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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栖桐     宠婚守则txt下载     宠婚守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拉郎配

    暮春时节,整座长安城都被热意笼着。

    因长安多数路面都是用青石铺就,太阳一晒下来,石头板子上滚烫滚烫的,穿了薄鞋底的鞋子踩在路面上都感觉烫脚。

    路边垂柳也垂头丧气的搭拉着枝条,显的无精打采。

    天空湛蓝,蓝的几乎发白,零星几朵白云飘过也躲着那热力四散的太阳,不敢遮挡分毫。

    就在这一片热意之中,一辆马车进了长安城。

    这车是打南门进的,进去之后走不多时就看到好大的一片空地,那上头又是挖土又是堆山,还铺了许多路,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整齐的街道,街道似乎都是垫高了的,路两边都有排水的渠道,渠道上边覆了青石板,虽看着和路面一样,然过不多远就留一个孔洞,以便告诉行人这是排水渠,好叫人不往上头踩。

    排水渠后头都是修建的整整齐齐的一个个小巧的未修完的宅院。

    周围挨挨挤挤许多百姓在瞧稀罕,还有的进去看,看不多时出来就是一脸的喜意。

    更有许多百姓奔波过来和穿着吏服的人在争吵着什么,争的面红耳赤,那穿吏服的人一脸倔傲,最后还是百姓开始陪不是。

    赶车的冯大见此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头跟车上坐着看守物件的大小子道:“小甲,你说这长安城咋变化这么大,去年冬天咱们来的时候南城这块好些个破棚子茅草屋。如今怎么就……看着这么漂亮整齐。”

    冯小甲也瞧不明白,对他爹笑了笑:“谁知道呢,长安是都城,啥事都不稀罕,等咱们送了东西过去跟齐家的下人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冯大点头:“那咱们快些走。”

    爷俩个一边说笑一边赶车,从南城过去上了朱雀大街,之后行不多时到了平安坊,进去之后熟门熟路的找着齐家。

    冯小甲跳下车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门房探出头来。显然。这个门房认得冯大父子俩,一见他们就乐了:“喝,你们来了,赶紧进来。俺这就给老爷报信去。”

    一行说。门房请冯大父子进了侧边的小巧耳房内坐下喝茶歇脚。他一溜小跑往后院报信去。

    不一会儿,就有管事的过来问话,又拿了冯大交上的礼单。又叫人安顿冯大父子俩。

    等到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管事的就来带着冯大去了上房。

    冯大一进上房的堂屋就觉得一阵凉爽,身上的热意也消散好多,他也不敢抬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小的见过老太太,太太。”

    却原来,齐老牛和齐靖都不在家,齐顾氏惦记着留在齐家庄的大姑娘金枝,就赶紧招了冯大过来问话。

    云瑶坐在齐顾氏身旁,看着齐顾氏满脸的担心赶紧对冯大道:“冯管事这一路上劳累了。”

    “不敢。”冯大笑了笑:“劳舅太太惦记了,俺不累,这活计也不累人,一路上游花看景的倒也挺好的。”

    云瑶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你坐下回话吧。”

    立时就有丫头搬了凳子给冯大,冯大谢过之后坐定了,云瑶接过丫头手中的礼单瞧着,齐顾氏却在问冯大话:“来的时候你家老爷太太可交待什么话了没有?”

    冯大呵呵一笑:“交待了,交待了,我们太太说家里一切都好,叫老太太别担心,还说家里二姑奶奶定了亲,对了,还有一件大喜事,我们太太生了个大胖小子。”

    别的事倒也罢了,一听说齐金枝生了个胖小子,齐顾氏就高兴的直念佛:“这真真是件大喜事,好,好。”

    随后齐顾氏又问:“你们家小少爷生下来多重?你们太太身子骨怎么样?你们家二姑奶奶订的是哪一家?”

    好些问题一迭声的问出来,冯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思量了许久才道:“我们家小少爷生下来八斤八两,好大的个子,长的跟老爷一模一样白白净净的好看着呢,太太身子骨都好,吃啥啥香,如今正张罗着请长工除地里的草呢,二姑太太定的亲事老太太应该也晓得,就是镇上开绸缎庄子的洪家少爷。”

    齐顾氏听的仔细,待听到洪家少爷的时候点头笑了:“原来是他家,他家倒是真不错,家里富裕,洪家老两口又都是厚道人,他家小子长的模样挺好,人品也好,确实是个好人家。”

    冯大也咧着嘴笑道:“可不是么,说起来还多亏了我们太太,那日洪家小少爷和友人结伴去山中游玩,结果走的迷了路,一时转到深山里碰着野狼,得亏我们太太打那过救下洪小少爷,洪家老爷太太随后就带了礼品去家里拜谢,小少爷又刚刚好瞅到我们家二姑太太,这一看啊,就对上眼了……”

    齐顾氏和云瑶听了这话倒也挺替周秀英高兴的,同时也替齐金枝欢喜。

    为啥,周家别的倒也罢了,周宏文是个性子周正又有责任感的,如今金枝把小子都给他生了,他往后对金枝肯定是错不了的,大姐周淑英性子懦弱,再加上早年间出的那些事,她在家里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只周秀英性子爽利不说还爱挑刺,有她在家里随时都能折腾出事来。

    如今周秀英定了亲事,她年岁也不小了,肯定拖不了多久就要成亲的,她这一嫁出去,周家总算是消停了,金枝以后日子定然一日好过一日。

    云瑶看齐顾氏光顾着高兴了,索性就齐顾氏欢喜去,她自己问了冯大好些事,冯大都老老实实的答了。

    问过话,云瑶就叫人带冯大下去歇息吃饭,她则去库房和齐顾氏翻找好物件。打算叫冯大带回去给才出生不久的大外甥做礼物。

    云瑶和齐顾氏在库房里钻了两个多时辰整理出来好些物件。

    至于她们如何装箱,如何交待冯大自不去说,只说如今南城修建工作已然开始,齐靖为了赶工期,从工部寻出许多积年的老匠人,还有好些聪明机灵又极会做活的年轻匠人,叫他们积思广益想法子制了许多器械。

    这器械的图纸还是齐靖和齐宝盒两个人一起画出来的。

    说起来,这俩人都是极聪慧的人物,家里又有云瑶这个机械大师,不说别的。就是跟云瑶零星学上那么一点半点的。就足够他俩在这个时代傲视天下了。

    这俩人画的器械图虽然先进,可比这个时代的好些东西都先进不了多少,只是叫工匠们用上提高效率,省时省力罢了。

    为了节省地皮。齐靖在南城给原来的住户盖的房子都是小楼房。多数都是二层楼。为了叫百姓们住着方便,他又亲自跟云瑶请教了,在建造地基之前叫人铺设了上水管路和下水管路。

    除此外。还建了两座挺高的水塔,叫南城的住户轮流派人用水车往塔上车水,以便叫大家用水方便。

    这些修建完了才开始打地基盖房子,房子都盖的小小巧巧,可使用面积却丁点不小。

    原来南城那些贫民看了一个个都是热泪盈眶,好些都跪下给齐靖嗑头,就是别处的老百姓过来瞧了也都羡慕不已,争着喊着也要搬过来住,也要拿自家的房子换南城的房子。

    只是南城多数地方都要用来建园林,空出来能住人的地皮就少了,还要有一部分给皇宫周围住户兑换,哪里还有空余的地方,为这事,还闹出不少笑话来。

    承平帝倒也一直关注南城的进度,看齐靖把这件事情办的有声有色,私心里头对齐靖的才能还是蛮欣赏的。

    只是,每一思及齐靖那张脸,承平帝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即不想奖赏齐靖叫他入翰林将来好入阁,又觉得齐靖这么费心费力替他干活丁点奖励都没有,似乎也有些不厚道。

    正好这一日驸马祁振进宫,谈及十二皇子韩昕之事,提及如今十二皇子府比原来好多了,好些破旧的房子都修好了,又帮十二皇子把后园改建了一回,另外,又替十二皇子向内务府讨要了好些该得的东西。

    承平帝听祁振说完,心中倒也有些震动,只是他向来是个唯颜是从,又有些自私凉薄的,也只是稍有触动罢了。

    看着祁振滔滔不绝的讲着十二皇子的事,承平帝笑道:“罢,我也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无非就是想帮老十二讨些开府的银子,这么着吧,从我私库拨出十万两给老十二送去,想来他府里人少,很够他用了。”

    祁振一听面上欢喜,立时替韩昕谢了承平帝。

    等他行礼过后,抬头看看承平帝,还是一脸为难。

    这下倒叫承平帝都好奇了:“怎么着,不是给老十二钱了?你怎么还这副德性,莫不是跟长乐吵架了?”

    承平帝是有些说笑的意味,只是祁振却是一脸郑重,丝毫不是开玩笑,他叹了口气开口道:“父皇,十一弟去年已得二子,可是十二弟至今孤身一人,父皇是不是该给十二弟指门亲事?”

    说实在话,承平帝还真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至今未婚打着光棍呢。

    祁振提及他才想起来,只是想起来了,他倒是真为难了。

    就韩昕那长相那德性,还有那穷酸的样子,他得给他指个什么样的媳妇?

    就是承平帝为难之时,正巧齐靖进宫来汇报工程进度,承平帝一见齐靖,忽然想及一事。

    他未等齐靖说话先笑了:“齐爱卿,朕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个妹子未定下亲事,是这么回事不?”

    齐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老老实实回答:“臣家里八妹未曾说亲,只是她年纪小……”

    承平帝一摆手:“年纪小不怕什么,可以等两年,正好朕还想着给老十二娶什么样的媳妇,想及齐家卿家里姐妹能干的紧,配老十二倒是刚好,这么着吧,朕这就下旨指婚,你放心,朕亏待不了你家妹子。”

    齐靖和祁振听了都是一阵无语,心说你连你自己的儿子都能亏待,还说什么亏待不了别人家的姑娘,说笑话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云家找来了

    “怎么着,你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承平帝看齐靖面现犹豫之色就逼问了一句。

    齐靖还能怎么着,只能咬着牙道:“臣乐意,陛下指婚是臣妹子天大的脸面,臣自然乐意。”

    “乐意就行。”承平帝笑了:“如此你先回去吧,朕明儿就着人传旨去。”

    齐靖无奈,只能行礼告退出去。

    从皇宫出来并未归家,而是先去工部衙门一遭,交待那里几个手底下的吏役一些事情。

    只是齐靖万万没想到他走到工部门口就看到几个小吏和一个穿长袍的男人在推推搡搡,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本来承平帝强制指婚就叫齐靖很窝火,如今看到这一幕心里更烦燥,不由过去喝了一声:“做什么呢,衙门门口就这么吵嚷,丢不丢人。”

    那几个小吏一听顺声看过去,他们也认得齐靖,赶紧笑道:“齐大人回来了。”

    而和小吏们推搡的那个男人一听见齐靖的声音立刻欢喜的高呼一声,就这么扑上前来:“妹夫……”

    齐靖皱眉躲在一边,那男人就脸朝下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久起身,一脸委屈的看向齐靖:“妹夫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这个大舅兄都忘了吗?”

    齐靖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原来竟是云瑶的大哥云琼。

    “你……”齐靖有几分惊意:“大哥怎么来长安了?”

    云琼根本就看不到齐靖眼中藏着的冷漠,还以为齐靖是在惊喜呢。赶紧笑呵呵道:“不只我来了,咱爹咱娘还有小弟也来了,你嫂子也来了。”

    齐靖心里又是忍不住一阵不舒服,忍着不痛快道:“即是来长安了未何不去家中歇息,怎么寻到衙门口了?”

    问完这话,齐靖终觉在衙门口站着说话很不好,就对云琼道:“前边有个茶馆,大哥与我去坐一坐吧。”

    “好,好。”云琼巴结的笑了笑,一边走一边奉承齐靖:“果然还是这长安城的水养人。多半年没见。妹夫长的这是越发的玉树林风,仙姿玉质,风流倜傥,不说别的。这通身的气派。哎哟哟。咱们真亭县的知县比起妹夫来可是差远了,天差地别啊。”

    齐靖没有应声,带着云琼进了茶馆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这才问云琼:“家里可都还好?”

    “好,好着呢。”云琼点头哈腰的答着:“自打知道你中了状元,别提咱们镇上多热闹了,早先你们在镇上买的那宅子周围的地皮可值钱了,好些人家都想搬到附近住着,可惜拿再多钱也买不到宅子,咱们家也有好些人来拜访,爹娘也跟着威风了一回。”

    齐靖瞬间想到以云家人的德性,说不得仗着他中了状元而狐假虎威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

    “怎么想起来长安了?”齐靖又问了一句,心里有些犯愁,心想云家人找了来,以后怕是不能消停了。

    云琼咧开嘴笑着,老老实实回答:“这不听说你中了状元,就想着你和三姐儿肯定富贵了,我们在家里也没个依靠,也没人正经活计,就投奔你们来了,妹夫啊,你如今可是大官了,我们来的时候可打听了,南城那么大一块地皮都归你管,那个,那个……”

    说到这处,难得的云琼还有点不好意思:“妹夫你手头上漏一些就够我们嚼一辈子的了,妹夫在南城给我们寻两处宅子怎么样,听说那里建的可好了。”

    齐靖一听这话头都疼了,他到底年青,就算再怎么聪明,到底经的事少,也没上年纪的人那样老成,那样八风不动,本来这些天又要到皇宫忽悠承平帝,叫他多拿钱出来,又要到南城去分派活计,还要动员皇宫周围的住户签契约,好些事都压在他身上,他已然累的不成了,云琼这样理直气壮,说的又轻轻巧巧,叫齐靖真是心中百味杂陈,险些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琼了。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齐靖放到桌上笑了笑:“瞧大哥说的,事是我管着不假,可那地皮也不是我的,那是朝庭的,是陛下的,别说我一个五品小官,就是一品大官也没有拿朝庭的地皮做人情的道理。”

    齐靖把云琼想要投机取巧的道儿给堵了,云琼尴尬了一会儿才继续陪笑:“地皮的事咱先不说,妹夫,你怎么着也得给我找个活计干干啊,哪怕叫我给你跑跑腿传传话,鞍前马后的效劳都成,总不能看着我们来长安城后一抹黑啥也不成,也挣不着钱给饿死吧。”

    敢情云家就是来占便宜的。

    齐靖又是一阵头疼,想了想道:“这事先别说,你先回去把岳父岳母安顿好,过几****和三姐儿去拜访一回,到时候咱们再说这些事成不成?”

    “成,成,怎么不成!”云家人就是那欺软怕硬的主,又是那等攀高枝的,早先云珊给县太爷做小妾的时候云家人就巴结着云珊,如今齐靖考中状元又做了五品官,这一家子就把云珊抛到脑后,********的巴望齐靖。

    齐靖又喝了半盏茶,叫了些点心过来,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大哥,衙门还有些事,我先回去办理,您先喝茶,这钱你留着结帐。”

    虽然给的银子不多,可足够结帐还有剩余,云琼就是不满意也不敢说啥,只能干笑着应了一声。

    眼看着齐靖要走,云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时拉住齐靖:“妹夫,你这,你们家在哪儿啊,我们两眼一抹黑的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家在哪儿,上哪寻你去,正好打听到你在工部做官,只能到工部碰运气了。”

    齐靖这才明白为啥云琼跑工部门口闹腾去,为了不叫云琼再到衙门口吵闹,他只能笑着说出家里的住址来。

    出了茶馆,齐靖先回衙门跟上司告了半天假,之后骑马归家。

    进了家门,齐靖给齐顾氏请安,正好齐宝盒姐妹几个都在,齐靖看着宝盒想到承平帝指婚的事,满脸的为难,咬了咬牙还是讲了出来。

    他前脚一讲完,后脚齐家一家子几乎都傻掉了。

    “哥你说什么?”齐宝盒更是大惊失色:“陛下给我和表哥指婚?他,他没疯……”

    “老八。”齐顾氏拉下脸来训了一句,吓的齐宝盒赶紧住了口。

    齐靖苦笑摇头:“这也是赶上趟了,正好我跟陛下说工程的事,又正巧祁驸马过去说到表弟成亲的事,言语中有几分怨怪陛下不惦记表弟,陛下也思及表弟年纪也不小了还未曾娶妻,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不,正好瞧见我在边上站着,就这么给拉郎配了。”

    齐宝盒听了垂头不语,颇有几分无精打采。

    银竹姐妹几个也都沉默着,不晓得说些什么来安慰齐宝盒,就是平常很能说会道的云瑶这会儿也表示沉默是金。

    最后还是齐顾氏做为长辈说了几句话,她把齐宝盒拉到身边语重心长道:“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到底那是你表哥,他在这世上也没有别的亲人,咱们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你爹是他亲舅舅,你是他嫡亲的表妹,以后他还能亏待了你不成?你嫁给他,比嫁给别人更叫我们放心。”

    齐顾氏一开口,银竹也跟着笑道:“是啊,怎么说表弟也是咱们知根知底的人儿,又是正经亲戚,他怎么着都不能亏待八妹,比嫁给别人强好些个呢。”

    齐宝盒垂头无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齐顾氏看她这样也只能长叹一声:“老八啊,啥都别想了,这就是命……也得亏了你命好,陛下把你指给你表兄,要是指给那等咱们不认识又不靠谱的人家,咱们不更得操心吗。”

    齐宝盒这才抬头笑了笑:“我没说不乐意,其实挺好的,就像娘说的一样,嫁给表哥放心,比别人放心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谁也摸不清楚。

    说了齐宝盒的事情,齐靖又说到云家来长安城的事,别人听了这话并没什么,就云瑶听了脸上微微变色:“他们怎么来了?”

