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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零六章 谁处置?

    听到红裳的话,孙姨娘的脸色变了一变:事情挑明了以后,夫人居然不是大发雷霆。孙姨娘悄悄看了一眼红裳:夫人还真是不好应对啊。

    原本孙姨娘看到赵一鸣后就有了新的打算,她认红裳在生病的事儿挑明后一定会大大的发作一番,那她就扮个极度可怜的样儿去打动赵一鸣——男人嘛,最看不得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了。到时候,就算老爷明知道她没有理儿,也会在心底原谅自己,只要老爷不会怪她,她有什么可以怕的?

    但是孙姨娘的算盘又落空了:红裳不过轻轻一句话,就把她带抬到了明面儿上。由她自己来说,就是再可怜,她的老爷第一次听说此事儿,也只会怒,不会想到怜惜她吧?

    孙姨娘心中对红裳有了一分惧意儿:夫人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啊,处处封了自己的退路。当然,伴着惧意儿而生的是更多的恨。

    赵一鸣闻言看向了孙姨娘,孙姨娘立时带着一分惊惶五分凄婉低下了头。赵一鸣看到孙氏的样儿更是奇怪起来:倒底发生了什么回事儿?赵一鸣正想再开口问一问时,门外的小丫头带着一个娘子进来了;那娘子赵一鸣与红裳都认识,是老太太屋里的人。

    那娘子福了一福:“老太太打发了我来问问,府里来了许多大夫,是哪个生病了?”

    红裳不说话:老太太的人来得太是时候。这个时候,当然要看孙姨娘如何作答了。

    赵一鸣看红裳不说话,开口道:“是孙姨娘病了,不过——”

    孙姨娘听到那娘子的话后脸色更是发白,听到赵一鸣开口,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只得一咬牙起身下床对着赵一鸣跪下去,哭泣着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婢妾知道错了,请老爷救救婢妾。”

    说着话,孙姨娘便在地上连连叩起头来;不过她却没有对红裳叩一个头,也没有说一句请红裳原谅的话儿:有了她老爷在,她还会怕红裳吗?

    孙姨娘是认为已经与红裳结下仇来,就算自己再放低身段儿,红裳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是不打算再求红裳了。

    赵一鸣听到孙姨娘的话后看了看孙姨娘,又抬头看了看红裳,并没有伸手先把孙姨娘自地拉起来:听孙姨娘说话,她是犯下了什么错儿,可能与刚刚红裳说的半句话儿有关吧?他转头扫了一眼老太太的人儿,然后看着红裳道:“夫人,怎么会事儿?”

    赵一鸣也不想当着老太太的人儿问孙氏的事情,可是老太太的人儿刚刚已经听到、看到了,如果不问,倒显得他是有意要避开老太太的人儿似的。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对赵一鸣道:“我们还是先给老太太回个信儿吧,不能让老太太总记挂着这件事儿。详细的情形,我们到时再仔仔细细回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就是了,先让老人家放下心来为好。”

    赵一鸣点头:“说的是。刚刚我正要说呢;”赵一鸣说着话,正想转头对那娘子说话;红裳已经开口对老太太的人说道:“你去回老太太,就说我使了人来给姨娘们送几个人听用时,听孙氏姨娘的人说孙氏病倒在床上不能见人,所以我才打发人去叫大夫,因为孙氏的人说得病情极重,所以我才多请了几名大夫过来,不过,孙氏请过脉以后什么事儿也没有,请老太太放心就是。其余的事情,等你们老爷问清楚了,自会去回老太爷和老太太的。”

    那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便告退回去了——她是府里当差当老了的人儿,当下的情形她看得极清楚,她是多一句话也没有问抽身就走了。

    赵一鸣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便问道:“原说病得不能见人了?是哪个人说的?”

    红裳气恼之色更重,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再张开嘴巴又合上,最后涨红了一张脸也只说出了一句话:“夫君,还是让侍书给您说吧。”

    赵一鸣看红裳的神色是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好似孙氏生病一事内中有什么隐情,便伸手轻轻拍了拍红裳:“侍书来说就侍书来说,只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不要为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儿着恼上火,伤到自己的身子多不值?”

    然后又唤一个娘子到跟前道:“你去大厨房,让他们准备些宁神去火的汤水给你们夫人,她平日里已经很累了,哪里还能禁得起如此气恼?”

    赵一鸣的话听到孙氏的耳里,却如一盆冰水浇到了她身上:原来她竟然是不相干的人!那刚刚老爷那怜爱自己难道是假的吗?

    红裳闻言看了赵一鸣一眼:听他的话倒似很在意自己的样儿,可是刚刚那么怜惜孙氏又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现在想不明白,是因为她的心思不惕透了:她吃醋了!虽然只是吃了些许一点儿,但已经置身局中,哪里还能看得清楚?

    赵一鸣是一个重情的人,跟了他多年的妾室自然在他心中有一份重量,不可能听到她们生病了还无动于衷。

    侍书等赵一鸣吩咐完了事情,看向自己时,才上前把她来送“赏”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赵一鸣越听脸色越是发青。

    侍书说完后,赵一鸣先看了一眼红裳:这一眼里满歉意,他知道自己刚刚待孙氏那样好,伤了红裳的心了。

    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神色间也没有什么变动:红裳的心变凉了以后,只是一个眼神是不可能让她的心回温。

    红裳上一世被人背叛,这一世她只准备好好过日子,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好不容易对赵一鸣有了一些好感,却全毁在了孙氏的身上。

    赵一鸣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裳,才转过来头对孙姨娘沉声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把你们院子里的奴婢们叫来一一对质?”

    孙姨娘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关说道:“婢妾知道错了。”孙姨娘这样说就是直承了她装病不见侍书的事情。

    赵一鸣冷冷的道:“侍书来给你送夫人赏下来的人,你为什么称病不见?你是什么意思?你明白我问得是什么意思吗?我是指你的心,你的心明白吗?”

    赵一鸣对于孙姨娘是有几分感情的,可是却也不能因此就容忍孙氏不把正室夫人放在眼中:今日如果纵容了她,那日后府里再无宁日了。

    孙姨娘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更知道在赵一鸣盛怒的时候,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赵一鸣看孙姨娘不说话,气得一拍桌子:“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孙姨娘还是跪着没有答话,她也知道赵一鸣如此发作,是不会再把她交给夫人处置了。她正在盘逄:再熬上一个半个时辰的,到时夫人一走,老爷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哭得可怜些,今日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红裳这时站了起来对赵一鸣说道:“夫君,妾身先回去了。”

    红裳当然不是真要走,她是看赵一鸣的样子,似乎不想把孙姨娘交由自己处置:那自己今日来孙氏的院子岂不是白走了?事情如果就此了结,只会让姨娘们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今日的事情,一定要给姨娘们一个教训才可以;红裳才第一次同赵一鸣动了真正的心计——她也是被迫无奈,她要在赵府活下去,也只能在赵府活下去。

    赵一鸣闻言看了看红裳,犹豫了一下指着孙姨娘道:“夫人,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呢,你先稍坐一会儿。嗯——,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红裳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有夫君在此,一切自当由夫君做主。”

    赵一鸣并不是红裳请来的,红裳也在心中正奇怪,这个时候赵一鸣为什么会来内宅,而且无巧不巧的会来到孙氏的院子里呢?

    而孙姨娘却因为赵一鸣的到来,对红裳的评价又落了回去:请了老爷来是她的败笔,照此看来夫人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儿。

    赵一鸣低头想了想,他知道让红裳来处置孙姨娘的话,孙姨娘会丢极大的体面;但如果不让红裳来处置孙姨娘,怕孙姨娘以后再也不会服红裳了吧?红裳好不容易才在府中的人有了一些威信,现在自己是不能拖她后腿儿的。

    赵一鸣心中有了主意后,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孙姨娘,看着她跪在地上纤细的身子,忽然心生一丝怜惜;想起原来同孙姨娘在一起的情景儿,赵一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儿。

    孙姨娘还不知道赵一鸣的想法,她听到红裳的话后心中一喜:夫人不也要听老爷的?只要哄好了老爷,夫人还有什么好怕?

    赵一鸣站了起来:“孙氏此事做得极为不对,不过此事是内宅的事情,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去忙,还是要劳累夫人处置了。”说完赵一鸣便想抬腿走人。

    孙姨娘没有想到赵一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很吃惊的抬头看向了赵一鸣:老爷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来?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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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一定要认错儿才可以

    红裳早就料到赵一鸣最终会把孙氏交由自己来处置,赵一鸣说完后,她是一点儿也没有惊奇:她不是相信赵一鸣待自己有多好,而是她知道赵一鸣会顾全整个赵府,他绝不会容人破坏赵府的规矩。

    红裳当然也没有推辞:她为什么要推辞?今日孙姨娘如果不能治她一治,日后她就会踩到自己头上去。

    孙姨娘看赵一鸣要走,急急呼了一声儿:“老爷——!”孙姨娘的语声里带着三分凄楚三分惧怕,还有三分期盼,因为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也许老爷只是为了维护夫人的面子,所以才如此说的,可恶的人是夫人,居然不知道同老爷谦让——她凭什么处置自己?夫人真不是一个聪明人儿,处置老爷的心头肉,她也不好好想一想,日后她还会得了好去?!

    孙姨娘眼巴巴的瞅着赵一鸣的背影儿,她在等她的老爷回过身,她相信她的老爷一定会回身。

    赵一鸣的脚步儿在听孙姨娘的呼声后不过是顿了顿,头也没有回开口说道:“夫人,晚上我会回来用饭;不过我可能赶不上府里晚饭的时辰,你吩咐人给我准备晚饭吧。”

    赵一鸣听到孙姨娘的那一声呼唤,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心软:只是偌大一个府邸怎么可以没有规矩?裳儿的体面、正室的尊严是绝不能被一个妾所侵辱,所以他是铁了心绝不会再看孙氏一眼——宠她是宠她的,但她也一定要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事实上,赵一鸣对于孙姨娘今日的所为非常失望,原来他一直认为孙氏是个懂进退知分寸的人儿,没有想到今日对红裳是一分尊重也没有。赵一鸣心中一叹:看来一直自己太宠她了,居然宠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一定要让她记住自己是谁才可以。

    赵一鸣很清楚自己身为长子的责任,他必须立身要正,不然赵府就不会再兴旺下去,一准儿会败在他的手里——赵一鸣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孙姨娘听到赵一鸣说话时,心头先是一喜:认为赵一鸣还是不舍得她受苦。孙姨娘认为赵一鸣不是想回来处置她的事情,就是要为她说情;但她听完了赵一鸣的话后,心中立时涌出了酸涩、伤心、害怕等等感觉,不一而足,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倒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了。

    孙姨娘不敢相信一直宠爱她的老爷开口后,不是同自己说话,而且都没有替自己向夫人求情说句好话儿!

    红裳答应着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妾身知道了,会安排好的,夫君慢走。”

    赵一鸣忽然站定了身子,孙姨娘的心又开始狂跳: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老爷不会不疼爱她的。

    赵一鸣转过了身来,孙姨娘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她在心中狂喊着:老爷,老爷——!我不该怪你,我就知道你舍不下我的。

    赵一鸣开口了,他看向的人却不是地上的孙姨娘,而是红裳:“麻烦夫人了。嗯——,夫人可以在上房少用些晚饭,等我回来再一起用些。夫人放心,我回来的不会太晚,一定不会饿到了你。”说完,赵一鸣又对红裳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就这样走了。

    孙姨娘的狂喜就这样定格在脸上,她是真的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老爷为什么没有看她,没有理会她呢?

    直到孙姨娘亲眼看着赵一鸣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当赵一鸣转过了屏风,消失在屏风后,她才相信了:老爷真的扔下她不管了!

    赵一鸣走了,红裳轻轻坐到椅子上看着孙姨娘,半晌儿没有说话: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呢?轻轻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不说姨娘们会怎么看自己,就凭她打伤了画儿,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红裳冷冷的看着孙姨娘:我的人也是随便阿猫阿狗能打的吗?

    红裳当然知道孙姨娘不是真得安心要推倒画儿,但也明白孙姨娘压根儿就没有把自己的丫头们当回事儿——急儿就能推倒了,那下次真恼了,还不真打到侍书、画儿的头上去?

    在二十一世纪时,红裳带过的人都待她极好,因为红裳有个毛病儿:她护犊子!她的人,她骂的打的,旁人却不行!就算是老总,如果无缘无故或是小题大做的骂她的属下,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现在,红裳重生了,脾性改了不少,但这一个毛病儿却根深蒂固,一点儿也没有变。

    红裳的想法:有事儿冲我来就好,我的人一根汗毛你也不用动!

    孙姨娘犯了红裳的忌讳:她推倒了画儿,所以,红裳才在看到赵一鸣后,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红裳飞快的转着心思,要如何能好好的让孙姨娘记住教训呢?不过,老太太已经使了人来问过,她与老太爷不可能会不过问的;当然,此事自然不必瞒着老太爷他们,而且瞒了那怕一点儿,日后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那都是错儿!红裳绝不会做这样的笨事儿。

    孙姨娘有些茫茫然的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她的大脑似乎有一万个思头在转,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孙姨娘爱赵一鸣吗?应该说是爱的,只是她的爱与平常的人有些不同,她爱的是赵一鸣的身份地位,爱的是赵府的家业;一直以来,她在赵一鸣的女人中是最得宠爱的一人,她得意的同时也认为赵一鸣会一直这样宠爱自己——她的将来可都寄托在赵一鸣的身上,孩子?只要赵一鸣会来她的房中宿下,孩子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担心;有了孩子,赵一鸣会更宠爱她,那以后赵府还不就是她的天下?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孙姨娘的盘算全部落了空:赵一鸣不再宠爱她,那她日后在赵府依靠谁?赵一鸣不再宠爱她,那她的孩子怎么能有?那她日后的日子怎么过?

    所以孙姨娘她呆了,所以她怕了,所以她茫然了。

    红裳正思索着,画儿回来了,红裳看向她柔声问道:“大夫们怎么说?头,还疼不疼了?”

    画儿屈了屈腿一笑:“夫人不必担心婢子,大夫们都说没有什么大碍,给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儿——只是伤在头上不太好上药。”

    红裳听到以后完全放下了心来,嗔了画儿一眼:“这是能玩儿的嘛,还笑。不要只顾着好看,药是一定要敷的;头发又不能剪掉,你就难受两日吧,每日想着让侍书给你上药。”

    古人极重发,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绝不能轻损——所以,画儿要剪掉一缕头发上药是不可以的。

    侍书在一旁笑道:“夫人放心,有我呢,她一日不敷药都是不可能的。”

    画儿伸了伸舌头,笑道:“谢谢夫人关心,婢子一定不会忘记用药。”然后便走了侍书身边立定,笑道:“也要谢谢侍书姐姐。”

    侍书拧了拧画儿的脸:“这个时候嘴甜了,平日里也不见你叫声儿姐姐。”

    红裳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两个丫头的调笑,又低下头去想孙氏的事情。侍书与画儿看红裳正在考虑事情,便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笑怕扰到红裳。

    红裳思索了一会儿,招手唤过了画儿,伏耳悄声吩咐她一通,让她到上房去一趟。

    画儿听完后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对红裳福了一福便走了。

    孙姨娘呆呆的跪在地上,她心神不属根本没有注意到红裳主仆在说什么,更加没有注意到画儿进来又出去了。

    红裳在椅子上坐正了,扫了跪着的孙姨娘一眼,平声问道:“孙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孙姨娘闻言抬头呆呆的看着红裳,她的心思终于有些活转了,她看着红裳十分的不解: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把老爷哄得言听计从,她倒底给老爷下了什么迷魂汤?因为她自顾自的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答红裳的问话。

    红裳又问了她一遍,孙姨娘这才低下头喃喃的回道:“婢妾知道错了,还请夫人原谅我这一次。”孙姨娘听红裳的问话,认为红裳要处置她了,她的心吓得连跳了几跳。

    孙姨娘被红裳一吓,她的头脑又清醒了过来:一个黄毛丫头做了夫人都能哄得老爷欢心,自己凭什么不能呢?先应付过眼下的事情,再做长远的打算不迟——要在赵府立足,必须要有个孩子!想要孩子,必须要老爷来自己房里,至少也要来一次啊。

    红裳沉吟着不说话,孙姨娘又叩了几个头说道:“请夫人原谅婢妾这一次,婢妾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服侍夫人。”

    孙姨娘知道眼下自己不低头是不行的: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她不过是一个妾,就算是对正妻夫人叩几个头也算不得什么——她很想得开。

    红裳淡淡的问道:“孙氏,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知道错在哪里了?”一定要让孙氏自己说出她心中的想法,她以后才不敢在红裳的面前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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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服软儿与处罚

    孙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又叩了几个响头,口中不停的说道:“婢妾错了,请夫人开恩。”却不提她哪里错了。红裳话中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只是怎么能说出来呢?

