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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栖桐     宠婚守则txt下载     宠婚守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介绍

    齐老牛最关心的还是那个打小就找不着的妹子,拉着韩昕问:“你娘她是怎么没的?你爹那里还有什么人?如今你们在哪住着?”

    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叫韩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娘是生病没的,我爹……”

    韩昕咬了咬牙,在齐老牛殷切盼望的目光下,最终决定说实话。

    他起身深施了一礼:“舅父容禀,我先前没有说实话,我其实是当朝十二皇子,我爹是当今天子……”

    韩昕话没说完,齐家一家子都蒙了,这话里头信息量太大,原谅他们反应不过来。

    “再过些时日就是父皇的寿辰,我想叫父皇允我去边关,便想买个父皇喜欢的礼物,只我手里没那么些钱,没办法就只能省吃俭用,结果给……”

    说到这里,韩昕苦笑一声:“虽说饿坏了,可这也是好事,不然也碰不着八妹,更见不到舅舅。”

    他这话说的虽然轻描淡写,可是谁也能听出其内的艰辛苦楚。

    齐老牛这个心疼啊:“孩子啊,你不说舅舅也明白,就你娘那个长相搁陛下那里肯定要遭厌弃的,陛下皇子众多,太子又早立,你一个生母遭嫌弃的皇子日子能有多好,还有平阳公主……我竟不知道那是我外甥女,先前来长安时碰着八百里加急文书,打听一下竟是平阳公主惨死北梁,当时我还觉得可惜愤怒。如今知道她竟是我妹子的女儿,我这心里……这是生生剜我的心啊。”

    齐老牛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我可怜的妹子,可怜的外甥女啊!”

    齐银竹几个一看齐老牛这样激动,赶紧过来相劝,韩昕也劝了几句,好一会儿齐老牛才止住哭声,拉着韩昕道:“孩子啊,就是再要买寿礼也不能屈了自己,你府上要是没钱了,舅舅这里还有。舅舅这些年也攒了些钱。供你吃饭还是成的。”

    韩昕一阵感动,强笑一声:“不必,再过几****的禄银就有了,很不必舅舅补贴我。”

    齐老牛看他推辞就绷起脸来怒道:“长者赐不敢辞。舅舅给你你就拿了。”

    说话间。齐老牛看向齐顾氏:“孩儿他娘。你去屋里把咱们攒的银票拿出来给外甥先用着。”

    “哎!”齐顾氏答应一声,转身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盒子出来。齐老牛接过来递给韩昕道:“我这些年攒了些钱,原来打算给你表姐表妹做嫁妆的,不过如今你表嫂子有能耐,赚了不少钱,我这些钱就花不着了,你先拿着用吧。”

    韩昕哪里肯要,坚辞不受,直到齐老牛气急了他才接过银票:“昕愧领了,等有了禄银再还舅舅。”

    齐老牛摆手:“不必,不必,这算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吧,哪里能再叫你还的。”

    齐顾氏也点头笑道:“是啊,这么些年来我们竟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大外甥,多少年节没给过压岁钱,如今一回补上了。”

    齐宝铃笑着上前一步朝韩昕伸手:“表哥,等你封了爵位禄银多了把年节时侯该我们的压岁钱,还有每年的生日礼物也都补上,如此,就很不必还爹爹钱了。”

    韩昕笑着应了一声:“好,等表哥有钱了必然给你们补上。”

    他又看齐宝铃,只觉得这丫头性子和自家早逝的姐姐还有些仿佛,长相上头也很相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不由伸出手来在齐宝铃头上拍了两下:“等以后得空了去表哥府上玩,表哥给你弄好吃的。”

    齐宝铃笑眯了眼睛:“好啊,我得了空肯定去的。”

    她又拽过齐宝盒:“我和八妹一块去。”

    韩昕点头表示欢迎,齐老牛眼瞅着天色不早了,就要留韩昕吃饭,韩昕才认了舅父还没亲近够,再加上回去也没事,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齐顾氏见齐老牛和韩昕还有话要说,就带着家里几个姑娘到厨房忙活,只说要整一桌子美味给韩昕尝尝。

    等她们一走,齐老牛叫韩昕坐下,才带着一脸苦涩道:“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韩昕笑了笑:“不苦,我一个皇子能有什么可苦的。”

    齐老牛一板脸:“莫哄我了,你舅舅虽年纪大了,可也不是老糊涂,陛下是什么脾性我又岂能不知,那就是个酷爱美色的,你生的这个模样,不知道受多少作贱轻视呢,你要日子过的好,如何堂堂皇子就因为买份礼物而挨饿?”

    一句话叫韩昕回答不上来,齐老牛又拍拍桌子:“你说实话,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思来想去必不是病死的。”

    这一句话叫韩昕想到幼年那些虽困苦,却也幸福的时光。

    “娘她……她是给作贱死的。”韩昕满脸苦意跟齐老牛详详细细的把他母亲当年如何被临幸,又如何怀胎,怎么被轻视,生下孩子之后被怎么冷落刻薄一点点的讲了出来,说到最后,不只他难过,齐老牛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抽痛。

    “孩子,别难过了。”齐老牛难过之后又劝韩昕:“如今你既然认了舅舅,以后舅舅疼你。”

    韩昕苦笑一声:“我原来说这辈子就是一孤鬼,再没亲人的,没想到还有舅父在世,往后我也算有了亲近之人,有什么事能够跟舅父商量商量了。”

    韩昕倒是真心和齐老牛亲近。

    他早先时候看到别的皇子都有外家能够亲近,有那么多亲戚帮衬着,他心里是羡慕不已的,如今他也有了外家,有了舅舅有了表兄表姐表妹这么一串的亲人,他怎么能不高兴。

    先不说那来自于天生血脉之中的亲近。就是从利益角度来讲,韩昕也是欢喜的。

    他跟齐老牛聊了一会儿天,早就把齐家的情况摸透了,知道他有一位连中五元的表兄,有一位和新科进士订下亲事的二表姐,一位和谢家独苗订了亲的三表姐,两位和禁军教头订亲的表妹,虽然说不管是表兄还是表姐夫表妹夫官职都不大,可却是有文有武,文官武将兼备。若是利用得当。往后他也能有个依靠、臂膀,就算是承平帝还不喜他,可别的皇子也不敢再死劲作贱他了。

    韩昕这些心思很隐晦,也是转瞬即逝的。他自己都没怎么觉察心思就转了过去。

    因为这样的心思转的极快。他不怎么察觉。只认为是私心底下和齐老牛亲近,也很关心齐老牛,问了好些齐家的事情。又问齐老牛的身体好不好,有什么爱吃的,平常都做什么之类的话。

    齐老牛笑着答了,也问了韩昕一些事情,比如如今都做什么,读了什么书,跟哪位学士学文,跟哪位将军习武。

    韩昕笑着答道:“我读书不多,早先跟小方学士学过些经史之类的文章,至于说学武,倒是没师傅教过。”

    齐老牛一听就皱起眉头来:“朝中那么多大儒,你怎么偏偏就跟小方学士学文?他那个人……哪里就是什么好的,跟着他学,只能学那些风流作派,至于说君子之道恐是不成的,还有,不学武可不行,不学武就跟人走路只一条腿一样,哪里能走的快走的稳。”

    齐老牛这话是中肯之言,因为韩昕是他亲近之人他才说的,要是别人,他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韩昕心胸倒是宽广,心性也坚韧,又情知齐老牛是为他好才说的,也不往心里去,笑道:“您说的是,我也想跟朝中那些大儒学文,可惜人家知道我是哪根葱,父皇不指派,谁愿意教我?至于说学武,那就更没人教了。”

    “文的上头咱家也没什么人。”齐老牛想了好一会儿才接下话茬:“至于说学武,倒是能叫谢家小子教你,鲁家那小子武艺也不赖,还有于家小子我看也成,这都是你姐夫妹夫的,是自家人,肯定得出力,你等着,赶明我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抽空指点你一下。”

    韩昕有心要去北疆驻守边关,自然很愿意学武,一听这话就乐不可支:“这敢情好,有劳舅舅了。”

    “什么劳不劳的,给自家人办事我乐意。”齐老牛大大咧咧的一摆手:“往后甭跟舅舅客气。”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到外头有声音传来,紧接着,齐靖带着云瑶进门。

    齐靖一身宝蓝夹衫,衣衫拿银线绣了雷云纹,显的衣衫很华贵,头发梳起来拿银冠固定住,整个人显的身姿挺拔有力,就跟官道粗壮的杨树一般,带着勃勃生机。

    而云瑶也穿了蓝色夹袄,底下是水色撒花长裙,头发挽个元宝髻,戴了海棠纱堆花,又插了几个银底点翠镶珠钗,她站在齐靖身旁盈盈而笑,笑容比春日的艳阳更灿烂,整张脸白皙如玉,欺霜赛雪,比那阳春三月的春景更美上几分。

    齐靖替云瑶解下淡蓝薄披风挽在手臂间,先给齐老牛行礼,云瑶也跟着见礼。

    行过礼之后,齐靖抬头看向韩昕:“你就是表弟吧?”

    韩昕过来肆见,齐靖笑道:“不成想我还有一个表弟,咱们虽多少年没见过面,今儿是头一回见面,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见你我就觉得亲近。”

    “大约是骨肉亲情怎么都断不了吧。”云瑶轻笑出声:“都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相公和韩表弟可不就是姑舅亲么,往后啊,辈辈都得亲近。”

    “很是。”齐靖点头轻笑,指着云瑶对韩昕道:“这是你表嫂。”

    韩昕赶紧叫了一声表嫂,云瑶笑着应了:“表弟好,原我们并不知道还有一位表弟,因此上没有来往,如今既然认了亲,往后咱们得常来常往,表弟若是不嫌弃家里简陋,以后就常来玩,有什么事也支会一声,好不好的家里总能出些力的,还有,父亲和相公都是厚道人,嘴就有些笨,最是那心里有嘴上说不出来,不会花言巧语的,可他们的心是实诚的,待人最真诚不过,时间久了表弟就明白了。”

    云瑶倒车轱辘似的一席话说的韩昕汗都下来了,心说这位表嫂子长的好也就罢了,这张嘴也真是巧极了。

    又见齐老牛和齐靖只是点头,丝毫没有制止云瑶的样子,就情知这位云氏表嫂在家里地位牢固,并不像别人家妇道人家那样只管着后院一摊子,在家中大事上无足轻重,心下就对云瑶更加敬重起来。

    齐老牛等云瑶说完话,笑了笑:“我跟你表弟正聊着呢,你表弟如今就有一件为难的事,你也听一听,替他想个好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石几鸟

    “什么为难之事?”

    云瑶和齐靖都满脸关切的看向韩昕。

    韩昕笑着摆手:“哪里有什么为难的事,是舅父哄你们呢。”

    齐老牛脸一搭拉下来了:“你这孩子,跟你表哥表嫂还客气什么,既然你不说,那舅舅代你说。”

    齐老牛又看向云瑶和齐靖:“你俩一路赶回来怕也累着了,赶紧坐下喝口茶,爹慢慢说给你们听。”

    等着大伙都坐定了,云瑶端着一碗温茶一边喝一边瞅着韩昕:“别说,表弟和爹长的还真像,看来民间那句俗语很有道理。”

    齐靖一笑,知道云瑶在说外甥肖舅那句话的,他今天倒是高兴,有兴致和云瑶唱反调:“也不尽然,我怎么不像我舅舅。”

    云瑶想到顾舅舅长的那个样子,顿时一阵无语,心说你要长的跟你舅似的,你看我嫁不嫁你。

    齐老牛看俩人逗趣,低低咳了一声,云瑶赶紧放下茶杯正襟危坐:“爹,有话您说,我们都听着呢。”

    齐老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表弟的身份想来你们也知道了,这不,再过些日子就是陛下寿辰,你表弟想给陛下寻一件好些的礼物,为此还饿的晕了过去,虽说攒了钱买了样东西,可到底不算很满意,你们素来主意多些,给你表弟拿个主意吧。”

    “陛下?”云瑶惊问:“当今天子?”

    韩昕点了点头:“正是。”

    齐靖听后皱起眉头来,思量了好久才道:“不是我刻薄。实在是陛下素爱美色,表弟长的这个样子,恐怕就是送了再好的东西陛下也瞧不上。”

    这话倒真在理,承平帝好美色是出了名的,就是民间也知道,要是那等长相俊美的送寿礼,就是送的普通些,他也觉得好,要是长的丑的送的寿礼,就是天上的仙桃摘下来。他怕也就觉得不过那么回事。

    云瑶瞬间也想到承平帝那尿性。也跟着苦笑一声:“倒也是啊。”

    韩昕听后也没怨怪齐靖,不过有些灰心,垂了头默然不语。

    齐靖哪里能不明白韩昕的心情,长叹一声:“你也别多想。咱们好生的商量商量。总得找着个特别的礼物。”

    云瑶思量了一阵问韩昕:“表弟先前买了件什么东西?”

    韩昕苦笑:“父皇素爱字画。对文房四宝也很喜欢,我就寻了一方古砚……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为着这方古砚我省吃俭用了好长时间。人都饿瘦了不少,就是如此,也没攒下多少钱来,太好的还是买不起。”

    “要说古物我那里也有一些。”齐靖摸摸下巴:“都是早先碰巧买下的,不如呆会儿你挑几件去。”

    云瑶却摇了摇头:“表弟既然知道陛下的喜好,那别人就更知道了,想来到时候大伙都要送些字画古玩之类的,别的皇子有外家支持,献上的东西岂是咱们能比得上的,表弟要是也送这些,可就落了下乘。”

    云瑶这么一说,叫齐靖和齐老牛都挺为难的。

    说起来,这俩到底都是大老爷们,虽说聪明见识广,可对于这些人情往来送礼的事情还真不成。

    韩昕觉得云瑶说的在理,可他也不懂这些送礼的道道,如今也只剩下沉默了。

    云瑶又看看这几位,笑了笑:“送礼当然要送到人心坎里,大伙都送古玩字画,咱们就送别的,陛下的脾气我也知道一些,素来是个爱完美的,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不好,这几年咱们大周常有灾害,百姓日子过的也不是多平顺,恐怕陛下因为这个很闹心,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昏匮的名声吧。”

    “你的意思是?”齐靖似乎想到一些,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总是抓不着。

    “我的意思就是要一石多鸟。”云瑶勾唇浅笑一下:“相公要参加殿试,表弟要送礼,还有姑妈身份低下被作贱而死,表妹也因此惨死,咱们这一回都要一次解决掉。”

    “计将安出?”齐靖和韩昕还有齐老牛登时都瞪圆了眼睛问云瑶。

    这三个人眼睛长的还都那么相像,都是那么狭长的丹凤眼,叫云瑶看了满心激动,绞尽了脑汁一边想法子一边解说:“头一点,咱们得想法子给姑妈正正身份,陛下瞧不上表弟不只因为表弟长相的问题,还因为姑妈出身低贱,要是给姑妈弄个高大上的身份,如此一来,就算是表弟长相再怎么着,陛下都不能对他视而不见。”

    这话说的倒在理,三人同时点头,更加目光烁烁看向云瑶。

    云瑶被看的都有些飘飘然了:“身份上来了,表弟再送什么礼物也便有了基础,起码不会遭人厌恶打压,而且,对于相公的殿试也有好处。”

    “这话怎么说的?”齐靖给云瑶说的有点糊涂了。

    “咱们给弄个祥瑞啊。”云瑶笑的很是调皮:“给表弟正了身份,然后送上祥瑞,陛下岂不高看表弟两眼,再者,既然有了祥瑞,陛下就想着祥瑞更多些,那相公这个连中六元的事就绝对要发生,而且还得一定要安在相公头上,谁也不敢有半句置疑。”

    说到这里,云瑶自己先点了点头,一脸得意状:“如何,我这主意是不是一石几鸟?”

