的,说不定我能透出实底。”

    云琼两口子商量了半宿,讲的都是怎么对付云琅,等着第二天醒来,云琼就寻云李氏拿钱,说是要陪柳翠儿去庙里拜送子观音去,好保佑柳翠儿能早日生个白胖小子。

    云李氏一听这话哪里有不依的,立马拿了钱给云琼,又好生叮嘱一番才叫这两口子出门。

    等着柳翠儿从外头回来,就又去寻云李氏。

    见着云李氏,不等云李氏去问,柳翠儿自己就说了:“娘,您不知道我们今儿拜的那菩萨灵验的很呢,南城那边有一妇人年过四十了都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后来去求了菩萨,上了香油钱,又买了菩萨舍的药,吃过之后去年冬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孩子好几个月了。白白胖胖的长的好着呢,今儿那妇人抱着孩子还愿,舍了大笔的香油钱呢。”

    “真的?”云李氏一听立马瞪圆了两眼,一副惊奇的样子:“年过四十还能生娃,这果然是菩萨送的孩子,想来以后得有大造化的。”

    “可不是么。”云瑶听到这里也是一拍大腿:“我今儿也见着那孩子了,长的真叫一个机灵,眼瞧着就是灵慧非常的,将来肯定能出人投地,我和翠儿还商量着。我们也跟菩萨求个白胖小子。将来好改换门庭。”

    “这事使得。”云李氏想抱孙子不是一日两日了,一听着大胖小子的话就乐的眉开眼笑的。

    柳翠儿低头:“只那药太贵了,哎,怕是……”

    “贵不怕。只要管用就好。”云李氏立马就打断柳翠儿的话:“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拿钱去。明儿再去买药,吃了药好早日叫娘抱上孙子。”

    云李氏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给钱立马就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云琼:“拿着。多添些香油钱,再买些药吃。”

    云琼笑呵呵的收了,柳翠儿见了也是眉开眼笑:“娘,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得了银子,云琼和柳翠儿回房,夫妻俩高兴坏了,柳翠儿拿过银子亲了亲,搂了云琼笑道:“咱们得好生把娘奉承好了,我再买些养身子的药,早些怀上一儿半女的,怀胎的时候,咱们就能好好盘算些银子了。”

    “翠儿,还是你聪明。”云琼揽着柳翠儿亲了亲:“老二读书不是要银子么,他读书要紧,咱们生儿子也要紧,我看爹还怎么偏心。”

    云琼和柳翠儿这里盘算家里的银子,借着生儿子时常的跟云李氏要钱,云琅见了心里也犯了嘀咕,更加多了心眼。

    齐家又忙活了些日子,盛夏时分,终于齐铜锁也嫁人了。

    齐铜锁前脚嫁人,后脚鲁善和于家就请了媒人上门来定日子。

    齐顾氏和云瑶忙活了这么些时候,哪里肯再短时间内嫁姑娘,再加上夏天办婚事也有诸多不便,就往后推了推,只说等着夏尽秋来再办齐宝珠和齐宝瓶的婚事。

    齐顾氏想着反正一个也是嫁两个也是打发,便跟云瑶商量着过年之前把家里几个姑娘都打发走,好清清静静过个年。

    云瑶不愿意,可也拗不过齐顾氏,只能不甘不愿的同意了。

    和几家商量好了婚礼的日期,云瑶也能清闲一些,这一个夏天,她日子过的倒还不错。只是她自在了,齐靖这里却累的几乎脱了一层皮。

    不过,齐靖也没有白累,到底在夏末的时候将城南的园林建好了,而且,城南的新房子也都有人陆续搬迁来,皇宫周围那些住户见城南的房子盖的好,而且城南日渐繁华,不只各色买卖都有了,买东西方便,而且城南还有了集市庙会,且因为那园林建的又大又好,他们早眼热的不行,看着有人搬了去,也都收拾了家私搬迁过去。

    一时间,皇宫周围开始拆迁,好些旧房子都推倒夷平,齐靖为了省工省力跟长安城外许多百姓讲好了的,皇宫周围拆房子弄出来的青砖灰瓦还有木料什么的他们可以运走,前提是必须帮着把垃圾清理干净。

    因着图不要钱的砖石木料,城效许多百姓很乐意做这份活计,因此上,并没用多长时间就将皇宫周围清理的很干净。

    工部有现成的做建筑的工匠,这里拆干净了,那里就开始扩建工作。

    本照承平帝的要求,在皇宫外头又圈了一圈围墙,建了好些宫室,最北边建了一个极大的御花园,扩建的面积加起来比原先的皇宫大了两三倍,这下子,皇宫算是宽敞多了,好些主子娘娘也不用挤在一个宫室里相看两厌了。

    到了快中秋的时候,齐宝珠和齐宝瓶也相继出嫁。

    齐宝珠倒是不必细说,到底鲁善家就他一人,他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而且鲁善对齐宝珠极为看重爱护,齐宝珠嫁过去自然是说了算的,家里上上下下都不敢驳她的令,她的日子倒是挺自在的。

    平常齐宝珠无事的时候也会收拾了东西回房家住上几日,鲁善不但不反对。还会腆着脸也跟过来住,有了好吃食好物件,也没有忘了齐家,都会孝敬一份,叫齐顾氏大为满意,逢人便说家里多了一个儿子,又夸鲁善孝顺有礼,这丈母娘跟女婿处的倒是极为亲近。

    可齐宝瓶就不成了。

    于家那可是祖孙三代挤在一处的,再加上家里到底败落了,房子本就没多大挤了那么些人。自然口角纷争也多。

    齐宝瓶嫁到于家头一天晚上两口子才要安睡。就听到于龙他嫂子闹腾,说什么孩子折腾的睡不着觉,一时又是想吃这个了想吃那个了,一时又是肚子疼。一会儿又是腿抽筋。叫于龙和齐宝瓶都没睡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齐宝瓶起床梳妆好了跟于龙拜见长辈。

    这回拜见并不是在于三老爷这个小院里。而是在前头正房处,先拜见于老太爷还有老太太,再拜见于三老爷和伍氏。之后就是于大老爷夫妻,以及于二老爷夫妻。

    平辈的还要拜见好几个兄嫂,等拜见完了,于老太爷直接就叫伍氏带着三房那一伙子回自个院子里吃饭。

    齐宝瓶一见巴不得呢,立马就跟在伍氏身后出了正院,等到了三房分得的那个小院时,早饭已经摆上了。

    伍氏坐在主位上,旁边坐着许氏,齐宝瓶想在别一侧坐下,伍氏咳了一声:“老二家的,你是新媳妇,新来乍到的该立立规矩,这也是咱们于家不成文的讲究。”

    即是讲究,齐宝瓶也没有非得拧着来的,于是笑嘻嘻的起身伺侯伍氏吃饭。

    夹了几筷子菜,听着许氏咳嗽:“二弟妹,那盘青菜我够着费劲,麻烦你帮我夹一筷子。”

    齐宝瓶看了许氏一眼,瞧见她嘴角的笑就没有动弹,许氏眼神一暗:“二弟妹,麻烦你帮我一下。”

    齐宝瓶拿起筷子又给伍氏夹了些菜:“于家是不是还有规矩,新媳妇除了服侍父母长辈还得服侍兄嫂?”

    伍氏低了头没有说话,许氏却抚了抚已经显怀的肚子笑的很是甜蜜:“这倒是没有,不过我身子重,行动不便,有劳弟妹这一回了。”

    伍氏一听许氏说起肚子的事情,立马抬头看了齐宝瓶一眼,笑了笑:“老二家的,你嫂子如今怀着孩子着实不容易,你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许氏得意了,笑了笑:“真是劳烦二弟妹了,等你侄子生下来,我叫他好生孝顺你。”

    齐宝瓶低头,目光如冰一般盯着许氏:“嫂子,你身后的丫头是摆来看的么,如今我才算知道于家是多么仁善的家庭,花钱买了丫头下人的不使唤,反倒是要叫主子忙的脚不沾地,等哪日得了闲,我得好生宣扬宣扬,想来,不知道多少人听到之后想要卖身到咱们家呢。”

    呃?

    许氏当下黑了脸,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都说长嫂如母,我是你嫂子,叫你帮着夹些菜你就这么叽叽歪歪的一老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子?我原来听人说你们齐家姑娘贤惠,原还想着你进了门和你好生相处,没想到你就是这么个贤惠的样子,看来,我得和老二好生说道说道。”

    原先许氏叫齐宝瓶给她夹菜的时候齐宝珠就窝了火,许氏那样明显的刁难伍氏丁点看不出来,反倒还叫齐宝瓶帮衬许氏,齐宝瓶这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她本就是爆脾气,早压不住了,等到许氏拍桌子,齐宝瓶是彻底的爆发了。

    “嫂子,是不是想吃青菜,好,我叫你吃。”

    齐宝瓶说着话,把好几盘子青菜都摞到一起搬到许氏跟前,拿着筷子夹起来就往许氏嘴里塞:“给,你吃啊,倒是吃啊。”

    伍氏一看吓坏了,赶紧去拦齐宝瓶:“老二家的,使不得啊,使不得,你嫂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齐宝瓶回身扶住伍氏,硬是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娘,我嫂子吃的多侄子才长的好,我这不是帮她吃饭么,您担个什么心。”

    等安顿好伍氏,齐宝瓶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许氏放声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哪个名牌上的人,你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多大脸,我呸,还想指使你姑奶奶,也不打听打听你姑奶奶是怎么长大的,老娘当初在山上打虎猎熊的时候你指不定还在哪玩泥巴唆手指呢,跟老娘较劲,你瞎了你的狗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借物

    “你,你。”

    许氏在于家嚣张惯了,自来还没有人这样骂过她,一时气的脸都变了色,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不过是想在我跟前拿捏一头。”齐宝瓶才不管许氏怎么着,继续骂道:“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想在老娘跟前拿大,我呸,论起什么来,你也压不住你姑奶奶我,论家世门第,你一个破落户出身,我哥哥却是五品员外郎,姐夫文的武的哪一个拉出来不比你娘家强百倍,论嫁妆、论人品、论个头、论力气、论能为,你跟我天上地下的差着,你还猪油蒙了心的想要我的强。”

    一行说,齐宝瓶一行冷笑:“我今儿还就把话扔这儿了,你也别当你是嫂子就怎么着了,你比我也不高,我也犯不着怎么恭敬着你,你要好了,咱们妯娌有说有笑万事商量着来,要是不好,姑奶奶吹灯拔蜡掀桌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许氏大大的喘了几口气,眼里泪水叭叭的往下掉,她一边哭一边柔柔弱弱道:“弟妹,我哪里有那个意思,我不过是,不过是当真身上不舒服,咱们是一家人,弟妹又素来最是贤惠善良的,帮我夹个菜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要不愿意我也没说别的,你也犯不着这么骂我啊。”

    许氏这分明就是示敌以弱,用自己的柔弱衬着齐宝瓶蛮模不讲理,想要败坏齐宝瓶的名声。

    齐宝瓶也不傻。又怎么会瞧不出来,不过她向来也不重视名声,也就不怕许氏这些小算盘。

    齐宝瓶弯腰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放你娘的狗臭屁,谁说我贤惠善良的?实话告诉你,姑奶奶我自来就是恶道极了的,在家里上头爹娘兄姐都由着我,我自小就没人管束,万事都是我说了算,在村子里说起齐宝瓶来哪个不怕上一二分,我打出娘肚子到如今就没伺侯过人。更没服过谁。今儿你想压服我,那还真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我……”许氏眼泪掉的更凶,而且有点慌张:“弟妹你别气,我真没那个想法。你要觉得我不好。我给你赔罪就是了。”

    “呸。”齐宝瓶啐了一口:“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副小白花狐狸精的样子,我虽长的五大三粗,可也是个妇人。你想拿勾汉子那一套勾搭我,还真是想差了。”

    先前且不说,齐宝瓶最后这一句出口,可是把许氏臊的脸都红了,拿帕子掩了面大哭一声:“我不活了。”

    “死去。”齐宝瓶一扬手把一盘子菜泼到地上,盘子也摔到地上摔了八瓣,狠狠瞪了许氏一眼转身就走。

    她这一走,许氏哭的更凶了,起身就往屋里跑:“被人这么欺辱,我还活个什么劲,我不活了,我……”

    伍氏好半天才起来,站起身左瞧瞧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氏进门早,这些年来一直用着各种手段拿捏伍氏,使得伍氏早就怕了她,万事也由着她,如今见她一哭,自动的就想过去哄哄。

    可是,先前齐宝瓶撒了那好一顿泼也是把伍氏给震住了,饶是伍氏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样子厉害不要脸的媳妇,骂起人来那一套套的,简直比村子里的泼妇更厉害,这会儿伍氏的心肝还在颤着呢,她又哪里敢不顾齐宝瓶去哄许氏?