    红裳听到孙姨娘的话后,低头慢慢的吃起茶来。对于孙姨娘,红裳眼下是即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她不说?顶多就是不理会她,时间嘛,红裳有的是!打骂的孙姨娘低了头毕竟不是真的心服,就是要让她自己把心思说出来,这样她才能把这次的教训记得牢牢的,一辈子也不会忘、不敢忘!

    孙姨娘磕头磕的额头都疼了,可是红裳依然不说话,她便知道不说出自己的心思来,夫人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咬了咬牙,想来想去只能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婢妾错在不该不把夫人放在心中,婢妾已经知道错了,请夫人饶了婢妾这一次吧。”

    说出来后,孙姨娘又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只咬了一下子嘴唇儿就见了红:她恼、她也恨啊!她同时也暗暗发誓,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儿落在夫人手里了——那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红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还有吗?”不同于孙姨娘的无地自容,红裳说话平静的如同是在自说自话。

    孙姨娘低着头又咬了咬牙,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才道:“婢妾万不该因夫人的年龄而对夫人生出轻视之心,婢妾日后一定会把夫人放在心中,一定会恭恭敬敬的服侍夫人;请夫人饶了婢妾这一次。”

    孙姨娘把自己血的味道记下了,她按在地上的双手收紧成拳状又放开:她就是要让自己记住,被夫人捉住过错儿后会是什么下场!如此,她才不会再有下一次。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姨娘垂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夫人你现在强,不可能会强一辈子吧?

    不过,孙姨娘牢牢的记住了:小夫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如果不能一下子把夫人扳倒,那就在她面前做一只收起了利爪的乖猫咪好了。

    红裳又继续吃茶,不再理会孙姨娘。孙姨娘不知道红裳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意思,她只得不停叩头求红裳宽恕她这一次。

    红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轻轻一叹道:“虽然你极为可恶,但看你也哭得挺可怜的,又真心认过了错儿,我也有心要轻罚你;不过,这却由不得我做主,我刚刚已经让画儿去请示老太爷了,所以,你求我也是无用的,我也要听老太爷示下。”

    孙姨娘的脸一下子涨红,后又变白了:她先是被红裳气到了——她都打发人去请示老太爷了,还让自己口口声声的认错做什么?夫人这是在折辱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记住教训!

    后来孙姨娘的脸变白了是被的:老太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他知道后绝不会轻罚了自己;老爷不为自己做主,整个赵府再没有人会为自己到老太爷面前求情了。

    孙姨娘虽然知道红裳是故意如此待她,可是她却不敢对红裳表现出不满来,只能低下头咬着牙,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同时,孙姨娘心中也明白,红裳请示了老太后再处置她就不会落一点儿不是:不管是赵一鸣那里,还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孙姨娘又握了握拳:尤其是老爷那里,绝不会因自己被处置的过重而对夫人生出不快来。

    孙姨娘不敢抬头,她抬眼只能看到红裳的一双绣鞋,她紧紧盯着红裳的一双绣鞋:好一个夫人啊!真真是事事想得周全,处处照顾得周到!自己原来一直小瞧了她。

    红裳淡淡的道:“孙氏,你很喜欢我的鞋子吗?如果日后你安份守己,赏你几双鞋子也不算什么。”

    孙姨娘听得身子一颤,她又伏低了一些恭声答道:“婢妾不敢,婢妾不敢。”她不知道红裳是否看到了她眼睛中的不满与愤恨。

    红裳轻轻一笑:“你不敢什么?你是不敢守份守己吗?”

    孙姨娘急急叩了几个头:“夫人,婢妾万不敢、也万不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请夫人明鉴!婢妾日后一定安份守己,一定安份守己。”

    听着似乎是诚惶诚恐,但红裳知道孙姨娘并没有真正的口服心服:孙姨娘也不可能得一次教训后便不敢再动弹半分,那她也就是不是孙姨娘了。红裳原想的也不过是让这几个姨娘知道些分寸,不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日后?红裳嘴角浮现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儿:日后啊,真正老实本份儿的人留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像陈姨娘,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宁的生活,如魏太姨娘一样;而像孙氏和宋氏这样的人,她们是不会真安份的。

    不安份的人儿,自己就会把她自己卖了出去,实在不必红裳自己动手;红裳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在赵府站稳脚跟儿,然后等着这些不安份的姨娘们做出大过错儿的事情来。

    红裳又看了一眼孙氏:她不担心孙氏,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嘿嘿,现在还不到时候。

    孙姨娘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也听不到红裳的回答,她怯怯的道:“夫人,婢妾真得知道错了,日后婢妾只想好好服侍夫人。”

    红裳淡淡的应了一声儿,心下却冷冷一笑:服侍我?还真不敢当啊。不过,红裳没有说出口来,今儿不必对孙氏冷嘲热讽,不然只会让她更记恨自己。

    孙姨娘等了半晌了,红裳也没有再开品,她便稍稍动了动两只腿: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她跪得时间太久了,双腿已经麻木,难受得让她几乎想呻吟几声儿,不过她不敢真得呻吟出来。

    红裳权当没有看到孙姨娘动了动双腿儿:这么一点儿苦头都不让她们吃,她们会更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红裳的脑子现在并没有闲着,她正在想:如何把自己的院子收拾一下,既能让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立规矩,自己有什么事儿或是不想见姨娘时,还能有个清静的地方。厢房当然不行——她是夫人,没有避姨娘避到厢房去的道理,岂不是更让这起子姨娘瞧不起她了?

    姨娘们一定要让她们立规矩,而且要让她们立足了规矩才可以;红裳抿了抿嘴儿,前些日子自己不让她们立规矩,真是犯了一个大错儿。

    红裳还没有想清楚,画儿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娘子。画儿和那个娘子一进来先给红裳请了安。

    孙姨娘并不知道画儿去做什么了,还以为画儿是刚自大夫那里回来,所以她的心便揪了起来:画儿摔那一下子如果落下个什么毛病儿,夫人今日还不把自己吃了啊。

    那和画儿同来的娘子,孙姨娘也是识的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老太太又使了人来做什么?她同画儿一起进来的,那么画儿在屋外没有同老太太屋里的人乱说什么吧?孙姨娘的心又提高了一些。

    因为孙姨娘抬头看了一眼画儿,红裳没有先同画儿说话,她先对孙姨娘道:“你抬起头来。”

    孙姨娘不知道红裳是何意:难道夫人想打自己吗?孙姨娘忐忑不安的抬起了头,却对上了红裳笑眯眯的一双眼睛。

    红裳带着一丝笑意儿道:“孙氏,你放心,我或是画儿,都不会吃了你。”

    孙姨娘听得眼皮跳了几跳:夫人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她看红裳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惊惧。

    红裳没有再理会她,看向了画儿:“老太爷怎么说?”

    孙姨娘原本低下去的头,一下子又抬了起来:画儿去了上房?原来是画儿去请示老太爷了。孙姨娘扫了一眼侍书:按说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让侍书去吗?画儿不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吗,夫人还真敢相信她啊。

    转念一想,孙姨娘的心下一惊,她几乎要惊呼出口:坏了,坏了,坏事儿!自己居然闯了一个大祸居然不知。

    画儿看着孙姨娘微微一笑,更笑得孙姨娘心里直颤,孙姨娘直觉画儿不会带来什么好事儿。

    画儿答红裳的话道:“老太爷说,如此妾室着实可恼,要怎么处置她,夫人自管做主就是,不过一定要夫人按府中的规矩重重责罚。老太爷说,今日如果不好好的处置孙姨娘,日后我们赵府就再没有尊卑上下了,夫人是赵府的主母,要为了赵府的将来多多着想。”

    红裳在画儿提到老太爷时就已经站了起来,听完画儿的话后,恭声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说得是。”

    画儿又道:“老太爷还说道,夫人怎么样处置孙姨娘那是府中的规矩,老太爷还有老太爷的处罚,一定要让孙氏好好记住她的身份!禁足罚孙姨娘抄写《女戒》每日三篇直到解除禁足为止,全本儿的《地藏经》要淋浴更衣斋戒后,字字正楷抄写三遍才能解除孙姨娘的禁足;老太爷最后嘱咐道,孙姨娘禁足的时候,让夫人安排人日日来查看,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老太爷的意思,就请夫人立时责罚;再有——;”

    画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了孙姨娘微笑着:“每三日老太爷都会使人来收孙姨娘的功课,有写得不好的,一篇补三篇,经书也是一样。”

    孙姨娘听到老太爷说让红裳做主处置她,还要重重处罚已经面色苍白的吓人了,后来又听到老太爷所说的那些话,她的眼前只要发黑:她虽然识得几个字,却认识的字并不多,而且写得字更是难以见人。

    红裳听完后点了点头:“一切都遵老太爷之命行事。”

    红裳又坐了回去,她看了那娘子一眼,她知道老太太屋里的娘子是来做什么的,看来自己嘱咐画儿说得话,画儿都说了。

    那娘子等画儿说完了,上前给红裳福了一福道:“老太爷有几句话,让奴婢带给孙姨娘。”

    红裳点点头道:“你说吧。”

    孙氏听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原来还有话要说!画儿不是已经带回了话儿来,为什么老太爷还要再使一个娘子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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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打得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那娘子起身移步走向了孙姨娘,而红裳这个时候却回头对画儿使了个眼色,画儿轻轻摇头一笑:她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让她离开了一下;不过不必了,一来她自老太太那里来,知道那娘子说得话儿没有什么不能听的;二来如果孙姨娘现在还敢乱开口,那她就是找死了。

    画儿想到这里嘴角浮上了一丝坏笑:如果孙姨娘攀咬自己什么,也不是坏事儿——至少自己可以替夫人除掉这么一个麻烦!画儿心思玲珑,她当然知道孙姨娘今日断不会当真心服,日后有机会,她依然还是会找她们夫人的麻烦,不如早些除去的好。

    红裳看画儿不走也是一笑:既然画儿一点儿也不介意,就表示老太太上次的提议她现在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红裳当然更是安心:她一直担心画儿因收房的事儿而看不开,在赵府当差再感觉不自在,真那样就不如让画儿到庄子或是哪里去——虽然红裳有些不舍得画儿,但做人不能总考虑自己,也要为亲人、友人多作考虑不是?

    画儿和侍书虽然口口声声的自称奴婢,但在红裳看来:她们可算得是自己的朋友,嗯,侍书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亲人了。

    画儿能自己想得开看得透是再好没有了,红裳看着画儿又笑了一笑:画儿真是一个好丫头啊,她的心气儿,她的眼界与心胸已经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了。

    老太太屋里的娘子已经走到了孙姨娘面前,她平静的看着有些惊惧的孙姨娘道:“老太爷让我问姨娘一句话,你眼中可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吗?”

    说着,那娘子扬手就掌了孙姨娘一记耳光,打得是又脆又响——打耳光绝对是个技术活儿,打得又重又响又不让自己的手太疼可不容易,一看这娘子打得如此漂亮便是常作此事的人儿。

    这娘子除了常作此事所以打得格外响亮外,她还有一个心眼儿:眼前坐着的可是赵府的主母,她是有心要在主母面前讨个好儿——姨娘居然敢给夫人脸子看,不打她打谁?

    孙姨娘的脸上立时起了五个指印,她被打得极痛,可是却不敢哭喊,也不敢躲闪,只能叩头答道:“我万万不敢冒犯老太爷和老太太,我只是不小心,绝不是故意的,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明鉴。”

    那娘子的神色不变,还是平静得看着孙姨娘已经和刚刚不太一样的脸:“老太爷说了,长辈儿主子屋里的猫啊狗啊,小辈儿主子看到都要爱护三分才对,更何况那是是一个人呢,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贱妾!老太太的人也是你能打得,你还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孙姨娘只管叩头,那娘子不理会她的告饶,拉起孙姨娘来,对着她的另一边儿脸又是一掌,然后平静的道:“说,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吗?”

    那娘子根本不必同孙姨娘客气的:她现在可是代老太爷和老太太在惩处孙姨娘。再加上这娘子有心要在红裳面前买个好儿——她这是再为自己日后铺路呢,只要是能打人的时机她绝不会手软。

    孙姨娘听到那娘子的话后是又羞又恼,可是半丝也发作不得,只得流着泪道:“我、我只是赵府的一名妾室。”

    那娘子听到以后先一掌又打上了孙姨娘的脸,才平淡的问了句:“你自称什么?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红裳看到这里几乎忍不住要摇头了:孙姨娘不是被打糊涂了吧?就算打她的只是一个奴仆,可是眼下是她拿主子款儿的时候吗?而且这娘子现在可是代老太爷责罚人,孙姨娘居然敢口口声声在人家面前自称“我”,不是找打是什么?

    不过,那娘子的最后一句话,红裳很是不解:孙姨娘不就是妾吗?她在此事儿上没有说错儿话啊,为什么要质问她这个呢?

    孙姨娘低下了头,一时没有答上话来。孙姨娘现在几乎把一银牙咬碎:娘子所说得话她懂!但那都是极早以前的事情了,府里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详情;这个娘子看来也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的近人儿,才会得知的吧?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子小事儿,老太爷便要揪出原来的旧事狠狠打掉她所有的体面吗?

    那娘子可没有耐心等孙姨娘慢慢想清楚该怎么说,回手又给了她两个耳光,一下子让孙姨娘明白了过来:她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是不行的。

    孙姨娘没有开口,她的泪水就流得就如同小河一样,可是她却不敢再不开口说话——她可是凭着这脸儿在赵府过活,打坏了这张脸,她的老爷怕是更不会再看她一眼儿了。赵姨娘无奈下只得低低的回道:“贱妾,贱妾是赵府的嬖妾。”

    那娘子喝道:“你倒底在说什么,夫人可是没有听清楚。”

    那娘子说完,对着红裳侧身欠了欠身子。红裳对着娘子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儿——娘子的用心,红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孙姨娘只能再大声儿说一次:“贱妾,贱妾是嬖妾。”

    那娘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太爷说,让你谨记你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们顾着大家的体面不对外人提些什么,但我们是礼教传家之族,规矩与身份是一向不能忘的,别人忘了倒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要牢牢记住!孙氏日后还是不要再自抬身价,还要注意你在主子们面前时的自称。”

    孙姨娘只能咬着牙轻轻答道:“贱妾谨记老太爷的教诲。”

    红裳虽然听得不太懂,但明白了一件事儿,好似孙姨娘的身份在姨娘里是很低的:难道妾也是分等级的吗?

    那娘子又淡淡的道:“你除了冒犯了夫人要好好同夫人认错外,还有一个人你也要好好的赔个不是,知道吗?还有,伤到了那里你也该好好看看,然后有些表示才对。”说完那娘子看向了画儿,她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丝笑意儿。

    画儿对着那娘子微微蹲了蹲身子,算是谢过了她:这娘子虽然面无表情,不过倒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孙姨娘含泪叩头答应了下来:“贱妾明白,贱妾一定会好好给夫人、还有画儿姑娘赔罪的。”

    那娘子点了点头道:“老太爷还让我嘱咐你两句话,第一句,恭顺为妇人之大礼,希望你能记住;第二句,七出之条对你而言虽然有些抬举了你,但你也应该好好看一看七出,以此为警示才对。”

    孙姨娘又乖乖的答应了,只是最后一句话,她听得有些糊里糊涂:她犯了什么七出之条了,让老太爷说出如此的重话来。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老太爷一定知道自己会屋里看这娘子罚孙姨娘,所以这话不只是说给孙姨娘一个人听得吧?想起老太爷和老太太执意要给赵一鸣塞女人,红裳的心气更有些不顺起来。

    就在红裳心思转到旁处时,那娘子处置完了孙姨娘,已经走回到红裳面前蹲下行礼:“夫人,老太爷的话问完了,奴婢现在就告退去回老太爷的话了。”

    红裳站了起来:“娘子慢走。”这是因为这娘子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儿,又是领了老太爷的差事儿,红裳出于对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孝道,所以才会站了起来。

    娘子又福了下去:“夫人请坐,奴婢不敢当。”看到红裳坐回去,那娘子才后退两步转身走了。画儿紧随其后,她那娘子送出了门去。

    送走了老太太屋里的娘子后,画儿转身回来伏在红裳耳边忍笑说道:“那娘子让我同夫人说,虽然孙姨娘的脸上现在看不出什么来,明儿一早她就会知道厉害了。”

    红裳仔细看了看孙姨娘的脸上:现在还不叫厉害?照那娘子的话,明儿孙姨娘的脸还不成猪头了!

    孙姨娘正自恼恨不已,只是她不恨老太爷,她也恨不起;她把今天所遭得罪、所受得苦都记到了红裳的身上。

    孙姨娘暗暗咬牙,恨得红裳那叫一个牙根儿疼:不是夫人让画儿去请示老太爷,那老太爷怎么会使了人来责罚自己?我说怎么不让侍书去回老太爷,偏要叫画儿去呢,原来是有这个缘故!