    别人还没回答,就听到屋外一阵笑声传来,紧接着,齐宝盒快步进屋,满脸的笑容怎么都遮掩不住:“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也知道人无完人这话丁点都不假,嫂子既然这么聪明,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好了,那分明就是一石数鸟,叫嫂子这么一说,哎呀,得笑掉人的大牙,一石几鸟,一石几鸟……”

    她边说边笑,到最后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气的云瑶鼓着腮帮子看她:“你也别急着笑话我,我不过一时口误就叫你如此,且等着,有一****好好笑话回来。”

    “我等着呢。”齐宝盒又笑了一声,把手中端着的一盘干果放下,对齐老牛道:“爹,我们都饿的肚子直叫唤,表哥的事情既然已有了眉目,那咱们先吃饭如何?吃完饭啊,大伙再帮着想想,补充一下弄完善些岂不更好。”

    一听齐宝盒说饿了,齐老牛立马回神,赶紧道:“吃饭,吃饭,别的事情先放下,万事都没吃饭事大。”

    他一发话,齐宝盒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个大大的圆桌进门,把圆桌安放好了,就叫丫头们端菜端饭。

    不过一会儿功夫,圆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上好席面。

    齐宝珠和齐宝瓶平常做饭都是家常菜色,这一回大约是认了亲,这俩人为了在新认的表兄面前表现一下,就把全套的把式拿了出来,整的这一桌席面绝对数得上高大上。

    凡是真亭府还有长安城有名的菜色这上头都能寻得着,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子从真亭府到长安的路上吃到的各地名菜,俩人捡着好吃的整了几个摆在上头。

    不说鸡鸭鱼肉俱全,就是那有名的肉羹、糟鸭信、烙肉饼、蟹黄包、烧鹿肉、荷叶汤、溜鱼片……等等不一而足。

    不说味道如何,光看那摆盘还有菜色就足叫人掉上一地口水了。

    菜上好了,又有胭脂米熬的粥,那艳红的米粒粒饱满,叫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齐家人别看面上不如何,也不是那有名的高门大户,可是,吃的上头是绝对没受过委屈了,这一家子都是爱吃的,无论日子过的怎么着,都舍不得委屈了嘴,就是如此,对于这一桌子的菜也馋的很。

    更不要说韩昕这个日子过的穷困潦倒的皇子了。

    韩昕长这么大别说碧梗米、胭脂米这样上好的贡米了,就是寻常的好大米都没吃过多少,原先在宫里整日的糟米糟饭吃着,后来出了宫建了府,也时常吃不上好大米,如今见齐家待客都用的胭脂米,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只说他的日子过的实在太憋屈了,堂堂皇子连寻常富户都不如。

    甭管韩昕是怎么想的,他都能感受到齐家人对他的热情,这种热情不夹杂任何的功利,只有来自于血脉的那种亲近和关怀。

    韩昕笑着随齐老牛入席,齐靖等齐顾氏坐定了也带着云瑶坐下,齐家姐妹也都说笑着坐下。

    齐老牛先给韩昕夹了一筷子溜鱼片,笑道:“你五表妹厨艺还不赖,这溜鱼片做的地道,你尝尝。”

    韩昕吃了一口,只觉得味道好的几乎能叫人把舌头咽了,至于说地道不地道他是真不知道,他长这么大都没尝过溜鱼片是什么味呢。

    齐老牛和韩昕动了筷子,大伙也都跟着动筷子吃了起来。

    云瑶好些日子没吃过齐宝珠做的美味了,今儿一尝分外怀念,这味道太好了,好的都叫她想哭了。

    云瑶一边赞美,一边筷子下的飞快,吃的半饱了才慢条斯理开始仔细品尝。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了,等吃过饭撤下残羹,大伙围坐在一起继续替韩昕出谋划策。

    齐宝盒先开口:“我想来想去觉得嫂子出的主意挺不错的,至于说祥瑞,这个倒也不难,就是姑妈的出身就有些……”

    她看看齐老牛:“爹,你好生想想咱们齐家祖上有什么出了名的大人物,那种叫人佩服之极的大人物?”

    齐老牛闷头苦想,想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大腿:“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办法

    “有啥了?”

    齐顾氏急问:“老头子,有了你赶紧倒出来啊。”

    这话说的,云瑶忍笑忍的极为辛苦。

    齐老牛瞪向齐顾氏:“老爷们说话别插嘴,瞎叨叨啥。”

    齐顾氏回瞪了一眼,看你外甥跟这儿呢,老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齐老牛憨笑了一声,不敢再训齐顾氏了,扭头看向齐靖:“有些事大约你们都不晓得,咱们虽然也是齐家庄的,也姓齐,可和别人家不是一个宗族的,咱们原是别处迁来的,是齐家另一枝,后来在齐家庄住的久了,也就跟人联了宗,成了一家。”

    “怎么早先不知道呢?”齐宝盒一脸惊讶:“爹你也没说过呀。”

    齐靖问了一句:“咱们祖上是哪儿的?”

    “平遥,咱家祖上是平遥的。”齐老牛笑了笑:“你们应该知道平遥吧?”

    “平遥?”除了齐顾氏和云瑶之外,剩下的齐家人都惊的倒吸一口冷气:“平遥齐家?大齐靖宁王之后?那个把匈奴赶尽杀约封狼居胥的靖宁王齐飞熊的后人?”

    齐老牛点头:“听老一辈上是这么说的,咱们还是靖宁王唯一的后辈,就是年头多了,又几经战乱,如今咱家也没个凭证了,这事也不好说。”

    这倒也是,齐靖想了想:“是不好说,靖宁王英雄一世,如今还有不少人祟敬他呢,只要是姓齐的。没有不以他为荣的,咱们猛不丁的说是他的后辈,还不得叫人唾弃啊。”

    韩昕在一旁听的,这会儿也犹如身坠雾中一样搞不明白,不晓得怎么一忽的功夫,他就有可能成为大齐靖宁王的后辈子孙了。

    “唉!”齐老牛叹了口气:“正因为这样,咱家自你曾祖父起就不爱说这些,到了你祖父那里,就临死的时候跟我唠了两句,我想着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说那些也没啥用。不如消停过日子要紧,也就没跟你们说过。”

    “可这不对啊。”

    韩昕突然插了一句:“史书上记载靖宁王貌若好女,肤白如玉,可是难得的美男子。可咱们这……这模样子……”

    他这么一说。银竹也摸了摸自己那张脸。怀疑起了齐老牛的话:“是啊,老弟说的对,我也曾读过史书。上面确实这样记载,咱们家可没一个长的好的,不说别人,就是咱们自家人都不信是他老人家的后代啊。”

    铜锁几个也跟着点头,就连齐靖也开始怀疑起来。

    就在众人纷纷提出意见的时候,齐宝盒突然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句话,引来许多注视的目光,她笑道:“早先我曾读过一本书,上头记载靖宁王曾娶妻平氏,那平氏长的五大三粗,为一代丑妇,虽然只记载了只字片语,但也给咱们的来处寻了个由头,咱们应该是不像靖宁王,反而像平氏居多。”

    这话倒真能解释得通,毕竟孩子肖父肖母很难说得定,谁家也没有规定孩子非得长的像爹,好多都像母亲呢。

    “就是咱家也没个凭证什么的。”齐靖又开始为难:“本来容貌就很难说得通,又缺物证……”

    齐宝盒低头,过了片刻笑道:“书上曾有这么几句话,大约就是靖宁王去世之时平氏已怀有身孕,这平氏跟靖宁王夫妻感情极深,等到孩子生下来养育成人之后,平氏留下几本靖宁王所写兵书,另外留了一个很奇巧的信物就追随靖宁王而去。”

    “什么奇巧物件?”云瑶一听有奇巧的东西就很好奇的打问。

    齐宝盒笑了笑:“据说是一件风铃球,是天下难得的精巧物件,至于说长的什么样子,书上也没写,我也不知道,不过,靖宁王妃平氏精通机关之道,早先靖宁王征战漠北的时候,还靠平氏造了许多机关给他,他才能平定匈奴,所以,想来这个风铃球一定是一件工艺巧妙精到,如今的工匠都做不出来的玩艺。”

    听她这么一说,云瑶倒是笑了:“我当是什么好物件,不过是个风铃球,这没什么难的,交给我了。”

    齐家人都知道云瑶长于这些,也信她能做得出来,都笑道:“倒是忘了你了,说实在话,这个真难不住你的。”

    “只这兵书……”银竹低头思量:“装裱书画我倒是会,作旧也成,不过兵书难写。”

    齐宝盒一听立时拍拍胸口:“这个也不难,包在我身上了。”

    “你?”齐老牛和齐顾氏都瞧向宝盒:“能不能成?”

    “怎么不行。”齐宝盒反问一句:“我读的兵书不知道有多少,我取其精华整理一下,再加上些自己的东西编造一下不就成了么,反正都是千年前的东西了,谁还能考究那么仔细。”

    这话倒也是,齐宝盒做了保证,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倒是韩昕起身谢过齐宝盒和云瑶,笑了笑道:“父皇平素最为敬佩的人便是靖宁王,素日里曾说过天下好男儿靖宁王可排第一,说他不但容貌殊丽,且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自大齐之后,惜再过一人能胜靖宁王一二,还曾可惜我们兄弟没一个像靖宁王的,若是……若是舅父能证明是靖宁王的后辈,说不得父皇能记起我这个儿子来呢。”

    说到这里,韩昕就剩下苦笑了。

    别人也跟着心酸一阵。

    天下间哪有一个父亲像承平帝这样的,好好的儿子丢下不管,凭人作贱,儿子为了吸引他一些注意力还要费心心力的编造出身,韩昕这话说的可笑又可悲,叫人忍不住怜惜他。

    几人又商量了一时,确定了要如何在身世上做文章,之后齐老牛就问了一句:“那祥瑞的事情该当如何?”

    云瑶抿嘴一笑:“这个倒是好办,咱们早点把证明靖宁王后代的物件做好,之后我再弄个祥瑞,等着陛下寿辰的时候把一切办好,怎么着也得帮表弟出个彩不是。”

    齐老牛点点头,之后一摆手:“成,就这么着吧,你们都抓紧些,早日把事情办妥。”

    云瑶起身:“我这便去做那风铃球。”

    齐宝盒也站了起来:“我去写兵书。”

    银竹起身:“作旧的事情我管了。”

    齐铜锁打量韩昕:“表弟啊,你这身子也太单薄了点吧,我看着风一吹就得倒,不成,你得多吃点,我得闲多打些猎物给你送去,你多吃肉啊。”

    齐宝珠和齐宝瓶也打量韩昕,觉得铜锁的话很在理,这个表弟身子骨真的太差劲了,不过饿了几顿就晕过去,完全不像齐家人嘛,因此都笑道:“以后我们做了好吃的也给你送点,保管把你养的壮壮的。”

    齐宝铃掩口轻笑:“得闲我去表哥家玩,表哥别撵我出来啊。”

    齐靖跟在云瑶身后,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瞅了韩昕一眼:“表弟若想驻守边关还是先练些武艺的好,省的敌没杀几个反带累了自己的命。”

    韩昕轻笑着一一应了,随后起身就要告辞离开。

    齐老牛原想留韩昕住上几天,不过韩昕却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跟府中下人说明白,要是晚上不回去恐怕管家该着急了,齐老牛想想也是,也就没再留他,一直把他送出大门才回。

    韩昕从齐家出来,走了几步路就看到牛车,摸了摸怀中,摸出一些齐老牛硬塞给他的碎银子来,就叫了牛车赶着回去。

    才到家门口,就看着刘顺眼圈红红的满脸着急的正从家里出来,韩昕跳下马车叫了刘顺一声。

    刘顺一瞅见韩昕就欢喜的叫了一声:“爷,你可回来了,您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可叫奴才好找。”

    韩昕给了车钱,跟刘顺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找我做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刘顺抹了一把泪:“不是,爷丢不了,可是,奴才就是不放心,奴才怕爷出去受气,要是碰着别的皇子,说不得又要挨打受气了……”

    说到这里,刘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奴才身份卑贱怎么着都成,可是爷到底是皇子王孙,如何就能……”

    “说这些做什么。”韩昕看刘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又热乎又有些好笑:“罢,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别哭了。”

    “奴才不哭了。”刘顺擦干净眼泪:“爷吃饭了没?奴才给您留着热饭呢。”

    韩昕笑了一声:“吃过了,爷今儿吃的好东西。”

    刘顺根本不信,等进了屋,他回身就给韩昕端了一大碗白粥还有一碟咸菜:“爷,奴才知道你要俭省,也没敢给你弄肉菜,就是粥和咸菜,你好歹吃点吧。”

    看着面前这碗粥,韩昕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摆摆手:“我真吃过了,这粥你吃了吧。”

    刘顺还是不信,韩昕只好板起脸来训了他一顿,搞的刘顺不敢多言,委委屈屈的把那粥吃了。

    韩昕看着他吃了粥,就把他打发出去,等刘顺一走,韩昕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拿手撑在桌上笑的欢喜又狂放,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计划实施

    长安城里什么事情都传的飞快,这不,灵隐寺菩萨显灵的事情没几天就传遍了整个长安,上至高官显贵,下至街边的花子都知道了。

    就是承平帝在宫中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跟总管太监刘瑞问了一回,刘瑞也亲自出去打探,回来就跟承平帝禀报:“灵隐寺确有菩萨显灵之事,这些天好多百姓都却叩拜,说也奇怪,百姓越是叩拜,菩萨就越是……越是出来的快。”

    原来,灵隐寺中某一天夜间听到一阵巨响,把熟睡的僧人们都惊醒了,紧接着僧人们出去察看,却见后院中某一处借着月光莹白一片,走近了瞧,一块玉石正从土里往外钻,可是把僧人们给吓坏了,立时禀报方丈,方丈看了一回没说话,叫僧人们把这块地方圈起来,谁也不去在此惊扰。

    过了一天,那玉石又长出来许多,众人看过去,原来竟是一个玉石雕的菩萨正一点点的从土里往外拱,方丈见了登时念佛,只说菩萨显灵了。

    他这话说完,僧人们也就很殷诚的跪拜。

    随后,因为菩萨一天天的往外长,附近的百姓也知道了,如此一传二二传三,三传百的,没多少时候,整个长安城都疯传起来。

    承平帝听刘瑞说完,笑着摆了摆手:“先叫人注意些,再有什么情况立时回报朕。”

    刘瑞答应了一声,出去不一会儿就安排好了人选。

    这一日,刘瑞突然间从外头匆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盒子给承平帝送上来,口中道:“陛下,灵隐寺那菩萨今日长出一多半,这菩萨奇怪的很,没鱼篮没玉净瓶,双手捧着一个盒子。”

    “哦?”承平帝也好奇起来,拿过盒子看了看没打开。

    刘瑞上前接过盒子小心的打开,又拿手碰了碰里头的东西,确认没什么事之后才又献给承平帝。

    承平帝就见里边放了一棵三蕙的麦子,还有一棵四蕙的稻子。他拿起来看着:“这是什么?麦子稻子?什么意思?”

    刘瑞看了一眼。双眼含笑道:“这必然是菩萨在告诉陛下,今年必然风调雨顺,必定是个丰收年。”

    这话倒也能解释得通,玉石菩萨手中捧着麦子和稻子不就是说百姓丰衣足食么。

    承平帝怎么想也是这么个意思。登时高兴起来:“好。好。只要百姓日子富足就好,这是好事,是好事啊。”

    正说话间。紫宸宫的小太监小魏子匆匆跑过来,在门口低声禀报:“陛下,陛下,灵隐寺后院地上忽然间爬来许多蚂蚁,蚂蚁在地上组成几个字,说什么菩萨献瑞,能臣临世之类的。”

    “什么?”承平帝也顾不上别的,叫小魏子进来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魏子仔细回话,原来,菩萨手中的盒子才取走,不多时也不知道从哪爬来许多大个的蚂蚁,这些蚂蚁爬的很规律,爬到地上不一会儿就组成了好些字,大致的意思就是说有治世的能臣临世,这位能臣还是名将之后之类的话。

    承平帝听后一阵沉思,看向刘瑞问:“最近长安城还有什么奇怪的事?”

    刘瑞想了好久才摇头:“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这就怪了,哪里来的能臣?”承平帝一时也想不透。

    小魏子小心的抬头看看刘瑞,又看看承平帝:“奴才,奴才有些个小心思不知道当不当讲。”

    “讲。”承平帝抬了抬手,示意小魏子赶紧说。

    小魏子一阵紧张,嗑嗑巴巴道:“治世能臣倒不能找,陛下忘了今年是大比之年么,先前会试的成绩可是已经出来了,想来,这位能臣定然已经考中了,陛下叫小方学士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刘瑞一听也是一喜,拍了拍大腿笑道:“着啊,陛下只管在今年新考中的进士之中寻找就成,看看哪一个是名将名臣之后。”

    说到这里,他努力的思索:“自古至今能够青史留名的名将并不多,算起来应该并不难寻。”

    承平帝听后点头,转身坐到御案后边,正好瞧见桌上摆着的一本史书,拿过来翻了两页:“若说名将,自古至今哪一位名将能比得过大齐靖宁王,只可惜,靖宁王并没有后代子孙……”

    刘瑞见此赶紧挤了个笑脸,小心道:“也不见得,依奴才的愚见,靖宁王那等样的英雄人物不可能没有子孙后辈的,不过别人不知道罢了,说不定今科进士之中就有靖宁王之后,陛下到时候不定多欢喜呢。”

    “要真有靖宁王的后辈就好了,朕必善待之。”承平帝长叹一声:“那等样的英雄人物,其子孙必然不差,朕惜未曾见识过靖宁王之风姿,若是能得见其子孙,说不得也能窥之一二。”

    他这一句话叫刘瑞和小魏子都不敢再说什么。

    承平帝又长吁短叹一会儿,挥了挥手叫刘瑞和小魏子出去,他安安生生批了会儿折子,批过之后又想到那菩萨和蚂蚁献瑞的事情,心里也复杂的,就叫人传了小方学士进宫说话。

    小方学士素有文采,又画的一手好画,在承平帝跟前很受宠,他又是个能言善道的,进到紫宸宫来和承平帝说起画作来极为投机,不一会儿哄的承平帝心情好了许多。

    承平帝说了一会儿作画之后,就问小方学士:“今年的新科进士可有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一问,小方学士赶紧回想,不多时就笑道:“得亏陛下问了,不然臣都快忘了呢,说起来,今年的会元文采出众,诗词写的好,策论写的也好,不只文笔瑰丽风流,里头条条框框也是老成之言,实在难得的很。”

    “哦?”承平帝倒是关注起来:“今年的新会元哪里人士,姓甚名谁?”

    小方学士笑道:“真亭府人士,姓齐单名一个靖字,他可不只是会元,应该算是连中五元了,若是殿试中再得陛下看中点为状元,那可是连中六元,为千古罕事,也是我大周朝碰着陛下这等英主,不然,哪里有这等异事。”

    “齐靖?”承平帝一听这个名字,脑中不由闪现出齐靖那张黑乎乎的脸来,心中就是一阵腻歪,又听小方学士说齐靖连中五元,就想要说状元绝不可能点中这等人,只是,想到那连中六元的名头,承平帝也很心动啊。

    大周朝建国这么多年可还没有那连中六元的,不说大周朝,就是前朝,前前朝都没有此等异事,要是他在位期间能够有个六元进士,那必然能名垂青史,史书上也得给他记上一笔,不知道添多少光采呢。

    这么一想,承平帝就说不出厌恶的话来,就算是不喜齐靖,可也只能忍气吞声,想着殿试中怎么着也得点他当状元。

    小方学士并不知道承平帝心里怎么想的,听他问及齐靖,就拱手笑了笑:“是啊,是叫齐靖,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先前臣也以为他是真亭府人士,谁知道前几天他到臣府上拜访,席间谈及他的出身,他才言及祖籍并非真亭府,而是平遥。”

    “平遥?”承平帝极为推祟靖宁王,一听平遥俩字,瞬间条件反射般就想到平遥齐家:“可是平遥齐家?”