    齐靖摇头:“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在他们跟前乱嚼舌根,就跑到长安城来寻咱们,我听你大哥的意思是叫我给他寻个好差事,恐怕将来你爹你娘也得赖咱们家了。”

    云瑶这脸色就更加不好,好半天才道:“真是没个消停,罢,既然来了,咱们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待明儿我收拾收拾咱们去瞧瞧。”

    深知云家人尿性的齐顾氏跟着担心了一回,又嘱咐云瑶见到云家老两口要好生说话,千万别顶嘴,别为着他们带累了名声。

    云瑶心里也有数,笑着答应了,又陪齐顾氏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跟齐靖回屋去。

    云瑶知道云家人来了之后,这一天都没安生,到晚上睡觉都在琢磨这事,翻过来覆过去的,带的齐靖都睡不安稳。

    原来,云瑶打算早起吃过饭就去客栈看望云重夫妻的,哪里知道早晚才摆上去,她才吃了几口,门房上就有人来报说是云家人来了,就在门口侯着呢。

    云瑶这腻歪的连饭都吃不下,匆匆擦了擦嘴就叫人赶紧请进来。

    齐靖氏见此也叫人把饭撤了,把堂屋空出来准备招待客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恬不知耻

    云李氏和云重走在前头,云琅走在两人身后,云琼和柳翠儿走在最后。

    五个人由一个着青衣戴小帽的守门人领着进了院子。

    一进齐家大门,云琼和柳翠儿就觉得一阵腿软。

    柳翠儿拽拽云琼的衣裳:“大郎,咱们不是做梦吧,竟然,竟然能进这么好的宅子里头,县太爷的宅子也没这样好啊。”

    云琼撇撇嘴掐了柳翠儿一把:“收起你那乡巴佬的样子来,这叫好?长安城里贵人多了去了,好宅子也数之不尽,比这好的有的是,还拿来和县太爷的比,忒没见识了,县太爷那是七品官,我三妹夫可是五品官,差好多着呢。”

    柳翠儿也不气,呵呵笑了两声:“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见识,还是大郎你知道的多。”

    走在两个人前头的云琅听到这番对话冷笑一声,满心的鄙夷,没于这两个没见过市面的土老帽越发的看不起了。

    头一进院子很宽敞,两边厢房住的都是齐家下人,等到了垂花门处,那看门人就垂首站在一旁侯着,片刻之后出来一个穿着绿衣的丫头,丫头笑着看看云家五人,爽利的说道:“是云家老爷太太吧,赶紧里头请,我们老爷太太都等着呢。”

    云重一听这话脚下一绊差点绊个跟头,站好了点头如捣蒜:“好,好,这就走。”

    云李氏也是一副飘飘然找不着北的样子,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还是云琅扶了她一把才知道该迈哪只脚。

    等进了二门,除去云琅,剩下那四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大觉眼睛不够使唤了。

    看了那雕花拱门就看不着那墙上的砖雕,瞧了砖雕,就不够去看院子里铺着的磨的光滑的紧的青石,像齐家铺院子的青石放到莲花镇上,那都是大户人家铺屋子用的,而齐家就这么大刺刺的铺在院子里,而且还不是一个院子。那样大的院子都铺了这等上好青石。真是有够奢侈的。

    又看中间那条路,上头的青石上还雕了花,扫的那叫一个干净,寻常人家的屋子里都没这样干净。

    再加上路两旁种的花。巨大的水缸内养着的鱼。还有墙边叫不出名字的好看的树木。这一切都叫云重两口子如坠云端,脚踩在地上都觉得软绵绵的。

    总算到了正房处,看到那虽不说是雕梁画栋。可看起来却很好看很干净的五间正房,云家那四个又瞪直了眼睛。

    “我们老爷太太如今在老太太屋里请安,老太爷一听你们来了立时叫带到这里,说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了,今儿可得好好的唠唠。”

    丫头笑着说了一句,上前打起帘子。

    云重两口子就这么迷迷登登的进了屋子,云琅在后头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感觉似乎有点别扭。

    后来一想,确实别扭,按理说,自己这些人都是云瑶的至亲,又有长辈在,怎么说都该云瑶和齐靖亲自迎出来,不该叫丫头引着进去啊。

    可是,齐家就这么大刺刺的无视规矩,把他们当成下人或者说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对待了,实在有点可恨。

    要是往常,云琅说不定还要说上几句话指责一番,可今日他却选择了闭口无言。

    形势比人强,如今齐靖贵人状元,又是五品官,民不与官斗,他就是觉得憋屈,也只能忍了。

    等到进屋,齐家屋里的摆设又叫云家众人艳羡了一回。

    云瑶眼瞅着云家人进来,赶紧起身笑了笑,叫了一声爹娘。

    这一叫,云李氏立时红了眼圈,眼中掉下泪来,随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过去一把抱住云瑶:“三姐儿啊,你可想死为娘了,你这丫头,一走这么长时间连个信都没捎回去,娘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冬天有没有冻着,夏天有没有热着,你叫为娘这心里……惦记的不行啊。”

    云李氏哭喊着,看起来很动情,要是不知道云家为人如何的看到这个情景,肯定会感动于云李氏一腔慈母心。

    可是,齐家这些人哪里不晓得云李氏什么德性,压根就不信她的话。

    云瑶推了推云李氏推不动,只好使劲扒开她:“娘,你力气太大了,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呃?”云李氏猛不丁的听着这么一句打了个嗝,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不该这样啊,按理说自己这一哭一喊,云瑶应该很感动,然后母女俩抱头痛快,演一出母慈女寿的好剧码,可是,云瑶怎么不为所动,怎么这样平静?

    就在云李氏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柳翠儿笑着上前挽住云李氏对云瑶道:“三妹,我是你大嫂,想来你也该知道我,我可是早就知道三妹的,咱爹娘这么些儿女里头最疼的就是三妹了,自打我嫁过来之后,娘每天都念叨三妹,跟我说三妹这里好那里好的……”

    不等柳翠儿把话说完,那看起来挺老实的云重赶紧点头:“是啊,你嫂子说的对,你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别看嘴上说的厉害,心里可惦记你了。”

    我信你个大头鬼。

    云瑶心里冒出这么一句来,扭过头去叫了云重一声爹,就拉云李氏和云重坐下,又安排云琼和云琅两人也跟着坐了,至于柳翠儿,云瑶才不去管她呢,爱坐不坐。

    “爹,娘,你们怎么突然来长安了?”

    等一家子坐下了,云瑶才笑着问了一句。

    “家里日子不好过啊。”云李氏长叹了一声,又转头对齐顾氏笑了笑:“亲家啊,真是打扰你了,你看我们这一家子就这么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原来,云李氏指着齐顾氏留他们住上一段时间,最起码能省好些住客栈的钱,哪晓得齐顾氏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谁家没有亲戚走动。”

    齐顾氏竟然丝毫不去留客,叫云李氏又噎了一下。

    她打起精神笑着道:“是啊,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啊,我们家这……您看老的小的对长安城也不熟悉,本来就是打着投奔你们的主意来的,亲家不能不管啊。”

    云重却看向齐靖:“三女婿,你如今当了官,也很该提拔一下你兄弟,你大哥没啥才学,你给他找个跑腿的活计就成了,你弟弟却是读书人,你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好书院叫他多学些东西?”

    虽然是问话,可云重说的很笕定,丝毫不像是询问的样子。

    云琼和云琅也看向齐靖,云琼笑的极为谄媚:“是啊,我能跑个腿就成,妹夫你看着给安排吧。”

    云琅点了点头,轻轻一笑:“姐夫要不要考较我一番。”

    云瑶低头,伸手拿着指尖按压额头,对于云家人的恬不知耻也实在够了。

    齐靖看看云瑶,有几分担心,再对着云家人的时候,脸上就有几分不耐烦:“云琅兄弟大约不知道吧,我自打来了长安都是自个儿在家里温书,我都没进过书院,又上哪里给你举荐去?说实在话,那些个书院里的山长老师我一个都不认得。”

    呃?

    云琅有几分无措,过了片刻之后才干笑道:“姐夫自已就是状元,还做什么给我寻书院,姐夫若是得空指点我一二就成了。”

    云重一听眼睛都亮了:“是啊,你是状元,岂不比书院那些先生更有才学,你多指点指点你兄弟就行了。”

    齐顾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刚想要说什么就被齐老牛给拉住了,齐老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亲家啊,我家老婆子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们既然来是来看三姐儿的,我们在这里你们娘们也不好说话,我和老婆子就先回屋休息了,你们慢慢说话啊。”

    说完,齐老牛拽着齐顾氏就走。

    等出了门,齐顾氏气哼哼的打了齐老牛一巴掌:“你拽我干嘛,你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话了么,啥叫你兄弟,咱家老四只有姐妹可没兄弟,我也没生第二个儿子,还说什么安排个事做,咱齐家是短了他云家的了还是对不住他云家,凭什么叫咱家老四替他们操心。”

    “你这爆脾气。”齐老牛无奈的摇头,低声道:“再怎么着那也是三姐儿的爹娘兄弟,你这……你一闹腾,三姐儿脸上可就难看了,不看别的,就看三姐儿的脸面,你也饶他们这一回吧。”

    齐顾氏还是生气,瞪着眼睛道:“要不是看三姐儿的面儿,你看我叫他们进咱家门不。”

    “知道你厉害行了吧。”齐老牛耐心哄着齐顾氏:“这不是也没办法么,大周朝本就注重孝道,连先帝爷都说什么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云家人再怎么着那都是三姐儿的亲人,三姐儿要是对他们一个不好叫人知道了,说不定怎么宣扬呢,那三姐儿岂不是落个不孝的名声。”

    齐顾氏一听这话也泄了气,沮丧道:“云家这些人实在可恨,当初等于把三姐儿卖给咱们的,才成亲的时候还瞧不起咱家老四,对老四一阵的冷嘲热讽,巴结他家那当县太爷的大女婿,现在怎不巴结了?哦,看着咱家老四当官了就赶着过来,还想占咱家便宜,天底下哪有这等轻巧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铜锁威武

    外头齐顾氏对云家人的到来抱怨不停。

    屋里,云李氏对云瑶陪着笑脸:“三姐儿啊,你可不能不管你爹娘兄弟啊。”

    “三妹。”柳翠儿也笑,笑容里很有几分妒意:“当初多少人说三妹夫长的不好,不肯把自家的姑娘嫁给他,偏咱娘看中三妹夫人品好,也不嫌弃他貌丑,愣是叫你嫁了过去,才开始的时候怕你还不乐意,好说歹说的劝着,你瞧,如今三妹夫中了状元,你日子过的这样好,岂不证明咱娘眼光好,又是最疼你的。”

    “是啊,是啊。”云李氏听了这话真是高兴,朝柳翠儿使了个鼓励的眼色,又忙不迭的点头:“要说你们姐妹里头,我最疼的就数你了,不然也不会把你嫁给三女婿的。”

    云琼则对齐靖挤出一张笑脸来:“妹夫啊,你看我娘对你多好,我们家这么些人里就数三姐儿长的最好,这不,娘看中你才把三姐儿嫁给你的。”

    云瑶和齐靖心里这个膈应,实在是对于云家人的不要脸无语了。

    看他俩人不说话,云李氏又笑了:“三姐儿啊,你看爹娘来这一遭也不容易,这道儿远着呢,咱们家的家底薄的很,本也没多少钱,路上也花用完了,你……给我们点安置的银子吧。”

    云重一听这话也眼巴巴的看着云瑶,柳翠儿一双眼睛更亮了,云琅却正襟危坐,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来。其实,心里巴不得云瑶答应了多给点银子呢。

    云瑶很为难,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她转头看向齐靖,齐靖也是一阵头疼。

    依着云家人的尿性,这要是不给钱,指不定怎么哭闹呢,说不得出门就要说云瑶不孝顺,眼看着爹娘挨饿也不管,使劲的败坏云瑶的名声。

    在这个孝比天大的年代,云瑶要真背上不孝的名声。恐怕以后都不敢出门了。往后不管是出门应酬还是结交闺中蜜友都有各种阻碍,严重些的甚至于一出门就要遭人笑话数落,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

    可要真是给钱,那就再甩不脱了。云家这些人就是吸血鬼。真巴上了不把你榨干就别想他们消停。

    权衡利弊。齐靖也是左右为难。

    “你看妹夫做什么?”云琼这时候说话了:“不过给我们几个钱,难道还得他同意,不是我说你。这也忒没出息了。”

    柳翠儿紧接着点头,对齐靖道:“妹夫,我们家这如花似玉的妹子嫁了你,怎么着,连点银钱都舍不得给了?”

    就在云家几个人用各色言语逼迫齐靖拿钱的时候,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再细瞧,进来的竟然是铜锁,她一进门就伸出薄扇似的大巴掌扇在云琼脸上:“谁跟我兄弟要钱了?啊,谁敢要钱?那钱是我齐家的,是我兄弟好容易赚来的,没有便宜外姓人的道理。”

    云琼冷不丁的挨了打,捂着脸才要哭人,一抬着看到齐铜锁,吓的立刻缩成一团。

    齐铜锁揍完了云琼就去数落云瑶:“三姐儿你还真是除了这张脸别的再没啥了,饭不会做衣裳不会洗,管家理事也闹不明白,更不要说赚钱养家了,如今吃着我们齐家喝着我们齐家的,连个仔儿都没下一个,还想接济娘家,那有那么美的事儿。”

    云瑶吓了一跳,立时一脸惊恐的缩进齐靖怀里,哆哆嗦嗦道:“三姐,我没有……我也没说给钱,我,我会好生干活的,您别叫相公休了我啊。”

    “休了你?”齐铜锁一咬牙:“真是该休了你,再给我兄弟讨个娘家有权有势又能干的媳妇。”

    “别,别。”云瑶吓的小脸上一片惨白:“我和相公情深意重,我俩谁也离不得谁,您别,别说那样的话,我受不住。”

    齐靖也搂了云瑶跟齐铜锁求情:“三姐,就饶了瑶瑶这一回吧,她以后再不敢了。”

    齐铜锁横了齐靖一眼:“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活该叫你媳妇拿捏。”

    这时候,云家人也反应过来了,云琼和柳翠儿给吓着了,俩人挤一处不敢说话,倒是云李氏蹦了起来:“亲家三姑娘,你这话叫怎么个意思?哦,我姑娘为什么不能接济娘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姑娘嫁给你齐家就是你齐家的人,你们养着她不是应该的么,我们都没嫌弃你们家人丑,你们反倒嫌弃我姑娘窝囊来了,我家姑娘要不窝囊,你们能得了便宜讨到这么好看的媳妇吗?”

    齐铜锁一听这话立时又横眉冷目起来,一边挽袖子一边道:“怎么的,不服气?不服气咱们比划比划。”

    云李氏一缩脖子:“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女婿是你们齐家唯一的子嗣,我姑娘就是以后齐家的当家人,齐家这么大的家业,以后还不都是我姑娘的,我姑娘乐意孝敬我们些,你一个姑娘哪里管得着这些事,我还没有见过哪家的姑奶奶管着娘家兄弟媳妇的呢。”

    齐铜锁咧开嘴憨实的一笑:“没听说吧,今儿叫你也听一听。”

    她伸手也不管云李氏怎么着,一把把她拖到云瑶跟前:“老四媳妇,当着你娘的面儿你也说说,我该不该管着你?”

    “该,该。”云瑶都快吓哭了,强自扯出一个笑容来:“您说的都是对的,我年纪小不懂事,很该你们多管着些,多教导着。”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云李氏看着云瑶这个样子气的直咬牙。

    齐铜锁又笑了一声,把云李氏扔到一旁:“听着了没有,这可是你姑娘说的,我这个当姑娘的能管娘家的事,很该管着她的。”

    “她胡说,天底下就没这样的理儿。”云李氏跌的后背生疼,又怒又急,张牙舞爪的就想扑上去撕扯云瑶,结果齐靖一伸胳膊拦住她,一个用力又叫她跌个屁股蹲。

    齐铜锁也不管她,站在屋子中间环视一周,迎着众人瑟缩的目光,拍着胸脯道:“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们一声,齐家这些家业都是俺们姐妹辛辛苦苦赚的,将来也是俺家四弟的,你们云家的姑娘要是顺着俺四弟,给俺家多生儿生女,俺们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肯定好好待她,叫她有好日子过,可她要是出妖娥子,就休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到时候休了她都是好的。”

    云瑶听了这话吓的嘴唇都白了,浑身都发抖:“姐,我没那想法,我老老实实的绝不出错。”

    齐铜锁满意的点头:“得也,这儿没你的事了,赶紧回屋呆着,对了,记得练练绣活,你也就针线能拿得出手了。”

    “唉。”云瑶小媳妇样的答应一声,迈步一溜小跑就出去了。

    云李氏一看云瑶往外跑,也想要去追,只是等她爬起来的时候云瑶已经不见人影了。

    云琼和柳翠儿过去扶住云李氏,云琅起身拽了拽袍衫对齐靖拱手:“姐夫,你们家这事不地道啊,姐夫如今可是官身,又是一家的顶梁柱,合该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的,怎么姐夫反倒叫一个女人压制住了。”

    齐靖苦笑一声:“没办法,我家这姐姐实在是……忒能干了,再者,我们姐弟也亲。”

    云琅一张俊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姐夫这也实在是,太窝囊了吧。”

    齐铜锁一听这话,立时不满了,过去就要揍云琅:“你瞎叨叨啥,我兄弟怎么就窝囊了,怎么就窝囊了,他可是六首状元,如今还做着五品官儿,本事大的紧,你敢说他不是,小心我揍死你。”

    “你……”云琅也给气着了,抬了抬手。

    “怎么着?”齐铜锁往云琅跟前一站,比他都要高一头,吓的云琅一缩脖子:“好男不跟女斗。”

    齐铜锁笑了一声:“你倒是斗得起来啊。”

    齐靖看着云家的气焰都给铜锁压住了,这时候也该说几句话,就咳了一声:“那啥,三姐,怎么说岳父岳母老远的来了,咱们合该好生招待的。”

    “对,对极了。”云重赶着点头:“女婿这话说的对。”

    “对啊,我也没说不对。”齐铜锁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憨厚状:“我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既然大老远的来了,怕还没吃饭吧,怎么也得弄些东西垫巴垫巴。”

    一边说,齐铜锁一边拍拍手:“五妹,六妹,赶紧弄些吃食来。”

    一听有吃的,柳翠儿也顾不上害怕,从云琼怀里爬出来笑了一声:“说句真的,我们一大早过来还真饿坏了,那个,有肉饼吃没?”

