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也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了
“呵呵,为父先用些素菜。”司徒空脸色一僵,只得打着呵呵道。
司徒阳看看韩氏,再看看司徒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爹爹若真的不饿,这碗面条索性就赏给孩儿吧!”司徒阳说罢,就伸过手去,准备将司徒空面前的那碗面端来吃掉。
“行了,你若真的没吃饱,让人再给你下一碗就是,这碗是娇娇特意给我下的,自是我用才是!”司徒空用手上的筷子挡住司徒阳伸向面碗的手,说着埋头吃了起来。
看着父子俩这有些小孩子抢食一般的行为,三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不过在司徒空吃完面条之前,谁也没有再说话。
司徒空吃得有些慢,似乎在品着这碗看似清汤寡水的面条到底有何不同。
等到最后一口面汤下肚,司徒空也同司徒阳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娇娇的手艺的确不错,只是……”
司徒空盯着面碗,却没将后面的话说完,最后也只是将面碗往边上推了推。
“爹爹和哥哥吃着觉得好,我就开心。爹爹放心,我也不过只是去厨房里指点指点,并没有真的动手。我这双手啊,还得好生护着呢!”既然司徒空没将话说明了,司徒娇索性曲解司徒空的意思。
那面条里的乾坤司徒娇相信司徒空一定是吃出味来了,但是司徒娇不会让司徒空说出其中的蹊跷。
就算司徒空真要回乡守孝三年,司徒娇还是会将这个揉面的方子教给司徒空身边伺候的人,至于高汤相比司徒空是不会再用的。
司徒空是武将,若真让他吃上三年的素,等他回了京都,说不定真成废料了!
司徒娇前世在庵堂过了将近十年,对制作素斋很有经验,同样对如何将荤食制成别人眼里的素食也很有体会。
就比如今日这两碗面条,谁又能说这不是素面?却偏偏又能让吃的人确确实实吃出荤腥来。
这会子司徒空被司徒娇说得哑口无言,他吃都吃了,还能说些什么?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司徒空何尝不明白,司徒娇这般做的根本原因,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舒坦。
老夫人对韩氏母子女三人的确有亏,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再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心怀就不能宽大些?
若司徒娇知道司徒空心中所想,指不定会啐他一脸的口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等到丫环们上来将碗筷收走,司徒空清了清嗓子垂下眼皮道:“圣人已经同意我丁忧三年,我已经请了皇觉寺的慧觉大师算过起灵的时辰,扶灵回乡的时间安排在五月二十五辰时正。届时阳儿与我一起送灵柩返乡。”
韩氏沉默无语,周雅琪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司徒娇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终不得不开口问道:“爹爹和哥哥扶灵回乡准备在顺平多久?”
司徒空抬了抬眼皮:“我准备在顺平的祖墓结庐守上三年,你哥哥在你祖母做过七七之后就回京都来。”
韩氏的眉头微微挑了挑,脸色依然平静。
周雅琪倒像是松了口气。
见没人接话,司徒空继续说道:“按理你娘该与为父一同回顺平,只不过你嫂嫂月份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身边总得有人陪着,加上锦儿又伤着起不了身,再说,你明年就要及笄,凌霄已经二十多了,你们的亲事也不能耽误,你娘自然不能跟着去顺平。”
司徒空的话虽然是对着司徒娇说的,事实上却是说给韩氏听的。
司徒娇看向韩氏,韩氏眉头已然皱起。
司徒空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连女儿成亲都不准备回京都了吗?
怒意慢慢溢上心头,韩氏沉着脸问道:“侯爷这是准备三年不回京都?”
司徒空愣了愣,看着韩氏方要点头,目光扫过司徒娇心里却又踌躇起来。
儿子成亲他没能在府里操执,那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他作为镇边大元帅,身不由己。
女儿成亲,他虽然丁忧在身,若不回京都,还真的说不过去。
只是他心里还真已经打定了三年丁忧就在顺平的祖墓结庐三年不回京都的打算。
“娘,你又何必为难爹爹。”司徒娇垂眸轻声道。
司徒娇的声音虽然低,这花厅里所有的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对儿女的愧疚袭上心头。
只不过这愧疚虽浓,却依然敌不过没能见上老夫人最后一面那深沉沉的哀痛。
半晌司徒空强压下心里的愧疚哑声道:“目前我也说不好多久才会回京都。也许到时跟着阳儿一起回京都,也许等到娇娇成亲前回京都,也许三年丁忧满才回来。”
也许这辈子就陪在爹娘身边了!只是这最后一句,此刻的司徒空却无论如何也没敢说出口。
司徒空的话虽然没给大家一个固定的时间,不过总归没将话说死,韩氏脸上的怒意渐消。
“我去找老族长他们说事,阳儿这两日先好生休息,顺便收拾去顺平的行装。”司徒空站起身来,丢下这样一句话,抬腿离开了梅苑。
司徒空前脚出刚出花厅,韩氏终究意难平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让司徒空的脚步缓了缓。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司徒娇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看看咱们得替哥哥准备些什么?”
司徒空知道从今以后,他与韩氏之间的关系只怕更难修补,与一双儿女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一阵阵苦涩在心口漫延,是比黄莲还要苦的苦涩,只是这苦却无法说出口。
也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了,想孝顺父母,最终父亲被他的妾室所毒害,母亲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上;想爱护妻子,最终伤她最重的人是他;想宠爱儿女,将刚出生的女儿送出府去的还是他……
他这一身似乎做错了许多事,又仿佛一切都身不由己……
踉跄离开梅苑的司徒空,神色恍惚,让紧跟在他身后的林管家十分担忧,心里对司徒空的行事风格多少还是不认同的。
想要开口劝上几句,到底没那个立场,只得上前一步扶着司徒空去了外书房。(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又伤了娇娇的心
忙碌了几天,终于司徒空父子扶灵送老夫人的灵柩去了顺平。
府里安静下来,韩氏却病倒了。
“娘,你这心里到底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司徒娇替韩氏请过脉,眉头微蹙,看着神色怏怏的韩氏道。
韩氏的身体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就是郁结在心,又在皇觉寺吹了些风,如此这般人就倒下来了。
“娘无事,只是累了些,歇歇就好!”韩氏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司徒娇的手。
骗谁呢!就算司徒娇没医术在身,只看韩氏那怏怏无神的脸色也能知道她并非只是累着了。
不过司徒娇也不揭穿韩氏,默默地看着韩氏,半晌才道:“那娘将药喝了好生歇着,我去看看嫂嫂。”
一提到周雅琪,总算令韩氏脸色稍霁:“去吧,让你嫂嫂别忧心,我休息两日便好。”
“嗯,娘可得快快好起来。若不然我可挡不住嫂嫂。”司徒娇知道要转移韩氏的注意力,唯有周雅琪肚子里的孩子。
伺候韩氏喝了药看着她沉沉睡去,司徒娇这才准备去青松苑。
她前脚刚出韩氏的屋,林嬷嬷就跟了出来,心疼地拉住司徒娇的手小声道:“小姐放心,夫人这里我会劝着些。这段日子小姐也累着了,去看过世子夫人早些回青云阁休息休息,看你这青影用粉都遮不住了。”
司徒娇鼻子不由一酸,连不是身边伺候的林嬷嬷都能注意到她,韩氏身为母亲却丝毫不曾在意,只沉在自个的喜怒哀乐之中。
“谢谢林嬷嬷,我会注意的。娘这里嬷嬷多费心劝解。”司徒娇深吸了口气,脸上绽开笑颜真诚道谢。
目送司徒娇带着丫环婆子远去,林嬷嬷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韩氏的屋里,在韩氏身边坐下,伸手替韩氏掖了掖被子,不由又轻轻叹了口气。
“红袖,我是不是又伤了娇娇的心?”原本以为已经睡沉了的韩氏闭着眼突然说道。
林嬷嬷心头一惊,看向韩氏,却见她闭着眼睛依然睡着。
难道是她幻听了不成?
林嬷嬷好生疑惑,却见一滴眼泪从韩氏的眼角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这下林嬷嬷可以确定,事实上韩氏并没有睡着。
拿过帕子替韩氏印去眼角鬓角的泪水,林嬷嬷温声劝道:“小姐千万别想多了,小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你身子骨好好的,她就开心!”
只有她们主仆的时候,林嬷嬷总是喊韩氏为小姐,一如她们在韩府时。
“我真是没用,总是有意无意地伤害她!”韩氏的眼泪越发不可控制。
林嬷嬷再次叹了口气,却没再开口劝,让韩氏哭上一场,将心里的郁结发出来总好过闷在心里。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也许是哭了一场心里松快了些,原本无声抽泣的韩氏,呼吸慢慢沉静下来,这次想必是睡实沉了。
再说司徒娇先去看了周雅琪,见周雅琪精神不错,陪着周雅琪在青松苑的院子里走了会,这才告辞去了锦绣阁。
“大姐姐,听说母亲病了,可严重?”一见到司徒娇,司徒锦就关切地问道。
“无事,就是吹了些风,喝了药睡下了。”司徒娇在司徒锦床边坐下,一边替她请脉一边说道。
这些天司徒娇要忙的事着实多了些,司徒锦这里她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
虽然她一直有吩咐李妈妈替她看顾司徒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记挂着。
司徒锦不过才十三岁,若因此落下病根,可不是好玩的事儿。
不过司徒锦似乎恢复得相当不错,从受伤到今日刚好二十日,若有人扶着,司徒锦已经可以靠着垫子在床上坐上半盏茶的时间了。
不过为了更好的恢复,司徒娇和李妈妈都给司徒锦下了死命令,就算躺着不好受,每日最多可以由人扶着靠在软垫上坐五次,每次不得多于半盏茶。
如今的司徒锦早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司徒锦,她心里更加明白司徒娇她们是为了她好才会下这样的命令,何况司徒锦向来就是个惜命的人,故而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医嘱,实在是个极配合的医患。
这会儿司徒娇替司徒锦诊过脉,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恢复得不错。我把药方调整调整,每日里配合按摩,再过个把月下地稍稍走走应该是完全可能的事儿了。”
“真的吗?前日爹爹来看我的时候,李妈妈还说最少还需要三个月才好下地走动呢。”司徒锦又是喜又是疑。
司徒空来锦绣阁探望司徒锦那日,司徒娇正好去了东郊皇家别院。
因老夫人过世,太上皇那边的针灸已经断了一次,加之太皇太后受了风寒,头疼病又犯了,因此司徒娇只得抽空去了一趟东郊的皇家别院,替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施针。
李妈妈对司徒空所说的话,自然是司徒娇预先交待的。
虽说司徒娇不能肯定司徒空何日会想起锦绣阁里养伤的司徒锦,不过她知道司徒空在离开京都之前,一定会抽空去看看司徒锦,好歹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果然那日司徒空有了一点儿空闲,临时抽空去了趟锦绣阁,虽然时间很短,依然让司徒锦开心了好长时间。
“若不那么说,又怎能让他心生愧疚?”司徒娇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司徒锦张着嘴半晌没有说话。
司徒锦那傻呆呆的模样取悦了司徒娇,伸手在她养肥了的小脸上轻轻地掐了一把笑道:“傻了?”