    只是孙姨娘还是很不解:画儿同老太爷说了什么,老太爷会因为一个丫头如此责罚自己。

    有一件事儿,是宋姨娘知道,但没有告诉给小陈姨娘和孙姨娘的——那就是老太太有意要把画儿送给赵一鸣做通房丫头的事儿;所以至今孙姨娘还不知道此事。

    孙姨娘今儿推倒了画儿,老太太会怎么想,老太爷会怎么想?两个老人家可是认为孙姨娘已经知道了画儿要给赵一鸣做通房丫头的事儿。画儿的事情,因为红裳已经让老太太折了脸面,现在连个低等的妾室也敢吃味儿出手打了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气?老太爷当然也是做此想,再加上有老太太在一旁加油添醋,老太爷如何能不重重的罚孙姨娘呢?

    孙姨娘一咬牙,便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直吸凉气儿;她不禁看了一眼红裳,现在该夫人处罚自己了,怎么想个法子,不让夫人当真责罚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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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人带红裳出来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三鞠躬!!!

一百一十章 不急,我们要慢慢的打

    孙姨娘刚刚被打了这么多耳光,已经学得很精乖了,她想来想去感觉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自救了。当下,孙姨娘不等红裳开口说话,就先叩头向红裳请罪了:“贱妾今日被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夫人,请夫人责罚贱妾。”

    孙姨娘想要以退为进,她知道现在哭求红裳饶了她,只会让红裳更厌恶她;不如凭着已经得了老太爷的重罚,再求夫人罚她,说不定夫人会看在自己已经受了重罚的份儿上饶了她,这是她唯一的一线生机——据仆从说,新夫人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孙姨娘在心中不停的祈求上天,保佑仆从说得话是真的,保佑夫人真得是个心肠软的人儿。

    如果是红裳刚刚进赵府的时候,如果孙姨娘没有推倒了画儿致使她受伤,如果赵府的姨娘们从来没有给红裳下过绊子,孙姨娘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次找红裳的麻烦,那红裳还当真就会饶了孙姨娘。

    但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红裳也不会就此饶过孙姨娘——刚刚那是老太爷责罚的孙姨娘,自己还没有处置孙姨娘,这事儿怎么能算完?虽然孙姨娘心里一定知道是自己在老太爷那里说了什么话,她才会得到老太爷这么重的责罚,但同自己亲自处置她还是不一样的。

    红裳如果就此放过孙姨娘,那么日后姨娘们一样不会把红裳放在眼里——姨娘们会认为红裳没有什么本事儿,万事儿只会求老太爷给她做主,只要姨娘们想到法子讨得了老太爷的欢心,那她们眼中的夫人——红裳,还不是她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吗?

    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孙氏,我一向是个心软的人儿,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实是不想再罚你了。”

    孙氏听到红裳的话后,心中大喜,正要叩头谢红裳时,红裳又道:“只是老太爷的吩咐我可是不敢不听的,所以今儿只能委屈你了。你呢,日后也要记住今儿的教训,万不能再做错事儿了,不然不只是你难受,我们这些看着的人心里,唉——!”

    红裳说着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却差点儿没有把孙姨娘气得晕过去——夫人这话句句说得都是气人至极啊。

    画儿和侍书面无表情的立在红裳的身后,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其实她们心中早已经笑翻了天。

    红裳叹了口气以后,脸子便一下子放了下来:“赵娘子来了没有?”她的声线倒是不高,还是平日里那个样子。

    侍书正要回话,门外已经有人答道:“奴婢在这里已经伺候夫人多时了,一直在等夫人的吩咐。”

    红裳听到赵娘子的说话,只道:“进来吧。”便不再言语了。

    侍书听到赵安娘子的话,已经走过去亲自把帘子打了起来,轻声道:“赵大嫂子来了怎么也不进屋呢?”

    侍书是什么人?她待红裳院子以外的人这样亲厚客气,在赵府中可是极少见的。

    赵娘子笑了笑,指了指屋里悄声道:“我不是在等夫人的吩咐吗?冒然进去不是惹夫人生气?”

    侍书笑着轻声道:“夫人虽然有些气恼,但也不会迁怒她人,赵大嫂子怕什么呢?”

    赵娘子一笑,低声道:“我也知道夫人不会发作我,只是这个时候,我们更是要紧守规矩,不要让有些人日后因我们,而嚼夫人一些什么‘厚此薄彼,治他人不治自己人’的舌头去。”

    侍书听到后一面在心中暗自称是:到底是大府里当差当老了的人,极知道分寸啊;一面笑着把赵娘子带进了屋里,没有再她闲话。

    赵娘子进了屋,按规矩一分不错的给红裳行礼问安:“请夫人吩咐。”

    红裳点了点头,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了,不过说话依然不紧不慢的:“你掌理我们内宅家法,你应该是熟知我们府里的所有规矩,是不是?”

    赵娘子低头欠身应道:“是的,夫人。”

    红裳又道:“那我来问你,妾室不接夫人的赏赐,拒而不见夫人使去的人是什么过错儿,应该怎么处罚?妾室对夫人说谎,致使夫人为她受累且劳师动众,又是个什么过错儿,应该怎么处罚?”

    孙姨娘听到这里身子一抖,她没有想以红裳会这样问赵娘子:她原以为红裳会问妾室冒犯了夫人应该得什么处罚。红裳如此一问,孙氏的罪过儿就又大了些;孙姨娘恨恨的咬牙——她除了咬牙也不敢做其他。

    赵娘子恭声答道:“回夫人的话,妾室不接赏赐是为不敬主母;不敬主母的,婢仆杖十,妾杖十;欺骗主母的,婢仆杖十,妾杖十;如果欺骗的事情过大,就如同夫人所说的情形儿,婢仆应多加十杖,妾一样;这只是惩戒,夫人还要视其所犯过错,再加禁足或是禁食等等处罚,以敬效尤。”

    红裳点了点头,还是冷着一张脸,语气也没有半分变化:“如果两样齐罚,应该杖多少?”

    赵娘子的声音越发的恭谨了:“应该杖三十。”

    孙氏的身子歪了一歪,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如果三十杖打下来,那她还能剩半条命吗?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这么一个小身板,能抗得下三十杖?她想了想道:“老太爷有命,要重重的处罚,赵娘子,这个府中有先例吗?”红裳决定先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再决定如何处罚孙姨娘好了——多罚少罚也要让孙姨娘知道个清楚明白才可以。

    赵娘子欠身答道:“回夫人,从重处罚至少要再加所犯错事要处罚的一半儿杖数。”

    四十五杖?红裳还没有说什么呢,孙姨娘已经再也抵不住哭倒在地上:“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四十五杖打下来,孙姨娘知道自己绝对会没命的。

    红裳本不想理会孙氏,可是孙姨娘在地上哭闹个不休,还爬到她的脚下,扯着她的裙角哭闹。

    红裳皱了皱眉头:老太爷不过是使了一个娘子过来,可是孙姨娘被打得时候即不敢哭也不敢闹,看来自己还真要好好的让这些姨娘们学学规矩才可以。

    红裳看了一眼赵娘子,赵娘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急喝道:“来人,把孙姨娘拖开!这成何体统!”

    孙姨娘听到赵娘子的话后,抱住了红裳的脚哭起来:“夫人,贱妾真得知道错了,夫人饶命啊,日后贱妾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啊——!”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孙姨娘不防,她的手被红裳重重踩到了脚下,疼得她惨叫了一声儿,红裳没有理会孙姨娘,走了两步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侍书和画儿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立在了红裳的两侧。

    这时外面已经进来了几个婆子,上前按住了还想扑到过去的孙姨娘。

    红裳看孙姨娘哭闹个不休又皱了皱眉头,侍书看了一眼赵娘子,赵娘子忙忙喝骂婆子们把孙姨娘的嘴巴用东西堵起来——情急之下,那里有什么合用的东西堵孙姨娘的嘴巴?几个婆子把怀里用过了的汗巾取出来塞到了孙姨娘的嘴巴里。

    孙姨娘口里立时就有了一股又咸又苦又酸的味道,她吐又吐不出来,除了哼哼几声儿也做不了其它。几个婆子不可怜孙姨娘:还不都是她自找的,害得几个人没了一条汗巾!

    终于,耳根儿清净了。红裳看着赵安娘子笑了一笑,然后才道:“先不处置刚刚说的那些个,你先说说看,眼下她又犯下的错儿要如何处置?”

    赵娘子道:“孙姨娘拉扯夫人的衣裙,是以下犯上,不过这个错儿不大,依奴婢看,掌嘴二十也就可以了。”

    赵娘子说得处罚已经极重了,可是她却轻描淡写的说“也就可以了”,听得孙姨娘直想扑过来咬赵娘子两口。

    红裳没有再说话,画儿奉上了茶来,她接过来轻轻吃了一口。

    赵娘子是老人儿了,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转头喝那几个婆子:“掌嘴,二十!”

    进来的婆子都是红裳院子里的人,对孙姨娘并无半分敬意儿,下手那可是极重的;虽然不如老太太屋里的那个娘子打得响,但打得却一样的重。

    孙姨娘没有想到夫人小小年纪居然用得出来如此狠的手段儿:原来的错儿一点没有责罚,就先打了她二十个嘴巴!

    红裳的人下手真得很重,打到最后几个耳光时,孙姨娘已经疼到麻木不知道疼了。

    红裳一直再喝茶,没有看一眼孙姨娘,似乎那一声一声的耳光声儿她根本没有听到。赵娘子看到红裳如此,心下更是不敢轻慢这位赵府的新主子:真真是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计有心计;该心善的时候心善,到该狠下心肠来的时候也能狠得下心肠——这才是做主母的人儿呢!

    普渡众生的菩萨还有怒目金刚的法身呢,就此可以知道要做好人也要能狠下心肠来才能做得发好人,不然就是一个烂好人了——不要说帮人了,自身都难以保全。

    打完后,赵娘子上前轻声对红裳禀报了一声儿,虽然赵娘子知道红裳听到了,她一抬眼也能看到,但赵娘子还是回了一声儿——这是规矩,这是她应该做的。

    红裳赞赏的看了一眼赵娘子,赵娘子急忙欠了欠身子:她在赵府当了这么久的管家娘子,当然不会在乎这么一个赞赏的目光。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孙姨娘嘴角有鲜红血色在漫延:怕是嘴角与口腔里面都破了吧?红裳淡淡道:“伺候你们姨奶奶漱漱口。”

    孙姨娘真得很想破口大骂:漱口?真当她是赵府的姨奶奶就不要打她,不想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更不应该让人打她!打都打了,还让人服侍她漱得什么口?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现在没有胆子再开口多说一个字了。

    一口温茶水灌进嘴里时,孙姨娘连连咳了好几声儿,一口血水就吐到了瓷盂里。用了两杯茶,那血水才淡了许多。不过孙姨娘口内的伤口被水一激,更是疼得厉害。

    孙姨娘漱完了口,已经疼出了一身的汗来:她有些怀疑,夫人让她漱口根本没有安好心。

    婆子又把孙姨娘拖到了红裳的面前,红裳看着孙姨娘道:“孙氏,我知道你一个弱女子,身子承受不住四十五杖,唉,当真打下来,你哪还命在?虽然你有错儿在先,但罪不致死;再说,我们赵府是积善之家,哪里能打出人命来?”

    孙姨娘惊疑不定的看着红裳:二十个耳光挨下来,她有些明白夫人今日安心要立威,绝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她,所以没有像刚才一样听到红裳的话就狂喜起来。

    红裳淡淡的续道:“考虑到你的身子,我想你今儿就领十五杖吧;打得多了,你也承受不住。”

    孙姨娘想笑,但脸上的伤口太疼了,她正要叩拜红裳时,红裳已经淡淡的说道:“自明儿开始,每日你都领十杖吧,直至领完。如此,即不违了老太爷之命,又能顾全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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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 继续打?

    孙姨娘又被红裳摆了一道,可是她却不能不拜谢红裳:她现在是真得知道红裳的厉害了,今后再让她与红裳做对,她一定会三思的——没有十分的把握,她绝不会与红裳再敌对。

    孙姨娘拜倒在地上,因为嘴巴受了伤,所以说话有些含混不清:“谢谢夫人,贱妾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夫人,为夫人做牛做马!”

    红裳点了点头,叹气道:“孙氏,虽然你可能心中怀恨于我,但我做为夫人,却不能不为你考虑周全。一会儿我便会使人去请城中有名儿的外伤大夫过来,这几日也不会让大夫回去;天天有大夫照料着,你的身子一定没有事儿的。”

    红裳是故意如此说的,她要吓一吓她,如果能吓得她三魂丢了两魂半,也许……

    孙姨娘听得连吸了四五口气儿,她才没有背过气儿去:夫人的手段,她今儿是真得领教了一个足!

    孙姨娘恨自己啊:为什么这一次如此愚蠢要自己去招惹夫人呢,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招惹夫人?自己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宋氏都没有能把自己怎么样,却被一个小夫人要整治的不成人形了!

    可是孙姨娘不得不再次谢过红裳对她的“关爱”:“夫人,贱妾不敢对夫人不敬,也绝没有怨恨夫人,贱妾知道夫人已经很关照贱妾了。贱妾叩谢夫人的关爱!”

    孙姨娘说完身子已经抖得如同筛糠: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止不住全身发抖。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唉——,看你可怜见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儿吧;看你现在伤得也不轻了,等大夫来了,你再领那十五杖好了——打完了立时便让大夫替你瞧瞧上药调理,明儿也不至于太受苦了。嗯——,如果明儿或是哪天大夫说你当真再受不了杖,那就后延一两日也无妨。老太爷那里,我自会去替你说项,只希望你日后会记住今日的教训,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也不枉我今日疼你一场。”

    红裳看孙姨娘如此,知道她已经怕了,便又火上浇油,又加了几句话——让孙姨娘好好想像一下,后面几日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要说孙姨娘了,就连赵娘子听得心里都一抖,她看了看红裳身后神色不动的侍书和画儿,想起红裳平日里待她自己人的亲厚与关心,她下定决心要做红裳的自己人——夫人的手段她是不想领教的。

    孙姨娘听完红裳的话后,伏在地上喃喃的谢着红裳——她不是不想抬起身子来,只是她又气又怕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她现在不只是发抖,她哪里还能抬得起身来,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赵娘子走到门口一叠声儿的叫人去二门传说去找大夫,又叫婆子们准备好,一会儿好伺候孙姨奶奶领罚。

    孙姨娘知道求饶是没有用了,只能咬着牙强撑着:怕得要死不也要挨打?

    赵娘子吩咐完了回过时,不巧正对上红裳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并不平静;赵娘子心下一边儿思索一边儿立到了一旁:夫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她却说出那样的话来,是不是夫人另有打算呢?

    红裳却没有再说话,坐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画儿上前给红裳揉起了肩膀。赵娘子在到屋里也是屏气敛声儿的不敢弄出响动儿。

    红裳微微的蹙着眉,她的心中并不像她脸上的神色一样平静:孙姨娘被打得是不是太重了些?红裳并不崇尚暴力,所以看到孙姨娘现在的样子,她还真得心有不忍了;她嘴里不停的说着狠话吓孙姨娘,心里却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还要再打下去?

    红裳沉吟着:那四十五板子——是不是不要再打了?

    红裳想来想去总是不忍心:不然她刚刚也不会说等大夫来了再打得话——现在院子里就有现成的大夫,虽然不是什么有名儿的外伤大夫,但是打几板子还是能治得好,有什么好等的?只是红裳不忍心,但又不想被孙姨娘看出来让她认为红裳的手段不过如此,所以才以那样的话吓她,让她不敢多想。

    红裳睁开了眼睛看向侍书。侍书只一看红裳的目光,便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她轻轻摇了摇头:孙姨娘绝不能饶!

    侍书知道一定要好好劝夫人:现在可不是发善心的时候,但现在这屋子说话并不方便。她看了看地上的孙姨娘,对赵娘子说道:“赵大嫂子,夫人既然替孙姨奶奶着想的周到,我们就应该好好照顾一下姨奶奶才对,不如现在请孙姨奶奶到厢房去,让那几个大夫给姨奶奶弄些药膏敷脸上吧;至少能止止痛也是好的。”

    赵娘子猜忖着,侍书应该是有什么话儿要背人同夫人说,便答应着命婆子们拖了孙姨娘出去;然后,赵娘子又对着红裳福了一福:“奴婢也跟过去瞧瞧。”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赵娘子知道自己猜对了,后退两步转身也出去了;屋里只剩下红裳主仆三人了。

    侍书看着红裳轻轻的道:“夫人想饶了孙姨娘吗?”

    红裳长长叹了一口气儿:“不是想不想饶她,只是我看她现在被打得已经很可怜了,再说还有老太爷禁足等等的惩戒,我想——,这些也足够让她警醒了吧?”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心中一惊,然后看了侍书一眼,停下了给红裳揉捏的手急道:“夫人,万万不可。”

    红裳看向画儿:“为什么?”