    云琼这个心大的也点起餐来:“有糕点没?”

    柳翠儿又道:“桂花糕、绿豆糕、红豆馅的小包子,小笼包、汤饼,不拘什么都来些吧。”

    齐铜锁冷笑一声:“放心,管够。”

    柳翠儿就笑了,云重想着既然管饭,想来齐家也不会做绝了,这齐铜锁应该是怕自家狮子大开口要钱要多了才蹦达的,只要自己这些人不狠开口,做事有个度,想来齐铜锁也不会怎么着的。

    云琅听了这话也坐了下来,他笑了笑,心里的想法和云重差不了多少。

    就连云李氏脸上也带了欢颜:“亲家三姑娘,你……给我带盘豆腐皮的包子,我听说是极好吃的。”

    云家人都想着借着这一顿饭赖在齐家,总算齐家人也只是口头上说说,显的凶恶些,都是正经亲戚,他们也不敢真揍人。

    只是,现实和想法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很有可能是星球那么远的距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极品相遇

    齐宝珠和齐宝瓶带着两个丫头抬了一个大大的食盒进屋。

    “放下吧。”

    齐宝珠示意丫头把食盒放到桌上,等着放好之后,她上前一步打开食盒。

    那朱漆描金的食盒有两层,齐宝珠先从上头一层拿起,每拿出一样东西就会报上菜名。

    “八宝鸭。”齐宝珠把八宝鸭放到盒盖上,齐宝瓶利落的拿荷叶包了,又用油纸袋装好,齐宝珠再拿:“桂花糖糕,绿豆糕,枣泥糕……”

    齐宝瓶把糕点包好了,齐宝珠又拿出许多鱼干来,她也帮着包了。

    如此一样样的拿,第一层的食物拿完,又打开第二层,足足摆了半桌子的食物,不说看了,光是闻味道就叫云家这些人馋的直吞口水。

    “哎呀。”云李氏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真是忒客气了,忒客气了,随便弄点啥不好,咋弄这么丰盛。”

    齐宝瓶不言不语,把这些吃食拿个包袱皮全包起来,齐铜锁笑了笑:“我们没有客气,这些吃食够你们吃好几天了,成了,吃食也有了,拿上赶紧走吧。”

    呃?

    云家所有人都蒙圈了好吧?

    敢情这不是要留他们吃早饭,而是要赶人的节奏啊。

    “这个……”云重瞪着眼睛直瞅齐铜锁,却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云琅看了一眼齐靖:“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对待我们啊,我姐呢。叫我姐出来。”

    “怎么着。”齐铜锁一瞪眼,把桌子一拍,跟云琅耍起横来:“找你姐有啥用,这是齐家,可不是你云家,她姓云的说话可没人会听。”

    “你……”云琅气的指着齐铜锁直骂:“泼妇,悍妇……”

    齐铜锁也不生气,过去一只手把云琅提了起来,又伸出一只手提了他旁边的云琼,齐宝珠过去提了云重和云李氏。齐宝瓶则把尖叫挣扎的柳翠儿夹在腋下。姐妹三个带着云家五口人疾步出去,到了大门处把人一扔,把那包袱吃食扔在云琼身上:“得了,吃的也有了。赶紧走吧。”

    “你怎么能这样?”云李氏爬起来才要往齐家冲。齐家大门咣当一声就关了个严严实实。

    “呸!”云琼爬起来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云琅起身。拍干净身上的土,慢条斯理道:“齐家果然势利,这是富贵了就不认人了。”

    云重也跟着点头:“说的是啊。如今多少人富贵起来那眼睛就长头顶上了。”

    柳翠儿把吃食拾起来拽拽云琼的衣袖:“大郎,咱们该怎生是好?”

    “再说吧。”云琼叹了口气,巴巴的看着云李氏。

    云李氏大概是真摔疼了,抹了一把眼泪哀声道:“我可怜的三丫头啊,我原来还说齐家小子当了官,三丫头就是官太太,日子肯定过的好,哪里料到齐家这些大姑子小姑子太可恨了,一个个当着娘家的家,压着三丫头抬不起头来。”

    云琅扶住云李氏做出一副孝子状来:“人家既然不认咱们这亲戚,咱们也甭厚着脸皮呆着了,照我说,咱们先典个房子住下再图别的吧。”

    “好,好。”云李氏一听这话赶紧点头,对云琅笑笑:“还是琅哥儿说的是,住客栈太耗银子了,不如典房子住着好,即不费钱又安生。”

    云李氏又抬头看向云重:“他爹,你说呢?”

    云重闷头好一会儿才道:“走吧,早点打听一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典。”

    云重一发话,别人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依从,云家一行人从齐家门口离开,朝如今租住的客栈走去。

    走了几步路,云重就觉得累,云李氏也直说走不动了要唤牛车坐,只是今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半天都没碰着一辆牛车,实在没办法,云家这些人只能继续步行。

    却说齐铜锁几个把云家那些人扔出去之后一回房就看到云瑶笑嘻嘻的瞅着她们。

    “怎么?”云瑶皮笑肉不笑的瞄了铜锁一眼:“我是外姓人?啥都不会干?要靠你们养着?你们还想休了我?”

    齐铜锁登时脸皮子一僵,手一搭拉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只能傻笑。

    齐宝珠赶紧道:“三姐不是那个意思,三姐就那么一说,这还不都是为了打发云家人么。”

    “是啊,是啊。”齐铜锁又傻笑一回:“我真没嫌弃你的意思,就是为了别叫云家那些吸血鬼缠上来,你瞧,我这么一闹腾,云家人再不满意也不能说你不孝,顶多就说俺齐家的姑娘不懂礼数,管的事太宽了,不过咱家姐妹都有了婆家,也不怕被他们诋毁名声。”

    云瑶勾了勾唇:“我可不管你们怎么想的,今儿反正你们训我了,弄的我心里不舒服,你们得给我赔罪。”

    “好,好。”看着娇滴滴美艳艳的云瑶撅嘴撒娇,齐铜锁哪里顶得住,赶紧忙不迭的答应了。

    云瑶眼一眯,唇角上扬:“我和长乐公主约好了去玩,三姐得跟我们一块去,你得保护我们两个小女子,还有五妹和六妹得跟我们去做饭烧肉,不然以后你们就甭想再穿我做的衣裳,也别想戴我扎的花。”

    这结果还真挺严重的,吓的齐铜锁姐妹三人立时点头答应下来,并且保护一定护送到底,还会做几样拿手的菜给长乐公主尝尝,替云瑶长长脸。

    云瑶这才高兴起来,和齐铜锁约好了时间,哼着小曲回房睡大觉去了。

    这里云家人回了客栈安顿好,拿着齐家给的那些吃食大吃一餐,剩下的放起来准备晚上继续吃,之后,云李氏还有柳翠儿和云琼就各自睡觉,而云重和云琅去寻官牙找合适的房子。

    两人找了附近挺有名的陈官牙,正好陈官牙手头上还有一些房源,一听云家想要典那二进的宅子,面积不用很大,就是地段得发一点,还要安静,他这心里就有谱了。

    立时,陈官牙就滔滔不绝的给云重介绍一些他认为合适的房源。

    云琅也一直听着,听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数,就跟陈官牙说要看看房子再定,这也是应有之义,陈官牙也没反对,坐上牙行的牛车带着两人找了那最近的一所宅子,这宅院不大,小巧的二进宅子,一进有正房五间,两边各三间两厢,二进分两个院子,西边院子小小巧巧三间房,只两间西厢房,东边的院子大一些,虽然正房也是三间,却比西院阔朗些,且两侧都有厢房。

    云琅一看就喜欢上这宅子了,觉得和自家真的太合适了。

    前头那几间正房留着给云重夫妻住,厢房住上几个下人,后头两个院子,东院给云琼夫妻俩住珜,西院他自个住倒也合适。

    虽然说看中了,可云琅也深知货比三家的道理,就说还要再看几家。

    云重脸上也不露声色,一直挑着这房子的缺点,陈官牙也没往心里去,带着俩人继续看宅子。

    到了东城如意坊的一处宅子时,牛车停下,云琅就往下跳,可巧不巧的就撞到一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极为雍容,长的眉目精致,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还带着说不出来的贵气。

    云琅一见男子这般模样就猜男子定然是那等富贵人家出身,当下赶紧抱拳,温文有礼道:“这位老伯,适才小的心急莽撞撞到了您,实在对不住了。”

    云琅应该算是云家人里最有脑子的,也是最会装的一个,他想要做戏的时候,保管能叫你以为他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如今就是这般,云琅温和有礼,又谈吐有致,光一说话就叫男子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等顺声看了几眼,男子对他好感更深。

    无它,云琅长的好看也。

    “不妨事,不妨事。”男子赶紧摆手:“谁还没个心急出错的时候,再说我也没什么事,你犯不着这般客气。”

    云琅一笑:“瞧您说的,您有没有事是一回事,我撞了您又是另一回事,甭管怎么着,这事都是我不对,我合该道歉的。”

    男子一时觉得云琅这人还真是挺不错的,对他好感又深了些,便有意结交一回,笑着问云琅:“不知道小后生是哪儿的人?这么着急又是要做甚?”

    云琅正愁和男人搭不上话,一听他询问立马精神起来,以最合适的姿态,且着最柔和的语气回答:“小的真亭府莲花镇人士,至于说什么事……唉,说来话长,还是不说的好。”

    说到这里,云琅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引的男子极为奇: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我左右无事就先听听,说不得,我还能帮得上你的忙呢。”

    云琅一听眼睛一亮复又一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还是不说了。”

    随后,云琅又问男人:“您走一走看看有事没事,可别叫我撞出个什么事来。”

    男子笑了笑:“没事,我自幼身子骨壮,你就是再撞上个三五下子也不会有事。”

    话虽这么说,男子为了叫云琅放心还是走了几步,后来似乎是想到一件事,就问云琅:“你是真亭府莲花镇人士,我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也是莲花镇人,你们认不认得?”

    男人问起齐靖来了,云琅就更欢欣,只是他面上不显,先是一叹,后来又做出一副提不起神的样子:“唉,如何能不认得,齐状元乃是我三姐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美是王道

    “啊!”

    中年男子惊呼一声:“齐状元的夫人就是你三姐了?”

    云琅有几分疑惑,不明白这个人是不是认识云瑶,不过,他还是故作诚恳的点头:“是啊,是我三姐。”

    “怪不得呢。”中年男子恍然大悟:“我说你眉眼间怎么这样熟悉,原来和齐夫人确实有几分相像。”

    “你认得我们家三丫头?”云重这时候也从车上下来问了一声。

    中年男子笑了笑:“见过几回,也算是说得上话。”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看看云琅,又看看云琅身后的那所宅子:“你们要买宅子吧?确实也该搬来长安过活的,齐状元如今做了官,很该拉拔你们一把的。”

    说到这件事情,云琅还没有开口,云重就诉起苦来:“也不怕您见笑,我们才刚被齐家赶出来,我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来投亲,结果……唉!”

    中年男子听了直皱眉:“赶出来?不应该啊,按理说齐夫人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我看她脾性还好,如何就能不认亲人了?”

    云琅把欲要说话的云重一拉,满脸愁容道:“这事说起来话长,我也不是那等喜道人是非的,还是不说的好,我们先看房子,先看房子。”

    只是,他越是这么说,中年男子越发的好奇,一直追问云琅问。

    云琅却是怎么都不说的,中年男子没办法。给身后跟着的下人使个脸色,那下人也是个机灵的,就把云重拉到一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夫人不可能不认亲爹娘亲兄弟吧?”

    云重又是长长叹了一声:“这事说起来……我也是没脸啊,原来我们在莲花镇就听说女婿中了状元做了官,原想着也不图他怎么样,就图他才学好能教教我们家小子,这才举家搬来,你不知道,我家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是个极聪明的人物。又是自小念书的。他有心仕途,我们一家子自然支持,只我们都不怎么识字,也帮不了他。”

    说到这里。云重扭过头去悄悄抹泪。抹了泪对着那个下人又强笑一声:“没办法。这不就想着三女婿了,谁知道我们兴冲冲的赶来,原想着齐家就是再富贵了。正经亲戚也该认的吧,却没料到我家三丫头虽好,女婿也不是那等得势不认人的,可他那些姐妹一个个都忒厉害了些,压的三丫头委屈的不行,当着我们的面就对三丫头连骂带数落,我这老脸都臊的紧,为了不叫三丫头为难,我们只得咬着牙赶紧离开齐家。”

    一边说,云重的眼圈就红了。

    云琅听着几句话,扭头硬声道:“爹,说这些做甚,我不靠三姐夫,我就靠我自己,我好生读书将来也中进士做官,不叫你们在齐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也不叫三姐在齐家受气。”

    中年男子完全听住了,拉着云琅急声问道:“齐夫人在齐家受了委屈?”

    突然之间,他想到齐家那些姑娘的传言,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着呢,齐家那些姑娘厉害着呢,齐夫人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可不就吃苦受罪么。”

    云琅和云重说完话,返回头来对中年男子拱了拱手:“老伯,我们得去看宅子了,这不,我娘和哥哥嫂子还在客栈呢,我得赶紧典好宅子好叫她们住进来。”

    云重也是满脸的愁容:“手头上没多少钱了,典了房子可怎么过活?”

    “爹,别说这些了,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大不了我每天出去给人抄写书信,就不信养不活你们。”云琅安慰云重几句,对中年男子笑笑:“我爹心量窄,如今愁的什么似的,难免话多了些,老伯见谅。”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我听你爹说你也是读书人,才学应该也不错,我素来最是喜欢有才学的,且家里也有闲置的房子,若是你才学真的好,也不用典房子了,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要雇人打扫,不如先与你们住着,等哪时候你要真中了进士有了大宅子再搬出来也不迟。”

    云重一听这话两眼都发光,呵呵笑了一声:“这怎么好意思?”

    云琅却急的连连摆手:“这可不成,这可不成,咱们素未平生,我怎么能住您的宅子。”

    中年男子笑了笑,突然问了一句:“人之过也,各於其党。观过,斯知仁矣出自哪里?”

    云琅下意识就答:“出自论语里仁篇。”

    “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何解?”

    “若只是贪图安逸,则不配为读书人也,也可解为朝庭官员贪图享受不配为官也……”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中年男子又问:“接下去是什么?”

    云琅不假思索就回道:“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

    云琅滔滔不绝背了一百多字,中年男子这才点头:“不错,不错,确实有才学有急智。”

    云重一听乐了,笑的与有荣蔫:“我就说我家小子会读书吧,念的这些话听起来就好生有学问。”

    中年男子也笑道:“是有学问,我倒是挺喜欢令郎这份急才,我倒是喜欢这等有才学的年轻人,我在官学也有些薄面,我写封推荐信与石院长,叫他收令郎入官学读书如何?”

    “那,这……”云重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真是谢谢您了,谢谢您了,您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往后我们一家子都谢您,我们给您供上长生牌位。”

    中年男子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小事尔,不值当的。”

    随后他又问明了云家人住在哪里。说好第二天叫家中下人送荐信。

    又说了几句话,中年男子这才要走,云琅紧追几步:“敢问老伯名讳……我们一家都感激您,也知道您不是那等图恩报的,可我们也得知道恩人姓名啊。”

    中年男子笑道:“真不算什么,我的名字你也别求了,我姓韩,你叫我一声韩先生罢。”

    云琅赶紧行礼,口中叫着韩先生。

    等到这位韩先生走后,陈官牙这才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道:“云公子。你胆子倒也大,刚才那位先生好大的气派,叫我都不敢上前了,还是公子有胆有识。这不。攀上了贵人。”

    “您见笑了。”云琅客气的回了一声。

    陈官牙又问:“你们还看房子不?”

    “看啊。”云琅笑笑:“韩先生想拉拔我们一把。可我云家人也不是没骨气的,我堂堂男儿能养活家人,没的跟别人讨要东西的道理。”

    陈官牙一翘大拇指:“好。是个爷们。”

    三人说说笑笑间进了宅子,见这宅子比前头那一座大上一些,只是显的有些旧,且各处都没有先前那个精致,云琅跟陈官牙说笑了几句,又挑了些不好的地方。

    陈官牙笑道:“照我说,还是头一回看的那个好,很适合你们一家子住下,最好的地方还是离官学近。”

    就这一句话,云重再不犹豫,拍板道:“行,就头一座吧,我觉得也不错。”

    云重既然发了话,云琅也没有不依从的,他和陈官牙说定等两日就见宅子的主家,到时候再商量如何付那典房的钱。

    看了宅子,又说定了典当的事情,陈官牙心情也不错,就把云重和云琅送回客栈。

    一回去,云重就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将今儿碰着一位韩先生,人家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且看中了云琅,要写信推荐云琅去官学读书。

    云李氏一听也乐了,看着云琅笑的眼睛都睁不开:“我的儿,我就说我儿有出息,如今看来一丝儿都不假,好儿子,咱们争争气,将来也考上状元,到时候娘也去齐家人面前宣扬一回,叫他们看不起咱。”

    云琅心里也窝着火,也咽不下这口气去,点头道:“就冲齐家姑娘那些话,我也得争了这口气。”

    不说云家如何,只说那位韩先生。

    您当这位是谁?