    小方学士点头:“正是呢,他说祖上从平遥搬到真亭府,这么些年也没回过平遥,不过,听他祖父有一回无意间提及,好似是靖宁王之后……”

    小方学士的话没说完,承平帝瞬间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问:“靖宁王之后?可是真的?他可有证据?”

    这一瞬间,承平帝不只想到靖宁王后代的事情,连治臣能臣之事也想到了,不由的猜度,莫不是这齐靖就是菩萨指给的那个能臣?

    越是这么想,承平帝越是肯定,脸上就越是激动。

    小方学士一边思量一边道:“臣想来大约是真的,臣也曾问他有无证据,他倒是真拿出两样东西来,一样就是早先靖宁王妃平氏所制的风铃球,一件是靖宁王所著兵书。”

    “风铃球,兵书,兵书……”承平帝一拍桌子:“方爱卿,你现在立时出宫去齐家,把那风铃球和兵书要来给朕瞧瞧。”

    小方学士吃了一惊,随后赶紧躬身道:“臣尊旨。”

    拜别承平帝,小方学士出宫,快马加鞭赶到齐家,他找着齐靖去要兵书的时候,就看到谢定国正坐在齐家堂屋中,手里捧着一本破烂兵书读的津津有味,一边读一边赞道:“妙啊,妙啊,这个好,这计策妙极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这是……”齐靖一指谢定国问齐靖,齐靖苦笑一声:“定国今日过来拜会,拜见家父的时候,正好碰见家父趁着日头好在晒书,他看到这本兵书就入了迷,你瞧,这都读了一个多时辰了动都不动,饭也顾不得吃,我可担心坏了。”

    “什么兵书,能叫谢家小子如此入神?”小方学士笑着过去瞅了一眼,这一眼就呆在当场,随后大叫一声:“造孽啊,造孽,谢家小子,赶紧把兵书给我,这书给你瞧真真是糟踏了,糟踏了啊。”

    他这一喊把谢定国也给吓着了,一哆嗦手就掉到地上。

    小方学士彻底急了,伸手一捞,跌了个大马趴才把那书捞着,捧在手里就跟捧了无价之宝一样小心翼翼:“这可是靖宁王所著,天晓得多名贵,你们就这般对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亲

    “不过是本破书。”

    谢定国撇了撇嘴,极为不以为意。

    “破书?”小方学士冷笑一声,指着书上的字道:“这是破书,这分明就是靖宁王所著,书上的字迹和靖宁王手书一模一样,再看这纸张,分明就是大齐时有名的雪涛纸……”

    小方学士很有见识,一字一句都叫人无法反驳,说的谢定国好久没言语。

    反倒是齐靖笑道:“不过是家里的一本书,不当什么,定国爱看就看两眼,没您说的那样严重。”

    小方学士很无奈,叹了口气:“这可是无价之宝啊,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

    说完话,更加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本书。

    齐靖见此问了一句:“这难道真是靖宁王所书?”

    “不差分毫。”小方学士肯定的点头:“我家中也有靖宁王的字画,我对靖宁王的字体十分熟悉,看不差的。”

    齐靖笑了笑:“如此说来,我祖父所言许是真的,我们家倒真可能是靖宁王之后了。”

    小方学士又瞪了齐靖一眼:“你就偷着乐吧。”

    随后,小方学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直催齐靖:“赶紧把风铃球拿来我看看,早先我看书上记载风铃球技艺之高超匡古绝今,早就想瞧瞧什么样子了,奈何遍寻不着,如今可是找着了,怎么也得过过眼瘾。”

    齐靖笑了笑,和小方学士说了几句话。回屋捧出一个古朴的黑漆雕金盒子来,把盒子放到桌上,小方学士和谢定国都赶过来看。

    就只见里头一个雕花银质小球,猛一看普普通通,可拿起来看的时候,就发现这小球竟是用丝线般粗细的银线细细编织而成,一个小球也不知道编了几层,细细看过去层层叠叠数不清楚。

    小方学士拿在手中举着朝阳光处看过去,才看了没几眼就有一阵风吹过来,小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声音美妙动听。就像是在奏乐一样。

    “风铃球,果然名不虚传。”小方学士大赞:“今日可算是过了一回眼瘾。”

    谢定国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说别的,就是这编织的工艺都可谓巧夺天工。再加上铃声……反正我是没有看到过这样精巧的物件呢。”

    齐靖笑了笑。拿过一个水晶磨就的中间厚边沿薄的东西递给小方学士。又指了指风铃球的某一处:“您再瞧瞧这里。”

    在齐靖指点下,小方学士把那个水晶磨就的东西凑近,通过这个东西再看风铃球。就看到里头还编织了几个字:赠予吾儿齐傲母平氏。

    看到这几个字,小方学士倒吸一口冷气:“这,这,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光是这份工艺不说几百年前,就是如今也没有匠人能够做得到,不说一个人,就是集整个大周之力也做不来的。”

    他看过之后把风铃球放回盒子里,又把那水晶磨的物件也放过去,把盒子盖上抱在怀里再也不松手了。

    “方学士,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定国一眼看出事来,冷笑一声撇着嘴问:“莫不成还想把我兄弟家的宝贝抢了不成?”

    小方学士赶紧摇头:“不是,不是这么回事,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是陛下听说齐家有兵书有风铃球,特意叫我带去给他看看。”

    “如此……”齐靖才要说什么,谢定国拦住他:“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个,这个……”小方学士头上都冒汗了,他也没办法证明啊。

    实在没办法,小方学士一咬牙:“这么着吧,谢家小子跟我一起进宫不就成了。”

    谢定国想了一会儿:“这也成,那咱们这就走吧,等陛下看过了,我还得给我兄弟捎回来呢。”

    小方学士头上又冒汗了,他心里话,陛下要是看着这等好物件,哪里还肯还回来啊。

    不过这话他却说不出口,只能跟齐靖强笑两声,又带着谢定国告辞离开,齐靖把他们送出家门,才回身要进屋,就给齐宝盒一把拽住,齐宝盒把齐靖拽到石榴树下:“四哥,怎么样,小方学士没瞧出不对吧?”

    “没有。”齐靖笑了一声:“小方学士还说那兵法好,就是你三姐夫看了,也只说好。”

    “这便好。”齐宝盒轻松一口气:“我原来还担心呢,就怕我弄的兵法叫人看出不对来,既然小方学士和三姐夫都没瞧出来,那一定错不了的。”

    随后她又道:“陛下肯定也看不出来,陛下哪懂兵法,他整个心思都用在书画上头了。”

    齐靖敲敲齐宝盒的头:“还说呢,你真该谢谢你嫂子,要不是你嫂子仿靖宁王的字仿的那样像,恐怕早叫小方学士瞧出来了。”

    齐宝盒吐吐舌头:“哥,你就净知道维护嫂子,整个一妻管严,怕老婆的。”

    齐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你嫂子既然跟了我,我自然该维护她,哪家的汉子不知道维护自家婆娘的?再说,你嫂子也不容易,我让着她些又怎么着?凡是有本事的汉子就该在外头拼杀,回来对自家婆娘好些,那些在外头受了气回家拿老婆孩子撒气的原就不是什么好玩艺。”

    这一番话说的齐宝盒彻底无语:“得,我不跟你说了,你怕老婆都怕出这么些道理来,谁还能说得过你。”

    齐宝盒又吐吐舌头蹦跳着跑了。

    齐靖摇了摇头,笑了一声转身回屋。

    “怎么着,又叫宝盒说你了?”才进屋,云瑶正在桌前写什么东西,抬头看了齐靖一眼笑言。

    齐靖坐下来看向云瑶,就见她一边写一边划。纸上曲曲折折也不知道在画什么:“你还不知道宝盒那张嘴,从她嘴里什么话都掏得出来。”

    云瑶轻笑一声:“罢,总归是你们兄妹的事,我可是不掺和的,不过,你是不是该好生读书了?能做的咱们都做了,殿试的时候你可不能出岔子。”

    “遵命。”齐靖答应一声,拿了几本书过去翻看,一时间,屋子里一片安静。

    不说谢定国和小方学士入宫后怎么说的。反正。那本兵书和风铃球都没带回来。

    谢定国很内疚,总觉得对不住齐靖,也没脸去见齐铜锁,原本和齐铜锁约定要去踏青的。可这会儿他蔫蔫的。根本不敢再提这事。

    跟齐靖表示歉意之后。谢定国立马就走,跑的那叫一个快,就好像后头有猛虎追着一样。

    谢定国走后。齐靖对云瑶道:“得亏了咱家没有那等传家宝,不然岂不得气死?”

    云瑶冷笑一声:“陛下也实在过了,别人家的东西说抢就抢么,那风铃球我要放到铺子里卖怎么都得值几万两银子,他一文钱都不给……这可不成,我得去跟长乐公主好好唠唠,不能叫他白占咱们的便宜。”

    齐靖没说什么,也没劝云瑶,只是道:“叫长乐公主捎个信也好,只是陛下要真是厚着脸皮抢了去,咱们也没办法,你别因这件事情跟长乐公主闹。”

    “我傻么?”云瑶瞪了齐靖一眼:“不过一个风铃球,我至于跟长乐公主闹腾?”

    齐靖呵呵笑了几声没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齐靖才问云瑶:“你跟我说说蚂蚁是怎么回事,菩萨显灵的事我倒是能想得到,无非就是玉石底下埋了豆芽之类的东西,只要浇水,发豆芽的时候就能把玉石菩萨顶出来,就是蚂蚁怎么就排成字了?”

    云瑶伸手攥住齐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字,齐靖立时笑了:“原来这样,原来这样啊,娘子聪慧过人,这等事情都想得到。”

    云瑶握握齐靖的手:“你快读书吧,我去公主府走一遭,回来帮你温书。”

    她搂着齐靖的脖子噌了噌,这才起身换了衣裳出门。

    赵家,关姑太太瞅着赵五问:“你真决定了?”

    赵五点头:“真决定了,七姑娘虽然长的不算好看,可为人好,性子也好,娘也知道我性子腼腆不喜说话,为人也不机灵,要是娶个文文静静的女子,说话跟蚊子哼哼一样,那咱们家可就没顶门立户的人了,将来也难免叫人看不起,七姑娘就不一样了,她性子爽朗大方,又能言善辩,不管是与人交际还是管理后宅都是一把子好手,再兼之七姑娘又是能文断字的,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比较起来,长的差些真不算什么了。”

    关姑太太一笑:“我儿想的是,考虑的周全,跟娘想的一样。”

    她想了想又道:“如今齐四中了会元,若是不出意外,说不得就是这一届的状元了,到时候,齐家条件应该更高,说不得人家还瞧不上咱们呢。”

    赵五苦笑:“事在人为,咱们且先试上一试,要是齐家没那个意思就算了。”

    关姑太太一咬牙:“为了我儿,娘就去走一遭,反正依着我和齐家的交情,这事就是不成也没什么,以后大家该怎么交往还怎么交往。”

    云瑶才去长乐公主府不久,关姑太太和关二太太就结伴去了齐家。

    见到齐顾氏之后,关姑太太只是问好,关二太太坐了一会儿就问齐顾氏:“我今儿特意来替人打问一句,您家里的七姑娘订了人家没?”

    齐顾氏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还没呢,您也知道前头老五和老六才寻摸好人家,老七年纪还小,我们也不着急。”

    “是不着急。”关二太太点头:“只是如今长安有姑娘的人家都早早开始给姑娘寻摸人家了,好多人家都是十一二岁就相看,相看好了先订下亲事来,等到了岁数再成亲,我看你家七姑娘年纪也不算小,很该准备着了,这不,我这里有个现成的人选,也不知道您家能不能看得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求情

    “您看,还有劳您惦记了。”

    齐顾氏一听乐了,跟关二太太客气了几句:“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家,我们认不认识?”

    “认得,认得。”关二太太赶紧应承:“这户人家你放心,保管是家风清正,为人忠厚的,再不会屈了你家七姑娘。”

    “这是谁家了?”齐顾氏一时还真想不到谁家看中了自家老七。

    关二太太掩口轻笑:“这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伸手一指关姑太太:“就是我们家姑太太的义子。”

    “赵五?”齐顾氏吃了一惊,随后赶紧摆手:“这,这可不成……”

    关二太太和关姑太太都没想到齐顾氏想都没想的回绝,都觉得挺异常。

    关姑太太看了关二太太一眼,又看向齐顾氏:“老姐姐,您跟我说句实话,是我家小五子不好还是怎么的?还是您嫌弃我们家如何?”

    齐顾氏被问的有几分慌张,扎煞着手道:“您别误会,倒不是我嫌弃您家,只是……这孩子的亲事,不能压着成啊,我知道您喜欢我家老七,想有这么个儿媳妇,以后婆媳也好相处,可是,赵五这孩子长的那样俊俏,听老七说也是个腹有诗书的,要是,要是孩子看不上眼,将来小两口说不到一处,岂不把孩子们给害了。”

    谁也没想到关顾氏是因为这个而拒绝的,倒叫关姑太太有几分好笑:“素来男女亲事都是长辈们订下的,多数人家也没问过小一辈的意思。老姐姐这倒好,顾虑的真是周全,如此,我也跟您说句实话吧,过来提亲不是我的意思,是小五的意思,这孩子啊,喜欢您家七姑娘,这不,老是惦记着七姑娘。但凡隔几天七姑娘不去我家借书。他保准得问上几回,催着叫我过来瞧瞧七姑娘是不是哪不好了。”

    说到这里,关姑太太忍不住笑出声来:“您瞅瞅,这还没讨上媳妇呢。就把我这当娘的支使的团团转。将来要是成了亲。还不是七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二太太也跟着话赶话:“我们家姑太太什么人老姐姐还能不知道?最是老实没瞎话的,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往后,不管是关家还是赵家,都委屈不了您家七姑娘。”

    听两人这么说,齐顾氏才放了心,她笑笑:“即是这样,等我问过老七和她爹的意思再说吧,这事不能我一人拿主意,您说是吧。”

    这也是应有之意,谁家姑娘都没有一提亲就答应下来的,起码人家得商量一下,再打问一下男方的人品才能做决定的。

    关姑太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姐姐好生商量商量,再过几天我们登门再谈如何?”

    “好。”齐顾氏答应一下。

    等送走关姑太太和关二太太,齐顾氏立马就去找齐宝铃,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当场就把关姑太太替赵五提亲的事讲了出来,末了问齐宝铃:“老七啊,你是咋想的?觉得赵五这人怎么样?”

    齐宝铃低下头,好久都没答话,等的齐顾氏都不耐烦了才猛的抬头:“那就是个酸书生,最是刻板端正的。”

    “那你是不愿意?”齐顾氏又问了一句。

    这回,齐宝铃把身子都扭了过去,微垂着头脸红红的样子很是好笑:“我没说不乐意啊……”

    说完话,齐宝铃起身就走,齐顾氏一拍大腿:“这就得了,这就得了,老七,这事娘替你应了啊。”

    齐宝铃早跑个没影,不过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娘拿主意就好。”

    齐顾氏更加高兴,一溜小跑着去找齐老牛谈这件事情。

    不说齐顾氏和齐老牛怎么商量,单说云瑶坐车去了长乐公主府。

    因为她常来常往的,和公主也算是志趣相投,公主府的人倒都认得她,见她登门都笑道:“齐太太来了,前儿公主还念着您呢,说您和她约好了要踏青的,怎么就没音信了?”

    云瑶笑了笑:“这不是过来了么,赶紧给我禀报一声。”

    “还禀报什么,您请。”早有婆子过来引着云瑶进去。

    顺着小路走了一程就到了公主居住的院中,一个丫头见了扭头就跑,赶着给长乐公主报信,还有丫头打起帘子请云瑶进去。

    等进了屋,就听到长乐公主的笑声:“这人真不经念,刚还说你你就来了。”

    “如今春光正好,总闷在家里都要闷坏了,这不,我过来约你出去踏青。”云瑶笑着行了礼,坐在一旁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呢。”

    “求我?”长乐公主轻笑:“怎么也没带个礼物来,这是求人的章程不是?”

    “瞧瞧,事都没办呢就要谢礼,这也是你当公主的体统?”云瑶笑着回了一句,惹来长乐公主好一阵白眼:“你啊,越发的胆子大了,如今连我都敢笑话了,赶紧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等到长乐公主也坐了,又叫人上茶来,云瑶才叹了一声:“说起来,这事还真是……要是不实在没办法了,我也求不到您这里。”

    “你老实说吧,有什么事叫我们会元公的太太这样为难?”长乐公主也没把云瑶所求当回事,轻松的笑着。

    云瑶端起茶来,没喝一口就心烦的放下:“实在是……前儿小方学士到我家里来,正好碰着谢家公子看兵书,小方学士见了就讨来看了两眼,竟然说那兵书是大齐靖宁王所著,愣逼问这书的出处,我家相公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告之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相公是靖宁王的后辈。

    “什么?