尔后笑容渐消,垂眸微微一叹道:“爹爹的心里始终是孝道大过天!可是咱们是他女儿啊,总要设法子在他的心里占那么一点位置才好吧!
我有亲娘有兄长还有个好姻缘,就算爹爹完全忘了我,也无事。
二妹妹却不同,虽然娘也是你母亲,哥哥也是你兄长,到底差了一层,能让爹爹记着总是好的。”
司徒锦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不过很快就绽开了笑颜,拉住司徒娇的手,有些亲昵也有些娇憨地说道:“如今母亲和兄嫂对我都挺好的,更何况我这不是还有姐姐嘛!”
司徒娇伸出空着的手点了点头司徒锦的额头笑骂道:“看来你这丫头可是吃定我了!”
姐妹俩相对吃吃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当司徒娇从锦绣阁出来的时候,已然到了日落时分。
站在锦绣阁外,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之中,司徒娇一时间有些怔忡。
“小姐可是先回青云阁稍稍休息休息?”春竹有些心疼地看着司徒娇略带疲乏的小脸。
司徒娇晃了晃脑袋,抬手揉了揉额头:“陪我去后院练练松松骨再回青云阁吧。”
再有半个时辰小姐就该去梅苑陪夫人用膳了,这时候去后院松筋骨,等回到青云阁,玉兰姐姐还不知会如何怪她不懂得心疼小姐呢。
春竹就有些迟疑起来:“小姐……”
司徒娇却没容春竹再说什么,直接吩咐春梅道:“你先回青云阁,让玉兰准备好洗浴的热水,我和春竹一刻钟后回青云阁。”
说罢率先向后院的练武场行去。
这些天整日睁开眼睛就是忙老夫人的事儿,司徒娇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去练武场。
再不去松松筋骨,司徒娇觉得自个儿的手脚都快僵了。
司徒娇与春竹在练武场呆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梅苑用晚膳的时辰每日差不多是固定的。
韩氏并不喜欢司徒娇习武行医,为了照顾韩氏的心情,平日里除了晨起的早锻炼,司徒娇几乎从来不让韩氏知道她一直都在练功。
就如同医术一样,除了几位贵人和自家亲近的,司徒娇并不接受外人的求医。
今日韩氏病着,司徒娇更不可能惹韩氏不开心。
接近平日晚膳的时辰,一身清爽的司徒娇依旧带着春竹和春梅来到梅苑,见韩氏精神似乎还不错,此刻坐在榻上正与林嬷嬷说话,像是在处理家务,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娘身子可好些了?府里的事务,娘直接交待下去就是,没得再累着身子。”
“娘好多了,不过就是些微小事,累不着娘。倒是你,可有歇息?”韩氏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让司徒娇在身边坐下,拉着司徒娇的小上下打量,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嗯,去看了嫂嫂,又去看了二妹妹,也歇了会儿。”司徒娇晃了晃被韩氏抓着的小手,俨然撒娇的小女儿样笑弯了眉眼。
“这些日子你却是比娘还累些,看你这小脸都没二两肉了,等会用了膳早些回去休息。”韩氏说罢就让红珊去小厨房传膳。
在等小厨房送膳食过来的时候,韩氏同司徒娇提起了一个人,此人从铁城来,是与魏慎一起来京都参加武举的举子,姓赵名奔。
“……赵家那小子人品不错,赵家人口简单,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姐姐都已经成亲,赵家后院更没有什么糟心的事。你姨母的意思,可以考虑考虑,娇娇怎么看?”简单地介绍过赵奔其人其事以及赵家,韩氏盯着司徒娇问道。
司徒娇扬了扬眉问道:“那赵奔今年多大岁数了?”
能来京都参加武举的人,年龄上大多都不算小了。
司徒锦今年不过才十三岁,若年龄相差太大,让人家等几年总归不太妥当。
被司徒娇这么一问,韩氏拍了拍额头笑了起来:“看我这记性,什么都说了,倒是忘记告诉你赵家小子的年龄。那孩子今年也不过十六岁。”
十六岁的武举,这次虽说没进前三甲却也是中了武进士的,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只是那赵奔虽不是长子,其父大小也算是个官员,赵夫人会乐意自个如此有出息的儿子娶个庶女回去吗?
不过让双方相看相看也没什么问题,若双方真能看对眼,倒也算是良缘。
司徒娇沉吟半晌,既不愿意错失良缘,也不愿意司徒锦心有委屈。
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内心里还是觉得应该问过司徒锦本人的意愿为佳,她可不想结亲结出个冤家来。
于是看着韩氏道:“这事不急,让我先探探二妹妹的口风。”
韩氏知道司徒娇的主意极正,既然她这般说,也没再强求,只将这事先放在一边。
陪着韩氏用过晚膳,司徒娇没在梅苑多留,与韩氏告辞带着春竹和春梅又去了锦绣阁。
此时司徒锦刚刚在春桃的伺候下用过晚膳,见司徒娇又过来,心里觉得有些惊讶,却也十分开心。
当日舍身冒险替韩氏挡下司徒颖那一撞,虽然让她身体受损,却让司徒娇对她更多了几份亲近,总归还是值得的。
司徒锦头枕着软枕,一头秀发散开,因司徒娇的到来而愉悦的心情,让她的脸上带出了真诚的欢喜。
笑容让司徒锦的小脸露出两个隐隐约约的酒窝,比之以前那个总是横眉冷对的司徒锦,那可是甜美可爱多了。
司徒娇在司徒锦的床边坐下,拿起司徒锦随手放在床边的书籍翻着看了看,尔后挥手让丫环们退下,这才促狭地对着司徒锦眨了眨眼睛道:“刚才娘与我说了个人,就过来同你说说。”
司徒锦先是一愣,片刻过后明白过来司徒娇说的是什么意思,白皙的小脸顿时飞上红晕。
“你也别害羞,这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你是如何想的,尽管说来就是。”司徒娇见司徒锦还没听她说出什么就已经羞得要将头埋进被子里,不由摇头笑道。
“我,我都听母亲和大姐姐的。”司徒锦已经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
“那可不行,无论那个人在别人看着有多好,总归要二妹妹能够看得上才成。”司徒娇正色道。
尔后将赵奔的情况以及赵家的情况慢慢说给司徒锦,最后叹道:“说实在的,若赵家在京都,我还是比较看好的。铁城虽然离京都并不远,到底是离了京都。”
她们虽非一母同胞,到底都是司徒空的骨肉。
司徒空名下也不过只一子二女,司徒娇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在京都替司徒锦找个合适的人家。
当然若司徒锦与那个赵奔真的有缘,将赵奔留在京都倒也不是件难事。
好歹那赵奔也是个武进士,就算不用安宁侯府的权势,司徒娇也有办法将赵奔留在京都的军营里,当然还得看赵奔本人是什么个意愿。
见司徒锦半晌没有出声,目光定定地看着远处,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司徒娇也不催她,若在一年前,司徒娇怎么都不会管司徒锦的事儿的,只是经过近一年来的磨合,多少生出些姐妹之间的情谊,能让司徒锦寻个好去处,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怎么就那么爱操心
良久司徒锦才轻声恳求道:“大姐姐让我好生想想,可好?”
“嗯,我也只是来告诉你有那么一个可以相看的人,倒不是要你马上答应。若你觉得离开京都也无妨,到时我可以借着魏家表哥表嫂将人约来府里,让偷偷看上一眼,甚至还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说上两句。”司徒娇安抚显得有些焦躁的司徒锦。
在让司徒锦考虑的同时,司徒娇也没闲着,她得赶在司徒锦考虑清楚之前,亲自去见一见那个赵奔。
中了武进士的举子们自然都是有意从军的,这些人目前大都在京都的西山大营中受训,赵奔自然也不例外。
南陵国的武进士经过西山大营的短期集训,大多会被送往各地的军中效力,任七品以上的武官,少数出色的则会被羽林卫队和宫中侍卫队收入囊中。
这次在西山大营当教官的除了韩大将军韩杰志,建国公杨耀辉,还有羽林卫队统领韩鹏程,禁卫军统领杨凌霄,都是司徒娇亲近的人,因此司徒娇要见赵奔并非难事。
当然就算没有这四个人,司徒娇要见赵奔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谁让赵奔的爹是司徒娇姨父魏的副官呢。
说起来,那赵奔要比魏慎小整整六岁,却是魏慎妥妥的小跟班。
他之所以会进京考武举,还是受了魏慎的影响。
当晚杨凌霄再次掩人而耳来到青云阁,司徒娇索性就向杨凌霄打听起赵奔来。
“赵奔?铁城来的那个蛮小子?”杨凌霄眉头皱了皱,神色有些不愉,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司徒娇。
“没错,我问的的确就是铁城来的那个赵奔。”司徒娇窝在杨凌霄的怀里,并没有看到杨凌霄有些不愉的目光,只点头表示肯定。
“你要见他作啥?”杨凌霄脸色显得更加黑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
只可惜司徒娇兀自沉浸在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窃喜中,压根就没听出异常来,只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虽然得替祖母守孝一年,不过二妹妹已经十三了,她的亲事也不能耽搁。孝期中订亲是不可能的,但是相看人家还是可以的。正好今日姨母向娘推荐了赵奔,我呢就想着先相看相看。
若真的不错,再让二妹妹自个看看,双方都中意的话,就先交换个信物将这事定下来,等到一年后出孝,就可以过礼下定将亲事正式定下来。
那个时候二妹妹也有十四了,就算及笄以后就成亲,准备起来时间上也不会显得太局促。”
随着司徒娇的絮叨,杨凌霄的脸色慢慢好转,眼中却是浓浓的心疼,伸手轻轻掐了掐司徒娇的鼻子,无奈叹息:“你啊,怎么就那么爱操心?”