    还不就是当今的天子,如今紫宸宫御座上那一位。

    说起来,这承平帝也是闲的很了,他本就不善处理朝政,今儿把朝政一股脑推给几位阁臣,他自己带着刘瑞溜溜达达出了宫。

    原来,承平帝想着往瓦舍转上一圈,之后再去长乐公主府找驸马祁振说话。

    没想着才从瓦舍出来,他想步行看看这繁华的长安城,才没走多少路就撞上一人。

    看着这人,承平帝脑中突然就出现那么几句话,就比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又比如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还比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反正吧,几乎是承平帝读过的所有赞美男子貌美的话全都在他脑中溜了一圈。

    他也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觉得这人真好看啊,要是放着每天都看上几眼,那日子得多美滋滋的,怕是吃饭都能多吃几碗。

    承平帝一时看呆了。

    之后,那位美男子极为彬彬有礼的和他说话,他更觉得这美人不但人美,心也美的紧呢。

    于是,承平帝就上心了,原还想以后叫人打听打听男子是谁家的人,哪知道没几句话就摸着人家根脚,原来竟是齐夫人的亲弟弟,怪道这样好看呢,齐夫人那样美的没一丝瑕疵的人,她的弟弟能差得了吗。

    不只这位云琅长的好看,其后出来的那个齐夫人的父亲虽然老了,可眉眼间也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必是一代美男子。

    原来,齐夫人不只自己美,她家里的人都这样美啊。

    而且,云家这些人不只人美,一个个心都是美的,这样哪都美的人真是太合口胃了,怎么也得结交一下,之后就算是再无聊,出来瞧瞧美人,多和美人一家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冷嘲热讽

    且说这一日大约是齐家最不平顺的一天。

    前脚铜锁发威打发走了云家一伙子,后脚,就又有客人上门。

    云瑶和铜锁说定出去游玩的事情,转头就看到芍药拿了拜帖过来,她接过来一瞧就乐了。

    “谁家送的拜贴啊?”

    铜锁和宝珠还有宝瓶都凑过来看,当看到许家时,宝瓶脸上有些僵硬,笑都笑不出来。

    说实在话,宝瓶如今对许家观感很差劲。

    不必说许氏如何硬是把她兄弟许令接到于家,逼着于龙整日的住在军营中,十天半个月也回不了家一回,更不必说许氏怕宝瓶进门之后比她更得公婆喜欢,就肆意的诋毁宝瓶,说了宝瓶好几回坏话。

    有一回许氏跟伍氏跟前说宝瓶的坏话,正好叫回家看望二老的于龙听着,于龙当场就和许氏翻了脸,要不是伍氏从中说和,指不定于龙就再不叫许氏嫂子了。

    后来一回宝瓶给于龙送吃的听于龙说了那么一句,宝瓶这心里的火腾腾的,要不是现在她还没嫁到于家,说不得她就得给许氏两耳刮子。

    最可气的还是许家那些人,简直是……混球起来比于家人不差什么。

    原来齐靖领了工部的差事,带着人劝解皇宫周围的住户搬迁,他想怎么着和许家也有些亲戚关系,就先去许家劝说,叫许家做头一个同意搬迁的,自然。也不会亏待许家,齐靖会给他家争取一套好宅子,再多补偿些钱财什么的,总归给许家的条件特别的优越。

    可当时许太太直接就翻了脸,几乎是把齐靖和工部那些差役打出家门的,连打带骂,极尽侮辱之能事,就是许令也拿砖头直接朝齐靖扔过去,丝毫不讲亲戚的情面。

    这事闹的挺大的,宝瓶听说之后立时就生了许家的气。和许氏的关系更加的恶化。恐怕将来宝瓶嫁到于家之后,和许氏这妯娌两个轻易是不搭话的。

    宝瓶看着许家的拜帖几乎要气乐了:“他家还敢上门?得,你们且等着,我立时把他们打将出去。论起打架骂人来。还能有谁比得过咱们齐家的姑奶奶。我也叫许家那帮狗崽子知道什么叫厉害。”

    云瑶一听这话赶紧拉住宝瓶:“你闹腾什么,给我坐下。”

    甭看宝瓶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又挺凶狠。而云瑶娇娇小小白白嫩嫩的,十个云瑶摆起来都跟宝瓶递不上个儿,可是,宝瓶还就服云瑶,云瑶说什么她都能听得进去。

    虽然不情不愿,宝瓶还是闷不哼声的坐了下来。

    “许家是那等不通情理不要脸的,难道你也要跟他们一样不要脸,咱们齐家不是许家,也不会跟他许家一般见识,他不是送拜帖么,得,咱们就去会上一会。”云瑶冷笑连连。

    铜锁问了芍药一声:“许家谁来了?”

    芍药闷声道:“是许太太和他家的姑奶奶许氏。”

    “这回热闹了。”云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芍药道:“你先叫人带她们去偏房那个小花厅等着,我换身衣裳就来。”

    等芍药走了,云瑶赶紧回屋换衣裳去。

    她寻了一件大红的蝶恋花纹样的云锦上衣,上衣并不太长,只是稍微盖住臀部,特意的收了腰,穿上之后显的云瑶小腰盈盈一握,身条更加好了。

    下头一件大红的留仙裙,并没有什么绣纹,而是在裙摆底下拿着银线细细的绣了一溜缠枝宝相花。

    把衣裳换好了,云瑶叫牡丹给她挽了头,梳了个飞仙髻,如此,显的她个子高了许多,人也更有气势。

    头上先簪一朵姚黄压鬓,又戴了那赤金点翠的五尾垂珠凤,耳朵上是红艳艳的硬玉雕的水滴状的耳坠子,两团晶莹剔透的红玉耳坠在腮边打着晃,更衬着云瑶面比芙蓉娇,目胜秋水润,当真是比那九天仙子还要俊俏许多。

    她又拿了那等用细细银丝缠成的极细的银镯子戴上,两只手腕上各戴了十个,如此,还没有一个缠丝镯子的宽度,尤其是每个细银镯上都镶了米粒大小的粉色珠子,晃动间就显的十分珠光宝气。

    云瑶收拾完了起身,走动间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十分悦耳动听。

    牡丹追出来给云瑶搭了一个米黄色的披帛,笑了笑:“太太这么一收拾真好看,奴都看呆了去。”

    云瑶刮了刮牡丹的鼻子:“得,甭说那拍马屁的话了,你太太我要去会客,你也给我打点起精神来。”

    “是!”牡丹笑了笑,扶着云瑶顺着抄手游廊去了前头院子里。

    彼氏许太太和许氏已然坐了很久,两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许太太,横眉立目的极为凶恶:“这都是什么人?咱们明明白白的上门拜访就这么遭人不待见?齐家果然是土里刨食的出身,眼皮子就是浅,就是没成算没规矩,儿啊,以后她家姑娘嫁到于家,你可得拿起长嫂的架子来好好的教训她,不然真给于家丢了脸,你也跟着面上无光。”

    正说话间,云瑶进门,云瑶打扮的这样光鲜亮丽已经将许太太和许氏给震住了。

    两个人都是一脸艳羡还带些嫉妒的看着云瑶,云瑶几步过去,笑着在主位上坐下,先欠了欠身:“伯母和嫂子来了,您瞧,你们这突然就登门了,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我年轻不知事,一时都不晓得该怎么招呼。”

    许太太脸上的笑僵了,皮笑肉不笑道:“都是亲戚,哪里用这样客气。”

    云瑶又瞅了一眼,对牡丹道:“赶紧叫小丫头上茶呀,没看着伯母和嫂子都坐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连一杯茶也不知道上,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以前我就总说你,别跟个长舌妇似的只知道搬弄是非,该多学学礼数规矩,你只说知道,到如今也改不了,真真是狗吃屎再没改性的。”

    这么几句话叫许氏脸都黑了。

    明面上看着云瑶是在骂牡丹,可是那些话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讽刺许氏。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知,许氏不知道在伍氏跟前搬弄过少回是非呢,云瑶口口声声的长舌妇,一句一个狗吃屎没改性,岂不都是在骂她。

    可偏偏云瑶拿这些话狠命的教训牡丹,许氏受了这样的委屈还不能说什么,都快憋屈死了。

    云瑶骂完了心头轻松许多,看看牡丹眼里含着泪,眼尾一扫许氏,见许氏的脸都黑了,心中暗笑,嘴上却说:“怎的,我说的还不对么,摆这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今儿可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些日子也是风调雨顺的,不用你黑着一张脸满脸乌云的给我准备下雨,小丫头片子,还不赶紧退出去。”

    “是!”牡丹低头快步出去。

    云瑶眼瞅着她走了,这才对许氏一笑:“嫂子您瞧,我真是年纪太轻了些,连自己的丫头都管不好,怠慢了您和伯母还请见谅。”

    许氏这一回是上门有求于齐家的,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过不多时,茶点都端了上来,云瑶骂了那么一通口都渴了,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放下。

    许太太看云瑶不准备说话,这才开了口,她强笑一声:“三姐儿啊,我们这回登门也不为别的,就是,就是为着南城房子的事,你看,这事是齐大人手拿把抓着的,他说一句顶得上别人说十句话,咱们又都是正经亲戚,以后是要常来常往的,等回头你给齐大人说一声,能不能给我家多讨个宅子,或者,讨个大些的宅子?”

    许氏也连连点头,对云瑶笑了笑:“可不是么,这事本就是齐大人一手操办的,他要说给谁家多些宅子也没人会说什么,谁还能不给他这个面子,你看,你家六妹和我家小叔子订了亲事,说不得年内就要成亲的,咱们可是正经的亲戚,这事你可不能不管。”

    要说许太太还能说求,那许氏就说的理所当然了,好像是非得给许家房子,不然就是对不住亲戚似的。

    云瑶都想呵呵两声,然后啐这母女俩一脸的唾沫,真真是马不知脸长,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慢慢端起茶杯来,轻轻的啜了一口,抬头抿嘴一笑:“那还真是对不住了,这事我还真不敢应,您不知道,如今为着南城的事,我家相公正着急上火呢,不晓得多少的皇亲国戚给他围追堵截,就是为着南城的宅子,他一个都不敢开口答应,如今你们又上门来,这事我真不敢应,要真应了你们家,那别人家呢,那些个王爷公主的还不得撕了我们吃肉。”

    许氏一听这话,当场脸就搭了下来:“您这是拿皇亲吓唬我们呢?”

    “这可不是。”云瑶摆了摆手:“我说的都是实情,想来你们也知南城的宅子多吃香,如今南城的地皮都不剩什么了,哪里还能再答应谁家留宅子的事。”

    说到这里,云瑶不等许氏翻脸,话风一转:“说起来,我似乎听六妹讲过一回,伯母家的家境好似不是很好,就是您家的少爷还整天吃喝在于家,怎么的,您还有余财在南城再买一处宅子?呵呵,您这可真是慈母心肠,您家小子才多大点,就替他张罗着娶媳妇的宅子了,即是有那钱,怎么也不心疼一下您家姑娘,不说帮衬一下,反倒叫嫂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还想补帖娘家。”

    许氏和许太太这时候脸都成了酱紫色,脸色难看的啊,就好似那鬼怪一般。

    许太太更是气的呼哧呼哧的狠命吸气,眼珠子都有些上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稀奇事

    “哎哟。”

    云瑶惊叫了一声,飞快的到了许太太身旁:“伯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许太太才要摇头,云瑶就一迭声的吩咐丫头们:“还不赶紧叫大夫,还不快去叫人过来,都傻了……”

    她这么着急又担心的样子落在许氏眼里,把许氏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许太太真病了呢,也赶紧过来去看。

    片刻功夫,齐银竹带着齐铜锁还有齐宝盒过来,姐妹三人把许太太一下子包围起来,银竹拽住许氏的胳膊把人提了起来。

    齐宝盒过去拽腿,姐儿俩就这么把人给抬了起来。

    一边抬,齐宝盒一边道:“我看伯母病的不轻,赶紧抬屋里睡一会儿,可别出事。”

    不待许氏反应过来,齐宝盒捏住许太太的脚腕子一使劲,许氏疼的惨叫一声,齐宝盒满脸的担忧:“哎呀,还真是病的不轻,快,赶紧找大夫来。”

    就这么着,齐家姐妹把许太太晃晃荡荡的抬进屋里往床上一扔,咚的一下子,许太太整个人躺在床上又颠了起来,摔起老高,再度躺下的时候疼的整个人都哎呀个不停。

    银竹极为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俺们姐妹打猎惯了的,总归是土里刨食做惯了粗活,向来手脚没个轻重,要是摔疼了您老,还请海涵。”

    齐宝盒笑道:“许家可是清贵人家,往前数几辈子也是世家出身。甭说土里刨食的活了,就是说上一说都嫌脏了自家的嘴,这等样的高贵人家素来最是好性子,最是有涵养有胸怀的,许太太这般的贵重人物,如何会与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您说是吧?”

    敢情,齐家姐妹这是记恨许太太给齐靖难堪的事呢,特意要在这里找回场子。

    “你们。”许氏跟了进来,一看许太太这个样子登时一阵心疼。对齐家姐妹怒目而视:“太可恨了。哪有你们这样对待长辈的?”

    云瑶一听这话倒是笑了:“您说的这话是几个意思?我们怎么着了?我们有任何对伯母不敬的话么?没骂人没打人,伯母病了我们赶紧给抬屋里,又赶紧找大夫,这难道还不够么。怎么着。还非得我们齐家割肉剜心对你们。非得自己贱的跟狗似的敬着你们才成?要真是那样,也不看看你许家消不消受得起?便是消受得起,我齐家也没那样贱。不像某些人面上清高,背地里谁知道做什么勾三搭四的事呢。”

    云瑶越说越来气,冷笑连连:“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脸,到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客人的自觉,仗着亲戚的身份喧宾夺主,拿三捏四,不说我们家,你去谁家人家也不待见。”

    说到此处,云瑶转身就往外走:“二姐,三姐,八妹,既然咱们一片好心叫人家当成狼心狗肺,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遭人嫌弃么,想来许伯母也没啥大病,即如此,我们也就不留客了。”

    “这……我们还得把人抬出来?”银竹看看铜锁又看看宝盒问了一句。

    云瑶正好走到门口,头也不回道:“抬什么抬,人家有脚自己会走,抬了一回就叫人家就咱们虐待长辈,再抬一回,还不得给咱们安个杀人的名头。”

    “那,成,咱们走。”银竹拉着铜锁拽着宝盒往外走,又对门口的丫头道:“赶紧收拾收拾送客。”

    齐家一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干净,完全叫许氏傻了眼,站在屋子当间气的脸红红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别看她喜欢调三窝四的,又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搬,好似很伶俐似的,其实这也是因着于家人忒老实了些,说起来,这许氏真要论起嘴皮子来,离齐家这些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眼瞧着齐家人离开,丫头过来送客,许氏气的心肝都疼,可没办法,还得过去挽起许太太赶紧走,才多大一会儿许太太就给摔了两回,要是再呆下去,还不定有没有命在呢。

    母女俩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的,走的时候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

    齐宝盒躲在转角的墙角处一棵桂花树下,亲眼看着许家母女出了齐家的院子,撇了撇嘴,啐了一口冷笑道:“呸,这真是不知道自己多大的脸了,当初四哥去许家说情,许下多少好处去,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还把四哥打出门去,如今倒好,倒真有脸登门讨宅子,别说没宅子了,就是有,这些人也甭想要去一星半点。”

    稍后,齐宝盒想及齐靖在南城买了宅子给她做陪嫁用,而且那宅子离着园林近的紧,等建好了之后景色不要太美,立时又笑了起来。

    转身一边往自己院里走,齐宝盒一边嘟囔着:“也不知道那宅子几时建好,等建好了得先过去住几日美一美。”

    “美什么呢?”不妨齐宝铃拦住了她,齐宝盒瞅了齐宝铃一眼:“你说美什么,说你女婿美呢,今儿是不是又去赵家了?怎么着,每天和赵五腻歪的还不够?”

    齐宝铃登时大羞,瞪了齐宝盒一眼,口中只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完,这丫头转身跑个没影。

    云瑶这里送走许家母女,又过一会儿齐靖叫人告诉她要出去,云瑶记起今日齐靖说好了要请工部的一些朋友吃饭,便叫帐房给齐靖送过一封银子去,又叫了平日跟随齐靖的小厮常好跟着,叮嘱了好些话才叫常好过去服侍齐靖。

    齐靖这一出去,一直到深夜才回,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云瑶过去问他,他只是笑,云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哄着他洗漱,又扶他上床睡觉。

    齐靖躺床上眯了会儿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清醒了好些。

    他转过头看看云瑶,伸手捏捏额头,小声道:“你爹娘已经在官学附近典了宅子,怕是近日就要住进去的。”

    “啊?”云瑶没想着云家人竟然这样利落,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已经典好宅子准备长期定居了:“这么说,他们是不打算回去了?”

    问这话的时候,云瑶是真的挺头疼的。

    齐靖点头:“肯定是不打算回去了,我找替他们寻宅子的陈官牙打听了一回,原来你兄弟碰着一个贵人,那位贵人挺欣赏你兄弟的才学,写了荐书与他,推荐他去官学读书,另外,还有一件稀奇的事。”

    “什么稀奇事?”云瑶问了一句。

    齐靖笑了笑:“就是典宅子的事,你兄弟看中的宅子虽小巧,可地方是真的好,宅子盖的也好,本来这宅子挺值钱的,可你家典下来却没花多少银子,只是给了二百两银子做个样子,你说,典房子的那户人家到底想什么呢?”