    云瑶还没说完,长乐公主就惊的坐不住了。

    云瑶点头:“谁能想着还有这样的事,当下,小方学士又确认了一回,那书的确是靖宁王写的,又问相公还有什么信物没有,相公被他闹的没办法了,把祖上留下来的风铃球拿给他瞧,谁知道,小方学士见了大呼异宝,抢了就走。

    “小方学士把你们家的家传宝抢了?”长乐公主一听更加惊异:“这不该啊,按理说小方学士没这样无赖。”

    云瑶忍笑低头,哀声叹气道:“倒也不是小方学士抢了去,小方学士是拿去给陛下看了,谁知道,陛下这一看东西就再没回来。”

    这话一出口,臊的长乐公主脸上通红。

    长乐公主知道承平帝喜爱美色,看着好看的人就想弄进宫里,显的很无赖,实在没想到现在承平帝更加无赖,看着别人家的家传宝好也能抢了去,还叫人家正主讲理都讲到她这个当女儿的这里来了。

    “这个……”长乐公主也觉得承平帝做事不地道,有些对不住云瑶:“等驸马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叫他去父皇那里透透底,总归是,总归是想法子帮你要回来,要是实在要不回来,我和驸马就请父皇补偿你家一二如何?”

    长乐公主对于能把东西要回来也不抱什么希望,已经想着她得付出多大代价才能补偿齐家了。

    “陛下富有四海,按理说,我们家有什么好物件陛下能瞧得上,那是家里的荣幸,我们不该说什么,只是,这实在是传家宝,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且还想仗着传家宝正名,实在……要是陛下想要,且等我们正了名再呈给陛下如何?公主,并不是我们不识抬举,实在是那东西关系到齐家好几辈的人,但凡不是这样关系重大,陛下看得上,又有什么割舍不了的。”云瑶苦笑着跟长乐公主请求:“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也不认得别人,这才寻到公主门上,公主莫因此恼了我才好。”

    “瞧你说的。”长乐公主嘴上不说承平帝的不是,心里却已经开始腹诽他了:“你能来求我我高兴,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

    云瑶又笑了笑:“这事也不是多打紧的,公主慢慢跟陛下说就成,莫因此牵连到公主,还有,踏青的事咱们可定了,再等十天殿试过后咱们就去,到时候我把我家五妹也带上,咱们在青山绿水间吃烧烤怎么样?”

    长乐公主自来是个爱玩的,一听立时乐了:“这个好,咱们说定了,到时候你来寻我。”

    “好。”云瑶点头:“吃的玩的您就不用带了,只管带着一张嘴去就成。”

    长乐公主越发的高兴:“那好,我除了带嘴,风筝就包给我了,我带上几个大风筝,到时候咱们一块玩。”

    两人越说越可心,又唠唠叨叨了半个多时辰云瑶才告辞。

    她这里前脚后,后脚长乐公主就叫人去寻祁振。

    正好祁振才要回府,半路上碰到府上的下人一听公主找他,急匆匆赶了回去。

    一进门,祁振就问:“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公主看到祁振立时叫人过去伺侯,等祁振坐稳了才哭笑不得道:“还不是父皇又出了那叫我等无脸见人的事了。”

    说话间,她将承平帝怎么强夺齐家家传宝的事情讲了出来。

    祁振听了也是哭笑不得:“父皇如今越发的任性了,行了,这事你莫管,待我进宫的时候问上一二就明白了。”

    长乐公主点头:“你经心些,这事齐家也没声张,直接就求到咱们头上,咱们得好生问明白,怎么也得给齐家有个交待,要不然,真叫齐家把事情传扬出去,谁脸上也无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落架凤凰不如鸡

    “祁振呀。”

    承平帝对着祁振讪讪而笑:“你去问问齐家那小子,叫他把靖宁王的兵书还有那个风铃球让给朕如何?”

    祁振面现为难:“父皇,那齐家太太都求到公主头上了,您怎么还打人家家传宝的主意呢,您富有四海什么好物件没有,怎么就非得要这两个东西?”

    祁振和承平帝投缘,在承平帝跟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承平帝也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今儿也是,他一到宫中就跟承平帝讲了齐家的事情,请求承平帝把齐家的传家宝还回去。

    只是承平帝如今正稀罕着呢,哪里肯依他。

    “这个……”说到齐家太太,承平帝想到云瑶那张绝美的脸,一时又是心神恍惚,满心的为难,美人求情,他自然乐意开恩,只是,那两样东西又都是他的心头之好,真要叫他再拿出来,那简直就跟割肉剜心一样,他又哪里愿意。

    “儿臣就知道父皇不愿意。”祁振叹了口气:“要是父皇实在不愿意把东西给齐家,就给人家些补偿如何?”

    承平帝一听高兴了,补偿好啊,他富有四海,要什么没有,宫里的金银财宝更是堆的满库房都是,稍微拿出来一些给齐家,换得那两个绝世宝贝,这买卖做的真叫一个好。

    祁振一见承平帝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有门,又叹了一声:“儿臣觉得这事还是父皇做的不地道,给齐家的补偿不妨丰厚些。”

    “好。好。”承平帝赶紧点头,看着多宝阁上放着的古朴木盒呵呵的笑:“只要齐家肯出让宝贝,怎么着都成,驸马啊,你去齐家问问他家缺什么,朕多给些也无妨。”

    祁振苦笑一声:“齐家缺什么?什么都不缺,就是齐家老太爷有一件心腹事,父皇要是答应了,齐家怎么都好说。”

    “心腹事?”承平帝光顾着看宝贝了,也没听太清楚:“他有什么为难事说出来。朕办了就是。”

    祁振一听这个好。立马打起精神来道:“说起来,这事也不算太为难,就是早先齐家老太爷有个亲生的妹子小时候走丢了,齐老太爷找了半辈子。临了都记挂着。正好前几天有了妹子的音信……这个。当时老太爷看到十二皇子戴的银锁就觉得眼熟,摘下来一看立时就哭了,拿出他身上戴的银锁。竟然是一对,老太爷立时抱着十二皇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待祁振说完,承平帝惊的猛然站起身:“你说什么?那个贱婢……”话没说完想着人家到底是靖宁王之后,再叫贱人似乎有点不太好,承平帝强压下心头震惊:“那个陈氏是靖宁王之后?”

    祁振点头:“是这么着的,当时齐会元怕弄错了,还特意寻了血亲草滴血认亲,结果不差分毫。”

    承平帝更加震惊:“陈氏长的那个样子,怎么会是靖宁王之后……不对,齐家一家子没一个俊的,靖宁王可是自古以来少有的美男子啊。”

    这话说的,倒叫祁振都笑了:“父皇只说靖宁王俊美,却也不想想靖宁王可是娶了无盐女为妻的,想来儿子肖母,这孩子就长的丑了,之后一辈辈传来来,要是长的俊才怪呢。”

    一番话说的承平帝闭目无言,心里这个郁闷啊:“唉,朕原来还说找着靖宁王的后辈好好瞧瞧,想看看得是怎么一个俊美模样,哪里想得到竟是这副丑样子,看来啊,朕也只能梦中意会了,遗憾,遗憾啊……”

    祁振听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好久才道:“怎么说十二皇子之母都是名门之后,父皇那么作贱人家也有点……如今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照儿臣看来,不若给她正正名吧,还有十二皇子,怎么都是父皇的血脉,又素来是个孝顺不争的,父皇就是不待见他,可该有的也得给他,堂堂的皇子也不能叫谁想踩就能踩的。”

    祁振这话是中肯之言,承平帝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承平帝就是这个样的人,他看中的人怎么都好,说不定就是骂他两句他都觉得好听,他要看不上的,再怎么敬着他,他都觉得你恶心着他了。

    要说十二皇子自己来跟承平帝说什么他母亲是名将之后,叫承平帝给他娘平反,说不定承平帝立时就能把他给叉出去,可这话叫驸马说来就又不一样了。

    承平帝最喜欢长乐两口子,另外,对云瑶也有一种很微妙的心理,这事既然是云瑶托长乐两口子捎了话的,他就很乐意给个面子。

    “你说的倒也是。”承平帝点点头:“说起来给陈氏正正名也不费什么,老十二那里……算了,到底平阳死的那样惨,她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十二了,往后对老十二好些也是应有之理,这么着吧,你代朕去看看老十二,瞧瞧他府里缺什么少什么的,也不用回朕,直接去内务府捎话叫他们准备起来。”

    “是。”祁振赶紧起身答应一声,笑道:“如此,那两样宝贝可算是保住了,父皇得了宝贝,怎么也得叫儿臣好好的看看吧,儿臣可一眼都没瞧见呢。”

    承平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应承一句亲手把盒子捧过来打开叫祁振看那兵书:“你瞧这字绝对是靖宁王所书,这字体,这韵味,不差一丝一毫,还有这书中的兵法都极精妙,看了这书就能想到当初靖宁王是怎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祁振笑笑,对于承平帝推祟的靖宁王倒也认同,不过,心里还是加上一句话,靖宁王最好的就是长了一张好脸,不然,也不会叫承平帝念念不忘。

    看完兵书,祁振陪着承平帝又欣赏了那个风铃球,待看到天色不早之后才起身告辞。

    出了宫门,祁振倒也没有回府,而是转弯去了十二皇子府中。

    十二皇子府并没有在皇城周围,而是在离的很远的安乐坊,进了安乐坊从一个小桥上走过,再转弯有一个小胡同,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字,周围的人都叫它槐花胡同,十二皇子府就在槐花胡同中。

    这胡同周围住的都是寻常人家,宅子都不大,显的也有些破旧。

    祁振进去走了没多少路脚上就沾了些泥,他忍不住皱眉,更加轻手轻脚的过去,等快到胡同尽头的时候,才看到连个门牌都没有的十二皇子府。

    说是皇子府,也不过是个破旧的普通宅院,大小不过三进,宅子的门房上头的瓦片都缺了,十二皇子没钱,也修理不起,只好这么将就着。

    再看过去,墙着上生了许多杂草,就连门前地上都生了青苔。

    祁振这眉头就皱的更紧了,心说十二皇子的日子竟过的这样不堪,他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若换成祁振,他怕一时半刻都受不住。

    走近了,祁振差点给滑倒,伸手扶住墙才将将稳住身体,这一扶,却又摸了一手的土。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帕子来仔仔细细的把手擦干净了,把帕子直接扔在路旁,这才叫随从过去敲门。

    门倒是敲了,只是好半天也没人应门。

    祁振这脸就更黑了,又等了大根有一刻钟,才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来了来了,谁啊……”

    紧接着,破败的黑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出来一个穿的很破旧的四十多岁的汉子,汉子一眼看着祁振,打量他那一身锦衣华服,满脸的惊异惧怕:“您是……这位爷,您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堂堂皇子府的看门人就这种德性,祁振这脸都黑如锅底了,心下不由对那个只见过一两回面,连话都没说过的十二皇子有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这是当朝驸马爷,过来寻十二皇子说话,你赶紧禀报去。”见祁振不说话,他的随从才倨傲的吩咐了一声。

    那个汉子赶紧应声:“唉,唉,这就去。”

    回头跑了一段路,他才惊惧的回身:“真是驸马?”

    祁振点头:“错不了的,赶紧给皇弟禀报一声。”

    那汉子这才头也不回的跑了,不一会儿功夫,十二皇子身着一身常服迎出门来。

    看到祁振,十二皇子先是惊了一下,随后佯作震定过来行礼:“见过姐夫。”

    “一家子这么多礼做什么。”祁振笑着避了过去,携了十二皇子的手笑道:“父皇今儿念起你来,说是也不知道你如今日子过的怎么着,这府里连个女主子都没有,怕极为冷清,就叫我这个当姐过的过来看看,瞧瞧你缺什么少什么好叫人补齐了。”

    十二皇子一听这话,心知必然是齐家发了力,给他娘亲把身份搞上去了,不然,依承平帝的德性,就是八百辈子过去也想不起他这个儿子来。

    虽然这样想,十二皇子还是笑道:“劳父皇挂心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祁振进了门,一眼就看到本来青石铺就的路面坑坑洼洼的,院子里除了两棵桂花树之后别的花草一概皆无,还有正房柱子掉了漆,房上的瓦片也掉了下来,房顶都长了草。

    这一看,祁振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强笑道:“我看着缺的还多着呢,等我回去给内务府捎个话,叫他们给你好生收拾收拾宅子,最起码,也得像个样子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睁眼说瞎话

    十二皇子引着祁振进屋,又赶紧叫人上茶。

    祁振进去微一环视心里就更加不好受,十二皇子府中待客之处竟然跟个雪洞似的,除了放了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方桌,别的东西一概皆无,连一丁点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你岁数也不小了,说不得过上些时候父皇就给你相看个娘子,这府里再不收拾可不像样。”祁振强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打心眼里更加觉得承平帝做事不地道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正经的皇家血脉无视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叫人想想都心凉。

    十二皇子垂头,面带一个嘲讽的笑:“我这副模样哪里还敢妄谈娶妻,姐夫也别替我操心了,我这么着挺好的。”

    “胡说。”祁振把脸一板:“样子长的不好怎么了?天底下样子难看的多了去了?你当谁都跟天仙似的?也没谁规定长的好的才能活的好,长的难看的就活该去死,你凭什么这样轻贱自己?”

    祁振一边说一边起身:“就算是父皇一时想不起你来,没有吩咐人给你置办东西,你怎么也得折腾一下,叫内务府的人不敢轻贱,你瞧你,堂堂皇子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了?”

    十二皇子韩昕笑容更加苦了:“父皇想不起我来是好事,省的记起我恶心着他老人家,再想个法子明里暗里的打压我,我消消停停的把头扎下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何苦非得闹腾着叫人记起来。再狠命作贱。”

    “你……”韩昕一番话叫祁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韩昕越发的连声冷笑:“你瞧瞧父皇给我们取的名字,我名韩昕,可不就是含辛茹苦么。”

    祁振更加开不了口了。

    随后他想想十二皇子的名字,还真是啊,这名儿可真不好听,韩昕韩昕,怕是一辈子都含辛吧。

    再想想别的皇子的名字,祁振突然间笑了起来:“老十二,可不只你的名字不好,你那些兄长们哪一个有好名字?你自己去想想。”

    呃?

    十二皇子想了想。也是无言以对。

    祁振扳着手指一个个的数着:“太子名旦。韩旦,韩旦,要是叫口齿不清的人一叫,听起来怎么就像坏蛋呢?二皇兄名晁。你念一下是什么。寒潮。难道老二活该要冻死么?老三没长成人就不说了,只说父皇最喜爱的老六吧,韩昊。他岂不是要喊一辈子口号?”

    十二皇子只剩下呵呵了。

    “所以啊,你别想着你名字不好,父皇就有多看不上你,其实吧,父皇是真不会取名字的。”祁振劝了一句:“再怎么说子不言父过,父皇如今想叫你好好的,你能低一下头就低一下,万事都没自己过的好重要。”

    祁振这样苦口婆心的劝着,大有不厌其烦之势,十二皇子虽然没听到心里去,可对于祁振这番苦心还是挺感激的,也念着长乐两口子的好。

    “姐夫,你与长乐姐姐对我的好我心里知道,早先长乐姐姐就曾偷偷关照过我和平阳姐姐,如今姐夫亲自登门劝说,我领你们的情,只是……罢了,总归姐夫也是为我好,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姐夫要是有空就叫内务府帮我把家院整理一下,屋子的陈设换一些,另外,能不能商量一下每月给我的俸银多些,我这里实在有些揭不开锅了。”

    韩昕对祁振说了一番心里话,末了又道:“要不是前些日子正好认了舅父,舅父把棺材本给了我,说不定我这阖府上下都得饿疯了。”

    韩昕没隐瞒分毫,淡淡的把处境说了出来,没有丁点感觉丢脸。

    祁振倒觉得这个十二皇子心挺大,而且心态很不错,他自小不被人重视,甚至一直被打压都能长成如今这个样子,要是也跟别的皇子一样有名师教导,又是锦玉堆里出来的,那心胸气度不定多好呢。

    头一回,祁振心中叹惜,挺替韩昕惋惜的。

    他和韩昕说了一会儿话,又起身叫韩昕带着转了一圈,最后道:“花园也该整整了,还有,我去跟父皇给你要些安家银子,每个皇子分府出去安家银子给个一二十万两都不顶什么用,哪个府上够花用的,偏你这里才给了多少,你也是个万事不计较的,一句话也不说,平白给内务府省那些银子,填饱了他们的肚皮。”

    韩昕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反而祁振更加替韩昕不值,带着怒气匆匆从十二皇子府里出来。

    这时候天色已然不早,原来,祁振是该回公主府的,不过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韩昕挺委屈,一腔正义之心发作,并没有回去,而是杀到内务府发了好一通的火,将内务府上上下下折腾了一通,又借着承平帝的口谕跟内务府讨了银子,又亲自挑了好些下人给韩昕送去。

    待第二日祁振清早醒了就又匆匆进宫,在承平帝那里给韩昕进言,从承平帝私库掏了不少好东西又给韩昕送去。

    之后,内务府派人去十二皇子府,请韩昕再挑个地方建府,韩昕却说他在这里住惯了,并不用再劳民伤财的,若是可行,叫内务府的人帮他把现住的宅子整整,多余的钱添些摆设物件或者布匹粮食之类的。

    韩昕也是饿怕了的,如今但凡有了丁点活动的余地,又哪里肯要什么好宅子,在他心里,万事都没有粮食可靠。

    有了韩昕这些话,内务府的官员心里也有了底,拨了好些银钱帮着韩昕修建皇子府,又从造办处给他添置了好些精巧物件,将江南进贡来的好布料也送了许多去,一时间,十二皇子府很有些蒸蒸日上的架势。

    齐家众人也都密切关注着,瞧见十二皇子府的改变,齐老牛才算是放了些心。

    又隔几日,承平帝终于追封了十二皇子的生母陈氏为妃,虽说为妃,到底承平帝意不平,并没有封号,只是陈妃陈妃的叫着,即便如此,这陈妃也算是有了名头,遗骨也能移进皇家陵寝,终是有了叫后人祭祀的资格,十二皇子的身份也抬高许多,总体来说,承平帝能够这样,十二皇子已经很知足了。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到了齐靖殿试的日子。

    可巧的是,殿试这一天正巧是承平帝寿辰,打从承平帝寿辰七八天以前,长安城各处就高搭彩棚,各色的杂耍,戏玩之类的都在街头巷尾的高台上拿出绝活叫百姓欣赏。

    唱的多数戏都是祝寿的,就是那杂耍也跟祝寿有关。

    就比如那变戏法的,好些戏法都带着偷上天宫献仙桃的意思,也有的大唱祝寿词,一时间,长安城热闹无比。

    等到了殿试这一天,街面上越发的热闹,好些街道都是清水洒路,各个店家把那青砖铺就的路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灰尘。

    参加殿试的举子们大早上起来就穿了朝庭专门派发给各人的衣裳,都是红色襕衫,头上戴了红色的状元巾,鬓边斜插一朵牡丹花,因为要得意天颜,各个举子都还要在脸上敷粉。

    别人倒也罢了,就比如那肖智肖公子,人本来就长的白面书生状,一张脸挺俊俏的,整个人白白净净面若好女,戴上那红色头巾,插上牡丹花,脸上敷了粉,反倒更显的俊俏。

    可齐靖这样高壮黝黑的汉子穿红着绿的本就难看,齐靖多数时候都没有穿过红衣,大多都是蓝色或者黑色的衣裳,今儿却偏生要叫他穿红衣,他怎么瞧怎么别扭。

    当齐顾氏把一朵红牡丹给他戴上之后,齐靖这脸就拉的好长,指了指那牡丹花:“娘,咱能不能别戴?”