    画儿知道自己刚刚造次了,连忙福了一下道:“夫人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

    红裳抬手支额,以一指轻轻的按着太阳穴道:“画儿,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在我眼里,你与侍书一般无二;我有什么事儿瞒了你们老爷,也不瞒你们二人,你还不明白吗?”

    侍书过去要代红裳按头,红裳轻轻摇头示意侍书不必了:她也许并不是真得头疼,只是心理作用吧?赵府的事儿总让人恼火又无可奈何。

    红裳顿了顿,想到话儿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就不妨再多说两句好了。她看了看侍书和画儿又道:“规矩是规矩,感情是感情,我从来没有把侍书看作是婢仆,现今画儿你也是一样的,你们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称不称奴婢在我看来都不要紧了,随口说两句话又有什么打紧的。”

    侍书和画儿听到红裳此话,心下都很感动,都一齐福了一福:“夫人——”

    红裳摆了摆手:“好了,日后你们在我面前都不用如此拘束。我知道你们一心为了我好,只是孙姨娘得到的教训已经不小了,画儿你说万万不可却是为了什么?”

    画儿的面上还是带着焦急之色:“夫人,您掌孙姨娘的嘴,是为了让她知道分寸,知道尊卑上下,日后不敢在夫人面前动手动脚、上头上脸的是不是?”

    红裳点了点头,轻轻一叹:“我没有想到,那二十个耳光会把人打得如此之重。”

    画儿和侍书对望了一眼:夫人的娘家居然待下人如此良善?夫人居然认为如此被罚就是极重了?

    侍书轻轻一叹:“好在夫人刚刚没有在孙姨娘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

    画儿也点头:“幸好,幸好。”

    红裳看了一眼侍书:“你也不同意就此饶过孙姨娘?”

    侍书轻轻的、但坚决的摇头:“夫人,不能饶的。”

    画儿好好理了理想法,然后才说道:“夫人,孙姨娘万万饶不得。不论耳光重与不重,都已经打了,而现今孙姨娘会不会记恨夫人,就全看夫人后面的板子了——如果夫人就此饶了她,她不但不会感激夫人,反而很‘敢’记恨夫人,并且也会小瞧了夫人,认为夫人的手段不过就是如此。夫人心善,婢子知道,可是自古以来,人善人欺啊,夫人。”

    说完,画儿看红裳的神色变化并不是很大:“夫人,如果不打耳光,那板子不是一样要打,您如果打了十几板子又认为打得重了便算了,孙姨娘一样会恨您。”

    画儿说得有些急,口便有些发干;侍书递给了她一杯茶水,画儿看了看红裳不想接,侍书便把茶水硬塞到她手里,示意她只管吃就是。

    画儿看红裳并无不快,也实在是有些渴了,便接了茶水一气吃了下去了。

    红裳听画儿一句一句说来,不自禁正了正身子:画儿说得有些道理,只是如此血淋淋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她还是宁可再想法子折服姨娘们。

    侍书接着画儿的话说了下去:“夫人,这耳光打得好,就应该打!如果今日是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要打她的板子,不要说是三四十板子,就是一百板子,她敢扑过抓着老太爷、老太太的衣服哭闹个不休吗?孙姨娘依然不是真的惧怕夫人啊,赵娘子想必是看出来了,才会重重罚了她二十个耳光,让她好好记住尊卑上下,日后绝不敢再冒犯夫人一点儿。”

    红裳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赵安娘子一向是个极省事儿的人儿,知道应该怎么做事儿。

    画儿又斟上一杯茶递给了侍书:“夫人,现在不过是打的她有一些怕了,就一定要打得她不敢记恨夫人才行!打得她心服口服,打得她再不敢对夫人起半点儿轻视的念头,打得其他姨娘也胆战心惊,夫人这才能算是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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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不只打,还要围观才行

    红裳知道两个丫头说得有道理,不过再打下去——,红裳想起了孙姨娘已经肿起老高的双脸,嘴角流下来的鲜血:她毕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虽然在商界争战多年,但却从来没有以暴力服过人;再者,以她所接受的二十一世纪的教育来说,她还真有些打不下去了。

    红裳前思后想:不打也应该有其他的法子折服孙姨娘吧?实在不必弄得这么血淋淋的。想起孙姨娘嘴角的那一缕血色,再想起孙姨娘漱口吐出半盂血水,红裳的那一个“打”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红裳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见不得把一个女子打到出血。

    红裳轻轻一叹:孙姨娘并没有把她打个头破血流不是吗?自己让人把她打成那个样子已经足够了,再打下去就是自己过份了。

    红裳张口想说出先饶了孙姨娘的话时,门外赵娘子回话:“夫人,外伤大夫到了,一共来了三人;小厮都已经同大夫们说了,大夫们会在我们府上住下,就近照顾孙姨奶奶。”

    红裳听到后又抬起手来手抚了抚额头:她在商界那么多年,也没有像在赵府十几天这么累!她长长一叹:“让大夫们给孙姨奶奶看看,然后就让——,他们回去吧。”

    侍书和画儿都急了,一齐跪下道:“夫人,不可!”她们知道红裳如此说话,就是决定要放过孙姨娘了。

    侍书急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夫人啊,您今日饶了她,她日后绝不会念夫人之恩不说,定会设法对付夫人的!”红裳并在意孙姨娘会对付自己——姨娘们不对付自己才奇怪呢。

    画儿的双眼也红了:“夫人,治家不可以心软啊。见不得一丝血怎么可能让人惧夫人三分。”见血太多了,红裳受不了;红裳在心中自我解嘲:我晕血啊,画儿。

    侍书看红裳神色不变,急道:“夫人,现在赵府上下的人都与夫人无旧,不知夫人的好,不会念夫人的恩,如果再不让她们惧夫人三分,夫人——!我们往日所做,今日所为不就全白费力气了嘛。”

    红裳一手一个拉起了侍书与画儿:“你们所说的我都明白,也知道很有道理。只是我想,事情总还有其它的解决法子,再说今日孙姨娘也得了教训,我不想做得太过了。”

    宋姨娘被打时,红裳没有看到,也不是她让人打得,所以红裳并没有什么触动;但孙姨娘的耳光是当着她的面儿打的——打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二十个耳光会如此重,现在再让红裳狠下心肠打一个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人,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侍书与画儿因为着急,所以在红裳说完话后,便跪下求红裳改变心意,而赵娘子在屋门外根本来不及回避一字不拉都听到了。

    赵娘子想了想便掀开帘子进了屋子——现在再避开已经太晚了。既然已经有意要跟夫人了,那么趁这个机会向夫人表明立场也不错。

    赵娘子在一旁听完红裳主仆的话后,轻轻一咳:“夫人,奴婢有几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红裳早已经看到赵娘子进来,知道以赵娘子的精明,这个时候她会进来,就表明她是绝不会出去多说一个字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听到赵娘子的话后,红裳看向她:“说吧。”

    赵娘子看了看侍书与画儿,才对红裳道:“夫人不忍心奴婢是明白的,只是夫人可曾想过夫人身边的人,因为夫人今日的不忍日后会怎样么?”

    红裳抬眼直直看向了赵娘子,赵娘子一丝不惧,继续说了下去:“夫人现在并没有把孙姨奶奶打得口服心服,,但也如夫人所说,孙姨奶奶也得了一些教训;想必一时半会儿的,她是不敢找夫人麻烦的;不过,她心中也一定愤恨难平,不能找夫人出口气儿,她会不会找夫人身边的人呢?夫人尊贵,孙姨奶奶就是想动也动不好动;但夫人身边的人儿——”

    赵娘子没有把话说明,她顿了顿转口又说到了赵府的仆从们:“夫人今日立威不足,难免会被我们府里的一起子小人小瞧了去,那些小人当然是不敢冒犯夫人的,但其中有不少人与夫人身边的人儿结了怨,他们——,也不可不防啊。”

    说到这里,赵娘子没有再说下去:话只要点到就可以了,夫人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红裳神色凝重起来,她坐回了椅子沉吟不语。侍书和画儿都想开口说话,却被赵娘子以眼神止住了,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

    红裳想起侍书砸了大厨房、还有今日侍书的所为,画儿又去老太爷面前状告了孙姨娘——这两个丫头招惹了多少仇家?红裳再仔细想想,还有许多小事儿,不是侍书所为,就是画儿所做!赵府自上到小,都有与两个丫头结了怨的人!

    红裳心中一凛:两个丫头为了她,这是得罪了府中多少人儿;一个妻子的名份,只要自己用些心力,保得自己平安没有问题;但两个丫头不过是赵府的奴婢,她们有什么能力自保?!

    红裳想起了孙姨娘今儿伸手推画儿时的不加考虑——如果今日画儿依然还是老太太的人儿,给孙姨娘三个胆子,她也不敢推上一推!

    红裳咬了咬牙;如果自己让这些姨娘们怕到不敢轻易动一动,那么自己的丫头,她们就是再看不顺眼儿,也不会轻易敢动歪心思!

    红裳想起在二十一世纪时学的一句话:无毒不丈夫!更何况她不是男儿大丈夫,她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她也不过是想过个舒心的日子,不过是想保得身边人儿平安,也能舒心的过上小日子。

    红裳有个毛病儿,她护犊子!她容不得人伤害她身边的人。

    红裳再看向赵娘子时,眼中已经沉静如水了:“今日承教了,赵娘子。”

    赵娘子福了一福:“夫人不过是一时当局者迷,奴婢不过是在一旁看得清楚罢了,奴婢哪里敢当夫人承教两字?做奴婢的,就是要在主子忘了什么事情时,及时提醒一下——这才算的上当差尽了心。”

    红裳轻轻一笑:“赵娘子,你是不错的,我记下了。”然后转头看了看侍书和画儿,不过她什么也没有对两个丫头说。

    红裳转回头来对赵娘子道:“大夫既然都到了,就请你们姨奶奶去领杖吧;打完了,大家也好各忙各的去——长天白日的,总不为了姨奶奶的事儿大家什么都不做了。”

    赵娘子微微一笑,她喜欢这样干净利索的主子——不贪财不图名儿不一味儿心软做烂好人儿。赵娘子又欠了欠身子:“夫人,奴婢再多一句嘴儿。奴婢想,孙姨奶奶领罚时,是不是让各位姨奶奶过来看着?这样也免得日后再有哪个姨奶奶犯错儿,惹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如果气坏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便真是罪过了;也是我们伺候的不周不是?”

    赵娘子铁了心跟红裳,当然要在红裳面前表现一下,或是有些功劳啥的也好立足——至少能让红裳信得过她啊。

    红裳要立威,赵娘子知道,所以她才会出了这么一主意儿:让所有的姨娘们都瞧瞧,再有不怕死的,那就来好了。

    红裳仔细得看了一眼赵娘子:“你还真是个不错的,我没有看错人儿。你说得极对,为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是要让姨娘们都警醒些;日后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真被哪个姨娘气到了,当真是我这个儿媳妇今日考虑不周所致,这也是不孝啊。”

    赵娘子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侍书与画儿也都看了一眼赵娘子:姜还是老得辣啊!这样一来,那些姨娘们怕是要老实一段日子了。

    红裳吃了一口茶:“嗯,那就按你说得办吧,使几个人去把其作三位姨娘请来坐坐吧。”

    赵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夫人,奴婢认为夫人太体贴姨娘们了,您来孙姨奶奶这院子里这么久了,那些姨奶奶早该过来伺候着才对;夫人是心好,只是怕有人会想左了说未可知。”

    红裳又多看了一眼赵娘子,然后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自明日开始,让姨娘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规矩,老太爷说得对,是不能乱的。”

    赵娘子明白红裳听进了自己的话儿,她行了礼后转身自去安排人去请宋氏等人。倒不是赵娘子是个多话的人儿,正好相反,她是一个极谨言慎行的人儿。今日多这几句嘴儿,当然是有她的目的——画儿和侍书虽然好,但到底年青有好些事情她们是想不到的,而赵安娘子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点儿。

    红裳知道了,赵娘子也就不再多说话——聪明的主子,才能有聪明的婢仆服侍。

    侍书在红裳的身后一直看着赵娘子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看着赵娘子的身影没在屏风后面,她还在发愣。画儿看侍书如此便推了她一下:“侍书,你看什么呢?眼儿都直了。赵娘子身上长出了一朵花不成?”

    侍书笑着拍了画儿一下,转头对红裳道:“夫人,看来赵总管也是这个心思。那帐册的事情我们不是可以——”侍书没有再往下说,不是她不相信画儿,只是现在是在孙氏的院子里,所以她才如此小心在意的。

    红裳闻言轻轻一笑:“你心急什么呢?事情要一样一样来做,先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再说。那账目——,又不会飞了。”

    画儿在一旁听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红裳和侍书说完了话后以后,她才理了理衣裙,拉了侍书,两个人郑重其事的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婢子谢谢夫人。”

    红裳知道侍书和画儿在谢她什么,伸手拉起了她们来:“谢什么谢?不是说过了嘛,你们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让人伤到我的妹子呢?”

    画儿的眼圈一红儿:做奴才的替主子着想是应当应份,做主子能为奴才着想不过是情份罢了,而夫人却为了她和侍书的安危改变了不再惩戒孙姨娘的心意,视她们为妹子的话绝不是一句空话啊,这样的主子,真是千载难逢。

    最主要的是,画儿没有想到红裳会如此相信她,会如此亲厚的待她。

    侍书跟红裳时日比较久,站起来后看画儿如此感动,便为她轻轻拭了拭泪:“好了,不要再流泪了,眼睛红肿起来就太难看了;不知道的人还要认为是我欺负了你,我可就冤死了。”

    红裳不愿看到两个丫头流泪便带开了话题,主仆三人刚刚闲话了两句,赵娘子在门外高声说道:“姨奶奶来给夫人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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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

    书号:168405

    作者:阿昧

    宅女穿越到南宋,开开铺子种种田,嫁个相公管管家,锅碗瓢盆,家长里短,这样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错……

一百一十四章 不能只是围观,也要入戏才可以

    侍书和画儿听到都各自立好了,红裳淡淡的应了一声儿:“进来吧。”

    赵娘子在前,宋氏三位姨娘在后鱼贯而入。看到红裳,宋氏三个人都福了下去:“夫人安。”

    红裳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宋氏三人起身后,立在那里悄悄打量了一眼红裳:刚刚使人送了“赏”,现在又叫她们到孙姨娘的房里,夫人今儿想做什么?

    孙姨娘院子里的事情宋氏她们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不过进了院子就知道不太对劲儿,所以虽然人人心中都有疑问,却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红裳淡淡的道:“知道让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吗?”

    宋氏三人都摇了摇头。红裳的脸子一冷,又问了一遍:“知道让你们来是要做什么吗?”

    宋氏和小陈氏都变了一下脸儿:夫人平日里待她们并不是这样的啊。陈氏胆小却也不是傻到底的人,听到红裳的话后急忙欠了欠身子答道:“回夫人的话,婢妾不知,还请夫人示下。”

    红裳没有作答,冷冷的盯了一眼宋氏和小陈氏,两个人被盯得低下了头,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宋氏二人都福了下去:“婢妾不知道夫人唤婢妾等人有什么吩咐,还请夫人示下。”

    红裳轻轻的哼了一声儿:“我说话你们没有听到吗?居然让我三番五次的问话儿!赵娘子——!”

    赵娘子急忙答了一声儿,欠下身子答道:“妾不答夫人的问话,一次罚月钱一半儿。”

    红裳点了点头:“嗯,记下,发放月钱的时候不要忘了扣下一半儿。”赵娘子恭声答应了。

    红裳今日安心是要立威,当然不会再容得姨娘们有什么错儿处——自此以后,她是有错儿就会罚,一点儿也不手软。不过,姨娘们做得不错的时候,也要赏些什么下去:例如陈姨娘,赏罚分明才能让人不敢再轻易起歪心思。

    宋氏和小陈氏悄悄的对了一下眼儿:夫人今儿火气好大啊!原来没有这么大的规矩呵,今儿这是怎么了?

    红裳又取了钟茶到手里慢慢的吃了起来,她不说话,屋里人呼吸都变轻了。宋氏与小陈氏也不敢随便交换眼神,乖乖的立在原地等红裳再次开口。

    红裳吃了半盏茶这才又看向宋氏三人:“今日唤你们过来是因为孙氏姨娘犯了过错,正要按府中的规矩处置;你们呢,也来一起听一听、看一看,记下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事情,以防日后你们再犯同样的错儿!如果日后你们不省事儿,步了孙姨娘的后尘,你们皮肉受苦是小事儿,气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就是大事儿了!”