    实在没有办法,伍氏只能叹了一声转身回屋,心说早起这顿饭没吃好,半上午的时候还得拿私房银子补帖去厨房再要些吃食。

    齐宝瓶骂了个痛快,回屋里就叫丫头去厨房再整治一桌好菜好饭,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挽起袖子大吃二喝起来。

    许氏在齐宝瓶这里受了气,转身回屋躺在床上就不动了,她没吃东西,肚子里又饿,胸口憋气憋的又难受,以至于脸色都青白起来。

    吓的许氏的丫头又是劝她吃东西,又是要找大夫的。

    许氏嫌乱把丫头打发出去,躺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心里更是难受的要命。

    说起来,许氏仗着身份拿捏于三老爷这一房向来无往而不利,头一回没有如愿,她是真接受不了。

    其实,许氏今儿拿捏齐宝瓶是早就打定了主意的,原因还是来自于于龙。

    早些时候于龙赚的多,他单身一人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每个月剩下的银子都补帖了家中,于龙的银子拿回家伍氏也花不完,就补帖了于麒和许氏,使得许氏手头上很宽松。

    一个月两个月还好,许氏也生不出别的想头来。

    可是天长日久的,许氏就把于龙那些钱当成了自己的,前些时候于龙开始为自己打算,手头上有了钱也不再往家里拿,而是自己攒起来,每个月里头都会买些好东西送给伍氏。

    送东西也就算了,伍氏吃不完也会给许氏一些,可是,于龙生怕便宜了许氏,每回拿的东西都刚刚好够,而且还要看着于三老爷和伍氏吃完才成,就是给些布匹绸缎也是拿适合伍氏和于三老爷的颜色,许氏和于麒穿就显的极为老气,就是许氏想占便宜也占不上。

    一来二去,许氏就存了气性,这一回于龙娶媳妇,新媳妇进门,许氏把先前的事情想起来,就想要按住新媳妇一头,叫她知道敬重长嫂,以后有东西记得给自己,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出。

    许氏想的倒是好,可偏生遇到齐宝瓶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主,自然就白打了如意算盘,不只没有算计成,还叫齐宝瓶骂了一顿,叫她如何能够容忍。

    许氏越想越气,骂了一通之后就开始不吃不喝的闹腾起来。

    齐宝瓶吃饱喝足了就脱了大衣裳上床上躺了一会儿补补觉,等着于龙回房的时候,她睡的正香甜呢。

    于龙坐到床边,把外头穿的香色大氅脱下来挂以一旁,伸手拽下齐宝瓶身上盖的被子看了看,看齐宝瓶睡的香甜,脸都红扑扑的就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倒是把齐宝瓶给惊醒了。

    齐宝瓶起身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前头又没我什么事,我不回来作甚?”于龙反问一句,又拿手捏捏齐宝瓶的脸:“就困成这样?”

    齐宝瓶打个呵欠:“可不是怎的,你那嫂子见天的作耗,昨晚上折腾了一宿,弄的我都没睡个囫囵觉,今儿早上吃饭还挑三捡四的,叫我服侍她吃饭,呸,她也不看她自己多大的脸,敢叫我这个状元公的妹子服侍她,她也配。”

    于龙听的也不气,反而又笑了笑:“我倒是听说了,家里下人都已经传开了,说三房老二娶了个悍妇,简直就是个母老虎,进门第一天不说立规矩,反而上骂婆母下打嫂子,还掀了吃饭的桌子打了盘子,实在太过丢人了。”

    说到这里,于龙笑的越发大声:“家里好些下人看我都目露同情,几位兄长都寻我叫我好生教训你,以便大振夫纲。”

    “你怎么想的?”齐宝瓶又打个呵欠:“我实话跟你说,在我跟前你也甭想振什么夫纲。”

    于龙点头:“我答应了,说是回头好生教训你。”

    齐宝瓶一瞪眼:“那你赶紧教训,教训完了我好睡回笼觉。”

    “成。”于龙笑的很开怀,把鞋脱了在齐宝瓶身边躺下:“我也睡个回笼觉,睡醒了好有力气教训你。”

    说到这句的时候,于龙笑的很邪性,齐宝瓶一瞬间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做的那些没羞没臊的事,腾的脸都红了。

    两个人才想要再睡一觉,却不想这时候有人过来,就听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弟妹在家不?”

    齐宝瓶一脚把于龙蹬下来,她也赶紧起身开门:“在家呢。”

    就见着一个身穿葱绿衣裳的不到三十岁的女子袅袅娜娜走来,齐宝瓶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这位就是于家大房于凤的媳妇林氏,认出来之后齐宝瓶赶紧把人往屋里让:“是嫂子啊,您怎么过来了。”

    林氏笑了笑,进屋坐下打量着这间新房:“这屋子布置的还不赖,虽说小巧了些,可什么都不缺。”

    “您见笑了。”齐宝瓶陪坐在一旁说笑几句又叫丫头端了茶水过来。

    两个人才说话间,于龙整理好了出来见过林氏,林氏笑着让了一回。

    见于龙在林氏也不回避,反倒更来了精神,看看齐宝瓶红红着脸笑道:“弟妹,我今儿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求你的。”

    “您说。”齐宝瓶脸上带笑,心里却嘀咕起来,心说林氏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回不定又想搞什么事呢。

    林氏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明儿回娘家一趟,娘家妹子嫁人,我怎么也得去看看吧,只是,我做了身新衣裳一时寻不到首饰搭配,我想着弟妹是新媳妇,娘家又素来最富饶的,你嫁妆也多,光头面就有好几箱子,便想借弟妹一样头面戴一天,你放心,我只是借,等戴过之后就还给弟妹。”

    林氏目光烁烁看着齐宝瓶,那意思是我只是借一样东西,你不会这么小气不借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为难

    于龙原来说要出去,听着林氏这话就停下脚步不走了。

    齐宝瓶慢慢喝茶,并没有答话。

    林氏见齐宝瓶不答言就有点急了:“弟妹,你倒是给个准话,借还是不借?”

    “借,怎么能不借。”齐宝瓶把茶杯放下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指使陪嫁丫头:“钗儿,去把我妆台底下那个木头匣子搬过来,叫嫂子好生挑一挑。”

    林氏一听这话登时乐了:“弟妹敞亮人。”

    钗儿转身去了,不过一会儿功夫抱来一个好大的木头匣子,林氏一见更加乐呵,这么大的匣子,里头不知道装了多少头面,一会儿可得好生挑一挑,最好多挑几套能换着戴上好几天呢。

    原来齐宝瓶说要借于龙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宝瓶转性了,没想着宝瓶叫钗儿抱出这个木匣子来,看到匣子的第一眼,于龙已经不知道怎生是好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林氏一边客气着一边接过匣子打开:“我不过想要借一样,弟妹反倒拿了这么些……”

    呃?

    看着匣子里装的东西,林氏手一抖,差点把匣子摔到地上。

    那匣子里装的满满当当确实是头面首饰,可是……怎么说呢,匣子里多数都是银首饰,这也就算了,那首饰用的银子份量足,做工却不怎么样,银簪银钗都是光秃秃的,上头没宝石没珍珠,甚至连烧蓝点翠都不曾。就是普普通通的簪钗,还有银手镯也是一样,平板的手镯上头刻了几样花纹,有一个绞丝镯子还不赖,可样子却是旧的,并不是时新款式。

    另外就是银锁啦,金锁之类的,式样还算可以,可是林氏又不能戴锁链,看也是白看。

    再有就是一些耳坠子戒指之类的。数量倒是挺多。可也都是很普通的款式,叫林氏随便挑她都挑不出能入眼的。

    “这……”

    林氏有些说不出话来,傻傻的看着那一匣子首饰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嫂子甭客气,只管挑。”齐宝瓶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你这是?”林氏把匣子放到桌上。心里有些怒气:“这就是弟妹平常戴的首饰?不能吧。弟妹出门戴这个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齐宝瓶一笑:“谁说是我平常戴的。这是我拿来准备赏丫头的,嫂子即然缺头面就先拿去用着,什么借不借的。都是一家不,不必说两家话。”

    “赏丫头的?”林氏一听这话腾的就站了起来,满脸怒意指着齐宝瓶骂了起来:“敢情你是拿我跟丫头比了?好你个齐氏,才嫁到于家就这么胆大妄为,不尊重长嫂,简直是……”

    林氏一边骂一边看向于龙:“龙哥儿,你就这么由着你媳妇,看着她欺负了你娘和你亲嫂子,还来欺压我这个堂嫂?”

    于龙一听赶紧摆手:“嫂子这叫什么话?齐氏怎么欺负你了?你跟她借头面她也没说不借,反倒是搬了一大匣子叫你挑,她这可是好意,即便是你看不上眼也不能污赖她啊。”

    呼呼,林氏气的深吸了好几口气,又长长的出了两大口气才算平缓下来:“就是这么叫我挑的,拿打赏丫头的与我,当我是什么人了?这是把我比作奴才呢。”

    “这是嫂子误解。”于龙笑着解释一句:“齐氏没那个心思,你多想了。”

    “呸。”林氏啐了一口:“你就护着你媳妇吧,哪一****欺到你头上你才好呢。”

    林氏这里正骂着呢,就听到门外伍氏的声音传来:“老二媳妇,你出来。”

    齐宝瓶不由皱了皱眉,可还是起身出屋子,到院子里扶住伍氏:“娘,找我有事吗?”

    于龙和林氏也跟了出来,林氏一见伍氏可算是寻着做主的了,拉着伍氏的手就哭:“婶子,你看你娶的这什么儿媳妇,分明就是不把咱们家的人放在眼里,进门头一天就折腾,不说孝敬长辈服侍相公,反倒是挑三窝四的不敬重婆家人,像这样的媳妇就该早些休了。”

    伍氏听的一脸为难:“他大嫂子,你说的这个……我们家老二媳妇是不好,可也没有才进门就休了的理儿,再者,她怎么都是状元的妹子,哪里就能说休就休的,这岂不是和齐家结仇吗,她不好,我叫她给你陪不是。”

    林氏冷笑一声:“就得陪不是,不只要陪不是,还得把她嫁妆里的好头面拿出来给我挑两样。”

    真是做青天白日梦呢,齐宝瓶瞪了林氏一眼,又问伍氏:“娘,你来有啥事?有事您说一声,何必亲自过来。”

    “我这……”伍氏有些迟疑,可一想到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许氏,就硬下心肠来,一咬牙拉着齐宝瓶的手哀求道:“老二媳妇,你去瞧瞧你嫂子去,给你嫂子说两句好话,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吧,自打早起你骂了她,她就没吃过丁点东西,这……肚子里的可受不住啊。”

    “您这是叫我给嫂子认错呢?”齐宝瓶听的心里凉了半截,看看于龙,又跟伍氏确认了一回。

    伍氏还没点头呢,林氏就凑了过来:“可不就得认错么,本就是你错了,许氏怀着身孕多不容易,你不说让着她点,还跟她斤斤计较,就光这一点,就该罚你跪祠堂,也是咱们家仁善没跟你计较,换一户人家你看看,能由着你?”

    “滚一边去。”本来伍氏硬要齐宝瓶给许氏认错齐宝瓶就已经很窝火了,林氏又在这里添油加醋的拱火,齐宝瓶哪里能忍得住,直接回头就骂起林氏来:“再胡咧咧小心我拿火钳子烫了你的舌头,乱嚼舌根的东西。”

    “你……”林氏气急,指着齐宝瓶也想回骂,可她素来充好人,说话也一向装作文雅的样子,又哪里骂得过齐宝瓶,耳边听着齐宝瓶还在骂骂咧咧的:“要借首饰就那一匣子,别的没有,你丫的没钱买不起头面就别戴,拿着姑奶奶的东西到你娘家充人五人六的,姑奶奶不乐意,实话告诉你,我嫁妆里好头面多的是,我一辈子都戴不完,只是,就算戴不完,我扔了也不给你戴,我就急着你,叫你眼红。”

    “混帐东西,混帕东西。”林氏气的混骂起来:“贱货,我撕了你这张嘴。”

    伍氏一看越发的害怕,赶紧拉拉齐宝瓶:“可不能这样,不能跟你嫂子这么要强,老二媳妇,赶紧给你嫂子陪个不是去。”

    “娘,没事。”齐宝瓶扶着伍氏笑了笑,叫于龙过来,将伍氏交到于龙手里,一伸手就把扑过来要和齐宝瓶动手的林氏给挡来了:“少在我跟前凑,你跟我动手可不是个儿,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姐姐上山打猎,到如今打死的狼数都数不过来,野猪也不知道多少,光老虎就打了三头,你琢磨清楚了再跟我动手吧。”

    就这么一句话,愣是把林氏吓住了,惊惧的退后两步,看着齐宝瓶怎么都犯悚。

    只是,林氏不愿意就这么被齐宝瓶给制住,虽说不敢怎么着齐宝瓶了,可是,她还是能闹腾的。

    就见林氏抓抓头发就往于龙身上撞去:“龙哥儿,你就叫你媳妇这到作贱你嫂子?”