“也不算是操心吧,就是想着成亲嘛就是要结两姓之好,像我娘那般的苦处,能避免自然得避免。”司徒娇抬起头来盯着杨凌霄,脸上极其郑重。
“我明白了,你是想着连那赵太太一起相看。行,明日我与鹏程商量一下,看怎么约才好,总不能就大咧咧地告诉赵奔有人要相看吧!”杨凌霄低头吻了吻司徒娇那双犹如天上星辰般晶亮的眼睛,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有了杨凌霄出面,又有韩鹏程从中周旋,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第二日末时许,杨凌霄就让人给司徒娇送来了消息,已经与魏慎和赵奔等武进士约好,在两日后去东郊的小跑马场比试骑射。
到时有家属的带家属,若不出意外赵奔应该会带上正在京都照顾他的赵母同行。
韩氏得知司徒娇的打算,打心里是不太赞同的,毕竟安宁侯府还在热孝中:“娇娇,这事儿恐怕不妥,再怎么说你还有孝在身。”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既然杨凌霄和韩鹏程共同安排了这次聚会,自然早就替司徒娇铺好了路,自不会从这场聚会传出一丝一毫对司徒娇不利的言论。
见韩氏依然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司徒娇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将那日的安排细细告知韩氏。
“你是说你舅母和姨母都会去?”韩氏倒真没想到方氏和韩敏芳那日都会去赶热闹。
“没错,还不只是舅母和姨母,几位表嫂也是会去的。陈姨母也会带上浩浩一起去。若不是娘的确不适合在那里出现,舅母她们还真的想邀你一起去散散心呢!”司徒娇有些遗憾地看着韩氏。
韩氏是安宁侯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刚刚过世不到一个月,她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场合。
司徒娇却不同,谁让她那日原本就会去东郊的皇家别院,届时由玉瑶公主带着她出场,一切都会变得理所当然。
“你啊,为了她居然还要惊动公主,还真是!”韩氏听罢不由摇了摇头,指着司徒娇气恼不得。
“这可是公主自个提出来的,她也是想光明正大地与二表哥见上一面嘛。”司徒娇对着韩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让韩氏更是哭笑不得。
司徒娇此时脑海里却是另一付场景。
昨夜杨凌霄过来告诉她两日后跑马场的具体安排,告诉她到时玉瑶公主还会凑上一脚。
司徒娇哪里还会不知道玉瑶公主心里的想法,玉瑶公主定然是在听说了韩鹏飞也会去东郊的小跑马场,才会如此积极。
若只为司徒锦的事,就算这次聚会是为了她方便考查赵奔母子,玉瑶公主也不一定会凑上这一脚。
见两日后的聚会安排得面面俱到,韩氏心里总算放心了许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索性吩咐司徒娇尽心替司徒锦把关:“那你可得看仔细了,要结亲,总还是得慎重些才好。”
“娘,我会用心看的!就算那赵奔再好,若赵太太不是个省事儿的,我也是不愿意将二妹妹嫁去赵家的!”司徒娇在离开梅苑回青云阁前如是对韩氏说道。
韩氏在司徒娇离开以后,坐在榻上沉吟了半晌,看着林嬷嬷幽幽说道:“娇娇这孩子看着是个心大的,事实上却是个锱铢必报的,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林嬷嬷看着有些伤怀的韩氏,只得好言好语地劝慰韩氏:“小小姐孝顺又贴心,小姐把心放宽些,日子只会越过越顺心。”
林嬷嬷是韩氏的陪嫁丫头,司徒空与韩氏这一路走来是什么个情形,她却是全程看着过来的,司徒娇那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她自然听得分明,可是她能说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越发孩子气了
东郊小跑马场聚会那日,司徒娇先去的是东郊的皇家别院。
如今太上皇的身体已经越发硬朗,除了唇色与正常人有些差异,其他的几乎与常人无异。
听说今日小跑马场有今年新进武进士的骑射比试,不由就起了意,决定与玉瑶公主一起去凑个热闹。
这让司徒娇觉得很有一种无力感,太上皇和公主同时驾到,她还如何考查赵奔母子?
这对父女还真是歪楼专家!
可是太上皇和公主都已经起了意,又岂是司徒娇这个小小臣女能够阻挡的?
最后不得不给杨凌霄送信,说明太上皇的意思。
好在太皇太后和惠太妃没有凑热闹的打算,好在今日的聚会本就是小范围的聚会,好在今日的聚会有杨凌霄和韩鹏程在,因此就算太上皇是临时起意,跑马场的安保问题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算如此在得知太上皇会跟着玉瑶公主一起出现,还是让杨凌霄和韩鹏程忙了好一阵子。
大约看到司徒娇脸上有些郁色,太上皇故作生气地瞪了司徒娇一眼道:“只许你和玉瑶去凑热闹,简直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娇娇若你再不开颜对他笑个,只怕我父皇还会说出更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我父皇如今啊,却是越发孩子气了!”在司徒娇面前,如今玉瑶公主打趣起人来,那可是不会顾及太上皇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自个就够孩子气的,还好意思说你父皇!”惠太妃正逗着已经八个多月的福王玩呢,听到玉瑶公主的话,不由瞪了玉瑶公主一眼嗔道。
自从太上皇带着惠太妃及其一儿一女,外带太皇太后在东郊的皇家别院关起门来过日子,这五人过的日子倒是越发像是平常的人家,气氛温馨和谐,也难怪太上皇也好,太皇太后也好,就对东郊别院情有独钟乐不思蜀了呢。
当司徒娇跟着太上皇和玉瑶公主一行来到小跑马场,跑马场上虽然人并不算多,气氛却已然十分热烈。
司徒娇他们这行人进来没引起太大的动静,倒正合了太上皇的意,同样也如了司徒娇的愿。
等到看着司徒娇将太下皇安置妥当,陈氏悄悄地招手,将司徒娇招到她们一堆妇人身边,对着太上皇抬了抬下巴问道:“怎地想起来的?”
“还不是玉瑶,兴奋的露了马脚,太上皇听说今日来的除了杨大哥和大表哥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今年的武进士,就想来看看这些进士们的身手。”司徒娇嗔了眼到处张望寻找韩鹏飞身影的玉瑶公主小声说道。
司徒娇与陈氏小声说着话,又与方氏、韩敏芳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同时不露痕迹地扫了眼四周的妇人,其中也只一个是生面孔,神情看着有些拘束,年龄与陈氏、方氏相仿,猜想那应该就是赵奔的母亲吴氏。
“小浩和暄暄呢,没来吗?”司徒娇四处打量,既没看到杨凌浩,也没看到魏暄,不由有些惊讶。
那日杨凌霄却是明确地告诉她陈氏会带上杨凌浩,王氏会带上魏暄。
陈氏一指场中,没好气地说道:“那不是嘛,非要跟着他大哥带着他骑马跑上一圈,引得小魏暄也闹着让他爹带着他跑一圈呢。”
司徒娇定睛往跑场上一看,那个在马上兴奋得抬起屁股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可不是正是杨凌浩嘛。
至于魏暄到底年纪小了些,就算魏慎只是骑着马慢跑,也吓得他窝在魏慎的怀里不敢动弹。
陈氏几个知道司徒娇今日来跑马场为了什么,只不动声色地将司徒娇介绍给赵母吴氏。
因韩敏芳的关系,吴氏自然听说过司徒娇,也知道安宁侯府如今正在热孝中,有些惊讶司徒娇会出现在今日这种场合。
“你应该也听说过,娇娇有一手好的针灸技艺,她每五日都会来东郊替太上皇施针,今日正好是五日一期的施针日子。
惠太妃是娇娇的小姑母,玉瑶公主是惠太妃所生,与娇娇可不正是表姐妹。玉瑶公主要过来凑热闹,这不就将娇娇也给拉了过来。”韩敏芳见吴氏面有讶色,生怕给吴氏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按预先套好的说辞对吴氏解释道。
吴氏往韩敏芳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玉瑶公主还在翘首寻找她的心上人,虽然这是吴氏第一次见玉瑶公主,但玉瑶公主身上天然自成的贵气看着就与众不同。
吴氏没想到第一次跟着儿子出来聚会,就能遇到公主,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不由有些惶然地低低问道:“要不要上去行礼问安?”
“不用不用,公主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悄悄的,必定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陈氏连忙摆手。
若要与玉瑶公主见礼,那么太上皇那里又要如何?
索性玉瑶公主也怕大家不自在,自在那边对着这边笑着远远地摇了摇手,让大家各自安心观看闲聊。
司徒娇怀着目的而来,不动声色地坐在这一堆妇人中间,也不主动引出话题,只偶尔插上一句半句。
韩敏芳几个问起安宁侯府这些日子的情况,司徒娇一一做了问答,期间自然少不得要提到司徒锦的情况。
“你那二妹的伤势如今可好些了?”问过韩氏的情况,又问过周雅琪的情况,最后韩敏芳的话题很自然地扯到司徒锦身上。
“本就不是多大的伤,只是怕她年龄小不注意,这才将伤势说重了些,拘着她在床上养着,总不能让她小小年纪就落下病根。”司徒娇笑着答道,面上有着淡淡的宠溺。
“只是庶妹罢了,值得你费那么大的心思!”方氏嗔了司徒娇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到底也喊我娘一声母亲,那日又是护我娘才被伤着。我这做姐姐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后半辈子无忧才好。”司徒娇微微敛了敛目,面上神色淡淡。
方氏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不过大家的话题却由此偏到了嫡庶之上。
这些妇人个个都是正妻,且还都是后院干净的正妻,自家男人没有妾室庶子庶女给她们添堵,说起妾室通房庶子庶女来没有那种切身的痛。
只不过言辞之间对那些个自甘为妾室为通房的女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声色,反倒在说起庶子庶女的时候,态度相对要宽容许多。
毕竟孩子没有自个选择出身的权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符合基本的要求
司徒娇用眼角暗自观察吴氏,见她偶尔说上两句,只是提到庶子庶女的时候,就极少说话,脸上还略显尴尬。
虽然司徒娇不明白吴氏脸上的尴尬从何而来,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倒不像是轻视庶子庶女,司徒娇的心里多少还是踏实了些。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真要结亲还需要多方考查。
东郊小跑马场这场小规模的骑射比试,年龄最小的赵奔拨得头筹。
倒不是说赵奔的骑射能比得过杨凌霄和韩鹏程,只不过这两人并未下场比试罢了。
今日同来的武进士中,也有比赵奔更善于骑射的,比如魏慎。
只不过魏慎知道对今日之行的主要目的,将手上的功夫稍微压了压,这就让原本骑射就相当出众的赵奔脱颖而出。
“那个蛮小子也是今年的武进士?”太上皇有些惊讶地指着场内因拨得头筹而兴奋得连翻两个空翻的赵奔问道。
“没错,是今年武进士中最年轻的一个,姓赵名奔,今年才十六岁,来自铁城。”已经回来太上皇身边坐下的司徒娇小声介绍起来。
“铁城,赵?是你姨父魏群身边副官赵勇的儿子?”太上皇略顿了顿,很快就将人物串连了起来。
“太上皇好记性!”司徒娇竖了竖大拇指赞道。
“呵呵呵……”太上皇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任谁被人夸心情都会是愉悦的。
场下已经进入了第二轮摔跤比试,这场赵奔到底身量还没完全长成,就显得有些吃亏。
不过他那永不服输的劲儿,还是得了太上皇的赞赏:“是棵好苗子!这样的好苗子,应该送他去边关历练个几年,好生打磨指不定就是南陵的一位大将!”
得了太上皇这样的评价,司徒娇心里倒有些犹豫了。
倒不是怕司徒锦有朝一日会凌驾与她之上,却有些担心赵母在得知太上皇的这番评价以后,再看不上司徒锦这个庶女身份。
在杨凌霄安排了东郊小跑马场的这场小聚会之后,司徒娇与司徒锦有过一番谈话。
“我有心想留在京都,只不过我也明白有那样一个姨娘,要在京都求个好姻缘不太可能。铁城离京都不算远,又有大姨母他们一家在那里,倒的确是个好去处。”说到这里司徒锦抿了抿嘴,抬起眼睛看了眼司徒娇,又快速垂下眼帘。
“二妹妹若真不愿意,咱们再慢慢看着,总会有合适的人家。所幸二妹妹还小。”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安慰道。
事实上司徒锦的心里十分迷茫,一方面心里有所期待,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害怕以后离开京都的生活。
说到底司徒锦也没有提出反对相看的意思,只不过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司徒娇能够帮她多方面考察赵家母子的品性。
最后司徒锦还羞答答地说道:“麻烦大姐姐向姨母和表嫂她们几个私下打听一下,那个赵奔有没有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如果有,那这事以后就不再提。”
司徒娇哪里会不知道司徒锦的心思,而这些自然是司徒娇要替司徒锦打听明白的事情。
此刻见太上皇对赵奔大有另眼相看的意思,倒真的让司徒娇踌躇起来。
安宁侯府尚在孝中,就算双方相互中意,也得过一年出了孝才能行定礼,这一年中若赵奔真得了好前程,赵家会不会反悔呢?