    宋氏和小陈氏听完后脸色白了一白便涨得通红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杀鸡给猴看吗?她们七八年来在赵府还不曾有人如此待她们!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儿。

    陈姨娘的面色只是有些发白,她明白是夫人故意要给姨娘们难看:她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罢了。想明白以后,陈姨娘便放松了下来:看看就看看呗,又不会看没了自己一块肉。

    宋氏实在不想受此侮辱,可是她又不想自己出头儿,便偏头看向了小陈氏,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口反驳;但小陈氏正因为被“赏”下来的人心虚害怕,并且她看红裳的神色也与平日里不同,哪里敢开口;她也偏了偏头,避开了宋氏的目光,假作没有看到。

    宋氏看小陈氏如此气得在心中骂了她两句,有心想自己开口和夫人据理力争,可是想起凤舞的话,她咬咬牙又忍了下来:今日是真真被人家主仆二人欺辱了一个足够。

    不过就算是再生气,宋氏也咬紧了牙不会说什么了——夫人要立威嘛,自己成全她。

    也因为腹中有气心生不服,所以宋氏和小陈氏谁也没有开口应答红裳的话。

    陈氏一向怕事儿,看宋氏二人不说话,知道时间一久夫人一定会气恼的,想了想自己的月例——她可是指着月例过活的,陈氏便欠了欠身子硬着头皮道:“谢夫人的教诲,日后婢妾一定谨记夫人之言,绝不敢行差踏差半步儿。”

    陈氏一开口,宋氏和小陈氏心中再不服,也不敢等红裳再瞪她们了——再慢一时,这个月的月例一个大子儿没了不说,说不定还会落个什么不是呢——夫人今日真是撞了鬼了,居然对着她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上午早早的就让侍书给她们送来了“赏”,眼下又是满脸的冷霜;宋氏和小陈氏心里都在想;现在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宋氏和小陈氏也有样儿学样,如陈氏一样答了话,都答得可以算得上恭谨。

    红裳点了点头:“如此看来,你们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儿,想来日后不会做下什么错事儿。好了,赵娘子,时辰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早些伺候完了你们孙姨奶奶,大家也好各回各位。”

    宋氏和小陈氏听到红裳的话,心里都满不是滋味了:明白事理儿?如果日后不如你的意儿了,就是不明事理的人了?她们悄悄交换了一眼神后,两人都垂目立好,不满的神色都没有敢露一丝丝来。

    赵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出去就呦喝了两声儿,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屋里来:“都准备好了没有?早早我就嘱咐你们了,偷懒是不是想捉死呢?!好了?准备好了还不把孙姨奶奶请过去?都等什么呢!”然后又回来对红裳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准备妥当,孙姨奶奶也过去了;奴婢还想请问夫人——夫人过去吗?夫人如果过去,奴婢吩咐她们给夫人安座儿。”

    红裳点了点头:“嗯,过去吧。我还真不放心,要过去瞧着些,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你们孙姨奶奶娇嫩嫩的一个小人儿,可抗不了她们太大的劲儿。”

    赵娘子答应着又出去吩咐了一遍,还把红裳的话重复了一遍给院子里的人听:那些婆子哪个不是油精,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人人都擦拳抹掌的准备在夫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宋氏三人听到这里脸都发了白,她们原认为孙氏姨娘只是要挨训斥,红裳的意思是让她们来一起听骂的,不想听到这里好似要动板子的意思。

    宋氏的脸色白了一白后,便恢复了过来:她现在哪里真的惧怕红裳?只不过是想守在一旁伺机而动罢了。所以听到孙氏挨打虽然吃惊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她便有些解气的感觉了:孙氏这些年在老爷面前搔首弄姿,活该她有此一报!

    如此一想,宋氏对于在一旁看孙氏挨打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了;不,她是巴不得能早一时看到孙氏的惨状。

    小陈氏的脸色一直发白,没有变回来:她是被惊到了,夫人今日居然动了板子!没有听说孙氏犯什么事儿啊,夫人不会是在借故发作吧——那些人不可能“赏”了回来就算了,原来夫人在这里等着她们呢。

    越想小陈氏的脸氏越是发白,她的腿都感觉有些发软了:不会叫她们来也是要打板子的吧?

    陈氏的脸色发白纯粹是因为她的胆子小,没有其他的原因。

    赵娘子回来请红裳过去,红裳答应着却没有起身,拿眼看宋氏。宋氏呆愣愣的不知道红裳是什么意思,直道陈氏轻轻碰了她一下道:“婢妾们伺候夫人过去。”

    陈氏对红裳说完话,福了一福转过屏风亲手打起了帘子相待。宋氏这才明白过来——她已经好久没有服侍过正室夫人,红裳来了以后也没有让她们立过规矩,她早已经忘了她做为妾室还要伺候正室夫人的。

    宋氏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她也不会在今天同红裳过不去:夫人都要打孙氏了,还会怕多打一个她吗?

    于是,宋氏暗自咬着牙、忍辱受屈的上前蹲了蹲身子:“婢妾伺候夫人。”

    红裳这才淡淡的“嗯”了一声儿,把手伸给宋氏。宋氏只得双手接了,扶红裳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小陈氏左右看了看,急忙上前接过了侍书手里的茶钟儿在后面跟上了——如果那两个大的都做了事儿,就她在一旁立着也太显眼儿了。

    红裳走出屋子,便看到抱厦下安放好了一把椅子和一张小几,便扶着宋氏的手一步三摇、慢慢的走了过去。

    陈氏放下了帘子后急跟了上来,她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妾室伺候正室正应当啊。

    但宋氏却感觉这段二十几步的路好长啊,她虽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在看她——她辛苦经营赵府多年建立的威信,在这一刻又崩溃了许多。

    不过宋氏也不是不明白的,所以她再气恼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红裳,不敢稍有大意:她怕夫人会捏住她的什么错儿,也借故发作了她。

    红裳走到了椅子前并没有坐下,拿眼看向了宋氏。宋氏又愣住了,她不知道红裳为什么又看她。小陈氏已经把茶钟儿放在了小几上,看到红裳没有坐下立时便上前掏出手帕要扫拭椅子——其实那椅子挺干净的。

    红裳却冷冷的瞪了一眼小陈氏,小陈氏伸出的手便又慢慢的缩了回去。小陈氏看了看红裳的神色,便腿儿一软跪了下去:跪上一跪也比被打板子强!

    小陈氏明白自己献殷勤献得不是地儿,已经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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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 问上一问

    小陈氏跪下后,心里还有些凉意儿:夫人小小年纪,那一双眼睛瞪过来居然威严十足,让她立时就感觉自己矮了三分——红裳原来可是一个大公司的经理,手下几百号人如果没有些本事儿,能镇得住那么多人并且还能上下一心取得不错的业绩?

    宋氏这时也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她暗暗咬了咬牙,对着红裳屈了屈腿行了礼:“婢妾来伺候夫人入座吧。”说着话取出了自己的手帕把椅子擦拭了一下。

    宋氏的脸通红通红的:她是羞的,她感觉让她在赵府仆从们面前做这种事儿,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椅子上原没有什么,宋氏不过是用绢帕扫了几下,便过来扶红裳的胳膊请她坐下。

    红裳却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宋氏。宋氏被红裳盯得立时就想跪下去——虽然她并不想跪:椅子已经擦拭过了,夫人还想做什么?

    宋氏又一次呆愣起来,现在就连她自己也感觉自己笨得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很不想如此丢人。

    画儿在一旁冷冷的道:“姨娘原来也是一个丫头,我们一个屋里的出来的呢;现在居然连把椅子也不会擦了吗?椅子靠背儿与扶手擦了,那坐垫就不用抖一抖,那小几就不用拂一拂了?姨娘还真是金贵的身子了,要不还是婢子我来做吧,不敢劳烦姨娘的贵手了。”

    陈氏在一旁听到了,看画儿与几个小丫头手中的点心果品并没有放下,便立刻伸手把那小陈氏放下的茶钟儿又拿了起来——拂小几的时候,这茶不就碍事儿了吗?

    宋氏听到画儿的话,弯下身子对着红裳福了一福,哆嗦着嘴唇儿道:“婢妾,婢妾知道错了,马上就改、就改。”说完她取了坐垫在手里,还没有等她有所动作呢,侍书已经开口说了话:“姨娘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越说越上脸了呢?!您是真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了,还是不知道怎么伺候我们夫人——您原来就是这样伺候老太太的?”

    宋氏红着脸低着头,拿着垫子在满院子仆从们的目光中走一旁抖了抖。让她羞愧的不只是在众婢仆面前伺候人,画儿与侍书当众揭了她的底儿让她脸上更挂不住——虽然府中的人都知道她原来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但是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了。

    侍书冷冷的道:“麻烦姨娘抖干净些。”宋氏只好双手拿了垫子使力抖了起来。

    红裳一直只是冷着脸子看着,一言不发。小陈氏跪在地上没有敢起身,她也奇怪自己今儿为什么胆子这么小了——但她悄悄看了一眼红裳后,就打消了自行起身的念头。

    宋氏回来把坐垫铺好后,又取了自己绢帕把小几仔细擦拭过,然后又对红裳屈腿道:“请夫人上座。”

    红裳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儿坐下。侍书看了陈氏一眼,示意她把手里的茶钟儿放下——还对陈氏悄悄的笑了一下。

    陈氏把茶钟儿放下后,心下更是安然:今日不会有自己什么事儿。

    画儿和小丫头依次放好了点心果品,便立到了一旁,一院子几乎站满了人,却只能听到轻风吹过的声音。

    婆子们已经把杖子准备好了,孙姨娘就伏在长条凳上——她的身子下面的凳子上居然还铺上了一层棉被。

    红裳看到棉被就看向了赵娘子,赵娘子对着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红裳心中暗自好笑:身后要挨打,身前垫被有什么用?真个是表面儿上的功夫啊。

    院子里全都是仆妇,没有一个男人——大夫们都已经被请走了,第一拨的大夫被打发出府了,第二拨的大夫被暂时请去了小陈氏那里:孙氏的院子距小陈氏那里最近。

    红裳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小陈氏道:“我们赵府是礼仪传家,你们做姨娘的怎么能不知道个尊卑上下?有宋姨娘在的时候,有你抢先的份儿吗?”

    红裳说完忽然想起了孙氏说她自己是嬖妾,她看了一眼宋氏和小陈氏:也许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妥当,天知道宋氏和小陈氏的地位哪个高些哪个低些——妾居然是有等级的,这是红裳原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小陈氏低着头轻轻道:“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听到小陈氏的话,红裳点了点头:“起来吧。”看来小陈氏要比宋氏低些,或是和宋氏的地位相当,不然小陈氏就算不反驳,脸上也应该有些委屈才是。

    小陈氏谢过了红裳,起来后轻手轻脚的立到了红裳的身后,再也不敢多走一步儿了。

    红裳想了想决定先打了孙姨娘,然后再同姨娘们说明天会继续打,让姨娘们依然过来看着——如此收到的效果比现在说出去要好得多。

    红裳拿定了主意,看向了孙姨娘,她轻轻一叹:“孙氏,你可千万要记住今日的教训,万不可再犯错儿了!”

    宋氏等人刚刚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孙氏,现在一看清楚孙氏的脸后心里更是一惊,都悄悄的看了一眼红裳,低下头不敢再乱瞄了。

    孙氏自看到宋氏她们以后,便一直把脸儿低下没有抬起,听到红裳的话后回道:“贱妾记住夫人的教诲了。”她现在是不敢再依仗她是老爷最得宠的人儿,不把红裳看到眼里了——老爷啊,还真是不太靠得住。

    孙氏的一句话,让宋氏等人非常吃惊:孙氏居然自称为贱妾!这院子里倒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孙氏可是极为忌讳这两个字的,曾经为了这个两天不吃不喝,老爷为此亲许她可以自称为婢妾;今儿孙氏转性了?

    只是宋氏等人已经来不及细想,红裳在这个时候对赵娘子轻轻说道:“开始吧。”

    赵娘子福了一福,然后转身命婆子们动手。

    一个婆子上前先用一块棉巾把孙氏的嘴堵了:一来怕她叫得太过难听吓到人,二来怕她疼得咬到自己的舌头有什么危险。

    一旁有两个婆子拿绳子把孙氏牢牢的绑在了长条凳上,然后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抢圆了板子就朝孙姨娘的屁股打了下去。

    孙氏只挨了一下子,头上便见了汗,再挨了不过二三下子,她便头一歪好似晕了过去。

    红裳抬了抬手:“停一下,你们姨奶奶怎么了?快快过去看看,莫不是晕了过去?”

    宋氏看得一撇嘴儿:晕了过去?孙氏就是娇弱些,也不至于三四杖都抗不住;装死不就是想逃过去这顿打吗?她这把戏,也就是骗骗小夫人吧!如果换成我是夫人,哼,不打得你皮开肉绽丢了小命,我绝不会让人住手。

    想到这里,宋氏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红裳,她心里默念:不过是让你猖狂几日,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到你到了我的手上,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整治人的手段儿!赵府——,只能是我的和我女儿的!

    宋氏目光的凶光只是一闪,她便低下头竭力装出一副因为害怕不敢乱看的样子——她是不会提醒红裳孙氏是在装晕。

    小陈氏扫了一眼长凳上的孙氏,也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现在宁可少说少做了,再者为什么要让夫人威风到底呢?如果真让夫人把孙氏收拾服贴了,那赵府里还有姨娘们的好日子吗?

    小陈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想像原来没有正室夫人一样过活,她还指望着赵一鸣回来她能生个儿子出来,那赵府不就是她的了?!

    就连老实本份的陈氏也看出孙氏似乎只是在装晕,并不是真的晕死了过去。她扫了一眼身旁的宋氏,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又低下了头。

    赵娘子喝了一声儿停,然后过去探了探了孙姨娘的鼻息,似乎没有发现孙氏是在做假,她转回身来对红裳道:“回夫人,姨奶奶好似晕过去了。”

    红裳微微一皱眉头:“那可怎么办呢?”

    赵娘子面无表情的道:“以冷水泼醒吧,怎么也要让姨奶奶领完了今日的杖责才可以,不然夫人怎么同老太爷交待?”

    红裳轻轻一叹点了点头,赵娘子回身只一句话,两个婆子抬起一桶早已经备好的水就对着孙姨娘泼了下去。

    孙姨娘的伤口被水一冲,疼得她一个激灵再也装不下去了,她不但抬起了头来,还哼了两声儿。

    红裳看孙姨娘醒了道:“快些吧,莫要让姨奶奶受了风寒,更多遭罪。”

    婆子们下手便快了许多,一会儿十几板子便打完了。孙氏再也没有敢晕过去——泼上水以后,伤口疼得更厉害。

    宋氏三人看得都脸色有些发白:小夫人看来并不好糊弄,她一定是发觉了孙氏不是真得晕了,才会用冷水泼她。

    红裳一面命人解下孙氏给她去换衣物,一面又吩咐赵安娘子再去把大夫请到孙氏的院子里来,快些给孙氏诊治开方子。

    宋氏等人等红裳吩咐完了,又伺候着红裳回到了上房坐好,一大群的丫头婆子都跟了进来,屋里门外都站满了人。

    红裳吃了一杯茶以后才道:“明儿你们还要过来,我呢,要看有没有空闲了。明儿、后儿孙氏都还要各领十五板子,你们到时不要忘了。”

    宋氏三人听到这里脸色都刷得一变。宋氏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了:“请问夫人,这是何故?今日不是已经处置了孙姨娘吗?”

    宋氏这样问当然是有目的:红裳今儿在仆妇们面前太有威严了,她怕妇仆们被红裳全部收服了,所以想不动声色的给红裳个难堪——你处置事情不公的很!让屋里屋外的仆妇们都知道,夫人不会是一个好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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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对不起,又发晚了。小女人原本可以按时码完发上来,不过后来看到一则书评,小女人的心情被破坏了,所以码得不太顺利。

    在《云》一文的时候,小女人就常常遭到一些人对小女人的人身攻击等等,本来以为《妾》一文不会的,不想上架后依然难以摆脱这些。

    如果是对文提意见的,小女人欢迎还来不及,但对小女人和红裳如此谩骂,让小女人实在是伤心。原本在这些日子的码字中,在亲们的支持中,小女人因为婆婆去世的悲伤已经淡了许多,不想又被如此侮辱。这是家斗文,背景设计就是有阶级的,这难道就应该被指责、被谩骂吗?

    亲们,请支持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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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 心虚才会人吓人

    红裳放下茶钟儿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觉心狠狠跳了一跳。红裳冷冷的道:“我做事情还要同你们解释不成?”

    红裳看宋氏说完话扫了一眼屋中的仆妇便明白宋氏说话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儿不再找自己麻烦了,看来她在等时机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礼:“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淡淡的扫了一眼宋氏:“这次就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说我恼了你们!”

    宋氏蹲下行礼谢过了红裳:她的用意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乱开口说话了——夫人不开口解释只用话来强压她,这实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怀!