    于龙带着伍氏退了几步没叫林氏撞上,林氏一屁股会在地上哭喊起来:“不活了,不活了,三房欺负死人了。”

    林氏一撒泼别人倒也罢了,可是把伍氏给吓坏了,伍氏挣脱于龙的手赶紧去扶林氏:“他嫂子,你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婶子,你得好生教训你这儿媳妇。”林氏一见伍氏出面了,就得了理,越发的撒起泼来:“叫龙哥儿揍她,要是不凑她,我就找地儿说理去,反正我不能受了欺负不言语,我不是许氏,许氏面团似的人,受了气只能绝食,我却不是那样的,今儿龙哥儿要是不揍她,我就找族长去,我就哭祠堂去。”

    “泼妇。”

    于龙看着林氏在这里撒泼耍赖,可是开了眼界了,早先他一直以为林氏是个文雅的,没想着,这些都是装出来的,林氏发起狠来,可真比农村老娘们都狠呢。

    伍氏拽林氏也拽不起来,听林氏一说要哭祠堂就吓坏了,也急坏了,立马拉着于龙就哭起来了:“老二,赶紧的揍你媳妇两下,揍了她你嫂子也就能起来吃饭了,你大嫂子也不必这么哭闹了,你……你娶了个丧门星进家,这下咱们家不得消停了。”

    “娘……

    于龙有些傻眼,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伍氏说出来的:“你?你怎么能这样?别人要你打儿媳妇你就打了,那别人要你杀了齐氏,你就得拿刀子不成?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

    于龙这么护着齐宝瓶,伍氏也生气了,她使劲一拽于龙:“不是你娘我耳根子软,实在是你媳妇没理儿,早上气的你嫂子吃不下饭,这会儿又要打你大嫂子,她这才进门头一天就搅的一家子不得安生,时间长了,这家里还能盛得下她?老二,你今儿要是不打你媳妇,娘就,娘就一头碰死在你跟前。”

    伍氏也跟着这么闹腾,还真是把于龙为难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再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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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不活了。”

    林氏拍着腿大哭。

    林氏做为于家的长房长媳,可以说从未受过委屈的。

    她娘家家世高,在于家所有的媳妇里头,她可以说是出身最高的,自从嫁到于家,那真是受尽了千般的宠爱,上至于老太太,下至于家那些小辈的媳妇们,和林氏说话都是乐呵呵的,没谁敢给她甩脸子。

    今天偏偏齐宝瓶就给她弄了个没脸,林氏哪里受得了,一看于龙犹豫了,就开始哭闹起来。

    伍氏一看林氏这一闹腾吓坏了,她不是怕林氏,她是怕林氏的婆婆寻她算帐,就又开始可着劲的威胁于龙:“老二,你还愣着干什么,非得看你娘我碰死不可么?”

    是不能看着伍氏一头碰死,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林氏哭喊,可要是叫于龙揍齐宝瓶,他又哪里舍得。

    自已的媳妇自己疼着呢,别说揍了,就是掉根头发丝都心里难受,于龙哪里乐意真听他娘的话打媳妇。

    他实在没有办法,可着命的给齐宝瓶使眼色,齐宝瓶全当没看着。

    于龙大喝一声:“齐氏,你看把娘气的,你给我过来。”

    说话间,于龙拽着齐宝瓶进了屋,哐当把门一甩。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他悄声道:“咱们演一演,别叫娘闹腾了,我拍桌子,你喊几句就行了。”

    齐宝瓶把眼一瞪:“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演,谁爱演谁演去,我是不演的,你就是没打我,可咱们这么一闹。林氏她还真当她有理了。以后有事没事的威胁你揍我,麻烦不麻烦。”

    于龙立时就蔫了,缩缩肩膀:“好娘子,你说怎么办?”

    问了这一句话。于龙把桌子一拍:“齐氏。赶紧给娘道歉。去好生哄哄大嫂……”

    “做你的春秋大梦,她多大脸,叫我哄她。”齐宝瓶扯着脖子朝外头吼了一句。

    这一吼。林氏也不哭了,伍氏也不折腾了,俩人都站起身扯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尤其是听着于龙拍桌子的时候,林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心说你齐氏厉害怎么着,再厉害的妇人还不是靠着爷们过活,家里爷们容不下你,你就没个好。

    “你,你这个泼妇。”于龙怒吼了一句:“今天还真得教训教训你了。”

    齐宝瓶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凑到于龙跟前小声道:“不如我打你吧,你都拿我没办法,想来,你娘肯定消停了。”

    “那我多丢人。”于龙有点不乐意了。

    齐宝瓶眼睛一眯:“你揍我我就不丢人了?再者,要真论起来,你能打得过我?”

    想想齐家姑娘恐怖的武力值,于龙心里还真是犯悚:“我真打不过。”

    “那不就得了。”齐宝瓶把桌子一拍,大声道:“好,你教训,我看今儿谁教训谁。”

    一边说话,齐宝瓶拽拽于龙的衣袖,于龙不乐意,可真不敢要齐宝瓶的强,只能痛呼一声:“啊,你,你敢打我。”

    “有什么不敢的。”齐宝瓶厉声喝斥:“打的就是你,耳根子软的东西,别人叫你跟我闹腾你就闹上了,今儿不打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

    说到这里,齐宝瓶手伸出来虚空拍了两下,于龙痛呼一声:“你又打我。”

    齐宝瓶又踢了桌子腿两脚,于龙指指自己那张白嫩水滑的脸蛋,一边痛呼:“你踢我?反了天了你。”一边示意齐宝瓶在他脸上招呼两下子,一会儿好出去交差,要不然身上一点彩都没挂,出去也惹人怀疑。

    齐宝瓶看着于龙那张俊脸,说实话,真下不去手。

    就跟于龙一样,于龙疼媳妇,齐宝瓶也疼自己相公呢,好容易嫁了人,还嫁了个俊俏的小相公,齐宝瓶可是把于龙疼到心坎里的,那简直就是揍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又哪里舍得真打他。

    于龙一看急了,张牙舞爪的跟齐宝瓶比划。

    齐宝瓶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啪的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她是真的很小心的甩过去的,用的力气也真的挺小,可是,于龙皮肤是真嫩,就这么小小的一巴掌过去,一个五指印就上去了。

    “你……打我。”于龙咬着牙骂了一句:“泼妇,无理取闹,你……有本事你再打。”

    齐宝瓶瞧的又心疼又好笑,伸手摸摸于龙的脸,想着等明儿去弄些什么药膏给他敷一敷。

    屋里的两口子做戏,外头伍氏和林氏都傻了。

    林氏是真吓坏了,她完全没想着齐宝瓶这样凶悍,不只对长辈不敬,连家里老爷们都敢打了。

    缩了缩脖子,林氏一星都不敢哭了。

    伍氏是急坏了,跑过去拍着门就喊:“别打了,别打了,老二媳妇快住手,都是娘的不是,娘不该叫老二打你,娘给你陪个不是,你别跟娘一般见识啊,住手……”

    伍氏狂喊的时候门开了,于龙顶着巴掌印出来扶住伍氏,齐宝瓶挽着袖子跑出来直奔林氏:“不要脸的东西,撺夺我家相公打我,今儿我得好生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道姑奶奶我啥都不怕。”

    “哎呀,别打。”林氏早吓的面无人色,一看齐宝瓶真过来打她,哪里再敢要强,那真是撒丫子就跑,跑的比谁都快。

    伍氏已经拉着于龙的手哭上了:“老二,你受苦了,你媳妇……”

    伍氏想说齐宝瓶不是,可是想到齐宝瓶的厉害。哪里敢再开口,咬牙把话咽了下去:“你媳妇很好,以后好生和你媳妇过日子。”

    “那嫂子呢?”于龙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来:“嫂子老绝食也不是个事儿啊,到底她怀的是咱们于家的种。”

    真比起来,小儿子绝对比还没出世的孙子更重要,更招人疼,伍氏心里也有谱,一听这话立马道:“甭管你嫂子,她自己作呢,她要绝食就叫她绝去。一会儿娘叫丫头把她屋里那些个点心啥的全搜出来一点不给她留。我看她能耗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伍氏看着于龙脸上的巴掌印,心里疼的直抽抽,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丁点不敢怨齐宝瓶。心里只能记恨许氏:“要不是她作。我儿也不会受此等委屈,她许家败落成那个样子,不说安生在家里相夫教子。反倒整日的生出事来,她不是仗着肚子里那块肉要胁咱们吗,就叫她仗着去,也由她折腾,真要折腾没了,于家也留不住连娃都生不出来的媳妇,娘就叫你哥休了她,再给你哥娶个好的来。”

    于龙一听乐了,可脸上却装出一副忧心的样子来:“到底是嫂子,这样也不好,娘多劝着她些,齐氏实在太厉害了,叫嫂子收敛着点,别撞到齐氏头上,要真把齐氏惹火了,咱们一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伍氏想到刚才齐宝瓶撒泼骂人的样子,吓的一个机灵,缩缩脖了:“娘心里有数,咱们家这是娶了个母老虎啊,没法子,人都进门了还能怎么着,忍着就是了。”

    于龙更加乐呵,心说要早知道齐宝瓶进门能将这些个人都降服住,他就该早点娶齐宝瓶回家,头一个不说,看把他娘吓的真是说什么听什么,再不敢护着许氏了,第二个,许氏也给降服住了,就是那刺头似的林氏也没讨到好。

    越想,于龙这心里越是偷着乐呵。

    齐宝瓶追了林氏一道没追上,返回头来冷哼一声回屋,把门哐的一声甩上,那声音吓的伍氏心里直打哆嗦。

    于龙偷笑着把伍氏扶到屋里安顿,才扶伍氏坐下,于老太爷那里就打发人来叫于龙过去。

    于龙叮嘱伍氏几句随来人去了于老太爷住着的小院,一进门,就看于老太爷虎着一张脸怒问:“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头一天就上骂婆婆下打嫂子,真是了不得了……”

    呃?

    于老太爷骂到半截见于龙脸上的巴掌印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于龙捂了脸掩饰。

    于老太爷哪里能信,厉声问:“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就是叫齐氏打了。”于龙捂着脸老实的回答。

    “真是反了天了,这等泼妇咱们于家怎么能要,必要休了她。”于老太爷气的直拍桌子:“龙哥儿,写休书去,爷爷给你做主,休了这等又丑又泼的,再给你寻个好的来。”

    于龙弯了弯腰,满脸的委屈:“爷爷,孙儿也想休了她,可是,可是……”

    说到此处,于龙都快要哭了:“您是没听过齐家的恶名,早先在真亭府的时候,齐家姑娘就是有名的泼悍,当地提起来都是小儿止哭的样子,那真是无一人敢惹,这要是,我真休了齐氏,齐家那七个凶婆娘找上门来,爷爷,不是孙儿危言耸听,实在是……到时候非得把咱们于家拆了不可,您这老胳膊老腿的,真不够人家拆的。”

    于龙这话把于老太爷吓了一大跳:“这是天子脚下,她们还敢反了天了?”

    于龙捂脸:“关键是,人家齐家会说自家姑娘在咱们于家受了委屈,人家是帮着自家姑娘找场子的,就是当今天子也不会管这等闲事呢。”

    呃?

    于老太爷彻底的无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那就只能这样由着齐氏?”

    于龙低声道:“孙儿也悔着呢,可如今那是真没办法了,爷爷,实在不成咱们就分家吧,孙儿啥都不要,愿意带着齐氏净身出户,要不然,真叫齐氏在家里住着,过几日您跟奶奶都得遭殃呢。”

    “不成,不成。”于老太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样太委屈你了。”

    于龙声音更低了:“孙儿不怕委屈,就怕委屈了您二老,爷,您是没看着齐氏撒泼的样子,不然啊,您巴不得孙儿赶紧出去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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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震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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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老太爷冷哼一声:“别跟你爷爷扯这些有的没的,想分家,你还有的等。”

    于龙苦笑一下:“您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管不住齐氏的,她要再打爹骂娘的,你们也别找我。”

    “滚。”于老太爷没想到落了这么个结果,一时气结,手里的茶盏当下就砸在于龙身上,于龙也没躲,任由茶杯从他肩头滚落下来,一杯热烫的茶水洒的满身都是。

    从于老太爷屋里出来,于龙回到自己房里,就看到齐宝瓶正在整理嫁妆。

    齐宝瓶一看于龙浑身湿透了,肩头又有茶叶末子,当下就急了:“这是怎么了?又招谁惹谁了?

    于龙笑笑:”没怎么,不过和爷爷拌了两句嘴,叫老人家给砸了一回。“

    齐宝瓶很是心疼:”如今天冷了,你就这么一身回来,也不怕冻着,赶紧换身衣裳去,我叫人给你熬杯姜汤喝了去去寒气,别落的着了风就好。“

    她果然说到做到,立时出去,没多大会儿功夫就端来一碗姜汤水,于龙接过来喝了长长出了口气,又往床上一歪,侧着头看齐宝瓶拿着单子对好些贵重嫁妆。

    ”你弄这些做甚,反正都是你的嫁妆,也跑不到哪去。急着归置它们做什么?“于龙问了一句,齐宝瓶斜他一眼:”我能不急吗,这才进门头一天就叫人惦记上了,明儿回门呢,谁知道咱们一走,这些东西能不能保得住,我想着趁着天色还早,把呈些贵重的东西都弄到城南宅子里放着。”

    说到这里,齐宝瓶有些不放心:“对了,你有没有和爷爷说分家的事?”