    齐顾氏瞪他一眼:“你跟陛下说情去,今日谁不是如此打扮,偏生你要别类。”

    其实齐顾氏也觉得齐靖这么弄比平日里更丑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不过,她还是随风就俗,不但给齐靖别了花,还拿了白白的粉往他脸上扑去。

    齐靖就更受不了了,才要躲,却听云瑶笑道:“相公戴上花挺好看的,有一种别样的天然风情,我看着勾人的紧。”

    呃?

    齐靖:呵呵。

    齐顾氏:儿媳妇的眼神太不好使了。

    齐银竹:弟妹肯定爱惨了四弟的,违心话都说的这样顺溜。

    齐老牛:老婆子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夸过我?

    齐宝铃:四嫂越来越会说话了,瞧这话说的,别样的天然风情,我也只能呵呵了。

    齐宝盒:四嫂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长进了,她要入朝为官,肯定是一奸臣。

    齐宝珠、齐宝瓶:今天定要好好做顿好的犒劳四嫂。

    齐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一家子按住他,愣是给他抹的脸上白白的,他底子黑,就是抹上粉也不像样,大有一种驴粪蛋上下霜的感觉。

    别人看着这心里腻歪的不行,就是云瑶瞧着却觉得挺好看的,一脸花痴状的看着齐靖:“不愧是我家相公,怎么妆扮怎么好看,就是这样往丑里扮,那也是帅惨了的。”

    齐家一家子都有一种整个人冻成冰块然后被人敲碎的那种感觉。

    齐宝铃想着,得亏我没蛋,不然蛋得多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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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殿试

    齐靖有点没脸出门。

    外头小厮却一个劲的催着,他没办法,只好掀起衣摆出了屋门,到前院坐上马车一径去了宫中。

    齐靖前脚才走,云瑶就跟齐顾氏道:“娘,我前些日子就已经在离皇宫不远处的庆楼包了房间,咱们这会儿过去又能过去看牡丹,还能吃饭听书,顺带等相公考完出来。”

    齐顾氏一听乐了:“这个好,咱们立马就去。”

    齐老牛也开始催着下人们备车,又收拾了一通,一家子终是坐上马车过去。

    等到了庆楼,就见那里人真是忒多了些,一层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小二迎出来问了一句,云瑶立时把包房的号码说出来,小二带着齐家一家人上了木质楼梯,一直到三层,打开一个挺大的开间叫齐家一伙子进去。

    这间屋子挺宽敞的,又是三面开窗,窗子一打开,徐徐春风吹来,就是一阵暖意。

    面北的窗子能看到皇宫,面南的窗子可以看到街市,面东的正好对着庆楼后头一个大花园子,这个时节正是牡丹盛开的时节,时人最爱牡丹,长安各处都栽种了许多的名品牡丹,这庆楼后院也有一大片的牡丹园,正好这间屋子就正对着牡丹园,从朝东的窗子看过去,就看到那姹紫嫣红、繁花似锦。

    银竹和云瑶都是爱花的,两个人趴到窗边一边看牡丹一边讨论哪一个更好,或者这里有什么新品。

    宝盒和宝铃爱热闹。俩人爬到正对着街面上的窗子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齐宝珠和齐宝瓶却直催着上菜,齐铜锁则陪着齐顾氏遥望远处的皇宫,当看到一片大红色入目之时,齐顾氏激动的拍着齐铜锁的手:“你快瞧瞧,这是不是你兄弟进宫了?”

    立时,云瑶和银竹也赶过来瞧,在这里也能瞧到,心里猜也能猜到必然是这些新科进士进宫,只是离的忒远了点,并不能看得清楚。

    齐顾氏挺遗憾的。云瑶却道:“没事。等相公高中状元骑马夸官之时一定打这儿过,娘可以看回热闹。”

    齐顾氏这才转为欢喜。

    不一时,菜品端了上来,齐宝珠和齐宝瓶也顾不上旁的。一个劲的埋头吃菜。云瑶又在窗根前看了一会儿皇宫中的情况。见那群穿红衣的新科进士走的连个红点子都看不着了才返回来。

    虽然云瑶挺喜欢吃的,可是今天是齐靖殿试的日子,她老是惦记齐靖。别说只是寻常美味,就是龙肉怕也吃着不香的。

    齐顾氏和齐老牛也都惦着,也没什么心思吃饭。

    幸好这个屋子空间很大,里头摆了两桌,云瑶胡乱吃了几口菜就叫小二收拾了另一桌,在上面摆了茶点干果蜜饯之类的,她跟齐老牛和齐顾氏移到这一桌上说话。

    齐顾氏紧张的握着茶杯:“你们说,老四长的那么寒碜,陛下会不会瞧不中他,会不会不叫他中进士?”

    齐老牛显然也很紧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云瑶只能强笑一声:“娘想哪去了?就是陛下再怎么着也不能在为国选才之事上瞎胡闹啊,相公可是连中五元的新科进士,这一回又是会元榜首,陛下要是连他都取不中的话,还有何脸面谈治国。”

    这话倒也是,齐顾氏听了也跟着笑了笑,扯着嘴角笑的一脸僵硬:“我老是担心,唉,三姐儿你长的好,你哪知道咱家受了多少苦多少难,我这几个孩子就因为长的不好自小就受人欺负,从小到大,不管是做什么都比别人难,叫我每回想起来,这心里疼的什么似的。”

    云瑶能够感受到齐顾氏的难过心疼,她凑过去握住齐顾氏满是茧子的那双手:“娘,你得这么想,正因为别人眼光不好,瞧不见咱们家里人的好,叫大伙吃了许多苦,可也练了一身的本事,长大了才能各个这样出息,您瞧瞧,咱们家哪一个不比别人家强百倍,如今姐姐妹妹们又寻到了好亲事,相公和我虽不说举案齐眉吧,可也是夫妻恩爱,娘还有什么可愁的,等着相公这回中了状元啊,您就是状元的娘了,往后,您安安稳稳在家做老封君,这日子得多美,您和爹的好日子可在后头呢。”

    她这番话说的齐顾氏和齐老牛心情都好了不少。

    云瑶趁机把齐顾氏前头那半碗凉茶换成热茶给她端过去:“娘喝几口茶压一压,咱们一家子今儿就在这耗上了,几时看到殿试结果,几时再回家。”

    “好。”齐顾氏拍拍云瑶的手:“你也吃点东西吧,瞧瞧,这几天光替咱们忙活了,又要忙着你表弟的事,又要忙着老四殿试的事,你整个人都瘦了好些,这小下巴尖的都能当锥子了,叫人看了心疼。”

    云瑶笑了笑:“我这不正吃着吗,娘也吃,这蜜饯挺好吃的,还有这果子……对了,您尝尝这杏仁,味道整的不错。”

    齐顾氏一边笑一边把云瑶给她端过去的果子点心都吃了。

    正左右无聊的时候,外头开始说起书来,云瑶过去把门打开,把珠帘放下,说书的声音就这么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

    说书先生倒也没说别的,就说前一回状元夸马游街之事,又说到三年前那个新科探花长相俊美非常,游街之时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给他扔了各色鲜花,各种的香帕子,乃至于那些耳环、手镯、头花之类的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扔,险些把新探花好好的一张美人儿脸给砸花了。

    说到这里,说书的语气更加的幽默,开了好几回玩笑,逗的听书的人笑的前合后仰。

    不说齐家怎么在庆楼等着,只说齐靖跟着队伍进了宫,先就有礼部官员过来教导大伙礼仪,教大家如何面君,如何见礼,要在何处殿试,考试完后怎么上交试卷之类的都交待个清清楚楚。

    好些年轻的新科进士紧张的头上都冒了汗,就连肖智也极为紧张。

    齐靖反倒丁点不紧张,他才进宫的时候被好几个新科进士嘲笑,又说他长成这样还敢擦粉,真是人不知其丑,要是往常齐靖肯定早就记了仇,说不得还回暗中反击一二。

    可今日云瑶说的那些话叫齐靖很感动,他只惦记着云瑶,也顾不上和别人计较。

    到了这一会儿,他心理反倒是最为平静的,齐靖凑到肖智跟前小声道:“肖兄不必紧张,当今陛下最为看中美色,你长的这模样总归比我强多了吧,咱俩天上差到地下,我都没害怕,你怕个头。”

    齐靖这话虽说的不好听,可大大缓解了肖智的紧张情绪。

    肖智强笑一下,攥了攥手:“我没事。”

    才说完话,就有礼部官员带着大家到了殿试之处,也就是皇宫最南边的大庆殿。

    一行人进了大庆殿,就看到礼部好些官员已经侯在那里了,除去礼部官员,还有一些太监宫娥穿梭其间。

    一个礼部官员唱了号,把各人的桌子安排好,因为齐靖是会试榜首,他的桌子排在最前头,而肖智也在前边,等这些新科进士坐好,就有太监发下考卷。

    殿试自然不像会试的时候要考许多,殿试时间有限,左不过是诗词策论之类的。

    有些皇帝诗词,有些考策论,根本各人喜好而来,这一回,考的却是策论,论述的问题也极为奇葩,那便是皇宫有没有必要扩大,长安城有没有必要改建,叫整个长安景色更美。

    果然不愧是最注重颜面的承平帝,一个科举考试都能提出这些问题来。

    当下,好几个新科进士拿到考卷之后就白了脸。

    齐靖看了看考卷也忍不住皱眉,实在是很想跟承平帝打上一架,虽然心里不高兴,可齐靖还得绞尽了脑汁去想这些题该怎么做。

    没办法,谁叫承平帝那样重颜面,齐靖也只能不要脸了,答题的时候写了许多拍马屁的话,写的他自己都恶心不已。

    齐靖来长安也半年多了,自然也明白长安城的百姓是个什么德性。

    说实在话,大周建国的时候本来要定都洛阳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大约是大周太祖爷发疯了,弃洛阳选长安,建国初期,因为后宫人少,还有太祖爷是一位很节俭的皇帝,这皇宫盖的就有点小了。

    以至于后来好几代帝王都想把皇宫扩建一下,可是发展到后来,皇宫周围住了好些个商家百姓,这些百姓凡是一听陛下要扩建皇宫,就开始到街头游行,坚决反对皇宫扩建工程,怕的就是把他们的家拆毁了。

    高宗皇帝的时候,高宗曾和百姓代表商量,在别处替他们修建更好的住宅叫他们搬过去,可是百姓们不同意,因为搬的远了住着不习惯,再好的宅子也没有紧挨着皇宫繁华,有颜面啊。

    没办法,大周朝历代皇帝只能放弃皇宫扩建的想法,以后再也没人提过,这一回,承平帝竟然又提了出来。

    齐靖写文章的时候很肯定了承平帝的想法,只说皇宫确实该扩建,又说长安城很该好好的改建一下,起码得多几个开放性的园林,叫百姓茶余饭后有个玩乐之处。

    可要说如何改建,怎么搬迁皇宫周围的住处,齐靖就把两相结合起来解决。

    约摸写了一个多时辰,齐靖终于把策论写完,看看无有错字,也没有再修改的地方了,就开始抄写到另外一张纸上,之后把名字什么的都填好,这才叫住一旁的礼部官员交了试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如此花痴

    等到所有考生都交了考卷,又有礼部官员上前带考生们到了偏殿歇着。

    而负责看卷的官员已经开始把糊好名字的考卷拿过来看,这次看卷并不是取中,而是分名次,看的比往常快了好多,再加上到底人少了,判卷的人又多,没多大会儿功夫就看完了。

    之后,主考官就把前十名的考卷挑出来送到承平帝那里请求御览,御笔亲点第一甲进士及第。

    这个自然就更快了,承平帝完全是根据个人喜好来评判的,他看到试卷,先看了一份,皱眉:“考官如何评判的,这等试卷也能名列头十名?”

    把考卷扔在一旁,承平帝道:“那就是第十吧。”

    随后又看了一份:“这个写的倒也中肯,只是办法不是好办法,看在他一番苦心的份上,就点个二甲传胪吧。”

    又看几份考卷,承平帝依次排了名次。

    还剩下四份考卷的时候,承平帝突然住了笔,看了看刘瑞:“把糊的名拆开,朕看看哪一位是咱们连中五元的大才子。”

    刘瑞也突然想及此事,心说得亏了陛下记起,考官们也实在太不尽职了,竟然不把齐五元的考卷挑出来,要是陛下没点中他当状元,岂不失了本朝第一位连中六元的状元么。

    他赶紧过去利落的把卷子上糊好的名字拆开,先把承平帝看过的几份考卷挑出来看了几眼,这里头没有齐靖的名。刘瑞松了口气:“看来陛下眼光独到,这几份里头没有五元公的考卷。”

    承平帝一乐:“他能连中五元肯定有其独到才学,朕自然也瞧得出来。”

    随后,承平帝特意把齐靖的考卷挑出来看了一回,才看没几眼就击案大赞:“好,好一个齐五元,果不愧本朝第一才子也,这文章写的着实惊才绝艳,可堪状元,可堪状元啊。”

    说完。承平帝提起朱笔写了六元两个字。

    看完所有的考卷。每一个上头都写好名次,就把考卷扔给刘瑞,叫他传旨去。

    刘瑞捧了考卷去了大庆殿,考官已经在那里等侯多时了。见刘瑞过来立刻围上来笑问:“刘公公。陛下是怎么个意思?今年不见这些新科进士了?”

    刘瑞笑笑:“先唱名。唱过名之后还请禇大人带着这些新科进士拜见陛下。”

    主考官禇大人点头应承,叫过礼部官员开始唱名,唱名之后。果然由礼部官员引着这些新科进士到紫宸宫拜见天子,自此之后就是堂堂天子门生,除去天子,再无一人能夺去他们的功名。

    一百多个新科进士排着队往紫宸宫而去,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喜意,每一个人都是意气风发,说不尽的傲意欢喜。

    齐靖做为状元走在前头,他身后是这届的榜眼,榜眼已过中年,约摸四十多岁,是长安本地人,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贵族出身,整个人很倨傲。

    而探花郎果然不愧探花美名,长的肤白如玉,面貌清秀。

    肖智排在第四,是这科的传胪,他没想着能考这样好的名次,脸上也带着笑,脚步都轻快许多。

    入了紫宸宫,就见天子高坐,这些人排队依次陛见。

    当承平帝看到齐靖的时候,见他那张黑脸上抹了粉,头上别着大红花,一身的红袍,怎么就那么不忍直视,就那么刺眼刺心。

    承平帝任性惯了的,当下就拿袍袖遮了脸,摆了摆手:“平身吧。”

    齐靖这一批有十几个人起身退到一旁,又有第二批过来,这一批颜值上明显要高大上许多,承平帝看的很欢喜,不过也有些后悔,怎么点中的前十几名就那么寒碜呢,也就探花和传胪能看一些。

    紧接着,剩下那些也被带着给承平帝三跪九叩,高呼万岁。

    陛见之后,便有人拿了红绸系好的大红花给一甲这三个系在胸前,状元巾换成官帽上头插了花羚,装扮好了之后,出紫宸宫的时候,齐靖作为状元,是可以踩在中间御道上出去的,别人看他踩着鳌头缓步而行,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待出了紫宸宫,头三名跨上骏马出宫。

    这一次,齐靖又有其优待,他可以骑马从宫门正中出去。

    这皇宫正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谁想出就能出的。

    也只有当今天子可以从正门出入,其后就是皇后大婚之时由正门入,再便是状元郎得中之时可从正门出。

    齐靖从正门打马出去,榜眼和探花只能从偏门出去。

    别的人也只能步行从偏门出,对于头三名,谁心里不羡慕的很啊。

    出了皇宫,三人放缓了步伐,由差役牵着马打从御街前经过,当齐靖三人才走近御街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的喧闹声。

    前有差役鸣锣开道,后有三百侍卫跟随,齐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眼界开阔许多,能看到前头密密麻麻的人群。

    长安城本来人就多,如今约摸万人挤在御街两侧,不说别的声响,就是一人咳嗽一声,加起来那也是惊天动地的。

    御街两侧高楼之上,许多大姑娘小媳妇有拿帕子掩面偷瞧的,有正大光明探着身子朝外张望的,还有笑着跟齐靖几个招手的。

    齐靖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怕是跟探花郎招手,便更加不去理会。

    等走到御街上的时候,齐靖耳中听到许多的惊呼,比如,状元怎么这么丑?探花好俊俏啊……之类的话。

    他早已心如止水,并不因为别人说他丑而感觉自卑或者怎么的。

    就是听到有人嘻嘻笑着说状元公丑人多作怪,这样丑还戴花之类的话他也不作理会。

    骑马缓行,齐靖又听到街旁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指着孩子大声道:“叫你吃饭你不吃饭,再挑食你就长成状元公这副丑样子了,到时候只能去考状元,不然连媳妇都讨不到。”

    孩子被他娘训的大哭,边哭边道:“我不要变丑,我不要考状元,考了状元会变好丑……”

    齐靖:……

    不说齐靖怎么着,单说云瑶几个正在吃茶说笑,就听到锣鼓声响起,一家子都朝窗边挤过去,打眼看去就看到许多差役正在前头开道,齐顾氏急的眼都红了:“状元出来了,状元出来了,你们说老四会不会得中状元?”