    红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后抬眼依次看过宋氏三人道:“孙氏所犯之错应该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娇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开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来,万一孙氏身子不好,还是要往后延些时日的。你们,现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齐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孙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话,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还真是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居然在训斥了自己以后,又解释了几句——即安仆妇们的心,又扫了自己的体面!

    其实宋氏真得不太识机,红裳所解释的事情,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开口问红裳的那几句的用意注定会落空,只是宋氏却一样并不心服。

    宋氏对于红裳的怨恨是解不开的,在宋氏看来:赵府再过个二三年也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却被一个小夫人把属于自己和女儿的东西要抢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为了赵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一进赵府的门儿,老太爷就许她夺走一切呢,最可恨的一点就是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骂着红裳,一面却又努力把恭顺摆放在脸上,她要听大姑娘的话:让红裳能相信她,至少不会再处处防备她,那她的机会便来了——大姑娘说得有道理,要么不发威,发威就要置她于死地,让她再无翻身的机会才成!

    红裳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就好。日后该你们姨娘们问的事情你们尽管问,不该你们姨娘管的事情,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宋氏知道红裳这几句话是在说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声儿答应了:她今儿在赵府的仆妇面前可是丢尽了脸面!她可是在赵府做了多年主的人儿,小夫人居然一点儿体面不给她留,就拿她当作一个妾室呼来喝去的!

    红裳摆摆手让宋氏站了回去,说道:“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儿了,其它的事情,等下晌儿再说吧。陈氏,你先到我的院子是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院子可有其他的事情;宋氏和小陈氏,你们去看看孙氏那里怎么样了?大夫可诊治过了,都说了什么?方子如果开出来了,药看一看家中可齐全,缺了什么让赵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药铺抓药。”

    红裳如此安排姨娘们做事儿,就是偏了陈氏——她院子里哪有什么事儿?饭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摆饭后,有专人去大厨房里传的。红裳这样说,就是为了让陈氏到自己院子里去休息一下。

    说起来,今日本就不关陈氏的事情,红裳要立威也没有想到立到陈氏的面前:陈氏一向是个老实到被欺的主儿,从来都安份守己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让陈氏来的话,就等于是把陈氏自姨娘们中分离了出来,她就会成姨娘们的众矢之的——以陈氏的懦弱性子,她还不是只有受气却无还手之力的份儿?红裳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让陈氏和姨娘们一起来看孙氏领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会把一腔怨气借故发作到陈氏头上去。

    这也是保护陈氏的无奈之举——眼下姨娘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过日子的人儿,红裳不想让姨娘们认为自己对陈氏青眼有加——只会害了陈氏而已。

    宋氏三人听到红裳的话福了福,各自去了,不过她们三人的心思有些不同:陈氏什么想法也没有,她只是乖乖的领命去做事儿;而宋氏和小陈氏的嘴角儿都在出了房门后轻轻撇了撇——夫人要给她们这些姨娘立规矩,摆她正室的威风了;还真当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填房罢了。

    红裳把人打发出去以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儿,不过什么也没有说。侍书和画儿也没有说话,主仆三人一坐二立静默起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画儿和侍书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夫人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人无伤虎意,但虎有伤人心啊!侍书两个人以目光交换了一下想法,便由侍书先开口同红裳说起了闲话,两个丫头尽力想些有趣儿的事儿想逗红裳开心些。

    红裳却一直没有打起精神来,有一句无一句的答着侍书和画儿的话:她在侍书与画儿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赵府的夫人,也不是赵家的媳妇,所以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所虑。

    一会儿宋氏便回来了,侍书与画儿也就立回了红裳的身侧,而红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与宋氏出去前并无什么不同。

    宋氏施礼后说道:“回夫人的话,孙氏那里大夫已经请过了脉、也问了情形,方子也开了出来;大夫说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病痛,而且因为孙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愈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开得方子分内服外敷两种,外敷的药大夫有现成的,已经给了;内服的汤药有两味是我们府中没有常备的,赵娘子已经着人去了二门儿。孙氏现在还好,除了痛以后,并没有着凉受风寒,请夫人放心。小陈氏在孙氏那里看着,婢妾回来给夫人回话。”

    红裳抬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个极伶俐的,回话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药膏可曾给孙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来时,孙氏的丫头雅音正在给她敷药,现在想必已经敷好了。”

    红裳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孙氏:赵府的仆从们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儿,不要在这个时候慢待孙氏,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儿或是丢了小命——孙氏罪不及此是一点,再一点就是:红裳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守法的公民,责罚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绝对接受不了。

    红裳起身道:“我过去瞧一眼孙氏。”

    宋氏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红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孙氏的厢房而去。红裳看到孙氏后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伤病,而且孙氏驭下极有手段儿,虽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里的婢仆们都很尽责。

    红裳又特意叫了赵娘子过来,好好的嘱咐了一番这才上了车子,带着宋氏和小陈氏,以及侍书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陈氏七八年没有跟在车子旁边走过了——她们都是出门儿就坐车子的,今儿这一走,便累得她们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狠。

    红裳走了以后,孙氏伏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光;汤药煮好后,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温度适中才端了进来,想伺候孙氏服药——孙氏的脸十分难看,而孙氏是极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许其它的丫头婆子进去。

    孙氏想事情想得很专心,根本没有觉察到雅音进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果脯盘子走到床边儿,弯下身子轻声唤道:“姨奶奶,该吃药了。”

    孙氏听到有人唤她心中一惊——她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抬头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邪火,扬手就给了雅音一个耳光;她用得力气实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觉一痛,松开了手,那药碗就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儿,也轻轻晃了两下就静止在了那里。而药,全泼到了地上,碗里只有一点点,在阳光下不时闪一闪黑黝黝的水光。

    孙氏一脸狰狞的看着雅音,恶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吓得颤声唤了一声儿:“姨奶奶,奶奶——?”

    孙氏才偏过了脸去冷冷的道:“你是猫嘛,走路没有点儿声响,忽然吓我一跳,知道吗?”

    雅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进来时帘子发出了响声儿,而且自己走路也没有放轻,地上还没有铺上毯子,怎么会没有声响呢?不过,雅音也不敢反驳,只得自己爬起来身来对陈氏说道:“是婢子的错儿,请姨奶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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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亲们的留言,小女人很感动,非常感动!谢谢亲们,谢谢亲们对小女人的支持,小女人一定会继续努力下去。

一百一十六章

    裳放下茶钟儿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觉心狠狠跳了裳冷冷的道:“我做事情还要同你们解释不成?”

    红裳看宋氏说完话扫了一眼屋中的仆妇便明白宋氏说话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儿不再找自己麻烦了,看来她在等时机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礼:“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淡淡的扫了一眼宋氏:“这次就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说我恼了你们!”

    宋氏蹲下行礼谢过了红裳:她的用意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乱开口说话了——夫人不开口解释只用话来强压她,这实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怀!

    红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后抬眼依次看过宋氏三人道:“孙氏所犯之错应该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娇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开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来,万一孙氏身子不好,还是要往后延些时日的。

    你们,现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齐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孙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话,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还真是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居然在训斥了自己以后,又解释了几句——即安仆妇们的心,又扫了自己的体面!

    其实宋氏真得不太识机,红裳所解释的事情,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开口问红裳的那几句的用意注定会落空,只是宋氏却一样并不心服。

    宋氏对于红裳地怨恨是解不开地。在宋氏看来:赵府再过个二三年也就是自己地囊中之物了。却被一个小夫人把属于自己和女儿地东西要抢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为了赵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一进赵府地门儿。老太爷就许她夺走一切呢。最可恨地一点就是她还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骂着红裳。一面却又努力把恭顺摆放在脸上。她要听大姑娘地话:让红裳能相信她。至少不会再处处防备她。那她地机会便来了——大姑娘说得有道理。要么不威。威就要置她于死地。让她再无翻身地机会才成!

    红裳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就好。日后该你们姨娘们问地事情你们尽管问。不该你们姨娘管地事情。还是不要多事地好。”

    宋氏知道红裳这几句话是在说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声儿答应了:她今儿在赵府地仆妇面前可是丢尽了脸面!她可是在赵府做了多年主地人儿。小夫人居然一点儿体面不给她留。就拿她当作一个妾室呼来喝去地!

    红裳摆摆手让宋氏站了回去。说道:“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儿了。其它地事情。等下晌儿再说吧。陈氏。你先到我地院子是看看饭菜准备地怎么样了。院子可有其他地事情;宋氏和小陈氏。你们去看看孙氏那里怎么样了?大夫可诊治过了。都说了什么?方子如果开出来了。药看一看家中可齐全。缺了什么让赵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药铺抓药。”

    红裳如此安排姨娘们做事儿,就是偏了陈氏——她院子里哪有什么事儿?饭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摆饭后,有专人去大厨房里传的。红裳这样说,就是为了让陈氏到自己院子里去休息一下。

    说起来,今日本就关陈氏地事情,红裳要立威也没有想到立到陈氏的面前:陈氏一向是个老实到被欺的主儿,从来都安份守己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让陈氏来的话,就等于是把陈氏自姨娘们中分离了出来,她就会成姨娘们的众矢之的——以陈氏地懦弱性子,她还不是只有受气却无还手之力的份儿?红裳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让陈氏和姨娘们一起来看孙氏领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会把一腔怨气借故作到陈氏头上去。

    这也是保护陈氏的无奈之举——眼下姨娘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过日子的人儿,红裳不想让姨娘们认为自己对陈氏青眼有加—只会害了陈氏而已。

    宋氏三人听到红裳的话福了福,各自去了,不过她们三人地心思有些不同:陈氏什么想法也没有,她只是乖乖的领命去做事儿;而宋氏和小陈氏地嘴角儿都在出了房门后轻轻撇了撇——夫人要给她们这些姨娘立规矩,摆她正室的威风了;还真当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填房罢了。

    红裳把人打出去以后,轻轻叹了一口

    不过什么也没有说。侍书和画儿也没有说话,主仆立静默起来。

    屋里地气氛有些沉闷,画儿和侍书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夫人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人无伤虎意,但虎有伤人心啊!侍书两个人以目光交换了一下想法,便由侍书先开口同红裳说起了闲话,两个丫头尽力想些有趣儿的事儿想逗红裳开心些。

    红裳却一直没有打起精神来,有一句无一句地答着侍书和画儿的话:她在侍书与画儿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赵府的夫人,也不是赵家的媳妇,所以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所虑。

    一会儿宋氏便回来了,侍书与画儿也就立回了红裳的身侧,而红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与宋氏出去前并无什么不同。

    宋氏施礼后说道:“回夫人的话,孙氏那里大夫已经请过了脉、也问了情形,方子也开了出来;大夫说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病痛,而且因为孙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愈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开得方子分内服外敷两种,外敷的药大夫有现成的,已经给了;内服的汤药有两味是我们府中没有常备的,赵娘子已经着人去了二门儿。孙氏现在还好,除了痛以后,并没有着凉受风寒,请夫人放心。小陈氏在孙氏那里看着,婢妾回来给夫人回话。”

    红裳抬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个极伶俐的,回话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药膏可曾给孙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来时,孙氏的丫头雅音正在给她敷药,现在想必已经敷好了。”

    红裳点了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眼孙氏:赵府的仆从们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儿,不要在这个时候慢待孙氏,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儿或是丢了小命——孙氏罪不及此是一点,再一点就是:红裳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守法的公民,责罚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绝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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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红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孙氏的厢房而去。红裳看到孙氏后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孙氏只有外伤并无其他伤病,而且孙氏驭下极有手段儿,虽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里的婢仆们都很尽责。

    红裳又特意叫了赵娘子过来,好好的嘱咐了一番这才上了车子,带着宋氏和小陈氏,以及侍书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陈氏七八年没有跟在车子旁边走过了——她们都是出门儿就坐车子的,今儿这一走,便累得她们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红裳骂了一个狠。

    红裳走了以后,孙氏伏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光;汤药煮好后,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温度适中才端了进来,想伺候孙氏服药——孙氏的脸十分难看,而孙氏是极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许其它的丫头婆子进去。

    孙氏想事情想得很专心,根本没有觉察到雅音进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果脯盘子走到床边儿,弯下身子轻声唤道:“姨奶奶,该吃药了。”

    孙氏听到有人唤她心中一惊——她吓得脸色都有些白,抬头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邪火,扬手就给了雅音一个耳光;她用得力气实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觉一痛,松开了手,那药碗就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儿,也轻轻晃了两下就静止在了那里。而药,全泼到了地上,碗里只有一点点,在阳光下不时闪一闪黑黝黝的水光。

    孙氏一脸狰狞的看着雅音,恶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吓得颤声唤了一声儿:“姨奶奶,奶奶——?”

    孙氏才偏过了脸去冷冷的道:“你是猫嘛,走路没有点儿声响,忽然吓我一跳,知道吗?”

    雅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进来时帘子出了响声儿,而且自己走路也没有放轻,地上还没有铺上毯子,怎么会没有声响呢?不过,雅音也不敢反驳,只得自己爬起来身来对陈氏说道:“是婢子的错儿,请姨奶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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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章 处置的当与不当?

    那丫头答道:“我家原是世代为医的,我自幼跟在祖父身边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药材有些认识。”

    画儿听了那丫头的话后,心中更是狐疑起来;不过她又想到人牙子是有官衙凭证的,人牙子说得话应该可以相信——人牙子不会乱来的。

    画儿上下打量着那丫头道:“世代为医就算不会富足一方,也应该家有薄产才对,你怎么会被家人卖身为奴了呢?”

    那丫头脸上闪现出三分伤感:“是的,就像姐姐所说,我家原来是有些薄产,虽然不能说富足度日,但也能全家和乐过活。只是,因为家中人丁不兴,爹爹不幸又早逝,而我只有三个妹子,并无兄长弟弟,到我这辈儿时家中已经没有人能继承家业,用来维持家计;全家上下六七口人都是靠祖爷悬壶来度日,可是祖父因为年老操劳,竟然一病不起;可怜我的祖父一生医人,最后却病倒在床上无钱抓药,所以、所以,我才卖了自身希望可以筹到足够的钱,把爷爷的病儿治好。”

    丫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画儿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虽然话并不多,却也让人能明白来龙去脉。

    画儿多看了丫头一眼儿:“原来也是一个苦命儿的,唉——!你说你叫什么名儿来?这几日事多,闹得我居然不记得了。嗯,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唤你的名儿呢?”

    丫头一笑说道:“画儿姐姐哪会记得住那么多人儿的名儿?霄儿,我的名字是霄儿(书友削皮器扮演),大家平日里管我叫俏丫头,所以姐姐不曾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画儿笑着点了点头:“霄儿是吧?你倒真是个伶俐的人儿,说话口齿都很清楚呢。识不识得字?”边说话,画儿连向前走去。众丫头婆子自然在后面就跟了上来。

    霄儿虽然奇怪画儿不问毒粉的事儿,为什么只管和自己闲话起来。不过,霄儿还是答道:“字略识几个,也会写上一写,只是字有些丑,不便拿出来见人。”

    画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霄儿的事情,她转而问起了毒粉的事儿:“霄儿,你有把握能认出来是什么毒来吗?这可不是玩笑事儿。如果不是毒却被你说成了毒,查出来你是要落个大不是的;就算是毒,如果你说错了毒性儿,也不是个小错儿呢。”

    画儿握这个丫头有些本事儿,一心想往上爬就夸大了自己的能力:原来不是没有这样的丫头。

    霄儿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有把握可以认出来。”犹豫了一下霄儿又道:“其实我自幼便跟在祖父身边帮祖父给人医病,祖父也教了我许多的东西,如果我不是女子,我已经可以悬壶了。”

    画儿闻言仔细看了一眼霄儿:“那好,回去我们仔细瞧瞧孙姨奶奶瓶里装的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霄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儿。霄儿因为家道艰难所以懂事很早,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多说两句,而什么时候又不该主动开口。

    画儿看霄儿不再说话,也没有对自己十分的巴结,行事说话极有分寸,心下便对霄儿很有好感。不过画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径直朝前行去,一行人竟然沉默了好久。

    有一个婆子走了一会儿后,看了看画儿的神色,上前巴结道:“画儿姑娘真是神人,居然一口就吃出了孙姨奶奶屋里的茶不是头遍水;搁我们,茶便是茶,什么茶到我们嘴里也是一样儿的味儿。”

    画儿笑了起来:“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儿?出身娇贵的主子们倒真是有这个本事儿的;至于我?我哪里能品出沏茶的水有什么不同来?不过,姨奶奶那茶倒真是不错的好茶,这个我倒是吃了出来;只是我们府里有少人就能吃得出来,也算不得是神人吧?”