从东郊回来,司徒娇对赵奔本人和赵母吴氏的第一印象都不错,只不过因太上皇的那一番话,让司徒娇心里十分犹豫,觉得就这样与赵家议亲显得太过仓促。
于是私下里司徒娇一方面安抚司徒锦,一方面通过韩氏向韩敏芳和王氏费氏还有魏慎魏诚进行了打听。
先确定赵奔本人是否符合司徒锦的意。
从韩敏芳等人的描述中,赵奔就是个还没开窍的蛮小子,平日里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若不是考武举需要考兵法军事,大概每日里除了练功就是吃饭睡觉了。
显然什么青梅竹马是绝对没有的!
就这点赵奔个人,还是符合司徒锦那基本的要求。
再是吴氏这个人,无论是韩敏芳还是王氏和费氏,都交口称赞,那就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至于为何在说起庶子庶女的时候,吴氏脸上会略显尴尬,司徒娇也很快从韩敏芳那里得到了答案。
原来吴氏本人就是个庶女,她曾经多次与韩敏芳说过对儿媳妇的要求,那些要求说起来真不高,而司徒锦恰好样样符合吴氏的要求。
虽然赵奔与司徒锦看似样样相合,不过司徒娇心里到底还是因了太上皇的那番话有了些迟疑。
“娘,先让姨母试探一下赵太太吧,看她对赵奔的亲事是怎么个打算再说。”司徒娇说了说那日东郊跑马场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最后向韩氏提出建议。
“行,娘听娇娇的!娘马上给你姨母写封信。”说罢韩氏提笔给韩敏芳写了封信,信中自然将那日太上皇的那番话告诉了韩敏芳。
韩敏芳接了信,专程跑了趟安宁侯府,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司徒娇一番,司徒娇自不会有丝毫隐瞒,还特地让韩敏芳将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转告给吴氏知道。
虽然韩敏芳有信心吴氏不会因赵奔以后会有个好前程,就嫌弃司徒锦庶女的身份,不过还是因了司徒娇的请求,亲去与吴氏说话。
在赵奔考中武进士前,吴氏并没想过要替赵奔在京都找媳妇。
等到赵奔考中了武进士,吴氏就有心替赵奔在京都找个媳妇,也算是为赵奔的前程找个有力的岳家。
这会子又听得韩敏芳说起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之语,就更坚定了吴氏要替赵奔在京都找个有力岳家的决心。
只是她虽然出身在铁城的大户人家,对京都却是摸眼瞎。
如今因着赵奔考武进士的原因,暂时陪着赵奔在京都生活,交际的圈子却窄得很。
偶尔因着韩敏芳的关系参加过那么几次交际,认识的人还只是泛泛,京都的闺秀见过的就更少了。
听着韩敏芳有意无意提到安宁侯府,提到韩氏正在费心替庶女相看人家,却遇到了老夫人的丧事,不得不暂缓相看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一步步明朗起来
韩敏芳透露的信息,让吴氏不由地眼前一亮,这可不正是机会?!
吴氏起了替赵奔求娶司徒锦之心。
只不过吴氏心里还是有些怯怯,司徒锦虽说只是安宁侯府的庶女,对于赵家来说依然属于高攀。
吴氏没见过司徒锦,却见过司徒娇。
这段时间没少听韩敏芳婆媳说起过安宁侯府的事儿,自然知道一些司徒锦事情。
知道司徒锦打小被老夫人和林淑琴养偏了,同样也知道自从司徒锦的姨娘两年不在以后,为了扭转司徒锦的性子,无论是司徒空还是韩氏甚至是司徒娇都费了许多心思。
还送司徒锦去正德女子学院上了一年学,如今的司徒锦,性子已经得到了扭转。
赵家没什么底蕴,不过是吴氏的男人赵勇有一身好武艺,得了魏群重用才在铁城有了些脸面,因此家里不比那些世家大族重规矩,对儿媳妇的要求也就宽松得多。
媳妇儿刁蛮任性些倒是不怕的,只要明事理就成。
于是就试探着问韩敏芳:“不知我家赵奔有无可能?”
虽然韩敏芳只是看着吴氏笑了笑,却又更细致地提起那晶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让吴氏自个儿去琢磨。
吴氏心里有了底,想必安宁侯府对赵奔也是有些意思的。
至于司徒锦这些年的变化,吴氏本就是从庶女一路走过来的,比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太太看得更加透彻,倒没因此而厌了司徒锦。
因着安宁侯府在孝中,韩氏与司徒娇她们几个不好出府会友,韩敏芳婆媳几个却多次过府来,期间吴氏也跟着来了几次安宁侯府。
经过一个多月的卧床休养,眼见着天越来越热,司徒娇终于大发慈悲,允许司徒锦不用再整日里躺在床上。
现在司徒锦终于可以在放了冰盆的起居间里半靠在软榻上看看书,偶尔还会允许她动动针线,只是时间不能长,就这样也已经让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司徒锦心花怒放了。
王氏、费氏几个过府来,司徒娇还会带着她们来锦绣阁坐坐,与司徒锦唠嗑唠嗑,日子倒也不显得太过难熬。
吴氏也跟着来锦绣阁见过坐过一次,吴氏过来自然是相看司徒锦的。
为不给司徒锦造成压力,吴氏过来的时候,并没提前告诉司徒锦来人是谁。
只不过司徒锦一听说吴氏来自铁城,心里自然能够猜出来。
羞涩归羞涩,司徒锦表现得却还算大方,吴氏看过之后甚是满意。
这一来二去的,司徒锦与赵奔的亲事就一步步明朗起来,只是还没有机会让两个当事人见上一面,倒是不好就这样定下来。
转眼到了七夕前一日,卯时刚过,扶灵回乡的司徒阳终于风尘仆仆地从顺平县回到了安宁侯府。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一意要在顺平结庐守孝的司徒空也起回到了京都。
等到司徒空匆匆洗去风尘进宫面圣,司徒娇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爹爹怎地一起回来了,可是边关有变?”
“边关无事,只是前几日爹爹接到了圣上的密召,爹爹不得不回京来一趟。”司徒阳先安大家的心,然后才揭开谜底,只是这样的谜底还是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算时间,你们是在做完了七七好几日才动身的吧,可是顺平那边有什么事?”韩氏蹙眉问道。
按照预定的行程,司徒阳在做完老夫人的七七之后就该回京,那么早两天就该回来的,不应该到今日才到京都。
“嗯,七七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司徒阳点头,这事没什么好瞒的。
说起七七时出的事,司徒阳觉得真正是气恼。
“我听妹妹说过,祖母出事以后,府里就使人送了信去。
祖母过世以后,府里又送了信去,林家却没一个人前来京都。
我和爹爹扶灵回到顺平,当日爹爹就使了人送信去林家,等到祖母落葬,林家也无人现身。
却在爹爹替祖母做七七的时候,上门来好一统胡搅蛮缠,真正是不知所谓!”司徒阳面露怒容。
司徒锦听闻父兄回京消息,执意让仆妇用软轿送来梅苑,此刻听到司徒阳的话,不由羞窘欲死。
司徒娇见状连忙拍了拍司徒锦的小手轻声安抚:“林家早已与你撇清了关系,林家是林家,你是你,你又何必为他们羞恼?”
“没错,以后二妹只管把心放开些,记得你姓司徒不姓林!林家那边二妹无需担忧,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不会让林家有置噡的机会。”司徒阳连连点头,虽然林家的所作所为让司徒阳不齿,可是说到底司徒锦是他的妹妹。
“爹爹可有提过以后的打算?”司徒娇最关心的还是司徒空以后的去向。
虽然司徒空一再表示要在顺平守孝三年,司徒娇也没有劝过一次,不过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司徒空真的在顺平一住就是三年。
既然当初韩氏反对和离,那么不管韩氏心里是怎么样的打算,司徒娇都不愿意父母之间越离越远。
他们再怎么说,也不到四十,人生还长着呢!
“爹爹没提,我也没好问。”司徒阳挠了挠头。
“算了,这事等爹爹回来,我再问他。趁着日头还不算辣,哥哥快与嫂嫂回去休息吧。”司徒娇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韩氏,笑着催司徒阳和周雅琪回去休息。
司徒阳扶着周雅琪离开梅苑,回头对着司徒娇挑了挑眉,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兄妹俩打着只有他们自个知道的哑谜。
催走了司徒阳夫妇,司徒娇又让人将司徒锦送回锦绣阁,尔后在韩氏身边坐下。
看着韩氏那若有所思的颜容,司徒娇几次欲言又止。
就算她多活了一世,面对父母之间越来越疏远的感情,司徒娇依然有些无措。
当日她的确有心让韩氏与司徒空和离,偏偏韩氏没有答应。
如今韩氏头上已经没有了那么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大山,司徒空身边也不再有姨娘通房给韩氏添堵,司徒娇是真心希望父母之间能够和睦相处,不能相濡以沫,也应该相敬如宾。(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陪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韩氏处理完府中的事务,司徒娇看了眼林嬷嬷,林嬷嬷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司徒娇终于开了口:“娘,我想劝爹爹留在京都。”
韩氏似乎被司徒娇的话吓了一跳,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半晌没有说话。
母女俩相对无语,良久韩氏才幽幽说道:“还是随他去吧。”
“娘……”司徒娇对韩氏的回答显然心有不悦,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韩氏抬起手来,轻轻扶摸着司徒娇顺滑的发丝,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说真的,娘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你父亲。”
爱吗?曾经深受过!
只是那份爱意,随着老夫人的磋磨、林淑琴的介入,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怨吗?自然是怨的!
当年当她从昏睡中醒来,得知连一眼都不让她看,就将司徒娇被送出府去,心头的那股怨和痛,让她差点儿血崩,若不是身边还有个红袖一直不停地劝解,说不定早就香消玉殒了。
恨吗?似乎谈不上!
日子过成这样,总归她自个也有很大的责任。
韩氏心里明白,儿女希望有一个和睦的家,有一对关心爱护他们的爹娘,可是那么多年的疏离,要让她重新与司徒空成为一对和顺的夫妇,韩氏真心觉得不容易。
“娘,你是不是觉得爹爹心里已经不再爱你了?”司徒娇板着小脸认真地看着韩氏。
如此直白的问题,倒让韩氏不由有些脸红,娇嗔地看了司徒娇一眼道:“什么爱不爱的,如今我只想你哥哥嫂嫂能够替侯府开枝散叶,你与凌霄的亲事和和顺顺,再替司徒锦相看个好人家,也就知足了。”
司徒娇却不愿意就这样让韩氏糊弄过去,步步紧逼:“娘,你不试试如何知道与爹爹能否与以前那样相处呢?不试试如何知道爹爹他的心里是否还有你呢?”
“唉……”韩氏一声长叹,再不肯接司徒娇的话。
韩氏的这声长叹,重重落在门外刚刚从宫里回来的司徒空耳里,让他的目光不由暗了暗。
原本打算进屋与韩氏说话的司徒空,在屋外静立良久,最终转身去了书房。
陪着韩氏用过午膳,司徒娇从梅苑出来,转身就去了青松苑。
周雅琪用过午膳由着司徒阳扶着散步消食,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于是兄妹俩来到青松苑的小书房坐下。
兄妹俩一落座,司徒娇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瞒着娘?”