    云瑶扶了齐顾氏一把:“那是肯定的,相公要是考不中,那就是考官眼瞎了。”

    银竹瞪了云瑶一眼:“说什么呢,小心叫人听着带累你的名声。”

    云瑶呵呵一笑:“怕什么,反正我嫁人了,相公又不会嫌弃我,名声好坏我早不往心里去了。”

    银竹: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铜锁呵呵笑着:“二姐净胡说,弟妹别理她,照我说也是,老四要是考不中,那还真是考官瞎了眼。”

    正说话间,就看到齐靖一身红衣,骑在高头大马上缓步过来,云瑶立时探出身去,手里挥着帕子对齐靖招手:“相公,相公……”

    她人瘦弱,声音虽清甜,可真喊不大声,就是可着劲的喊,除去齐家这一家子,也没人听得到。

    眼看着齐靖就要走过去了,铜锁把别人一扒拉,从窗口处探出身去,扯着嗓子大吼一声:“老四,看这边。”

    云瑶被震的耳朵生疼,可还是硬挤到铜锁身前,对着齐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齐靖一听到铜锁的声音就赶紧抬头寻去,他身后探花和榜眼也下意识的顺声看过去。

    入眼的就是一天仙似的天姿玉质的小娘子,齐靖笑着招了招手,小娘子扭头说了句什么,随后几个貌如无盐的女子挤了过来,小娘子一伸手抓了一把鲜花撒了下来,那几个无盐女把小娘子挤到一边,拿了红皮的包袱,一包袱的鲜花兜头直下。

    不只洒的齐靖满头满身都是各色的鲜花,就是榜眼和探花都跟着沾了光,满身香花熏人啊。

    只是,这俩人看不到那美貌小娘子后,就把头扭到一边。

    实在是楼上那几个姑娘忒考验人的审美了,叫他们看了这心里直打鼓。

    铜锁和银竹几个洒完花就站在楼上笑,感觉这么作弄状元、榜眼、探花还挺好玩的。

    云瑶撅了撅嘴道:“我还没瞧够相公呢,今儿相公好生俊俏……姐姐实在是够呛,这又不是你家相公,你们凑什么热闹。”

    云瑶脾气再好也有点生气,扒着银竹往前挤,只是她再挤过去的时候,齐靖已经走过去了。

    “今日没瞧过瘾,往后再叫相公这么装扮他肯定不肯了。”云瑶挺丧气的,撅着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银竹看看铜锁,铜锁瞧瞧宝珠,姐儿几个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齐顾氏却在这个时候凑热闹,指着银竹几个道:“也是,你们真够呛的,你们自己家的相公夸马游街的时候你们想怎么看不成,非得和你兄弟媳妇挤,这事啊,我都看不过眼。”

    接着,齐顾氏又哄云瑶:“老四媳妇啊,咱不跟你姐姐们一般见识,等回去我叫老四再装扮上给你瞧,随你怎么看都成,行不行?”

    云瑶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叹了口气:“我也不是真生姐姐的气,实在是今儿相公太俊了。”

    接着,她又皱皱眉:“那个探花怎么那么丑?不过,他跟在相公身边倒是衬的相公更俊了,果然红花还得绿叶衬,没有丑人,又如何显的俊俏郎君更好看。”

    银竹和铜锁互视一眼噌噌的就往外跑:“娘,我们出去瞅瞅,看看肖公子在哪?”

    齐宝珠几个也结伴下楼:“爹,娘,我们出去逛逛,买些东西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见驾

    “相公回来了。”

    齐靖一回家云瑶就迎了出来,笑眯眯看着齐靖一身红袍,头戴快蔫了的牡丹花,满脸的惊艳恋慕,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齐靖吓了一大跳,伸手往云瑶额头摸了摸:“娘子怎么了?该不会是病了吧?”

    “别动。”云瑶打掉齐靖的手,围着他转了几圈:“相公穿这身衣裳真好看,赶明我也多做几件鲜亮的衣裳给相公穿,不只鲜亮的颜色,我想着米黄、月白、淡青之类的颜色相公穿了肯定也好看。”

    说完这句话,云瑶高高兴兴的拉着齐靖去了齐顾氏那里,一进门,云瑶就大声道:“娘,娘,相公回来了。”

    齐顾氏抚额,有气无力道:“回来就回来吧,你嚷什么。”

    “我这不是高兴么。”云瑶笑着拉齐靖坐下,又看了齐靖几眼:“相公,你明儿还穿这件衣裳成不?”

    齐靖伸出手指压压额角,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来:“穿了一天,衣裳都脏了。”

    “是啊。”云瑶一拍手:“脏衣裳不能穿了,不过相公放心,我今儿晚上不睡觉也得给你赶制几件一样的衣裳,保管叫你每天都穿得着。”

    齐靖没答话,拿眼直瞅齐顾氏。

    齐顾氏更无奈:“你媳妇高兴坏了,还说你穿红衣裳好看,楞是怎么都看不够的,你也别看我,反正我答应她叫你穿上让她瞧个够的。”

    齐靖苦笑一下,又看向云瑶:“你喜欢我就穿吧。”

    他实在不乐意再穿这身正红衣袍。只是云瑶这样欢喜,他也没办法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穿下去。

    云瑶闻言更加欢喜,张罗着给齐靖端了茶水点心,一径往他跟前推过去:“相公赶紧喝点茶,在外头这么长时间怕是滴水未沾吧,肯定又饿又渴,现厨房上温着炖好的鸡鸭子汤,还有才蒸出来的豆腐皮包子,你且等着。我给你端。”

    看云瑶张罗来张罗去。对齐靖热情周到之极,齐顾氏心里是挺高兴的。

    哪一个当婆婆的不喜欢儿媳妇把自己家儿子放到心里边,就算是云瑶对齐靖再花痴,齐顾氏也只有高兴没有恼怒的份。

    眼瞧着儿子媳妇这样好。齐顾氏笑了笑借口出去有事出了屋子。又把几个丫头也叫走了。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云瑶从厨房端了饭菜进门,给齐靖装了满满一大碗碧梗米饭,又拿野鸭子汤把米饭泡了些。再夹些青菜在上头笑道:“赶紧趁热吃。”

    齐靖是真饿惨了,端过来就吃,几下子把一大碗米饭扒完,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舒坦了。”

    云瑶又给他装了一碗饭,把一个鸭子腿撕下来放到他碗中:“再吃些,吃完了我叫人烧了热水给你洗澡,等洗漱好了换身干净衣裳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精神。”

    “嗯。”齐靖应了一声,接连又吃了一碗米饭再加上五个豆腐皮的包子才算饱了。

    吃饱喝足,齐靖和云瑶回屋里收拾,他洗过澡,换了一身衣裳,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坐在床边,拉着云瑶也跟着坐下,拍拍软乎的被子:“你陪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云瑶巴不得呢,立马脱鞋脱了外头的大衣裳钻到被窝里,等齐靖爬上床的时候,云瑶凑过去抱住他劲瘦的腰肢,在他颈窝处噌了噌,打个秀气的哈气:“睡吧。”

    齐靖虽说********在怀,可今儿他实在累惨了,也无心别的,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两口子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半上午了,等醒过来看看日头老高,云瑶险些蹦起来:“坏了,坏了,贪睡误事,我怎么就起不来,这下倒好,肯定要挨训了。”

    齐靖笑着又把她压了下去:“别急,娘肯定不会说你的,再陪我睡会儿。”

    云瑶想起来,齐靖压着她总是不让:“你这些天也累坏了,又要做那风铃球,又要帮着抄书,还得管着我温书的事,如今得了闲,怎么也得睡个够本,你放心,娘不是不通情理的,也不像别人家那些婆婆非得叫媳妇怎么着,咱家没那些规矩。”

    云瑶想想也是,便也不再非得怎么着,躺下来又和齐靖睡了一会儿。

    等俩人睡醒了,精神十足的起床,云瑶穿衣裳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来:“你说昨天陛下寿辰过的怎么样,表弟的寿礼不知道献没献上去?”

    齐靖也想起这件事情来,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我去打问一下。”

    “吃了饭再去吧,这都快中午了,你过去表弟要不要留你吃饭,他那里……日子也不好过,咱们能给他省一顿是一顿吧。”云瑶扭头说了一句,开门叫丫头端了水过来,她弯腰洗了脸,又在脸上擦了些香脂,回头看着齐靖洗脸。

    齐靖就着那盆水和香胰子也把脸洗了,坐下来叫云瑶给他梳头:“成,等吃了饭我去问问,说实在话,我是不乐意叫表弟去边关的,别看他个子长的挺高,实在是身子骨不怎么样,打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身子糟踏坏了,就他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去了边关也是白搭,别没给表妹报了仇,把而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了。”

    云瑶倒也同意这话,给齐靖把头发梳好,用银冠固定住,拉他起来:“你去劝劝吧,别叫他想太多。”

    说着话,两人出了屋子,到了正房处时,正好要摆饭了,齐顾氏一见俩人过来笑着招手,只说要开饭,并没有提俩人睡懒觉的事。

    齐顾氏没提,别人自然也不敢提,云瑶这顿饭倒是吃的挺轻松。

    吃过饭齐靖就去了十二皇子府找韩昕说话,云瑶则收拾一番去了长乐公主府。

    不说齐靖怎么着,单说云瑶去了长乐公主府,正好长乐公主在府里,正无聊的紧呢,听说云瑶来了,立时叫她过来。

    俩人结伴去后花园游玩,走到临水的绿柳之下,就捡了两块青石坐下,长乐公主对云瑶一笑:“我就知道你今儿必定是要来的,你肯定要跟我打听十二弟的事吧。”

    云瑶点头:“你如今倒也是神机妙算,可见得长进了。”

    长乐公主白了云瑶一眼,随后叹了口气:“父皇倒是挺喜欢十二弟送的寿礼,只是,并不同意十二弟驻守边关。”

    “为什么?”云瑶就很不明白了:“陛下不是瞧不上十二皇子么,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把他打发的远些来个眼不净心不烦呢?”

    云瑶是真搞不明白承平帝的心理,虽然她不乐意十二皇子去边关,可是,十二皇子被承平帝这样嫌弃压迫,云瑶也不高兴。

    长乐公主伸手折了一枝柳条,拿在手里圈着玩。

    云瑶见此起身折了好些嫩柳条,巧手左拐右绕的,没一会儿功夫就编了一个小巧的花篮,她又随手采了些花放进去给长乐公主拿着玩。

    长乐公主一笑:“你倒是生了一双巧手,编的这花篮真精巧,比宫里的匠人编的都好看。”

    夸完云瑶,长乐公主脸色一正:“你也知道父皇最喜好颜色,也是最好脸面的,先前他为什么不喜十二弟,一是十二弟的母妃出身不好,二是十二弟长的忒不好看了些,如今虽然有所改观,然他好颜面的性子是改不了的,他怕十二弟到边关叫北梁人一瞧大周皇子就长这副德性,肯定要笑话他,嫌丢人。”

    呃?

    云瑶已然无语。

    长乐公主接着道:“太子哥哥也替十二弟求了情,我们好几个皇子公主都替他求情,可是父皇铁了心的要把十二弟关着养,以后肯定不缺他吃喝,可也不会乐意他见人。”

    云瑶也只剩下呵呵了。

    长乐公主显见得觉得十二皇子忒可怜了点,眼圈都有些红:“说起来,太子哥哥虽然也是个好颜色的,可比父皇强了许多,他对我们这些弟妹也都不错,平阳妹妹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太子哥哥也悄悄哭了一回,这一次,太子哥哥明白十二弟的想头,极力促成此事,只是父皇那里……”

    说到此处,长乐公主也唯有叹气了。

    云瑶也知她为难,笑了笑说起别的话来,又邀请长乐公主后日一起踏青去,长乐公主倒是乐呵呵的庆了,两人开始商量着要去哪里玩,要带什么东西之类的话,等说到太阳西斜云瑶才告辞。

    回到家中,齐靖也早早的回来了,两口子一对面把各自打探的消息一说,虽松了口气,可谁心里也不舒服。

    又一日,宫中传旨叫齐靖进宫见驾,齐靖收拾一回进了宫。

    等进了紫宸宫,齐靖就发现承平帝只召见了他一个人,心里有些打鼓,过去见了驾,站在一旁等侯问话。

    承平帝手中拿着齐靖殿试的时候写的文章看了齐靖一眼,一时笑一时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齐爱卿。”

    齐靖赶紧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臣在。”

    “你这文章写的好啊。”承平帝笑了笑。

    “陛下见笑了。”齐靖回了一句。

    “说句实在话,咱们大周朝自开国以来,你这样性子踏实又有文才的极为罕见,这一次殿试,除了你,怕也没人当得起状元了。”承平帝心里实在喜欢齐靖的文才,当然,更喜欢齐靖的夫人,就是看在云瑶的面上,承平帝也想抬举齐靖一二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苦差事

    承平帝再怎么夸,齐靖也不敢领。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他要是领了承平帝的夸赞,自诩大周朝文人第一,不晓得多少人要骂他年少轻狂,多少人要暗中使绊子不叫他安生呢。

    “臣愧不敢当。”齐靖低头做出一副窘迫样来。

    承平帝笑笑:“朕说你当得你就当得。”

    随后,承平帝又问:“齐爱卿可想过要入翰林还是如何?你是状元,最起码朕也要授你六品官职,只不知道你是想做清贫翰林还是想弄个实职?”

    自来帝王授官都是凭着喜好来的,哪里肯会问底下臣子的意见,承平帝这一问,倒叫齐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干笑两声:“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如此,朕就替你做主了。”承平帝一挥手,很大气的说了一声:“朕看你策论写的好,尤其是给朕出主意如何扩建皇宫,朕想来想去扩建皇宫的事情怕是别人胜任不了,倒不如一事不烦二主,就叫你去工部做个员外郎,从五品的官职,也算是高升了,专负责扩建皇宫以及修建园林之事,你觉得如何?”

    齐靖能说什么?

    虽也知道承平帝给他这活计有点吃力不讨好,可他也不能拒绝,只能强自应下:“臣领旨。”

    承平帝很满意笑道:“即如此,你且回去吧,等过几日朕就传旨,另外。官袍也叫他们给你做好了送去,到时候,你就走马上任吧。”

    齐靖行了礼告退出去。

    他前脚走,后脚承平帝就笑看刘瑞:“你这厮出的主意还真不赖。”

    刘瑞赶紧虚笑两声:“哪里是奴才的主意,都是陛下英明。”

    承平帝坐下敲了敲桌子又笑了:“虽说这齐靖文才出众,也是能实干的,可是人长的忒寒碜了点,朕每回一想到他将来整日的上朝,在朕眼鼻子底下污朕的眼,朕就受不住啊。可他又是状元。才授官的时候也不能外放出去,要是进了翰林院,岂不整日的叫朕心里不自在,还是你小子聪明。给朕出了这么个主意。给他明升暗降。叫他去最没油水最辛苦最不好升官的工部,要是他做不好,朕就有借口将他外放。要是做的好,这皇宫住的宽敞了,朕又多一二园林,朕也得了实惠。”

    说到这里,承平帝越发的得意:“不是连中五元,逼着朕不得不点他做状元么,做了状元又怎么着,还不得一切听凭朕吩咐,叫他到工部他就得到工部,哈哈……”

    刘瑞低头,对于承平帝这样洋洋得意的样子都有些看不过眼。

    甭看刘瑞伺侯了承平帝这么些年,也算是摸透了承平帝的脾气,可他真不明白承平帝怎么就那么注重颜面?

    按理说一国帝王就该公正英明,不该被自己的喜好左右,提拔官员也应该任人唯贤,任人唯才,可是,承平帝偏生就任人唯颜,刘瑞也做了不少缺德事,可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他自个也替刘靖鸣不平呢,也觉得承平帝实在太过份了。

    可刘瑞能怎么着,不但不能说,还得捧着承平帝。

    他笑道:“陛下英明,万事脱不过您的掌心,不过,如今天儿也不早了,陛下很该吃午膳了。”

    承平帝看看天色也已近午,就抬了一下手:“传膳吧。”

    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大桌子的菜摆了上来。

    承平帝看了几眼,先看着一盘清蒸鱼,这鱼蒸的颜色很好,点缀的也好看,一看就赏心悦目,就指了一下,刘瑞赶紧伺侯着给他把鱼摆到面前。

    承平帝吃了几口:“这鱼颜色好,只是味道一般。”

    刘瑞有颜色的把一盘青菜摆了过去,承平帝皱眉:“这个颜色……显的有些老了,你把那个豆芽拿过来。”

    刘瑞依颜换过去,承平帝吃了几口豆芽漱了漱口:“这个还不错,豆芽的清甜还有肉的香滑都有了,不错,明儿叫人再做。”

    等承平帝吃过饭,刘瑞看着宫娥把残羹收拾下去,又出去跟御膳房的厨子说了一声,叫他们明儿再做午饭的时候摆盘好些,盘子碗碟等也俱用上新的那些上好的,花色也好看的。

    吩咐完了,刘瑞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承平帝那样奇葩的心理,不过他再怎么琢磨也搞不懂承平帝怎么就变成这样的?