    “说了。”于龙一提起分家来。这心里就窝火:“老爷子不同意。我也没法子。”

    “这可怎么办?”齐宝瓶也急了:“要是不分家,咱们想搬出去可不好,你再想想法子,反正我是不乐意跟这儿呆的。整天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急来斗去的。有那功夫我消消停停想法子赚些钱呢。”

    于龙叹了一声:“我再想办法吧。”

    齐宝瓶横他一眼:“反正我告诉你。你别想我让着你们家那些祖宗们,我齐宝瓶长这么大还没让着谁过呢,就你那些嫂子。哼,一个都甭想在我跟前得脸。”

    于龙可是惹不起齐宝瓶,一听这话立马起身:“谁也没叫你让着啊,反正老爷子不分家,咱们也不能委屈自己,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就不信折腾到最后老爷子能受得住。”

    说到此处,于龙眼睛一亮,拽过齐宝瓶仔细吩咐:“你就每天撒泼耍赖的,即出了气,又叫老爷子心里犯悚,等他受不住了,咱们就能搬出去住了。”

    齐宝瓶一听这办法好,要说别的恐怕她不行,可要说起撒泼耍赖来,齐家姑娘那可是无师自通的,再没一个人有她们厉害的,一拍胸脯,齐宝瓶做了保证:“这个好办,你就等着瞧好吧。”

    两口子又商量了一时,眼瞅着天色不早,齐宝瓶就将一些贵重的东西还有银票金票之类的拿出来交给于龙,叫他把东西藏到城南陪嫁宅子里。

    于龙领命出去,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晚饭齐宝瓶和于龙在自己屋里吃的饭,伍氏根本不敢招惹齐宝瓶,就是许氏也都老实了,不敢说一丁点不好的话。

    吃过晚饭两人早早睡去,第二天一大早起身两口子坐车去齐家,伍氏是叫齐宝瓶折腾怕了,一大早起来就给齐宝瓶备了好些礼物,就怕齐宝瓶不满意再折腾,还陪着笑脸说了好些好话。

    等着齐宝瓶看过礼物要走,伍氏才松了口气,心说才出嫁的新媳妇回门哪个不在娘家多呆几天的,说不是宝瓶要呆个十天半月的,她也能跟着清静好一阵,谁知道齐宝瓶才迈出屋又回身笑道:“娘,我那个屋子你可别叫人进,我晚上还回来住呢。”

    “啊?”伍氏惊呆了:“家里没啥事,你在娘家多呆几天吧,好容易回门,总得和你娘多腻歪一会儿吧。”

    齐宝瓶勾唇一笑:“不了,我和娘亲近,我就跟家呆着伺侯您,我娘也说了,不能总往娘家跑,要记得孝顺公婆,这不,我决定打明儿起就好好的伺侯着您,您啊,也别想我,我早去早回,晚饭之前肯定回来。”

    说完,齐宝瓶一挽于龙的手:“相公,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儿。”

    “在,在。”于龙赶紧点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娘子说的都好。”

    伍氏倒是急了:“我不必……”

    齐宝瓶一笑:“娘,您跟我还客气啥,往后啊,咱们都甭客气,一家子人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不好,我最看不上的,我是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的,有时候说的中不中听的您多包涵,反正我没啥坏心眼,相公最知道不过的。”

    于龙赶紧道:“是极,是极,我是最知道的,宝瓶心肠最好。”

    谁还敢说半个不好,伍氏都给吓住了,点头如捣蒜:“老二媳妇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也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齐宝瓶很满意的点头:“你们知道就好,别听人瞎说。”

    正好瞅见许氏过来,齐宝瓶冷笑一声:“有的那些个破落户,自己不庄重,惹出事来倒是怪别人。”

    许氏低头,没犟一句嘴。

    齐宝瓶和她错身而过的时候越发的冷笑连连:“咱们妇道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反正我瞧见的人里头,哪个怀了胎不是仔细小心着,没见过有一个分明挺着大肚子却总是说什么绝食了,不活了之类的,这样的人啊,可不配给人当媳妇,更不配给人当娘。”

    说完,齐宝瓶啐了一口拉了于龙就走。

    她前脚走,后脚许氏就告起状来:“娘,你看齐氏,实在太不像话了。”

    伍氏没理许氏,一径吩咐丫头去给齐宝瓶收拾屋子,许氏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娘,我也去帮着收拾收拾。”

    说完话,也不待伍氏理会,许氏就蹿进齐宝瓶屋里,这屋子里没人,许氏上蹿下跳,只是翻遍了屋子也没找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倒也不是说没有,那些家具什么的都挺贵重,可是,那些由头太大了,许氏哪里敢动上一丝半点。

    最后,许氏很败兴的出来,出来之后还骂了几句。

    齐宝瓶和于龙到了齐家门口就看到齐靖和云瑶站在门外迎接他们。

    俩人跳下马车相见过后说笑着进了家门,齐家正堂已经摆好席面,男的一桌女的一桌,今日人来的多,显的分外热闹,不只出嫁的姑太太和姑爷来了,就是没成亲的比如赵五和韩昕也来凑热闹。

    齐老牛坐上主位,周围围了六个姑爷,还有齐靖陪坐一旁,可是把他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齐顾氏这里也是女儿媳妇围了一大群,大伙说说笑笑的很是自在,等吃过饭,齐顾氏拉着几个姑娘回屋,一进门,云瑶就拽住齐宝瓶问:“怎么样,在婆家过的好不?”

    一说起这事来,齐宝瓶可有的话说:“别提了,那就是一家子调三窝四的,我才嫁过去一两天就折腾出好些事来,现在想想,嫁到这等人口众多的人家,还不如嫁那无家无业的消停。”

    云瑶一听赶紧去问:“到底怎么了?”

    齐宝瓶叹了一声,把在于家干的那些事都讲了出来,待讲到两口子商量着叫齐宝瓶揍于龙的时候,云瑶实在撑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笑笑的肚子都疼了:“哎哟,你们两口子真逗,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呢,后来怎么样了,你婆婆还叫揍你不?”

    “哪还敢啊。”齐宝瓶一摇头:“如今啊,她早服我了,我那婆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我看于家人都是如此,要真娶个没出息软弱的进门,肯定得叫他们欺负死,得亏了是我,反正我没吃亏,我和于龙商量好了,往后我再折腾几回,折腾的叫他们把我们分出去。”

    云瑶听的直笑:“这个主意好,你回去再闹出点事来,要不然,就大张旗鼓的运嫁妆,反正是不能消停,你厉害了,那一家子就老实了。”

    齐宝瓶觉得很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正说话间,齐宝盒过来拉住云瑶道:“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听一听。”

    云瑶一笑:“可不正说你么,表弟可急了,净等着娶媳妇呢,可是谁叫你是咱家最小的,前头的嫁不完,你是甭想走的,我看啊,今儿表弟就一脸急色的。”

    “胡说。”齐宝盒脸上羞红一片:“你嘴里就没正经话,不跟你说了。”

    这丫头一跑,云瑶就拉着齐宝瓶又叮嘱几句,无非就是必要立起来千万别受气之类的话,齐宝瓶都一一记在心里。

    等到晚间齐宝瓶走后,云瑶和齐靖说起于家之事来,两人还觉得挺新鲜,没有见过这等奇葩的家族。

    尤其是齐靖,还替齐宝瓶担心一回,只是,没等他俩担心一月,于老太爷就叫于龙净身出户了,原因就是齐宝瓶太凶悍了,于家震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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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搬家

    北风卷着枯叶在天上打着旋,地上的沙石也被卷了起来,路上行人都避着走,就怕沙石迷了眼。

    一阵阵西北风吹过,打的行人的衣裳都透了,街道两边做小买卖的冻的直打哆嗦,守着火炉怎么也不肯离的远点。

    来往行人尤其是顶着风走的,开始掂算兜里有多少钱,在路边寻个或大或小的茶馆酒馆进去,或要上一杯热茶一碟子小点心,或温上些热酒要上一碟蚕豆一边吃一边取个暖,不然实在经受不起这等寒风。

    就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于家于三老爷的那个小院里,伍氏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着站在屋中拜别的于龙和齐宝瓶:“老二啊,这天儿忒冷了点,你……搬去城南冷冷清清的,什么都得准备,别给冻坏了,不如在家里再住几日吧。”

    外头天气是真冷,伍氏屋里倒是拢了火盆子,虽说比外头暖和,可要真说起来,这屋里也不是太过和暖的,于龙和齐宝瓶都穿了夹棉小袄和棉裤,外头又穿了灰鼠皮的坎肩,齐宝瓶下边还系了葱绿面灰鼠里子的皮裙,这才没有感觉太冷,两个人都袖着手,于龙站在地上笑道:“不用了,爷爷说了叫我今儿就走,我要再呆下去他该生气了,再者,咱们家也确实紧窄了,都挤在一处住着到底不方便,我搬出去,哥哥和嫂子住的就宽敞许多,爹娘也跟着少受些气。”

    伍氏听了这话看了齐宝瓶一眼,想要说点什么。想埋怨齐宝瓶两句,可是,看着齐宝瓶那个头,那张脸庞,她是啥话都不敢说了。

    这一个月里头,齐宝瓶可算是把于家这些人给折腾坏了,谁看了她心里都犯悚,尤其是伍氏,就算是再舍不得于龙,可是。也还是愿意齐宝瓶早点离开的。

    齐宝瓶笑了笑。回头对丫头道:“钗儿,把东西拿过来。”

    钗儿应了一声,捧了一些衣裳过来。

    齐宝瓶接过来捧到伍氏跟前:“娘,这是我找了针线好的绣娘给你做的衣裳。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看娘大毛衣裳不多。在家里倒是够的,可出门会客难免就不太好看,就特意做了几件。您将就着穿,等过年的时候我再给您送几件好的。”

    却看齐宝瓶手中捧着一套灰鼠皮的坎肩还有一个秋香色面的皮裙,另有一个灰鼠皮斗篷,再有就是小鹿皮的靴子并一件红狐里子枣红缎面的大氅,里头还包了一件羽缎的褂子。

    这几件衣裳用料都极好的,做工也精细,上头绣的那些花儿活灵活现的,叫伍氏一眼看过去就喜欢上了。

    伍氏接过衣裳笑的合不拢嘴:“这怎以好意思,这衣裳可真好看。”

    齐宝瓶抿嘴轻笑:“您是我正经婆婆,我是小辈,原该孝顺您的,只是我粗手笨脚的,自来不会女红针织,也只能找人做去,您不嫌弃就好,又哪里来的好不好意思的。”

    说到这里,齐宝瓶又看了于龙一眼:“我也叫人给爹做了几套衣裳,一会儿叫相公给爹送过去,还有,屋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城南的宅子也叫人都修整了,过去便能住,娘别担心,待得了空,我们再来看您。”

    伍氏还能说什么,齐宝瓶把什么都弄得了才跟她说,她就是想反对也没有理由,只能叹道:“也罢,到底是家里太紧窄了,你们乐意住的宽敞原是该的,即是收拾好了那就去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一声再走。”

    于龙赶紧答应一声,从伍氏屋里出来,于龙看着齐宝瓶笑了一声:“你个鬼精鬼精的,是不是特意给娘做那几套衣裳的?”

    齐宝瓶冷笑一声:“怎么的,我孝敬你娘你还不乐意了,即如此,我就将衣裳要回来。”

    “别,别。”于龙赶紧拦了宝瓶:“我也没啥别的意思,不过是开个玩笑。”

    说话间,两个人进了屋,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正有几个丫头下人往外头牛车上搬运呢,眼见得齐宝瓶陪嫁来的那柜子橱子好几个下人都搬不动,齐宝瓶过去把人推开,伸手就搬了出来,举着就朝外走。

    于龙瞧了,少不得也搭把手,把个五斗橱搬出去装车。

    于龙本是武将,虽长的文文弱弱可力气却不小,于家的人都知道于龙力气大,看着他搬东西倒不觉奇怪,可看到宝瓶搬着那比她还高的柜子,登时惊呆了一众人等,个个看一齐宝瓶都离的远远的,就怕她万一发起狂来举了柜子砸人。

    把家具装了车,就剩下一些小巧的东西,齐宝瓶拍拍身上的土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歇着,于龙也趁机过来坐下。

    齐宝瓶对他一笑:“我就是特意做了衣裳眼气你嫂子的。”

    呃?