    “二百两银子?”云瑶惊呼一声:“官学附近二百两银子能买什么?怕是能买个马棚吧。”

    说起来还真是,长安城虽说寸土寸金,可也分地方的。

    就像是齐家住的平安坊这里就没有很贵,一般二进三进的宅子不过几千两,齐家这五进的大宅子也才不过花了几万的银子。

    可官学附近的宅子就老鼻子贵了。

    官学附近还有好些个学校,从小孩子读的蒙学到秀才举人读的官学都有,国子监离这里也不远,再加上有好些个书画铺子,文房四宝铺子,还有几个有名的酒楼,使得这一片人气极旺,自然,宅子贵出天价了。

    不说那二进的宅子,就是平常一个一进小宅子那没有几千的银子也拿不下来。

    云家典一个二进的精致宅子,带家具带个小花园竟然才给人二百两银子,简直有些荒唐,也难怪齐靖说好笑了。

    “他们典多少年?”云瑶问了一句。

    “五年。”齐靖伸出一只手来。

    “这倒是真奇怪了。”云瑶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按理说云家在长安城可没熟人,可没有有势利的熟人,人家房主为什么只要那么些个银子?

    说到这里,还得说一说大周朝典房的事。

    说起这典房来,可和后世那租房不一样。

    大周朝典房的一般都是有钱的人家,大多都是一家子要搬到别处去住,但是早先的房子也不愿意卖掉,要留家人也舍不得,要雇人看守宅院帮着洒扫修护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这么算着很不划算。

    于是,便有了典房的事,大约就是房主把房子托给虽的人家住着,算是典当给你,但是那典房的人家要付典金,等于是压金,一般都要付房子本身价值的二分之一。

    就跟典东西差不多,户主拿了典金离开,典房子的人家住够了年头,户主看自家的房子没有损坏,就会把典金还给你,如此算是典房子的人家不用花一文钱就能住上好几年的好房子。

    虽说如此,可是多数人都想着一次付那么些典金实在拿不出来,因此上,能够典房子住的也不是太多。

    云家大约是想着住上五年好房子不用花钱很划算,这才下了狠心要典房住。

    原来,那二进的宅子怕付典金就要上千两的银子,云瑶不知道云家有多少钱,不过想来付了典金也不会剩下许多。

    可这一回也不知道托了谁的面子,竟然只用付二百两,云家的日子恐怕要好过许多了。

    云瑶想来想去没个头绪,索性推推齐靖:“你明儿再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子事。”

    齐靖翻个身,嗯了一声就睡死了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说开

    云瑶的事也没用齐靖打听呢,云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日云瑶约长乐公主出去玩,长乐公主长天拔日的呆在公主府,一年到头也没有怎么玩过,要出外玩乐,还是和她向来就喜欢的云瑶一起,自然欢喜无限。

    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各色的东西,虽然云瑶说吃食她会准备的,可长乐公主还是准备了好些个干果点心之类的,到了这一日,云家的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长乐公主都已然准备好了,坐上马车就出发。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曲江边上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地方,比起那些风景名胜来,这处地方显的有些偏,然却极为清静,而且景色极美。

    到了地儿,公主下来吸了一口气就笑了:“这个地方倒是好,别的都不说,难为这样天然的景致。”

    云瑶也笑了笑:“是啊,倒真是难为了。”

    说到此处,云瑶看长乐公主脸色有些不太好,也就多嘴问了一句:“公主心里有事?怎么脸色这般苍白?”

    长乐公主摸了摸就是敷粉都盖不住的青白脸色,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云瑶也没有再去问,那边,铜锁已然带着小丫头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块毯子,又搬出几个小几放在毯子上,小几上摆了干果点心还有肉脯之类的。

    云瑶拉长乐公主坐下,给她介绍齐家这些个姐妹。

    指着正在帮小丫头固定帐子的铜锁笑道:“这是我三姐铜锁,已经和谢家小将军定了亲。”

    长乐公主一笑:“谢小将军我倒也识得。我小的时候父皇怜他孤苦,就接他进宫住过些日子,和我们兄弟姐妹倒都熟悉的很。”

    一边说,长乐公主一边跟铜锁招手:“三姑娘坐下吧。”

    铜锁回头笑了笑,笑容憨实诚恳:“我把帐子固定好了就坐,公主先歇一会儿。”

    长乐公主也回以一笑,云瑶又拉过宝珠和宝瓶来指着笑道:“这是我家五妹和六妹,也都定了亲,定的都是将门中人。”

    说起来,祁振驸马家也是将门出身。只是到了祁振祖父那一辈上才开始弃武学文。长乐公主的母妃娘家也是将门出身,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家也是将门出身,以致长乐公主对于将门有天然的好感,一听宝珠和宝瓶姐妹俩定的亲事也都是将门中人。便对她们更加和气。

    等着铜锁把帐子钉好。宝珠宝瓶姐妹俩端了一大盘红彤彤的果子过来。几个人对坐说笑。

    长乐公主吃了几个果子直说好吃,问了才知,这些果子是野物。是铜锁和谢定国在深山采的,之后又是一番赞叹。

    坐了一会儿,长乐公主就提议猜枚,齐家姐妹也同意,只云瑶不太懂这个,猜了几回都输了,云瑶就干脆耍赖不玩了,只长乐公主和齐家姐妹玩的很热闹。

    玩耍一阵之后,铜锁和宝瓶去山间采蘑菇抓野鸡,长乐公主才对着云瑶悠悠长叹:“我倒是挺羡慕你的,你瞧你日子过的多好,齐状元对你敬爱有加,公婆又是难得的和善人,就是姐妹们相处的也好,倒是我……说起来人倒要说我矫情,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楚。”

    云瑶忙问怎么了,长乐公主向来和她要好,这会儿也没外人,就没避着她,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了,不就是我父皇又闹出事了么,这一回倒好,带累的我公婆还有驸马对我都冷淡起来。”

    云瑶又紧着问了几句,长乐公主才强笑着与她道明原因:“也不知道父皇又怎么着碰见一家子的美人,那家人相貌倒是真的好,且据说那家的小儿子十分有才学,父皇考校了一回大为欣赏,亲自写了信举荐那人去官学读书,说起来这事其实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父皇这些年来提拔上来的大臣哪一个不是相貌堂堂的,就是宫中得宠的大太监也都有着一副好相貌,可……偏偏就和驸马扯上了关系。”

    “怎么就和驸马扯上关系了?”云瑶听的稀里糊涂,脑子里有些个推断,却也不敢确定。

    “那人上了官学,他本是小地方出身,就是学的再多,又怎么比得过那些世家出身世代浸淫诗书人家的子弟才高气华,不过那人也是知耻后进,极为努力,先生对他也挺看中的,一来二去,倒叫那人傲慢起来,一回和祁家一位官学中的子弟口角几句,竟然仗着先生看中,对祁家子侄大打出手,祁家那位子侄辈的身子弱,被打了一回回去就病了。”说到这里,长乐公主眼中隐隐有些泪意。

    她微微垂头,整个人看着娇小柔弱的很:“驸马知道这件事情很生气,又知道那学生是父皇举荐的,就进宫跟父皇谈及此事,想叫父皇处罚那个学生,只是父皇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但不说那学生的不是,还把驸马给骂了一顿。”

    云瑶听及此就明白过来,问了长乐公主一句:“驸马定然生气了,祁家那些长辈怕也气的不轻吧。”

    长乐公主点头:“是啊,驸马从来没有受过这等气,回来就要立逼着我进宫去跟父皇讨要说法,还骂了我一回,公婆对我也不谅解……”

    敢情长乐公主是受了夹板气,成了夹心饼干两头都落不着好,也难过几天过去就这样憔悴了。

    云瑶听后挺同情长乐公主的,她轻轻握了握长乐公主的手:“你是公主,祁家再不满意也不能对你怎么着,驸马那里也是,他也是气坏了的,自然就有些不讲理,等再过些日子就好了。”

    “但愿吧。”长乐公主叹了口气。

    等了一会儿云瑶问了一句:“你知道那家人姓甚名谁?”

    长乐公主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似是姓云的,听驸马说,那家的小儿子相貌确实是好,就是驸马也比之不过,也怪道父皇这般维护了,父皇素来就喜欢长的好的。”

    说到这里,长乐公主心里更加苦涩。

    云瑶却已确定和祁家闹了一场的那人必是云琅无疑。

    说起来,这云家相貌上称得上好的,头一个就是云瑶,第二个就是云琅,在莲花镇那等美人云集的地方,云琅的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那种天然去雕饰的秀美当真是叫人看了都觉心颤,怪道承平帝这个颜控会那般维护了。

    云瑶拉着长乐公主的手尴尬的笑了笑:“公主,说句实话,这件事情却是我对不住你的。”

    长乐公主疑惑,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就对不住我了。”

    云瑶更加尴尬,干笑两声咽口干沫:“这云家就是我娘家,那揍了祁家子弟的是我兄弟……”

    云瑶的话没说完,长乐公主已然傻眼了:“不,不会吧,你这样温文有礼数的,你娘家怎么就……”

    “说起来,我早就和他们断了联系。”云瑶苦笑着把云家人的性子讲了一番,又讲到大姐云珊如何贪慕虚荣与人为妾,云重夫妻如何拿她和云珍的亲事做文章,怎么为着多要财礼把云珍嫁到商户人家,怎么着把自己等于强卖给齐家,她又是因何和云家闹翻的全都讲了出来。

    长乐公主听的内心翻腾不已,听后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道:“世上还有这等家人?你也是……也幸亏错有错着嫁的人家极好,不然还不定怎么吃苦受罪呢。”

    云瑶想着也是那么个理儿,要是她没有嫁到齐家,嫁到旁的那等苛刻人家,还不定被怎么对待呢,说不得依着原身那瘦弱的身子,早就被折腾死了吧。

    如此,云瑶倒更感慨齐家对她的好了。

    她又很愧疚的看了看长乐公主,干笑着说道:“这也是我的不是,原来他们到齐家寻我,我怕再惹着什么事,再者,对他们本就已经绝了情,也没留他们,直接把人送走了,没想着倒叫他们碰着陛下,才有了如今这些麻烦事,我,实在对不住了。”

    长乐公主虽然挺气云家那些人的,可她和云瑶关系还是挺好的,再者,她不是心眼小容不得人的,自然也不会怪罪云瑶。

    “说这些做什么,人又不是你打的,你道什么歉。”长乐公主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个烦主事了,既然出来玩,就痛痛快快玩好。”

    云瑶一听这话心情也开朗起来,起身笑道:“你说的是,咱们是来玩的,不是来诉苦的,快些过来,我得再灌你几杯。”

    长乐公主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再灌下去可要醉了。”

    正当两人笑闹之际,铜锁和宝珠还有宝瓶说笑着回来,铜锁把手中提着的五彩斑澜的锦鸡扔在地上,宝珠和宝瓶各提了些野菜还有蘑菇,全都拿过来堆到一旁。

    铜锁笑道:“也是时运好,进山没多久就看到这些野物,今儿咱们尝个鲜,叫五妹做道鸡汤尝尝。”

    宝珠笑道:“山间还有一些野生的香料,我采了一些,又采了味道最好的蘑菇,一会儿炖个野鸡菌菇汤。”

    云瑶起身过去看那锦鸡,只觉得这鸡羽毛真是挺好看的,就拔了几根尾巴上最长的拿在手中:“这个倒是好看,要是拿这锦鸡的毛织成料子,想来必然极为华贵光彩。”

    一句话连长乐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笑了。

    长乐指着云瑶笑道:“你也忒能想了,还想着拿鸡毛织缎子,哪里有那样的,别说是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织工怕也织不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女织男也织

    “这有什么织不出来的。”

    云瑶手中捏着一颗小沙果把玩,漫不经心道:“只要把织机改一改就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的你。”长乐公主轻笑,拍了云瑶一把:“倒显的你多有能为似的,既然你说不难,且等着我多弄些鸡毛鸟毛的,你也给我织匹缎子来。”

    云瑶把沙果扔下:“我又看不上这样的缎子,做什么费那力气。”

    长乐公主瞪了云瑶一眼:“我喜欢还不行吗,你要真织得出来,前儿你在我家看到的那株名品牡丹我就送你了,可你要织不出来呢?”

    云瑶想了想:“你眼馋我那八幅美人屏风好长时间了,我要织不出来,你且叫人搬去。”

    “好。”长乐公主大喜,伸出手来要和云瑶击掌,又对铜锁姐妹三人道:“你们也帮着做个见识,三姐儿要是织不出来,可别帮她藏了那美人屏风。”

    铜锁笑道:“我们姐妹都是老实人,肯定给公主做好见识,只是三姐儿要是织出来了,公主那牡丹也别藏起来不给了。”

    “这倒不至于。”长乐公主和云瑶击了掌笑道:“虽然那牡丹极好,可我也犯不着为了一株花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云瑶指着长乐公主笑道:“你回去就多收些好看的各色鸟毛,我保管给你织出一匹流光溢彩的缎子来。”

    说到这里,云瑶一拍大腿:“只这缎子我想着夏天却是穿不得的。冬天穿了倒是好,做成披风披在身上下雪天能防雪,又能防寒保暖,倒是蛮不错的。”

    长乐公主几人想想也是,那鸟的羽毛本就光滑的紧,拿那个织出来的缎子想来真是防风防雪的好物件。

    这么一想,长乐公主更为欢乐:“反正这买卖我做的值呢,你要织出来,我也不过是拿着牡丹换好缎子,你要织不出来你赔我八扇屏风。左想右想我都不吃亏。”

    长乐公主身后的侍女指着云瑶跟长乐公主笑道:“奴素来都说齐夫人机灵又聪慧。向来都是不吃亏的,只是,她再怎么聪明也及不上公主,这不。几句话的功夫。就给公主套住了。吃了这样的大亏也不觉得,还在那里得意呢。”

    云瑶一听立时急了,红着脸道:“倒是我失策了。失策啊,中了公主的激将法,亏大了,亏大了。”

    她又埋怨铜锁几个:“你们怎么也不提点我一声,叫我做这等损已利人的事情。”

    铜锁姐妹极为无辜,只说并不干自己的事,倒惹的云瑶又是一阵埋怨,笑的长乐公主合不拢嘴。

    等到宝珠炖好一锅鸡汤,几个人哪里还顾得上说笑,净忙着抢食了。

    就是长乐公主这般尊贵人物也顾不得身份礼仪,和云瑶抢一碗鸡汤。

    也不知道宝珠是怎么弄的,似乎是厨艺大为精进,炖的鸡汤简直就是天下间难得的美味,长乐公主喝完一碗都赞叹连连,只说宝珠若去御膳房,恐逼的其他御厨都要跳楼的。

    吃完鸡汤,几个人游玩了一会儿这才收拾了东西坐车回家。

    等到晚间齐靖回来的时候,两口子一合计才知道云琅运气还真挺不错的,竟然碰着了承平帝,且承平帝还帮他举荐官学,另外又帮着云家典房子。

    虽然说这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可齐靖和云瑶也没有想要怎么着。

    再怎样云琅都是云瑶的兄弟,就算是云瑶对云家人或者云琅观感不怎么样,可她也不会亲手对付云家人的,若说云琅得了承平帝的看中,云瑶倒也挺欢喜的,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想着,起码这样一来云家人就不会来烦她了,更不会整天琢磨着从齐家讨些什么样的好处。

    齐靖听云瑶这么一说也笑了,也是,要是叫云家人知道帮了他们的是当今天子,指不定********的巴结上了,哪里还顾得上齐家这些人呢。

    等着把云家这些事盘算完了,两口子相拥而眠。

    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公主府的管家送来半车的各色好看的羽毛,云瑶见了那半车羽毛着实吃惊,竟然没想到长乐公主行动力这般的惊人,只一天的时间就搜集了这么半车鸟毛。

    有了鸟毛,云瑶立刻去改进织机,她钻到房中好半天画好图纸,又到工作室去做那新式的织机。

    这一做就是一夜的时间,云瑶在工作室点了好些儿臂粗的蜡烛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齐靖身着月白长袍,肩上披着厚些的披风,手中挽了一个薄披风等在门外。

    齐靖脸上带着笑容,眼角眉梢却透着关心担忧,再瞧他的头发和眉毛以及眼睫毛上都沾了露水,云瑶几步上前接过披风:“你等很久了?”

    齐靖摇头:“也没很久,我也是才起床没多大会儿呢。”

    然云瑶却知道他说谎了,这会儿太阳已然升起,空气早已没有多湿润,就是树叶间有些露水,可也没多少了,齐靖头发还有眉毛上的露水,还有身上的湿气一再表明他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久到早先怕是已然被露水打湿全身。

    “织机做好了?”齐靖笑着问了一句。

    云瑶点头笑道:“做好了。”

    齐靖伸手揉揉她的长发,再往下移,一双粗糙的大掌移到她脖颈间,将她挽的松了的披风带子系紧些:“早起更深露重,你多注意些,别着凉了。”

    “嗯。”云瑶应了一声,鼻子间有些酸酸的。

    “可是眼睛酸疼了?”齐靖担忧的看着云瑶红了的眼圈:“你也是的,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又苦熬了这么一宿,怕是眼都熬酸了吧。”

    他牵起云瑶的手柔声哄着:“我跟厨房交待给你熬了些姜汤,又请五妹给你做了药膳补补身子,待你吃过了就好好睡上一觉,休息好了眼睛就不疼了。”

    “我没事。”云瑶紧紧牵着齐靖的手,使劲的吸吸鼻子,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又收了回去:“相公别担心我,赶紧去衙门吧,不然晚了要叫人说三道四的。”

    齐靖笑着摇头:“无妨,昨日我已然和侍郎大人请了假,今日在家陪你一日。”

    “真的?”云瑶一喜,随后又是一忧:“不会耽误工程进度吧?”