    那婆子不太相信,她本是要逗画儿玩笑的,便又道:“画儿姑娘您这是太谦了,您没有吃出来,那就是您刚刚瞎蒙的了?哪有一蒙就蒙上的?我不相信。”

    霄儿几个丫头也嘻嘻的看着画儿笑,同样是一脸的不相信。

    画儿叹了一口气:“我真得没有吃出来那茶是不是头遍水。只是我没有进屋前,看到她们那个炉子上正座着一个水壶,呼呼的冒着热气,听那水滚的声音,壶里的水已经满了,我便知道那水已经不知道滚了多久了;可能是孙姨奶奶受了伤,所以那些婢仆们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没有注意到水滚了吧,以致于把水都快要煮干了。”

    几个丫头婆子听得眼都直了:居然是因为这样,也不是件人人能做到的事儿呢。

    那婆子感叹:“怪得夫人疼画儿姑娘,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的,居然再没有一个人注意过那壶水,偏画儿姑娘自己注意到了。看来能伺候好主子们,生来伶俐也是不管用的,还要有画儿姑娘这样的细心才能成啊。”

    画儿扫了一眼几个丫头婆子,心下一动便想借机说教她们两句:“说细心我倒是承认的,不过我也不是生来就细心。只是伺候主子,不能事事都让主子开口吩咐了才知道去做不是?所以就要事事留心,样样细心才行。细心啊,都是后来一点儿一点儿练出来的。”

    然后轻轻一叹,画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院子里的人,每个都能细心一点儿,夫人能省多少心?我们做事儿也不会手忙脚乱,却总似有做不完的事儿了。”

    霄儿听得直点头,其它的丫头婆子也是一脸的信服:日后要向画儿学着点儿,说不定哪一日我们也能进屋里伺候了。

    画儿看霄儿听得很上心,心下对她更是满意:这个丫头极好。刚刚在孙氏姨娘的房里,自己不过是看了一眼孙氏的妆台,多盯了一眼那两个瓶子,然后又使了一个眼色,旁得丫头婆子都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意思,只有这个霄儿看明白了,并且趁自己支开了雅音,挡住了孙姨娘的时候,手脚利落得取了东西出来——夫人身边极缺这样能干的丫头啊!

    只要霄儿所说的家世都是真的,那么就同夫人说说,把霄儿调到屋里伺候好了:日后也不用担心有人对夫人用毒了。想到这里,画儿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老天有眼啊,那个孙氏先前没有用毒害夫人,而今日自己居然就点了霄儿跟来,不然的话……。画儿想到此处,额上真得见了汗,在心中向老天连连说了几声谢谢。

    ********

    红裳到了上房,老太爷让她坐了以后,老太太便道:“我们听画儿已经说了一些,不过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和我们好好说一说。”

    红裳便自赏人说了起来,不过她把“赏”的人说成了是自己多买了丫头,院子里用不了那么多的人,看姨娘们伺候自己也还过得去,便把多出来的人赏给了姨娘们——真实的情形,现在还不是说得时候,不然不止惹得老太太会翻脸,老太爷说不定也会不相信自己。

    红裳把侍书在孙氏院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后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如此没有规矩的妾室,说出去真让他们无脸见人啊。

    说完了孙氏的事情以后,红裳便一抬手,侍书出去带进了四个齐齐整整的大丫头;前面两个丫头长得只能算是不错,在老太太手下几个漂亮丫头面前,是一点也不出色,不过两个人的眼睛都很有精神,为两个人平添了几分丽色;后面的两个丫头倒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而且带着一脸儿的精明伶俐劲儿——这四个丫头,在今天红裳清理自己院子里的仆妇时,并没有出现过。

    红裳站起身来,指着四个丫头对老太爷和老太太说道:“这四个丫头是我特意挑出来孝敬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前面两个丫头是媳妇给老太爷伺候笔墨特意挑选的,她们两个人识得几个字;后面两个丫头是媳妇挑选出来给老太太用的,她们两个倒还算得上是机灵。”

    说完,红裳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又道:“媳妇也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儿不缺使唤的人,不过这也是媳妇的一番孝心,还请老太爷和老太太收下吧。”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没有看一眼那四个丫头:“媳妇你费心了。”

    红裳摇头福了一福:“是媳妇应该做的。”

    老太太现在的心思全在孙氏身上,她哪里有心思管什么丫头——更何况她扫了一眼,送给老太爷的两个丫头都极为平常,她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

    老太太摆了摆手:“言梅、绿蕉,你们把四个丫头分别安置一下吧。”然后又对老太爷说道:“这个孙氏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了!我们赵家有这样的妾,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怎么也要好好教教她规矩才可以。”

    老太太对孙氏一直没有好感:就凭宋氏几日一次的在老太太面前说孙氏妖媚什么的,老太太也不会对她有好感。

    老太爷轻轻一掌拍在桌子上:“可恶的妇人!当初让她进门儿看来真是错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看向老太爷道:“不让她进门儿能成吗?她肚子里当时可有我们赵府的骨肉,现在夫君居然又要怪我吗?哪个能知道她是个没有福气的,进了门儿居然没有安住胎,让一个成形的男孩掉了呢!”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瞪了老太太一眼道:“孙氏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身份规矩了,所以我才让画儿那么处置她,一点也没有责罚重了她啊!”

    老太太点点头:“我当时也没有说罚重了啊,只凭她敢打画儿,她就是个没规没矩的人;应该狠狠的惩罚她才对。”

    老太爷被孙氏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了,他不再理会老太太,转过头来对红裳说道:“我们赵氏可是礼仪传家之族,哪里能有如此不懂规矩、不明礼法的东西!媳妇儿,我让画儿给你带话,让你按规矩重重惩戒她,你可做到了?”

    红裳再次起身欠身答道:“回老太爷的话,媳妇已经按照老太爷的话做了。不过,媳妇把她的杖责分成了三次,是怕她身子抗不住,如果有个万一,外人不知道的反而要说我们赵府不是仁义之家了;不知道媳妇的处置当与不当,还请老太爷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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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终于发上来了,不过小女人今天真得有事儿,不能再更新第四章了,我们明儿补上怎么样?谢谢亲们哦。对了,提前为了下个月求粉红票票,嘿嘿,亲们手里有了票票,不要忘了小女人哦。谢谢!

一百一十九章 有事相商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抚了抚胡子:“好,你想得很周全。惩戒是一丝也不能少的,但也不能出了人命被人诟病儿。嗯,就按媳妇你说得做就是了。”

    说完后,老太爷又看了一眼红裳,眼中有一丝赞赏:“嗯,我没有看错人。”

    红裳欠了欠身子:“谢老太爷夸奖。老太爷,老太太,媳妇还有一事要回;孙氏应该说是因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儿,媳妇处置孙氏时一直最忧心的莫过于,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因此而伤到了身子,如若真是如此,便是孙氏最大的过错儿了;也因媳妇有此顾虑,所以想着日后不能再让其他的姨娘们再像孙氏一样,不能再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有任何的不自在——”

    老太爷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而老太太也说道:“媳妇这话说得是,有孙氏一人已经丢尽了我们赵家的脸面,那几个姨娘的确是不能再有差池。”

    老太太只顾着想赵府的体面,一时间忘了所有的姨娘里面可是有宋氏在的。

    红裳弯了一下腰道:“老太太所说极是,媳妇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媳妇今日便让三位姨娘一起过去看着孙氏领得杖责,希望她们可以自中得到教训,引以为戒。不知道媳妇儿此举可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还要请老太爷和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先听到里没有想什么,还想点点头的;后来忽然间想起了宋氏,她心中便生出了一丝不满:“媳妇你这次的想法倒还可以,只是做法有些欠妥——腊梅在我屋里多年,很是知道事儿的,绝不会如孙氏一般,媳妇没有必要把她也叫过去看孙氏领杖责。”

    老太太怎么会不明白红裳这是在借机立威?她虽然对于姨娘们太过扫正室的体面心生不满——主要是太丢赵府的脸面,但红裳如果给宋氏难堪,她也是容不得的。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对于老太太的话十分的不满——宋氏正该是被敲打的人儿:“不让宋氏过去,不知你是在爱护她,还是想害她啊?所有的姨娘都去了,偏偏宋氏不去,其他人会如何猜想宋氏?万一有个嫉恨的,便是你今日所言种下的因。如果你想家宅不宁,你便让媳妇按你说得办好了。”

    红裳不便说什么,这还是老太爷第一次当着她如此明显的给老太太脸子。红裳只能低了低头,又弯了弯腰,什么话也没有说。

    老太爷转过来头对红裳道:“你如此做没有什么不妥,你们屋里的妾室当然是由你来管教,就算是我和你们老太太也不太方便管你们屋里的这些事儿。只是,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也不要忘了我们赵府的仁义之名儿就好。”

    老太爷的话说得极为明白,那妾是你们屋里的人儿,你们想打还是想骂都由你们——只要不太过份也就是了。

    红裳因为对于妾的认识不足,所以才会把处置妾的事情一一说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其实是不必的。在这个时候,妾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她们是属于主人及其妻子的私产。

    老太太原本想反驳老太爷的话保住一些脸面,可是她又感觉老太爷说得话极对——她也不想宋氏成为众姨娘的眼中钉,所以几次张口又次闭上,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宋氏在赵府早已经有些天怒人怨,只是人人惧于老太爷和老太太,所以才不敢对宋氏说三道四罢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脸带绯色,知道她被自己说得有些羞恼,便起身道:“吃饭去吧,不然饭菜该凉了。对了,媳妇啊,一鸣今天晚上又不回来了?”

    红裳正在扶老太太起身,听到老太爷的话后答道:“是的,老太爷。老爷没有使人来说一声儿嘛?这倒是媳妇的不是,居然没有使人来回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声。”

    老太太本不想说话,不过想想不忍让老太爷太过牵扯挂儿子,也不愿儿子回来后因此被老太爷责骂便硬声道:“一鸣使了人来说过了,他有些应酬今天晚上赶不上饭时了,让我们不必给他留饭。”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儿,知道她是在闹脾气只是一哂也不放在心上,对老太太点了点头:“嗯,那好,我们就用饭吧。”

    老太太和老太爷坐了上首,红裳立在老太太身侧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布菜。老太爷吃了几口饭菜后放下了筷子,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来人,这一个、这一个,还有那两个,好,就这几样菜都赏给你们夫人了,放到外间的桌上去。”然后又对红裳道:“你今日为了孙氏的事情忙了一天,想来也是累坏了的,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去外间自己一个人松泛松泛去吧。要你在这里用饭,你也是拘着、扳着个身子更是累,到外间你还能自在些。”

    红裳福了一下:“谢老太爷,不过儿媳不累,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爷用过饭,儿媳再去用饭也不迟。”

    老太太看看红裳,的确是一脸的乏累,想想这个媳妇待自己还是有心的,再加上老太爷也说了,便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我们面前不缺人伺候,只要你们做儿女的有这个心就足够了;有孝心比什么规矩都强,快些去吧。”

    红裳依然是推辞不去,老太爷道:“你们老太太说得极对,有些规矩是必须要守的,但有些规矩就比不上人的真心了。知道你有这个孝心,我和你们老太太已经很高兴了,去吧,好好用顿饭也早些回去歇着——明儿一样还是一大家子的事儿,不轻松呢。”

    老太太想起了儿子,便道:“夫君,不如再多赏两个菜给媳妇,然后让媳妇一并带回房里去吧,到她房里她也用得自在些,吃得也踏实,不用再跑来跑去的行礼。”

    老太太是想儿子一个人用饭一定用得不多不说,菜式想来也会少些,不如让红裳回去:她一准儿会等儿子一起用饭的。

    老太爷点头:“你们老太太说得很对,你行礼吧,就按你们老太太的话去做。”老太太听老太爷也答应了,便把两三个赵一鸣喜欢用的饭菜让丫头们拿了下去,同老太爷刚才赏下的菜式一起装到了食盒里。

    红裳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真的想让自己回房,便不再推辞,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行了礼,带着丫头婆子拎着食盒上车子回房了。

    红裳回到房中,画儿也不过刚刚回来不久,便把孙氏的事情说了一遍。红裳也听得满腹狐疑:那小瓶儿里装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真是毒,她想毒谁?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人得到的这些毒的呢?

    因为那些粉末极有可能是毒,红裳想起孙氏来就打了一个冷颤:真真是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了!绝不是因为自己责罚了孙氏,她才想到要害自己——她原来就备下了,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早晚一定会用是准了的。

    想想孙氏常常一脸的甜美笑意儿和一副良善的模样儿,红裳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如果那是毒,她原来用过吗?用了,又害过谁?

    红裳暂时压下了心头这些疑问:赵一鸣快要回来了——此事不查清楚,冒冒然的同赵一鸣说,一准儿能被孙氏掩饰过去;不如查个清楚明白,到时孙氏也就不能再赖掉了。

    想起画儿提到的那个懂医的丫头,红裳倒真生出了几分兴趣儿:“那个丫头倒真是个机灵的,今天晚上也幸亏有她呢。叫她进来,我好好瞧瞧。”

    画儿便出去让小丫头把霄儿叫了上来。红裳打量了一下霄儿,然后轻声问道:“你懂医识药?”

    霄儿虽然有些拘谨,不过却不见慌乱:“回夫人的话,是的。”

    红裳微笑:“你还识得字?”

    霄儿本来以为夫人唤她是为了问毒粉的事情,不想却一句未提:“只是略略识得几个字,算不得真识字。”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同书生相比,我们哪个也是不识字的!能识得几个字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我们又不用去考什么状元。对了,你还会些什么?”

    霄儿想了想,还没有回话脸上便先红了一红:“婢子会做各种药膳,还跟母亲学过几样小菜;女红,女红确一点儿也不会。”说到后来霄儿的脸上绯色更重。

    红裳笑着点头:“嗯,你会得东西可比我多呢,真是个手巧的姑娘家。”然后又问了问她家中的事情,便叹道:“唉,还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家是哪儿的?明儿我打发人去瞧瞧你祖父的病情可有了起色?”

    霄儿愣了一愣,然后深深福了下去:“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霄儿进赵府这么多天以来,始终最担心的就是祖父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她知道夫人使人去瞧她的祖父必不会空手,但她实在抵不上心中的牵挂,便把住得地方说了出来。

    然后霄儿又行了一礼,语声哽咽道:“霄儿一定会好好的伺候夫人,以报答夫人对霄儿的恩典。”霄儿知道只有求得夫人的帮助,祖父才能真得康复——她的卖身银子根本不够祖父把病医好。

    红裳轻轻叹息着:“起来吧,也不值什么。原来是我不知道,现今知道了,没有不管的道理不是?你自管放心好了,就是日后家中有什么困难,我也不会不理会的。”

    霄儿除了又福了一福,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夫人这是答应了救她的祖父——只要有银子,祖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红裳看霄儿现在的样子不能再说其它的话了,便让画儿带她下去梳洗:哭得眼睛都红了,妆也有些花了。

    侍书看着霄儿走了以后道:“夫人,我们房里的大丫头一直缺着呢,不如就让霄儿顶了一个吧。她会的那些东西,真真是有用的很。”

    红裳偏头看着侍书笑了:“画儿刚刚虽然没有说,但我听她话中的意思,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想了一想又道:“嗯——,看上去倒是一个好姑娘家;明儿再叫来人牙子问一问,然后使了人去她家探过以后再议此事儿吧。”

    侍书也知道房里的人不能过于着急:宁可少些,不能招些不三不三、不知根底的人——会招来祸事儿也说不定。

    主仆正说着话,帘子打了起来,小丫头的声音响起:“老爷回来了。”

    红裳听到便站了起来:“夫君回来了。”

    赵一鸣进来看到只有侍书在红裳身边儿便笑道:“怎么就你们主仆二人?说什么体己话呢?”

    红裳淡淡一笑:“哪有说什么话,不过是闲话两句罢了。”然后又对侍书说道:“让人打水来,伺候你们老爷净面净手吧。”

    侍书答应着出去了,红裳又道:“都这个时辰了,想来夫君已经饿坏了。饭菜,都已经做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还赏了我们几个菜,妾身正等夫君回来一起用呢。”

    赵一鸣笑了笑:“先不忙吃,有些事儿要同你好好说一说呢,说完了才能安下心来,用饭也能用得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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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 三件事儿说了其二

    红裳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儿,接过赵一鸣的衣服挂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几个小丫头上来伺候赵一鸣净了面和手。

    赵一鸣又要更衣,他更的是家常的衣服;红裳便让画儿把衣服取了过来,赵一鸣换上了——他这是表示不会再出府了,不过是不是会出去却也未可知,家常的衣服却也不是不能到上房或是其它院子里去的。

    红裳看赵一鸣换好了衣服,便让侍书上茶请赵一鸣到上首就座。

    赵一鸣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红裳:怎么今儿比往常的时候客气了许多似的——他到现在才感觉出红裳的异样。

    红裳看赵一鸣只是盯着自己瞧,却不移动脚步,便淡笑着道:“夫君,就算您有话要说,也要坐下后再说啊,总不成这样站着说吧?”