司徒阳轻轻笑了起来,知道司徒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于是也不再瞒着掖着:“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回顺平这一路上族长爷爷和二叔一路上与爹爹谈了许多,多多少少让爹爹有了些感触。
到了顺平以后,族里长老们一听说爹爹要在祖墓结庐守孝三年,纷纷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爹爹也没再坚持,此后一直与我住在祖屋。
冷眼旁观林家的作派,在失望伤心之余也让爹爹想了许多,私下里多次表示对不起娘对不起妹妹。
大约心里有愧,对于结庐守孝一事,再没提起,想必心里有了几分迟疑。
加之圣人突然传去的密召,也就促成了爹爹回京之事。
至于圣人为何密召爹爹回京,我却是不知道的。”
司徒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司徒家族会对司徒空在顺平结庐守孝三年提出不同的意见,这点儿没什么好惊讶的。
司徒家族这些年渐渐成为顺平县三大家族之首,依靠的全都是安宁侯府。
若司徒空真的在顺平守孝三年,安宁侯府只依靠一个刚刚有了些军功的司徒阳,必定会走下坡路,对于司徒家族的发展自然有弊无益。
三年以后,谁又能保证司徒空能够再如今日这般得圣宠?
至于林家的所作所为,虽然出乎司徒娇的意料,却乐见其作为。
他们闹得越过,司徒空心就越寒,也就有了对比。
同样是姻亲,韩大将军府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林家要强上无数,这就足以让司徒空对韩氏越加心怀愧疚。
这应该是司徒空与韩氏之间缓和关系的契机。
司徒娇觉得不能坐视契机的消失,从今日韩氏那若有所思的表现来说,虽然韩氏一再表示一切随司徒空,但是只那一声长叹,司徒娇觉得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是有着回旋的余地。
她不能看着父母继续彼此疏离互相折磨下去,他们还不到七老八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按杨凌霄所说的,在那个未来的时代,司徒空和韩氏年龄还都是年轻人呢!
不说那未来的世界,就说司徒娇的前世,她也见过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诞下健康孩子。
韩氏如今不过才三十六岁,说起来真的还年轻着呢!
当然每当想像一下,韩氏与司徒空和好以后,再替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司徒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能够接受。
可是她更不希望父母孤独终老,她希望看到的是父母相扶相持走完这漫漫的人生路。
从青松苑出来,司徒娇没有直接回青云阁,而是先去了趟厨房,大约一刻钟后,才带着春竹提着食盒去了外院。
她知道司徒空不但回了府,还曾经去过梅苑,并在韩氏正屋外停留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司徒空都听到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司徒空没有进屋,司徒娇心里隐约猜测得到司徒空大约是听到了她与韩氏的那番对话。
司徒娇来外书房的时候,只小厮抱剑一人守在外面。
抱剑是继疾风和闪电之后才从安宁侯府的家生子中选拔到司徒空身边当小厮的,跟着司徒空去过边关,如今已经很是得用了。
见司徒娇带着个小丫环提着食盒缓缓而来,抱剑连忙迎上前来向司徒娇行了个礼小声说道:“侯爷正与林管家在书房说话。”
既然司徒空关起门来与林管家说话,定然是有要事商谈,司徒娇自不会直接闯门进去,只轻声问道:“爹爹可用了午膳?”
“只用了些清粥。”抱剑脸上露出担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徒娇顿了顿,目光在紧闭的书房门上停留片刻,正准备将食盒交给抱剑,却见书房门从内打开,林管家走了出来。
林管家一见到司徒娇,脸上顿时堆满了和蔼的笑容:“老奴正准备去找大小姐呢。侯爷找您,快请进去吧!”
司徒娇讶然地看了眼林管家,尔后笑了笑,从春竹手上接过食盒,让春竹留在外面等着,她自个进了书房。
门在身后轻轻掩上,屋里只有父女两人。
司徒空端坐在书桌后面,脸色略显憔悴,精神看着还算不错,看着司徒娇拎着个食盒,连忙起身伸手接过放在桌上。
司徒娇也不说话,只是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从中端出一碟蒜泥黄瓜,一碟凉拌木耳,然后就是一碗看似清汤寡水的青菜小面。
“我听抱剑说爹爹午间只用了些清粥,这可不行。女儿给爹爹准备了两个小菜一碗小面,都是素的,还请爹爹勿嫌弃女儿的手艺。”司徒娇将筷子递至司徒空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司徒空,有心疼有期待。
司徒空有过一次享用司徒娇亲手下厨的面条,自然知道所谓的素面里面却大有乾坤。
还真别说,那日在梅苑吃过一次司徒娇的手艺,还真让司徒空想念得紧。
虽然在顺平县的那段时间,替他与司徒阳准备吃食的也是得了司徒娇专门指定的厨娘,只是那手艺与司徒娇比起来却差得远了。
此刻被司徒娇那么一说,再看看桌上的两碟小菜一碗小面,还真有了食欲。
再加上司徒娇那盈盈的目光,司徒空说不出拒绝的话,至于要与司徒娇谈的事儿,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吃过再说也不迟。
总归这次回来,顺平那边暂时是不会过去了,有的是时间与司徒娇慢慢交流。
司徒娇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司徒空将小菜和面条一扫而空,心里有些许的得意,看来她这小菜和小面深得老爹的喜欢。
司徒娇伸手要亲手收拾桌子,司徒空却扬声叫来了抱剑,别看抱剑是个小厮,这手脚却麻利得很,很快书房里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送来了两杯毛尖。
司徒娇垂眸看着杯子里起起伏伏的茶叶,静候司徒空开口。
“林家那边说林家欢之死是你出的手,可有此事?”良久司徒空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
司徒娇闻声讶然地看着司徒空,半晌才道:“爹爹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听林海说林家老二年前来过府里。”司徒空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只说了这个事实。
“没错,林二爷想要咱们府出手将林家欢从矿场捞出来。只是爹爹不在府里,我们一群老弱妇孺又有何德何能,可以将手伸得那么长?再说了,那林家欢差点儿将咱们府送上不归路,咱们凭啥还要将他捞出来?咱们府有那么傻吗?!”司徒娇脸上露出不加掩饰地讥讽,嘟着嘴极不乐意地说道。
“娇娇说得极是,只是林家哭天喊地指责是你害了林家欢的性命,连带着让林二爷也丢了性命。”司徒空揉了揉额头。
司徒娇看着司徒空,心里有些码不准他是什么样的心态。
说司徒空不待见林家吧,他却因林家那么一闹来质疑她。
说司徒空是在替林家寻找真相吧,似乎又不太像。
不过无论司徒空是什么样的心态,司徒娇却早就将林家看透,只神色淡淡地看着司徒空,平静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郁,过了半晌司徒空又道:“为父这次回京,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林家欢之死。”
司徒娇眉头微蹙,林家欢之死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谁那么无聊将这事儿又翻出来说道?
“为了林家欢之死?难道他不是矿场塌方被压死的?”司徒娇有些呆愣地看着司徒空问道。
“是塌方压死的,只是有人给圣人递了折子,道那场塌方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折子上所指的那人为的因素直指安宁侯府。”司徒空对上司徒娇的目光,眉头微皱。
既然牵连到司徒娇和安宁侯府,司徒空直接将圣人的密召以及面圣的情况细细说与司徒娇知道。
“如此说来,是林家在背后推动了此事,赵王府参了一脚?”司徒娇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其实要理清头绪并不难,林家欢的事,是杨凌霄让身边的人出的手。
司徒娇不认为精明如杨凌霄,会留下破绽给林家抓。
当初与林家欢一起被压死的另一人,原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自然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那位受伤的倒是无故受得牵连,那是矿场的看守,当时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如今早已经重新在矿场继续他的看守之责。
林家之所以将矛头对准安宁侯府,不过是因为老夫人一死,再也不可能从安宁侯府得到好处,这才会不要脸地与安宁侯府撕破脸皮。
自认为打得一手好算盘,就算不能咬下安宁侯府一块肉,也要恶心恶心安宁侯府。
赵王府扯在里面,倒让司徒娇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林家能够傍上赵王府,倒也不奇怪。
赵王的嫡长孙女轩辕美因司徒娇之故,不得不远嫁外地,轩辕美的夫家正好与林家有着拐了几道弯的姻亲关系,于是同样都是对司徒娇心怀怨恨,一拍即合就动起了歪心思。
虽然圣人相信安宁侯府,不过既然有言官递了折子,这事儿也就必须发下去查,又将司徒空召回了京都。
好在这事查起来并不难,前后不过几日,清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自然与安宁侯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反倒将出事的原因引到了林家欢身上。
矿场出事那日天降大雨,林家欢没有听从看守的指令,避开看守的目光与那名同样身死的土匪躲进一个废弃的矿洞避雨。
等到看守发现要将两人驱赶出来的时候,那个矿洞就塌了,若不是那个看守身手敏捷,那就不仅仅只是皮肉伤的问题了。
矿场那边有当时在场近百人的证词,说明林家欢是自寻的死路,与任何人没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自个儿找了条死路
在查清前因后果之后,圣人再次将司徒空召进了宫,这次时间不长,不过半个时辰,司徒空就从宫里出来。
司徒空回到府里,先去了趟梅苑,尔后让林管家亲自去青云阁请了司徒娇去书房。
司徒娇进得书房,看到司徒空阴沉了多日的脸上有着丝丝笑意,知道矿场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
这结果自然与安宁侯府,与她没有一丝儿的关系。
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司徒娇只当自个是什么都不知的懵懂货,只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指着对面的椅子让司徒娇落了坐,尔后清了清嗓子笑道:“矿场塌方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圣人今日传为父进宫就是为此事。矿场塌方的事与咱们府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那林家欢自个儿找了条死路罢了。”
“本就与咱们没关系,无论怎么查都是一样的结果,清者自清嘛!”司徒娇昂了昂头,神色中不泛得意之色。
“京中事了,为父准备过两日前往顺平。”顿了片刻,司徒空有些迟疑地看着司徒娇说道。
司徒娇的眉头不悦地紧了紧,目光紧盯着司徒空,良久才极其失望地说道:“爹爹想怎样就怎样吧!”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默了默耐心解释道:“八月初十即是你祖父六十冥寿,此次去顺平,待我替你祖父操办了冥寿,定当重返京都。”
司徒娇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司徒空虽没有多少优点,也有过对韩氏食言,但是大多的时候还是能够做到言出必行。
既然他说会在替老侯爷办完冥寿即回京都,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再食言了吧。
虽然司徒娇在心里不断告诉自个要相信司徒空,不过她还是再次提醒:“再过些日子嫂嫂就该生了,到时爹娘就该是当爷奶的人了。爹爹可千万别再食言!”