    “不会。”齐靖停下脚步很认真的跟云瑶解释:“南城的工程各处都已计划好,好些天的预算也造了出来,只要匠人按着计划去做就成了,我也不会像原来那样忙碌的。”

    说到这里,齐靖终是觉得有愧于云瑶:“先前我太忙了,好些时候没有陪你,今儿我歇一日,在家陪陪你。”

    云瑶听了这话原本是该高兴的,可她却有几分愧意:“对不住了,我……今儿我打算试织机,早些把长乐公主的锦缎织出来的。”

    齐靖听了这话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一笑牵起云瑶继续朝正房走去:“没关系,反正我是陪你的,即如此,我陪你一起试织机,陪你织布如何,左右我也不会,你教我。”

    “好啊。”云瑶立刻欢喜起来,脚步都轻快了好些。

    吃过早饭,云瑶喝了姜汤吃完药膳就要去试织机,齐靖却怎么都不许,硬是拉她进屋休息了半上午,守着她睡了好好的一个觉才允许她继续工作。

    云瑶进了工作室,齐靖亲自给她准备了茶水还有点心端着进去。

    进去之后就见屋里的地上放着两样奇形怪状的机器,云瑶告诉他一个是纺机一个是织机。

    纺机用来纺纱,将鸟羽纺成颜色亮丽的纱线,而织机则用来织布,把纺好的线织成布匹锦缎,云瑶先拿丝线试了织机,又拿着弄碎的一些鸟羽织了纺机,用着倒都轻便也很灵活,不管是纺的线还是织的布都很匀称,颜色也好。

    试过机子,云瑶一脸的懊恼:“真是糊涂,竟然没有弄一台粉碎机……”

    屋子另一边放了好些的鸟羽,这些鸟羽都是整的,需要将细碎的羽毛脱出来,再稍微粉碎一下才能纺线。

    可云瑶竟然忘了弄这一样机器,也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

    齐靖看她不高兴起身拿了一些羽毛过来问她如何粉碎,云瑶讲了需要的最终效果,就见齐靖笑了:“没事,我帮你弄。”

    齐靖蹲在地上拿着工具做了两样简单的东西,一样是一个圆筒状的物件,里头带了两个刀片,另一样则是一个上下击打的如大型捣蒜臼一样的物件。

    弄好这两样,齐靖把鸟羽拿出去洗干净,先放到圆筒状的物件里头,使劲的摇晃着,过不多时再将鸟羽倒出来却是已经脱好了的细碎绒毛,将这些细碎绒毛倒入另一个物件里头细细的捣烂。

    云瑶开始接着工作,把捣烂的鸟羽放入纺机中纺成纱线。

    云瑶干体力活不成,干那等轻巧细致的活计却分外的灵巧又快速,过不多时,两口子通力合作已然纺出一团的丝线来。

    等到纺好了线,云瑶将线安到织机上开始织布。

    这时候,齐靖已然学会纺纱,他自动接替云瑶的工作慢慢纺着纱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敬献

    “这么快就把布织好了?”

    当长乐公主看到云瑶的时候大为吃惊。

    云瑶手中捧着布料笑道:“我惦记着你那盆牡丹呢,岂能不多加努力。”

    把布放到桌上,云瑶掀开上头盖着的红布,登时一匹五彩斑澜的布料出现在眼前。

    这料子光彩华然,上头的纹路有着说不出来的富丽天然,猛的出现在长乐公主眼前,叫长乐公主觉得整间屋子都亮堂了许多。

    布料的颜色看起来杂乱,似乎是红黄蓝绿白黑各色都有,可是,再瞧的时候,却觉得很自然,似乎是这料子就该是这般,失去任何一种颜色,料子就失色许多,再不复这样华贵。

    “这料子,这颜色。”长乐公主激动的站起来伸手去摸那料子,摸上去却觉得光滑异常,手上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那种冰凉丝滑的手感比之任何一种锦缎都要好,就像是,就像是……长乐公主一时都想不到任何东西来比较。

    “听说前朝时候最得宠的万妃有一件霓裳羽衣就是集百鸟羽毛制成,我也曾幻想过那衣裳得有多好看,只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如今看了你这料子才知道那件衣裳是什么样子。”长乐公主一双眼睛着迷的盯着桌上的衣料一眼都舍不得错开。

    云瑶走过来站在她身旁:“你即然喜欢,我就拿这衣料和你换牡丹如何?”

    长乐公主赶紧摆手:“使不得,这料子可比我那牡丹贵重多了。再者,本就是你我打赌的,牡丹是我输给你的,如何能换,我就是再不济也没有说话不算数的理儿。”

    “我最喜牡丹,你若是觉得布料贵重多与我几盆就是了,还说什么使得使不得,这是不拿我当自己人了。”云瑶抿嘴浅笑,几句话说的长乐公主迟疑起来。

    云瑶把布料往长乐公主跟前推了推:“我知道陛下素来最喜欢这等奇物,你拿了献与陛下求为祁家之事主持公道。想来是能成的。”

    长乐公主越发的意动。

    云瑶又加了把力气:“俗话都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驸马总不能老这么僵着啊,陛下要真替祁家说上几句话,驸马那里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就这一句话,长乐公主不再推辞。笑道:“如此当我占便宜了。你去花园子里挑吧。凡是你能看中的花卉不拘什么只管搬了去。”

    “得令。”云瑶调皮一笑:“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今儿来的时候还带了马车,回头拉上一车的花。正好我家花园子里就缺这些名贵的花卉装点,有这等不费钱的花白送上来,傻子才不要呢。”

    “也不知道谁傻。”长乐公主挺感激云瑶替她费的这番心思,啐了一口拉着云瑶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这份心意我领了。”

    “我可不是为你好,我这是打抱不平呢。”云瑶摆了摆手转身出了屋子说了一句:“我去花园挑花。”不一刻就不见人影了。

    长乐公主笑了一时,叫了几个侍女过去服侍云瑶。

    云瑶果然没有客气,到公主府花园里挑了几株好牡丹,又挑了几株兰花并几株名品茶花,临走的时候看到一丛仙客来,索性也叫人挖出来带走。

    云瑶转了这么一遭,竟是把公主府的好花祸害了许多去,好些地方都有些光秃秃的了,花匠看的心疼不已,一个劲的叮嘱云瑶要小心照顾这些花,还有各类花草的心性喜好之类的,云瑶认真的听取,只是等她一出花园就把那些叮嘱抛到脑后去了。

    当长乐公主看到云瑶挖的那些花时,虽心疼可想及云瑶送的料子,也只能咬牙忍了:“你这是真想搬空我这公主府啊,我统共就得了这么几株好的,全叫你挖了去,怎么你嘴皮子利落,眼睛也这般毒,一眼就能瞧出哪个好哪个歹来。”

    “实话与你说了,我们齐家就是靠种花起家的,齐家庄种了几百亩的花田,说起牡丹来,我们家早先种了好些个名品,比你这里的丁点不差,若不是离的远实在运不来,我哪里会瞧得上这些。”云瑶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挖空了人家的好花反倒还嫌弃人家的花不好。

    这话把长乐公主都气乐了:“敢情你还有理了,那还真对不住了,我没本事,弄不来更好的花,且等我得了更好的也送与你如何。”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云瑶故做翩翩公子状给长乐公主深施一礼:“小娘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小娘子放心,就冲你这几株牡丹,在下也会把你谨记在心中。”

    扑哧一声,长乐公主给逗的喷笑出来:“罢,罢,我总归说不过你,你也别在我这里卖乖卖巧,即挖了花,还不赶紧回家种去,小心时间长了花蔫了,要是种不活小心我跟你算总帐。”

    云瑶笑着拍拍胸脯:“小娘子好生可怕,小生惹不起躲的起,这就去也。”

    笑闹了一会儿,云瑶就带着花坐车走了,云瑶前脚走,后脚长乐公主就收拾了进宫去。

    正巧承平帝今日就在宫中,一听长乐公主求见,原是心虚不想见的,可想着要是不见长乐公主脸上下不来,怎么说也是他宠爱了多年的闺女,该有的脸面还是得有的,便叫刘瑞引着长乐公主进来。

    长乐公主缓步进了紫宸宫,关于云家的事情一丝儿都不提,给承平帝见了礼笑道:“我今儿得了一样好物,想着父皇素来最喜这个,就赶着进宫来献给父皇。”

    一听有好物件,承平帝眼睛都亮了许多:“赶紧拿进来。”

    长乐公主转身对着门口拍了两下掌,一个侍女抱了一匹布料走了进来。侍女将布料放下,给承平帝嗑了头就站在一旁。

    长乐公主笑指布料:“我记得父皇曾说过无缘得见霓裳羽衣,今儿我寻了百鸟羽毛织就的料子,想着能给父皇也做一件霓裳羽衣。”

    “百鸟羽?”承平帝噌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布料跟前,伸手掀去上头蒙着的红色绸缎,那精致到极点又显的辉煌华彩,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的料子就呈现在眼前。

    “真是百鸟羽毛织就?”承平帝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好……”

    长乐公主笑道:“这可是我前儿跟齐夫人打赌得来的,料子也是齐夫人巧手织就。父皇摸摸看。这料子丝滑柔顺,夏天穿了只觉冰凉,就是冬天在外头穿了也能遮风挡雪,再加上这颜色。这纹理……天底下怕再没比这更好的料子了。”

    承平帝伸手摸了摸布料。入手一片凉滑。就好像,就好像在摸美人才出浴不久之后那柔顺光滑的长发,又好像是情人丝滑的皮肤。总之以前他摸过的最好的绸缎也没有这料子来的滑腻。

    摸着手下衣料,承平帝都能想及他穿了这衣料制成的衣裳得有多俊美了。

    长乐公主也伸手摸了摸料子:“拿这衣料做成衣裳,再配上玉带,戴上父皇那件珍珠冠,肯定说不出来的富贵风流,天底下怕再没人比得过父皇姿容俊美了。”

    拍马屁的话不要钱的从长乐公主口中送出,捧的承平帝笑的咧开嘴。

    他拍了拍布料,总算是舍得放开了,转身坐到御座上头:“这料子着实是好,即是皇儿一片孝心,那朕就收下了,赶明朕制了衣裳若是还能剩下些,就送与皇儿。”

    长乐公主笑着应承了。

    承平帝又问了一句:“这真是齐夫人织成的?”

    见长乐点头,承平帝一脸欢喜:“齐夫人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容貌美绝也就算了,还生就这样一双巧手,不单善画,竟还善织,再加上忠主一片,可谓世间难有,即是他织的,朕也不能平白占了便宜,这样吧,你一会儿随刘瑞去朕的私库挑些好物件,你自己留一些,叫人给齐家送去一些,算是奖赏齐夫人的。”

    “儿臣替齐夫人谢过父皇。”长乐笑嘻嘻的又行了礼,转身叫上刘瑞还真去了承平帝的私库中。

    承平帝则是看着那衣料喜之不禁,才想着要做件什么样的衣裳,转眼间却想到云家和祁家那狗屁倒灶的事了。

    想到这件事情,承平帝就犯了琢磨。

    齐夫人织了这样的好料子为什么送给长乐公主?分明知道这衣料世间难有,为什么不送给自己的父母亲人?起码云琅拿了这衣料献上来能得不少好处,就是云家其他人也能跟着得不少好东西,肯定能大大的缓解云家缺钱的窘境,齐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承平帝又想着莫不是齐夫人不知道云家缺钱?

    这也不对啊,齐夫人本就是云家姑娘,云家是什么样的家境她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她为什么还要靠向长乐公主?莫不是,齐夫人和娘家关系不怎么样?

    承平帝想着长乐公主素来和齐夫人交好,就想等长乐公主过来问一问。

    突然间,他又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齐夫人知不知道她兄弟得罪了祁家人?

    齐夫人要真是知道他兄弟得罪了祁家人,还给长乐公主衣料叫长乐公主得天大脸面,那肯定就是说齐夫人不满娘家人了。

    这么一想,承平帝还真挺糟心的。

    他为什么向着云家给驸马没脸?还不都是看在齐夫人的面子上?

    齐夫人各处都对他的眼碰他的心思,长的好也就算了,画画的也好,而且还分的一手好茶,最关键的是齐夫人还重情重义,又最为贞烈,就齐靖长的那副鬼样子,齐夫人嫁给他之后丁点不嫌弃,处处维护齐靖的脸面,时时在意齐靖,这要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哪里能做得到,可齐夫人偏就这样以夫为天,贞烈的不似凡人。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承平帝对她敬重之极。

    承平帝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才会真正敬重云瑶,没有那等看中了就要抬进宫中的想法,要是换成别外一个女人,说不得承平帝为了私欲也要强抢进宫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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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洒金笺,作者:leidewen

    重生名妓雅卿,重回九岁,家未抄,父兄依旧在时,再遇小冤家。只是为什么我回来了,大冤家也回来了?大冤家,小冤家,两世恩仇,看我不报仇,只报怨。

第一百九十章 补偿

    “父皇。”

    长乐公主笑吟吟进来,她身后跟了刘瑞,还有几个抬东西的小太监。

    叫小太监把东西放下,挥手叫人出去,长乐公主才过去挽了承平帝的胳膊撒娇:“我这回可是把你私库里的宝贝搬空了,您可别心疼哦。”

    “拿去,拿去。”承平帝这会儿心里只惦记着那匹布料,哪里还会在意其他的东西。

    长乐公主心里偷笑,口中却道:“果然真不心疼?我可拿了你那幅十美图,还有那个玉白菜,还有那块玉棋盘,黑白玉磨就的棋子……”

    一连说了好些东西,长乐公主的笑容更加灿烂。

    承平帝听的心里都在滴血,然即是说了给人的又不能反悔,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听长乐公主说完所拿的东西,承平帝拉着她问了一句:“你向来和齐夫人交好,有没有听她说起过娘家的事情?”

    长乐公主脸上笑容一僵,随后恢复正常:“倒是也说过一回,好似是她母亲为着替她大哥攒财礼,这才把她嫁到齐家,说是嫁,她出嫁的时候不只没嫁妆,连衣裳都是齐家置办好的那一身,除此身无长物,说起来,她也是命苦的,等于是叫爹娘给卖到齐家的,幸好齐家人还算厚道没亏待她,要是换一家刻薄些的人家,她指不定受多少苦呢。”

    承平帝听的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云瑶竟然是这么到了齐家的。

    不过,他倒也明白云瑶为什么把布料送给长乐公主了。

    应该是知道云家和祁家的事。她心里记恨云家人卖了她的行为,所以才靠向长乐公主给云家人添些堵的。

    想明白了承平帝觉得挺无奈的,不过想到这应该是云瑶的心愿,他也有心成全。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承平帝一声长叹:“看来云家这些人心性不怎么好,朕原来还说云琅才学倒也不错,看在他长的还入眼的份上就想提拔一下,没料到……唉,先前云琅和祁家小子打架的事也是朕处置不当了,怕是叫我儿受埋怨了吧。”

    承平帝这么一说,长乐公主想到公婆对她的冷漠。还有附马的不理会。眼圈有些微红,强笑道:“没什么,只要父皇高兴就好。”

    这么一句话倒叫承平帝觉得挺对不住长乐公主的,他拍拍长乐公主的肩头:“稍后朕赐些药叫人送去祁家。也算是给祁家小子找回颜面。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朕必然向着你。”

    这话长乐公主却是丁点不信的,谁知道以后会从哪再冒出个美人来,到时候。承平帝怕又是因着美人忘了自家姑娘吧。

    “您是我父皇,不向着我还能向着哪一个。”虽说不信,可长乐公主还是笑语盈盈的说着话:“您要向着别人,我以后再不理您了,就是得了好东西也不告诉您。”

    “好,好。”承平帝还就吃这一套,笑的很欢畅:“甭管什么事,朕都必向着你,不过以后得常进宫来瞧朕。”

    长乐公主点头,依在承平帝身旁小声道:“父皇也得多注意身子,以后别睡的太晚,政务繁忙的时候就叫大臣多分担些,您如今岁数大了些,不比以前,得多加保重才是。”

    这番话说的承平帝心头感动,拍拍长乐公主的头:“长乐大了,知道关心朕了。”

    父女俩说了好些贴心知已话,长乐公主这才带着从承平帝私库搜刮出来的好东西出宫。

    出宫回府第一件事情,长乐公主就把一些文雅的东西整理出来装了箱子叫人给云瑶送去,随后,叫了心腹过来吩咐几句话,把事情交待清楚了,这才洗漱好了歇息一会儿。

    云瑶得了长乐公主送的东西,情知长乐公主定然在承平帝跟前卖了乖,引的承平帝内心愧疚,这才拿好物件来弥补长乐公主。

    想及此,云瑶心里痛快了许多。

    原先她听说因着云琅叫长乐公主夫妻失和的时候,其实觉得挺对不住长乐公主的。

    虽然说她不想和云家有什么牵连,也不想承认云家人是她的亲人,可是,即定的事实就是云琅是她这具身体的亲兄弟,她就是不想认也不成的,云琅做了什么事情,也会牵累到她。

    为此,云瑶才费心思织了那百鸟羽缎送给长乐公主,企图缓解这件事情的影响。

    云瑶叫芍药把东西收好,又亲自去库房挑了几样好物件叫人送到祁家,算是给祁家赔罪。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云瑶才想要歇息一下,就听牡丹在外头叫她,说是齐顾氏请她去前厅,好像是肖家请人来订婚期了。

    云瑶一听立时收拾了就往前头堂屋而去。

    等过去的时候,就见齐顾氏正和一个穿着秋香色衣裳的中年妇人说话。

    云瑶赶紧过去见礼,等坐定之后才知道这个妇人是翰林院掌院林浩之的夫人曹氏,是肖智特意去林家请了来帮他来订婚期的。

    曹氏呈上肖家送的礼品,看看云瑶笑了笑:“我常听人说起齐家有一个顶顶好看的小媳妇,今儿一见才知道世人都说错了。”

    云瑶笑眯眯道:“哪里好看,伯母才叫好看呢,跟您一比,我又算是什么。”

    曹氏赶紧摆手:“我可不敢跟你们年轻媳妇比,我这张老脸如今都满是褶子了,跟你们年轻人的鲜嫩比不得,寻常的小姑娘我都不敢比,更别说你这般天仙样的人儿了,我也算是见识过美人的,早先名动长安的第一美人我也有过几面之缘,可要真比起来,那第一美人跟你一比啊,就什么都不是了。”

    “您过奖了。”齐顾氏笑了笑:“可别再夸她了,再夸我们三姐儿就得飘起来了。”

    一句话引的曹氏大笑:“成。不夸了,不夸了。”

    随后,曹氏又问齐顾氏:“您瞧,如今肖智入了翰林,有了官职,又在长安置办了宅院,可算是年轻有为,也算是立了业,就差成家了,这不就急着娶媳妇了。咱们也别叫小后生小姑娘老等着。该定日期就早早的定了。”

    齐顾氏想了一下问曹氏:“肖家是什么个意思?”