    于龙不明白齐宝瓶为什么又谈起这个话题来,不过,却还是支愣着耳朵听着。

    反正这些日子齐宝瓶对上许氏就从来没吃过亏,于龙也全当看戏了,每天看的很乐呵,这会儿齐宝瓶乐意说,他也就听一个乐子。

    “你嫂子如今肚子可大着呢。”齐宝瓶想到许氏那个身材就乐的不成:“原来她多苗条一人,这几个月吃好的喝好的,又没干过活,可是把人都撑胖了,我看着如今她得有两个原来的她那么重了,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恢复不了原先那个样子。”

    于龙想到许氏那个身材,这心里也是挺发毛的,不过他看到齐宝瓶还是凑过去笑着讨好:“娘子,你将来怀了咱们的孩子,就是长的再胖我也不嫌弃。”

    “边去。”齐宝瓶把于龙的脑袋推开;“你再瞧咱娘的身材,那就是一干瘦老太太,我给娘的衣裳都是可着她的身做的,娘穿上正好,你嫂子要真没脸没皮的也不怕那衣裳老气想要穿的话,就是把衣裳撑坏了估摸着她也挤不进去。”

    齐宝瓶说到这里,于龙撑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齐宝瓶撇了撇嘴。

    等着下人们把东西都装好了,于龙和齐宝瓶去跟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告别,到了老太爷房里,人还没进去,就听到老头中气十足的在那里喊上了:“甭进来了,收拾好了就赶紧走,省的老子看到你们气坏了身子。”

    于龙也就没进屋,拉着齐宝瓶在外头嗑了个头就走。

    于龙他们是走了,却没有看到屋里于老太太哭的泪人似的,一边哭一边埋怨于老太爷:“死老头子,那是我孙子,你把我孙子赶出去连见都不叫我见了,我……你要是烦我,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住着,反正我娘家兄弟还在,侄子们也不会不要我,我去了省的招你的眼。”

    “你这叫什么话。”老太太这些话气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好好的你哭什么,你这一哭,我怎么叫龙哥儿进来,叫他看到你哭,还不得心里难受,反正孩子要走就叫他走的干脆些,别给他弄那些个牵肠挂肚的事。”

    “你……”

    气的老太太狠捶了老爷子几下:“你受不了齐氏闹腾就把龙哥儿分出去也成,可你怎么着也得给孩子个安家的钱,就这么净身出户,叫他住齐氏的房子,吃穿都是齐氏的,你叫我孙子怎么抬得起头来,我于家的孩子还没吃软饭的呢。”

    “呸。”于老爷子啐了一口:“胡吣什么,啥叫吃软饭的,不会说话就别招人嫌。”

    “你还是嫌我。”老太太一听又抹起泪来。

    于老爷子实在是叫老伴给哭烦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起来:“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咱们于家如今是败落了,早就没祖上的风光,我虽说看着闲云野鹤似的不管事,可心里又岂能没数,这些个儿孙里头我数来数去,也就龙哥儿还出息些,别的那些……不是没成算就是吃老本的,根本不足以顶门立户,我原来想着好生培养龙哥儿,哪里想到老大这糊涂东西,哎,眼错不见他竟然和丁相给勾连上了,就丁相那人品作派,早晚有一日得出事,到时候不定把咱们家牵连成什么样呢。”

    说到这里,于老爷子极为后悔:“早知道如今,当初我就不该惯着老大,哎,到了今朝这种地步,我也只能把咱们家最出息的孩子给择出来,总归我看着龙哥儿的媳妇虽泼了些,可却有本事,再加上齐氏娘家兄弟也是立得住的,齐氏那些姐夫妹夫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龙哥儿就是分出去也没人敢小看他,说不得以后咱们家真要倒了血霉,还得靠龙哥儿把门户撑起来呢。”

    老爷子这一番话叫老太太住了嘴,她擦了眼泪,人也精神起来:“真要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呢,反正我不管怎么着,就觉得你委屈了我小孙子,这么着吧,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我私房银子却归我自已分派,我悄悄给龙哥儿送去些,怎么着也得叫他安家立户啊。”

    这一回,老爷子倒是没反对,老太太见此才乐了起来:“我是不知道那么些大道理,不过,我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咱们是老了,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将来怎么着,由着他们自己折腾吧。”

    老太太倒真是个豁达的性子,她这么一说,老太爷也看宽了,好些心里犯堵的事也都理顺,心情一时间也好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出事

    于龙和齐宝瓶坐上马车,临走的时候于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于家老宅,摆摆手:“走吧。”

    齐宝瓶递给他一个手炉,两个人都穿了厚厚的衣裳,抱着手炉坐在车子里沉默,过了好半天,一阵冷风刮过,车厢厚实的木板几乎都要被吹透。

    于龙咧开嘴笑了笑:“一会儿到家咱们得好生暖和暖和。”

    齐宝瓶瞅他一眼:“定是要暖暖的,这几天我都快冻死了,你大伯母也真是抠门的,每天才分那么丁点碳,够做什么。”

    反正于家没分家,如今管家的就是于老大的媳妇,也就是林氏的婆婆,这位于大太太是个极为苛刻的,自认为如今大伙花用的都是她的钱,因此在生活方面极其抠门,不只大厨房里的饭菜差,就是夏天用的冰,冬天用的碳各房各屋都有数的,超了这个数,对不住了,自己贴钱买去。

    于龙想到他这位大伯母也实在有些无语,只是他是小辈,不好说长辈的不是,只能笑笑没再说话。

    于家大宅离城南可不近,于龙和齐宝瓶坐着马车走了许久,两个人感觉都快冻僵了这才到城南。

    一到城南,隔着车窗往外瞧瞧,感觉和别的地方很不一样,这里的路更宽也更平整,路两边的房子盖的极为齐整,尤其是平民区这一块,家家户户的房子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为了美观,每家房前都种了些树。还专做了一个砖石垒成的花池,如今是冬天不明显,到了春天,这里头都种了各色的花卉,那当真是花香满街。

    齐宝瓶也顾不得冷,将车帘掀开个缝认真的看着城南的街面。

    过了两条街,又有一个巷子,终于马车停了下来。齐宝瓶倒也不用于龙去扶,自己就跳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这座三进宅子,勾起唇角笑了笑。拉着于龙推门直入。

    宅子并不大。小巧的三进宅子,可足够于龙和齐宝瓶夫妻住了,就是以后有几个孩子也完全住得开的,最关键的是。这宅子建的极为精妙。上下水通畅。又有特意按照云瑶的意思设计的茅房、洗澡间,大厨房等等。

    因为各方面使用起来都方便,宅子里安排的下人就少许多。使整个宅子显的更大了。

    头一进是下人房,这里住了几家下人,第二进两个小院,东边的院子就是于龙和齐宝瓶所住,西边是客房还有书房,第三进则有两个小院还有一个小巧的花园,宅子安排的很合理,显的井井有条。

    齐宝瓶过了第一进,拉着于龙到第二进东院,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笑闹声。

    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齐宝盒和齐宝铃正在院子里笑闹,齐宝瓶打声招呼进屋,就看到满满一屋子的人。

    银竹和肖智,铜锁和谢定国,齐宝珠和鲁善都在,除了这六个,云瑶也坐在那里一边吃点心一边说笑。

    屋子里烧了两个碳炉,炉子上放了铜质热水壶,壶里的水烧的滚开,热气升腾起来,叫整间屋子显的更加暖和。

    没过一会儿齐宝瓶就热出一身汗来,她赶紧把外头的大衣裳脱了,只穿了一件葱绿的对襟小袄,下头系了嫩绿的马面裙,腰间束了杏色的汗巾子,更加显的她个子高高的,腰却很细。

    于龙也把外头的大氅脱下来扔在一旁,人坐到椅子上叫丫头上茶。

    “还是自己家舒服。”齐宝瓶坐下就不想动弹了,实在是屋里暖如春天,又有自家亲人陪着说笑,这样的日子当真是给千金都不换的。

    于龙也点了点头:“也是,自己的宅子住着就是不一样。”

    齐宝珠笑着瞅了齐宝瓶一眼:“今儿我们都给你暖屋,怎么着也得请我们吃一顿吧。”

    齐宝瓶一伸手:“礼物呢?”

    铜锁立马指了指放到角落处的两筐青菜:“这个可行?”

    “勉为其难。”齐宝瓶挽了挽袖子:“你们且等着,今儿我给你们露一手去,咱们今儿中午吃锅子,我再整两坛好惠泉酒,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这会儿,齐宝瓶也暖和过来,也没穿褂子,直接披了大氅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就带着丫头整了两个铜质的带碳炉的小锅子。

    锅子里满满的都是齐宝瓶醒的料,这锅子都是鸳鸯锅,里头的汤底也都分清汤和麻辣两种,锅子端过来,于龙已经着人摆了两个大大的圆桌,铜锅放到圆桌中间的一个铁制的托盘上,就从屋中烧的碳炉中拿了烧红的木炭放进去,也不必生火,直接就可以把汤底烧开。

    另一头,丫头们将择好洗净的青菜,切成薄片的羊肉,还有炸的各色丸子,冻好的豆腐,捏的一些小巧的饺子,擀好的宽宽的面条都端了来。

    钗儿亲自捧了酒壶酒杯放到桌上,又有两个粗使婆子各自抱了一坛惠泉酒放好。

    齐宝瓶看东西齐备了,手一挥大声道:“赶紧吃吧,东西可不多,摸不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她这一开口,齐宝珠和鲁善这两个吃货就挽了袖子过去抢好筷子和碟子,又放好醮料开始涮锅,于龙一瞧也赶紧去备战。

    云瑶闻着空气中的那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勾起无数馋虫,也不待别人让她,亲自挽了袖子,将腕上戴的缠丝镯子摘下来放到一旁抢了齐宝盒手中的醮料就开吃了。

    说实在话,齐宝瓶配的汤底味道着实的好,云瑶来长安城之后也吃了好些回锅子,尤其是去冬的时候,齐靖有时候得了闲带她出去走一走,长安城一些有名的酒楼也都吃过,那里的锅子味道是真不错,可要比起来,不及齐宝瓶弄的多矣。

    齐宝珠一边吃羊肉一边赞道:“老六这手艺又长进了,配的汤料可是一绝。”

    齐铜锁吃了几块肉就开始抢菜吃,放到锅里的大白菜还有冻好的豆腐多数进了她的嘴,她吃了嘴里的菜,把筷子放下指着钗儿道:“去,把你们太太配的汤料拿些来,我要带回家。”

    钗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直拿眼睛去瞅齐宝瓶。

    齐宝瓶挥了挥手:“去厨房拿些来,每人给带些回去。”

    钗儿领命出去,果然过不多时就拿来许多配好的香料交到每个人手中,齐宝瓶吃了几块豆腐,辣的满头大汗,她还犹自不过瘾,往醮料里又添了些辣椒,等吃的眼睛都有些红了的时候,就开始和齐铜锁划起拳来。

    这姐俩哪里有丁点妇人的温柔,两人都挽了袖子,把镯子也摘了放到一旁,哥俩好啊五魁首之类的嚷的惊天动地。

    云瑶吃饱了也拽着坐在她身边的齐宝盒猜枚,齐宝盒精明聪慧,心眼多的身上几乎全都是孔,云瑶不只聪明,心算能力强,精神力高的更是惊人,这俩人跑一块玩倒也有些意思,云瑶也不用精神力,就拿头脑和齐宝盒比拼,倒也互有输赢。

    猜了好一会儿,齐宝盒直呼痛快,口称和别人玩了没意思,还是和云瑶玩带劲。

    她这么一嚷,别人倒不服劲了,肖智还有着文人的孤高,也自认为头脑还算聪明,听着齐宝盒那些话哪里肯服,立马就要和齐宝盒比上一局。

    云瑶嚷着做证人,拿了一盒子棋子叫两个人猜。

    这一回,竟都是齐宝盒赢的,肖智几乎输了个底掉,如此,他才算服气。

    等着一伙人吃饱喝足告辞之后,齐宝瓶对着一屋子狼籍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她也顾不得收拾,带着醉意歪歪扭扭的回屋倒下,于龙也喝了不少,也醉的迷迷登登,见齐宝瓶睡了,他也跟着上床睡觉。

    两口子这一觉睡个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半上午才醒过来。

    醒了之后,小两口携手把整个宅子逛了个遍,于龙更是兴致勃勃的试了新建的浴室,好生的洗了澡,披散着头发,只着一身单衣坐在屋里紧挨着碳炉的摇椅上,一手拿着小茶壶,一手抓起放在膝头的瓜子嗑着,这小日子真是美的呦,怕是给个神仙都不换的。

    齐宝瓶到厨房整了几样菜,又弄了碧梗米粥,才端过来要和于龙吃饭,就听到钗儿在外头焦急的喊着:“老爷,太太,不好了,昨儿舅太太去买丝线,正好碰着楚王进京,楚王见着舅太太长的好,就给,就给……”

    “就给怎么了?”齐宝瓶哐当一声把托盘扔在地上,也不管里头的饭菜还好不好,着急的出去拽了钗儿就问。

    钗儿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就给抓到楚王府了,舅老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个人单枪匹马就闯了进去。”

    于龙一听也坐不住了,披了大衣裳就出去:“到底怎么回事?”