被女儿如此不信任,司徒空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伸手重重地揉了揉司徒娇的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你这般不信任人的吗?最多一个半月爹爹定然回到京都。”
“一个半月啊……那样爹爹就不能在府里过中秋了!”司徒娇撅着嘴有些不悦,“爹爹就不能赶在中秋节前回来吗?祖父的冥寿是八月初十,做完冥寿就回来不是正好能赶得及回来过节嘛。”
为了父母后半辈子的幸福,司徒娇决定拼了,拉着司徒空的胳臂撒起娇来。
“这……”司徒空真没打算中秋节前回京都,他打算在顺平为父母做了中秋祭再回京都,只是司徒娇一付小女儿模样,让司徒空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见司徒空为难,司徒娇心里不由叹息,家里有孝就算过节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司徒空在不在府里还真没什么差别,说不定没他气氛还能好些呢。
如此想着,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抬起眼皮看了眼司徒空,有些怯怯地叹了口气:“唉,还是听爹爹的吧。只不知爹爹何日启程?”
“做冥寿虽然没那么大的排场,需要准备的事儿也不少,若你娘能够一道过去,为父自然可以省心不少。
只是眼看你嫂嫂就要生产,你娘自然不好离开京都,故而为父得早些过去做准备,自然是越早越好。”见司徒娇不再坚持,司徒空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却也不敢大意,一心只想着早些前往顺平为好,省得司徒娇什么时候又粘着他提出其他的要求。
“啊,爹爹不会想着明日就启程吧?”司徒娇大眼睛里突然就冒出了晶莹的泪花,将司徒空唬了一跳。
明日是什么日子,能让司徒娇如此激动?
司徒空在心里默默地算着,这一算可不就算出问题来了。
明日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他怎能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
“呵呵,明日是中元节,为父自不可能启程。为父记得明日你要与你娘去皇觉寺,到时为父陪你们一同前往。”司徒空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两声,没再提启程的事,倒说起了去皇觉寺的事儿来。
七月十五去皇觉寺,并不是临时起的意,而是在老夫人起灵前就定下的事儿,这日安宁侯府在皇觉寺有一场法事要做。
听了司徒空的话,司徒娇差点儿要对着司徒空翻白眼。
当初司徒空扶灵回去的时候,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因此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娇,都没想过要司徒空陪着去皇觉寺做这场法事。
反正七月十五的时候,司徒阳定然已经从顺平回了府,法事有司徒阳这个孙子在场也是成的。
只不过现在既然司徒空人在京都,自然是要留他做完这场法事再走,何况明日还是司徒娇的生辰,司徒娇打算明日从皇觉寺回来以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呢。
司徒空不会连她的生辰都不记得了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司徒娇的心里的失落自不必言说。
去年司徒空人在边关,还记得提前给她送来生辰礼,今年人在面前,按理不应该忘记才对吧。
不过想想司徒空只要面对老夫人就会智商迅降,司徒娇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好在这次司徒空并没有让司徒娇失落太久,不过片刻过后,司徒空转身从书房的暗格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推到司徒娇面前:“为父记着明日还是娇娇的生辰,这是给你的生辰礼,你且收好了!”
司徒娇惊讶地发现,盒子里是两颗鸽蛋大小的粉色东珠,这可是极珍贵的东西,这份生辰礼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这个生辰又不是及笄有必要给如此贵重的生辰礼物吗?
司徒娇疑惑地看向司徒空。
“你且收好了,原本是要等你成亲的时候给你,想想还是先给了你,让你自个儿收着妥当。”司徒空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开。
只需稍想想老夫人的死因,司徒娇心下了然,司徒空大概是怕司徒颖再来府中吵闹,索性提前给了她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暗叹一声自作孽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一日,司徒空果然亲自护送韩氏和司徒娇去了皇觉寺。
府里除了有伤在身卧床休养的司徒锦和再有一个月快要临盆的周雅琪,韩氏母子女三人与司徒空一起都去了皇觉寺。
一场法事做得顺顺利利,在皇觉寺用过素斋,稍事休息就回了府。
因这日正巧是司徒娇的生辰,早晨出府前就已经吩咐下去替司徒娇置办了晚间的生辰席面。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一家子围坐在梅苑倒也算是吃了顿团圆饭。
这一顿无论是司徒锦还是周雅琪都出席捧场,也都送上了各自准备的生辰礼物。
趁着大家都在,司徒空宣布了他下面的行程。
也许大家本就对司徒空事了以后继续留京有多大的期待,所有人都平静地接受了司徒空即将离开京都前往顺平这件事。
这样的平静却在司徒空心里添上十二万分的失落,却偏偏又怨不得任何人,只默默地饮尽了面前代酒的茶水。
也许是气氛有些压抑,席散之后几乎没人愿意再在梅苑闲聊下去,纷纷起身准备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不料韩氏却开口留住了司徒空。
司徒空讶然看向韩氏,却见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心里刚刚浮起的那丝喜悦和期待,顿时被生生熄灭了。
司徒阳看了眼司徒娇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司徒娇却微微摇了摇头,她又不是韩氏肚子里的蛔虫,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事儿,她哪里能够明白?
不过司徒娇虽然不清楚韩氏为何会留下司徒空,心里多少有些猜想,多半应该是有什么不愿意让他们这些做子女听到的话要与司徒空说吧。
眼见着司徒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而韩氏却神色淡淡,司徒娇心里就明白这两人想得必定不在一条线上。
不过此刻司徒娇没有揣摩父母心思的闲情,她的心早就飞回到青云阁了。
今日是她生辰,杨凌霄必定会出现在青云阁。
再说了只要韩氏肯开口留司徒空说话,就算他们之间会有争执,也远远胜过漠然视之,父母之间的事,她可以偶尔疏导,却不易插手过多,现在她且静心旁观。
于是司徒娇对着忧心忡忡的司徒阳挑了挑眉,示意他先扶了周雅琪回去休息,尔后对着伺候在司徒锦身边春桃吩咐了几句,转身就带着春梅和春竹离开了梅苑。
果不其然,当司徒娇回到青云阁,杨凌霄已经早在青云阁等着她了,此刻正慵懒地歪靠在榻上拿着本书看着。
见司徒娇独自进屋来,站起身来长臂一伸就将司徒娇拥在怀里,先送上一个长长的亲吻,然后给她带上一串他自个儿打磨的手串,并送上深深的祝福:“娇娇生辰快乐!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聪慧漂亮!”
手串是用极为稀有的小叶紫檀精心打磨而成的,珠子大小一致颗颗圆润饱满,整个手串十分精致漂亮。
这手串是杨凌霄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细细打磨而成,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好漂亮!谢谢杨大哥!”司徒娇前世在庵堂过了将近十年,自然知道这手串珍贵,她是真心喜欢,也是真心向杨凌霄表示感谢。
“你喜欢就好!”能够从司徒娇的眼睛里感受到真实的喜欢,杨凌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欢喜。
梅苑内的气氛却没有青云阁这般温馨,只见韩氏神色淡淡,司徒空满心的期待已经消散无踪。
夫妇相对无语,良久韩氏才垂眸说起了司徒锦的亲事:“前些日子我大姐给司徒锦提了个人,是今年的武进士……”
韩氏用极其平缓地的语调,向司徒空介绍了赵奔这个人以及赵家的情况,最后还毫无保留地将太上皇对赵奔的评价一一道来。
司徒空听了沉吟半晌,看着韩氏半晌没有说话。
按理一个庶女的亲事,作为主母的韩氏做主就是。
偏偏韩氏却同他一一说得清楚,司徒空觉得开口也不好,不开口也不好。
沉默良久司徒空才道:“如些看来,太上皇有心要抬举赵家那小子?”
“听娇娇的意思,似乎是这样的。只不过当日太上皇也只是兴致来了去看了一眼,这些话也只在娇娇面前提了提。如今太上皇早就不理朝政,那赵家小子能否有那个历练的机会,却也是说不准的。”韩氏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地答道。
韩氏这话说得没错,当日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也只是太上皇一时兴起罢了,赵奔能否真得有那个荣幸被送去边关历练还真难说。
被朝廷看中,选送去边关历练,与自个要求去边关从军,那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不过若赵奔真与司徒锦定下亲事,有了安宁侯府的背景,只要有人在圣人面前替赵奔提上一句两句,相信机会多得是。
“既然夫人觉得那孩子是个好的,那就替锦儿定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我会设法安排。”说到这里,司徒空发现韩氏的脸色有些发沉,不由暗自叹了口气住了嘴。
一时间屋子的气氛更加沉郁起来,司徒空知道韩氏心里必定因这事对他又有了怨气,暗叹一声自作孽。
脑子里突然闪过圣人对司徒阳去留的安排,司徒空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他在此前将司徒阳的事儿办妥了,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昨日进宫,圣人与司徒空谈了几件事,最主要的是两件事。
一件自然是矿场塌方的调查结果。
一件则是司徒阳的去留安排。
只不过司徒空虽然早一步从圣人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由于司徒阳的调令还没有正式下文,他自不能明说司徒阳会在哪里当差。
不过留京的事儿却是板上钉钉的,告诉韩氏自是无妨的。
于是连忙堆起笑容,看着韩氏笑着说道:“昨日进宫去,圣人对阳儿的去留已经有了定夺。阳儿不会再去边关,圣人另有安排。至于会安排怎样的差事,阳儿有了生擒耶律胜南的大功在手,想必不会太差,夫人且放宽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处处胜天堂