    呃?

    曹氏有几分不明白,云瑶笑着解释:“肖家老爷还有太太是怎么想的?成亲的时候他们来不来长安城?”

    肖智授了官,是不能回乡的,他成亲也只能把肖老爷和肖太太接来主持婚礼。齐顾氏的意思大约是肖老爷什么时候能赶来。两下里成亲。怎么也得男方的亲人在场才行啊。

    曹氏明白过来,笑了笑:“肖老爷正往长安赶呢,怕是过不了三五日就来了。肖太太那里……如今气侯有些不好,临来的时候她病了,只能留在家里调养,可是把她急坏了。”

    云瑶和齐顾氏互视一眼,均明白肖太太怕是看不惯肖智这样风光,所以才不来给自己添堵的。

    至于说肖老爷,应该对肖智是有父子亲情在的,也应该挺疼肖智,可是,肖太太到底是他的嫡妻,他就算是再疼肖智,也不能太过分了,更不能引的嫡妻不满难受,说到底,肖老爷还是有点夹心饼干的意思。

    齐顾氏笑着点头:“既然亲家快来了,那就把日期定早些,如今已是五月天……这么着吧,咱们也不是那等太过讲究的人家,就赶早不赶迟,定在五月底。”

    云瑶立时给齐顾氏奉上黄历,齐顾氏查了一番:“五月二十八是个好日期,就这一天吧。”

    “好,好。”曹氏情知肖老爷来了长安也不可能多呆,肖智早成亲比晚成亲要好,因此心中高兴,又和齐顾氏商量了一程,比如说肖家给的财礼啊,到时候如何迎亲之类的,把好些细节都说定了,这才放下一桩心事,专心和齐顾氏说笑。

    不说齐家怎么商量事情,只说祁家。

    祁家那个在官学读书的小子单名一个润字,算是驸马祁振的子侄辈,这祁润算是年轻有才学的,年纪不大已经中了秀才,如今在祁家小一辈里算得上出挑的,祁家好些资源都在向他倾斜,预备好生培养他,将来也中进士做文官的。

    祁润也争气,读书很知道用功,在官学里和一些出身背景差不多的年轻人也很能谈得到一处,人缘也挺不错,可谓是挺春风得意的。

    只这祁润没想着那样春风得意的时候,竟是碰着了云琅。

    云琅比他长的好,书读的也挺不错,进了官学就得了好几个先生的夸奖,这且不说,祁润看不惯云琅装的那一副清高仇富的样子,和好些寒门出身的学子结成同盟,老是嘲笑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学子装腔作势,不知柴米。

    那一日祁润因云琅几句话又提及世家,心中不忿就和他打了一架。

    说到底,祁润从小读书,没学过武没做过活,人也长的比较瘦弱,哪里是自小在乡间山路上长大的云琅的对手,叫云琅给打的挺惨的。

    挨了打,祁润气不过,就想要出气,哪知道,陛下竟然护着云琅,不叫祁家寻云琅的事。

    这下,不只是祁润,就是祁家别的人也给气着了。

    这日祁润正躺着养伤,才叫丫头伺侯着喝了药,就听着门外一阵喧闹。

    紧接着,他爹祁择笑呵呵进来,后头跟着一个小丫头手中捧着托盘,盘中放了一些金银还有药材,最关键的是,最前头还有一个玉如意。

    祁润看看他爹,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就听他爹道:“陛下总算是向着咱祁家的,知道咱们受了委屈,这不,特意赐下好些东西给你,叫你好生养伤,等伤养好了也不必去官学,直接去国子监读书。”

    “什么?”祁润一听这话,惊的险些从床上掉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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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好的人遇都遇上了,那就——嫁了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拿腔作势

    祁择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才叫祁润幸免于难。

    祁润瞪圆一双眼睛看着祁择:“爹,陛下真说等我伤好了就能去国子监吗?”

    祁择一把拍在祁润头上:“这还能有假,宫中刘瑞公公亲自送了东西来,亲口传了陛下的口谕,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一边说,祁择一边乐呵。

    祁润还是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陛下先前还斥责我,转眼间怎么又变成奖赏了?”

    他是实在搞不明白承平帝是怎么想的,就像他原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世家出身,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怎么就比不过一个寒门出身的云琅一样。

    祁择笑了两声坐下,对祁润小声道:“刚才你六叔叫人传了话来,说是长乐公主替咱们说话了,长乐公主从齐状元夫人那里求得一匹百鸟羽缎献给陛下,又替咱们求了情,陛下这才回转心意。”

    说到此处,祁择再度压低声音:“你六叔还说了,齐夫人虽说也是出身云家,和云琅是亲姐弟,可向来就和云家不睦,这一回知道这件事情不但没向着云家,反倒向着咱们,帮咱们找回面子,说起来,咱们家很该备些礼物去谢谢齐夫人。”

    正说着话呢,祁择夫人过来,手中拿了几样精巧的玩器给祁润放到床头:“是该去谢一回的,这不,人家齐夫人果然是知礼数的,知道咱们润儿受了伤,特特选了好些玩器药材送来。说是替云家赔罪,叫咱们别跟云琅一般见识。”

    祁润听了这话对于那位只听过名头的齐状元以及夫人多了几分好感,同时,先前的郁闷和委屈也都烟消云散,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模样。

    无怪祁家这样兴奋。

    实在是国子监的诱惑太大了些。

    大周朝自从太宗时设立国子监,挑选各地优秀举子入国子监读书,也有功勋世家子弟入国子监。

    凡入国子监的学子都可以不参加乡试,直接参加会试统一考试,得中之后便是进士。

    国子监设大儒名家教导学子,再加上学子本身聪慧用功。第一回会试国子监约摸有一半的人都能考中进士。

    瞧着进入国子监风光无限。前程似锦,可是谁也知道国子监有多难进,国子监人数都有定例,最多不能超过八十一人。全国那么多学子。光是长安城就有多少官员。多少人争红了眼似的想入国子监,可没有真本事,或者父辈没有大功勋是绝对进不去的。

    祁润才是个秀才。他要能考中举人才能有资格申请进入国子监,原来祁家就有着祁润中举之后走门路进国子监的想法。

    却不料祁润还没参加乡试陛下就恩准他进国子监,这份赏赐真是太过于厚重了。

    祁润抓着他娘的手激动道:“要是没有齐夫人那百鸟羽缎,陛下也不会叫我进国子监,要知道,陛下一年也只能推荐一人进国子监,他把名额给了儿子,往后就再不能推举别人家的孩子进去了,可见得……可见得这一回咱们是沾了齐夫人的光,齐夫人还给咱们赔礼,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娘,你得备厚礼去谢谢齐夫人。”

    祁家人并不是那等猖狂的,反倒很知道礼数,祁夫人一听就乐了:“娘心里清楚着呢,我儿放心,娘过会儿就去备厚礼,绝对是厚厚的重礼。”

    祁择又添了一句:“再备上一份礼物送给长乐公主,也谢谢她帮忙。”

    “是极,是极,是该谢过他六婶子的。”祁夫人忙不迭的点头,言语中特意拉近和长乐公主的关系。

    祁润躺在床上十分得意的看着祁择:“等我伤好了风风光光的进国子监念书,不知道得羡慕坏多少人呢,云家那个小子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定得嫉妒成什么样子。”

    祁择又好气又好笑:“罢,你也别得意了,赶紧养伤是关键,早些养好伤,跟我去拜会国子监监正梅大人。”

    “是。”祁润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果然躺到床上闭目养伤不提。

    这祁夫人看儿子睡了,立时就出去翻箱倒柜寻出许多精致贵重的物件送到齐家,又特意备下一份重礼亲自带了去公主府谢过长乐公主。

    祁振和祁家老爷子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情,非常满意长乐公主对于自家人的维护,又想着祁润这一回因祸得福,虽说挨了顿打,可没伤筋动骨就能进国子监,也实在是意外之喜,因此上对于长乐公主态度好了许多,不说祁家老太太如何夸赞长乐公主。

    就是祁振对公主也是柔声细语,说了好些甜言蜜语的话,两口子之间的关系几乎都要恢复到才成亲时候的如胶似漆状了。

    长乐公主虽也知道祁振没有长情,如今瞧着对她好了,可过不了几天恐怕就又会旧病复发,跟府里那些歌伎们甜哥哥蜜姐姐的搅到一处去了,可也能受用一日就受用一日,并不曾计较太多。

    且不提长乐公主和祁振如何。

    单说云瑶得了祁家还有长乐公主府送来的礼物,一时倒给家里添置了不少好物件。

    再加上终于和肖家定下成亲的日期,云瑶就得忙着给齐银竹准备嫁妆。

    也幸好她早就想到了,去年入冬的时候就托人在北梁采买了好些皮子药材,今春又从南边运来不少好木料,也请了匠人打制家具。

    说到此处,云瑶对于齐靖的差事还是挺满意的。

    工部员外郎,掌管就是修建房屋、园林,长安城的街道和城墙修建等等,另外,还管着一些皇家别院中家具添置等等的活计。

    因为管的杂事多,齐靖手底下顶顶好的工匠也不老少。为了打制几个姐妹的嫁妆,齐靖也算是假公济私了一回,特特的请了好几个好匠人带着徒弟帮着打制家具。

    自然,请人也没白请,齐家给出的工钱比工部给的要高许多,再加上一天三顿好饭管着,齐家人待人客气说话也好听,不朝打暮骂的,这些匠人也自然乐意过来做活,而且做的活计也都很细致。打制出来的家具连云瑶瞧了都要说一声好的。

    除了这些。云瑶又请人从苏杭等地弄来好些布料,请了绣娘帮忙做衣裳。

    她忙了几日,准备了不少东西,转眼间。肖老爷到了长安。齐老牛带着齐靖和肖老爷见了一回面。双方谈了一次,肖老爷对于齐家的家世品性都极满意,虽然说齐银竹模样长的不好。可肖老爷还真不敢强求。

    一来,肖智自个儿乐意,肖老爷能说什么,二来,肖智可是庶子,人家齐银竹是正正经经的嫡女,齐家愿意把齐银竹嫁给肖智已经算是破了天荒的,他要再嫌弃人家长的不好,那还不得给人指着鼻子骂。

    因此,肖老爷只说满意,并不曾提出什么意见来。

    肖老爷这回进长安给肖智操办婚事,倒是带了好些银两,来了之后就开始置办聘礼。

    两家日子订的紧张了些,肖老爷着急办聘礼,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终是在五月十六这一日把聘礼置办完了,请了人敲锣打鼓的抬到齐家,因为先头有肖智的哥哥娶媳妇下聘的规格,肖智不能超过他哥哥,因此,肖家置办的聘礼中规中矩,叫人挑不出刺,可也不甚出挑。

    齐家倒也不是讲究这些的人家,眼瞧着聘礼过的去就成,收了聘礼,就开始下贴子给亲朋好友,请这些人参加银竹的婚礼。

    为着银竹的婚事,齐肖两家都忙的不行,齐宝瓶也要在家帮忙,也没什么时间给于龙送吃的,两人也好久没见过,于龙就有些不满意了。

    这一日于龙借口来帮忙到了齐家,帮着齐老牛做了些事,就悄悄溜到后院和齐宝瓶说话。

    俩人甜言蜜语的腻歪了好一会儿,于龙才心满意足的提着齐瓶给他的食盒走了。

    于龙拿了好吃食也不敢回家,怕他嫂子又要拿捏作耗抢了他的吃食,半路上找了个茶馆坐下吃完,又从茶馆里要了几样点心装到食盒中提回家孝敬父母。

    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于三老爷还有伍氏都挺想他的,见他回来自然高兴,伍氏笑着拉于龙坐下,打量于龙半晌才道:“我儿瘦了,到底在军营吃不好睡不好的,不如家里舒服,儿啊,还是搬回来住吧,许家小子如今也不在咱家住着了。”

    于龙摇摇头:“军营离的远,我来回也不方便,还是住在军营便利些。”

    一边说话,他一边拿出食盒中的点心送给伍氏和于三老爷。

    老两口看着儿子孝顺也挺高兴,都欢欢喜喜的吃点心,正在这个时候,许氏就进来了。

    许氏脸色苍白,瘦瘦弱弱如弱柳扶风般的进门,进来之后就捧了捧肚子,伍氏一见立时朝她招手:“还不赶紧坐下,可别累着了,小心些。”

    等许氏坐下,伍氏对于龙一笑:“老二,咱家这几天可有天大的喜事,你嫂子有喜了,你马上就要当叔叔了。”

    于龙一听也挺高兴,不管许氏人品怎么样,她肚子里到底怀的是于家的种,是于龙的亲侄子,于龙自然也满心替于麒欢喜。

    许氏看于龙笑了,摸摸丝毫不显的小腹,拿腔作调捏着嗓子道:“早先听人说有了孩子辛苦,我原以为别人瞎说的,到了自个儿这里才知道说的都是真真的,我这……这几天我什么都吃不了,饿的走路腿都发软。”

    伍氏一听就着急了,赶紧询问:“如今怎么样,可好些了?你既然不舒服就搁屋里呆着,别跟我这伺侯了。”

    许氏低头眼圈一红:“如今还是那个样子,什么都吃不进去,单是我一人也没什么,可如今有孩子,我就怕饿坏了孩子可怎么着。”

    伍氏更加着急,又得安慰许氏:“你别怕,妇道人家怀胎多数都是如此,即便不能吃,也要挣扎着吃些,想吃什么就跟娘说,或者叫老大从外头给你买了也行。”

    许氏摸摸肚子:“我倒也没什么想吃的,不过早就听说过未来二弟妹做的一手好菜,我想着味道必是美妙,若是能尝上几口,说不得胃口就开了。”

    她这一句话叫伍氏跟于三老爷都望向于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冷

    “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龙心里已经有些怒意,对许氏说话也没有先前那样客气了。

    许氏眼圈更红,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想着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侄子,你……齐六姑娘送了吃食来,你分给你侄子一些如何?”

    敢情这是跟于龙讨要吃食的,要是别的吃食,就是价钱太贵,于龙为了自家哥哥的孩子也不会舍不得。

    可关键是许氏讨的是齐宝瓶亲手做的吃食,于龙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皱起眉头来:“嫂子听谁胡吣,齐六姑娘一个深闺女子我连面都没见过几回,又哪来的吃食?”

    许氏掉眼泪了,她小媳妇似的低着头,眼泪叭叭的掉着:“那真是我听错了,二弟别见怪啊,都是我的不是,我先前听人说齐六姑娘时常给二弟吃些吃的,又听说齐六姑娘有一手好厨艺,做出来的饭菜当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这不……哎,我这性子听风就是雨,说话又不中听,难怪二弟这样生气了。”

    于龙眉头皱的更紧,对他嫂子越发不满。

    可许氏还没完,抬头对伍氏和于三老爷强笑一声:“爹,娘,都是我的不是,你们可另怪二弟啊,我……反正我饿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孩子出来瘦瘦弱弱的,唉,到时候我精心养着就是了,说不得等他长大了就能壮实了。”

    这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于龙听的心里都泛起恶心来。

    可于三老爷和伍氏却最吃这一套。于三老爷没说话,伍氏就急了:“这可不成,这可不成,可不能不吃东西。”

    随后,伍氏起身拉了于龙就往外走。

    于龙虽不满意,可还是跟着伍氏出去,进了于龙的屋子,伍氏把门关上就开始训起于龙来:“你嫂子好容易怀上孩子,你顺着她些怎么着了,你看你说的那些话。惹的她又哭了。她这么又哭又闹还不吃东西,孩子可怎生是好?”

    如今万事都没有伍氏的金孙重要,儿子啥的都抛一边,伍氏满心满眼都是许氏那个肚子。

    “那我也没办法。她要吃什么东西我出钱给她买就是了。可她要吃齐六姑娘做的饭食。娘,恕你儿子没那么大的本事给她讨不来。”于龙冷笑连连:“她也就是看着你和爹好性才这么作,要换个人家你看她敢不敢的。”

    伍氏心里还是慌张。看着于龙的时候满脸的祈望:“儿啊,娘也不是非得叫你去齐家讨吃食,想来,谁家好好的大姑娘也没有给未来婆家嫂子做饭的理儿,就是,她也没吃过齐家姑娘做的饭,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从外头买些好吃食送来,就说是齐家姑娘做的不就得了么。”

    伍氏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一来照顾到了大儿媳妇,二来,也不会叫小儿子为难。

    她一边说还一边得意洋洋的,深觉自己聪明极了。

    可是于龙听了这话更加不满,开口就道:“娘你太糊涂了,我嫂子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要真这么做了,前脚捎了吃食给她,后脚她能传的满天下都是,肯定得跟人说齐家姑娘不要脸,为了巴结她这个当嫂子的亲自下厨给她做吃食,娘,到时候我如何自处?齐家六姑娘又如何自处?”