    这世上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过分的追求完美岂不成苛责,只会自己给自己添累赘,到最后希望破灭,说不得人也跟着就不成了呢。

    刘瑞怎么想怎么觉得承平帝太苛求了,有些个强迫的意思在里头。

    吃饭要色香味俱全,穿衣裳要华贵柔软穿着舒服,伺侯的人不管男女都要美美哒,就是朝臣都得相貌周正,不能有一个不好看的,后宫里的女人更要国色天香,哪个地方都精致,有一处不美,他就立舍弃。

    他苛待别人,连他自己也要求苛刻,每天头发必要梳的滑滑的整整齐齐,衣裳要一个摺子都没有,鞋子上不能沾上丁点的脏,面容也要白白哒美美哒,稍有一处不如意,他就能折腾的一天不吃不睡的。

    刘瑞想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只觉得他这些年因为伺侯承平帝不晓得添了多少白发,他就想着是不是该告老了,不然,就伺侯这么一位主,说不得就得操心死。

    却说齐靖从宫中出来并没有回去,而是拐个弯去了禁军之中。

    他过去的时候,正是饭点,谢定国也不知道找鲁善有什么事,人也在禁军,还有于龙也跟鲁善这里吃饭。

    三人才端起碗来就看到齐靖找过来,立时起身让他坐了,又给他添了些饭。

    齐靖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吃,等吃饱喝足了才笑道:“我原来说过来看看鲁兄弟和于兄弟,不想谢兄也在,正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情要打问,你们都是祖祖辈辈都生养在长安城的,我也不问别人,就问你们三个了。”

    “什么事?”

    这三个都和齐家姑娘定了亲的,也不是外人,对齐靖自然就要上心好多。

    齐靖组织一下语言问了一声:“我想问一下太祖爷初定都长安的时候是怎么打算的,怎么就把皇宫建的那么小?太祖爷何等英明神武,如何会想不到将来子嗣后辈人多了如何安置的问题?”

    说到这个,别人倒也罢了,谢家却是世家出身,对长安城也了解,谢定国想了一下道:“这个事说来话长,当初天下初定,民间贫弱,就是朝庭也没多少钱,太祖爷体恤百姓,不忍增加百姓负重,就本着俭仆行事的原则把皇宫盖的小了些,原太祖爷也想过这个问题,当时皇宫周围空出好大的地界来,专等着将来有钱了或者扩建皇宫,或者在旁边再盖个宫殿什么的都使得,只是太宗高宗时都是为民着想的,再加上宫中人口不多,也就没扩建,一来二去的,那些地就叫人占了去,慢慢挤的皇宫想扩都扩不出来。”

    说到这里,谢定国也叹了一声:“说起来,就是大周朝历代国君怎么不是,可也有一点好,就是体恤百姓,心肠软,历朝历代多少辈子过去,再没比大周朝国君仁慈的了。”

    这一点齐靖倒也同意,就是于龙和鲁善也点头:“很是,咱们大周国君仁善,这才有了如今的兴盛繁华。”

    齐靖苦笑摇头:“这也是仁善给害的,那些地叫百姓占了容易,可叫百姓再搬家可就不容易了,你们瞧瞧如今宫中住着多憋屈,陛下一国之主倒也罢了,后宫那些主子娘娘就遭罪了,陛下为了住的开,为了腾挪地方,竟然叫好些主子娘娘住在宫外,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齐靖更加觉得承平帝给他的活计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完全就是个苦差事啊。

    于龙和鲁善光顾着吃饭,倒没怎么留意齐靖这些话,反倒是谢定国心思还细些,倒是留心了:“怎么的?你何苦为着这个为难?还是说这成了你的差事。”

    “可不是么。”齐靖强笑一声:“陛下刚召我进宫去,说什么叫我到工部为官,做那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可后脚就把扩建皇宫的苦事扔给我了,你说说,好几辈子都办不成,我就如何能办得了,虽然我写的策论好,好似能解决事,可写文章和办实事能一样么。”

    他这么一说,就是于龙和鲁善都听住了。

    于龙皱眉:“倒真是为难你了,你可得悠着点,别事没办成反倒惹了一身的骚。”

    鲁善点头:“很是,你先应付着,再好好想法子,实在不行就把这差事推了,没的惹了众怒把自己名声带累了,叫那些百姓到你家门口扔臭鸡蛋的。”

    齐靖苦笑:“我倒想推,可也得推得了啊,这是我考中状元之后办的第一件差事,若是办不好,岂不明说我无用,到时候,陛下怎么摆布我都成,陛下本就因我貌丑看不上我,巴不得罢了我的官,夺了我的功名呢,我又如何肯上赶着给他寻借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上任

    鲁善的营帐内,四个大男人愁眉不展。

    谢定国滋的喝了口酒,把酒杯一扔:“怕个甚,陛下即叫你办你就办,反正咱们大周国不缺银子,多多的给百姓银钱叫他们搬了就是了,要说那造园林的事,说起来也不是啥坏事,总归园林造好了也不是陛下游玩的,那是给长安百姓平日无事的时候玩乐所用,钱花多花少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鲁善大笑两声拍拍齐靖的肩膀:“好兄弟,怕他个鸟,陛下要真罢了你的官,大不了你跟着俺们打仗去,就你这身子骨,这身武艺,这把子力气,只要有仗打,升官也慢不到哪去。”

    于龙也点了点头:“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不成。”

    齐靖抹了一把脸苦笑:“就知道不能跟你们这些糙汉子说话,一个个的净出馊主意,一个说正经话的都没有。”

    于龙干笑两声,举起酒杯:“不说那烦心事,喝酒,喝酒。”

    齐靖也很无奈,端起酒杯来和于龙碰了一下:“喝吧。”

    齐靖大约是心里存了事的,再加上和这三个未来的姐夫妹夫喝酒,他也是敞开了喝的,没多少时候饭没吃多少,酒倒喝下去不老少,人也给整的醉了。

    那三位没办法,只能扔下手头上的活计叫了牛车亲自把齐靖送回家去。

    等到了齐家门口,门房上的人一看是自家老爷回来,赶紧往里头通禀。不大会儿功夫,齐老牛就迎了出来,谢定国几个一瞧赶紧见礼。

    齐老牛摆了摆手叫他们不必客气,又赶着关心齐靖。

    等几个人合力把人高马大沉的跟石头蛋子一样的齐靖抬回屋里,齐老牛招呼那三位到堂屋说话。

    才一坐定,齐老牛就问:“这是怎么的,老四咋喝醉了?他虽也能喝几盅,可向来有谱,自打懂事起还从来没醉过呢。”

    齐老牛一问,那三个也瞒不住。只好将齐靖的苦闷讲了出来。

    齐老牛一听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久才一拍大腿:“这傻孩子,他自小就有担当,不管是办什么事情都想办的漂漂亮亮,可这么大的事……从当今的祖辈起为难了多少年多少代了。他能办得了?不说陛下。就是朝中官员哪一个不明白这里头的勾勾缠缠。难道还能因为他办不了别人都办不得的事就为难他?陛下得多大脸就因着这事罢他的官?”

    到底是齐老牛年纪大了,又是老于事故的,虽说面上看着老实忠厚。在家里又素来不怎么出言,可他城府却很深,又素来是个有成算的,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倒是很有道理。

    说起来,齐靖也并不见得比齐老牛没算计,只是事关已身,他一着急就有些想忿了,说不得等他酒醒以后就回过味了。

    谢定国几个听了齐老牛这话都表示极为受教。

    齐老牛闻着这三人身上都带了酒味,索性就留他们搁家里吃晚饭,又叫人熬了浓浓的醒酒汤给他们每人灌了些。

    等到云瑶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都快要吃晚饭了,她听说齐靖喝醉了,匆匆给齐顾氏见了礼就回到自己屋里。

    到床边一看齐靖满脸通红,热的把身上的大衣裳也脱了,被子也蹬在一旁,中脚八叉正呼呼大睡。

    云瑶有几分好笑,轻手轻脚的过去帮齐靖盖好被子,又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出去。

    到堂屋的时候,正巧齐顾氏带着齐家姑娘们正在说话,见云瑶过来,齐顾氏赶紧问她:“老四没事吧?”

    云瑶笑了笑:“没事,相公酒品好,醉了也不过睡上一觉罢了,能有什么事。”

    齐顾氏听了赶紧念佛不已,之后看着天色不早,就叫人摆饭。

    因为有外人在,齐家这些人就分开吃饭,齐老牛陪着谢定国几人吃饭,剩下的女眷在一桌吃饭。

    有客人在,晚饭自然丰盛之极,只齐顾氏听说谢定国几个中午喝酒了,就特意交待晚上他们吃什么都成,就是不准喝酒,齐老牛答应的好好的,只说要看着他们不叫喝。

    可等齐顾氏吃了几口饭过去瞧的时候,这爷们几个正喝的欢畅呢。

    气的齐顾氏险些掀了桌子,过去把酒杯酒壶酒坛子都搬走了,并且警告家中下人谁也不许给他们寻酒吃。

    齐顾氏在家里说话可比齐老牛管用多了,下人们哪里敢不听,一个个都小心的回话,只说定然不会听老太爷吩咐。

    齐顾氏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回去吃饭。

    云瑶因惦记着齐靖胡乱吃了几口粥就回房去了,她回去的时候牡丹守在屋里,因屋里酒味大,牡丹开了窗子透气,又在屋里南墙角处的熏炉中添了一把子香,整个屋子香气缭绕的闻着倒也好闻。

    “你赶紧吃饭去吧。”云瑶对牡丹笑了笑:“再过一会儿芍药几个该把好吃的都吃完了。”

    牡丹笑笑:“左不过都是那么些个吃食,我也不馋那个,她们爱吃就吃。”

    话虽如此说,牡丹还是乖巧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云瑶和齐靖,云瑶走到床边看看齐靖,见他睡的脸更红了,起身拿了毛巾沾了凉水给他擦脸,擦过脸又擦了手脚,把毛巾扔下,云瑶摸摸齐靖的脸:“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不想云瑶手才落到齐靖脸上,齐靖一动,伸出右手紧紧攥住她的手,口中直嚷着:“瑶瑶,瑶瑶快跑,快跑……”

    随后,齐靖又开始骂人,连嚷带叫骂的极为难听。

    云瑶握了握他的手,又拽出一只手来放到他额前,小声道:“别怕啊,我在呢,谁也抢不走。”

    也不知道怎的,她这么一说,齐靖奇迹般的平静下来,云瑶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来,想到星际时代她小的时候曾有一个老婆婆收留过她一段时间,那时候她晚上总是做噩梦,老婆婆每天夜晚来临的时候就给她唱安眠曲,那应该是她在星际时代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只是后来老婆婆去世,她只能继续流浪,拼命挣扎着活下去。

    如今看着躺在床上的齐靖,云瑶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安乐,她开口轻轻的柔声唱着那曲安眠曲,那曲子很奇特,云瑶又是用星际语言唱出来的,唱的很是美妙动听,叫人能够平静安然,却又听不懂她唱的是什么。

    安眠曲缓缓的在室内流动,云瑶唱曲的时候加了一点精神力,叫这曲子更加引人入胜,不说齐靖这个本来就睡着的人,就是清醒的人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也得给云瑶催眠了。

    等着一曲唱完,云瑶见齐靖睡熟了去,这才起身洗漱换了衣裳,再看看天色还早,索性就拿了些平常制作的小零件放到桌子上拿来摆弄,组装成一个个新巧的物件。

    云瑶沉下心来做活,不知不觉过去许久,眼看着就要到后半夜了她也不觉,又过一会儿,云瑶起身伸胳膊蹬腿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的时候,齐靖醒了。

    齐靖睁开眼睛看看云瑶,再眨眨眼睛,似乎有些迷糊:“现在什么时候了?”

    云瑶一笑,看看沙漏:“都后半夜了,你这一觉睡的可真沉。”

    齐靖坐起身,感觉脑袋一阵抽痛,顿时想起许多事来,登时就不好意思起来:“我……我以后再不喝醉了。”

    “反正你醉了酒品也不错,又没撒酒疯也没打人闹腾,你要喝些酒也没什么。”云瑶笑了笑,过去问了一句:“饿了没?”

    “饿了。”齐靖老实的答应一声。

    云瑶立时就出门叫了在外边值夜的牡丹,不过一会儿功夫,牡丹从外头提来好些吃食。

    齐靖确实饿狠了,端起饭来就吃,晚间的时候云瑶吃的也少,这会儿看到齐靖吃的香甜,也跟着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素包子。

    吃饱喝足了,齐靖看云瑶半宿没睡觉,虽不觉困了,可还是拉着云瑶补了一觉。

    第二天大早起来,齐靖就去工部报到,他去的时候,承平帝的圣旨已经到了工部,齐靖这个工部员外郎也算是走马上任了。

    中午饭齐靖是在衙门里吃的,一天的功夫,他倒是已经熟悉了工部上下许多官员,跟这些官员关系处的也挺不错的。

    工部和别的那五部都不一样,这里的官员专管着各项工程,多是务实之人,也不太注重颜面,齐靖美丑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主要是齐靖能不能做事,能力怎么样?

    经过一天的功夫,工部侍郎倒是交待了齐靖几项工作,齐靖完成的也都不错,得到工部侍郎的好评,别的官员见他是个能干实事的,对他也友好起来。

    等到齐靖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显的很轻松自在,这一天夜里齐靖倒是跟云瑶唠了许多衙门里的琐事,态度也有所转变。

    清早齐靖起来再次去衙门,因着熟悉了,他就跟工部侍郎梅亭要了宗卷房的钥匙,整整一天都呆在宗卷房中寻找当初建皇宫时候的宗卷,又翻看了近年所绘制的长安平面图。

    到回家的时候,齐靖抱了许多的宗卷回去。

    吃过晚饭,齐靖就钻到书房去读宗卷,云瑶见他久不回房休息就寻了过去,待一进书房的门就看到齐靖整个人都埋在纸堆里,也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云瑶几步过去笑问:“这是怎么了?找什么呢?”

    齐靖扒拉开那堆纸抬起头来笑了笑:“正找东西呢,这不,才寻到太祖时期长安城的平面图,还有皇宫图纸,和如今的平面图一比较,差了好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毒舌宝盒

    云瑶也挤过去看,两个人趴在图纸上比较。

    看了一会儿云瑶就搞明白了:“大周初建的时候人口真少。”

    齐靖点头,指指图纸上一片道:“你看,这里是平安坊,你每天出出进进的想必也了解平安坊住了多少人,你再看看早先才几户人家。”

    云瑶笑了:“怪不得太祖的时候把皇宫建的那么小,想来他老人家也没想到大周朝人口增长这样快,长安城没多少年就多了那么些人。”

    齐靖叹了口气:“陛下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你看这图纸,想建几个大些的园林哪里还有地方?更别说要扩建皇宫了。”

    “你别急,咱们再仔细看看。”云瑶笑了一声,更加仔细认真的去看图纸。

    齐靖看的也很详细,又看一回,云瑶也叹起气来:“是没空闲的地方,这要是盖高楼的话,好几户人家住到一座楼内说不定还能挪出空地来,可你瞧瞧,每户人家都要有房有院子,占了多少地方。”

    齐靖看看云瑶,又看看图纸,指了一块地儿道:“你说这里能不能成?”

    云瑶看过去,齐靖指的南城的贫民区,那个地方倒真是大,住的人也不少,住的多是贫苦人家,好些百姓住的根本不是房子,就是搭了棚子或者茅草屋,而且布置极为不合理,且地势低,下水系统什么的也不好,一下雨就会灌水,可谓苦不堪言。

    云瑶一边想一边道:“要是把这一处整合起来倒也成。那得把整个南城都规划好,花费可不老少。”

    齐靖一笑:“花钱倒不怕,国库没银子还能掏陛下私库,左右都是为了他的面子嘛,只是南城改建好办,园林也有了地儿,就是皇城周围的百姓搬迁就不容易了。”

    云瑶拍拍他的手:“你先把南城建好再说皇宫扩建的事,反正能办好一样是一样,总归比什么都不干强许多吧。”

    “好。”齐靖答应一声,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心腹之事。心里也轻快了许多。就拉了云瑶起身睡觉。

    第二天是休沐日,齐靖起的有点晚了,等他吃过早饭去书房时,就看到齐宝盒正坐在书房读书。看到齐靖进来。齐宝盒抬头笑了笑又埋头看书。

    齐靖跟她打个招呼就拿出图纸来再研究。

    这一看。他也看入了迷,连齐宝盒什么时候放下书走过来也不知道。

    齐宝盒站在齐靖身后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是在想皇宫扩建的事么?”

    齐靖猛然间吓了一跳,几乎蹦起来。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到齐宝盒沉了脸:“你属猫的,走路也不知道出声。”

    齐宝盒做个鬼脸:“还不是怪你自己入了神没瞧见我么,问你话呢,是不是在想皇宫扩建的事?”

    齐靖无奈点头:“可不是么,你怎么知道的?听你嫂子说的?”