原本沉浸在自个思绪中的韩氏,猛地抬起头来,见司徒空笑着对她点头,不由又惊又喜,这可是这几个月来最大的好消息!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还是去边关。
想起北边关开战的那些日子,韩氏的眼眶不由红了红。
虽然韩氏心里明白,司徒阳作为安宁侯府的世子,以后还会是安宁侯,作为以军功起家的侯府,以后少不得还会有镇守边关,甚至上前线打点的可能。
可是作为母亲,韩氏私心里就是不愿意司徒阳去边关。
就算边关一时半刻无战事,韩氏的心里还是希望司徒阳能够永远守在京都,守在她身边。
因着司徒阳的事儿,梅苑的气氛和谐了许多。
夫妇俩就周雅琪肚子里的小孙孙以及司徒娇司徒锦姐妹俩的亲事又好生闲话了许久。
司徒空与韩氏有许多年没有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起说话,他们自个一时之间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倒让守在外面的林嬷嬷眼圈红了又红,脸上却一直挂着欣喜的笑容。
为了司徒锦的亲事,司徒空在京都多停留了一天。
至于他是如何动作赵奔的事儿,司徒娇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司徒空离开京都不久,赵太太吴氏就过府来与韩氏交换了信物。
因有孝在身,双方只是交换了信物,下定什么的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合适的。
双方商定只等明年五月里司徒锦除服脱孝,赵家就会遣了媒婆上门。
这事定下来没多久,司徒娇就从杨凌霄那里得到了消息,赵奔与魏慎都被圣人看重,两人已于日前踏上去了北边关行程,赵奔将在凤元帅身边当贴身侍卫,魏慎去了直接就是千户长。
赵奔没有成亲倒没什么,魏慎却有妻有子,据说韩敏芳不愿意看着儿子媳妇分居两地,手一挥就让王氏带着魏暄跟着魏慎一同去了北边关。
“没想到你姨母如此开明,还真是舍得!”说到韩敏芳,杨凌霄不由感叹道。
“嗯,我两个姨母都是很开明很懂得取舍的人!”司徒娇用力点头。
杨凌霄脸上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容,也捕捉到了司徒娇的脸上闪过的那丝莫名的情绪。
想必想到了她那柔弱的娘,心里有些不好受吧,杨凌霄心里更多了几分对司徒娇的怜惜,大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司徒娇瘦削的后背,希望以此验她安慰。
杨凌霄猜得没错,这会儿司徒娇的心里的确想到了韩氏。
将韩氏与韩敏芳这对亲姐妹放在一起对比,司徒娇的心里难免有着对韩氏的失望,也让她对韩敏芳这个姨母多了几许敬慕。
比起韩氏来,韩敏芳才不坠将门虎女的风范。
想到韩氏的柔弱,司徒娇不由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声: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啊。
转眼间,中秋佳节来临。
安宁侯府今年的中秋显得格外冷清,白日里出了大太阳觉得要好些。
到了夜晚皎洁的月光伴着各处泛着白光的灯笼,就显出几许清冷,甚至寂寥。
今年有孝在身,自不能像往年一般去韩府或者上街热闹一番。
韩氏只命大厨房做了些素月饼给大家分发下去,又给大家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总算让府里有些生气。
今年为了照顾周雅琪,中秋宴席开在青松苑。
虽然司徒娇姐妹也好,司徒阳夫妇也好,都变着法子逗趣,气氛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用过晚膳,陪着周雅琪散了会步,坐着闲聊了几句,大家就意兴阑珊地散了,分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司徒娇回到青云阁,杨凌霄已经在青云阁等着她了。
“你也不陪着姨母他们去街上热闹热闹?你是如何躲过浩浩溜出来的?”被杨凌霄拉进怀抱的司徒娇有些好奇。
“今年爹亲自带娘和浩浩看灯去了,娘嫌我这灯泡太亮,就将我赶你这来了。”杨凌霄故作伤心地说道。
司徒娇还有什么不明白,那是建国公夫妇知道今年她出不去府过节,心疼她让杨凌霄过府来陪她呢。
有这样一对护着疼着她的未来公婆,司徒娇觉得一定是前世她在庵堂潜心修炼、广施善缘的结果,当然更离不开身边这个出色男人对自个的情有独钟。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和眼中的泪意,司徒娇反身抱了抱杨凌霄。
司徒娇这个小动作,让杨凌霄心里深感惊喜。
司徒娇就是一个古代的淑女,矜持自律几乎刻在她的骨子里,能得她主动拥抱真的让他十分惊喜。
“让你陪着我看月亮,会不会太过寂寥乏味?”司徒娇靠在杨凌霄的怀里看着窗外皎白的月光,想想大街上的热热闹闹不由幽然问道。
“会吗?我倒不觉得,只要与你在一起,处处胜天堂。”杨凌霄轻啄着司徒娇的发顶,甜蜜的话很顺畅就出了口。
当这话出口,司徒娇面上不由呆了呆,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杨凌霄,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杨凌霄也被自个这**裸的话给惊住了,被司徒娇那么盯着看更觉大窘。
此时此刻只觉得无法直面司徒娇,于是杨凌霄想都没想直接俯下身去吻上了司徒娇的眼睛,尔后一发不可收拾,杨凌霄充满深情的吻一个个印在了司徒娇的脸上唇上……
直到司徒娇觉得自个快要憋过气去,杨凌霄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双手揽着司徒娇的纤腰,杨凌霄将下巴轻轻放在司徒娇发顶,许久两人的气息才平息下来。
司徒娇的小脸在月光下闪着红润的光泽,身子偎依在杨凌霄的怀里,良久听得杨凌霄道:“想不想出去转转?要是想,你带上帷帽,我带着你去街上看灯去?”
“还是算了,如今京都有那么多人认识你。若让人看到了,少不得被人说嘴。”司徒娇摇了摇头。
虽不说京都人人都认识杨凌霄,可是认识他的人却一定不在少数,若这个时候上街去,就算她带上帷帽,也只能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又不是真的年轻不知事,孝期中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一时无语,只静静地依偎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嫂嫂要生了
半晌司徒娇叹道:“唉,再过几日哥哥的假期就到了,也不知圣人如何安排?”
“你还不知道你哥的去留?”杨凌霄讶然问道。
“咦,如此说来,哥哥的去留已经定了?”司徒娇不由抬起头来,月光下一双大眼睛波光潋滟,让杨凌霄心里不由一荡。
好在杨凌霄定力不算不错,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可真是迷糊了!若非留在京都,你哥这时候早该在去边关的路上了!”
司徒娇好看的眉头不由微微蹙了蹙,很快就展颜笑了起来。
可不是这个理!
司徒阳是武将,丧假百日,从五月初十算起,距今已过了九十多日,若需返回边关,可不早就该启程了,哪里还能留在府里过中秋!
司徒空启程去顺平的前一日,司徒娇曾经向司徒空问起过司徒阳的去留问题。
当时司徒空给她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圣人提起过你哥哥的去留,估摸着不会再去边关,总归你哥哥的假期还有个把月呢,耐心等着看吧。”
司徒空离京已经快一个月了,司徒阳的假期也快到头了,这个时候他的差事应该已经定下了吧,只不知是什么样的差事。
由于在司徒空离开京都的第二天,太医院的制药坊出了点岔子,不知是药材不对还是卫生不好,出产的一批新药远远达不到药效,因此差不多一个月里,司徒娇几乎每日里早出晚归泡在太医院与几位太医查找原因,很是忙碌了一阵,少有时间关心其他的事。
倒是没有时间过问那日韩氏留司徒空都谈了些什么,也许就因此错过了提前得知司徒阳去留这件事儿。
现在回过味来,想必那日司徒空就将司徒阳的去留告知了韩氏,府里才能如此安宁,想必这个时候司徒阳的差事已经定下来了吧。
“不知哥哥会在何处当差?”司徒娇有些窘然低低问道。
“在羽林卫队任正四品指挥佥事,假期一过就该走马上任了。”杨凌霄本想将司徒阳收入内城禁卫队,不过韩鹏程快了一步将人从他手上抢了过去。
“在大表哥手下啊,也是不错的!”司徒娇心里闪过一丝遗憾,不过想到羽林卫队的统领是韩鹏程,又觉得莫名的安心。
“放心吧,你哥哥经过那几个月的历练,又经过战争的洗礼,沉稳多了。别总把他当个孩子看,他都快当爹了!”杨凌霄何尝听不出司徒娇话中的遗憾,连忙安抚道。
比起羽林卫队,内城的禁卫队却是圣人的亲卫队,若能在禁卫队任职,以后在圣人面前露面的机会可就多得多了,升职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
更何况风城禁卫愉的统领还是杨凌霄,难怪司徒娇心生遗憾。
司徒娇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细细辨听似乎是春月的声音,连忙从杨凌霄怀里挣脱出来:“是春月,大概是我嫂嫂要生了。你且先回府去。”
司徒娇再顾不得杨凌霄,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果然院外来的人正是春月:“大小姐,世子夫人可能是发动了。”
看着司徒娇急匆匆地离开青云阁,已经隐入暗处的杨凌霄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地笑容,脚下一点几个起落人就消失在月光下。
司徒娇一边匆匆赶往青松苑,一边使人去梅苑给韩氏报信,等她赶到青松苑,周雅琪白着张脸还在正屋的软榻上坐着,同样白着张脸的司徒阳无措地扶着周雅琪,看着周雅琪嘴里紧张地说着什么。
“嫂嫂觉得怎么样了?”司徒娇上前一步来到周雅琪身边。
周雅琪有些羞窘地看着司徒娇:“这会儿似乎又不疼了,大概只是……哎哟”
正准备告诉司徒娇也许只是孩子在肚子里踢了她一脚,突然一阵疼痛袭来,周雅琪抱住肚子呼起痛来。
随着周雅琪这一声痛呼,司徒阳的脸色白了几分,原本扶着周雅琪的手不由抖了抖。
司徒娇一手扶住周雅琪,一手替她诊脉:“嫂嫂莫怕,应该是发动了。”
尔后转向青松阁内的丫环婆子道:“多准备些热水,扶你们奶奶去产室,春月你速去二门,让赖二套车将稳婆接来。”
稳婆早些天就已经接入府中,今日中秋才放了稳婆回去过节,没想到周雅琪会在今日发作。
一番吩咐下去,青松苑转动起来,等到韩氏赶到青松苑,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哥,你出去吧。这里有李妈妈有我,放心吧,嫂嫂和宝宝出不了事的!”司徒娇看司徒阳抓着周雅琪的手,脸色比周雅琪还难看,不由抿嘴笑了笑,就要轰他出产室。
“雅琪,那我去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大声喊我。”司徒阳想赖在里面,可是产室里似乎压根就没他待的地方,只好捏了捏周雅琪的手道。
这会儿阵痛刚好过去,周雅琪看了眼司徒阳,不由噗哧笑了出来,这人似乎比她还要紧张,连忙安抚道:“好,你且去外面等着,有娇娇在呢,别紧张!”