    钗儿顾不得抹汗,急急忙忙道:“昨儿回去的路上舅太太想起没了绣线,就要去买一些,原来七姑娘和八姑娘要跟她一起去的,可舅太太只说不必,又说她耽误不了多久,一会儿就回,把七姑娘和八姑娘打发走了,她自己一人去买丝线。”

    “快说。”

    “后来呢?”

    于龙和齐宝瓶一起催着。

    “舅太太买了丝线就碰着带着侍从在街上闲逛的楚王,楚王就看了舅太太一眼就着迷了,愣是不问青红皂白把舅太太带到楚王府了,八姑娘回去等了一会儿不见舅太太回去就出去打听,正好碰着舅老爷下衙回来,这一问才知道舅太太叫楚王抓了去,俩人也急了,顾不上别的,直接就闯了进去。”钗儿一气说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又见颜控

    楚王是大周朝属国南楚之王。

    南楚建国一百八十载,说起来,比大周朝时间还长,前朝时候,南楚就是前朝属国,到了大周朝时,南楚王见大周强盛就归属大周,可谓岁岁称臣年年纳贡。

    到了本朝承平帝时,因着北梁西狄等国日渐强盛,早已不服大周管教,因此上,还算是温顺些的南楚就极得重视,每一回南楚王进长安都会得到大周君臣的热情招待,以至于使得南楚王私欲膨胀,有些认不清自个儿了。

    如今楚王姓袁名淳,年已四十有余,去年楚王妃病逝,这位南楚国王就想要迎娶大周公主为妃,今年朝见就是想提这件事情的。

    只是他带人到了长安,才刚在鸿胪院住下,并不曾去朝见承平帝,而是羡慕长安繁华,带着侍从闲逛一番,且想着买些长安特产,不料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云瑶从一个杂货铺子里买了东西出来。

    南楚王袁淳和承平帝还有些相似,那就是极好美色,他看到云瑶丽质天成,仙姿袅袅,登时就惊艳了,几乎是一双眼睛都粘在云瑶身上。

    云瑶买丝线的杂货铺子离齐家不远,她是走着过来的,外头天冷,云瑶也受不住寒气,买了丝线一手提着丝线,一手放到唇边呵气取暖,飞快的朝家里走着。

    她精神力高,自然也觉出有人在看她,也并不以为意。

    不管是在星际时代还是在大周朝,但凡云瑶出门都会引出不知道多少目光粘在身上。

    星际时代的时候是因为别人觉得她长的太丑。而在大周朝,分明是差不多的容颜,却叫人觉得她美的不像真人,是因着太美几乎要引人围观的。

    已经习惯了各种注视,云瑶还真不会把几道目光当回事,她提着丝线又走几步,却发觉这道目光分外的火热,似乎是想将她烧个洞似的。

    云瑶不由回头想要看看是谁这般的无理,结果,这一瞧。就正好对上南楚王袁淳。

    南楚地处南疆。其国地势险要,又处在热带,使得国中无论男女都是矮小黑瘦,就是袁淳也不例外。他长的和中土人很不一样。虽说袁淳的个子在南楚算是高的了。可比起大周朝多数男人算是矮了,一张脸又黑又瘦,且脸型极为硬朗。似是拿刀削的一般,高鼻深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异域风情。

    看到袁淳,云瑶皱了皱眉,心说这个人虽说个子太矮了些,且不如自家相公长的帅气,可要比起多数周人也算是能看的了,只是,这目光怎么这般的淫邪放肆,实在太过无礼了些。

    而袁淳看到云瑶的正面,又看着美人颦眉,娇美无限,越发的看呆了。

    云瑶看了一眼转头就走,袁淳就在后头跟着,跟了几步,袁淳实在忍不住过去搭话:“姑娘,这位姑娘……”

    云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袁淳:“你叫我?”

    这一开口,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悦耳,不过三个字,就重重打到袁淳心里,袁淳捂着胸口,深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又苦涩又甜蜜,还有些忐忑不安,便是双腿都在发麻,几乎走不动路。

    他赶紧点头:“是,姑娘……这样大冷的天,穿的又单薄,还拿了这么重的东西,在下看的有些于心不忍。”

    走近了,袁淳越看云瑶越是喜爱,心里想着若是能得此女为妃,便是公主不要也罢了,他看着云瑶这样弱质芊芊却在寒风中走动,又是一阵心疼,心说等到娶了这位姑娘,一定要好生对她,只要每日能够见到她,就是供起来也无妨。

    云瑶低头看看手中提着的丝线,有几分无语:“不过是几两丝线罢了,哪里称得上重物,这位先生,无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那个,那个。”袁淳哪里舍得叫云瑶走,搓了搓手将云瑶从上打量到下:“我想请姑娘到寒舍做客,不知可否?”

    要说先头云瑶没往心里去,听到最后这句话,云瑶当场就拉下脸来:“先生还请自重。”

    说完,云瑶也不理会袁淳,转身就走,袁淳看着云瑶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走动,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补出了许多云瑶生活不好或者受虐的画面,一时没忍住,就叫侍从抢了云瑶便走。

    云瑶是真没想到祸从天降,就在街上走那么几步就碰着抢人的了。

    说实话,云瑶自打来了长安也不是没出过门的,平常无事的时候她也会出来买些东西,或者闲逛一下,但凡街面上的人不管男女看着她都会多看几眼,有些男人也会用痴迷的目光看着她,只是大周朝向来尚礼,长安城的男人们也自负的紧,就算是云瑶长的忒美了些,可也不过是多看几眼,并不会做出唐突佳人的事情。

    因此,云瑶并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强抢民女的事情,这实在是……

    她这具身体并不强壮,被人拉着走了几步,使劲挣扎也挣脱不掉,就开始厉声喝斥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强抢民女,可还有王法没有?”

    袁淳回头:“姑娘,并不是强抢,而是请姑娘到寒舍做客。”

    云瑶一听这话气的干瞪眼:“我不乐意去,你这就是强抢,混蛋,你……”

    袁淳担忧的看看云瑶:“姑娘少说几句话吧,小心寒风灌到肚子里,回头肚子难受。”

    呃?

    云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个异域男人和她并不在一个脑回路上,说话也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不可理喻。

    只是,云瑶还得把话讲清楚,她使劲喊着:“我不是什么姑娘,我已嫁为人妇,我家相公……”

    未等说完,云瑶已经被人塞进暖轿中,轿子也已抬了起来,就听到袁淳在外头喊着:“你那男人该死,如此佳人不知珍惜,反倒叫你一个人在寒风中出门,这般不知道珍惜,又如何配得起姑娘这等佳人。”

    尼玛,云瑶都想要破口大骂了,齐靖这是尊重她好不好,这是给她自由,齐靖要是整日把她圈在家中不叫出门,或者出门不是车子就是轿子,还前呼后拥一大帮人,就算是齐靖长的再帅气,恐怕云瑶也不会和他心意相通,深情厚爱的。

    “姑娘放心,在下虽然有些唐突佳人,可在下一片好心,绝对会好生对待姑娘,不叫姑娘受一丝委屈。”袁淳还在自说自话,又引的云瑶大骂一通。

    好容易进了鸿胪院,袁淳叫侍从抬了轿子进了他所住的那个极为奢华的院子,他亲自请云瑶下轿进屋。

    云瑶下了轿子,看看四周就知道这是哪里,再瞧周遭那么些个长的黑乎乎的侍从围着,她是甭想跑的,无奈之下,只得进了屋,她想着进去之后和这个男人好生说说,或者趁机寻着鸿胪院的官员,叫这些官员帮忙给齐家送信怎么的。

    打定了主意,云瑶进屋坐定。

    她才坐下,袁淳一双眼睛几乎都要粘在云瑶身上,那样痴迷不舍的看着云瑶,几乎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放过。

    “姑娘,我这里有从南疆带来的好茶,还有许多南疆特产,姑娘要不要尝尝?”袁淳一个劲的献起殷勤来,也不管云瑶答不答应,自顾自说话:“姑娘不爱这些么?那……”

    袁淳搓搓手起身,想要去拉云瑶的手,可是,走到近前他又胆怯了,整个人就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云瑶傻乐,似乎就这么看着云瑶他就满足极了:“姑娘可爱珠宝?”

    “阿旺,去把那箱子宝石拿来。”袁淳回头指着侍从吩咐一声。

    那侍从倒也会说大周话,只是说的极为拗口,生硬生硬的说道:“王,这是进给大周皇帝陛下的……”

    “拿来。”袁淳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几分。

    叫阿旺的侍从不敢不从,回头真搬了个大箱子,打开箱子,满满一箱子各色的宝石美玉。

    “姑娘看看喜不喜欢?”袁淳看着云瑶讨好的笑着:“要是不喜欢,等去了南楚还有好的。”

    这时候,袁淳才想起云瑶应该还不知道他是谁,赶紧介绍了一句:“在下南楚王袁淳,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

    云瑶没开口,袁淳丝毫不以为意:“姑娘定是累了,你不爱说话就不要说,听我说就成。”

    云瑶这个气呦,满肚子的火没处撒,见袁淳离近了,一气之下想也不想,一巴掌就呼扇过去,她打的用力,袁淳脸上当时就起了红痕。

    “放肆。”阿旺一见自家王受辱,当场就拔出刀来。

    只是,他拿着刀看着云瑶那张芙蓉面,手都软了,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啊。

    袁淳看到阿旺拔刀就气坏了,一脚踹过去:“退下。”

    阿旺不敢不退,把刀收起来退到一旁,袁淳不关心自己的脸面如何,先就关心云瑶:“姑娘,你……你手可疼,打的那下太用力了……不,我不是受不住打的,我皮糟肉厚的多挨两下也不要紧,可姑娘细皮嫩肉的,别打的手疼了。”

    说到这里,袁淳又脑补了一番,自顾自道:“姑娘喜欢打人?要真喜欢打人也好办,我南楚臣民也不老少,姑娘可以随便打,要是想打我也成,就是别拿手打了,打红了姑娘的手我会心疼,到时候我叫人弄块光滑的木板,姑娘想怎么打都成。”

    他又邪笑两分:“姑娘想打哪儿也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救人

    云瑶机灵灵打个寒战,恶寒的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

    眼看袁淳又要拉她的手,她赶紧避开:“你离我远点。”

    袁淳也不生气,一脸痴迷的笑道:“好,我离你远点,你别生气,我远远的看着你,咱俩说说话。”

    云瑶见袁淳离的远了些,这才开口:“我不是什么姑娘,我早已嫁了人的,你即是南楚王,国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做什么非得跟我这个妇人过不去,且我出来的时候跟家人说了的,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我公婆相公肯定要寻我的,你快些放我回去吧,不然我相公要着急了。”

    袁淳听了这话心情极为复杂,心里就跟打翻了调味料一般酸的、辣的、苦的、咸的……都有。

    云瑶见他沉默,继续道:“我相公也不是什么没名没份的,他是今科状元郎,五品工部员外郎,简在帝心的人物,你把我掳了来,我相公必不会善罢干休,要真闹起来,大家都脸上无光,倒不如你放了我,全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云瑶见袁淳虽把她掳了来,可却没有动她分毫,且对她也极为敬重,便想劝服袁淳离她回去。

    只是袁淳却没有叫她劝动分毫,他定定看着云瑶:“你这样容貌的小娘子肯定嫁的不是无名之辈,我劫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到这些了,既然我敢劫了你来,又如何肯轻易放你回去,什么嫁不嫁人的。你们大周朝在意这些,我们南楚却不在意,我不嫌你是已婚之身,心里也真正喜欢敬重你,我愿以王妃之位迎你去南楚,你,能不能再好好想一想?”

    袁淳说的很认真,神情肃穆,言谈正经,云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一声不好。心思急转。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袁淳见云瑶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云瑶看着,仿佛只要这么看着云瑶就很满足了。

    大约是袁淳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叫云瑶很不自在。她扭过头去。不经意间扫一那满满一大箱子宝石美玉。

    “我南楚盛产宝石,你若愿意跟我去南楚,我愿将南楚王室传国之宝送于你。”袁淳看云遥看那些宝石。还以为云瑶喜欢这些,赶紧卖弄南楚的好:“你大约不知道,南楚传国之宝名为盛世之火,是一块其烈如火,其色如血的宝石,且这块宝石冬暖夏凉,夏天放到屋里使得满室都是凉意,冬天置于室内,不必起火炭就能一室如春。”

    说到此处,袁淳笑看云瑶:“那是我南楚王室世代相传之物,我有心给你,可你非我王室中人,怕是不成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我,那些身外之物都能给你,我也会以倾国之力来供养你一人,你喜欢什么我都会帮你弄来,叫你穿金戴玉,吃尽天下美味。”

    云瑶垂头,眼皮搭拉下来,没有看袁淳一眼。

    她丝毫没有为袁淳的许诺动心,要真换一个小娘子,说不定还真要被袁淳说动的,可是云瑶历经千帆,不管是艰难险阻还是泼天的富贵她都经过了,如今早已能做到面对富贵如浮云,眼见荣华心如止水的地步,又哪里能为区区一个袁淳而动摇。

    袁淳兴致勃勃的说了许多的好处,许诺许的震天响,等说完了,见云瑶不言不动,就开始有几分泄气。

    “南楚王,还请放我回家。”等到袁淳说完,云瑶开口,又是叫袁淳放她回家。

    这话叫袁淳很有几分措败感,不过,他对云瑶更加有兴致,也更加痴迷:“小娘子,你跟着本王有什么不好?跟随本王可以为一国之妃,有一国供养,岂不比只做一个五品官的夫人强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就这么死心眼呢?”