    齐宝盒摇头:“你图纸上都标了好多地方,我又不傻,那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齐靖低头去看,他确实在图纸上画了好些圈,可也没注字也没写啥的,齐宝盒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齐靖想不明白也没去多想,摆了摆手:“你去,别搁这打扰我了。”

    “切。”齐宝盒冷笑一声:“我打扰你?你连我是怎么瞧出来的都不明白,还说我打扰你?我要不打扰你,就你那脑袋瓜子就是想破了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哟,这小脾气。

    齐靖十分好笑:“这么说来,我们家的八姑娘是有好办法的?”

    齐宝盒索性一屁股坐下,指指皇宫周围的地势:“自然是有的,我又不是你,我聪明着呢。”

    这么说话的时候,齐宝盒一脸傲娇的样子,叫齐靖牙都觉得痒了。

    “你倒是说说看。”齐靖根本不相信齐宝盒能够想出好办法来,这会儿开始激她了。

    齐宝盒一脸不屑状:“我看了今年殿试的试题,陛下也真是奇怪的很,出这样的题为难你们这些蠢货。”

    齐靖觉得心口像被刺了一刀一样分外难受,再看齐宝盒,小丫头脸上的冷笑不屑更加深了,齐靖这才知道别看小丫头平常看起来挺活泼挺可爱的,可真碰上事,小丫头这张嘴巴也忒毒了点。

    又听齐宝盒道:“叫我猜我也能猜出你们这些个进士老爷都是怎么答题的,一,用强硬手段,硬逼着百姓搬迁,二,用怀柔手段,苦求百姓搬迁,三,以利诱之,多数应该是这三样,你嘛,应该也是以利诱之,不过,你这利和别人不一样,你极为了解长安百姓好面子的程度,便将建造园林和搬迁放到一块进行,肯定想着建造一个景观极美的园林,那里再建一个商业区,使得周围极为热闹,地皮肯定也要涨价,到时候用园林周边的地皮和皇宫周围百姓置换,再补贴些银两应该也就成了,你说是不也不是?”

    齐宝盒这么一样样数落出来,倒是真叫齐靖刮目相看:“哎呀,没想到我家八妹还是女中诸葛呢,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厉害,厉害。”

    “别跟我嘻皮笑脸的。”齐宝盒伸手指指齐靖:“要不然我就说你们蠢么,还是进士老爷呢,枉费读了那么多年书,竟是丝毫不知道变通,说起来,朝庭那些官员也是蠢的,多少年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拿那么高的俸银,我都替陛下心疼钱呢。”

    呃?

    齐靖觉得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齐宝盒没理会他,继续毒舌:“这天底下蠢人还真多,竟将我这等人物都比的聪慧不凡了。”

    “呵呵。”齐靖心口已被唇枪舌箭刺成窟窿,也只剩下呵呵了。

    齐宝盒看看齐靖:“你呵什么呵。”

    齐靖:“呵呵。”

    “果然人傻连话都不会讲了。”齐宝盒撇了撇嘴:“枉你们读那么些书,竟不知道威逼利诱一词,或者只威逼,或者只利诱,却不知两相结合才成。”

    齐靖笑了笑:“八妹倒与我说说,如何威逼如何利诱,莫不成还要找那混子往人家家里扔石头,砸门,搅的人家日子过不成了?”

    齐宝盒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傻。”

    齐靖这回连呵都不呵了。

    齐宝盒指了指图纸道:“我虽是去年才进长安城的,可也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齐靖问了一句。

    齐宝盒笑了笑:“如今长安城人口日益增多,百姓日子也过的好,南城是贫民区倒也罢了,那里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也不指望别的,可是别的地方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皇城周围住的多是富户,就是平民那也是家里极有钱的,到了冬天,长安城天气又干又冷,别说出门了,屋里不烧炭都要结冰的,因此家家户户可着劲的烧炭,再加上皇宫中炭烧的更多,除去地下的火龙,屋里还要摆上好些炭盆子,以至于人口密集的地方烟雾缭绕,天气不好的时候甚至都遮天弊日的。”

    齐宝盒说到这里,齐靖回想一下长安城去年冬天的情景,不由点头:“确实如此,只这跟扩建皇宫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齐宝盒满脸冷意:“这里头可做的文章多着呢。”

    齐靖一听立时起身给齐宝盒深施一礼:“还请八妹赐教。”

    齐靖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也没有觉得女儿定然不如男子,他总以为达者为师,不管是男人女人,不管年老年少,只要懂得多学问好,都该认真的向人家请教,因此,才会这样放下身段请教自家妹妹。

    齐宝盒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还不算太蠢,又是我家哥哥的份上,我就给你讲讲。”

    齐靖笑着坐下,示意也跟着坐下的齐宝盒可以讲了。

    “长安人是好面子,可甭管怎么好面子,最看中的还是命,这世上怕也没几个人能勘破生死的吧,如此,你拿世人最看中的威胁不就成了……”

    齐宝盒含笑一点点的讲了出来,齐靖听的眼中光采更甚,等讲完了,抚掌大笑:“八妹果然聪慧,好,这个法子好,果然好。”

    “你觉得成就成。”齐宝盒起身寻了几本书抱着就走,齐靖看她出门不由沉思起来,他今儿才发现原来那丁点大小可怜巴巴的老八长大了,而且出落的这样聪明伶俐,莫说寻常的女儿家,就是七八个男儿怕都不及她一个的。

    齐靖倒觉得挺骄傲的,大有我家妹子聪明我高兴的样子。

    他笑着又琢磨了一回齐宝盒给出的主意,越琢磨越觉得可行性极高,又想到一事,不由摇头苦笑,这小丫头,跟自家哥哥还玩心眼子,分明早已有了主意可就是不说,非得用激将法激的自己跟她请教,还真是……

    写了一个大约的计划,一上午的时候就这么过去了,齐靖起身伸伸懒腰就回房里叫上云瑶一起吃饭。

    进了屋,齐靖问了云瑶一句:“咱家里如今还有多少银两?”

    云瑶挺吃惊的,看看齐靖:“你问这些做什么?家里如今倒是有些钱,只是……你也知道几个姐妹都不老小了,又都定下亲事,怕是尽早成亲的,尤其是二姐,如今肖公子已中了进士,再过些日子怕要过六礼完婚的,这些钱怎么也得攒下来给姐妹办嫁妆的。”

    齐靖皱皱眉头:“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先挤出一部分来,先在南城买些地皮留着。”

    “南城?”云瑶更加吃惊:“那可是贫民窟,你怎么想到在那儿买地了?”

    突然间云瑶想及昨天夜里和齐靖商量的事,一时间眼睛都瞪的老圆:“真打算在那建园林了?要真那么打算的话,还真就得买些地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威逼利诱

    说到买地的事,云瑶话就多了。

    她凑到齐靖身边拍拍他笑了笑:“说起来咱们家姐妹们出嫁除去衣裳首饰压箱的银子,还得送些宅子庄子铺子什么的做嫁妆,如今你中了进士做了官,自然不比以前,总不能都照着大姐的份例来吧,怎么着也得丰厚一些。”

    齐靖点头:“这个你别担心,大姐不是那等拿尖要强的,也不是容不下姐妹好的,你就是给二姐几个置办下泼天的富贵,大姐保管也不会说什么。”

    “我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云瑶瞪了齐靖一眼:“你当我说什么,我难道是说大姐容不下人么,我是跟你商量着置办宅子的事情。”

    “你说,你说。”见云瑶瞪过来,齐靖哪里还敢说什么,立马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云瑶又瞅了齐靖一眼:“咱们家日子虽说比以前好了许多,可离那些世家大族还差的远呢,再者,并不是我嫌弃怎么的,只是说句实话,咱们家的姐妹比别人家可多着呢,这嫁妆银子并不是一笔小数字,不说旁的,光是买宅子庄子什么的就得花好些钱,家里这六个姐妹每人都那么些,恐怕得把家底掏空了。”

    齐靖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一时间他觉得挺对不住云瑶,拉了云瑶的手:“叫你受累了,原先我努力读书科考就是想叫你过好日子,哪里想到你好日子没过多少,反倒弄这么些操心的事。”

    云瑶笑了:“我也不是嫌操心。也不是嫌给姐妹们花的钱多,左右都是自家人,我不是小气的,就是掏空了家底我也不怕,以后再赚就是了,只是,就算是掏空了家底,这嫁妆也置办不了多少的,我就琢磨着东城西城的宅子咱们怕是买不起,既然你打算建南城。那咱们早些在南城买些地给姐妹们做陪嫁如何?”

    “这个主意好。”齐靖抚掌大笑:“果然还是娘子聪慧。这事想的好,想的好啊。”

    云瑶又白齐靖一眼:“既然你觉得好,那你必得拿出十二万分的本事来把南城建的好好的,起码不比东城西城差。比那皇城根下的宅子还要好。那园林也得弄好。不然咱们岂不是对不住姐妹们。”

    齐靖笑着搂了云瑶:“我知道你的心,你也是一片为姐妹们好的心肠,我领你的情。就是爹娘也领你这份情。”

    说到此处,齐靖便把齐宝盒给他出的主意讲了出来,云瑶一听倒是笑了:“这个鬼丫头,也难为她难想出这等缺德的法子来,罢,罢,既然你觉得这个法子好,那就赶紧去办,我呢,也请爹出面找官牙去买地皮。”

    两口子三两下商量好了就携手一处去正房吃饭,吃过饭别人都散去,云瑶留了下来。

    她跟在齐老牛后头,等齐老牛坐下喝茶的时候,云瑶赶紧行了礼,笑道:“爹,媳妇有一事求您老人家。”

    齐老牛倒是乐了:“难为你还有求人的时候,我都当你样样都能,万事不求人呢。”

    云瑶立时拉了脸,做出一副惊恐状:“难为爹还会取笑人,我当爹一直都是板着脸轻易不说话呢。”

    她这么一说,齐老牛笑的越发的欢实:“说吧,有什么事?”

    云瑶立即把想要南城买地的事跟齐老牛说了,齐老牛虽觉得南城是贫民区,那里的地虽然贱,可真是一无是处的,家里又不是穷的过不下去,没必要在那里买地,可是又想着云瑶处事素来都有规矩,并不是瞎胡闹的,也就没问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云瑶笑着道了谢就告辞出去。

    等她走后,齐老牛想了想就立时出门去寻官牙,在官牙那里下了话,没两日的功夫就寻着好几块地皮,云瑶倒是记得齐靖想在哪里建园林,跟官牙要了图纸瞅了一回,找了几块临近园林的地皮选中了,又请官牙在那周围继续寻找合适的地皮。

    而这几天齐靖频繁进宫,也不知道和承平帝都讲了些什么,等到三月过去,四月份快到的时候,突然间有一日临近皇宫一处人家一个壮年男子突发疾病去世,主家认为是大夫诊治失误,拽着大夫非要他赔命,大夫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和主家说了实话。

    原来,这壮年男子原是做木炭生意的,因着早先家中无甚钱财,他为了多赚钱就每日倒腾木炭,整日的吸进那炭火粉尘去,天长日久的,把喉头都熏黑了,更是把五脏六肺都熏的受不住,这才突然去世。

    那家人听后愣傻了好一时,还犹自不信,后来经由衙门调解,又叫了一个积年的老仵作检验尸首,等切开腹部之后,果然发现死尸的五脏尤其是肺部整个都是黑的。

    如此,那家人才算是服了劲,只是想到人还那么年轻就去了,一时经受不住,痛哭了好些时日,左邻右舍的看着难过都来帮忙发丧,那男子的媳妇本是个口齿伶俐为人也不错的,一时哭一时劝邻居们以后少接近炭火,省的被熏着了。

    邻居们也都了解那人的死因,也替他可惜,并且把这件事情谨记在心中。

    等那汉子发丧之后,皇宫周围的住户之间就流传着一个传言,传言内容是这样的,每年冬天长安城多数人家都烧炭火,有的人家嫌冷一个屋子拢好几个火盆子,又有那弄了地龙的,总归冬天一到长安城上空都是烟火味道,有的时候雾蒙蒙的都不见天日,最严重的地方就是皇宫周围。

    因皇宫各宫室都有地龙,陛下又素来仁慈要颜面,就是宫中伺侯的太监宫女屋里也少不了炭火,再加上各个主子娘娘的小厨房里整日烟火不断,再加上皇宫外头人烟最密集。就导致冬季时这里的烟火气最重。

    这传言流传了没多久,就有好几个人咽喉不舒服总是咳嗽,又有的还咳出血来,请大夫瞧竟是肺痨,可把这些人吓坏了,待问起得病的原因,大多都是因冬天拢火盆子拢的多,或者吸进去烟火粉尘多的。

    这么着没过多久,皇宫周围的百姓就是谈炭火色变,一个个的都愁眉不展的。

    就在此时。这处有一户人家家中儿子在工部当差。算是工部的一个小官,这位工部小官姓卢唤为二郎的,就是这卢二郎突然间把房子抵给工部,要求拿这处的房子换南城将来新建的宅子。

    这件事情叫皇宫周围的住处大为吃惊。都认为卢二郎疯了。还认为卢老爷管不住儿子。收着卢二郎瞎胡闹。

    有那自诩和卢家关系好的上门规劝卢老爷,又说卢二郎脑子不清楚,南城什么地界。这里什么地界,还拿这里的房子换南城的,不说一处宅子,就是换上十处都是不换的。

    原这些人是好意,只是劝说了几回,卢老爷就犯起倔脾气来总是不听,还说卢二郎是有道理的。

    待有人说出酸话的时候,卢老爷大为光火,把那人骂了一通,话里话外卢二郎可是在工部做官的,消息自然比别人灵通,他能不知道哪里地皮好哪里地皮坏么,既然要换南城的地皮,那自然是南城好,就是现在不好,将来也要好的。

    有的人只是不信,不过还有的精明人留了心。

    这其中一个精明人名宋未的,他虽是商人,然为人处事很是周到仁义,他和卢家关系一向好,听了卢老爷的话就犯起琢磨来。

    这一日卢二郎下了衙正好碰着宋未,宋未手里提着一些点心还有小菜并一壶酒正要往卢家而去,卢二郎见了就邀宋未一处走,等到了卢家,卢二郎唤其浑家又炒了几个菜,并把宋未带的菜装盘,拿了酒杯来又请了卢老爷一处喝酒。

    宋未端起手中的酒杯先敬了卢老爷一杯,又看向卢二郎,和卢二郎碰了杯后笑道:“你小子忒不地道了,和你宋哥什么交情,咱们可是过了命的交情,怎么你有事也不知道跟你哥我说一声,你老实跟我说,为甚换南城的地?”

    卢二郎听了之后立时朝宋未挤眉弄眼:“你小声些,我这不是想着这几日就去跟你说么,正好你来了,我就告诉你。”

    他又压低了声音:“这么说吧,陛下往工部拨了好些银子要改建南城,一来是嫌弃南城总是遭水淹,二来那里的百姓住的实在……陛下要脸,不乐意叫人看着长安百姓日子苦,就想给南城百姓改造宅子,三来呢,陛下有心要建园林,可是别的地儿也没地方了,只南城空地方多,他想着把南城的百姓安置一处,剩下的地方建一座大的园林,这不,我在工部呆着,可是连图纸都看了,我们工部新上任的员外郎偷偷跟我说将来南城的地皮恐怕要大涨的,那里的地皮比这里一点都不次,而且因为紧挨着园林,家里老人孩子住着身子骨好,又有游玩休闲的去处。”

    “滋!”宋未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真的?”

    卢二郎冷笑一声:“那还有假,这事就是叫齐员外郎管着的,他还能哄我们这些手底下做事的,齐大人偷偷跟我说了,叫我早些和工部签了契约,他说要是签的早,换的地皮好,挨着园林也近,离着将来南城开的商铺一条街更近,再没比这更好的了,要是签的晚了,根本就没有好地界了。”

    宋未听了心里盘算了一通:“老弟你给哥哥我分析一下,我要不要也早早的结了契?”

    “那得早些。”卢二郎只了一口菜,又滋了一口酒:“南城宽敞,换的宅子肯定比这里大,而且员外郎说那里的宅子到了冬天根本不用拢火盆子,不怕被熏着,还比拢火盆子还要暖和。”

    就这么一条,足够叫宋未心动的,他赶紧又敬了卢二郎一杯:“这么着,明儿我也去签了契约去,兄弟你可得给你哥哥我好好的把把关,给我寻处好宅子。”

    “那敢情好。”卢二郎笑着答应了:“现在就咱们两家签了,地皮还不是可着咱们选,到时候我寻两块紧挨着的宅子,咱们两家搭伙做邻居如何?”

    宋未一听极为高兴,拍着大腿叫好。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宋未就拽着卢二郎到工部签了契约,并且看了工部画出来的南城施工的图纸,还有那园林的图纸。

    园林图是请有名的大家楚未风老先生所画,不用瞧将来的实物,就是光看图纸还有工部做出来的沙盘就能瞧出来,这园林建成了,那比皇家园林还要美,根本就是人间仙境。

    这么一瞅,宋未越发的激动,恨不得立时南城改建成,他家赶紧搬到那里住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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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莲花镇的齐家下了血本给顶顶丑的儿子娶了方圆几十里最好看的云家三姐为妻,满镇的人都在观望,想看看云家三姐过门得怎么嫌弃这丑出风格的一家子。 谁料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看那丑男越看越俊,还安份守已的过起日子来,实在叫人想不透。 云三姐咬着手指尖,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家相公:“我家相公好帅,还这么忠犬,傻子才会嫌弃。” 满镇的傻子:…… 齐靖:“娘子真好看,还心灵手巧,贤惠大方,又最是不会与人口角的,可得看紧点,莫叫她吃了亏。” 满镇子被云三姐明里暗里嘲讽过的小娘子:……宠婚守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婚守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婚守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