    赵一鸣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红裳,在她的神色间又看不出什么不同来,但心中的那一丝担心总是拂之不去。

    红裳接过了侍书手中的茶,安放在上首座位的小几上。赵一鸣看红裳做事儿与原来并无什么不同,也没有给他脸子看:应该没有什么吧,是不是自己刚刚多心了呢?裳儿一直是个极识礼守礼的人,也许只是她在恪守礼仪也说不定。

    赵一鸣想着走了过去坐下:“裳儿也过来坐下吧,看你也是一脸倦意儿,想来这一天也是累坏了。”

    赵一鸣说到红裳累了一天,便自然想起是为了处置孙氏才会疲累至此;虽然他看着红裳的小脸儿极为心疼,不过又想起了孙氏:她得了什么惩戒?赵一鸣看了看红裳,最终决定还是最后再说孙氏的事情好了,也免得红裳会多想什么。

    红裳淡淡一笑,走到了下首坐下:“妾身还好了,夫君有什么事儿要说?”

    赵一鸣脸上一闪而没的担心红裳看到了,她知道赵一鸣是在担心孙氏,不过她不会先提起孙氏——除非赵一鸣一晚上都不问,那明儿一早起床时,红裳才会主动说起孙氏。

    赵一鸣看以红裳脸上的淡笑,心中又升起一丝丝的不自在,不过他在红裳身上看不出什么不同,也就不再深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前些日子让人去打听薛家的事情嘛,已经打听清楚了。他家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只是他们薛家的二太爷死了——那是他们薛家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原来也一直同薛家关系极好,很是照顾他们。”

    说到这里赵一鸣抬眼看向红裳:“依我想,他们现如今想巴结上我们府,可能是怕他们家的那些生意会被人抢了去吧?做宫花往宫里送,那可是极赚银子的事儿,而且因为做出的纱绢花能送到宫里去,他们做得平常花样及其它的稀奇花样儿卖得也是极好——哪个不认为他们做得堆纱花儿是最好的?哪个富贵人家不认为到他家去买堆纱花是极有体面的事儿?如果他们家被人抢走了宫花的生意,那薛家还真就少了一半儿以上的收入吧?薛老太爷想不急也不是不成的。”

    赵一鸣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不过红裳已经听明白了:赵一鸣现今回京了,而且明眼人都知道他会升职的,如果有他做靠山,那生意就算被人分去了一半儿,也不会全丢了才对——官场儿上,只要不是死敌,都会讲究留三分情面,日后好相见的。

    红裳低下头假作吃茶,暗中却皱了皱眉头:看来,薛家姑娘不是那么容易打发走的了。不过,红裳抬起头来时神色间已经平静如常了:“哦?原来是这样啊。”

    赵一鸣点了点头,他看了红裳一眼:“其它的事情还好办,这样的事情却不好替他们解决了,如此却不好甩掉他们薛家了。唉,真是一桩麻烦事儿。”

    赵一鸣倒真是不想纳妾:这一点儿他没有做一点儿假,而且他更加不想因此再沾惹上薛家。

    红裳淡淡一笑:“看看情形再说吧,也许薛家老太爷又能找到什么更好的靠山呢?”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摇头一笑:“罢了,反正我们就是不同意,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只是——,母亲那里可能不太好说话;”说到这里赵一鸣一抚掌:“我看,如果母亲还真有那个意思,我就去找父亲好好聊一聊,说不得只好把薛家以前的所为说给父亲听了。”

    红裳眉头挑了挑,不过她却没有多问:“老太爷那里只能夫君去说了,妾身不好开口此事儿。”此事红裳是绝不会退一步的,所以她紧跟了赵一鸣一句。

    赵一鸣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儿没有再说什么:把薛家原来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实在有些对不住死去的原配妻子。

    红裳看赵一鸣有点感伤便低下了头吃茶:有些事儿她不好开口劝慰什么的。吃了几口茶,红裳放下了茶钟儿,轻轻的道:“夫君,我们摆饭吗?”

    赵一鸣点了点头:“让她们摆饭吧,不过我还有事儿要同你说,说完去用饭刚刚好。”

    红裳点头同意了,唤了侍书和画儿过来吩咐她们把饭摆到花厅上去,然后回头道:“夫君还有什么事儿?”

    红裳还在等赵一鸣问孙氏的事情:赵一鸣既然那么怜爱孙氏,不可能会对她不闻不问的。

    赵一鸣打起了精神笑道:“我现在要说是一件好事儿,不,应该说是一件喜事儿;虽然还不能一定做准儿,却也八九不离十儿了。”

    红裳听完后想了一想也笑了起来:“夫君是不是得到了要升职的消息?”

    赵一鸣笑着点头:“没有想被裳儿一下子猜到了!是升职的消息,不过不只是升职哦,据我原来的上峰说,好像就连你也有诰命封下来呢。”

    红裳听了一愣,然后心下自然也是高兴的:有了诰命与没有诰命,在赵府当然不能同日而语——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儿就是,日后她不必再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用饭,晨昏定醒是一定的,不过却不用再伺候早、晚饭了;其他的大事儿就更不用说了。

    红裳心下微微一笑:就算日后老太太看自己再不顺眼儿,只要自己没有大错儿,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的了!诰命可是有上朝告御状的权利!

    赵府原来只有一个诰命,便是老太太了。

    红裳笑着起身福了下去:“妻凭夫贵,妾身要谢谢夫君了。”

    赵一鸣抢过来一把扶起了红裳:“裳儿不要同为夫说这样的话,旁人不知,但为夫是知道的。如果后半年没有你在我身边相助,我哪里会取得那么好的官声儿政绩?是为夫要谢谢你才对。”

    红裳轻轻一笑:“夫妻一体,你好就是我好了。”

    赵一鸣也是一笑:“对,裳儿这话说得有道理,你好也就是我好。”

    红裳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客套话,听到赵一鸣说得倒有些情真意切的意思,便抬眼多看了他一眼。赵一鸣也在注视着红裳,他总感觉今日晚上红裳有些让他不安心。

    红裳着赵一鸣微微一笑,又送赵一鸣坐了回去:“夫君,还是要恭喜你高升,如果真有我的诰命下来,那就不是升了一点儿,比我们原来料想的还要高一些了。”

    赵一鸣搓了搓大手,笑道:“所以才说是托了夫人的福啊!没有夫人在任上时的相佐,我哪里能有今日的风光?听上峰的意思,应该是官升两级了。”

    红裳笑着恭喜了赵一鸣,夫妻二人说了一阵子玩笑话儿。赵一鸣又道:“听人说,也就是这两日吏部就会来人送个信儿,让我们准备接恩旨什么的。我们府里要好好准备一下,要好好叮嘱一下赵安,让他这几天把前面的仆从们好好敲打一番,不要丢了我们府的脸面。”

    红裳点头:“夫君自管放心,我会好好的打点一下。只是不知道恩旨什么时候会到?”

    赵一鸣摇了摇头:“恩旨?应该在吏部给了消息以后,一般就是这样的,然后接了恩旨后,我们夫妻再进宫去谢恩,最后就是我再去吏部一趟,就应该上任理事了。”

    红裳笑道:“总之就是这两天儿的事儿了,这可是我们府天大的喜事儿呢。”红裳的话音刚落,门外侍书回道:“老爷,夫人,薛家姑娘使了人来,问夫人可有时间?”

    赵一鸣一皱眉头,上灯都有一个时辰了吧?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找裳儿呢?他咳了一下道:“就回说我回来了,夫人不得便儿,有什么事儿请表姑娘明早再来吧。”

    侍书应了一声,听脚步声儿似乎是走远了。

    赵一鸣回过头来道:“你同薛家表妹走得很近嘛?”

    红裳也正自奇怪呢,这个时候薛家姑娘找自己做什么?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日日有许多事情要做,的确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姑娘们做耍,倒是慢待了表姑娘。”

    赵一鸣轻轻摇头:“你自忙你的就是了,表姑娘不是有我们家的四个姑娘相陪吗?她不会无聊的。”

    红裳一笑没有再说薛家姑娘的事情,她把话题又带了回去:“老爷看这几日里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或是需要置办的东西吗?”

    红裳口里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其它的事情:她认为薛家姑娘不会平白无故的就来问自己有没有时间:要么是她真的有事儿,要么就是她来有其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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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贤裳儿衬狂孙氏

    薛家姑娘倒底是想做什么呢?红裳心中不停的暗暗思量着:她问自己有没有空闲倒底是个什么用意?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想了想说道:“没有了,我明儿一早会把此事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到时候你和老太太两个人一合计,什么也都齐备了——老太太原来可是接过二三次恩旨的,需要什么她最是清楚。”

    红裳点了点头:“妾身这样就放心了不少,不然还真是怕遗漏了什么。虽然老太太是清楚的,不过最后一次接恩旨也是十几年前了吧?现在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了呢?妾身想,也许可以让赵安到最近有恩旨的人家去打听一下,做个万全的准备会比较好一些吧?”

    赵一鸣笑了起来:“倒底是裳儿心细,嗯,很好,就这么办吧。总之,就是要准备的齐齐全全的,不要到时候被人笑我们赵府不知道礼仪就好。”

    红裳答应了下来,赵一鸣玩笑了一句:“有我们裳儿在,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说完取了一旁的茶想吃时,忽然又一下子放在了桌上,他看向红裳:“对了,差点儿忘了极重要的一件事儿——你拜宗祠是什么日子?封了诰命后还要再拜一次的,我们可要把日子错开才成,不然的话还真是麻烦。嗯,我想一想,今儿是什么日子了?你拜宗祠是——后日?”

    红裳微笑:“是后日,后日妾身便要拜宗祠了。”

    赵一鸣这才又取了茶钟儿到手里:“如此正好错开了,甚好甚好。”

    红裳看赵一鸣不再说什么事情了,便又请赵一鸣去用饭。

    赵一鸣点了点头,起身向花厅走去:“我还真是饿了,走吧,夫人想来也应该饿极了。”红裳随后跟着,赵一鸣似乎是无意般的说道:“夫人今日的事情料理的如何,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可禀报了?”

    红裳微微一笑——他还是问了出来,不是吗?红裳也随意般的答道:“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能不禀报吗?老太太都遣了人来问过,妾身不去回一声儿实在是于礼不合。妾身因此也没有敢自作主张,而是使了人前去请示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然后依着老太爷的意思处置的孙氏。”

    赵一鸣听到以后心里也不说清楚是一松还是一紧,他应了一声儿后,略作思索后又道:“老太爷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赵一鸣想问孙氏得了什么惩治,可是这话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所以转而问起了老太爷的意思。

    红裳淡淡一叹:“夫君,老太爷的为人您不比我清楚?还能有什么意思呢?”

    赵一鸣听了以后没有再说什么: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他当然比红裳清楚——孙氏的惩戒应该不会太轻:她得了多少杖责?

    不过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依然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来——虽然他一直知道妇人要以贤德立身,妻要大度,妾要恭顺才为妇之大道;可是他只要一看红裳的小脸儿,他的理直气壮便会烟消云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赵一鸣看了一眼平静的红裳,心道:自己的小妻子还真是聪慧,并且极知道分寸,孙氏的事情她没有自己做主,实在是很高明的——妻子如此贤良,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不会怪自己这个时候会关心孙氏吧?毕竟孙氏真得受了伤。

    红裳迎上了赵一鸣的目光:“夫君还有什么事情吗?”她知道赵一鸣在担心什么,但赵一鸣不问,她依然还是老主意:她绝不会说的。

    赵一鸣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了,只是——;”赵一鸣转开了目光:“只是,孙氏伤得如何?”这句话赵一鸣还是问了出来,他实在是有些不太放心——老太爷一怒之下,怕是要责打孙氏几十杖吧?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如何能抗得下?她不会已经奄奄一息了吧?

    红裳稍稍一想便道:“原本按老太爷的意思,孙氏可能会伤得很重,不过妾身自作主张,把她的杖责分到了三日让她分领,妾身还把城里极有名儿的外伤大夫请到了家中,并且这两日里留大夫住到了我们府里,就为了好好照料孙氏的外伤。此事,妾身今天晚上也回了老太爷——妾身这也算是违了老太爷的意思,怎么敢不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呢?老太爷和老太太很给妾身面子,倒也同意了。虽然领了今日的杖责后,马上便让大夫诊治并敷上了药,但妾身还是不太放心,今日晚间,妾身又让画儿去探过了孙氏;并嘱孙氏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大厨房去做就是——大厨房里妾身早已经使人叮嘱过了。所以,孙氏伤是伤到了,不过却不会重,日后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夫君,您看妾身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照顾到的?夫君说了,妾身一并让人去做就是。”

    红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来,心也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凉下去: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丈夫在自己面前表现对另外一个女子的关心与怜爱,还是让她心里极为不痛快。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他心里先是一阵感激和感动:原来小妻子待自己真得是十足十的赤诚啊!而且还极有心胸,不愧是我赵府的正室妻房啊!孙氏今日所为极为不应该,就算是得了惩戒也是应当应份的,不想小妻子却事事处处替她着想,真真是一个好妻子,赵府的好主母啊!

    赵一鸣现在是如此想,如果红裳今日当真打了孙氏四十五杖,就算是老太爷的意思,赵一鸣说不出什么来,心里也难免会偏向孙氏:她受了极重的伤嘛!但是,红裳的所为却让赵一鸣在这一刻忽略了孙氏的伤疼。

    赵一鸣听到红裳最后一句问话时,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愧疚:今日红裳被孙氏轻侮,如果不处置孙氏,怕她在赵府很难能让上下人等敬服;虽然当时看她极为生气,处置起事情来却面面俱到,反观自己,倒是有些小人之心——对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一鸣看向红裳,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夫人做事儿向来周全,哪里还会有什么缺失?比我想得还要周全周到十分。”

    红裳轻轻一笑:“夫君的事情,妾身向来放在心上。既然夫君认为妾身做得极好,那妾身也就好心了。夫君只管放心,妾身自会把孙氏照料的周周全全,到她解除禁足时,夫君看到的孙氏一根汗毛也不会少。”

    红裳在心中悄悄补了一句:你也就不必去看她了——赵一鸣如果看到孙氏,立马就会怪自己的,红裳极明白。只看赵一鸣现在对孙氏的怜惜之情,便能想到他看到孙氏所受的苦楚后,会如何看自己了。

    如果自己今日没有处置孙氏,孙氏手里有毒粉自己也不知道,他日自己真的被孙氏害死了,不知道赵一鸣会做何想?红裳的心中有丝丝的冷风吹过。

    赵一鸣先是听得连连点头,听到孙氏被禁足一事时,他转头看向红裳:“禁足?多久?”

    红裳轻轻摇头:“夫君,您这就是问错了人,惩戒是老太爷的意思,我哪里知道会禁多久呢?”

    赵一鸣愣了一下:“老太爷没有说吗?”

    红裳道:“说是说了,不过没有人知道会让孙氏禁足多久。老太爷说,让孙氏把全本儿的《地藏经》好好的写上三遍,除此之外每日还要再写三篇《女戒》,只要《地藏经》抄写完了,孙氏就可以出屋了。”

    赵一鸣听清楚以后,也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只不过是抄写经书罢了,让她写写《地藏经》对她也有好处,那个性子实在是敢收敛一些才是。嗯,我想,有个十几天也就足够了。”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请他坐到桌前,自己也坐了下来才道:“妾身想十几天怕是不够的,老太爷的意思是让孙氏工工整整的用小楷抄写。”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一皱,不过他略略一想便道:“也是该让她得些教训,知道些分寸才对。关她两三个月也没有什么,也免得日后再有哪个敢在裳儿面前放肆。府中没有规矩怎么能成?”

    赵一鸣想到红裳为孙氏所做的一切,他也就没有生出什么不满来——就算是他生出了不满又能怎么样呢?一来是他父亲的意思,他是绝不敢说什么的;二来红裳事事处处为孙氏着想的极周到,他又怎么好意思再为孙氏说什么呢?

    就因为红裳待孙氏如此好,赵一鸣越想越感觉孙氏今日所为的确是太过份了。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夫君——,你要不要去探探孙氏呢?”

    赵一鸣没有做思索:“父亲让她禁足了,我岂能去探她?让她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儿吧。再者,有夫人在,为夫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一鸣是不能去探禁足中的妾室,不过他也的确依然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说了最后那么几句话。

    红裳一笑:“夫君所说极是,老太爷的意思,我们还是好好听从,莫要违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再惹得两位老人家动气——已经为孙氏气恼的不行,万一再生出气恼来,伤到了身子便是我们的不孝了。”

    赵一鸣连连点头:“裳儿所说极是,孝道为先啊,哪能违了父亲的意思。”

    红裳笑着举起了筷子:“夫君,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用饭吧?”

    赵一鸣当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红裳虽然与赵一鸣说着话,可是她一直都在思索:薛家姑娘倒底是为了什么呢?吃着吃着饭菜,忽然间她想起了一种可能,当下便起身道:“妾身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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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