    云瑶冷笑一声,才要说话,耳边却突然听到某种动静,她立刻努力放开精神力去感受。

    待感受到了外边的变化,云瑶笑了,这一笑更加美艳不可方物,看的袁淳越发的痴呆。

    “有什么不好?”云瑶冷嘲一声:“自然有诸多不好,你多大年纪了,我多大年纪?你都能当我爹了,还这么老不要脸的想要娶我,呸,做梦去吧,再者,除去年纪,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长的那个样子,人跟枯树皮三寸丁似的,站起来还没桌子高,且还拿那样色迷迷的眼光看着我,简直就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呢,莫说叫我嫁给你,我就是看你一眼都犯恶心。”

    袁淳还是痴痴看着云瑶,长长的叹了口气:“按理说,你这样骂我我该发怒的,可是,面对小娘子,我怎么就生不起气来。”

    “然本官却是怒火滔天。”

    外头一声巨吼,紧接着就听到打斗的声音,片刻之后,红木门板被推开,齐靖一手持剑,剑尖上鲜血滴滴掉到地上,他高壮的身子站在门口逆着光犹如天神一般:“楚王,你不顾人伦丝毫不知廉耻,真是枉称为人。”

    “相公?”

    云瑶扭头看过去,看到齐靖那般带着怒火斥责南楚王,又高又壮的身子堵着门,一只脚踏进门来,将冲过去的南楚王整个人提了起来,她就这么看着,不知道怎么的,眼眶**辣的,心里却是甜腻腻的。

    “相公……”

    云瑶猛的起身,几步过去把南楚王从齐靖手上扯下来,她猛的蹿起来,使劲的搂住齐靖的腰不放:“相公,相公。”

    齐靖一手搂住云瑶,一手拿剑指着南楚王,眼睛却一丝不错的看着云瑶,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你没事吧?”

    云瑶使劲摇头:“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相公。能够看到你真好。”

    齐靖紧绷着一张黑脸,右手挥剑,将近前的一张桌子劈成两半:“南楚王,你来我大周称臣纳贡,不说老老实实呆在鸿胪院,反倒上街强抢民妇,你罪无可恕,今日我以此桌为誓,若是再见你骚扰纠缠我家娘子,这便是你的下场。”

    那样薄薄的窄窄的一把剑。剑身也并不锋利。可在齐靖手中却使的出神入化,如斩瓜切菜一般轻轻巧巧就把桌子劈为两半,吓的南楚王后退了好几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齐靖。

    “老四。磨磨噌噌做什么。找着弟妹赶紧走。”

    外头传来银竹的声音。齐靖冷哼一声,一手抱着云瑶转身就走。

    云瑶低头轻笑,满心里都是欢快幸福。

    “等一等。”

    袁淳追出门来。齐靖脚下不停,袁淳见了又追几步对窝在齐靖怀里的云瑶大喊了一句:“小娘子,你好生想想,要是对我有几分意思的话,我会等着你的。”

    嗖的一声

    齐靖手中的剑飞了出去,直直的插在袁淳身前,入土三分,剑身震颤不已。

    几个高壮的娘子跑了过来,几人护住齐靖:“快些走,等一会儿恐怕官差要来的。”

    齐靖冷哼一声:“今日不管谁来,我的人绝不会留在这里。”

    他迈开大步,脚下踏着干硬的冻土一步步离开鸿胪院。

    银竹姐妹几个护着他出去,等出了鸿胪院的大门,眼瞧着没人追过来,银竹才大松一口气,齐靖把云瑶放上马车,亲自赶车回家。

    银竹几个也坐马车跟了过去。

    坐在马车上,铜锁闷声闷气道:“那个南楚王实在可恶,我真恨不得将他的狗头捏扁了。”

    “你消停些吧。”银竹瞪了铜锁一眼:“就算是要教训他也不能在长安城里教训,反正他总有走的时候,咱们等在半路上痛揍他一顿就是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铜锁想想也没了闷气。

    宝珠却道:“咱们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怎么鸿胪院的官员和差役一个都没出来?”

    宝盒笑了起来:“真是个傻子,四哥是做什么吃的,你甭看四哥好似只负责修建南城,好像和别的官员没有什么关系,又哪里想得到四哥利用修建南城的时候结交了不少的官员,鸿胪寺的官员多数他也都认得的,而且私交还不错,你认真想想,这些官员究竟是会向着私交不错的同僚,还是会向着一个外来的南楚王?”

    原来如此,宝珠点头表示受教了。

    宝铃却担起心来:“咱们这么折腾,南楚王会不会跟陛下告状,到时候四哥会不会受罚?”

    “那又如何?”宝盒丝毫不往心里去:“今日的事情本就是南楚王无理,就算他向陛下告状,陛下有心向着他,可也得考虑悠悠众口,他总不能枉顾四哥四嫂的意思,硬要把四嫂送给南楚王吧,陛下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呢,再者,你当南楚王有那么大胆面?要知道,他不过是南楚王,可不是北梁皇帝。”

    马车摇摇晃晃,在齐家姐妹讨论声中到了家门口。

    齐靖跳下马车扶云瑶下来,一进门,就看到齐顾氏站在屋外伸着脖子张望。

    云瑶心里又是一阵难受,紧走几步抱住齐顾氏:“娘,你做什么?外头天寒地冻的小心冻坏了。”

    “回来了。”齐顾氏乐呵呵的笑着:“回来就好,娘叫人做了好吃的,还弄了热热的浓茶,你先进屋暖和暖和,吃喝好了就好生歇着。”

    “嗯。”云瑶重重点头:“娘,咱们进屋。”

    “好,进屋。”

    齐顾氏跟云瑶进了屋子里,屋中升了两个碳炉,暖和的堪比春天,云瑶进去就出了一头的汗,齐顾氏还不放心,叫她喝了两杯热茶才坐下。

    “娘,都是我不好。”云瑶放下茶杯低头跟齐顾氏认错:“我不该独自一人去买东西,我……叫你们为难了,也给相公惹下祸事。”

    云瑶心里清楚,依着南楚王的地位,今日这件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结束,为着这事,南楚王绝对会闹腾一场,说不定承平帝要震怒的,也指不定齐靖和齐家这些姐妹要受到牵连。

    “这叫什么话。”齐顾氏拉下脸来,带着怒意指责云瑶:“你有什么错?你是个大活人,莫不成就不能出门了?出门买东西有什么不对的?要我说,都怪那个南楚王,要不是他不通礼仪不知廉耻,又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你担惊受怕一回,咱们一家子心胆肉跳的,咱们受了多大损失,凭的什么反而成了咱们的不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求娶

    云瑶低头不语。

    银竹见此坐到她身边低声安慰:“娘说的是,本来就是别人的错,有你啥事,你干啥往自己身上揽,咱们家虽然说不是多有能为,可谁也不糊涂,没有拿着别人的错处硬要搅的自己一家人不和的理儿。”

    齐靖扶齐顾氏坐下,面色郑重的看向云瑶:“娘子,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这般努力科考为官吗?”

    云瑶猛的抬头看向齐靖,见他一脸严肃,也跟着重视起来,回想齐靖科考之前那样努力的时光,云瑶不由自主道:“为了叫家里人不受欺负,为了不叫人轻视。”

    “是。”齐靖点头大声说道:“既然是为了叫家人不受欺负才要入朝为官的,那就绝不会为了官职体面反而叫你受尽屈辱,若真是在朝为官都不能保护你,保护家中亲人,这官不做也罢。”

    “好。”齐铜锁大喝一声:“老四这话说的好,说的敞亮,说的爽快,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老四媳妇,你向来也是个爽快人,怎么今儿也叽叽歪歪起来。”

    云瑶笑了,笑容明净纯透,这样寒冬的天气里,她的笑容却有些冬去春来的暖融融的带着花香的气息:“你们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人活一世怎么也躲不过一死了之,要真是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还能以一死……”

    “胡说。”齐靖脸色瞬间变的阴沉起来,他几步过去拉住云瑶的手:“休得胡说。你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好。”云瑶顺着他的意思笑道:“都不会有事,我绝对不会叫你们有任何的闪失。”

    说完这句话,云瑶起身向她和齐靖所住的小院走去:“我先回房歇一歇,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齐顾氏答应一声,看着她离开,齐靖想要跟过去却被银竹拽住:“叫你媳妇好生清静一会儿,也叫她能想想清楚。”

    齐靖叹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沉默下来,虽然沉默,可他眼中的怒意却是犹如实质一般。浑身气势更是惊人。那种阴暗的,暴戾的,沉郁的气质叫齐家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靖起身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齐宝盒就抱臂抱怨:“吓死人了。四哥生气的时候真叫人害怕。”

    齐顾氏抬头看看屋顶。右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银竹:“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小时候。有一回你爹去集市上卖东西叫镇上的二油子给打了一顿,你爹回家后叫老四看着,老四当时就是这个样子,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银竹也在回忆,这一忆起,就是遍体生寒:“不好。”

    铜锁应该也想起什么来,立刻就朝外跑去:“我拦住老四。”

    “到底怎么回事?”齐宝盒拽住银竹询问。

    银竹长叹一声:“当年咱爹叫人欺负了,回来老四打听着是怎么回事,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满脸的阴郁暴戾,当时他年纪小,谁也没在意,只是……第二天老四浑身是血的回来,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隔了一日,爹才听人说起,欺负他的那几个二油子或死或残,反正没一个好的。”

    齐宝盒听了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四哥那时候多大了?”

    银竹伸出几根手指:“不过八岁年纪。”

    齐宝盒越发的心惊,想到刚才齐靖浑身吓人的气势,也赶紧朝外跑去:“我也去追四哥。”

    银竹拽住齐宝盒:“你去没用的,赶紧去叫三姐儿,如今只有三姐儿能拦住老四。”

    “哎。”齐宝盒答应一声使出浑身力气飞速跑进云瑶屋里,进屋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着人,齐宝盒想到云瑶常在厢房做东西,便赶去厢房。

    果不其然,云瑶正坐在厢房里十指如飞的在做什么物件,那些物件很小巧,一时间,齐宝盒也看不出是在做什么。

    “四嫂。”齐宝盒也不管云瑶怎么着,把她一把拽起,一使劲扛了起来:“快跟我走。”

    终于,齐宝盒扛着云瑶在齐家一进院中快到大门的地方赶上齐靖和铜锁。

    此时,铜锁伸出双手拦着齐靖,齐靖脸上没有怒气,只有一脸的平静,但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隐藏着惊天风暴:“让开。”

    铜锁摇了摇头:“不让,这会儿叫你出去肯定惹祸,老四,跟三姐回去,有什么事情咱们大伙想办法解决。”

    “我不惹祸。”齐靖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

    “那也不成。”铜锁还是摇头。

    齐靖眯了眯眼睛:“三姐当真不让?”

    铜锁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发毛,可想到当年那件事情,她还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着都不能叫齐靖出门。

    眼看着姐弟俩怕是要动手了,云瑶拍拍齐宝盒的肩膀,叫齐宝盒将她放下,她笑意盈盈走过去,也不管齐靖怎么吓人,轻轻握起他的手:“相公。”

    嗯?

    齐靖低头,看到云瑶的笑颜,眼中暗藏的风暴渐渐消退,彻骨的冰寒之意也被暖意所融化。

    “如今外头多冷,你出去做什么?”云瑶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冻坏了我肯定心疼,倒不如回屋去和我说说话,正好我才读了一本书,有些看不明白,相公给我好生讲讲,对了,我还给相公做了一身冬衣,你还没试呢,咱们回去试一试吧?”