    于龙心里清楚着呢,他要是真照顾他娘说的做了,他嫂子可不会去管那饭食是不是六姑娘做的,许氏那人肯定以为她得了理,定要传的遍天下都是,到时候他要怎么说?难道说是骗他嫂子的,真要那么说,又是一阵闹腾了,反正这事到时候就是满身是嘴都道不清说不明的。

    伍氏一听于龙这话,却不说她和许氏无理撹和,反倒觉得于龙不懂事,当下就拉了脸:“叫你做事怎么就这么推三阻四的,得,还没娶媳妇呢满心满眼就向着齐六姑娘了,她要进了门,这家里还有我的地儿没有,罢,罢,反正养儿子都是给媳妇养的,我也不说什么,我……”

    一边说话,伍氏一边抹起眼泪来,搞的于龙心里更加难过:“娘,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不孝顺你了还是怎么着了?我不过是为愿意为着嫂子作贱我自己的媳妇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娘我问你一句,你心里我重要还是我嫂子重要?”

    “我孙子重要。”伍氏一梗脖子,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罢,罢。”碰着这样糊涂的一家子,于龙也只能叹气了;“我跟您也说不清楚,我走还不成了么,省的碍着你们娘们的眼。”

    “你嫂子的吃食……”伍氏看于龙朝外走也赶紧追了出来,于龙回头扔下一句:“叫我哥想办法去,没的我为他媳妇费尽心力的道理。”

    说完,于龙头也不回就走,伍氏气的脸涨红可拿小儿子也没办法,只能回去哄许氏去。

    于龙从院子里出来没离开,反倒是回身去了于老太爷的屋子。

    如今老太爷年纪大了,已然告老在家中,他也不甚管事,每日里听听曲养养花鸟逗乐子,日子过的倒也不赖。

    于龙过去的时候,于老太爷正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指挥几个下人倒腾院子里的花呢,见了于龙,于老太爷倒是乐了:“龙哥儿来了,过来叫爷爷瞧瞧,有些日子没见了,瞧着人都瘦了。”

    于龙几步过去给于老太爷见了礼,搬了个小板凳在老爷子跟前坐下,先陪着于老太爷说了几句话,就把来的目的讲了出来:“爷爷,我想请您把我分出去。”

    呃?

    这么一句话叫于老太爷好半天回不了神:“怎么着?家里住着不痛快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分家?”

    说起分家来,于老太爷就不乐意,他可还活着呢,就该儿子孙子在家里伺侯着,都围着他转,等哪一时他一蹬腿,要怎么闹就由着儿孙了,可这会儿,整个于家都得他说了算。

    于老太爷以为这么一句重话就能压住于龙,叫他不敢再提分家。

    可惜,于龙却是个混不吝的主,又是在军营里跟那些兵痞子们混的久了的,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被弹压的,他笑了笑:“正是,家里住着哪都不自在,我家那院子多小爷爷不会不知道吧,如今住着我爹娘兄嫂,我再娶了媳妇都挤在一处,怕是做什么都腾挪不开,再者,我媳妇娘家可不是许家那样的破落户,齐家如今可有一个状元郎呢,齐家又向来是能经营疼姑娘的,成亲的时候我媳妇嫁妆肯定不老少,就那么个小院子哪里能摆得下,难道还要等我媳妇进了门家里放不下嫁妆到外头租房子专门放嫁妆么?”

    于龙这些话条条在理,丝丝分明,噎的老太爷一时都不晓得说什么了。

    于龙见此继续说道:“再者,我看不上我嫂子那臭脾气,在家住着整天生闷气,还有,我媳妇的脾气也不好,等入了门怕得和我嫂子每天三吵五打的,爷爷,到了那时候,咱们整个于家都甭想清静了。”

    于老太爷一听这话登时恼羞成怒:“反了天了,老子看谁敢吵架,你媳妇要是真敢和你嫂子吵吵打打的,老子就开祠堂,叫她到祠堂里跪着跟祖宗说去,龙小子,男人就得立起来,万不可被妇人左右,这讨媳妇来就是为着伺侯老人生儿育女的,分出去算怎么回事,不成,不能分家。”

    “真不能分?”于龙心里挺生气的,猛的起身又问了一句。

    于老太爷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能分,今儿你来分家,明儿他来分家,咱们这个家迟早得五零失散的。”

    于龙一咬牙:“那成,不分就不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媳妇进了门真要每天打闹的,反正我是打不过她,爷爷到时候也别嫌麻烦。”

    “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着。”于老太爷冷笑一声满脸轻视:“哪个女人不是以夫为天的,你媳妇再厉害,她能闹腾出什么花样来?行了,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趁着老子这会儿心情好赶紧走,分家的事要是再提的话,你爷爷我就跟你爹说理儿去。”

    见老太爷这样刻板暴燥,于龙心里烦腻的很,他也不跟老爷子顶跟,行了礼转身就走。

    出了于家的门,于龙没去军营,而是去了鲁家。

    鲁善才得了齐宝珠送的吃食,正美滋滋的享受美味呢,见于龙来了,赶紧就拿了块布去盖自己的吃食。

    于龙看的好气又好笑:“我不和你抢,你慌什么慌。”

    鲁善这才干笑两声:“兄弟你来做啥?你今儿不是回家看你爹娘去了么,怎么没在家里多呆。”

    于龙坐下,叹了两声:“家里呆不得了。”

    随后,他把许氏怎么仗着肚子里的种调三窝四的不着调,他爹娘怎么万事由着许氏,许氏还想要拿捏齐宝瓶之类的事情一股脑的讲了出来。

    鲁善听后满脸的同情,使劲拍拍于龙的肩膀:“也怪道你不乐意回家,要是我家也有此等嫂子,我也不回去。”

    过后,鲁善又问于龙:“你小子有什么打算没?难道还真想叫六姑娘跟你搁家里受气?”

    于龙沉默了好半晌才抬头目光烁烁的看向鲁善。

    吓的鲁善赶紧离他远远的:“兄弟,你别这么看我,我心里渗得慌。”

    于龙这才笑了笑:“鲁大哥,你手头上还有银钱没,先借我些,我得置办个宅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里话

    “那可不成。”

    鲁善一听立马摇头:“要说别的都好说,要是借钱买宅子可不行。”

    “咱们兄弟过命的交情,哥哥早先说的多好听,真要办事就这么抠门?”于龙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鲁善。

    鲁善喝了口茶:“兄弟,不是当哥哥的抠门,实在是哥哥不想花冤枉钱啊,你要是分了家怎么都好说,别说借钱,哥哥就是给你买宅子都行,可如今你没分家,买了宅子算谁的?你嫂子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硬是折腾着说宅子是她的怎么办?再说,你家上头可还有两位呢,我可是听说过了,你那两个伯娘也不是什么好的,为着这个得闹出多少事来。”

    他这一句话叫于龙整个人都泄了气,瘫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有些精神:“哥哥说的也是,家里那一滩子烂事没解决好,我还说什么置办家业。”

    鲁善也不急,笑呵呵的喝着茶,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点了于龙几句:“要我说,你真不必急着买宅子,齐二姑娘这不马上就要出嫁了,前儿我和肖智一处吃茶,他还跟我絮叨了几句,说见着齐二姑娘的嫁妆单子吓了一大跳,原想着齐家姑娘多,他家家底也不甚厚实,齐二姑娘的陪嫁应该没多少,可没想着有那么些个,不只压箱底的银子给的多,还有宅子铺子庄子好些贵重物品,倒显的他家聘礼给的忒少了,他这里正不好意思呢。”

    于龙也喝口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你精你却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鲁善气的瞪了于龙一眼:“既然给齐二姑娘置办了那么些东西,想来后头那些姑娘也一样,你家齐六姑娘出嫁的嫁妆也差不到哪去,齐家肯定陪送宅子,甭管什么样的吧,起码你们小两口是够住的,那可是实实在在你媳妇的陪嫁,就是你们家的人再糊涂也不敢夺了去,到时候你们正大光明住着,岂不比你买宅子强。”

    于龙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登时乐了:“你说的倒也是。反正我也不是那些迂腐书生,没有那等吃软饭的想法,得,这还真不必买宅子了。”

    鲁善点头:“你好生存钱。以后要是觉得你爹娘日子过的不好。有心孝顺就多送些东西。送衣料就送那颜色花样老气的,只能你爹娘穿,你哥哥嫂子穿不了的。送吃食也照着你爹娘的口味送,叫你嫂子干看着,只一样,别送钱,如此又显的你孝顺,心里又痛快。”

    “着啊。”于龙一听大乐,拍的桌子叭叭响:“鲁兄啊,实在没想到你这样机智,真是……你这身材五大三粗的,怎么脑子这样灵光?”

    “会不会说话。”鲁善一听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故做生气的样子:“谁说长的高壮就一定得傻了,你看齐靖长的不是人高马大的,不是照样考中状元。”

    这话倒也是,于龙一噎,也反驳不了鲁善什么,也没心思反驳,他这会儿就尽顾着偷乐了。

    于龙来鲁家的时候一腔怒火,临走的时候笑容满面。

    出了鲁家大门,于龙想及齐宝瓶,想到齐家给齐宝瓶的陪嫁中很大的可能有宅子,要真是这样,那成亲之后他就能搬出于家,搬到自已家宅子住着,再不用见到他嫂子那张晚娘脸,也不用听到他大伯娘二伯娘整到的絮叨,还有他娘的抱怨,这心里就美滋滋的。

    转身于龙去了点心铺子称了好几样上好的点心,又到干果店称了几样干果,路上的时候碰着一个卖桃子的,卖的桃子个儿又大又红,于龙看着好就直接把桃子包圆了。

    在街上寻了个帮闲的闲汉将东西挑了直接送去齐家,于龙带着剩下的几个鲜桃高高兴兴回了军营。

    转眼间到了五月底,时已入盛夏,天气热的几乎能将人蒸熟。

    白天里一****的大红太阳挂在天上,晒的树木枝条都无精打采的,行人也是无精打采的,这样的天气也就是那些家里日子过的不太好,为着生计没办法出来摆摊的还在街面上阴凉处侯着,除此之外,但凡是家境能过得去的人家是轻易不出门的。

    云瑶每天忙着齐银竹成亲的事情,一****的汗都将衣裳打透了,今年夏比去年更加炎热,又有好些日子没下雨了,除非在屋里呆着,否则一出门必然晒的头晕眼花。

    她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忙了几天人瘦了一大圈,整张小脸苍白的可以,齐靖见了心疼的紧,眼瞧着南城园林工程已入正轨,园林之中山已堆起,路也铺的差不多了,就差栽种树木之类的,齐靖就借口姐姐大婚告了假在家帮忙。

    这样云瑶才算是轻闲了些,也有时间在屋里歇个凉。

    这一日到了送嫁妆的时候,从昨日起就有好些亲近人家来添妆,祁家更是送了好些东西,长乐公主那里也送了物件,十二皇子韩昕也送了些东西,工部的许多官员也都来凑热闹。

    就是承平帝因念及齐靖的功劳,倒也送了一件玉如意和一个红珊瑚摆件来。

    抬嫁妆的时候,因肖家没有多少人,肖智雇了些闲汉来帮着抬嫁妆,一大早,肖家抬妆的人就上了门,云瑶叫人好生招待着,齐靖为难了肖智好一会儿,又拿了红包,才不情不愿的叫人把嫁妆抬到院子里,叫肖家抬妆的抬去。

    当嫁妆抬出来的时候,饶是肖智心里有准备也傻了眼。

    实在是齐银竹的嫁妆出乎意料的多。

    肖家雇的那抬妆的闲汉也笑嘻嘻的恭喜肖智,只说肖智讨了个好老婆,丈人家家底丰厚,给的这陪嫁一辈子都吃用不完。

    当把嫁妆抬出齐家。向肖家走的这一路上,街边好多人家都开了门看热闹,好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那些嫁妆都眼热不已,纷纷打听这是哪家嫁姑娘,当听说是状元的姐姐出嫁时,又是好生一番羡慕,只说这位齐二娘子会投胎,投生成状元的姐姐,名头好听不说,还能嫁个俊俏的进士老爷。能得这么些嫁妆。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却见这嫁妆不知道多少抬,头一抬是御赐的金镶玉如意,代表肖智和齐银竹这门婚事是金玉良缘,以后定要万事如意的。

    第二抬是一个挺大的红珊瑚盆景。象征俩人的日子必将红红火火。

    第三抬是一个一人来高的大理石底座乌木架子。上头镶玉点翠的风扇。第四抬则是一抬红木镏金雕花水晶盖子的报时钟。

    第五抬是一座大理石底紫檀架子雕花美人八扇屏风,第六抬是六门的大衣柜,第七抬是一个挺大的五斗柜。第八抬是八个大汉抬了一架黄花梨制的大床,第九抬是黄花梨的桌几,第十抬则是八个椅子……

    如此到了第三十抬的时候才是各色的布匹衣料,诸如裁制的新衣,床帐被子之类的,乃至于针头线脑里头都包含了,如此林林总总也有十八抬之多。

    到第五十抬的时候是土块瓦片,代表娘家陪送的土地房产。

    最后二十抬是各色的头面首饰还有压箱底的银子,到最后数一数整整八十抬,莫说齐家这等土里刨食出身的人家,就是长安城里高门大户嫁姑娘,也没有这样丰厚的嫁妆。

    肖老爷看到齐银竹的嫁妆也有些傻眼,深恨买的宅子小,前头院子竟然摆不下这些嫁妆,没办法只能在后院也放了一些。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贪心的样子,只是替肖智高兴,知道娶了这样的媳妇往后就是家里不给肖智一分一毫,肖智的日子也差不了。

    肖老爷眼中含泪拍拍肖智的肩膀:“老二啊,爹……爹这下总算是放心了,你比爹有眼光,相中的这个媳妇好,比爹早先在家里给你相看的那些都好,往后啊,爹也不给你指手划脚惹人嫌了,你好生过日子,你母亲那里爹给你撑着。”

    肖智心里也挺感动的,扶住肖老爷含笑点头:“爹,我省的,这些年要不是爹给我撑着,总是惦记我,我哪里有今日这等风光。”

    “好,好。”肖老爷泪中带笑,很是满意:“我儿长大了。”

    过了一会儿,肖老爷又看向肖智:“老二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对你母亲有意见,和她不睦,别的我也不说了,只一样,她到底是你嫡母,说起来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往后别跟她一般见识,心里也别记恨她。”

    肖智应承一句,扶肖老爷坐下:“爹,我心里明白着呢,母亲虽然没有疼爱过我,有时侯也看我不顺眼,甚至于想插手我的婚事,可是,谁叫我是庶子,她这么着也是人之常情,说起来,她没害过我,也没亏欠我的,我自然不会记恨她。”

    肖老爷越发满意,擦了擦泪:“你如今当了官,往后定然前程似锦……你哥哥没甚大出息,然为人孝顺,和你也没有什么龌龊之事,你……有什么事也惦记他一些,到底是亲兄弟。”

    肖智没有反驳,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声终是答应下来。

    他捧了一杯茶给肖老爷,坐在肖老爷身边说出存在心里许久的话。

    “爹,早些年,我小的时候挺记恨母亲的,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我和对大哥不一样,为什么对我就那么刻薄,等到如今大了,我也明白了,母亲是嫡妻,我是庶子,天生便是不对盘的,比起别人家的庶子来,我算是好的了。”

    看肖老爷有话说,肖智笑道:“爹,你叫我把话说完。”

    肖老爷嘴唇抖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出声。

    肖智继续说:“别人家的庶子有的吃不饱穿不暖,朝打暮骂的,我在家里虽不得母亲喜爱,可该有的也都有,吃的穿的都不错,只没有母亲拿银子私下里补帖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母亲有自己的孩子,做什么补贴我,再有,我能安安生生读书,这里头固然是因着爹疼爱我,可母亲要真是那等不讲情面的,爹就是再疼我,可也大不过祖宗礼法,我怕是进不了学堂的,最重要的一点,就因着这一点,我这辈子都不会记恨母亲。”

    “什么?”肖老爷胡子抖了抖,内心激动,没想到肖智能这样通情达理。

    肖智苦笑一下:“我去年到长安,曾碰着一个学子,他也是家中庶子,也是聪明伶俐的,只是考中秀才之后一回出门碰着了,脸上落了疤就再无缘科考,他与我说,家中嫡母若是狠毒的是绝不会叫庶子读书的,就算是读了书,也会用各种各样的法子叫你不能科考,我想着,母亲没有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对付我,没有毁我颜面叫我不能进长安科考,就为着这一点,我就不能恨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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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881/ 第一时间欣赏宠婚守则最新章节! 作者:凤栖桐所写的《宠婚守则》为转载作品,宠婚守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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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婚守则介绍:
据说莲花镇的齐家下了血本给顶顶丑的儿子娶了方圆几十里最好看的云家三姐为妻,满镇的人都在观望,想看看云家三姐过门得怎么嫌弃这丑出风格的一家子。 谁料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看那丑男越看越俊,还安份守已的过起日子来,实在叫人想不透。 云三姐咬着手指尖,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我家相公好帅,还这么忠犬,傻子才会嫌弃。” 满镇的傻子:…… 齐靖:“娘子真好看,还心灵手巧,贤惠大方,又最是不会与人口角的,可得看紧点,莫叫她吃了亏。” 满镇子被云三姐明里暗里嘲讽过的小娘子:……宠婚守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婚守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婚守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