听着这夫妇二人的对话,司徒娇更是抿嘴乐了起来。
因是头胎,分娩的时间自然长些,小厨房给周雅琪做了些好克化的食物,趁着阵痛间隙司徒娇劝着她用了些。
因着是中秋,去接稳婆并不顺利,到处是看灯的人。
好在司徒娇点明让赖二赶车去接,赖二对京都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一番穿街走巷,总算将稳婆接进了府,只不过原本只需两刻钟的路程,今日却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稳婆到达青松苑的时候,周雅琪刚刚破了水。
稳婆换了衣裳净了手进入产室,一番检查以后欣慰地说道:“胎位很正,胎儿也已经入了盆,现在羊水刚破,宫口还没开,离真正生产还有些时候。”
此时得了消息的周二夫人也匆匆赶到了青松苑,有亲娘陪着,周雅琪的心里更加踏实了些。
大概是孕期里听从了司徒娇的指点周雅琪肚子的孩子并不大,加之平日里一向注意运动,虽是头胎周雅琪并没吃多大的苦。
子时刚到,司徒阳的长子安宁侯府的长孙就呱呱落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司徒空百感交集
府里多了个小婴儿,虽然无需韩氏亲手照顾孙子和儿媳妇的生活起居,却也让她的生活充实起来,含饴弄孙的日子让韩氏脸上多了许多的笑容。
府里没了老夫人拖累,司徒锦的伤已经大好,周雅琪也平安产子,于是李妈妈就闲了下来。
司徒娇索性将药庐的制药坊进行了扩大,人事也做了些调整。
青竹的孩子还小,她与疾风又没个长辈在身边,青竹一时半会儿自然不得再回制药坊,怎么也得让她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
夏竹在接手制药坊以后,在制药坊的管理上做得很是顺手,但是在对药品质量的把握上却有所欠缺。
如今李妈妈闲下来了,正好补上这个缺。
司徒娇在征求了李妈妈的个人意愿以后,索性就让李妈妈出府去了制药坊,专门负责监督制药坊的产品质量和新药的研制工作。
制药坊的日常管理依然由夏竹负责,药庐制药坊与太医院的合作之间相关事宜,许子修已经做上手,自然不会再假手他人。
李妈妈的加入,让药庐的制药坊如虎添翼,也让原本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的夏竹和许子修大大松了口气。
如今需要司徒娇出府的事不多,太医院那边的药品质量问题已经圆满解决,而太上皇那里经过大半年的针灸身体好了许多,司徒娇只需每半个月去一次东郊的皇家别院替太上皇施针。
司徒娇索性留在府里在青云阁看看书,练练功,偶尔得了个古方也会带着墨菊进青云阁制药间关起门来试制药品,日子过得比以往要悠闲许多。
“娇娇,现下有了空闲,你的嫁妆该准备起来了。虽然你嫂嫂会替你备好嫁衣,可该你自个儿准备的却也不能再拖了。”这日韩氏将司徒娇叫到身边,殷殷叮嘱。
“娘,玉兰她们几个都在做着呢。女儿实在不耐烦做针线。”司徒娇不是不会做针线,可是她的针线比起青云阁丫环却真的拿不出手,最重要的是司徒娇实在不愿意将时间用在做针线活上。
“你呀,不是娘说你,哪有女儿家不动针线的?等成了亲,难道男人家的里衣亵裤还要让身边的丫环替你做?”韩氏瞪了司徒娇一眼嗔道。
这个自然是不能的,可是那不是成亲以后的事儿嘛。
司徒娇没敢将这话说出口,只答非所问地敷衍了韩氏几句。
待杨凌霄知道这事儿,很是取笑了司徒娇一番,最后俯在司徒娇的耳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姨母说得极是,娇娇是该将针线捡起来,以后我的里衣亵裤就有劳娇娇了。”
杨凌霄的话带着些许挑逗,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又有些旖旎,羞得司徒娇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
虽然司徒娇的确不耐烦动针线,不过想想韩氏与陈氏私下谈论的婚期,应该等不到她十六岁了,大约明年的九、十月份就该成亲。
如此算下来,离成亲的日子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有些东西的确该慢慢准备起来。
空闲的时间多了,司徒娇每日也会动动针线,至于她都做了些什么,除了玉兰几个贴身的大丫环,连杨凌霄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更别说是韩氏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司徒阳与周雅琪的长子就要满月了。
“哥儿都快满月了,你爹也不知啥时候能回来,总是哥儿哥儿的叫,难道满月宴上也这样叫不成?”韩氏稀罕地将孙子抱在怀里心啊肝地疼着,嘴里埋怨道。
“爹爹应该是有事耽误了吧。”司徒阳没想到司徒空会在顺平耽搁那么长时间,见韩氏埋怨不得不替司徒空开脱。
“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说好最多一个半月就回来,这都快两个月了,爹爹也太不守信了!”说起司徒空,司徒娇心里也是一肚子的不满。
“若人不能回来,总该来封信。算了,若明日你爹再没个信,你们夫妻商量着给哥儿取个名吧!”韩氏越想心里越气,有些赌气地说道。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青松苑外传来了一阵喧闹,林嬷嬷转身出去探看情况,很快就满面笑容地转了回来:“夫人,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门上传来消息,侯爷回来了。”
韩氏抿了抿嘴,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去,让厨房给司徒空准备些吃食,这个点归府来,想必是空着肚子的。
司徒阳和司徒娇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笑底却都含了些笑意,司徒锦更是眼睛亮了亮。
等到司徒空洗去一身风尘,用了些膳食,就赶来了青松苑。
将长孙抱在怀里,看着嘟着小嘴吐着泡泡玩得不亦乐乎的长孙,司徒空百感交集。
“爹爹,可想好了宝宝的名字?”司徒娇见司徒空的眼眶红了又红,连忙出声打岔。
“这小子五行缺火,取名为琰,司徒琰。”司徒空将孙子交给奶娘,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替孙子带上,一边嘴里说道。
“好一块美玉!”司徒娇一语双关地赞道。
当晚在梅苑给司徒空设了洗尘宴,菜谱是司徒娇一手安排的,堪比皇觉寺的素斋。
用过晚膳,上了茶,司徒娇就开始问起司徒空食言的事儿来。
“爹爹答应过我最多一个半月就回京都,结果却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司徒娇嘟着嘴不悦地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为父也不想的,只是闪电传了话来,南边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不得不赶过去处理一下。”
生意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司徒空亲自去处理?
司徒娇好奇地盯着司徒空,她知道安宁侯府的生意,除了一部分交给司徒家族的族亲帮忙打理,大部分都在司徒空亲信的手中,南方的闪电就是其中之一。
“那爹爹也该给家里传个信啊,没得让娘担心你!”司徒娇睁着大眼睛对着司徒空控诉道。
韩氏讶然,嗔了司徒娇一眼。
她有担心过司徒空吗?她最多只是埋怨司徒空没及时给孙子取名字好不好!
司徒空有些歉然地看了眼韩氏连声道:“我的错,我的错!”
虽然没问出具体的原因,不过这事暂时还是揭了过去,大家将话题转移到了两日后的满月宴。
“侯爷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等到司徒娇将满月宴的流程的安排一一道来,韩氏看着司徒空问道。
原本就是一切具体,只欠取名的事儿,司徒空哪里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若他没赶着回来,指不定连取名的事儿都没他的份儿了。
琰哥儿的满月宴办得很热闹也很成功,住在皇家别院的太皇太后、惠太妃送来了赏赐,宫中的皇后也派女官送了赏赐。
刚刚出生才一个月的司徒琰赚了个盆满钵满,收获了无数的赞美。(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司徒娇觉得很心累
忙完司徒琰的满月宴,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府里一下子就显得清闲了许多。
因有孝在身,安宁侯府的几个主子,除了司徒阳已经开始进羽林卫队当差,其他的人都难得出府,几乎就是关起门来过日子。
当然天气好的时候,偶尔司徒空还是会出府去走走,唯一去的地方就是曾经寄放过老夫人灵柩的皇觉寺,找皇觉寺的方丈大师说说禅下下棋。
不出府的日子除了每日坚持习武,也会去找司徒娇下下棋,大多时间将自个关在书房里看书摆棋谱,与韩氏少有接触。
司徒娇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有孝在身,不能行周公之礼,可是夫妻之间的交流却不能断。
看着韩氏与司徒空如今的相处模式,司徒娇觉得很心累。
她想当作啥也没看到,由着父母自个去折腾,可是她更清楚若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到孝期过去那一天,这两人之间再无二话可说。
看着司徒空三五不时的去皇觉寺,司徒娇有心担心时日久了,司徒空会直接遁入空门,这可不是司徒娇愿意看到的结果。
若司徒空一念之差遁入空门,那韩氏怎么办?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司徒娇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出手。
这日司徒娇以找司徒空下棋为名,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许久。
当司徒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谁也不知道司徒娇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到底谈了些什么,却人人都知道司徒娇从书房出来,一路垂头丧气地回了青云阁。
回到青云阁,再没有出门也不见任何人,连司徒锦去找她说话,也没见司徒锦。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才神色怏怏地带着丫环去梅苑陪韩氏用膳,整个人显得很是没有精神气。
周雅琪自从出了月子,午膳基本都在梅苑。
韩氏对琰哥儿喜欢得紧,特地将梅苑的东梢间重新布置了一番,方便奶娘喂奶和琰哥儿休息。
只要天气晴好,每日午膳前一个时辰,周雅琪都会带着琰哥儿来梅苑。
今日司徒娇来晚了些,连司徒锦都比她要早些到梅苑。
司徒娇来的时候,几个人正逗着刚刚喝饱了奶的司徒琰。
虽然韩氏如今有孙无事足,不过还是发现了司徒娇的异常,伸手摸了摸司徒娇的额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娇娇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司徒娇情绪不高,懒洋洋地看了韩氏一眼,抿嘴摇头就是不说话。
周雅琪挑眉看向司徒锦,目光中带着询问,司徒锦却耸了耸肩表示并不知晓原因。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她们的眉目官司,看着奶娘怀里的司徒琰,懒懒地逗了逗,尔后支起下巴想着自个儿的心事。
司徒娇反常的举动,让韩氏有些担心,在司徒娇身边坐下,拉着司徒娇的手关切地问道:“告诉娘,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司徒娇转眸看了眼韩氏,抿了抿嘴半晌才道:“无事的,娘莫担心。”
任谁都能看出司徒娇有心事,司徒娇这般模样,韩氏更加放心不下,当着周雅琪和司徒锦的面却又不好硬问,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先让上了膳食。
韩氏打算等用过膳,周雅琪和司徒锦离开以后再好生问过司徒娇。
因着司徒娇情绪不高,这顿饭吃得人人都觉得很不是个味。
用过餐后水果,周雅琪先带着司徒琰和奶娘回青松苑休息。
趁着韩氏和周雅琪的心思全都在司徒琰身上,司徒娇给司徒锦眨了眨眼睛。
司徒锦原本满心里都是对司徒娇的担心,突然见到司徒娇眨眼睛,先是有些发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司徒娇今日的表现必定大有深意。
她自不会坏了司徒娇的行动,连忙也站起来告辞,回锦绣阁去了。
“可是前段时间忙狠了,累着了?”韩氏在司徒娇身边坐下,忧心地看着司徒娇。
“娘……”司徒娇拉长声音叫了声娘,有些苦恼地垂下头去,半晌没有下文。
这下韩氏觉得更加担心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娘,你和爹爹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不想失去你!”突然司徒娇一把抱住韩氏,像个孩子一般将整个人埋在韩氏怀里,低声呢喃。
韩氏没听清司徒娇到底说了什么,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司徒娇流露出的悲伤。
此刻的司徒娇沉浸在前世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娇娇,你到底怎么了?”韩氏手足无措地拍抚着司徒娇的后背,等到司徒娇终于平静了些,这才重新问道。
“娘,既然你不打算与爹爹和离,为何与爹爹如此生分,女儿看着爹娘这样,心里难过。”司徒娇拭去眼中的泪花,咬了咬唇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韩氏没想到司徒娇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脸色不由沉了沉,不知是逃避还是实在尴尬,目光再没与司徒娇对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好几度,伺候在旁的林嬷嬷看看韩氏再看看司徒娇,心里焦急得不行,却不知该如何从中调停。
半晌韩氏开了口,却明显带着些怒意:“侯爷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见韩氏明显会错了意,司徒娇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娘想的那样。是女儿,女儿不愿意看着爹娘互相折磨。娘希望爹娘也与姨母姨夫还有舅舅舅母那般相濡以沫恩恩爱爱。”
良久韩氏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娇娇,以后再莫提和离这两个字,哪有做女儿的动不动就提父母和离的?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名声有碍。
娘承认娘与你爹爹之间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让你这个做女儿的替爹娘操心,着实让娘羞愧。
娘逃避了那么些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想必侯爷也是一样的。”
韩氏似乎被压抑得太久了,今日被司徒娇戳破了气压,话匣子一打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多年的疏离,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司徒空相处。
以前两人之间有老夫人,有林淑琴、司徒锦和司徒安,韩氏心里有恨也有怨,能不与司徒空说话就尽量避免,渐渐地两个人非必要可以几天甚至十天半月的不见彼此一面。
如今除了司徒锦其他人都不在了,韩氏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无法从那个怪圈里走出来。
“娘,就算为了女儿,你试着敞开胸怀,重新接纳爹爹。别去想爹爹的错,多想爹爹的好。好不好好不好嘛。”司徒娇见韩氏有些松动,拉着韩氏展开了撒娇功夫。
韩氏垂眸幽幽地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女儿失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