    齐靖不由自主的点头,艰难的从喉中蹦出一个字来:“好。”

    云瑶笑的更加明媚:“那咱们回屋去。”

    就这么着,云瑶硬是用天真纯善的笑容将齐靖给拉了回来。

    齐铜锁和齐宝盒看的目瞪口呆,等俩人走后,好半天齐铜锁才道:“今儿总算是明白红颜祸水是怎么个意思了,前朝时候亡国亡的可不冤啊。”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齐宝盒瞪了齐铜锁一眼:“四嫂怎么可能是红颜祸水?四嫂多好,跟个天仙似的,你甭拿那些话糟踏她。”

    齐铜锁顿觉失言,尴尬的笑了笑:“老四真是的……呵,有了媳妇忘了姐姐,如今啊,也就他媳妇能劝得动他了。”

    “甭管怎么着,有人能劝得动是好事。”齐宝盒一边说话,一边跟齐铜锁回去给齐顾氏报信。

    齐顾氏听说齐靖叫云瑶拉回房里去了,这才大松一口气。

    齐家如此,那个侍从被齐家人砍伤好些个,看中的美人也被劫走的南楚王心里就不怎么好了。

    他心里是满满的恨怒之意,先去看了正在叫大夫包扎伤口的侍从,又见了几个伤重的,心情就更差了,叫一个随从拿了厚披风穿上,南楚王拿了一些珠宝,又戴了那顶重重的王冠去寻鸿胪院的官员,闹腾着要立马见承平帝。

    承平帝原来打算在大朝日接见南楚王的,所以一直把他安排在鸿胪院。

    可这一日竟听底下人禀报,说南楚王吵闹着要见驾,想到如今大周朝危机四伏,东北方有北梁虎视眈眈,西边有西狄年年打谷草,东边是一茫茫大海,也只有南边太平些了,要是南楚也闹腾起来,大周朝当真是群狼环伺,三面是敌了。

    因此上,这南楚王怎么也得安抚好,承平帝没办法,只能接见南楚王袁淳。

    袁淳整理了着装,带了礼物进宫见驾,因为是两个人私下相见,倒也不是多隆重,且袁淳带的人也不多。

    当他进了紫宸宫见到承平帝时,袁淳收敛神情,极为肃穆的给承平帝见了礼。

    承平帝笑着说了平身,眼光烁烁的看了一眼袁淳头上的王冠,笑道:“楚王今日见驾,不知有何要事?”

    袁淳在离承平帝不远的地方坐下,微微垂目:“也没甚要事,只是……陛下也知道小王王妃去年过世,这回小王来长安朝见一是向大周纳贡,二来,也是想娶一大周女子为王妃。”

    “哦?”承平帝一听袁淳有意求娶大周女子为妃就乐了,他是极愿意的:“怎么?是想求娶重臣之女,还是郡主公主?”

    袁淳摇头:“本来小王是想求娶一位公主的,只是,小王在街上看到一位美貌小娘子,小王对她一见钟情,愿以万金聘礼求娶,还请陛下成全小王一片痴心。”

    即不求娶公主、郡主,也不强求娶重臣之女,只是一心求娶一位平民女子,这叫承平帝越发的高兴。

    说起来,自打平阳公主去世,大周朝的这些公主、郡主们是人人闻和亲而色变,谁也不乐意远走他乡,那些重臣家的女儿又都娇生惯养的,更加不乐意背井离乡的。

    要是袁淳想要娶这些人,恐怕还有的掰扯,说不得承平帝要头疼很长一段时间的。

    可是,袁淳竟然看中了一个民间的小娘子,这个倒是好办了。

    想来不管是谁家的小娘子,只要许下众多好处,家里父母无有不舍的。

    再者,这民间女子无权无势的,就算是去了南楚叫南楚王苛待了,或者受了委屈什么的,她也没地儿诉说去,以后死了,也没人给她做主,倒真是省了不晓得多少麻烦。

    “哈哈。”承平帝大笑几声:“楚王果然痴情,今日朕可得好生听一听是多貌若天仙的女子能叫你这般惦念。”(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泼天富贵

    “想来这个人陛下应该也是知道的。”

    袁淳干笑两声,有几分紧张还有几分讨好:“那小娘子正是今科状元的夫人,真真是位绝色佳人,小王一见倾心,若能求得她长伴左右,小王愿遣尽宫中妇人,今生只她一人足矣。”

    为着在承平帝跟前能讨个好印象,这位南楚之王说话也有些咬文嚼字的,越说越是觉得别扭,最后又干笑两声结束,不过,他却还是眼巴巴看着承平帝。

    呃?

    承平帝沉默下来,一声不哼,脸色也有些阴郁。

    “陛下?”袁淳小声的叫了一句。

    承平帝猛然回神,目光如冰一般看向袁淳:“楚王,这位齐夫人已为人妇,其夫妻又极为恩爱,正所为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还是别选一位女子为妃吧。”

    袁淳右拳紧握,几次松紧:“陛下,小王只看中了齐夫人,除她之外,再不可能看上别的人,还请陛下成全。”

    袁淳这是要威胁承平帝呢。

    承平帝虽说性子比较温和,也没有寻常帝王的霸气,然到底为帝多年,身处在这个位子上,便是寻常不理事,也养出几分唯我独尊的性子来,被袁淳这样不给面子的几次胁迫,承平帝也有了恼意:“楚王这是何意?你乃是我大周臣子,齐卿也是我的臣子,你们可谓同殿为臣,如何你就非得夺同僚的妻子,楚王。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这一回,袁淳有些失声。

    其实,他也知道他处事不正,可是,他是真的瞧中了云瑶,大有一种不得此女绝不会善罢干休的意思。

    “虽说同朝为臣,可我为王他不过是五品官员,我比他品级大上许多吧,我请他夫人做了一回客,他就带人到鸿胪馆将我的侍从杀伤多人。还强自将人劫走。这般做,越发衬出我的无理来,陛下,您的这位状元做事可不地道啊。”

    袁淳也带了怒气。话说的也有点不好听。

    承平帝愣了片刻。他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周折。

    虽说袁淳讲的是请云瑶去做客。然承平帝也不傻,怎么想不出里头是怎样的情形,肯定是袁淳强自抢了云瑶去。齐靖怒极带人强抢回来。

    承平帝心说只将你的侍从砍伤,没把你宰了就算便宜你小子了,也是齐靖那货无能,要是朕,你敢将朕的美人抢去,朕非得夷你三族。

    这一刻,承平帝私心里还是向着齐靖多点。

    关键是,齐靖和袁淳长的都不咋的,在承平帝眼中可以说是极为丑陋的,两个人都丑,承平帝自然要选那个和自己关系更近点的来维护了,到底齐靖为官极有能耐,帮承平帝解决了好些麻烦,又将南城建设的很好,承平帝就偏心他多一点。

    “楚王啊。”承平帝忍住怒火长叹一声:“这到底还是你不地道了,俗话还说夺人妻子如杀人父母,你把齐夫人抢去,就如同杀了齐卿的父母,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的,齐卿不过……”

    “陛下。”不等承平帝说完,袁淳就猛的站了起来:“北梁前些时候曾派人到我南楚,想叫我南楚出兵与北梁一起夹击大周,不只想要夺周朝城池百姓,还想叫大周给北梁称臣,年年纳贡,岁岁叩拜。”

    这句话一出,承平帝脸色突然就变的凝重起来。

    “楚王如何作答?”承平帝话语里有着忐忑,还有着极多的怒意。

    “小王自然拒绝了,只是,小王自认为对大周还算忠心,对陛下也可称恭敬,这么多年称臣纳贡从未缺少些什么,可陛下连一个美人都舍不得,实在是……小王都想要再考虑一下北梁皇帝的建议了。”袁淳冷笑着,口中吐出许多威胁之语来。

    也是如今大周虽富裕,可兵马却不强壮,被北梁和西狄几回攻破城池,连续几次败仗下来,倒是叫原来附庸大周的南楚都生了不臣之心。

    袁淳这话出口,叫承平帝脸色紫胀起来。

    这一刻,承平帝满心的屈辱不甘,可又有着诸多的无奈之处。

    想到去年死在北梁的平阳公主,还有北梁皇帝叫人送信时的强横,西狄使臣进长安之后的无礼,另外,又想到北梁的兵强马壮,以及南楚易守难攻的地形,承平帝捏紧拳头,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

    他干笑两声:“楚王做什么这般急,朕也没说不许,只是,到底是强夺人妻颜面上不好看,朕好生与齐状元商量一下,先叫他休妻,楚王再去云家提亲,如此大家颜面上都好看,楚王也不会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你看如何?”

    袁淳一听这话自然高兴,笑了两声:“陛下如此厚爱小王,小王当真无以为报,罢,北梁那边不理他们就是了。”

    说完,袁淳送上带来的宝石美玉,说了几句话就告退出去。

    他前脚一走,承平帝后脚就将那一箱子宝石踢倒,又疯了似的将桌案推倒,桌上的奏折还有笔墨洒了一地。

    他一脚踩在墨汁上,黑色的墨汁溅到衣服上面,将明黄的龙袍染上朵朵墨色的晕开的花朵。

    “气死朕了。”承平帝怒吼:“一个个都当朕好欺负不成?朕……”

    话没吼完,承平帝又有些颓然无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朕,朕连可心的美人都保不住……朕无能,无能啊。”

    想到他为着大周江山稳固,不得不与齐靖商量叫齐靖出让妻子,到时候,齐靖得如何失望,这还不要紧,最关键的是云瑶。

    那个书画堪称一绝灵心慧智,容貌绝丽无双的倾国佳人到时候得多难堪,多痛心,多么瞧不起他这个一国之君来,每一想到这一点,承平帝就受不住。

    他狠狠的捶着地:“朕……”

    不知何时,承平帝已经泪流满面:“朕虽心甚悦于你,奈何你已嫁为人妇,朕不忍你难过伤心,想要护你一世安稳,然这一点都办不到,办不到啊……”

    承平帝收起拳头,把头埋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皇兄,朕该如何是好?”

    先帝建元帝便是承平帝的同父同母兄长,建元帝是从小被当成帝王培养的,极有一代圣帝的资质,不论文武都极为出色,又极有政治天赋,有这样一位兄长比着,承平帝就显的平庸许多,只是承平帝性子温和,且与建元帝兄弟感情极好,他又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平日里做做画玩乐一番也就是了,并不曾和建元帝有过任何的争斗。

    待建元帝登基,果然雄才伟略,将大周治理的很好。

    奈何建元帝身子骨并不太好,再加上为人相当勤勉,为治理大周可谓兢兢业业,生生的年纪轻轻就熬死了,建元帝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并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只能遗命叫承平帝继位。

    承平帝对建元帝这位兄长是很尊敬和祟拜的,才登基的时候也想着将大周治理好。

    然他实在没有那个才能,再加上为人懒惰,又酷爱美色诗书等等,时间一长,便消积怠工,不但没有将江山稳固,反倒是养的北梁和西狄兵强马壮,生了异心。

    想到建元帝,承平帝心中更加难过。

    想着那个小时候带他玩耍,一笔一画教他写字,总是笑着告诉他不需有任何的顾虑,只要他在位一日,就护他一日安稳,叫他永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兄长,承平帝泪流满面。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叫建元帝复活,能够将江山重担再度挑起来,叫他能再无忧无虑的做他的闲散王爷。

    然,这都已经不可能了,承平帝再如何的不情愿,万里江山已经担在肩上,他就不能再随心所欲。

    不知道过了多久,承平帝在地上坐的都麻木了,他慢慢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稍后,又恢复了那一脸温润如玉的样子:“刘瑞,伺侯朕更衣。”

    站在门外的刘瑞赶紧答应一声,手中捧着一套紫色常服进来:“陛下,还请您移驾寝室,容奴才将这里收拾干净。”

    承平帝迈开大步进了寝室,先将衣裳换了,等到刘瑞带人将大殿收拾好了,他才移步过来。

    看着刘瑞,承平帝缓缓开口:“齐靖这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带人直闯鸿胪馆,实在可恨,你去传朕的口谕,他要再敢胡闹,朕就将他削职为民。”

    “是!”刘瑞低头答应一声。

    承平帝咳了一声又道:“如今南楚王看中他的夫人云氏,为了楚周两国和睦相处,且叫他不要儿女情长,还是舍了云氏吧,你告诉他一声,朕必不叫他吃亏,只要他肯舍了云氏,朕再赐公主与他,另外,他倒也是忠心的,把南城建的极好,朕也有意升他的官,正好工部侍郎要告老还乡,若是他肯,这个侍郎他也能做得。”

    刘瑞头垂的更低,心里明白,承平帝这是用官职权利以及泼天的富贵来引诱齐状元,为的就是齐状元的娘子云氏。

    刘瑞挺替云氏担心的。

    在刘瑞想来,天底下又有几个男子能经受得住这番诱惑?

    便是他,刘瑞觉得,又能升官又能娶公主,便是长的再好的媳妇也能舍得出去,那位齐状元也是个有野心的,想来,定然也……

    只是可惜了云氏,那般的花容月貌,那样灵透的一个美人儿,就要被白白送入南楚王这个南蛮子手中祸害了。

    云氏对齐状元一往情深,夫妻感情又挺深厚的,要真是叫齐状元休了,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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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婚守则介绍:
据说莲花镇的齐家下了血本给顶顶丑的儿子娶了方圆几十里最好看的云家三姐为妻,满镇的人都在观望,想看看云家三姐过门得怎么嫌弃这丑出风格的一家子。 谁料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看那丑男越看越俊,还安份守已的过起日子来,实在叫人想不透。 云三姐咬着手指尖,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我家相公好帅,还这么忠犬,傻子才会嫌弃。” 满镇的傻子:…… 齐靖:“娘子真好看,还心灵手巧,贤惠大方,又最是不会与人口角的,可得看紧点,莫叫她吃了亏。” 满镇子被云三姐明里暗里嘲讽过的小娘子:……宠婚守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婚守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婚守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